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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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紙裏都包不住火, 葉爹忽略了農民對能進工廠當工人的向往。
雖然葉爹一再強調工廠是私人企業，制度嚴格, 工作強度也不弱，但絲毫不影響村民們的熱情。
葉爹和馬隊長定好的時間是上午八點，他和楚喆還提前去了十分鐘，然後看到了大長隊。
葉爹有些乍舌, “這是都來了？…咦…不對啊，怎麽有一大隊的？”他看著眼熟啊。
馬村長陰沈著臉也過來了, “這幫子混蛋，都說別往外說，來了好多外村人。”
要不是他們自己村的人說的，誰能知道, 他在大喇叭裏只說有好消息，可沒說是啥。
“都能收麽？”馬村長壓低了聲音, 主要是四村八鄉的彎彎繞繞的都能攀上親戚, 這時候他攆誰都不好, 關鍵是還攆不走，狗皮膏藥一樣的。
葉爹轉頭去看楚喆。
其實他們工廠可以安排, 但又怕他們不適應工廠的勞動強度，來回折騰, 畢竟是老丈兒帶出來的，有一部分責任。
所以人還是盡量少些，“爸，要不然讓馬村長先把咱們村的人排成一排, 等看完了再說。”
馬村長一招呼，本村人動作挺快，外村的人開始著急了。
有人開始和葉爹套近乎。
“葉二叔，您就多說兩個唄，都是鄉裏鄉親的。”
“我們一早沒吃飯就過來排隊了。”
“我們可能幹了！要了我們吧！”
……
楚喆憋著笑，這話怎麽越聽越怪呢。
葉爹拱拱手趕緊進村委會了，他可不敢照面了。
馬隊長和宋會計負責初試，就是年齡合適，身體健康、品行過關就可以。
“我說羅老大，你都四十三四了吧？”馬隊長本來沒覺得初試有啥難的，自己多大沒有逼數嘛，可這都第幾個了。
“馬村長，我比那20多歲小夥子還能幹呢，差個三四歲算啥事兒啊。”羅老大表示不服氣。
馬村長擺手，“快別耽誤事兒了，你家還有地呢，你去了都讓你媳婦自己種啊，還不累死她，趕緊靠邊，下一個！”
羅老大嘆口氣，知道沒戲了，他是不想來，他不但要種自己的地，還要忙活大胖的，可他算過進廠子比種地合適啊，他讓大胖兩口子來，大胖不來，他媳婦想來他也不讓，說不許沾老葉家的光。
哎，他現在後悔把大胖交給他娘帶，還好他們有個老二，雖然和他們不太親（曾經被過繼給羅老二），但學習好人也上進，以後他們兩口子還得靠老二。
“小魁子，你不行！”馬村長臉更黑了，真他碼的，這群人真沒逼數啊！
人家都說要能吃苦耐勞的，他這個懶得生釘，還愛小偷小摸的也有臉來報名。
“我是咱村子的，為啥不行啊！”叫小魁子的半大小子梗著脖子嚷嚷。
“馬村長，你通融通融。”小魁子他爹弓著身子求隊長，這孩子留在這他也管不了，遲早得進笆籬子（監·獄）。
“我說老山頭，你把你兒子送去，一旦犯事了可不是鄉裏鄉親道個歉就完事了，那肯定要報警抓進去的。我勸你還是等他懂點人事你再往出去送吧。”要不然不是禍害別人嘛。
宋會計輕易不開口，不過這嘴也是夠毒的啊。
小魁子滿臉不樂意，又不敢當年頂村長和會計，不過心裏估計十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了，只能回頭和他老子吵，“我說不來你偏讓我來，啥幾把玩意兒！”
葉姑父也在呢，他倒不是來應聘，就是和二哥問個事兒，沒想到聽到這話，“滾！再逼逼扇你！”
葉姑父在村裏絕對一霸，雖然他平時都是笑臉迎人，但村民打心眼裏怵他，他可是坐過牢的人。
葉姑父也看了一會了，也知道咋回事了，轉身和隊伍喊話，“超過年齡的，在家都不幹活的，還有手腳不幹凈的都趕緊滾出去！”
馬村長看到隊伍少了好幾個，樂了，“你二哥他們在裏頭呢，你進去吧？”
