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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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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急著趕路,如今是一隊人馬一起回去,那就不緊不慢的。日頭不曬的時候趕路,日頭高起來,那就 就近尋個鎮子找家客棧吃午飯,歇一歇再走。

雲堇書帶了葉子戲,快速教了莒繡和冬兒玩法。

少一個角,雲堇書想拉小三下水,恢覆了男裝的小三,一個翻身上了屋檐,躺在梁上“歇中覺”,另外三個也尋不見人。申正才趕路,還早得很呢,於是,她慫恿莒繡去拉韋先生來。

韋鴻停不耐煩,但娘子饒有興致,那陪她消遣一下也好。

於是,牌桌湊齊了。

雲堇書是教牌的師傅,但也是玩得最磨蹭的那個。

兩個新手反倒因不大會,出牌不糾結。這玩意,是韋鴻停早就玩剩了的,他最快。

莒繡、冬兒眼巴巴地等著雲堇書猶豫來猶豫去時,韋先生瞪一眼,她立刻能決斷了,快速出牌。

只冬兒有銅錢,便借了她的,一人分五十個。半個時辰後,大半到了韋鴻停跟前,只莒繡面前,還有稀稀拉拉幾個錢。

把錢重新攏了,再均分。

玩兩圈後,銅錢們又自覺去了那兒報數。

雲堇書輸得挫敗,冬兒疲於跟牌,沒空懊惱,莒繡忙著研究門道。反倒是韋鴻停這個贏家最無趣,漸漸地放起水,讓著她們些。

雲堇書贏了幾把,心情大好,便聊起閑話來:“方書音會不會嫁範雅君呀?”

莒繡驚訝地看著她,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她隨即回了神,不太自在地道:“我好像撞見過他表白心跡。”

韋鴻停輕笑了一聲,出了牌。這張牌,冬兒等了許久,可她此刻,心思全在這消息上,等莒繡去撿牌了,才急急地道:“我胡了,我胡了。”

雲堇書把手裏的牌一丟,笑得賊兮兮的,點頭道:“我也聽見過。”

莒繡不由得懷疑:難道堇書的耳朵也有神力?

她消息最靈通!

“你在哪聽見的?”

雲堇書小聲道:“那翠翠跟幽蘭說的。幽蘭說什麽可還記得承諾,翠翠說,你放心,我們姑娘記著呢,少不了你一個姨娘之位。你們說,幽蘭要跟著範公子,何苦舍近求遠,直接求老太太成全,那不就得了。”

莒繡悄悄瞄一眼她夫君,突然發話趕人:“我們幾個說會體己話,你到那屋去歇一會。”

韋鴻停哭笑不得,站起身,多看她一眼,這才乖乖地出去。

雲堇書捂著嘴,眼睛笑得嘚瑟,等門合上了,立刻道:“哈哈,莒繡,你可真是馭夫有道,太厲害了!”

莒繡立刻打消了方才的念頭,倘若堇書也有那樣的本事,自然會更謹慎,不會人剛跨出去,就背著說他。

“你還記得她們說的原話嗎?”

雲堇書點頭,想了想,仿著那兩人的口氣,一五一十地學過來。

“你們小姐說的事,幾時能兌現?她老往三房跑,莫不是要挑四少爺,這可不是先前說好的那樣。”

“你放心,四少爺沒有功名,又死了老婆,小姐怎麽會看上他?不過是三太太叫她過去問兩句話。”

“那就好,先前姑太太總在老太太跟前提起她,只怕是有那個意思了。”

“哼,憑他們家,也配!範少爺倒是一往情深,三番五次求著姑娘見他。不過……你放心,應承你的,不會忘了。你只要做好了你該做的,那就等著做姨娘吧。”

雲堇書學到這,也察覺不對,改口道:“方書音以前瞧不起範家,不樂意嫁,如今總該願意了吧?”

冬兒聽得很有興致,主動問道:“她家什麽都沒了,範公子還願意娶嗎?”

