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34章 母妃的清白,六指兇嫌

關燈
嚴格意義上說起來,蘇瑾寒並不知道倚翠知道些什麽,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倚翠是曾經伺候過莊靖鋮母妃的人的後人,對莊靖鋮意義非凡。

至於倚翠對當年莊靖鋮母妃被冤死的事情知道多少,她也拿不準。

之前倚翠在她府上離奇失蹤,當時她還難受了好久,好在後來莊靖鋮告訴她倚翠已經救回來了,她這才松了口氣。

後來他們又去了避暑山莊,一時間倒是將倚翠的事情給忘記了。

如今再看到倚翠,她看著依舊美麗,但是卻沒有絲毫青樓女子身上有的浮誇之氣,反倒顯得很是恬靜淡然。

蘇瑾寒心中有愧,上前牽了倚翠的手,輕聲道:“倚翠,對不住,是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出了事,聽王爺說你當時受傷很嚴重,如今可都好全了?”

雖然倚翠被綁架之後吃盡了苦頭,險死還生,但是倚翠卻不並怪蘇瑾寒,反倒對蘇瑾寒,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

畢竟當初是蘇瑾寒買下了她,讓她得以保存清白之身。

“都好全了,多謝小姐關心。”倚翠滿臉的感激,又道:“小姐無需自責,是倚翠自己不小心,才會在出門的時候被人抓了去,跟小姐沒有關系的。”

蘇瑾寒見她不怪自己,心裏倒是松了口氣,也多了幾分好感。

“瞧我,竟然讓小姐和王爺站在院子裏說話,真是該死,二位裏面請。”倚翠這時意識到讓蘇瑾寒和莊靖鋮站在院子裏說話不好,趕忙道。

四人一同進了屋。

莊靖鋮和蘇瑾寒落座之後,倚翠為他們一人倒上一杯茶,而騰策則默默的站在一旁,並沒有開口說話。

“倚翠你也坐吧,咱們說說話。”蘇瑾寒見倚翠執下人禮,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不由得伸手拉她。

倚翠推卻不得,也知道莊靖鋮有話要問她,所以便默默入座了。

莊靖鋮默默無言的看了倚翠好一會卻沒有開口,顯然是心情覆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蘇瑾寒這時輕聲開口,“要我回避嗎?”

畢竟莊靖鋮接下來要問倚翠的,很可能是關於他母妃的事情,這是他的私事,也是他心裏最重要的事情,她不確定她有沒有資格聽。

但是真正想到了這個可能,蘇瑾寒心裏還是有些心酸。

站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蘇瑾寒回眸,卻見莊靖鋮溫柔的看她,輕聲道:“早就說過了,我的事情,沒有什麽好隱瞞你的,包括這件事情,也是一樣。坐下來,陪我。”

陪我兩個字擊垮了蘇瑾寒心裏最後的那點防備,眼中泛著些許晶瑩。

“好。”蘇瑾寒輕笑一聲,坐在莊靖鋮的身邊,眼中含著柔情。

當一個男人真正能夠毫無顧忌的將自己最在意的一面展現在你眼前時,就說明,你已經真正的走到了這個男人的心裏。

而對於莊靖鋮來說,他活了二十幾年,自懂事起在意和執著的,就是他母妃之事和當年紅杏出墻的真相,而如今,他願意毫無保留的展現在蘇瑾寒的眼前,說明他是真的沒有打算對蘇瑾寒有任何的隱瞞了。

蘇瑾寒明白這份心意,也越發的感動,同時迷漫的,還有些許苦澀和不安。

隨著感情漸深,蘇瑾寒對莊靖鋮其實也不想再隱瞞莊靖鋮什麽了,包括對於她自己重生的事情。

只是重生的事情太詭異,太難以置信,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想著,蘇瑾寒不由得輕嘆一聲。

也罷,等有機會,再和他坦白吧。

等蘇瑾寒重新落座之後,莊靖鋮這才看向倚翠,輕聲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靖王,那麽想必也是知道,當初你的母親,便是服侍我母妃的老人了。當年我母妃出事之後,但凡和她扯上關系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也是多番打聽之下才知道你的存在,一直都在找你。”

