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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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婚禮, 唐老爺子沒參加，這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唐煜對此沒反應，楚攸寧也不在意，唐宅大廳雖沒怎麽打扮, 唐煜房間還是煥然一新，紅被, 紅燭一應齊全，最讓楚攸寧無語的是床上還有蓮子跟花生。
楚攸寧把現場頒發的結婚證放到床頭櫃裏, 坐到床上拿起花生直接“哢擦哢擦”掰著吃，邊吃邊道, “嗯, 五花味的，還不錯，誰教你的？哪來的？”
聽到楚攸寧的問話, 唐煜左手絞右手，小聲說道，“昭華在電視上看的, 這是唐九帶昭華去買, 唐九想要沒有味道的, 昭華不給, 昭華知道弟弟喜歡吃這個。”
唐煜邀功的臉特別得意，楚攸寧“嗯”了一聲，想著這床今晚還能睡不, 全是五香花生味。
“弟弟？”見楚攸寧沒讚他兩句，唐煜拉拉楚攸寧的衣角，“還有……”
楚攸寧挑挑眉，“什麽？”
唐煜見楚攸寧今天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膽子也大了起來，對著楚攸寧的腦袋比了比，不太高興說道，“弟弟，這裏，沒有紅布。”
“笨蛋，這叫蓋頭，在這呢！”楚攸寧擡起左手手腕晃了晃。
唐煜不憤，嚷嚷道，“頭上，才對，弟弟笨。”
嘴角輕勾，楚攸寧把手上的花生卡仍在垃圾桶上，“呵呵”陰笑兩聲，在唐煜來不及反應前站起身，一腳把他踢到床上，一躍而上，騎在唐煜身上，“蓋頭？我就讓你試試蓋頭。”
說完，楚攸寧解下手上的紅布，一把蓋在唐煜頭上，然後雙手摸到他腰上抓癢癢，小樣的，治不了你。
“……哈哈，弟弟，癢……”
唐煜哈哈大笑不停挪動，想掙紮卻始終不得法，只能被楚攸寧按在床上好好治理一番。
倆人鬧過後便躺在床上喘氣，楚攸寧被床上東西咯的難受，在床上翻兩下，用腳踢踢唐煜，“把這些東西收拾好，我要睡了。”
唐煜躺在床上也不想收，電視上演的都沒有收，然後新郎跟新娘往床上一躺，第二天就有娃娃了，越想越害羞，唐煜小心翼翼往楚攸寧那邊挪一下，發現楚攸寧閉著眼沒反應，又小心挪一下，還沒反應，再挪……
唐煜動來動去讓躺著的楚攸寧有點不舒服，半睜著眼側過身，“動什麽？”
嘴巴張好幾下，唐煜大大深呼好幾口氣才說道，“弟弟，娃娃。”
楚攸寧呆滯一下，娃娃？
“什麽娃娃？”
“會哭的，會笑的，昭華跟弟弟的娃娃呀！唐九說，有蓮子跟花生就有娃娃。”
“誰跟你說的？”
“唐九。”
唐煜應的一臉天真，楚攸寧忍住抽搐的嘴角，心裏記唐九一筆。
楚攸寧指指床上的蓮子、花生，“收了，我告訴你怎麽有娃娃。”
唐煜眼一亮，快手快腳本爬起來，動作利落把床上的東西收的一幹二凈，坐到楚攸寧旁邊垂首一臉期待望著楚攸寧。
楚攸寧坐起來，爬到床沒灑過蓮子花那邊躺下，把被子往躺在一蓋，拍拍旁邊，“躺下，明天娃娃就在你肚子裏面了。”
楚攸寧話剛落，唐煜整張臉都亮起來，“嗯嗯”點著頭躺到楚攸寧旁邊，那樣子說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看的楚攸寧都想塞個娃娃進他肚子裏面了，省得到時發現沒有鬧翻天。
這一夜楚攸寧跟唐煜都睡的不錯，可睡不著的人卻不少。
剛入夜艾德*馮*俾斯麥的電話就打到唐澤手機上，唐澤接起後沒開聲，艾德*馮*俾斯麥倒是興奮的很。
“澤，聽說那小鬼今天跟你堂弟結婚了，幫我恭喜他們。”
聽說？唐家根本沒對外宣布，今天的外人除主持婚禮的一位老人家外就C國婚姻登記處的兩名公證人員，聽誰說？那三人唐澤是相信他們絕對不敢說出去的，唯一的可能無非兩個，其一，艾德*馮*俾斯麥在唐家安插了人；其二，艾德*馮*俾斯麥讓人在監視著唐家，這兩個無論哪個唐澤都不高興。
“澤，你別不高興，我不還在等著你嘛！你等我，我馬上過去找你，婚禮我……”
直接把電話掛掉，唐澤不想再聽艾德*馮*俾斯麥後面的話，倆人相識於M國，大學其間艾德*馮*俾斯麥就纏上了唐澤，可唐澤是異性戀，對艾德*馮*俾斯麥的追求除反感外就是厭惡，在遇上楚攸寧前，唐澤一直以為他會為唐家與某個女孩聯姻，可這世界上“以為”這兩個字向來作不得數便是了。
這一夜難以入睡的人莫晨也是其中之一，只要想到楚攸寧穿著新服，莫晨就咬的牙根出血。
本來，本來這個婚禮應該是他的，楚攸寧為什麽會在半途中殺出來？如果楚攸寧不存在的話，這個計劃最適合的人選就是他，等著，盡早有一天，他會讓楚攸寧把這一切都還給他。
第二日早晨，楚攸寧跟唐煜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唐宅就鬧起來了，老爺子一身睡衣亂槽糟的從房間跑出來，拉著傭著大聲問道，“大哥，大哥去哪？快快把大哥叫回來，不能坐那架飛機，不能坐……”
唐一剛端著早餐上樓，一聽到唐老爺子叫“大哥大哥”，趕緊把手上的托盤交給旁邊的女傭，拉著唐老爺子的手小聲說道，“老爺，大老爺還沒起呢！”
“我去看看大哥，去看看大哥。”
“老爺，您看大老爺昨晚辦公到那麽晚，是不是讓他再休息多會？”
唐老爺子恍惚點點頭，扶著唐一的手蹣跚往房間走，“是的，不能打擾他，不能打擾他……”
把唐老爺子送回房間休息後，唐一走出來看到女傭一臉蒼白著在瑟瑟發抖。
“現在立即離開唐宅，把嘴巴閉緊，否則，你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的？”
女傭連連應好，踉蹌著跑開；唐一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嘆氣，人老了，心也軟，要是在年輕時，這女孩重則消失，輕則也會雙手被廢，成為啞巴。他早該退了，可為了老爺子，為了那個人，他還得繼續撐起唐家這部分的生意，這才是唐家的根本，唐氏，也不過是依附它而生。
“啵！”
“弟弟，早安。”
一大早被口水糊醒的楚攸寧蹙著眉，瞇眼打量房間好一會才想昨日的事，這成婚跟做夢似的，沒一點真實感。