雲堇書搖搖頭,莒繡想了想,道:“他興許是願意的,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不在意門第那些的。只是……”

“範雅庭肯定不樂意。”雲堇書很肯定地接了這話。

莒繡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她知道幽蘭和方書音商議的那部分是什麽,只不好說出來,便轉而說起別的。

“送葬那日,大姑太太好像不在,董家的兩位姑娘也不在。”三姑太太在,但一直坐著轎子,只下來站了會,又被人攙著上了轎。

雲堇書道:“董家兩位去哪了,我不知道。不過,康家小大夫告訴過我,大姑太太是病倒了。”

那是個人品極好的長輩,又幫過她一回。莒繡盤算著,總要想個法子,表達一下關切。

冬兒突然道:“雲姑娘,你知道的事真多呀。”

雲堇書臉紅了,小聲道:“我平日裏,留意哪些婆子、丫頭嘴碎,和她們套套近乎,說幾句好話,捧著人,她們就會漏些消息。鹿鳴院的洪婆子一吃了酒,話就特別多,也愛聽人誇她。這是她提醒我去聽的,那兩人就在倒座那說悄悄話。”

莒繡總算明白她為何知道那樣多了,興許是像當初的她們一樣,處境艱難,為了自保,不得不壓下那點不安,做了竊聽這樣的不規矩之事。

回了京,韋鴻停先黏著娘子好好親夠了,這才去忙別的事。

夜裏兩人歇下了,他說了安排:“你好好歇一歇,我叫人請了戲班子,明兒你們留在家聽戲。那邊的事,我去就成了。”

那一家子,臟汙多,辦個喪事都要鬧出醜聞來。

莒繡不想沾上這些麻煩,點頭應好。

韋鴻停突然道:“此刻,方書音就在鹿鳴院,你要不要先去聽個戲?”

莒繡並不太想——如今橋歸橋路歸路,她傷害不到我了,我也不願意再回想那些過去。

她沈默的這一會,夫君已抱起她,放到床邊坐好,還給她穿好了鞋。

她想說我不去了,但轉念一想,他去不去也聽得著,那自己也聽聽吧,若有什麽,也不必他一個人心煩。

韋鴻停一面幫著她穿衣,一面轉述他聽到的。

“方書音要範雅君早些去提婚事,範雅君想先去方母跟前求,方書音讓他瞞了,不要告訴方母。”

那面的範雅君在沈默,他就趁勢道:“方家的人,有一大半陸續被牽扯進去處置了,她們母女倆個,必定急了。”

罪不及出嫁女,所以方書音急著嫁人,瞞著母親,是想撇下她嗎?

“我好了,快!”

韋鴻停輕笑,單手抱著她從窗戶翻到院中,再貓兒一樣,輕手輕腳地上了屋頂,躍過甬道,落在了鹿鳴院西廂的房頂上。

那兩人似是議定了,一前一後往正房去。

正房亮著燈,窗也半支著。

範雅君走到臺磯上,輕聲喚道:“妹妹,母親歇下了嗎?”

屋裏範雅庭由遠及近答道:“未曾,才吃了半碗粥,一會子還有一碗藥要吃。哥哥,你怎麽這時候過來了,有事……她怎麽來了!”

範雅庭拉開門,見到方書音,手下意識地落在門上,想要重新合上。

範雅君先一步伸手抵住了門,急道:“妹妹,我和書音情投意合,想求母親同意我們的婚事。”

範雅庭並不讓,緊緊地掐住了門,目光越過他,盯著他身後的方書音,諷刺道:“方姑娘這情,動得可真合時宜。”

範雅君不悅道:“妹妹,你胡說什麽?”

範雅庭嗤笑一聲,道:“人家瞧不上你的,如今不過是要根救命稻草而已。哥哥,你也太傻了,由著她利用。”

“你!妹妹,我和你說了多少回,做人不要太過勢利,她家出了事,又不是她的過錯……”

“我勢利?”範雅庭氣道,“你不知道她為了搶男人,下毒要人性命嗎?這樣的毒婦,就算是公主,我不同意你娶!”

“庭兒!”姑太太披著衣裳,朝門口走來,喝止了女兒。

範雅庭忙轉身去攙她,哄道:“娘,你起來做什麽,這事有我呢。”

姑太太嘆道:“書音如今處境艱難,一家子親戚,你不想著幫一把,怎麽能說那樣的鬥氣話?”

