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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除掉穆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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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除掉穆念青

蘇戚在薛宅耗了大半天。下午回去時,殺戈駕車親自護送。

“戚戚,你能否答應我件事?”

薛景寒握著她的手,“以後,我送你的東西,不要分享給任何人。”

無論是釀的酒,首飾玉器,或者別的什麽。

蘇戚說好。

她回到蘇府,躺在榻上看了會兒書。身體已經恢覆許多,不胡亂蹦跶的話,倒也沒什麽明顯的疼痛感。

晚飯時間,穆念青登門。

“你昨天跑哪兒去了?”一見蘇戚,他劈頭就問,“我們明明上街去,結果我一睜眼,竟然睡在將軍府。都不知怎麽回去的,府裏亂哄哄一片,也找不著人問話。”

看樣子,他把昨晚遇見薛景寒的事全給忘了。

蘇戚懶洋洋斜睨他一眼:“瞧你這酒量。”

“我哪知道後勁這麽大。”穆念青嗤笑道,“你好意思說我嗎?三碗都差點兒喝不下的人。快說,昨晚到底怎麽回事?”

蘇戚坐起來,把書扔到一邊:“甭管誰送你回去的,有人願意照顧你就不錯了,醉得跟傻子一樣。”

穆念青不依不饒:“那你呢?你去了哪裏?回家?”

蘇戚托著下巴,幽幽道:“我啊,夜會情郎。”

“哪個情郎?”穆念青順嘴問道,“姚常思?姓顧的?總不會是廷尉吧?”

蘇戚搖頭:“都不是。你念這些名字幾個意思?”

穆念青嘖了一聲,大大咧咧坐到榻上:“沒啥意思。半個京城跟你沾親帶故,路上掉塊牌匾,說不準都能砸中你的小情兒。”

“所以你得離我遠點。”蘇戚挪了挪身子,拉開距離,“咱倆別靠太近,要避嫌。萬一讓人誤會你我關系,就不好了。”

穆念青分外鄙夷地打量了她一眼。

“誤會個屁,小爺我喜歡女人。”他拿腳踹蘇戚,“欸,你那幾壇酒呢?我還怪想的,越喝越香。”

蘇戚避開他的腳,起身倒茶:“收起來了。”

“為何收它?”

“好好的酒,買也買不到。給你喝,牛嚼牡丹,簡直浪費。”蘇戚給他遞了杯茶水:“喝茶吧,泡好的。”

穆念青目露哀怨。

“我回來才一天,你就這麽對待我?昨晚還曉得大魚大肉配美酒,今天只剩粗茶半盞……”

蘇戚:“愛喝不喝。”

穆念青悲憤地接住茶杯。

“今早朝見天子,給我封了個驍騎將軍。聽著是不是挺厲害?”

蘇戚承認:“是挺厲害。”

“空銜而已。說能調動方圓五百裏的軍隊,但我那鳥不拉屎的地兒,周圍也沒多少駐軍。”他呷了口茶,嘆息道,“也罷,慢慢來。回去還有很多事要忙。”

蘇戚問:“你能在京城待幾天?”

“後天下午就走。”穆念青把空杯子放下,“鄄北不太平,離不得人。”

這麽快?

蘇戚楞了下。

“其實回京城,也沒什麽想去的地方。將軍府不算家,跟我熟識的,只有你一個。我回來看看你,瞧你過得好,就安心了。”見蘇戚不吱聲,他笑起來,“怎麽,舍不得我?”

“誰舍不得?”蘇戚罵,“滾,趕緊滾。最好今天就出發。”

穆念青起身,擡手彈她腦瓜崩兒:“嘴硬吧你。”

蘇戚嘶了一聲,捂住悶痛的額頭瞪他。

“疼了?”穆念青不以為意,扒拉她的手,“你這細皮嫩.肉的,來,我瞧瞧。”

蘇戚躲開他:“你別碰我。”

穆念青揚起眉毛:“怎麽,蘇大少爺身子金貴,碰不得?”

蘇戚不欲爭辯:“對。”

穆念青偏不依著她,湊過去動手動腳。蘇戚左攔右擋,最後實在忍不住,一拳掄了過去。

兩人從臥房打到園門口,路過的婢女見狀,紛紛掩著嘴笑。

“不打了不打了,你這跟誰學的功夫,賊陰損。”穆念青擺手,“時候不早,我該回將軍府了。”

蘇戚沒明白:“你不在這兒用飯?”

“又不給酒吃,誰稀罕你家的飯。”穆念青眼裏的光閃了一下,很快熄滅下去。“蘇小戚,別留我。我怕我呆久了,沒膽量回鄄北。”

他不敢心生留戀。

也不能心生留戀。

蘇戚說:“一頓飯而已。”

“不敢啊。”他笑了下,臉頰映出淺淺酒窩。“行了,別這麽看我,黏黏糊糊的,有點惡心。我走啦。”

蘇戚緩緩點頭。

哪知穆念青突然猛拍她胸口:“好好練練,你這小身板實在不夠看。”

放完話,他揚長而去。

獨留蘇戚一個人在原地淩亂。

許久,她情緒覆雜地罵了句臟話。

雪晴遠遠瞧見她,好奇發問:“少爺,你一個人站著想什麽呢?”