“……媳婦……媳婦……”
唐煜雙腳盤在床上，身體左搖右晃，溢滿笑意的眼睛讓楚攸寧心臟有瞬間的停頓。
“啪啪！”
用力拍拍臉，楚攸寧覺得自己是被這滿室的紅影響了，從小一起睡到大、看到大，怎會現在才來心率不整？
看到楚攸寧一臉迷糊，唐煜一笑，傾身在楚攸寧嘴巴上又啃一口，而後快速抓過楚攸寧的手放在肚子上，一臉冀望，“娃娃？”
“噗！”
“哈哈！”
昨晚的笑話讓楚攸寧今天一早就心情舒暢，拍拍唐煜的腦袋楚攸寧跳下床，“洗漱去。”
唐煜不依了，跳下床跟在楚攸寧身後走進浴室，不依不饒，“娃娃？”
楚攸寧端著水杯，先是楞會神，等到唐煜伸手按著他肩膀晃楚攸寧才轉過身一臉嚴肅說道，“如果沒有娃娃呢？”
“沒有娃娃，有我就沒有娃娃。”
楚攸寧嚴肅、正經的神色把唐煜震到了，抓著楚攸寧的手不由松開，氣氛一時靜默下來。楚攸寧心一痛，垂眸一笑，帶點苦澀。
“要弟弟。”
楚攸寧的話更深層的意思唐煜沒能理解，比如說為什麽有楚攸寧就沒有娃娃？電視劇裏面不是倆個人結婚後睡在一起就有娃娃嗎？他不懂，可字面上的意思他懂了，既然弟弟說，有娃娃就沒有他，那昭華只要弟弟，無緣由的，只要弟弟。
“喜歡娃娃嗎？”
楚攸寧把心裏那份沈重遮掩起來，摸摸唐煜的腦袋。
沒有回答楚攸寧的問題，唐煜偷瞄著楚攸寧，發現弟弟似乎很難過，為什麽？因為娃娃嗎？唐煜不懂，他決定去問唐九，因為唐九懂很多很多的東西。
“不喜歡。”
堅定不帶一絲猶豫。
“為什麽？”
“弟弟會難過，娃娃是壞人。”
能敏銳感應到他人情緒的人一般都心思純凈透澈，他們的世界有時很簡單，簡單到見到一只動物或受到一聲讚美都能高興一整天；但有時又很紛雜，因為這世界他們總是不懂得。
不過他人楚攸寧作不得主，唐煜卻能讓他心柔軟起來，這就足夠了。
抓住唐煜胸襟用力拉下來，楚攸寧在唐煜臉上結結實實印上一吻，順口讚美一聲，“真乖。”
楚攸寧的主動讓唐煜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洗漱完成後拉著楚攸寧的手笑的像個傻子。
倆人下樓吃完早飯後，老爺子拄著拐杖走進餐廳，見到楚攸寧先是眼神一暗，而後說道，“既然進了我唐家大門，就得守我唐家的規矩，管家。”
管家連忙上前，把唐家一本家訓放到楚攸寧手上；楚攸寧拿著翻兩下，冷笑一下，隨手遞給旁邊的唐煜。
“老爺子，我進唐家是為昭華，可不是為唐家。”
唐老爺子還沒開聲，站在老爺子身後的莫晨冷笑一聲，“既然少夫人嫁入唐家就是唐家人，難道少夫人還當自己是外人？”
仿若未聞莫晨的話，楚攸寧對著唐老爺子說道，“老爺子，今天是我跟昭華成婚第一天，不介意我跟他去渡一天蜜月吧！”
“蜜月，蜜月！”唐煜高興的直拍手，而後跑向唐老爺子，拉著他手臂撒嬌道，“爺爺。”
一把老骨頭差點沒被他晃散，唐老爺子無奈拍拍唐煜的手，“去吧！”
能看他高興就讓他高興吧！還能清醒多久，唐老爺子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早上唐一說他又發病了。
陷入沈思的老爺子完全沒註意到臉龐已經扭曲的莫晨，旁邊的管家無意瞄見也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
倆人出門沒帶司機，只帶一個唐九；三人步行下山，走到半路唐煜就不願意走了，硬被楚攸寧拖著又走二十幾分鐘賴在地上不肯起來。
三人中就屬於他體力最差，楚攸寧長年練截拳道，唐九也是自小訓練長大，這點路根本不算什麽。
“弟弟，累。”
唐煜不願意了，垂著頭，踢著石子，拉著楚攸寧不肯動。楚攸寧拉他幾下，沒動。
無法，楚攸寧半蹲下身，“上來。”
唐煜臉一亮，快手快腳爬上楚攸寧的背；唐九一臉生無可戀，這一米八幾的人被一米七幾的背著，畫面不要太好看。
“弟弟，看，蝴蝶。”
唐煜被楚攸寧背著，一點也沒不適應。一路上，一會兒驚嘆這朵花漂亮，一會兒感嘆這顆樹的高大，一會兒連枝草都是不一樣的。
在楚攸寧背上的他看著這一切平常的東西，覺得新鮮的不得了。
幸好路不是很長，也不陡，不過二十分鐘，三人便走到山下。
唐煜跳下楚攸寧的背，從懷裏掏出手帕細心給楚攸寧擦汗，又從唐九背包裏拿出水扭開給楚攸寧喝，那個細致、周到，羨煞旁人。
說是出來渡蜜月，但楚攸寧其實沒去處，想了想，楚攸寧便問唐煜。
唐煜不二選的地方就是游樂園。
楚攸寧點點頭，表示讚同；無法，因為他也不知道去哪，剛才說渡蜜月不過是不想與老爺子起沖突，找個借口出來罷。
“弟弟，要那家，大大的。”
唐煜比劃幾下，說好一會楚攸寧才想起B市郊區確實有個很大的游樂場，那裏的游戲項目號稱是目前全C國最高端、刺激的，唐煜早就念嘮了，楚攸寧沒帶他去過而已。
三人坐的是公交，楚攸寧跟唐煜坐習慣了，熟門熟路上車，刷卡找位置坐下來，反倒是唐九，一臉無措。
“小夥子，你還沒給錢呢！”司機大叔的聲音在公交車上響起。
唐九一楞，結巴說道，“我，我沒帶錢。”
“這年頭，聽過吃霸王餐的，沒聽過坐霸王車的，還是公車。”
人群中突然出現一道調侃聲，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唐九長這麽大第一次臉紅，他小時被放在唐家私人島上訓練沒見過世面，長大後出入又是高級場所，別說公交卡，連錢他都很少摸到，因為他一般都是刷卡。相對的，這也是第一次坐公交車，在這點上對比唐煜，他更像少爺。
漲紅臉的唐九從身上掏掏，拿出兩張卡，“能刷銀行卡或信用卡嗎？或者第三方支付？”
“……哈哈……”公交車上又是一陣哄笑。
“是沒帶零吧！來，阿姨給你。”
還是有好心人的，唐九九十度鞠躬對阿姨表示感謝。
把錢放進去後走到楚攸寧前面坐下，僵硬的背影維持兩分鐘左右，唐九猛然回頭看著楚攸寧，目光遮遮掩掩，閃爍其詞，卻沒敢把話說出來。
三人來游樂園，唐煜指著那些在半空中飛舞的各種游戲連連驚嘆，“弟弟，飛，飛。”
唐煜想玩，楚攸寧可不能讓他玩，現在是夏天，游樂園裏面到處是花粉，在地面上還行，在半空中如果吸入過多，引起哮喘那可是要命的事。
“弟弟。”唐煜又開始用他那招了，耍賴，不肯走。
這幾天因為唐煜身體原因楚攸寧挺寵他的，但在健康上面，楚攸寧可不縱他，“要麽聽話，要麽回去。”
