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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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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撒嬌

王言卿一聽,身體微微坐正:“只要能幫上二哥,我在所不辭。是宮裏的事嗎?”

陸珩點頭:“是。你興許不知道,前段時間,宮裏傳出鬧鬼的流言。”

王言卿聽到那兩個字,眉尖一挑,驚訝地反問:“鬧鬼?”

陸珩深夜出門,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麽軍國大事。她委實沒想到,竟然是鬧鬼。

陸珩也覺得離譜。這時候靈犀帶著披風回來了,陸珩接過披風,罩在王言卿身上,說:“你先穿好。這些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說完的,你本來就體寒,不要著涼。”

靈犀帶來一件藕荷色暗花紗披風,顏色雖然樸素,但上面用各種針法繡著花卉,細節處很講究。王言卿起身套上披風,攏住衣襟後就要坐下,陸珩卻俯身,將披風上的系帶一一系住。

他站在王言卿身前,彎腰時擋住了後面的燈光,長長的影子投註下來,像一座大山,瞬間將王言卿完全罩住。

披風和鬥篷不同,鬥篷是裹在身上的,但披風像一件放大的外衣,長及腳踝,廣袖直領,衣身左右開衩,衣襟兩邊用系帶固定。陸珩手指修長,骨節勻稱,因為常年習武,他的手顯得勁瘦而有力,但現在那雙手卻穿梭在女子衣帶中,繡著暗花的細帶繞過他的手指打結,輕柔又靈巧,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香艷靡麗。

王言卿有些不好意思,道:“二哥,不要緊。”

陸珩這種時候倒顯得很有耐心,他慢條斯理將最後一條系帶拉緊,因為俯身,他的聲音像是響在王言卿耳邊,尤其清晰低沈:“我半夜出門是常有的事,以後你安心睡覺就好,不用等我。”

“這怎麽能行?”王言卿在這方面和陸珩一樣,出奇固執。她一心惦記著宮裏的事,沒在其他事上多做糾纏,趕緊問,“二哥,宮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珩坐到王言卿身邊,低低嘆了聲:“說來話長。上月二十九,張太後起夜時,在自己寢宮裏撞到了一些不幹凈的東西。張太後嚇得昏迷,在地上躺了半夜,直到第二天宮女進來才被發現。張太後醒來後就生病了,太醫開了藥,但沒什麽用,張太後見了誰都覺得可疑,每個上前伺候的宮女都被她罵‘賤婢’。自張太後遇鬼後,夜裏慈慶宮便不熄燈了,並且寢殿一直留著人。二月初五,五個宮女在寢宮裏值夜,夜半時分她們聽到門外有人哭,出去後卻沒人。慈慶宮因為這些事人心惶惶,流言傳到皇上耳朵裏,皇帝怕影響蔣太後養病,命我盡快查明真相。”

王言卿一邊聽一邊思索,問:“二哥今日進宮,就是為了此事?”

“對。”陸珩嘆息,支臂撐在案幾上,頭疼地抵住眉心,“今日一整天都耗在慈慶宮了。我詢問二十九那夜具體的細節,但張太後很抗拒,不肯回憶。我去檢查痕跡,發現鬧鬼的地方被水洗刷的幹幹凈凈,別說足跡,連根毛屑都找不到。慈慶宮畢竟是太後寢宮,我們不方便久待,天黑後就鎖門出來。我留了人在慈慶宮外巡邏,但今夜,裏面又撞到鬼了。錦衣衛聽到裏面的尖叫聲立馬開門,但沖進去後卻一無所獲,鎖門後沒有外人靠近慈慶宮,慈慶宮內也沒有找到可疑之人。”

王言卿挑眉:“就在今夜?”

“對。”陸珩閉著眼,手掌撐在眉骨前,似笑非笑勾了下唇角,“明知道錦衣衛在外還敢出現,這只鬼,膽子倒很大。”

王言卿深思,第一次遇鬼和第二次遇鬼間隔了七天,但陸珩接手案件後,只隔了一天就又出現異狀。錦衣衛在慈慶宮問話那麽大的動靜,宮裏人不可能不知道。這麽快就發生新案子,背後的意味非常耐人深思。

王言卿想了一會,試探地問:“對方在明知道你接手此事的情況下還立刻犯案,有可能是挑釁你,也有可能在炫耀自己的能耐。二哥,你在宮裏有沒有頭腦聰明、膽大心細、激進冒險,但和你關系不太好的故人?”

陸珩輕輕笑了,不由睜眼看向王言卿。他一夜沒睡好,臉上蒼白倦怠,但那雙眼睛依舊瀲灩,悠悠地攝人心魄:“我在京城中朋友沒多少,不對付的人倒有很多。滿足你所說那些條件的人,遍地都是。”

王言卿一時無語,遍地都是仇家,虧他還能笑得出來。王言卿本想先縮小嫌疑人範圍,再重點觀察可疑對象,但陸珩仇人太多,第一步排查失敗。王言卿也沒轍了,說:“根據你說的內容,我只能推斷出這些。更多推斷還需要具體線索,最好能當面問話。”

“我也正是此意。”陸珩坐正了,凝視著王言卿道,“張太後不肯配合問話,其他宮女雖然乖乖交待,但很多事情不會和錦衣衛說。如果你去問話,效果可能更好。”

王言卿毫不猶豫,點頭應下。男女有別,錦衣衛就算再張揚跋扈,皇權特許,遇到太後娘娘,也總不能把人家帶到大牢裏問話。錦衣衛常規的查案手段在後宮女眷面前不適用,那些宮女看到錦衣衛,也未必肯說實話。但如果換成王言卿,很多事情就輕松多了。

王言卿說:“二哥,我總覺得幕後之人不會就此收手,接下來肯定還會再行動。不如我在慈慶宮待幾夜,如果能撞到鬧鬼就更好了。聽別人說再多,也不如親眼見一遍,說不定我還能抓到那個鬼呢!”

