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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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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書堯的箱子看著不算大, 但是放的東西還不少,向喻秋就這麽呆呆看著她把各種洗漱用具扔在衛生間,一副就住在這兒了的樣子。

高興伴隨著驚喜,但還是習慣性疑惑地皺了皺眉。

“你跟我睡一起嗎?”

“你睡沙發, 不許上床。”書堯沒回頭, 看到向喻秋那個撐到幾乎爆開的行李箱差點血壓升高, 直接就蹲下去幫她收拾了。

“你還生氣嗎?”

“氣。”一個字就好,只要一個字, 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憤怒,郝書堯,你可以的!

書堯就像給自己洗腦一樣, 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重覆這句話。

“打算原諒我嗎?”

“不。”

向喻秋難得腦子好使了一波,知道她不想跟自己多說一個字,但怎麽可能讓她如願?她可不想做一個被誤會就踢到一邊的小可憐。

“那你既不打算原諒我,又打算跟我在一起睡覺, 何必呢?”

“你可以不睡的。”郝書堯把她的睡衣提起又放下,猛地想起自己好像沒帶睡衣,心底升起了對自己極大的不滿。

這樣看來她只有兩個選擇了, 要麽就穿著這身緊巴巴還紮人的毛衣睡覺,要麽穿向喻秋這件多出來的睡衣。

但後者估計會讓這家夥激動到蹦起來也說不定。

向喻秋還想再說些什麽, 就看到郝書堯突然站起來,盯著她的腿一動不動。

難不成一來就要扒她褲子?不要啊!

書堯看了眼委屈巴巴捂著自己褲子的人,那個詞是什麽來著?對, 矯揉造作。

這個詞放在現在的小秋老師身上再合適不過,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著, 嘴唇抿成一條縫,時不時不安地舔一下唇,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要對她做什麽。

“褲子脫了。”

“你要把我就地正法麽?”

“你褲子臟了,脫了我給你洗。”郝書堯不再看她,徑直進了浴室,她想看看有沒有肥皂之類的。

不一會兒卻怒氣沖沖拿著一件外套出來了,“這不是你的。”

向喻秋臨走的時候還是她幫忙收拾的行李,她哪一件衣服放在哪裏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只是一眼,就能看到這個花花綠綠的外套肯定不是她的。

穿得這麽鮮艷,打算出門孔雀開屏招攬小妹妹嗎?

向喻秋感覺自己要高血壓了,這衣服是趙婕留下來的。但這真不是她故意的,那天天降大雪,好死不死她只剩一件皮衣可以穿。

但是好皮料泡了水就變得像鹿皮抹布一樣不值錢,她又不是敗家玩意兒,只能找趙婕借了一件外套勉強穿穿,但是忘了還,就像個定時炸.彈。

突然炸了……

“我……我買的……”

“是嗎?”書堯眼底閃過一絲鄙夷,拿起那件衣服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忍住就要爆出的粗口,她還沒忘記自己是個人民教師,“不是你的味道。”

我靠???郝老師,您是警犬嗎?

向喻秋不敢看她,不如說,她害怕被對方釘子一樣的眼神刺穿。

只能手足無措地捂著頭栽在沙發裏,翁裏翁氣地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只是找她借了一件衣服,但真沒穿過!”

向喻秋還沒傻到到處給自己挖坑作死,在拿到那件衣服的瞬間就後悔了,總覺得自己實在做什麽對不起郝書堯的事情,心像是被幾百個小人圍著紮,甚至邊紮邊喊:

不能,不能穿!這是背叛!

結果她還真就沒穿,大雪紛飛的夜晚被澆了個透心涼,第二天還感冒了,也算是活該。

“撒謊。”

“您……要不打我手板?”向喻秋覺得如果自己現在有尾巴,絕對轉的像個螺旋槳一樣,她要抱著馬上就要被氣得腦袋冒煙的書堯求饒。

郝書堯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跟她怎麽交談了,她現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想到向喻秋會跟趙婕發生點什麽,就冷靜不下來。

聽她的道歉像放屁,任何解釋也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之前煲電話粥的時候的那些設想全部一掃而空,她就當自己賠著電話費陪一個白眼狼嘮嗑,順便還遭受了她爛到家的情話的狂轟濫炸。