唐煜一臉委屈，卻不敢多話，還是跟著楚攸寧離開這個地方。游樂園唐煜能玩的項目不多，楚攸寧正絞盡腦汁想帶他玩什麽，唐煜拉起他的手就跑。
“弟弟，游船。”
終於有一項是能玩的了，楚攸寧心情舒暢不少。
兩人選擇的是兩人座，唐九四處瞄瞄，忍住把暗處人員叫出來的沖動，自己坐上一艘游船。
游樂園對於一個成年男人來說誘惑其實不大，只不過身邊有著這麽一個人，他喜歡，自己便也高興。
“弟弟，臉，好多臉。”
唐煜腳下蹬著船，上身半傾壓在楚攸寧身上指著不遠處的商船大叫，灼熱的氣息噴在楚攸寧耳邊，引起一陣酥麻；楚攸寧一巴掌壓在唐煜臉上，推開，矯正道，“那是面具，不是臉。”
唐煜頭一歪，“面具？”
楚攸寧沒想再跟唐煜解釋，踩著船往前走，唐煜從疑惑中驚醒過來，拉著楚攸寧的手，“弟弟要臉。”
楚攸寧踩著船漿的腳本差點打滑，呵呵一笑，“我當然要臉，最不要臉的人是你。”
正著急船就要飄過小商鋪的唐煜看到楚攸寧生氣了，呆呆道，“昭華有臉。”
楚攸寧嘆氣，沒回唐煜的話，踩著船靠近小商鋪。
唐煜見到面具立即興奮起來，跟個小孩子似的一直在驚呼，周圍的人帶著異樣的目光看過來，唐煜末覺，楚攸寧卻是沈下臉，目光一一掃過那些人，淩厲的氣勢讓周圍人紛紛收回移開視線。
好恐怖的少年有木有？那架勢好像隨時要沖上來似的，太嚇人了。
唐煜把人家商鋪的面具翻個遍才選了兩個，一個孫悟空，一個是豬八戒，楚攸寧毫無心裏負擔把豬八戒的面具給唐煜戴上。
面具買完後，倆人又在湖上游覽好一會才上來。
其實唐煜是不肯走的，可楚攸寧不答應，硬把他給拉上來。
“坐這，我去買水。”
因為被楚攸寧強制上岸，正玩的興起的唐煜生氣了，不肯應話；楚攸寧也沒理他，小孩子，氣氣就氣順了。
“是什麽？”
一朵小白花突然落在腳邊，唐煜彎腰拾起來聞聞，沒味的。
“這是曦瑩樹，傳說在遠古時候，一位帝王為江山犧牲帝後，後來幡然悔悟，可此時帝後已經病入膏肓，處於彌留之際。帝後說，哪天曦瑩樹結果了，便原諒他，可就在那天說完這句話後，帝後便死去，而一直只在夏季開花結果的曦瑩樹不知為何從此只開花不結果，多年過去，帝王自戕於曦瑩樹下。
帝王死後，向來只在夏季開花的曦瑩樹開始長年飄浮著細小的花朵，取之不盡，飄之不完，卻始終不結果。有人說，這是帝後原諒他了，也有人說沒結果，就是沒原諒，千萬年過去了，誰知道呢！不過後來人們為了紀念他們的愛情，便賦予曦瑩樹花語，永恒的，不停歇的愛情。”
唐九一口氣說完後，看唐煜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聽懂沒，想想又說道，“這一看就是悲劇，也不知道後來的人是怎麽得出這個花語的，不過傳說在曦瑩樹下求婚成功的情侶一般都能生同衾，死同槨。”
“什麽叫生同衾，死同槨？”
“就是活著的時候蓋同一床被子，死後也埋在一起。”
唐九剛說完，楚攸寧就拿著三瓶水回來。遞給唐九一瓶，回頭發現唐煜在發呆，用礦泉水碰碰唐煜的臉頰，“怎麽了？”
“弟弟，回來了。”
唐煜一臉笑意完全忘記剛才還在生楚攸寧的氣，拉著楚攸寧的手蹦蹦跳。
三人喝完水後，楚攸寧又帶唐煜去坐摩天輪，本以為他會很高興，可讓楚攸寧意外的是唐煜卻一直在發呆，心思都不知道飄哪去了。
正主都沒心思玩了，楚攸寧便帶人打道回府。
晚上回去意外唐家人都在，唐老爺子坐首位，唐煜坐左下首，而楚攸寧則連著唐煜坐，讓楚攸寧意外的是唐芯跟高南竟然坐在老爺子右下首，而唐明跟唐澤則被排在後邊，莫晨也上桌了，這詭異的排位讓楚攸寧心裏有了計較，唐家人之間的關系，果然不如表面那麽簡單。
高南看到楚攸寧上桌本想譏諷兩句，可還沒開聲就被唐煜的咋咋呼打斷，這是唐煜第一次跟楚攸寧坐在唐家飯桌吃飯，無比興奮，見好吃的全往楚攸寧碗上夾，楚攸寧也不客氣，他才十八歲，身體還在長，多少都能吃下。
唐老爺子眼睛有點渾濁，坐在主位一直是由唐一幫忙夾菜，夾什麽吃什麽，楚攸寧覺得他這是有點犯糊塗了。
吃完飯後，楚攸寧帶著唐煜回房，兩人洗漱過後躺在床上，楚攸寧以為唐煜會跟以往一樣湊過來要親親，卻見他又開始發呆。
“呆子，想什麽呢？”
唐煜把被子往臉上一蓋，大聲說道，“秘密。”
好吧，秘密就秘密；楚攸寧也沒去追究了，打個哈欠慢慢睡去。
楚攸寧睡去沒多久，唐煜把腦袋伸出來，靜靜凝視楚攸寧許久，不受控制微低頭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而後緊貼著他唇瓣輕舔著。
睡夢中的楚攸寧煩擾揮揮手，翻個身，把被子往頭上一蓋，又睡過去。
“呵呵！”
低沈的笑聲在偌大的房間響起，帶著寵溺。
唐煜半支起身，把被子從楚攸寧頭上拉下去，看著睡得臉紅撲撲的小孩，唐煜眸色越來越暗，這孩子，他從來沒想過跟他會成為夫夫，只是這感覺真的很不賴，甚至於很喜歡。
把楚攸寧抱入懷中，唐煜閉上休憩；他沒有睡，因為睡著後，他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現在這具身體的主導權仍在傻子手上，他不過是依附的人格。
呵！很可笑不是嗎？這具身體明明是他的，現在卻跑出一個傻子跟他爭奪主控權，而他卻不能把那傻子的人格消滅掉，只因那傻子也是他人格中的一部分。
現在會弄成這樣其實不過歸究於十年前意志薄弱，車禍前因為有父親護著，過得一凡風順，未曾承擔波折，當年父母、親妺在他面前接連喪生，瞬間便把擊毀他了。
車禍過後，唐煜想不開不願面對，躲在黑暗沈睡拒絕清醒，等他從悲痛中回過神來，他的身體出於本能保護已經衍生出一個新的人格，只不過這個人格是個傻子罷了。
唐煜其實早在八年前已經醒過來了，不過因為身體被傻子占有已經兩年，他難以奪得主控權，即使能夠醒來也不過幾秒鐘，經過這些年的努力，現終於能重見天日。
唐煜抱著楚攸寧一會才起身，離開臥室後他先去唐老爺子的房間，老爺子不知道夢到什麽，嘴裏一直在喃喃叫喚，額頭被汗打濕，唐煜把床頭的帕子拿過來細細給老爺子把汗擦幹凈。
“爺爺，辛苦了。”
爺爺已經八十多歲，卻始終為他撐著唐氏，“爺爺，你放心，孫兒回來了，唐氏就交給孫兒，孫兒一定讓唐氏奪回屬於它的地位。”
唐煜握著老爺子的手坐在床邊，直到他擺脫惡夢才離開。
“少爺。”
唐老爺子房門從內裏打開，唐九從黑暗中走出來，“少爺。”
唐煜點點頭，倆人離開樓道，來到老爺子書房。
“查的如何？”
