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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原來是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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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原來是則安

魏染走後金玉心情沈到了谷底,又心痛又自責,可她只能這麽做。想起前世時,在最需要溫暖的時候遇到了魏染師兄,她貪戀他給的那份溫暖,根本沒考慮是否愛他,

現在回想起來,她根本不愛他,她相信他、依賴他……可卻不愛他,因為自私將他留在了她身邊,又因為自私讓他離開,每當想到這裏心裏全是愧疚與自責。

月圓夜到了雲湘要給婉兒解毒了,她讓人在院子裏鋪上席子。金玉特好奇雲湘是怎麽解毒的。

當月亮從雲層中鉆了出來,銀色的月光撒滿大地後,雲湘讓婉兒和她一樣盤腿而坐。

只見雲湘揮舞了幾下手臂,她身邊圍起一團白霧。金玉驚訝地差點叫出聲,她一個無神論的現代人被驚到了。只看那團白霧越聚越多、越聚越濃形成一個白色的圓球,看著就像一個大棉花糖。

雲湘將這團霧緩緩推進婉兒身體,還真的進去了,她親眼看到的。婉兒開始動了起來,不像是自己動的,像是體內有什麽東西在控制著她動。她緊張起來,很擔心婉兒但又不敢打擾雲湘。

婉兒動了幾下哇得吐出一口血水,她著急地走過去,只見雲湘滿頭大汗很累的樣子。婉兒吐的那口血中有一條一寸長,紅色像蟲子一樣東西,那東西掙紮了幾下化成了血水。

婉兒也是滿頭大汗,讓雲兒、月兒扶她們回房休息,雲湘使用法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剛剛解毒的婉兒也沒有力氣,雲兒、月兒將她們背回了房。

想著婉兒中的盅毒比她輕,解毒時還這麽兇險,自己這毒不是更麻煩?想起自己體內有那麽多條蟲子在爬惡心壞了,渾身麻酥酥的。

又去浴房沐浴後心裏才舒服些。去看婉兒和雲湘,她們都疲憊地睡著了。她卻久久不能入睡,‘明心’的藥效也快消失了,不知道自己這身體還能扛住幾次發病。

想著又是月圓夜,今夜那個神秘人會不會出現?金玉安靜地躺在床上,外面很靜,能聽到遠處的不知名的鳥叫聲,戶院裏的犬吠聲,話多在隔壁房間鳥架上挪動的聲音。

這時又聞到那特殊的香味兒了,不過這次她異常清醒。和雲湘說了這事,說她只要一聞到一種特殊的香味兒就會昏睡過去,她心裏懷疑這神秘人的身份是那個人,今夜她要抓到他,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雲湘說她有一種香能提神,佩戴這種香制成的香包即使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被迷暈,今日特意將這個香包翻出來戴在身上。

不一會兒窗外果然翻進來一人,他輕車熟路地進來,輕輕拿了八仙桌旁的小凳坐在她床邊,給她蓋好被子,正要去捋一捋她額頭的碎發,意外地手被她抓住,金玉睜開了眼睛。

果然是安王齊則安,他穿著夜行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玉、玉兒你怎麽沒睡著。”

拿起他的手,掌心是因為掌握武器磨出的繭子,果然是那雙在她發病,不開心時夜裏給她安全感的那雙大手。金玉紅了眼眶,原來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在她身邊。

“我醒來吃的那些珍貴的藥都是你送來的?”她在賢妃宮中看到了和母親給她送藥用的一樣的藥瓶,還好奇家裏怎麽有做工這麽精細的藥瓶呢!原來是宮裏的東西。

“是。”他輕聲地回答敲擊著她的心。

“我院中的護衛都是你的人?”上次宋書瀚來看他院中的護衛很訝異的樣子,他們相互都是認識的。

她又查了天盛錄,裏面有一段話是記錄盛朝一支神秘隊伍——青龍的介紹。

皇宮裏有專門訓練暗衛的場所,巫蠱之亂後皇帝齊天濟重整暗衛營,增加人手、加強訓練,漸漸形成了一支暗衛中最出類拔萃的人組成的隊伍。

他們不光武功高強還天賦異稟,青龍有五名隊長,每人做為隊長又帶領百餘名暗衛,這幾百人每個人拉出來都是高手。皇帝很重視這支隊伍,就是一些官員也對他們另眼相看。這些隊長中有的擅長機關術、有的擅長醫術、有的擅長毒術、有的擅長追蹤術……