範雅庭沒好氣道:“張莒繡好好的,就是讓她給害了半條命。我聽人說,用的還是那斷子絕孫的狠毒之物。你們不信的話,就去問問幽蘭姐姐好了!”

方書音忙道:“姑太太,幽蘭先前逼著問我要銀子,我不肯給,她就編了許多謊話誣陷我。我和張妹妹那樣好,只有疼她的,怎麽舍得……下什麽毒?”

張姑娘確實是突然不見了人影,前兒才聽說是嫁了停哥兒。姑太太覺得兩人處境差不多,很是般配,本想送份賀禮,只是她病著,又在守孝,要避諱,沒尋到好時機。

範雅庭扯扯面皮,冷聲道:“娘,哥哥,你們好好想想,楚王冤枉過哪家嗎?她家有罪,還是大罪,那樣的人家,教出個下毒的,有什麽稀奇的。她身邊跟著的幾個,都被打發走了。她中意的,是停哥兒,要不然,幹嘛非要住到東院去?”

方書音忙辯解道:“我們家出了事,已牽連進去許多人,我怕……連累了你們,這才遠遠地住著。”

範雅庭立刻抓著漏洞,諷道:“住在一個院裏是連累,嫁進來就不連累了?”

方書音啞口無言,胡亂地想著借口。

範雅君沈默了片刻,擋在她身前,堅定道:“我想娶她,也只想娶她。娘,倘若不是她,我這輩子都不會成親了。”

姑太太吸了一口氣,艱難地咳起來。

範雅庭扭頭,白了兄長一眼,攙著母親進屋裏去。

姑太太喝了女兒送到嘴邊的熱茶,潤了喉,小咳了兩三聲,終於停了。

屋外,韋鴻停撫撫方才因聽到“斷子絕孫”難過得埋了臉的莒繡,抱著她跳到了這邊房頂,好讓她能接著聽分明。

因扭頭看她的範雅君目光溫暖,方書音得了安撫,心裏安定,忍了脾氣,跟著他進了屋。

範雅君走到母親身前,雙膝跪下,再次表了決心:“母親,我心儀書音已久。她是個好姑娘,至於別的,我往後奮發上進,自己去掙就是。請母親成全。”

範雅庭急道:“她是犯官之後,你娶了她,哪還有什麽將來?”

她要不說這個,姑太太尚且猶豫,一說到這,便軟了心腸,勸道:“孩子,咱們家因這個,吃了別人多少白眼。你怎麽好……你哥哥說得對,想要什麽,自己去掙就是!這個事,我同意……”

“娘!不行,不可以,這事會連累我們的!我還怕哪天逆了她的意思,會在她手裏丟了性命!”

“庭兒!”

“範雅庭!”

母子倆同時出聲,範雅庭氣道:“母親那樣喜歡張姑娘,信任張姑娘。你不信我,問問她不就成了。我勢利,我瞧不起人,張姑娘總是好的吧。”

姑太太遲疑了片刻,道:“書音,君兒。老太太、老太爺才去了,這事暫且提不得,你們且再等等,好不好?”

想起同時沒了的父母,姑太太傷感不已,擺擺手讓兒子先起身。

範雅君知道母親對侯府的感情,點頭,起來替她遞了茶送到嘴邊,安撫道:“母親,是該如此。你放心,我們會守著規矩的。等孝期過了,再辦婚事。”

他沒註意到身後的方書音臉色刷白,範雅庭看見了,撇嘴道:“你不急,只怕有人焦急。”

範雅君不悅道:“我是你長兄,我的事,不該你管,你好生照看母親是正經。”

將來全要仰仗他,範雅庭不好將他得罪狠了,只道:“若是我冤枉了她,我自然會好生賠罪的。”

姑太太沒什麽精神,怕他們鬧起來,擺手道:“外邊亂糟糟的,君兒,你送送書音。”

範雅君送方書音出來,韋鴻停抱著娘子回了自家。

莒繡沈默不語,他心疼道:“那藥雖霸道,可娘子聰慧機靈,躲了大半,又有林大夫的好藥,早就不妨事了。好娘子,你忘了,老大人是怎麽說的嗎?”