冰冷的聲音似乎能把黑暗凍結，唐九覺得少爺變了，變的越來越可怕，如果說十年前的他只是一個對外人淡漠的少年，那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背負仇恨的惡魔。
“很難，少爺你也知道我只是唐家一名普通的暗衛，唐家線下生意及內部人員我是沒權限查核的。”
對於唐煜讓他去查唐一，他是真有餘力而心不足。目前情形很明顯，唐氏有問題，要想拿下唐氏，“唐家”暗下人脈、生意掌控是第一步，可現在少爺竟然懷疑為唐家服務三十多年的唐一有問題，這可真是裏外受敵。
“你去聯系一個人，《夜色》的老板，就說我要見他。”
“夜色？”唐九一楞，什麽時候道上有這個幫派了，他怎麽不知道
“夜色酒吧！裏面的老板是白家人。”
唐九這下真的驚呆了，《夜色》酒吧是一個剛開兩年的小酒吧，平日看上去也就像個高級點的酒吧，怎麽跟白家扯上關系了？這白家可不一般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家少爺不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出門，身後不是跟著保鏢就是跟著寧少爺，他是怎麽知道《夜色》背後是白家人？整個B市也沒多少人知道吧！
快速過一遍可能性，唐九想到最高科技那裏去，電腦。如果他沒記錯，少爺曾經是一個電腦天才，難道少爺是去黑了《夜色》或白家人的主機？
好可怕的男人。
楚攸寧在唐家的日子沒想像中難過，其中原因歸根於老爺子的病與其它楚攸寧未知的因素，而那未知的因素讓楚攸寧有種暴風雨來臨的前奏。而唐家氣氛也很奇怪，唐家人似乎都在等著唐老爺子徹底失去認知功能，從而奪得唐家。
暑假有兩個月，從楚攸寧成婚搬進唐家才過去兩個星期，以往楚攸寧是去打暑假工，這一次楚攸寧也不例外。
正在集精會神的刷著招聘網，陽臺外面突然傳來吵鬧雜亂的聲音，楚攸寧忍了忍，最後實在受不住那機械聲楚攸寧走到陽臺往下看。第一眼看到的就唐煜正指揮著幾個工人往後院搬樹，那樹看上去至少有三米高，吊車都開進來了。
“……這裏一棵，這裏一棵……”
“小煜，你又在鬧什麽？你有哮喘，家裏能種花嗎？”
“爺爺不要管，昭華就是要種。”
唐老爺子拉著嗓子吼，可見其生氣，唐煜也不怕，聲音比他爺爺還大。楚攸寧看的簡直頭痛，從他進入唐家後，他發現唐煜跟唐老爺子是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總少不了。
“……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不像話……”
老爺子又開始念嘮了，同一句話他能念一天。
“哼，你不要管。”
唐煜回的同樣不客氣，楚攸寧哭笑不得。楚攸寧站在二樓上研究了一下那兩顆樹，發現很特別，那細小的白花就跟雪花似的，隨著風不停在飄，可奇怪的是樹折騰了一個小時，花就飄了一個小時，細看樹上的花始終沒減少，詭異的樹。
“你身為他媳婦，他盡做些不著調的事你就不管管。”
傍晚楚攸寧下樓吃飯，老爺子指著楚攸寧呼呼就開罵；楚攸寧笑笑回道，“昭華高興就好。”
一句話把老爺子氣的差點吃不下飯。
種樹事件楚攸寧以為過去了，沒想到剛過幾天，唐煜開始打扮起兩棵樹，楚攸寧很好奇怪，難得出口問，唐煜臉一撇，回兩個字：秘密。
楚攸寧懶的理他，包著電腦繼續刷招聘。
“哢哢！”
突然響起敲門聲，楚攸寧有點驚訝，在唐家除唐煜外，其實沒什麽會找他，而唐煜從不會敲門。
“進來。”
楚攸寧喊道，眼睛盯著門口，進來的是唐澤。
唐澤走到楚攸寧旁邊，目光掃過他電腦，“在找工作？”
楚攸寧點點頭，不知道唐澤找他什麽事便沒開聲，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唐澤來意確實是沖他，無他，唐澤想讓楚攸寧入唐氏實習。這建議讓楚攸寧很驚訝，據他所知，除不甘不願的唐老爺子外，唐家人應該不想讓他進唐氏才對，唐澤怎麽反其而行？
唐澤沒賣關子，在楚攸寧旁邊坐下，微側過頭，逆光看著楚攸寧，“我知道你嫁進唐家的原因，小寧，我可以幫你。”
對於唐澤用“嫁”字楚攸寧想表示抗議，不過想想，算了，反正大家都這麽想，他也在意不過來。
眼睛看這麽多年，楚攸寧可不信他是為了與唐煜的兄弟情。
“原因？”
“如果我說我生來便是為唐煜守護唐氏，你信嗎？”
這一刻的唐澤是楚攸寧沒見過的，帶著茫然不知所措。
楚攸寧沒說信不信，只是轉過頭看向落地窗，陽臺外面的曦瑩花正飄灑著潔白的小花，很漂亮，像下雪，最可貴的是無色無味，剛好適合唐宅。
前提是，無視那堆礙眼的各類花燈。
過去三天，兩棵頗有仙氣的樹被唐煜裝修成兩棵聖誕樹。楚攸寧站在二樓，望著在忙碌的唐煜喊道，“聖誕節到了嗎？”
下面的唐煜先是擡頭，然後頭一歪，很認真思考起楚攸寧的話，最後搖搖頭，“媳婦笨，聖誕老爺爺是要在昭華穿好多好多衣服的時候出來的，現在昭華只穿一件。”
你才笨，那叫冬天。
楚攸寧沒再跟唐煜打口戰，站在二樓看他跑來跑去，一會爬樹一會爬梯子，玩的不亦樂乎，楚攸寧想，唐煜到底想把這棵裝成什麽樣呢？
答案就揭曉在第二天晚上。
“弟弟，穿嘛！”唐煜抱著楚攸寧的腰，使勁撒嬌，不達到目的不擺休。
楚攸寧倚在墻壁上，雙手交叉在胸口，擡擡下巴，“先說說你要幹什麽？”
“穿上，穿著上就知道了。”唐煜把一套新的唐裝往楚攸寧身上塞，著急的臉都紅了。
楚攸寧略想一下，同意唐煜的要求，他也想知道這笨蛋想幹嘛！
衣服換上後，唐煜拉著楚攸寧來到曦瑩樹下，平日傻呼呼的臉板起來特別正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幹什麽大事。
“開始。”
“啪！”
昏暗的後院突然亮如白晝，楚攸寧不適眨眨眼，等楚攸寧看清楚眼前的場景差點沒一腳踢出去。此時唐煜正單膝下跪，手上棒著一枚戒指，一臉認真嚴肅仰頭對著楚攸寧念道，“弟弟，你願意嫁給我嗎？”
楚攸寧揉揉額頭，“換句，就說，你願意娶我嗎？”
“我願意。”
唐煜猛然從地上跳起來，抱著楚攸寧“哈哈”大笑，楚攸寧第一次覺得自己智商堪憂，他竟然被一個笨蛋套路。
“哼！”
歡快的笑聲裏面混進一聲輕哼，唐老爺子站在門邊怒氣沖沖瞪著倆人，唐煜不高興了，對著老爺子也用力哼一聲.