葉姑父點點頭，他準備趁空檔問問二哥在市裏哪買攤位好，他們明個就去市裏，他也跟著去，早買早了，家裏放那麽多錢他不放心。
他其實這些年也掙了過萬了，可是隨掙隨花，又添置東西又買三輪車的就沒攢下來。
他和二哥侄女婿打聲招呼，就找了個凳子坐下了。
就聽侄女婿問他村的人，“有什麽特長啊？脾氣怎麽樣？愛釣魚麽？能喝幾兩酒啊？…”
都是很簡單的問題，最後也是笑著說話，“那就這樣，您先回去等通知吧。”
有著急的，現場就想問，“我行麽？”
楚喆還是笑，“最後的結果會在明天交給馬村長，請耐心等待一下。”
因為下一個人馬上進來了，葉姑父就沒問出口，為什麽要問這幾個問題呢，他自己開始琢磨。
問有啥特長和脾氣怎麽樣，他還能琢磨出兩分意思來，可是問愛釣魚和能喝幾兩酒幹啥，難道去工廠幹活還得會這兩樣，想不明白。
村裏人畢竟人少，馬村長給過濾一部分再加上楚喆速度也快，基本上三分鐘一個。
十點多的時候本村就結束了，馬村長和宋會計也進來了，“外村那些？”
麻蛋！外村人越來越多，讓他們走還都不走，賴這了。
葉爹也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楚喆傾向撤了，他們找不著人自然就走了。
這時候葉老爺子和老太太都來了。
葉老爺子和葉爹說話，“老二，你老姑家大虎和他媳婦想去。”
“姑父，還有幾個親戚呢？”大虎在後頭小聲嘟囔。
“我和你咋說的，不說不讓你告訴別人嘛，我就管你們倆，別人管不著。”葉老爺子哼了聲。
好家夥，帶來十幾號人，真能占便宜。
大虎媳婦捅捅老公，來的人多數都是她娘家親戚，可跟她沒關系，誰讓婆婆吹牛逼呢，說她侄子多有錢，開豪車開廠子的，那些人就堵她們家門口了。
“老二，昨個你媳婦打你弟弟和弟媳婦我也不說啥了，這幾個人你得給我收了。”葉老太太說完就想叫人進來。
這幾個人其實和她沒啥關系，他們娘以前和她關系還行，拎著不少好東西來求她了，她得給辦了。
楚喆給馬村長一個眼色，讓他幫忙攔攔。
“都出去，屋子這麽小，往裏擠吧啥，出去都出去！”馬村長站起來往外哄人，然後就堵門口了，誰也不讓進來。
“爹娘，你們看我就一陪客，決定權不在我這兒。不過大虎他們兩口子是咱家實在親戚，阿喆你看？”葉爹和楚喆演雙簧。
楚喆沒立刻答應，而是為難的看了幾眼老丈兒，壓低了聲音，“咱們人數差不多夠了。”
“多兩個能咋地，剛才大虎是我姑家孩子。”葉爹有些生氣。
葉老爺子趕緊跟上，“是我親妹子家的娃，你得叫叔呢。”
葉老太太冷哼了下，她那個小姑子就會占便宜。
楚喆嘆口氣，“那就多兩個，其他的真不收了。爸，我回去了。”
葉爹擺擺手，“趕緊回吧。”
葉老太太急了，“別走，把我帶來那幾個也收了。”她可是打了包票的。
再說憑啥收老頭子不收她的。
“娘，你帶來的是外村的人，收了他們，外頭排著好幾排人咋整？”葉爹覺得他娘就是沒事找事。
“那能一樣麽，這幾個和我掛著親呢。”葉老太太還是堅持讓收。
葉老頭子拆臺，“你娘家還有啥人了，還掛親！”
葉老太直接和葉老頭吵起來了，“我樂意，你管不著，我和我兒子說話呢，憑啥收你不收我的！”
葉爹轉身和妹夫說了句，“你看著點爹娘，我先走了。”
他得趕緊撤。
可是屋子是出去了，外頭那些外村人又把他圍住了。
他們和楚喆實在不熟悉，都等著葉爹呢。
最後葉爹只能畫了個大餅才脫身，他說只要第一批人幹的好，他就讓女婿繼續在老家這邊招人。
葉爹脫身了，長長松了口氣。
同樣被圍著的還有大虎兩口子。
“大虎，你娘可是答應我們好好的啊，到你這不能不辦事啊！”
“都是親戚，咋那麽隔路呢！”
“你不給我們安排了，我回去就去你家！讓你娘給個說法！”
……
