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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番外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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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番外三(四)

蕭煜很想逗一逗蘇酥,可惜他有事在身,無法久留。

“陛下還在等我呢。改天再找你們玩。”他依依不舍捏捏蘇酥的臉頰,對季隨說,“正巧,再過三四天是你柳姨的生辰,你來我家坐坐。免得蛐蛐兒整日跟我鬧脾氣。”

蛐蛐兒是蕭煜給自己姑娘蕭蟬取的諢名。

蕭蟬心悅季隨,此事自然瞞不過親爹。蕭煜對子女的姻緣不甚在意,但如果蕭蟬能和季隨成親,他估計得樂個半年。

實在太好玩了他豈不是要成為薛景寒的親家哈哈哈。

不過蕭煜也就隨便想一想。

季隨對蕭蟬無意,結親的可能性極低。

蕭煜匆匆離開水榭。季隨和蘇酥繼續看風景,折了樹葉根莖編草蟈蟈。主要是季隨動手,蘇酥負責挑喜歡的樹葉和草桿。

季隨的手指很靈巧,動作不緩不急,鮮嫩的植物根莖纏在指間,色彩對比鮮明,畫面賞心悅目。不一會兒,就編出個活靈活現的蟈蟈來。

蘇酥很高興:“再來個兔子!貓貓!花環!”

敬業的手工人季隨有求必應。編胖乎乎的兔子,蹲坐的小貓,點綴著海棠茉莉與杜鵑的漂亮花環。

他忙活的時候,蘇酥也沒閑著。一會兒在園子裏挑選喜歡的花卉,一會兒收集漂亮的樹葉和花草,抱回來堆放在季隨身邊。

季隨做任何事都是很專註的。

他心無旁騖,蘇酥就覺得無聊。看了看自己搜羅的材料,她突然也有了做手工的想法。

等季隨把花環做好,擡頭一看,就見小姑娘吭哧吭哧編草圈圈。

“這是什麽?”

他問。

蘇酥正在給歪歪扭扭的草圈圈插碎花,“是手鐲。”

手腕上戴的花環嘛,其實很容易做的。可惜蘇酥的手工能力實在不咋地,做出來的玩意兒四不像,白色小花耷拉著可憐的腦袋。

“給你。”

她把手鐲套到季隨左手上,打量片刻,滿意點頭:“還不錯。”

季隨彎彎眼眸,也將漂亮的花環戴到了蘇酥頭上。

“嗯,禮尚往來。”他誇讚道,“蘇酥妹妹真好看。”

蘇酥不吝於回饋讚美:“你也一樣。”

兄妹倆互相吹完彩虹屁,回去見莫餘卿。他們溜號的時間有點久,再不露面就顯得失禮了。

宴會上,莫餘卿已經見過蕭煜,這會兒坐在涼亭裏,品酒閑聊,好不愜意。蘇酥跟著季隨走過來,遠遠瞧見個烏發紅唇的俊美男子,跪坐在莫餘卿身側斟酒,動作優雅得像一幅畫。

蘇酥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莫餘卿笑著開口:“阿阮美麽?”

蘇酥回過神來,意識到這位身披玄袍戴金冠的女子在問話。

“美。”

在她見過的美男子裏,算得上數一數二。

莫餘卿哈哈笑起來,“你這孩子倒是敢說話。今日來了這麽多人,誰也不肯正面答朕的問題。”

季隨牽著蘇酥的手,淡淡苦笑道:“陛下何必捉弄她。阮貴人,舍妹失禮了,多有得罪。”

後半句話是對著美男子說的。

那斟酒的美人微微一笑,欠身道:“季公子無需客氣,我並不在意的。”

蘇酥聽不懂這話裏藏的規矩。莫餘卿招手,示意她過去。

她擡頭看了看季隨,見季隨面帶笑意,便乖乖讓莫餘卿抱在了懷裏。

……

“你可是姓蘇?”莫餘卿摸著蘇酥的小腦瓜,含笑道,“蘇家這麽多弟弟妹妹,朕還是第一次見季隨帶誰進宮來。”

蘇酥點頭,回憶著自己看過的電視劇,正經回答:“回陛下,草民叫蘇酥。”

這腔調,把周圍人都逗笑了。

“在朕面前不必這麽拘束。”莫餘卿褪下腕間手串,戴到蘇酥手上,又看著她色彩絢麗的花環,嘖嘖稱嘆,“園子裏開得最好的海棠都讓你們糟蹋了,還跟朕裝什麽客氣本分?那可是朕最喜歡的花啊,昨兒還親自給它澆過水。”

蘇酥睜大了眼睛,無比心虛地看向季隨。

完犢子,她會不會得罪皇帝?

季隨不慌不亂,溫聲對答:“今日是賞花宴,百花再美,開來也是為了給人欣賞的。它受人采擷,是因為人喜歡它。只要得了人的喜歡,長在泥土裏,或者戴在誰身上,又有什麽區別。”

蘇酥沒聽太懂。

古人就這點麻煩,說話喜歡打機鋒。

莫餘卿問:“聽著有些意思。那麽,你是花,還是人?”

季隨:“我是獻花的人。”

莫餘卿喝了一杯酒,伸出手指,隔空點點季隨的臉,“又說好聽話哄朕開心了。你明明是冷眼旁觀的人,這世道如何變化,你半點不關心的。整日活得無欲無求,就差落發出家了,唉。”

她問,“今日來了這麽多家世好模樣也不錯的姑娘,你一個也沒看上?”