氣的老爺子掄起拐杖，扶著唐一的手蹣跚沖過來，唐煜大叫一聲，拉著楚攸寧繞著曦瑩樹跑，那洋溢著歡快的笑臉讓楚攸寧胸口發堵，這人，這輩子的快樂就由他來守護。
本末倒置的結婚求婚過去，戒指戴上，倆人生活又恢覆平靜，唐煜時不時跟老爺子吵吵架，時不時纏著楚攸寧要親親，生活過的簡單又快樂。
經過暑假，楚攸寧迎來大三，這個暑假楚攸寧並沒接受唐澤的建議入唐氏，無他，楚攸寧覺得並不著急，據楚攸寧了解，以現在的醫學唐老爺子這病真正讓他失去認知功能至少要兩三年，這時間足以讓他從大學畢業進入唐氏了。
楚攸寧計算的很好，覺得唐煜只要呆在唐家就是安全的，可沒想到他這一次卻失算了，而失算的結果差點是唐煜的命。
那是在楚攸寧開學一個星期後發生的事，那天是星期五的傍晚，楚攸寧下課搭車回到唐宅山下，也沒讓人來接，背著書包跑上山。
因為過程中跑的太快，回到唐宅前楚攸寧已經氣喘籲籲，正扶著墻順氣的楚攸寧聽到唐煜的喊聲，擡起頭往上看，那一幕，楚攸寧永遠也忘不了，唐煜從三樓陽光墜下來了……
楚攸寧這輩子跑的最快的便是這一次，用盡力氣，沖向唐煜墜落的地方……
跌跌撞撞摔倒在地，楚攸寧全身顫抖著把唐煜抱起來，手哆哆嗦嗦去擦唐煜的鼻子，這一擦滿手血。
“叫救護車。”
楚攸寧的聲音很輕很啞，血濕透了手，楚攸寧又拿衣服擦，不停的，鼻子、嘴角，一遍又一般遍卻始擦不幹凈，血染紅他的眼……
當晚被送進醫院的除唐煜還有老爺子，楚攸寧坐在椅子上，赤紅著眼，望著漆黑的夜沒開聲。
唐澤想安慰他，卻不知道說什麽，只能站在他旁邊默不作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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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攸寧把現場頒發的結婚證放到床頭櫃裏, 坐到床上拿起花生直接“哢擦哢擦”掰著吃，邊吃邊道, “嗯, 五花味的，還不錯，誰教你的？哪來的？”
聽到楚攸寧的問話, 唐煜左手絞右手，小聲說道，“昭華在電視上看的, 這是唐九帶昭華去買, 唐九想要沒有味道的, 昭華不給, 昭華知道弟弟喜歡吃這個。”
唐煜邀功的臉特別得意，楚攸寧“嗯”了一聲，想著這床今晚還能睡不, 全是五香花生味。
“弟弟？”見楚攸寧沒讚他兩句，唐煜拉拉楚攸寧的衣角，“還有……”
楚攸寧挑挑眉，“什麽？”
唐煜見楚攸寧今天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膽子也大了起來，對著楚攸寧的腦袋比了比，不太高興說道，“弟弟，這裏，沒有紅布。”
“笨蛋，這叫蓋頭，在這呢！”楚攸寧擡起左手手腕晃了晃。
唐煜不憤，嚷嚷道，“頭上，才對，弟弟笨。”
嘴角輕勾，楚攸寧把手上的花生卡仍在垃圾桶上，“呵呵”陰笑兩聲，在唐煜來不及反應前站起身，一腳把他踢到床上，一躍而上，騎在唐煜身上，“蓋頭？我就讓你試試蓋頭。”
說完，楚攸寧解下手上的紅布，一把蓋在唐煜頭上，然後雙手摸到他腰上抓癢癢，小樣的，治不了你。
“……哈哈，弟弟，癢……”
唐煜哈哈大笑不停挪動，想掙紮卻始終不得法，只能被楚攸寧按在床上好好治理一番。
倆人鬧過後便躺在床上喘氣，楚攸寧被床上東西咯的難受，在床上翻兩下，用腳踢踢唐煜，“把這些東西收拾好，我要睡了。”
唐煜躺在床上也不想收，電視上演的都沒有收，然後新郎跟新娘往床上一躺，第二天就有娃娃了，越想越害羞，唐煜小心翼翼往楚攸寧那邊挪一下，發現楚攸寧閉著眼沒反應，又小心挪一下，還沒反應，再挪……
唐煜動來動去讓躺著的楚攸寧有點不舒服，半睜著眼側過身，“動什麽？”
嘴巴張好幾下，唐煜大大深呼好幾口氣才說道，“弟弟，娃娃。”
楚攸寧呆滯一下，娃娃？
“什麽娃娃？”
“會哭的，會笑的，昭華跟弟弟的娃娃呀！唐九說，有蓮子跟花生就有娃娃。”
“誰跟你說的？”
“唐九。”
唐煜應的一臉天真，楚攸寧忍住抽搐的嘴角，心裏記唐九一筆。
楚攸寧指指床上的蓮子、花生，“收了，我告訴你怎麽有娃娃。”
唐煜眼一亮，快手快腳本爬起來，動作利落把床上的東西收的一幹二凈，坐到楚攸寧旁邊垂首一臉期待望著楚攸寧。
楚攸寧坐起來，爬到床沒灑過蓮子花那邊躺下，把被子往躺在一蓋，拍拍旁邊，“躺下，明天娃娃就在你肚子裏面了。”
楚攸寧話剛落，唐煜整張臉都亮起來，“嗯嗯”點著頭躺到楚攸寧旁邊，那樣子說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看的楚攸寧都想塞個娃娃進他肚子裏面了，省得到時發現沒有鬧翻天。
這一夜楚攸寧跟唐煜都睡的不錯，可睡不著的人卻不少。
剛入夜艾德*馮*俾斯麥的電話就打到唐澤手機上，唐澤接起後沒開聲，艾德*馮*俾斯麥倒是興奮的很。
“澤，聽說那小鬼今天跟你堂弟結婚了，幫我恭喜他們。”
聽說？唐家根本沒對外宣布，今天的外人除主持婚禮的一位老人家外就C國婚姻登記處的兩名公證人員，聽誰說？那三人唐澤是相信他們絕對不敢說出去的，唯一的可能無非兩個，其一，艾德*馮*俾斯麥在唐家安插了人；其二，艾德*馮*俾斯麥讓人在監視著唐家，這兩個無論哪個唐澤都不高興。
“澤，你別不高興，我不還在等著你嘛！你等我，我馬上過去找你，婚禮我……”
直接把電話掛掉，唐澤不想再聽艾德*馮*俾斯麥後面的話，倆人相識於M國，大學其間艾德*馮*俾斯麥就纏上了唐澤，可唐澤是異性戀，對艾德*馮*俾斯麥的追求除反感外就是厭惡，在遇上楚攸寧前，唐澤一直以為他會為唐家與某個女孩聯姻，可這世界上“以為”這兩個字向來作不得數便是了。
這一夜難以入睡的人莫晨也是其中之一，只要想到楚攸寧穿著新服，莫晨就咬的牙根出血。
本來，本來這個婚禮應該是他的，楚攸寧為什麽會在半途中殺出來？如果楚攸寧不存在的話，這個計劃最適合的人選就是他，等著，盡早有一天，他會讓楚攸寧把這一切都還給他。