莒繡搖頭,再嘆道:“我先前想,如今她得了些報應,也算……可方才我明白過來,她本意是要置我於死地的,我為什麽要原諒她?先生,姑太太是好人,方書音是惡人,範姑娘涼薄了些,可沒犯過大錯。我們不能由著方書音再去禍害姑太太一家。”

既然她們提到了要來問自己,那她願意去指證。

韋鴻停親親她,哄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她好過的。要她的命容易,但不能這樣便宜了她。總要讓她經歷了處處絕望,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痛。”

莒繡擔憂道:“方才,範姑娘得罪了她,會不會……”

“無妨,吊唁那日,我廢了她武功,那些丫頭,也被她趕走了,她沒了功夫也無人可用,興不起什麽浪。那老混賬將她看得比自己還重,她身上可能還有毒藥。這個也不必擔心,我派了人盯著她,只要見了毒物藏在何處,會見機換掉的。”

“那就好。”

莒繡記起送葬那日他說的“貓兒抓鼠”,很是解氣。

雖然不知他還做了些什麽安排,但如今,方書音能“忍辱負重”求著要嫁範雅君,說明她處境已是艱難。

“明兒……”

“明日……”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了,相視而笑。

莒繡道:“你先說,我的不要緊。”

韋鴻停道:“橫豎明兒我要過去一趟,那就順道去探望一下這位姑媽。”

莒繡笑道:“我正是要說這個,我寫封信,你幫我帶給她。”

韋鴻停幫她展開單被,蓋上,哄道:“後半夜涼著呢。信不必寫,我替你說就是,姑太太只是性子軟,人並不蠢。”

“也好。”

莒繡正為難如何措辭,偷聽這事,不光彩,總不能大刺刺說“我聽說你家要娶她,她不是好人”。

隔壁停靈,這邊不好唱熱鬧的大戲,韋鴻停替她叫的是小武戲。就在這院裏搭個小小的臺子,請的是一群早早學戲的孩子,年紀雖小,但身手矯健敏捷,打戲幹脆利落,詞也唱得好。

三人都是頭一回看這樣的武鬥,加之這劇又編得新穎,很是精彩,一時顧不上說那些閑事,看得入了謎。

一幕演畢,莒繡想起最愛這些打鬥的美繡,小聲和她們倆商量:“你們說,那邊那位,還會中意妹妹嗎?”

冬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等著她下文。

雲堇書卻立刻道:“說不準,先前聽說很是惦記,每日找人打聽她。這位爺,沒什麽長處,也沒聽說過有什麽短處,中規中矩的。依我看吶,不算什麽好選擇,一來沒個正經營生,將來吃喝全靠接濟。二來,那樣的人家,嫁進去哪有一日清靜的,糟心。換作我,怎麽也不肯的。”

冬兒懂了,接著道:“是說的七少爺吧,他對美繡姑娘是很用心。可雲姑娘說的,也有道理。”

莒繡為難了,嘆道:“我們是她親人,疼惜她不容易,可外人只會逮著人痛處說閑話。一日兩日還好,長此以往,只怕她會受不住。唉,暫且再看看吧。”

冬兒垂眸道:“離得遠一些,就好了。”

莒繡點頭道:“也是。”

莒繡惦記著美繡離京前夜那一場傷心,等他回來後,不等他說起那邊的事,先拉著他商量:“美繡和那邊七少爺,你看,能不能成?”

韋鴻停挑眉道:“這……你怎麽突然想到了他?”

莒繡附耳道:“美繡中意過他,只是她不想嫁到那樣的人家去,只好躲得遠遠的。那位先前是心儀她的,只是不知……”

“你是說,讓我去探探他的意思?”

莒繡又為難了,去打探對方的心意,那美繡這段“婚事”,說還是不說呢?

不說,那是騙婚。

說?倘若這位人品不可靠,非但不肯再續前情,還把這事捅了出去,豈不是毀了美繡?