陸珩聽了就皺眉,連口吻都瞬間變嚴厲了:“不行。你文文弱弱的,在裏面出事怎麽辦?”

“不會的。”王言卿很執著,用力盯著陸珩的眼睛,“這世上哪有什麽鬼神呢,不過是某些人為了利益,弄虛作假罷了。我學過拳腳,普通男人都打不過我,更別說後宮那些太監宮女。我不會有事的。”

陸珩看著她沒說話,突然伸手,扣著王言卿倒下。王言卿正好好說著話,完全沒預料陸珩這一手,被他壓著摔倒在榻上。陸珩手掌制住王言卿兩只手腕,手臂橫在王言卿肩膀前,雖然沒有用力,但也足夠讓王言卿無法動彈。

王言卿費力掙紮,想要掙脫陸珩的束縛。但陸珩的手就像鐵鉗一樣,無論她怎麽用力都無法撼動分毫。她因為會武,這段日子一直很從容,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失去記憶也可以自保。今日王言卿才真正意識到,男女力量差距有多懸殊。

陸珩都沒回頭,伸出另一只手,穩穩接住了王言卿的膝蓋。陸珩垂眸看著完全被他控制在下方的王言卿,從容問:“普通男人都打不過你?”

王言卿掙紮了一會,臉都憋紅了,還是完全敵不過陸珩的力氣。王言卿索性放棄,自暴自棄地躺在榻上,喘著氣說:“我覺得,你不能算是普通男人。”

王言卿正在換氣,說話時含有氣音,服軟中帶著些埋怨。她話語中的普通男人是指沒練過武功的成年男子,並不包括陸珩這種行家。而且,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還偷襲!

王言卿雖然完全沒有移動,但也算劇烈運動過一回。她呼吸時,胸脯也跟著上下浮動,剛才系好的披風領子歪了,細帶橫在上面,隨著曲線起伏,仿佛在蠱惑人將其解開。

陸珩盯著那幾縷系帶,心想王言卿平時站著不顯,這樣躺下看,倒也不是完全清瘦。

陸珩慢慢松開王言卿的膝蓋,手掌用力,拉著她的手腕坐起來。王言卿順著陸珩的力道坐好,她知道二哥不會傷害她,但想起剛才的事,還是氣不過:“二哥,你怎麽偷襲?”

陸珩將她蹭歪的衣襟一點點拉正,說:“怎麽,別人攻擊你的時候,還會提前給你下拜帖?”

王言卿語塞,片刻後訥訥道:“這分明不是一回事。再說,我們武藝是一起學的,你肯定對我的招數了如指掌。”

陸珩挑眉,似笑非笑睨向她:“你覺得是因為我熟悉你的招數,所以剛才你才被我制住了?”

王言卿本能覺得現在的二哥很危險,她立刻服軟,撒嬌說:“哪有,二哥是錦衣衛指揮使,還是教我文字武功的人,當然最厲害了。”

這馬屁拍的可謂毫無水平,但架不住有用。陸珩心裏舒服了,王言卿對表情變化最敏感,她見這樣有用,趕緊抱住陸珩的胳膊,說:“二哥,你這麽厲害,肯定能保護我,是嗎?”

陸珩嘆氣,說:“宮裏水很深,你孤身一個人留在張太後宮裏,太危險了。”

“慈慶宮外都是你的人,一有動靜你們就能沖進來照應我,哪有什麽危險呢?”王言卿見陸珩還不為所動,幹脆整個人靠在陸珩身上,輕輕搖晃他的手臂,“二哥,我可以的。”

陸珩最開始只想帶王言卿去慈慶宮問話,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竟然想留下來見那只“鬼”。陸珩當然不同意,但王言卿不肯,溫軟的身體靠在他手臂上,不斷軟磨硬泡。陸珩感受到衣料後那陣柔軟驚人的觸感,心想她以前就是這樣和傅霆州撒嬌的嗎?

那確實頂不住。

最後,陸珩只能退了一步,說:“好。但是,你要聽我安排。”

王言卿大喜過望,一口應下。王言卿得到結果後不敢再歪纏二哥,趕緊坐好。身邊的溫香軟玉霎間遠去,陸珩心想他的作用這麽純粹嗎,一旦達成目的,就完全拋開?

王言卿正乖巧坐著,發現陸珩慢悠悠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臉上停駐,裏面意味不明。王言卿不明所以,茫然地回視陸珩。

怎麽了,為什麽二哥好像不太高興?

陸珩看著那雙茫然無辜的眼睛,不由感嘆果然無招勝有招,最高明的撩法就是不撩。瞧瞧這雙眼睛,他還能說什麽?陸珩適時打住這個話題,說:“往宮裏帶人,怎麽也得知會皇上。你趕緊回去睡吧,明日,我帶你去見皇帝。”

作者有話說:

陸影帝:明天我帶你去見另一個影帝。

影帝只和影帝玩,實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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