“輾轉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流落青樓。我當時想要替你贖身,可惜被瑾寒先下手一步,沒能搶過她。”莊靖鋮輕聲解釋。

當初他和冒充了蘇恒的蘇瑾寒在煙雨樓因為倚翠而競價時,可謂大出風頭。

後來還是他顧忌到繼續競價會提前暴露自己,這才偃旗息鼓。

當然,他並沒有因此放棄,後來還親自登門求訪,想將倚翠給買過來,也因此結識了蘇瑾寒。

說到這裏,莊靖鋮下意識的看了蘇瑾寒一眼。

他總覺得,當初倚翠的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的,倒像是蘇瑾寒刻意為之。

蘇瑾寒有些心虛,聽到莊靖鋮說到這裏,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不過轉而她又問道:“說起來,你當初不還上門要倚翠嗎?那麽鍥而不舍的追著我要買倚翠,後來是怎麽回事?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她心裏很好奇卻又沒有答案的事情。

莊靖鋮斜看了蘇瑾寒一眼,眼中卻也浮現出些許懷念的神情。

說起來當初倚翠也算是無意之中做了一次媒人。

不知不覺的,讓他和蘇瑾寒兩個陌生人糾纏牽扯在一起,以致後來的無法自拔,生死相許。

“我倒是不想偃旗息鼓,只是我多次派人接觸倚翠,但是她都表現得很抵觸,並不想和我的人離開,也拒不承認她母親是我母妃身邊服侍的人,我總不能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將她搶過來。再者,你是女子,她在你身邊,安全無虞。”末了,莊靖鋮淡淡道。

蘇瑾寒這才恍然,她說當初莊靖鋮怎麽那麽輕易的就對倚翠放手了呢,原來是他私底下動手了,倚翠不願意,他才沒有得逞。

“陰險。”蘇瑾寒猛然憤憤的罵道。

感情最初他和自己糾纏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對倚翠放手,虧得她還以為自己拿捏了莊靖鋮,合著自己竟被耍了。

若是倚翠願意跟莊靖鋮的人離開,怕是後來也就沒有她蘇瑾寒什麽事了吧。

她更不可能因此和莊靖鋮走得近。

莊靖鋮這背地裏的手段,可不是陰險麽?

這時一旁的倚翠見兩人之間氣氛有些怪異,便趕忙插嘴道:“對不起王爺,當初,當初我也是不想再回憶起過去的事情,讓自己難過,所以才刻意回避的,再說了,我對當年的事情,知道得也不算多,幫不上什麽忙的。”

莊靖鋮淡淡一笑,“無妨,我就想知道你知道些什麽。當然,就算你什麽都不知道,或者有什麽顧忌不想說出來,也沒有關系,我依舊會善待於你。畢竟你母親是我母妃身邊的親近之人。你若是不嫌棄,只管將我當成哥哥,若是有了心上人想要婚嫁,也只管說,我自會幫你做主。”

莊靖鋮面色溫和,眼神也很平靜,看著倚翠的目光帶著憐愛,那種憐愛不是愛情,而是一種親情。

因為倚翠是他所知道的,這世上除了皇上意外,唯一和當年的母妃有些糾葛的人,對他而言,也算是親人一般。

再者,倚翠被綁走,定然也是與當初的事情有關的,說到底,是他莊靖鋮連累了倚翠。他心裏對倚翠是充滿了歉意的。

倚翠聞言忙道:“王爺客氣了。”

卻在聽到那句想要婚嫁的心上人時,目光不自覺的朝著騰策瞟了過去,卻在轉瞬就收了回來。

隨後又滿臉苦笑的說:“至於說當初裝傻充楞,真的很對不起。”

對於倚翠的歉意,莊靖鋮並沒有多大的感觸,只是微微點頭就算過了。

畢竟倚翠受盡苦難,得蘇瑾寒撈出苦海,不想打破生活的平靜,也是可以理解的。

倚翠想了想,這才輕聲開口道:“對於當年的事情,我知道得也不多,不過娘娘出了那件事情的時候,她曾經回過家裏,告訴我,娘娘沒有紅杏出墻,她是被冤枉的。”

莊靖鋮聞言頓時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和激動,連帶著抓著蘇瑾寒的手都多了幾分的力道。