韋鴻停見她這樣為難,笑道:“我沒做過媒,只談過買賣,都要你情我願才能做成,其中道理,想來是相通的。我記著了,等喪事辦完,我就去和他說一說。你放心,生意人,最忌直接露底牌,這事要一步一步來辦,才穩妥。到時再看要不要撮合她們,你看,這樣成不成?”

“好!你最能幹,肯定能辦好。”

莒繡替他倒了一盞茶,又擰了濕帕子過來替他凈面。

韋鴻停笑道:“辛苦娘子了,且坐坐。今兒這戲,可還中意?”

莒繡卸了心頭一宗大事,此刻心情大好,想到他錯過了看戲,便高高興興地將演了什麽同他細說了。

韋鴻停靠在榻上,牽著她的手,疊在胸口,閉目養神。洋洋盈耳,身心愉悅,早把方才那些煩與躁丟開了。

等用了午飯,歇過晌,他才三言兩語說了那邊的變故。

“董家接走了兒女,唯獨留下三姑太太不要。二老爺被關起來了,不能回,二太太偷溜出去捧戲子。大太太和三老爺在靈前鬧,如今這一家子,是真不怕被人笑話了。”

莒繡由著他接過筆替自己描眉,奇道:“怎麽突然又鬧起來,大太太哪來的底氣?”

佟家倒了,大老爺不見蹤影,大太太不該夾著尾巴做人嗎?

韋鴻停嘆道:“壽王死了,琳妹妹撞棺殉情,這名聲,一下就挽回來了。聖上下了旨意賜側妃位,與壽王合葬。”

六姑娘死了!

莒繡驚得咬住了下唇。

韋鴻停心疼,湊上來親一親,哄道:“她是個聰明人,走了這一步,從前那些流言蜚語,就全數壓了下去,誰還敢碎嘴!橫豎是活不成了,這樣,至少留了清白在人間。”

為何活不成了?

莒繡沒問出聲,他主動答了:“壽王死在床上,當時伺候的是楊怡菻。皇家不能讓他死於‘貪戀女色’,所以我們聽到的是毒殺。楊怡菻被絞死,楊家被問罪。”

楊怡菻該死,可六姑娘實在是可惜了。

莒繡長嘆了一聲。

韋鴻停放下筆,攬著她道:“她這輩子,吃了苦,又不曾害人,來生能投個好胎,福澤安康。”

莒繡點頭,靠在他肩頭道:“我們何其幸運。”

韋鴻停輕拍她,等著她感慨過,才接著道:“姑太太聽我說完那事,久久不語。我告辭,範雅庭追出來,讓我捎聲對不起給你。”

莒繡搖頭道:“她沒什麽對不住我的!她這人,圓滑了些,卻是個有底線的,比方書音好百倍。”

韋鴻停笑了一聲,又道:“她又讓我謝謝你。好娘子,我這傳話人,有沒有獎賞啊?”

他正雙手上陣替她戴耳墜,莒繡就近親了親臉側這只手,道:“等你辦好了那宗差事,一並再賞。”

韋鴻停大笑,搬了鏡匣過來讓她看,撥了撥耳墜,問道:“怎麽樣?”

新首飾多得讓她記不住,戴的這一對,又是沒見過的樣式,連類似的都沒見過——這是一對袖珍寶劍,銀身,劍鐓和劍格包著金,各鑲著一顆紅寶。

他又取了同樣式但大上許多的一枚簪,斜插在髻上。這一柄,配了長長的劍穗。莒繡轉動頭,它們就輕輕晃蕩。

“好看。”

韋鴻停起身,又尋來一個匣子,將裏頭的一沓小塊料子取出來給她看。

“才送進來的,這些紋樣,男女通用。你挑些中意的,咱們做一樣的衫子,好不好?”

莒繡不動手挑,先看著他,逗趣道:“我記得,我家先生可不是個講究這些的人。”

韋鴻停弓起手指,刮刮她臉頰,笑道:“你家先生不是,你夫君是。總要打扮得好看些,才配得上這樣好的娘子。”

“是是是。”莒繡憋不住,跟著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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