那邊葉老太一回神，發現老二又溜了，有些傻眼，咋出去和那些人交代，老二這個兔崽子！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想到了大學招聘會，那可是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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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爹和馬隊長定好的時間是上午八點，他和楚喆還提前去了十分鐘，然後看到了大長隊。
葉爹有些乍舌, “這是都來了？…咦…不對啊，怎麽有一大隊的？”他看著眼熟啊。
馬村長陰沈著臉也過來了, “這幫子混蛋，都說別往外說，來了好多外村人。”
要不是他們自己村的人說的，誰能知道, 他在大喇叭裏只說有好消息，可沒說是啥。
“都能收麽？”馬村長壓低了聲音, 主要是四村八鄉的彎彎繞繞的都能攀上親戚, 這時候他攆誰都不好, 關鍵是還攆不走，狗皮膏藥一樣的。
葉爹轉頭去看楚喆。
其實他們工廠可以安排, 但又怕他們不適應工廠的勞動強度，來回折騰, 畢竟是老丈兒帶出來的，有一部分責任。
所以人還是盡量少些，“爸，要不然讓馬村長先把咱們村的人排成一排, 等看完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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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二叔，您就多說兩個唄，都是鄉裏鄉親的。”
“我們一早沒吃飯就過來排隊了。”
“我們可能幹了！要了我們吧！”
……
楚喆憋著笑，這話怎麽越聽越怪呢。
葉爹拱拱手趕緊進村委會了，他可不敢照面了。
馬隊長和宋會計負責初試，就是年齡合適，身體健康、品行過關就可以。
“我說羅老大，你都四十三四了吧？”馬隊長本來沒覺得初試有啥難的，自己多大沒有逼數嘛，可這都第幾個了。
“馬村長，我比那20多歲小夥子還能幹呢，差個三四歲算啥事兒啊。”羅老大表示不服氣。
馬村長擺手，“快別耽誤事兒了，你家還有地呢，你去了都讓你媳婦自己種啊，還不累死她，趕緊靠邊，下一個！”
羅老大嘆口氣，知道沒戲了，他是不想來，他不但要種自己的地，還要忙活大胖的，可他算過進廠子比種地合適啊，他讓大胖兩口子來，大胖不來，他媳婦想來他也不讓，說不許沾老葉家的光。
哎，他現在後悔把大胖交給他娘帶，還好他們有個老二，雖然和他們不太親（曾經被過繼給羅老二），但學習好人也上進，以後他們兩口子還得靠老二。
“小魁子，你不行！”馬村長臉更黑了，真他碼的，這群人真沒逼數啊！
人家都說要能吃苦耐勞的，他這個懶得生釘，還愛小偷小摸的也有臉來報名。
“我是咱村子的，為啥不行啊！”叫小魁子的半大小子梗著脖子嚷嚷。
“馬村長，你通融通融。”小魁子他爹弓著身子求隊長，這孩子留在這他也管不了，遲早得進笆籬子（監·獄）。
“我說老山頭，你把你兒子送去，一旦犯事了可不是鄉裏鄉親道個歉就完事了，那肯定要報警抓進去的。我勸你還是等他懂點人事你再往出去送吧。”要不然不是禍害別人嘛。
宋會計輕易不開口，不過這嘴也是夠毒的啊。
小魁子滿臉不樂意，又不敢當年頂村長和會計，不過心裏估計十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了，只能回頭和他老子吵，“我說不來你偏讓我來，啥幾把玩意兒！”
葉姑父也在呢，他倒不是來應聘，就是和二哥問個事兒，沒想到聽到這話，“滾！再逼逼扇你！”
葉姑父在村裏絕對一霸，雖然他平時都是笑臉迎人，但村民打心眼裏怵他，他可是坐過牢的人。
葉姑父也看了一會了，也知道咋回事了，轉身和隊伍喊話，“超過年齡的，在家都不幹活的，還有手腳不幹凈的都趕緊滾出去！”