蘇瑾寒明白他的心情,沒有掙脫,反倒伸出另一只手,將莊靖鋮的手覆蓋在其中,那溫暖的力道讓莊靖鋮漸漸平靜下來,沖著她微微一笑。

當年莊靖鋮的母妃是後宮最受寵的妃子,寵冠後宮,可就是在她盛寵之時,卻被爆出來與侍衛茍且,紅杏出墻,給皇上帶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皇上震怒,下令將她除去品階,貶謫到了冷宮。

她入了冷宮之後沒多久,冷宮就起了火,對外的說法是冷宮年久失修,失火,也有人說是莊靖鋮的母妃畏罪自殺,但是莊靖鋮怎麽可能會相信這麽荒謬的說法?

母妃有多愛他父皇,哪怕當初的莊靖鋮只是個孩子,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所以他對於自己母妃紅杏出墻之事半個字都不相信。

可是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孩子說的話,所以這件事情就這麽蓋棺定論了。

這麽多年來,莊靖鋮一直執著的想要將當年的往事給追查出來,心裏也篤定自己的認知沒有錯,但是在現實的面前,他的那點堅持變得微不足道,如果不是他足夠固執,或許連他都會覺得,當初是母妃做錯了。

可是如今,終於有人站出來,告訴他,當年的事情,他的母妃沒有錯,他母妃沒有做過那件事情,這讓他這麽多年來的堅持有了依靠,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幾分。

“寒兒,你聽到沒有?我母妃沒有做對不起我父皇的事情,她沒有。”莊靖鋮看著蘇瑾寒,不無欣喜的說。

蘇瑾寒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覆雜,卻沒有絲毫取笑他的意思,柔柔淺笑,應和道:“是的,我聽到了,所以你這麽多年來的堅持都對的,你沒有錯,母妃也沒有錯,錯的是他們。”

孤軍奮戰了多年,雖然身邊有過命的兄弟,有手下,一直支持著他,但是莊靖鋮心裏是孤單的,因為沒有證據或者證人幫他證實他母妃是清白的,是無辜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測。

但是如今,有倚翠說出了當年的真相,哪怕在世人眼中,他母妃依舊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但對莊靖鋮來說,卻是與天下為敵也無所謂了。

一旁的倚翠見莊靖鋮真情流露,心裏有些內疚,如果她之前不逃避的話,這件事情,他早該知道的,也不用背負著包袱走這麽久。

“對不起。”倚翠輕聲開口,聲音有些內疚。

“沒關系,是我應該謝謝你才是。”莊靖鋮擡頭對著倚翠說到。

倚翠笑了笑,輕聲道:“當初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不過母親曾經和我說了,她說出事那天,她和娘娘都被迷暈了,她掙紮中撕扯開過對方手上的衣服,發現對方左手手腕上一點有一塊疤,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莊靖鋮聞言心裏一喜,隨後又是失落,畢竟要找一個手腕上有疤的人,並不容易。

關鍵是,他總不能看到一個人就上去要看人手腕上有沒有疤吧,且不說會不會打草驚蛇,怕是旁人都會將他當成瘋子,所以這個線索說了等於沒有說。

不過莊靖鋮還是微微點頭,“多謝告知,我記下了。”

倚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莊靖鋮說:“還要多謝殿下的救命之恩,否則倚翠怕是沒了,這都是倚翠應該做的。”

莊靖鋮此刻渾身輕松,聞言也只是笑道:“我也得到了好處,咱們就不用謝來謝去的了。”

倚翠點了點頭,從懷裏取出一張泛黃的紙,面色有些覆雜,遞到莊靖鋮的面前,輕聲道:“這是母親當年留下的兇嫌的手部畫稿,王爺可以拿去,或許會有幫助。”

莊靖鋮倒沒想到倚翠的母親竟然還留下了畫稿,面上全是驚訝之色。

伸手接過畫稿,畫紙早已泛黃,連帶著上面的筆記也有些模糊,畢竟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要不是倚翠妥善保管著,恐怕早就已經毀了。

莊靖鋮仔細辨認了一番,除了手腕上那塊疤,倒也沒有看出什麽別的異樣來。

就在莊靖鋮想要合起畫紙來的時候,蘇瑾寒抓住了他。

“你看這裏,這裏是不是有什麽不對?”蘇瑾寒指著畫紙上大拇指的地方,問道。

莊靖鋮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發現這大拇指確實有些異樣,似乎比尋常的手指更大,又似乎有分叉。

皺了皺眉,莊靖鋮輕聲道:“或許是畫的時候太過匆忙,手滑了?”