門最終還是被狠狠關上,向喻秋沒敢再出聲去挽留她,她不敢,也沒臉開口。

不去問郝書堯去了哪裏,也許她也需要冷靜一下,好回來聽聽自己的辯解。

她和趙婕真的沒什麽的,她從最開始就在拒絕,可那家夥就像個甩不掉的尾巴一樣,憑借著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的心態,做出了剛剛那些舉動。

或許她從頭至尾就沒有做對過一件事:不論是丟下書堯之身來了羅安,憤憤之中跳入羅維給自己設計的圈套,甚至是沖著書堯耍小孩子脾氣,任性地讓她受了那麽多苦。

她不配,不配給書堯一個庇護,甚至不配……站在她身旁。

如果就此結束,她不會怪任何人。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功夫,門又被敲響,她就知道應該是書堯沒帶鑰匙就出去了,連滾帶爬給她開了門:

“你去哪兒了?”

“買東西。”郝書堯本來就是饑腸轆轆等了她一下午,但剛剛都被氣飽了,好不容易恢覆了一點理智,就聽到肚子在抗議了。

不管怎麽說,她還是想聽聽向喻秋的解釋,給她一個機會,同時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等郝書堯把那個麻袋一樣大的袋子扔在地上時,向喻秋才看清楚了裏面的東西:四個自熱火鍋、兩提啤酒、一包紙巾、一根戒尺。

戒尺???

向喻秋一臉驚慌盯著郝書堯,心說您老人家從哪兒買到的這東西?羅安還真是鬼地方,該有的東西沒有,不該有的東西到處都是。

向喻秋長這麽大了,外國人對於這些東西又是那麽自由奔放,她也耳濡目染,大染缸裏帶出來了不少黃色廢料,這會兒正不停在腦子裏晃蕩著。

難不成……

“向喻秋,別瞎想,嘴張那麽大等著吃蒼蠅?”

小秋撇撇嘴,不敢頂嘴,心裏卻想著:您才是,吃槍藥了吧?怎麽語文老師現在才開始發功了?

郝書堯看著她終於沒聲兒了,心裏的煩躁漸漸消了下去,但還有一口惡氣在胸口梗著沒法釋懷,又默默撕開包裝煮自熱火鍋去了。

向喻秋知道這四個自熱火鍋必定有她的份,乖乖撿了書堯不太會吃的辣味鍋也撕開煮了,不一會兒整個房間就充盈著火鍋的香氣。

但郝書堯又不急著吃了,雙臂環抱在胸前,靠在沙發上,就這麽盯著垂著頭裝聾作啞的向喻秋:“我現在不信你,你打算怎麽解釋?”

“我最初來幫趙婕完全是為了滿足我想當英雄的心……但是到頭來才發現我什麽都做不到,永遠要靠著我媽才能解決那些問題。所以我放棄了,今天下午遇到季悶騷她們的時候我就決定回去了。但我也沒想到趙婕會做出那種事……”

向喻秋嘴上說著,滿腦子想的都是書堯那晚對她說的那句:“你只能做英雄,我的英雄。”

但是看看她現在這副樣子,英雄?大狗熊怕是都比她顯得可愛!

“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對趙婕……動過心?”書堯越說越抑制不住自己心中那份悲涼。

她本以為自己是生氣的,可話到嘴邊,才意識到她那不是生氣,而是害怕。

她是恐懼的,她是無助的,她被卷入了一個漩渦,而漩渦的中心只有一件事:她不想失去向喻秋。

“沒有。”

可現在呢?到底是誰會先退一步?

“還記得我們支教的時候嗎?”向喻秋難得面容嚴肅跟她講一件事,“當時我回樺陽找郭旭,人沒找到,自己倒是磕到頭進醫院了……”

聽到這兒,書堯的目光一顫,心又忍不住縮緊了。這些事情向喻秋從來都沒告訴過她,她還以為……

她是英雄,她無所不能。

但也沒考慮過,她也只是個□□凡胎的女人,擔下的卻都是再危險不過的事情,只為了堅持她心中的那份正義。

“就是那個時候,趙婕第一次跟我表白了。那也是我第一次拒絕她。”向喻秋頭一次覺得說話如此艱難,胸前總是憋著一口氣,她要炸了,

“她對我說,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書堯……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把你一個人留在那兒,你出事的時候,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要離我而去了……”