第二日早晨，楚攸寧跟唐煜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唐宅就鬧起來了，老爺子一身睡衣亂槽糟的從房間跑出來，拉著傭著大聲問道，“大哥，大哥去哪？快快把大哥叫回來，不能坐那架飛機，不能坐……”
唐一剛端著早餐上樓，一聽到唐老爺子叫“大哥大哥”，趕緊把手上的托盤交給旁邊的女傭，拉著唐老爺子的手小聲說道，“老爺，大老爺還沒起呢！”
“我去看看大哥，去看看大哥。”
“老爺，您看大老爺昨晚辦公到那麽晚，是不是讓他再休息多會？”
唐老爺子恍惚點點頭，扶著唐一的手蹣跚往房間走，“是的，不能打擾他，不能打擾他……”
把唐老爺子送回房間休息後，唐一走出來看到女傭一臉蒼白著在瑟瑟發抖。
“現在立即離開唐宅，把嘴巴閉緊，否則，你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的？”
女傭連連應好，踉蹌著跑開；唐一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嘆氣，人老了，心也軟，要是在年輕時，這女孩重則消失，輕則也會雙手被廢，成為啞巴。他早該退了，可為了老爺子，為了那個人，他還得繼續撐起唐家這部分的生意，這才是唐家的根本，唐氏，也不過是依附它而生。
“啵！”
“弟弟，早安。”
一大早被口水糊醒的楚攸寧蹙著眉，瞇眼打量房間好一會才想昨日的事，這成婚跟做夢似的，沒一點真實感。
“……媳婦……媳婦……”
唐煜雙腳盤在床上，身體左搖右晃，溢滿笑意的眼睛讓楚攸寧心臟有瞬間的停頓。
“啪啪！”
用力拍拍臉，楚攸寧覺得自己是被這滿室的紅影響了，從小一起睡到大、看到大，怎會現在才來心率不整？
看到楚攸寧一臉迷糊，唐煜一笑，傾身在楚攸寧嘴巴上又啃一口，而後快速抓過楚攸寧的手放在肚子上，一臉冀望，“娃娃？”
“噗！”
“哈哈！”
昨晚的笑話讓楚攸寧今天一早就心情舒暢，拍拍唐煜的腦袋楚攸寧跳下床，“洗漱去。”
唐煜不依了，跳下床跟在楚攸寧身後走進浴室，不依不饒，“娃娃？”
楚攸寧端著水杯，先是楞會神，等到唐煜伸手按著他肩膀晃楚攸寧才轉過身一臉嚴肅說道，“如果沒有娃娃呢？”
“沒有娃娃，有我就沒有娃娃。”
楚攸寧嚴肅、正經的神色把唐煜震到了，抓著楚攸寧的手不由松開，氣氛一時靜默下來。楚攸寧心一痛，垂眸一笑，帶點苦澀。
“要弟弟。”
楚攸寧的話更深層的意思唐煜沒能理解，比如說為什麽有楚攸寧就沒有娃娃？電視劇裏面不是倆個人結婚後睡在一起就有娃娃嗎？他不懂，可字面上的意思他懂了，既然弟弟說，有娃娃就沒有他，那昭華只要弟弟，無緣由的，只要弟弟。
“喜歡娃娃嗎？”
楚攸寧把心裏那份沈重遮掩起來，摸摸唐煜的腦袋。
沒有回答楚攸寧的問題，唐煜偷瞄著楚攸寧，發現弟弟似乎很難過，為什麽？因為娃娃嗎？唐煜不懂，他決定去問唐九，因為唐九懂很多很多的東西。
“不喜歡。”
堅定不帶一絲猶豫。
“為什麽？”
“弟弟會難過，娃娃是壞人。”
能敏銳感應到他人情緒的人一般都心思純凈透澈，他們的世界有時很簡單，簡單到見到一只動物或受到一聲讚美都能高興一整天；但有時又很紛雜，因為這世界他們總是不懂得。
不過他人楚攸寧作不得主，唐煜卻能讓他心柔軟起來，這就足夠了。
抓住唐煜胸襟用力拉下來，楚攸寧在唐煜臉上結結實實印上一吻，順口讚美一聲，“真乖。”
楚攸寧的主動讓唐煜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洗漱完成後拉著楚攸寧的手笑的像個傻子。
倆人下樓吃完早飯後，老爺子拄著拐杖走進餐廳，見到楚攸寧先是眼神一暗，而後說道，“既然進了我唐家大門，就得守我唐家的規矩，管家。”
管家連忙上前，把唐家一本家訓放到楚攸寧手上；楚攸寧拿著翻兩下，冷笑一下，隨手遞給旁邊的唐煜。
“老爺子，我進唐家是為昭華，可不是為唐家。”
唐老爺子還沒開聲，站在老爺子身後的莫晨冷笑一聲，“既然少夫人嫁入唐家就是唐家人，難道少夫人還當自己是外人？”
仿若未聞莫晨的話，楚攸寧對著唐老爺子說道，“老爺子，今天是我跟昭華成婚第一天，不介意我跟他去渡一天蜜月吧！”
“蜜月，蜜月！”唐煜高興的直拍手，而後跑向唐老爺子，拉著他手臂撒嬌道，“爺爺。”
一把老骨頭差點沒被他晃散，唐老爺子無奈拍拍唐煜的手，“去吧！”
能看他高興就讓他高興吧！還能清醒多久，唐老爺子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早上唐一說他又發病了。
陷入沈思的老爺子完全沒註意到臉龐已經扭曲的莫晨，旁邊的管家無意瞄見也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
倆人出門沒帶司機，只帶一個唐九；三人步行下山，走到半路唐煜就不願意走了，硬被楚攸寧拖著又走二十幾分鐘賴在地上不肯起來。
三人中就屬於他體力最差，楚攸寧長年練截拳道，唐九也是自小訓練長大，這點路根本不算什麽。
“弟弟，累。”
唐煜不願意了，垂著頭，踢著石子，拉著楚攸寧不肯動。楚攸寧拉他幾下，沒動。
無法，楚攸寧半蹲下身，“上來。”
唐煜臉一亮，快手快腳爬上楚攸寧的背；唐九一臉生無可戀，這一米八幾的人被一米七幾的背著，畫面不要太好看。
“弟弟，看，蝴蝶。”
唐煜被楚攸寧背著，一點也沒不適應。一路上，一會兒驚嘆這朵花漂亮，一會兒感嘆這顆樹的高大，一會兒連枝草都是不一樣的。
在楚攸寧背上的他看著這一切平常的東西，覺得新鮮的不得了。
幸好路不是很長，也不陡，不過二十分鐘，三人便走到山下。
唐煜跳下楚攸寧的背，從懷裏掏出手帕細心給楚攸寧擦汗，又從唐九背包裏拿出水扭開給楚攸寧喝，那個細致、周到，羨煞旁人。