但是既然倚翠的母親有心將當年的真相告訴倚翠,還讓她帶著手稿離開,又怎麽可能給她一副有瑕疵的畫呢?

所以兩人同時看向倚翠。

倚翠也有些不解,湊上前看了畫紙上的手繪,又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猛然眼前一亮,驚呼道:“我想起來了。”

一時間屋裏三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了倚翠的身上。

倚翠被三人這麽盯著,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我想起來了,當初母親好像還說過,這人的左手,似乎有六個手指,他的大拇指上長出了一節手指。時間過去久了,我一時間竟然沒有想起來,真是對不起。”

“瞧你,又說對不起了,不是說了不說這個了嗎?不過你想起來的這個事情,對我們來說,確實是一個好消息。”莊靖鋮笑著開口,話語間全是喜意。

也不怪他如此。

畢竟,一個左手手腕有疤的人難找,但是一個左手有六指,手腕還有疤的人,卻相對要容易得多。

只要能找到左手有六指的人,再想辦法逐一排除對方手腕上是不是有疤,遠比單一一個手腕有疤的人好找得多。

雖然莊靖鋮這麽說,但是倚翠還是為自己剛剛一時沒有想起這麽重要的線索來而感到不好意思。

見時間有些晚了,倚翠連忙站起身來道:“時辰不早了,王爺和小姐就留在這裏吃飯吧,奴婢這就去準備。”

“這種事情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你不必親自去做。”莊靖鋮開口道。

在莊靖鋮心裏,一直將倚翠當成母妃的故人之女,是妹妹,卻是從來不曾將她當成奴婢過。

倚翠笑了笑,道:“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不做點事情總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所以王爺就讓我去吧,真要不讓我做,我反倒不自在。”

農莊這邊原本也是有幾個下人照顧倚翠的,但是自從倚翠的身體恢覆之後,便不怎麽讓人伺候自己了,能自己做的事情就不假手他人,她始終記得,她不過是一個下人的女兒,一個普通人而已,卻是沒有將自己當成高高在上要人伺候的主子。

“那也行,你去吧,要幫忙只管叫人。”莊靖鋮見狀只好點頭說。

倚翠笑著行禮之後告退了。

騰策見她走了,卻有些走神。

蘇瑾寒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輕咳一聲,“青芽,倚翠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你去給她打打下手,添柴燒火什麽的。”

青芽正想應,一旁的騰策聞言卻是忙道:“還是我去吧,添柴燒火這種粗事,也不適合青芽姑娘做。”

說著就向莊靖鋮行禮,然後匆匆離開。

莊靖鋮看著騰策的背影,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走這麽急做什麽?”

一旁的蘇瑾寒卻是捂著嘴,咯咯的嬌笑出聲。

“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莊靖鋮不解的問。

“你個呆子,虧得你自己還……怎麽到騰策身上就不明白了。”蘇瑾寒沒好氣的白了莊靖鋮一眼,含笑道。

莊靖鋮有些不解,皺眉道:“我明白什麽?我又怎麽了?”

蘇瑾寒有些無語,纖細而又白皙的手指戳在了他的額頭上,“你怎麽這麽呆,這麽呆,你對我是什麽態度,那騰策對倚翠是什麽態度,怎麽你就一點看不出來?還是人家的主子呢。”

莊靖鋮頓時恍然,吃驚道:“你的意思是騰策喜歡倚翠?不,這不可能。”隨後莊靖鋮又果斷的搖頭。

蘇瑾寒頓時擰眉:“怎麽就不可能了?還是你嘴上說著好聽,將人家當成妹妹,心裏卻是介意她曾經是花魁的身份,覺得她配不上騰策。”

莊靖鋮頓時哭笑不得,“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哪裏是這個意思啊,我的意思是,就騰策那個榆木疙瘩,哪裏懂得喜歡女孩子啊。”

蘇瑾寒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他,“那這麽說,你就是情場老手,很懂撩撥女子咯?”