蘇戚答:“我在想,是時候該做個女人了。”

雪晴心想少爺又開始奇思妙想瞎折騰了,於是誠懇勸道:“咱能考慮點正事不?”

蘇戚長嘆道:“這就是正事啊。”

“你不能因為喜歡男人,就自暴自棄。”雪晴想了想,問她,“莫非薛相嫌棄你並非女子?沒關系,斷袖不斷袖的,不能強求,實在處不下去,咱就換人。”

蘇戚默默看他。

“再說了,就算少爺你長得不錯,也沒法扮成女人啊。”他的表情非常同情,“不說京城裏的大小姐,就撿咱園子裏的人來說,紅萼都比你像個女人。”

蘇戚面露和藹微笑:“為什麽?”

“還能啥原因,少爺你這身板要肉沒肉的……”雪晴說到一半,眼見蘇戚的笑容越來越猙獰,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那啥,紅萼叫我呢,我先走了。”

他拔腿就跑。

蘇戚捂著七瘡八孔的受傷心靈,繼續站在園子裏懷疑人生。

穆念青離開蘇府,臉上的笑意霎時無影無蹤。

他回到將軍府的竹樓,往床上一躺,睜著眼睛看帳頂。

從黃昏到暮色四合,始終沒有動彈。

窗戶邊窸窸窣窣,響起極輕微的動靜。穆念青翻了個身,用眼角餘光看到,一枚細細紙卷順著窗縫遞進來,滾落地面。

他猛然跳起身來,沖過去推開窗框。

外面已經空無一人。

穆念青滿面狐疑,撿起地上的小紙卷,仔細展開。

裏面只寫了一行蠅頭小字。

夜半子時,萬鼓巷見。

落款印章是個紅色的“衍”。

——這是衍西軍穆氏將士所使用的私印。

穆念青收攏五指,把紙卷緊緊攥在手心,仿佛要將其捏成齏粉。

次日早朝,爆出一件大事。

將軍府竟然有人勾結匈奴,傳遞機密戰報。

沈舒陽勃然大怒,當場派廷尉徹查此事。足足三個時辰,早朝陷入僵持而沈默的氛圍中,沒人說話。

座上的帝王不願退朝,面目陰沈地等待著。直至秦柏舟奉命歸來,將犯事官吏和罪證一並帶入宣德殿。

串通匈奴傳遞戰報者,共計十一人。

罪證確鑿,無可辯駁。

被除去官袍的十一個人,垂首跪在地上,雙手鎖著沈重的鐐銬。他們渾身顫抖,發不出聲來。有人擡頭,剛要喊冤,就被飛來的銅擺件砸破了頭。

沈舒陽收手,厭惡地挪開視線。

“說說,怎麽回事?”他冷笑著望向卞文修,“這裏面好幾個人,都是你太尉的愛將啊。”

卞文修面目冷肅,出列深深行禮:“臣羞愧。”

他扭頭,口吻瞬間轉為厲喝:“叛國逆賊,形同禽獸,今日我就替陛下鏟除奸惡!”

話音落時,卞文修從殿前侍衛腰間抽出寶劍,砍落其中一個犯人的腦袋。

鮮血飛濺,險些弄臟丞相的鞋面。

薛景寒往旁邊站了站,神色淡漠地看著這場鬧劇。

“得了,該怎麽審,交給廷尉來辦。”沈舒陽示意侍衛奪下卞文修的劍,“太尉識人不清,以後多註意。退朝退朝。”

天子拂袖而去。滿朝官員惶惶恐恐,看著身著烏衣的廷尉眾帶走要犯,才各自散開。

卞文修想喊住蘇宏州,不料太仆背後仿佛長了眼睛,步子邁得極快。

他維持著平和的表情,轉而對薛景寒說話。

“薛相手段,我自嘆弗如。”

薛景寒正要跨出殿門,聞言略微側過臉來:“太尉何出此言?”

卞文修沒有正面回答,腮幫子滾動著,要笑不笑地擠出句話來:“以後的路還長,且看著吧。”

薛景寒臉色沈靜,向他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卞文修狠狠擰了下玉扳指。

他乘車回到主宅,召來殷晉說話。

“薛景寒設計害我部將,如今將軍府多是穆連城的人。天子不知其中利害,又或者,對我卞家動了心思。”卞文修瞇起眼睛,“如此看來,卞棠之死,也許真是他授意為之。”

殷晉問:“大人當如何?”

“此次邊關將士返京,衍西軍回來三個,除了督軍,都是穆連城的人。他們定會和穆念青取得聯絡。天子尚且看輕穆念青,可穆家的血脈,怎會茍安一隅?恐怕今後衍西與鄄北相互勾結,擴張兵權……”

卞文修擡頭,對殷晉說:“不能讓穆念青出京。你現在就去抓人,辦事利索些,別打草驚蛇。若無法順利抓捕,殺。”

殷晉領命而去。

卞文修舒了口氣,走到僻靜別院裏,擺開棋盤,和自己對弈。

目前情勢尚好。

只要防住穆連城,大衍的兵權,總會盡數握在他手裏。

把穆念青抓回來,他便有了最好用的質子。

如果不能……

那就讓穆家後繼無人。

啪地一聲,堅硬棋石落在縱橫交錯的墨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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