可是這話剛說完，顏福兒就註意到了一旁江城的臉色。

怎麽說呢，有點囧意，但是更多的是強定的坦然。可是坦然後面還有什麽，她就看不懂了。

反正是這裏沒人，顏福兒也就不介意順勢問問江城對於夫妻婚後生活的想法。

她先是輕飄飄看了江城一眼，繼而斟酌再三後問：“江城哥哥，在你的心目中，真正的夫妻應該是怎樣的呢？”

江城似乎沒想到顏福兒會這樣問他，可是他並不拒絕，甚至都沒有絲毫的停頓和遲疑，表情自然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聽了這句話，顏福兒不知道怎了，心底仿佛被一個什麽撩撥了一下，癢癢的。

她下意識地說了下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嗯。”江城略略點頭，面色如鐵卻聲音輕柔，“我的妻子，應該是我這一世唯一愛且用盡一生去愛之人。所以，不會存在任何問題。”

顏福兒怔怔地看著他，抿了抿嘴，忽然臉紅了一下說：“呵呵，哈，好羨慕未來的嫂子哈！”

不知是不是顏福兒有點錯覺，她說出這話的那一刻，顏福兒竟然從江城臉上看出來些許的僵硬，似乎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於芳華醒過來了。她似乎還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怔了怔。

知道看見了顏福兒的時候，她忽然眼略略睜大，噗了一聲，眼淚從眼眶裏倏地流了出來！

長時間的壓抑隱忍，困境中的畫地為牢，讓於芳華整個人再無當年的一絲風采，瘦到只剩臉皮的臉上多了許多細紋，模樣也變得不再水靈，反而有一種已經七老八十的枯朽感。

平日裏，於芳華都化妝，加上顏福兒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還有自己的夥伴玩，跟媽媽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也不細看，這一卸了妝，這個狀態，真的讓顏福兒都有一種嚇怕了都感覺！

於芳華的狀態很差，顏福兒又忽然間看見自己的媽媽不到一年的時間變成這樣，手抖。

而這時，唯一正常不受困擾的江城就自然而然承擔起來作為一個唯一正常人的職責，那就是關懷！

他慢慢站起來，站到於芳華的床前，先是看了看各項儀器的數值，這才握住於芳華的手說：“阿姨，不要激動。”

於芳華緩緩睜開眼，看著溫暖的江城，輕輕點了點頭，又看向遲遲不上前的顏福兒。

她動了動手，示意她過去。

顏福兒吸了一口冷氣，終於走了過去……

於芳華看見顏福兒走到自己面前，輕輕伸出手，捏住她的手指，情緒還是很激動，想說什麽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只能哽咽。

顏福兒也跟著默默流淚。

而這時，正好顏知青回來了。他手裏提著大包小卷一堆吃的進來，一進來，看見於芳華醒了，便急忙湊過來說：“哎呦，你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幹了什麽 呀？啊？你差點把家還有整排房子都炸了！你真是蠢貨你！”

這話一出口，顏福兒馬上尖叫道：“你閉嘴！不許這樣說我媽媽！”

顏知青自知自己確實對一個剛剛從死亡線爬回來的人這樣說話不對，可是又實在覺得於芳華真的是吃飽了撐的，忍了忍，拿起一根煙到外面抽煙去了！

他一走，於芳華的臉色更差了，眼底帶著深深的絕望，連顏福兒的手指都松開了，一個人躺回床上用力的喘氣。

因為是帶著氧氣罩，這樣吸氣也會很涼的，顏福兒擔心她肺不舒服，給她稍稍拿開一些氧氣罩，說：“媽，你何必為了他自殺？有必要 嗎？沒必要啊！”

這個是顏福兒前世一直對她媽說的話，可是她媽後來醒悟的時候已經晚了，癌癥晚期，無藥可救。

而顏福兒看見於芳華並沒有任何反應，求救似的看向江城。

江城也看了顏福兒一眼，想了一下，說：“阿姨，我建議你，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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