小秋有些哽咽,說實話,她一貫強勢的作風讓她沒有時間傷感,可面對書堯,她什麽都不想忍了。

說吧,一股腦都說清楚吧,決定權在書堯手中。

“那時候我才意識到,我離不開你,真的不想失去你,我無法想象要是你真的出事了,我會做出些什麽來。”

也許是殺了劉立龍。

她可以放過杜北江,因為父親的死他並非是真兇;她可以放過郭旭,因為他只是個被劉立龍欺騙到有家不能回的可憐父親。

可她原諒不了自己,趙婕說得對,如果書堯真出了什麽事,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我愛你,相信我。”

這一次,她沒有再說自己再擅長不過的情話,書堯不需要這個。

“好。”

一個字,不需要多餘的解釋,她們兩個的交流方式本就應該是這樣,誰都沒必要折磨誰。

“書堯,別生氣了,好麽?我道歉,對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果你真的覺得我讓你失望了,你也不打算再慣著我了,那……那就……”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不行!這種狗血劇情怎麽能出現在她的身上!

“你打我一頓吧!打手板!”向喻秋紅著眼眶,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

看得郝書堯的心都停跳了一拍,她不願意看到向喻秋哭,起碼不是現在,因為她的各種逼問而受不了,想要說放棄的時候哭出來。

“向喻秋,你聽著。”書堯緩緩擡起手,還是老樣子,熟練地在小秋頭上揉了揉,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做了,“不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放棄你的,我信你,可是就是沒有安全感。”

“這一切,因為我的家庭,也因為很多我從未經歷過的情況。我是第一次和別人談戀愛,更別說對方同樣是女生了。我擔心我們兩個會因此被人指指點點,我無所謂,可你不行,你是驕傲的,也值得我為你驕傲。”

“不要擔心,我不會成為你的束縛,我會跟你一起努力,我們一起變得更好,好嗎?”

這一次,一向伶牙俐齒的向喻秋無法開口,甚至於整個身體顫抖到一個完整的音節都說不出。

她該是有多自私,自私到認為郝書堯不要她了,自私到認為她要放棄這段感情了。

“書堯……”

“怎麽啦?”

“變得更好……我和你一起……”

郝書堯笑著,一如她一直以來對待向喻秋的態度。這個世界如此廣闊,能夠遇到一個打心眼裏喜歡的人,本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好了,別哭了,吃飯吧,你不餓嗎?”

所有人都說對了一點,向喻秋的性格就像個小孩子,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高鐵時速都比不過小秋老師變臉的速度。

上一秒還哭喪著臉等著哄,下一秒立馬樂呵呵端著火鍋吃了起來,中途好像還被鼻涕嗆到了,咳嗽的差點缺氧暈過去。

郝書堯對她徹底無語了,真是小孩子脾氣……

等等,小孩子?

郝書堯吃著一根粉條,緩緩擡起頭,看到吃的正歡的向喻秋,不免又皺了皺眉頭:

這家夥腦子裏真的會裝事情嗎?還是全都是大米粥,一團糊?

“吃飽了?”書堯笑瞇瞇看著她,有些事要她直接說出口,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的,“手伸出來領罰。”

向喻秋嘴裏還塞著一團金針菇呢,嘟嘟囔囔死活說不出一句話,只好死命往下咽。

“怎麽了?不是都說沒事了嗎?”

書堯並不急,把戒尺拿在手上掂了掂,給她耐心解釋起來:“吃飯不註意形象,紅油淋到了褲子上;一心二用,吃飯玩手機影響消化;用沾了油的手摸我,搞得我衣服臟了,你說你該不該打?”

向喻秋對於郝書堯腹黑這件事心知肚明,但是現在怎麽像是進化了一樣,越來越讓她受不了。

她以後的日子還能好嗎?

“郝老師,您真的要抹黑廣大人民教師的名聲了嗎?”向喻秋語氣之間帶著一絲祈求的意味,就差給她行個大禮求放過了。

“可我現在被停職了。”

她說得沒錯,王校長哪怕是答應了向喻秋撤銷她的停職處分,但也要在新學期生效,她現在本質還是個被停職的語文教師,平平無奇,只能靠管向喻秋發洩下心中的不滿了。

“換個方式?我罰抄課文可以嗎?寫一百遍書堯我愛你?”