季隨低頭:“我無意成家。”

“孤零零的有什麽意思。”莫餘卿提起蘇戚來,“你就不會學學你娘?她沒跟丞相好上的時候,滿京城不知有多少姘頭。前幾年江壽的表侄女出嫁,心裏還惦記著她,路上哭得多傷心。”

季隨維持著平靜的表情,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陛下莫要開玩笑,母親的舊聞多是訛傳,江家小姐如今和夫婿伉儷情深。”

莫餘卿興趣缺缺攆他走:“算了算了,和你說話真沒意思,年紀不大,把丞相的刻板性子學了個十成十。明明長相更像蘇戚……嘖。”

宴會將盡,季隨帶著蘇酥離宮。

莫餘卿躺在椅子裏,深深嘆了口氣。

“要是蘇戚還在就好了。這日子過得真沒勁啊。”

阮貴人剝了個葡萄,遞到她嘴邊。

“陛下可是乏了?”

美人動作優雅,聲音也好聽。莫餘卿張嘴,咬住果肉的同時,牙齒蹭過溫軟的指尖。

“是乏了。”

她笑起來,“走罷,陪朕回寢宮歇息。”

蘇酥坐上季家的馬車,好奇問季隨:“為什麽陛下說,其他人不敢回答阮貴人美不美的問題呀?”

季隨幫她摘了花環,用指腹揉搓她額頭印出的紅痕,“因為阮貴人是陛下的寵妃,當面評價他美貌,是很失禮的事情。”

蘇酥似懂非懂。

“我誇你好看,也是失禮嗎?”

“當然不算。”季隨想了想,解釋道,“真心誇讚一個人的容貌,於情於理,都不是錯事。但人成婚之後會增添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和忌諱,皇宮更是如此。”

“聽起來好覆雜。”蘇酥揪著手腕上的玉石串子玩,“我不喜歡覆雜的事。”

“嗯。”

季隨道,“我也不喜歡。”

似乎所有人都等著他入仕。可這朝堂覆雜詭譎,多的是阿諛奉承之人,口蜜腹劍之徒,互相利用暗算,東風壓西風,西風壓東風。一個不慎,就成了任人采擷的花,案上宰割的肉。

季隨不是沒有能力站穩腳跟。但……太累了。

他不願像父親那般過活。他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鴻鵠之志,只是個出身骯臟的小崽子,有幸被蘇戚兩次救下,得到了優渥卻寂寥的人生。

……

柳如茵過生辰當天,季隨攜賀禮而至。曾經的柳三小姐已成端莊嫻雅的婦人,見著季隨忍不住又哭了一陣,拉著他的手追憶蘇戚。

蕭蟬自然要陪在屋裏,勸慰母親寬心。也能多和季隨相處一些時間。

蘇酥獨自呆著無聊,便在宅子裏走走看看。柳婦人過生辰,家裏來了不少賓客,多是女眷,她一個也不認識。

走啊走的,蘇酥在小花園裏找到一架秋千,高高興興坐上去玩。

沒晃幾下,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得秋千幅度突然增大。她險些被甩出去摔個狗啃泥。

“誰害我?”

蘇酥緊緊抓住吊索,尚未回頭看清兇手,又被推到了高空。

好高!好嚇人!

她扒在秋千上,氣得大聲嚷嚷:“你給我住手!有本事別動,看我怎麽收拾你!”

話音落時,吊索被人按住,帶著笑的陌生嗓音響起。

“哦?你打算怎麽收拾我?”

蘇酥連忙跳下來,跺了跺發麻的腿腳,瞪著眼睛看向秋千後面的人。

這是個長相俊秀的年輕男子,眉飛入鬢,五官明朗,眼瞳是淡淡的淺褐色,嘴唇翹著不懷好意的弧度。

蘇酥立刻想到了她最喜歡的愛豆。愛豆的藝名叫徐希,是溫柔貼心的小奶狗。

每每從電視上看見徐希,她總是信心十足道:“媽媽,這是你們未來的女婿!”

把蘇戚笑得肚子疼。

現在蘇酥面前站著一個高仿版徐希,不對,這個人比徐希還要好看一點。

但蘇酥拒絕喜歡他!

年紀大了些不說,心腸還壞。

“你為什麽嚇唬我?”她板著臉質問,“我與你無冤無仇,幹嘛這樣?”

年輕男人攤手:“看見有人坐秋千,我的手忍不住。”

蘇酥:“……”

“所以?你要怎麽收拾我?”他好奇發問,“嗯……你瞧著面生,肯定不是京城哪個世家的千金。細胳膊細腿兒的,也遭不住我一指頭。”

蘇酥更生氣了,莫非這人還想繼續欺負她?

“我找季隨哥哥說理,你有本事別跑。”

她說走就走,也不管身後那人什麽反應。

蕭煜來到小花園的時候,見年輕男子躺在秋千上晃悠,有些不爽地嘖了一聲。

“蕭問亭,你閑得發慌,來我家玩?”

蕭問亭枕著雙臂,悠閑地翹著一條腿,懶懶答道:“嫂子過生辰嘛,我豈能不露臉。還帶了賀禮呢,扔你屋裏了。”

蕭煜走到他面前,一腳踹過去。

踹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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