莊靖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頓時張大了嘴巴,苦笑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騰策那木訥冰冷的樣子,應該不會喜歡女子,便是喜歡,恐怕也說不出口,他們啊,難。”

蘇瑾寒哼了一聲,道:“要不咱們打個賭,就賭騰策喜不喜歡倚翠,怎麽樣?”

“可以,要賭註嗎?”莊靖鋮笑著頷首。

“賭註的事情再說,咱們走。”蘇瑾寒隨口應了一句,拉著莊靖鋮起身。

莊靖鋮有些茫然,“去哪裏?”

蘇瑾寒道:“當然是去驗證騰策到底喜不喜歡倚翠啊。”

於是,莊靖鋮就這麽被拉走了。

一旁安靜站著的青芽傻眼的站在原地,這這這……

這兩個主子也太逗了吧。

心裏默默為騰策和倚翠默哀了一下,卻是按耐不住性子,也跟了上去看熱鬧。

卻說騰策去廚房的時候,倚翠正在劈柴。

原來卻是柴火不夠用了。

騰策見狀,直接上前抓住了她拿著斧頭的手。

“我來吧。”簡單的三個字低沈又沈穩。

倚翠卻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松開了手。

倒退兩步,倚翠有些緊張的看著騰策:“騰大哥,你……你怎麽來了,這裏我一個人就可以的。”

騰策不是喜歡長篇大論的人,此刻卻是默默的揮動斧子劈柴,淡淡道:“奉命過來幫你。”

倚翠原本慌亂的心跳卻是因為騰策這句話而漸漸趨於平穩,連帶著心裏也帶上了一抹苦澀。

真是安逸的日子過久了,想太多了,若是沒有命令,他怎麽會來幫她呢?怕是恨不得離她有多遠就多遠吧。

畢竟,她不過是個青樓女子而已。

強壓下心裏的酸澀和眼中的難受,倚翠笑了笑,說:“那就麻煩騰大哥了,我先進去準備菜色。”

說著,倚翠果斷的轉身,朝著廚房而去。

她怕再不走,她會忍不住眼淚。

騰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她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她的情緒忽然就變了。

皺了皺眉,騰策卻是什麽都沒有說,默默的繼續劈柴。

沒過一會兒,騰策抱著劈好的柴火進了廚房,將柴火放在竈坑裏。

倚翠正在洗菜,卻是頭也不擡的道:“多謝騰大哥,你將柴火放下就可以走了,剩下的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

騰策沒有說話,默默的坐下,開始生火。

倚翠聽到動靜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準備生火,心想或許這也是莊靖鋮的吩咐呢?所以便也沒有說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倚翠感覺有些難受,被嗆的連連咳嗽。

她擡頭,這才發現,從竈膛那裏竟然冒出滾滾的濃煙來。

倚翠放下手中的菜,用帕子捂著口鼻,“騰大哥你這是做什麽?怎麽會這麽大的煙?”

“我在生火。”騰策明明在濃煙滾滾的竈膛前,被煙熏得都快睜不開眼睛來了,卻依舊一臉淡定的開口。

倚翠聞言頓時哭笑不得,趕忙上前,卻發現騰策竟然將整個竈膛口都給堆滿了柴禾,偏偏裏頭的火剛剛起來一點,將滅未滅的,這就導致火燒不起來,煙也排不出來,弄得整個廚房都是濃煙。