“不行。”

不行。斬釘截鐵,還沒等向喻秋再有反應,就看郝書堯的戒尺已經揚起來了。

打就打吧,她害怕少一塊肉不成?

想到這兒,向喻秋任命地閉了眼,伸出去的手卻忍不住顫抖。

打輕點打輕點打輕……親上來了?

這並不是郝書堯開天辟地頭一回主動親上來,但是在經歷過剛剛那種讓人膽戰心驚的場面後,現在這個吻顯得從格外詭異。

“怎麽了?”

“不怎麽,想你了。”

想她了……

她不敢想象她不在的這幾個月書堯是怎麽一個人獨自面對那麽多事情的。

梁柒月瞞來瞞去,還是把書堯受的苦都告訴了女兒:

生病發燒到暈倒、被自己的親生媽媽痛罵不要臉,甚至受了傷都憋著不讓她知道,她知道她會心疼,也可能會跟郝媽媽拼命。

親情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東西了,可她仍舊傾盡全力維系著,她有什麽理由不給她堅持下去的力量呢?

“我也想你。”

向喻秋也不知道郝書堯今天是怎麽了,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當她還沈淪留戀在唇齒間的香氣時,猝不及防被直接摁倒在了沙發上。

她就這麽木著臉,看著書堯跨在她腿上,心都差點蹦出來了。

這這這,老師,你誘人犯罪呢?

向喻秋吞了吞口水,其實她坐在上面也沒什麽,又不沈。

問題是郝老師像是故意的一樣,不好好坐著,一直用腳蹭著她的腳脖子,還不停用手點著她的心口,就差在上面戳個洞把心挖出來看看了。

小秋感覺書堯哪裏不對勁,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情感,這樣的眼神她從未見過,似乎在渴望著什麽。

是她麽?

“你……有什麽要求就提,我……盡量滿足。”

是的,盡量。

向喻秋覺得眼前這個郝老師絕對在謀劃著什麽,而且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失去了主動權,就連剛剛那個久違了的吻都是一樣。

現在她被挑逗的已經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我們兩個很久都沒一起喝酒了。”

向喻秋本來想搖頭拒絕的,因為她見過書堯喝多之後是什麽樣子。亂認親都是小事,在床上睡覺不老實,左一拳又一腳的,沒把她的晚飯給錘出來就謝天謝地了。

“可以麽?”書堯本來是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看到她眼底閃過的猶豫,又俯下了身子,貼近了向喻秋的臉。

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向喻秋下意識摒住了呼吸,靜待著她的下一步行動,她知道今晚的書堯不正常,而且腹黑到超標。

果然,下一秒,郝老師抵著她的鼻尖蹭了蹭,再一次擡起頭用那飽含深情的目光註視著她。

原來老師……真的可以這麽誘嗎……

向喻秋覺得她要是再不趕緊同意,怕是鼻血都能噴到休克。

“行……喝吧。”

“喝酒嘛,要玩游戲才有意思,你說呢?”書堯看她松口了,笑的很開心,“撲克牌抽點比大小呢,輸的喝。”

向喻秋脖子一梗,反正她酒量好,大不了再摟著她睡一晚上,有什麽好怕的呢?

“真乖。”書堯拍了拍她的臉,獎勵似的在她鼻尖落下一吻。

真乖……

真把她當狗了?

可還沒到十分鐘,原本自信滿滿的向喻秋就跑廁所放水去了。

這副牌就像有毒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撞鬼了,她隨便翻出一張牌都比書堯的小,這還怎麽玩兒?

“書堯啊,你沒出老千吧?”向喻秋紅著臉,三罐啤酒下去她竟然有點暈乎,不合理,相當不合理!都怪屋裏空調開得太大了!

“當然沒有”書堯幾乎沒輸過,只是在向喻秋嚷嚷著喝不下去的時候和她碰了碰杯,沒喝多少。

但是一杯倒的量在那兒,屋子裏又很熱,臉上也露出一抹紅暈。

忽然,書堯站起身,直接把自己的毛衣掀了上去,露出白皙的肌膚和嬌好的身材,還意味深長沖她笑了笑。

嚇得向喻秋都騎在沙發靠背上了,臉紅了個徹底,脖子都跟著發燙:“你你你,幹什麽啊?”

