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一個騙子。」

「誰？」

「黑發的巫師。」

「……黑發…的巫師？」

「你不記得了嗎？」

「【勇者的親眷降臨，攜著真實的鑰匙】」

「是什麽？」

「翡翠。」

「什麽？」

「刺破翡翠，露出白骨環繞的心臟」

低沈的聲音說著詭異的話，卻含著莫名的笑意。

「你不想嗎？」

「跟隨我。」

黑暗漸漸褪去，刺眼的光芒映入眼中，即使是流著淚，她也不願意閉上眼睛。

是什麽？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的臉，熟悉又陌生，十分模糊。

是誰？

瞳孔中的焦距漸漸聚攏，他的臉也漸漸的變得清晰。

熟悉。

非常熟悉。

是誰……是……哈利？

脫口而出，她自己的聲音，沙啞又難聽，充滿滿足感。

她叫他的名字，男人笑著回應她。

她叫他，“詹姆斯……”

男人連忙趕過來。

“莉莉……快看。”

……什麽？

他小心翼翼又欣喜若狂的向她展露出她原本沒有發現的，被他抱在懷裏的小小的一團。

露出黑發來。

「我們的兒子……」

軟糯的嬰兒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睛，像翡翠一般，清澈而美麗。

「……哈利。」

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哈利，她的兒子。

————

當所有的意識回歸時，頭疼的感覺也變得格外的明顯，後腦墜痛，而腦袋裏一片混沌，她坐起身時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摔落在地。

但是被扶住了，已經懸在半空的身體，被拉入一個懷中，莉莉眼前一黑，鼻尖嗅入的是一種熟悉的香味，她經常用的浴皂的香氣。

“西弗……勒斯？”

“是的。”再熟悉不過的低沈的聲音，莉莉頓時安了心，放松的躺在他的懷中。

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腦後，輕柔的揉捏，以緩解她的不適感，她閉著眼睛，感受著，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開口問道：

“我怎麽過來的？”

男巫沒說話，因為沈默也是一種肯定，莉莉雖然是問，但心中明明有答案。

所以他並沒有回答，僅僅是繼續手中的動作。

莉莉擡起胳膊，伸出自己的手去抓住他的，把他的手握住，緩緩的放在身前，睜開眼睛。

男巫的臉上有一道細小的口子，像是被利器割破。

莉莉吃驚的撐起身體，坐起來，想撫摸又不敢輕易的觸碰。

“怎麽回事？”

男巫靜靜的凝視著她，不肯說話。

依靠在沙發上，摟著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端詳著自己的臉。

他明明是專心致志的盯著女孩，可他卻看起來想要吻她。

而十分少見的，他確實也這麽做了，沒錯，主動吻住了她。

他輕柔的扶著她的後頸，低下頭，嘴唇貼上她的，將唇上的溫度一並傳遞給她，並且將她按在自己的懷中，引誘她，用灼熱的氣息吞噬著她。

“西弗……”莉莉措手不及，她還在檢查他的傷口呢，突然被他含住了唇，細細的吮咬。

她錯愕了一下，又漸漸的平靜下來，沈醉於這個吻。

帶著十分深沈的情緒，依戀，不舍，

她閉上眼睛，手抵著他的胸膛。

與他糾纏，溫暖，並不熱烈，卻充斥著至死方休。

一吻結束，她緩緩的重新睜開眼睛，拉開自己與他的距離，用那雙杏仁狀的美麗的眼睛與他對視，沒有因為男巫的舉動而叉開註意，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他在哪？”

哈利，他在哪兒。

男巫黑眸中流過覆雜的情緒。

——

莉莉找到他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坐在塔樓上。他坐在塔樓的最外邊，雙腿懸空，十分危險的靠在那兒。

莉莉遠遠的都沒有看出來是哈利，他的背影對著她，看起來十分頹唐的樣子，像一只被拋棄的幼崽。

當莉莉走到他身邊，像他一樣雙腿懸空坐在那兒的時候，他沒有回頭，但他仿佛知道是誰，悶悶的開口。

“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莉莉努力的朝他身邊靠近，小心翼翼的，然後，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看著眼前十分美好的景色，瞇了瞇眼睛。

“我覺得我並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不是嗎？”

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結果，莉莉怎麽會和……怎麽會他在一起？！

他不願意相信！

“不應該這樣的。”他說。

莉莉是這樣美麗而優秀的巫師。

“你應該……應該配得上更好的。一個高大的、正直的，勇敢的巫師。”

