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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宋姝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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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宋姝盈

出了仙衣坊沈曜駕著馬車一行人往忘憂山去了,出了城走上官道,行駛了一段路程聽到流水的聲音,她提議下車看看,馬車停在忘憂山不遠的經河邊。

經河從忘憂山的山群中穿梭而來,遠遠望去,河邊有農戶種植的田地和行駛在河面上的竹筏,真是青山綠水好風光。

正欣賞著美麗的自然風光時,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淡粉色身影她緩緩地向河邊走去,到了河邊也沒有停下來繼續向河裏走去,河水已經漫過了她的鞋子。

“雲兒、月兒,那人是不是要自盡呀?你們快將她拉回來。”納悶自己怎麽總能碰上這事呢?雲兒、月兒速度很快,到她身邊勸說她上岸,但那個人倔強地還要往前走,沒辦法雲兒將她扛了回來。

她的面紗已經掉了,露出了精致的面容,她的鞋子和衣擺也濕了。把她擡上馬車換掉她的濕鞋子,給她蓋了一條毯子。細看她身上的穿著和佩戴的首飾絕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讓人頭疼的是她目無焦距,誰說的話都聽不到。

“小姐,她好像是右相的女兒宋姝盈。”婉兒小聲在她耳邊說。她見過宋姝盈,雖然那時戴著面紗可她還是能從輪廓中認出來。仔細一看還真是,那次在珠光寶氣店她就是穿得這身衣裙。

這可讓她吃驚不小,宋姝盈溫婉、善良在順城是出了名的,不光才貌雙全人品也是上等。這裏的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自戕等同於犯了大罪,她有什麽事想不開呢?突然想起順城關於安王的傳聞。

“宋小姐你清醒一下,為什麽想不開呢?”輕搖她。宋姝盈還是心如死灰的樣子,誰的話都聽不見。

她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安王和她見面說的話就像魔障一樣揮之不去。

他們從小定親,這些年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可她記得他每個時期的樣子、身邊發生的每件事。初見他是八歲時,他跟著父親來到宋家,如玉人一般,她還從未見過有如此精致面容的人。

他不太愛說話,也不太愛笑卻很善良,她悄悄躲在花園裏的假山後見他小心翼翼地將燕窩裏掉出來的小燕子放回燕窩裏,從此這個男孩子就走進了她的心。

後來母親說,他是和她定親的人,她心裏開心了好久。他十三歲領兵打仗,自己常常擔心的寢食難安就怕收到他受傷的消息。

他第一次打了勝仗盛朝的百姓出城迎接,街上擠滿了百姓,自己忍不住也去街上了,他一身戎裝騎在高頭大馬上,戴了半張面具,看不出神情,周身卻是掩藏不住的絕世風華。

每次見過他一面後心裏都會開心好久,為了能成為與他相匹配的人,她嚴格要求自己,苦練琴、棋、書、畫,尤其知道他善丹青後她更是苦練丹青。

這麽些年他們很少接觸,可在她心裏他們卻離得很近。他十四歲那年身受重傷,請父親送去傷藥是自己做過最大膽的事,同時也因為過度擔心她也病了。

他們第一次面對面交談是在幾天前,卻得到一個讓她痛不欲生的答案,他是真得要悔婚。自己從未理會過那些傳言,他是什麽人品她是知道的,不好美色、潔身自好。當他抱歉著說要悔婚時她感覺天都要塌了。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神情淡淡的,不善言辭,可那天他和她說了很多話,比這些年他們說的話加起來還要多。

他說對不起宋家、對不起她、對不起老師,可他只能這麽做。她打他、罵他都行,對外說他無情無義他也認。她問起他是否因為韓越琇?他很訝異,說和諫議大夫的女兒無關。

他說以為人生會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那人遠沒她知書達理、善解人意,脾氣還很大,可他不能放開她。

宋姝盈想到這兒心痛難忍,從未見過他那溫柔的神情,以為他生來性格淡漠、不喜熱鬧,原來她從未真正了解過他。那溫柔的神情是想著誰呢?心痛的幾乎呼吸不了,她大口喘著氣。

金玉看她傷心至極的樣子同情起她來,無論家世多麽顯赫的女子在感情面前都是弱者啊!“安王和你悔婚是他的損失,你犯不著作踐自己。”提起安王她有了點反應,眼神有了絲光亮。

“不嫁給他你照樣找個好人家,無情無義之人就不要想了。”看她有反應她趁熱打鐵。

“他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她啞著嗓子說。終於說話了,金玉放下心來。

宋姝盈看到自己濕的鞋子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心裏後怕起來。如果她今日真的死了,整個宋家都將受人唾棄,將會影響整個家族未議親的女子、男子的親事。

她不能讓宋家、讓父親、母親受人非議。“今日多謝小姐相救。”她很不好意思。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不好意思,誰都有想窄了的時候,我們會替你保密的。”金玉大大方方地說。

宋姝盈看她大大方方的沒有一點瞧不起她的樣子還安慰她,內心的窘迫感少了些。金家的馬車將她送到了右相府的後門,她下了馬車。“宋小姐以後還是別一個人去河邊了,太危險了。”

“謝小姐掛心,河邊太冷我以後是不會去了。”

得到她的保證她放下心,未婚夫去繳匪還牽扯出一段情緣來。這裏的女子在未過門前是不能過問夫家的事的,即使是顯赫人家的女子也如此,被扣上善妒的帽子名聲就毀了,可有哪個女子能心平氣和地看著夫君喜歡別的女子?這簡直是對女子的虐待。

他們買了一大堆零食也回去了,回去後準備將零食拿些給父母、哥哥送去。行至父母門前見伺候的丫鬟、小廝都被打發走了又聽見母親壓低聲音和父親、哥哥說著什麽。

“母親怎麽能讓魏姨母一家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妹妹的情況。”金山今日接到魏姨母的來信才知道母親早就給她們去信,邀請她們來順城,但要出發時魏姨母病了,一這病就是一個多月,前幾天剛啟程,估計十日左右能到順城。

“怎麽了?我女兒又沒許配人家。不用你們都瞞著我,要不是他,我的女兒能中毒嗎?都落下病根了。”母親倔強地說。

“母親,我也心疼妹妹,恨不得將那下毒的歹人碎屍萬段,可這事兒到底和那位有沒有關系也未可說啊!妹妹也做了不少錯事,因著咱們都寵著她,膽子大得很,說了那麽多大不敬的話、做了那麽多大不敬的事,咱們一家人還安然地待在順城就已經是恩賜了。

妹妹以後的姻緣就順其自然吧!起碼等她回憶起以前的事再作決定,那人也舍不得逼她,最後一切還是妹妹說的算。”

她心裏聽的莫名,他們說的‘他’又是誰?聽起來好像和自己很親密的樣子,可是她一點也記不起來認識過什麽大人物,母親看來並不看好她之前的緣分,有意撮合她和魏姨母的兒子。

“好了夫人,既然他們要到了,咱們也不要說什麽,好好招待,書仁那孩子不是要參加科考嗎?咱們給他請個好老師助他一臂之力,其他的事過後再說。”父親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房間裏陷入了沈默。

夜裏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父母,哥哥的話讓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不好去問,自己中毒到底和誰有關?折騰到半夜才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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