“熱了,換衣服。”書堯在向喻秋的箱子裏挑挑揀揀,最後拎了一件半袖出來,當著她的面,又放在鼻尖下聞了聞,“這回是你的味道了。”

向喻秋小時候看動畫片,一直很鄙視那些誇張的動畫效果:人害羞的時候怎麽可能像高壓鍋一樣嗤嗤冒氣呢?

但是現在她懂了,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她腦子裏像是開進了一輛蒸汽火車,鳴笛的聲音從左耳貫到右耳,又掉個頭回去了。

說實話,此情此景,向喻秋覺得自己像是無處可躲的小羔羊,脆弱到只能咩咩直叫。

“要聞一下嗎?你的味道?”

向喻秋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轉眼就看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她從來沒覺得喝酒耽誤事,腳軟的站都站不起來,而且就這麽大一間屋子,她往哪兒逃?

“你躲什麽?”書堯直接拎著她的後領,把人拽到自己面前,再次坐在她的腿上,拽著她的頭發,強迫小秋擡頭看著自己,“不想聞自己的味道?那來聞聞我的……”

瘋了!全瘋了!羅安的風是會讓人染上什麽病毒嗎?平時看著溫和的書堯哪兒去了?現在怎麽獸性大發一樣?

“你別……”向喻秋一張嘴就發現自己聲音不對勁,因為她真的聞到了書堯身上那股讓她迷醉的味道,嗓子都啞了,“你今天怎麽了?”

“其實我在想……我之前的生活方式是不是太過拘謹了,你也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對吧?”

“這樣……一臉受相。”

“什麽?”向喻秋又急又氣,但是被壓著,她總不能真的站起來把她拎著打一頓,“你說誰是受?”

書堯一點都不急,慢慢把衣服套上,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擡起頭盯著向喻秋那泛灰的眼睛,不知不覺越陷越深。

似乎是酒精發揮了作用,書堯最初只是淺嘗輒止地吻上去,但漸漸,主動權被剝奪,那個大大咧咧不管不顧的向喻秋又回來了。

她這回用了狠勁,遵從內心最原始的沖動,手還不老實地游走在她的腰側,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兩人體溫在急速升高。時不時瞇著眼欣賞下書堯似乎在強忍著什麽的表情,心癢難耐。

一陣不短的親熱過後,兩個人的位置終於對調,向喻秋居高臨下,笑得不懷好意,單腿跪在沙發上,死死制住仰躺在沙發裏的人。

書堯掙紮著,終究還是無法擺脫向喻秋雙手的鉗制,剛剛幾乎要被吻的背過氣去,眼底閃過一絲不快:“我們還要繼續玩游戲嗎?”

“好啊。”向喻秋磨著牙,頭也不回就探到了桌上那罐沒開封的啤酒,單手開了環,猛灌一口,“單手開環,你能麽?”

書堯好像明白她在暗示什麽了,搖了搖頭:“好像不行呢。”

“那你剛剛說誰一臉受相呢?”

“誰應了誰就是。”書堯終於擺脫了她的鉗制,“不打算給我喝嗎?”

向喻秋拿著那罐啤酒在她面前晃晃,仰著頭一口氣全幹了下去,就是故意要氣她的,看到書堯有些不爽的表情,笑得很開心:

“就不給你喝,氣死你。”

久違的,兩個人又開始了鬥嘴這樣幼稚的游戲,向喻秋不給她喝酒她就趁她不註意去搶,直到兩人都醉的差不多了,才相擁著倒在床上。

向喻秋像個賴皮一樣,把頭埋在書堯的頸間蹭來蹭去,攬著她的腰,開始哼哼唧唧些她聽不懂的鳥語,到最後只能聽清兩個字:“信我。”

書堯還保留著清醒的大腦,也沒忘她今天的最終目的,看了眼旁邊雙目緊閉的人,怕她睡著,只能捏了捏著她的臉:“我之前問你喜不喜歡小孩子,還記得嗎?”

“記得……我說不喜歡。”

“還有呢?”