說是出來渡蜜月，但楚攸寧其實沒去處，想了想，楚攸寧便問唐煜。
唐煜不二選的地方就是游樂園。
楚攸寧點點頭，表示讚同；無法，因為他也不知道去哪，剛才說渡蜜月不過是不想與老爺子起沖突，找個借口出來罷。
“弟弟，要那家，大大的。”
唐煜比劃幾下，說好一會楚攸寧才想起B市郊區確實有個很大的游樂場，那裏的游戲項目號稱是目前全C國最高端、刺激的，唐煜早就念嘮了，楚攸寧沒帶他去過而已。
三人坐的是公交，楚攸寧跟唐煜坐習慣了，熟門熟路上車，刷卡找位置坐下來，反倒是唐九，一臉無措。
“小夥子，你還沒給錢呢！”司機大叔的聲音在公交車上響起。
唐九一楞，結巴說道，“我，我沒帶錢。”
“這年頭，聽過吃霸王餐的，沒聽過坐霸王車的，還是公車。”
人群中突然出現一道調侃聲，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唐九長這麽大第一次臉紅，他小時被放在唐家私人島上訓練沒見過世面，長大後出入又是高級場所，別說公交卡，連錢他都很少摸到，因為他一般都是刷卡。相對的，這也是第一次坐公交車，在這點上對比唐煜，他更像少爺。
漲紅臉的唐九從身上掏掏，拿出兩張卡，“能刷銀行卡或信用卡嗎？或者第三方支付？”
“……哈哈……”公交車上又是一陣哄笑。
“是沒帶零吧！來，阿姨給你。”
還是有好心人的，唐九九十度鞠躬對阿姨表示感謝。
把錢放進去後走到楚攸寧前面坐下，僵硬的背影維持兩分鐘左右，唐九猛然回頭看著楚攸寧，目光遮遮掩掩，閃爍其詞，卻沒敢把話說出來。
三人來游樂園，唐煜指著那些在半空中飛舞的各種游戲連連驚嘆，“弟弟，飛，飛。”
唐煜想玩，楚攸寧可不能讓他玩，現在是夏天，游樂園裏面到處是花粉，在地面上還行，在半空中如果吸入過多，引起哮喘那可是要命的事。
“弟弟。”唐煜又開始用他那招了，耍賴，不肯走。
這幾天因為唐煜身體原因楚攸寧挺寵他的，但在健康上面，楚攸寧可不縱他，“要麽聽話，要麽回去。”
唐煜一臉委屈，卻不敢多話，還是跟著楚攸寧離開這個地方。游樂園唐煜能玩的項目不多，楚攸寧正絞盡腦汁想帶他玩什麽，唐煜拉起他的手就跑。
“弟弟，游船。”
終於有一項是能玩的了，楚攸寧心情舒暢不少。
兩人選擇的是兩人座，唐九四處瞄瞄，忍住把暗處人員叫出來的沖動，自己坐上一艘游船。
游樂園對於一個成年男人來說誘惑其實不大，只不過身邊有著這麽一個人，他喜歡，自己便也高興。
“弟弟，臉，好多臉。”
唐煜腳下蹬著船，上身半傾壓在楚攸寧身上指著不遠處的商船大叫，灼熱的氣息噴在楚攸寧耳邊，引起一陣酥麻；楚攸寧一巴掌壓在唐煜臉上，推開，矯正道，“那是面具，不是臉。”
唐煜頭一歪，“面具？”
楚攸寧沒想再跟唐煜解釋，踩著船往前走，唐煜從疑惑中驚醒過來，拉著楚攸寧的手，“弟弟要臉。”
楚攸寧踩著船漿的腳本差點打滑，呵呵一笑，“我當然要臉，最不要臉的人是你。”
正著急船就要飄過小商鋪的唐煜看到楚攸寧生氣了，呆呆道，“昭華有臉。”
楚攸寧嘆氣，沒回唐煜的話，踩著船靠近小商鋪。
唐煜見到面具立即興奮起來，跟個小孩子似的一直在驚呼，周圍的人帶著異樣的目光看過來，唐煜末覺，楚攸寧卻是沈下臉，目光一一掃過那些人，淩厲的氣勢讓周圍人紛紛收回移開視線。
好恐怖的少年有木有？那架勢好像隨時要沖上來似的，太嚇人了。
唐煜把人家商鋪的面具翻個遍才選了兩個，一個孫悟空，一個是豬八戒，楚攸寧毫無心裏負擔把豬八戒的面具給唐煜戴上。
面具買完後，倆人又在湖上游覽好一會才上來。
其實唐煜是不肯走的，可楚攸寧不答應，硬把他給拉上來。
“坐這，我去買水。”
因為被楚攸寧強制上岸，正玩的興起的唐煜生氣了，不肯應話；楚攸寧也沒理他，小孩子，氣氣就氣順了。
“是什麽？”
一朵小白花突然落在腳邊，唐煜彎腰拾起來聞聞，沒味的。
“這是曦瑩樹，傳說在遠古時候，一位帝王為江山犧牲帝後，後來幡然悔悟，可此時帝後已經病入膏肓，處於彌留之際。帝後說，哪天曦瑩樹結果了，便原諒他，可就在那天說完這句話後，帝後便死去，而一直只在夏季開花結果的曦瑩樹不知為何從此只開花不結果，多年過去，帝王自戕於曦瑩樹下。
帝王死後，向來只在夏季開花的曦瑩樹開始長年飄浮著細小的花朵，取之不盡，飄之不完，卻始終不結果。有人說，這是帝後原諒他了，也有人說沒結果，就是沒原諒，千萬年過去了，誰知道呢！不過後來人們為了紀念他們的愛情，便賦予曦瑩樹花語，永恒的，不停歇的愛情。”
唐九一口氣說完後，看唐煜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聽懂沒，想想又說道，“這一看就是悲劇，也不知道後來的人是怎麽得出這個花語的，不過傳說在曦瑩樹下求婚成功的情侶一般都能生同衾，死同槨。”
“什麽叫生同衾，死同槨？”
“就是活著的時候蓋同一床被子，死後也埋在一起。”
唐九剛說完，楚攸寧就拿著三瓶水回來。遞給唐九一瓶，回頭發現唐煜在發呆，用礦泉水碰碰唐煜的臉頰，“怎麽了？”
“弟弟，回來了。”
唐煜一臉笑意完全忘記剛才還在生楚攸寧的氣，拉著楚攸寧的手蹦蹦跳。
三人喝完水後，楚攸寧又帶唐煜去坐摩天輪，本以為他會很高興，可讓楚攸寧意外的是唐煜卻一直在發呆，心思都不知道飄哪去了。
正主都沒心思玩了，楚攸寧便帶人打道回府。
晚上回去意外唐家人都在，唐老爺子坐首位，唐煜坐左下首，而楚攸寧則連著唐煜坐，讓楚攸寧意外的是唐芯跟高南竟然坐在老爺子右下首，而唐明跟唐澤則被排在後邊，莫晨也上桌了，這詭異的排位讓楚攸寧心裏有了計較，唐家人之間的關系，果然不如表面那麽簡單。
高南看到楚攸寧上桌本想譏諷兩句，可還沒開聲就被唐煜的咋咋呼打斷，這是唐煜第一次跟楚攸寧坐在唐家飯桌吃飯，無比興奮，見好吃的全往楚攸寧碗上夾，楚攸寧也不客氣，他才十八歲，身體還在長，多少都能吃下。
唐老爺子眼睛有點渾濁，坐在主位一直是由唐一幫忙夾菜，夾什麽吃什麽，楚攸寧覺得他這是有點犯糊塗了。