而她剛剛走神了,竟然沒有發現。

倚翠也顧不上別的,趕忙將裏頭的柴禾都給拿出來,放在竈膛下的灰堆裏,熄滅頭上的一點點火星。

但是隨著這些柴禾拿出來,濃煙更大了。

倚翠知道這些煙要有一會兒才能散開,將柴禾都熄滅掉之後,也顧不上別的,趕忙拉著騰策沖出了廚房。

直到出了廚房,倚翠扶著膝蓋不停的咳嗽。

“對不起,我好像添亂了。”騰策這時開口,依舊平淡得沒有起伏的聲音,但是卻帶上了幾分惱怒的情緒。

顯然是對自己剛剛的表現特別的不滿意。

倚翠喘勻了呼吸,這才擡頭看他。

卻只是一眼,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

騰策有些不明所以,困惑的看著她,“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說著擡手就往臉上抹。

他手上還有灰,臉上也被煙熏得黑黑的,這一抹頓時將臉上那塊黑黑的印記抹得更開了,像只花臉貓似的。

倚翠見狀笑得更大聲了,笑得前俯後仰的她,還是扶著騰策才沒有摔倒。

騰策見她笑得開懷,倒是沒有去計較她因何發笑,靜靜的看著她,也跟著笑。

“你,你笑什麽?”倚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停了笑,輕聲道。

“你笑了。”騰策平靜的說。

因為你笑了,你開心,所以我也跟著開懷。

倚翠聞言俏臉微紅,最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輕聲道:“你站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隨後她匆匆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就端著一盆幹凈的水出來,朝著騰策招手,“過來。”

騰策乖乖的走到她的面前。

倚翠將自己隨身的帕子放在水裏浸濕,然後擰幹,擡手往騰策的臉上擦。

騰策比倚翠高上不少,她抓著他的衣領,墊著腳將帕子往他臉上送。

那濕潤又涼涼的感覺讓騰策心跳有些控制不住的加速。

尤其倚翠身上帶著獨有的女子幽香,靠近他的時候,那體香不停的往他鼻尖鉆,柔軟的身體也不時的和他的身體碰在一起,讓他臉色飄紅的同時,不自在又倍感窘迫。

倚翠卻沒有想那麽多,替他擦拭了臟東西之後,又將帕子洗了,準備再給他擦一下臉。

正在她想踮起腳的時候,騰策卻是微微彎下身子來。

因為這個驟然的舉動,兩人的臉靠得格外的近。

鼻尖貼著鼻尖,呼吸糾纏之下,唇瓣都幾乎碰在一起了。

倚翠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後退。

然而這一慌亂,卻是險些摔倒在地。

騰策長臂一伸,直接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沒事吧?”

“沒事。”倚翠咬著牙搖頭,等騰策放開她之後,匆匆替他擦了臉,又幫著他把手給洗幹凈之後,這才一腦袋鉆進廚房,不出來了。

騰策有些莫名,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頭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柔。

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那裏心跳還在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奇怪啊。

騰策皺著眉看著廚房的大門,陷入了呆滯之中。

不遠處回廊的拐角處,兩顆腦袋正探頭探腦的縮了回去。

蘇瑾寒嘴角掛著賊笑,拉著莊靖鋮往回走。

走出好一段才一臉得意的開口:“怎麽樣,我說對了吧,就說了騰策喜歡倚翠了。”

莊靖鋮漠然無語。

他和蘇瑾寒剛剛趕到的時候,正巧碰上了倚翠拉著騰策從廚房沖出來,又端水給他擦臉之類的舉動。

可以說,騰策還是懵的,但是他們卻通過兩人下意識的舉動而看得清楚。

“嗯,沒想到騰策這榆木疙瘩也有開竅的時候。”莊靖鋮一臉讚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騰策會喜歡上倚翠。

他倒不是在意倚翠青樓女子的身份,而是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騰策一直對男女之事,是沒有什麽感覺的,這次突然就喜歡上了倚翠,確實是讓他驚訝。

“這有什麽,他們應該是日久生情吧。”蘇瑾寒笑嘻嘻的說。

莊靖鋮聞言頓時恍然。

想想也是,倚翠是騰策救回來的,之後騰策一有時間,都是親自過來這邊照料的,這日積月累下來,兩人暗生情愫,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騰策這小子,倒是便宜他了,如今還走在了我這個主子的前面成親。”莊靖鋮笑罵,但是蘇瑾寒能聽出來,他並沒有生氣,他也是為騰策開心的。

蘇瑾寒對這話倒是沒有斑駁。

畢竟她和莊靖鋮的婚事不能夠自己做主,上面還有皇上,還有外界的壓力,兩人要成親,卻不那麽容易。

而騰策和倚翠,兩人都沒有父母,只要他們心系彼此,有她和莊靖鋮給他們主個婚,兩人就能夠成親了。

這樣一想,蘇瑾寒倒是有些羨慕兩人的自在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