“嗯……”向喻秋的眼皮酸得睜不開,只好拿手揉了揉,“我說如果是生孩子之前的步驟,沒準可以試試。”

“試一下。”

“嗯?”向喻秋的酒一下子醒了,撐起身子就飛快往後退,直到後背貼到了冰冷的床頭才意識到已經無路可退,咽了咽口水,聲音有點微顫,

“能……給我一點準備的時間嗎?”

“你想怎麽準備?”書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後悔了,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搞得像她對這件事有多急切一樣。

女人到了三十歲如狼似虎,這些情情愛愛的事她是沒有經歷過,但她又不是聖人,心中對這些事還是隱隱有些期待。

向喻秋抱著被子,心裏卻糾結成了一團毛線。

她尊重書堯的想法,所以在一起三四個月,除了簡單的親吻之外,別的事情她都不會去想。

她還沒有正式求婚呢,一切承諾都是一紙空言。不知道前方還要面對多少艱難險阻,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又會不會一如現在,直到白頭偕老。

現在就要突破兩人之間最後一層障壁,對她來說反而成了煎熬。

書堯見她一直沒反應,說是準備一下,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她一直摸不準向喻秋的想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哪句話什麽事會引起她的強烈不滿,是不是太著急了?

可是她剛剛明明能感受到,在輕觸她胸前的時候,她的眼神就像在期待著什麽。

“那……算了吧,看來我們都沒有準備好呢。”書堯沒想到這件事會讓她失落到如此,以至於話到最後都聽出了哭腔。

向喻秋眼睛驟然睜大,顯然是聽到了,擡起頭怔怔看著她,終於坐的離她近了些,貼近她的耳朵,輕聲道:

“不會,我準備好了,郝老師,你呢?”

“嗯。”

向喻秋心中的忐忑不安一掃而空,手向著書堯背後探去,她沒忘記她還穿著內衣。

“郝老師平時是怎麽懲罰壞學生的呢?打手板嗎?”又是單手,幹凈利落撥開了掛扣,沒等書堯再做反應,那團黑色就被扔到了一旁,松垮的短袖下,輪廓若隱若現。

“我不是很喜歡體罰。”

向喻秋有些手腳發麻,但內心那團火在不斷放大,本能地快速撕扯著襯衣,但由於用力過猛,領口那枚扣子又倔強不松口,脖子沒幾下就被扯得通紅。不一會兒人就開始嗤嗤喘著粗氣,幹脆跪在那裏不動了。

書堯無奈地看了眼氣得快翻白眼的向喻秋,握住了她用力拽著衣領的手,拿開,然後跪直身子垂著頭幫她把扣子解了。

“沒關系,我喜歡。”向喻秋正對著她細嫩的脖子,想都沒想就咬了上去,不出所料得到了想要的反饋。

“屬狗的?”

“你怎麽知道。”

就這樣吧,三十多年來她用來牽制自己的理智盡失,就這麽沈淪其中。

夜裏下起了雪,可誰都沒空去理,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而兩個人關系又不同了,是真正可以互相交付的家人。

答案始終都只有一個:誰都不退。

第二天清晨,向喻秋還縮在被子裏小聲打著呼嚕,她平時不這樣,只是太累了,從來沒試過這麽刺激的東西,心理和身體上都疲憊不堪。

書堯是被向喻秋的鬧鈴吵醒的,按了按像是被放在鐘裏敲過而嗡嗡作響的頭,一點點回憶著昨晚的內容,想著想著就一巴掌打在了向喻秋身上。

這家夥,什麽時候能收收這些惡趣味!

“不起床就別設鬧鈴!”

“嗯……”向喻秋動了動,只是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反而更加貼近她的身側,抱著怎麽都不松手了,“再睡會兒……”

“其實我也不喜歡小孩子。”書堯試著動了動身子,好像也沒有多少不舒服的地方,並沒有她聽說的那麽嚴重,“你媽媽說我們可以領養一個,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你也不喜歡,那……那你還拿這個來嚇我!”

向喻秋剛想發作,就聽房間的門鈴被按響了,不情願地想去開門,剛站起來就又摔了回去,就聽書堯嗤笑一聲:

“一臉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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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一 臉 受 相

但其實真的是互攻!互攻——(破音)

啊——沒鎖,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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