馬村長看到隊伍少了好幾個，樂了，“你二哥他們在裏頭呢，你進去吧？”
葉姑父點點頭，他準備趁空檔問問二哥在市裏哪買攤位好，他們明個就去市裏，他也跟著去，早買早了，家裏放那麽多錢他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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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有啥特長和脾氣怎麽樣，他還能琢磨出兩分意思來，可是問愛釣魚和能喝幾兩酒幹啥，難道去工廠幹活還得會這兩樣，想不明白。
村裏人畢竟人少，馬村長給過濾一部分再加上楚喆速度也快，基本上三分鐘一個。
十點多的時候本村就結束了，馬村長和宋會計也進來了，“外村那些？”
麻蛋！外村人越來越多，讓他們走還都不走，賴這了。
葉爹也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楚喆傾向撤了，他們找不著人自然就走了。
這時候葉老爺子和老太太都來了。
葉老爺子和葉爹說話，“老二，你老姑家大虎和他媳婦想去。”
“姑父，還有幾個親戚呢？”大虎在後頭小聲嘟囔。
“我和你咋說的，不說不讓你告訴別人嘛，我就管你們倆，別人管不著。”葉老爺子哼了聲。
好家夥，帶來十幾號人，真能占便宜。
大虎媳婦捅捅老公，來的人多數都是她娘家親戚，可跟她沒關系，誰讓婆婆吹牛逼呢，說她侄子多有錢，開豪車開廠子的，那些人就堵她們家門口了。
“老二，昨個你媳婦打你弟弟和弟媳婦我也不說啥了，這幾個人你得給我收了。”葉老太太說完就想叫人進來。
這幾個人其實和她沒啥關系，他們娘以前和她關系還行，拎著不少好東西來求她了，她得給辦了。
楚喆給馬村長一個眼色，讓他幫忙攔攔。
“都出去，屋子這麽小，往裏擠吧啥，出去都出去！”馬村長站起來往外哄人，然後就堵門口了，誰也不讓進來。
“爹娘，你們看我就一陪客，決定權不在我這兒。不過大虎他們兩口子是咱家實在親戚，阿喆你看？”葉爹和楚喆演雙簧。
楚喆沒立刻答應，而是為難的看了幾眼老丈兒，壓低了聲音，“咱們人數差不多夠了。”
“多兩個能咋地，剛才大虎是我姑家孩子。”葉爹有些生氣。
葉老爺子趕緊跟上，“是我親妹子家的娃，你得叫叔呢。”
葉老太太冷哼了下，她那個小姑子就會占便宜。
楚喆嘆口氣，“那就多兩個，其他的真不收了。爸，我回去了。”
葉爹擺擺手，“趕緊回吧。”
葉老太太急了，“別走，把我帶來那幾個也收了。”她可是打了包票的。
再說憑啥收老頭子不收她的。
“娘，你帶來的是外村的人，收了他們，外頭排著好幾排人咋整？”葉爹覺得他娘就是沒事找事。
“那能一樣麽，這幾個和我掛著親呢。”葉老太太還是堅持讓收。
葉老頭子拆臺，“你娘家還有啥人了，還掛親！”
葉老太直接和葉老頭吵起來了，“我樂意，你管不著，我和我兒子說話呢，憑啥收你不收我的！”
葉爹轉身和妹夫說了句，“你看著點爹娘，我先走了。”
他得趕緊撤。
可是屋子是出去了，外頭那些外村人又把他圍住了。
他們和楚喆實在不熟悉，都等著葉爹呢。
最後葉爹只能畫了個大餅才脫身，他說只要第一批人幹的好，他就讓女婿繼續在老家這邊招人。
葉爹脫身了，長長松了口氣。
同樣被圍著的還有大虎兩口子。
“大虎，你娘可是答應我們好好的啊，到你這不能不辦事啊！”
“都是親戚，咋那麽隔路呢！”
“你不給我們安排了，我回去就去你家！讓你娘給個說法！”
……
那邊葉老太一回神，發現老二又溜了，有些傻眼，咋出去和那些人交代，老二這個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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