“是。”他的聲音很輕可卻像有千斤重敲擊在她心上。

怪不得只要他來,院子就特別安靜,沈曜他們好像一點兒也不防備他。

“哥哥被海匪劫了,是你幫忙救下的?吳宗維的手是被你打斷的?李秀才的事是你替我解決的?”一直感覺自己有人保護才得以平安,沒想到那人是他。

“是。”安王看她紅了眼眶,很想抱抱她。

“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金玉心中堵得難受,又自責又內疚,那種前世對魏染愧疚的感覺又回來了。

“玉兒,都過去了。”安王見她情緒激動勸解她。

“不,我要知道每件事。”她態度堅決。

他看她倔強的樣子嘆氣。“你去衙門幫人和離是我傳了手書過去,方書仁的試卷是我抽出來放到父皇面前的,我們在金安寺碰到不是碰巧,我一直跟在你們身後,小松是我安排進入勵武房……

金玉聽著一件一件的事,心痛起來,他一直守在自己身邊,而她什麽都不知道,她曾經還想過要嫁給方書仁,甚至想過為了贖罪照顧魏染一輩子,他在旁邊看著她關心魏染,看著母親將魏姨母一家請來,撮合她和方書仁,這對他太殘忍了。

“你為什麽和宋姝盈悔婚?”這句話在她心中好久了,一直不敢問出口,怕問了承受不了這件事帶來的後果,她不敢面對,像只蝸牛縮在殼裏逃避著這個問題。

“因為你說不想給人做妾。”僅僅幾個字,卻像有千斤重壓在她心上,心痛起來。

原來他退婚真的是因為自己,只因為自己說了一句不想做妾,他就頂著壓力、罵名將從小定下的婚事退了。那可是他老師的女兒,安王敬重老師滿朝皆知。

他頂著重重壓力差點讓皇帝褫奪了他親王的封號。因為悔婚還要在祭天大典上穿麻衣、戴木簪向天下人承認自己錯了。眼中的淚終是沒忍住落了下來,落在他的手上。

金玉有些氣惱地下了床,背對著他擦掉眼淚,可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就為了這一句話,你就頂著全天下的罵名退親了?”想起他在祭天大典上穿麻衣、戴木簪、讀罪己詔她的心就憋悶難受。

“玉兒,都過去了。”他輕輕攬過她抱在懷中。“還是那麽愛哭。”他輕聲安慰她。

“我金玉何德何能,能得你這樣對我。”安王對她的感情不是假的,喜歡一個人做不了假,雖然不記得他們的過往了,可他抱著她時那份誰也給不了的安心感,讓她相信以前是喜歡他的。

“因為玉兒是我此生唯一的心儀之人。”他抱緊了她,想著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麽愛哭。

金玉哭得累了躺在床上睡著了,安王就守在旁邊。

因為煩亂理不清的心事她睡得並安穩,夢裏夢到了安王,他緊張地看著自己,她不知為什麽沖著他發火,最後她生氣進了屋子,叫他以後不要再來藏玉軒了。

安王見她睡著了也皺著眉,將她皺起的眉撫平。“則安。”一聲似心疼又似撒嬌的聲音讓安王的心顫了顫,甜蜜、無奈、心疼等情緒一股腦湧入心中。她以前也用這種語氣叫過他,那時她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兒。

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那是他十七歲時,當時帶著赤心白玉龍紋佩去北鎮府司當了一名錦衣衛,接了一個案子,收到消息疑犯今日要出現,他躲在疑犯出沒的附近。

這是一戶人家的房上,院裏有一棵高大、茂密的鳳凰木,他躲在繁茂的枝葉下,無聊地躺在房頂上,這時院裏響起一個很好聽的聲音。

“婉兒,你快出來呀!我好像看到龍了。”被她叫做婉兒的小丫鬟出來了。“小姐慣會騙人,哪裏有龍呀?不理你了,我要去做飯了。”主仆親昵、隨意的對話引起了他的註意。

“婉兒,我真沒騙你,你看那天上的雲像不像一條龍。”其實金玉當時看著天空在想著前世的媽媽和魏染,想著他們是否和她在同一片天空下。

他透過樹葉的縫隙見到一個靈動、美麗的女子,用手遮陽看著頭上的天空,她向著他的方向卻並沒有發現他就在房上。“婉兒,真有條龍,我沒騙你。”

從那以後他就常來這裏,知道她是金家的二小姐,是個性子隨和有許多奇怪想法的人。她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著他常常躲在那棵鳳凰木的花葉下看著院中的她。

她對下人很好,好得像自己的家人一樣,她喜歡制衣,常在院中縫制衣裙,喜歡吃烤肉,自己就做了個鐵絲網,不喜歡琴棋書畫卻喜歡讀些奇聞趣事的書,她怕疼,高興、不高興都寫在臉上。她不喜歡束縛,喜歡自由自在的。

安王收回思緒,才發現床上的人握著他的手安心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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