一個勇敢的格蘭芬多，

而不是那只刻薄而無禮的老蝙蝠。

莉莉晃了晃腿，並不覺得如何，她慢悠悠的開口道：“……我覺得西弗勒斯很好，他對我很好，非常好。我很喜歡他。”

非常非常喜歡，喜歡到，再也不想離開他了。

即使他是那樣看起來那樣不起眼。

哈利是拒絕的，他不願意相信。

不是這樣的，她應該會愛上他的父親，一個「波特」！

成為一個真正的波特夫人！

然後過上快樂……幸福的生活……？

是嗎？

是這樣嗎？

最後，她被殺死了。

哈利漸漸的不說話，失神的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莉莉微微擡起頭，在他的耳邊輕聲的道：

“哈利，你僅僅是不願意我和西弗勒斯在一起，還是不願意我和除了誰之外，所有人，無論是誰？”

頹唐的男孩聽聞之後，終於動了動，他慢慢的轉過頭，露出右臉上，一道口子。

莉莉摸了摸那兒，已經結痂了。

哈利本來是盯著她的，卻漸漸的變得猶豫起來，因為他意識到了，莉莉是對的。

沒錯，事實上，除了他爸爸之外，他並不願意莉莉和任何人在一起，無論是誰。只不過，現在那個人正好是他的魔藥教授而已。

但是，莉莉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除了某個人……

除了誰？

哈利擡起眼與她對視，猶豫著，遲疑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莉莉像以前一樣摸了摸他的腦袋，沒有回答。

她嘆了一口氣，只是說道：

“哈利，無論是什麽，可是此時的我僅僅是「莉莉伊萬斯」不是嗎？我會成為誰，我想成為誰，那都是我的選擇。”

而他無法阻止她的選擇。

他看起來難過極了，綠色的眼睛裏漸漸的漫起了濕潤，滿滿的，仿佛多一點就要溢出來了，他的神情那麽悲傷而痛苦，因為他無能為力。

“可是、可是……”你是我媽媽啊……

他張了張口，說不出來話。

她是對的。

哈利凝視著她的臉，她的眼睛，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盯著遠方的落日。

熱烈的顏色，像垂死的太陽鳥。

莉莉靜靜的靠回他的肩上，沒有在說話了，她搖晃著腿，和他一起享受著份難得的寧靜，欣賞著美麗的夕落。

過了很久很久，天空最後一絲光芒殆盡，萬物都被黑暗吞噬，星星先出來了。

兩人誰也卻沒有要走的意願。

後來月亮也出來了，星星卻沒了。

莉莉十分的勞累，這一天，明明沒有什麽，卻累的要死，她睡著了，靠在哈利的肩上。

哈利對她施了一個安眠咒，然後緩緩抱起她，將她送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他將她送去了地窖。

黑袍巫師打開門的時候，事實上，有些驚訝，他以為他並不會……

但他沈默的接過女孩，讓她枕在自己的懷裏。

“我討厭你。”

哈利佇立在門前，沒有任何走進去的跡象，他毫不猶豫的對黑袍巫師說道。

男巫扯了扯嘴角，凝視著他如女巫一般，一模一樣的綠色眼睛，淡淡的道：

“十分幸運，我也是。”

直到他關上了門，哈利都沒有離開。

他獨自一人停留在門前，靜靜的佇立，盯著那扇黑色的門，表情空白。

良久，他也離開了。

霍格沃茲是無法使用移形換影的，夜深了，他也沒有辦法尋找一處壁爐。

於是他僅僅是慢慢的走著。

當他走出霍格沃茲的大門時，哈利擡頭望了一眼天空，月亮被烏雲遮蓋住了，但到處都是明亮的星星。

星星光線很弱，卻刺的他睜不開眼睛。

他睜著眼，眼淚就下來了。

“莉莉……”

他的唇動了動。

“媽媽……”

隱隱約約，仿佛有聲音飄過，又或者是幻覺。

呢喃的話語，消失在風裏。

孤獨的背影，失落而決絕。

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他本不該如此孤獨。

可是這是他的選擇，他不會後悔。

————

她後來醒了，在地窖。

“哈利走了？”

“嗯。”

“……西弗勒斯。”

“怎麽？”

……你欺騙了我嗎？

“不，沒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我哈利

困，先這樣，明天再擴充點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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