吃完飯後，楚攸寧帶著唐煜回房，兩人洗漱過後躺在床上，楚攸寧以為唐煜會跟以往一樣湊過來要親親，卻見他又開始發呆。
“呆子，想什麽呢？”
唐煜把被子往臉上一蓋，大聲說道，“秘密。”
好吧，秘密就秘密；楚攸寧也沒去追究了，打個哈欠慢慢睡去。
楚攸寧睡去沒多久，唐煜把腦袋伸出來，靜靜凝視楚攸寧許久，不受控制微低頭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而後緊貼著他唇瓣輕舔著。
睡夢中的楚攸寧煩擾揮揮手，翻個身，把被子往頭上一蓋，又睡過去。
“呵呵！”
低沈的笑聲在偌大的房間響起，帶著寵溺。
唐煜半支起身，把被子從楚攸寧頭上拉下去，看著睡得臉紅撲撲的小孩，唐煜眸色越來越暗，這孩子，他從來沒想過跟他會成為夫夫，只是這感覺真的很不賴，甚至於很喜歡。
把楚攸寧抱入懷中，唐煜閉上休憩；他沒有睡，因為睡著後，他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現在這具身體的主導權仍在傻子手上，他不過是依附的人格。
呵！很可笑不是嗎？這具身體明明是他的，現在卻跑出一個傻子跟他爭奪主控權，而他卻不能把那傻子的人格消滅掉，只因那傻子也是他人格中的一部分。
現在會弄成這樣其實不過歸究於十年前意志薄弱，車禍前因為有父親護著，過得一凡風順，未曾承擔波折，當年父母、親妺在他面前接連喪生，瞬間便把擊毀他了。
車禍過後，唐煜想不開不願面對，躲在黑暗沈睡拒絕清醒，等他從悲痛中回過神來，他的身體出於本能保護已經衍生出一個新的人格，只不過這個人格是個傻子罷了。
唐煜其實早在八年前已經醒過來了，不過因為身體被傻子占有已經兩年，他難以奪得主控權，即使能夠醒來也不過幾秒鐘，經過這些年的努力，現終於能重見天日。
唐煜抱著楚攸寧一會才起身，離開臥室後他先去唐老爺子的房間，老爺子不知道夢到什麽，嘴裏一直在喃喃叫喚，額頭被汗打濕，唐煜把床頭的帕子拿過來細細給老爺子把汗擦幹凈。
“爺爺，辛苦了。”
爺爺已經八十多歲，卻始終為他撐著唐氏，“爺爺，你放心，孫兒回來了，唐氏就交給孫兒，孫兒一定讓唐氏奪回屬於它的地位。”
唐煜握著老爺子的手坐在床邊，直到他擺脫惡夢才離開。
“少爺。”
唐老爺子房門從內裏打開，唐九從黑暗中走出來，“少爺。”
唐煜點點頭，倆人離開樓道，來到老爺子書房。
“查的如何？”
冰冷的聲音似乎能把黑暗凍結，唐九覺得少爺變了，變的越來越可怕，如果說十年前的他只是一個對外人淡漠的少年，那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背負仇恨的惡魔。
“很難，少爺你也知道我只是唐家一名普通的暗衛，唐家線下生意及內部人員我是沒權限查核的。”
對於唐煜讓他去查唐一，他是真有餘力而心不足。目前情形很明顯，唐氏有問題，要想拿下唐氏，“唐家”暗下人脈、生意掌控是第一步，可現在少爺竟然懷疑為唐家服務三十多年的唐一有問題，這可真是裏外受敵。
“你去聯系一個人，《夜色》的老板，就說我要見他。”
“夜色？”唐九一楞，什麽時候道上有這個幫派了，他怎麽不知道
“夜色酒吧！裏面的老板是白家人。”
唐九這下真的驚呆了，《夜色》酒吧是一個剛開兩年的小酒吧，平日看上去也就像個高級點的酒吧，怎麽跟白家扯上關系了？這白家可不一般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家少爺不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出門，身後不是跟著保鏢就是跟著寧少爺，他是怎麽知道《夜色》背後是白家人？整個B市也沒多少人知道吧！
快速過一遍可能性，唐九想到最高科技那裏去，電腦。如果他沒記錯，少爺曾經是一個電腦天才，難道少爺是去黑了《夜色》或白家人的主機？
好可怕的男人。
楚攸寧在唐家的日子沒想像中難過，其中原因歸根於老爺子的病與其它楚攸寧未知的因素，而那未知的因素讓楚攸寧有種暴風雨來臨的前奏。而唐家氣氛也很奇怪，唐家人似乎都在等著唐老爺子徹底失去認知功能，從而奪得唐家。
暑假有兩個月，從楚攸寧成婚搬進唐家才過去兩個星期，以往楚攸寧是去打暑假工，這一次楚攸寧也不例外。
正在集精會神的刷著招聘網，陽臺外面突然傳來吵鬧雜亂的聲音，楚攸寧忍了忍，最後實在受不住那機械聲楚攸寧走到陽臺往下看。第一眼看到的就唐煜正指揮著幾個工人往後院搬樹，那樹看上去至少有三米高，吊車都開進來了。
“……這裏一棵，這裏一棵……”
“小煜，你又在鬧什麽？你有哮喘，家裏能種花嗎？”
“爺爺不要管，昭華就是要種。”
唐老爺子拉著嗓子吼，可見其生氣，唐煜也不怕，聲音比他爺爺還大。楚攸寧看的簡直頭痛，從他進入唐家後，他發現唐煜跟唐老爺子是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總少不了。
“……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不像話……”
老爺子又開始念嘮了，同一句話他能念一天。
“哼，你不要管。”
唐煜回的同樣不客氣，楚攸寧哭笑不得。楚攸寧站在二樓上研究了一下那兩顆樹，發現很特別，那細小的白花就跟雪花似的，隨著風不停在飄，可奇怪的是樹折騰了一個小時，花就飄了一個小時，細看樹上的花始終沒減少，詭異的樹。
“你身為他媳婦，他盡做些不著調的事你就不管管。”
傍晚楚攸寧下樓吃飯，老爺子指著楚攸寧呼呼就開罵；楚攸寧笑笑回道，“昭華高興就好。”
一句話把老爺子氣的差點吃不下飯。
種樹事件楚攸寧以為過去了，沒想到剛過幾天，唐煜開始打扮起兩棵樹，楚攸寧很好奇怪，難得出口問，唐煜臉一撇，回兩個字：秘密。
楚攸寧懶的理他，包著電腦繼續刷招聘。
“哢哢！”
突然響起敲門聲，楚攸寧有點驚訝，在唐家除唐煜外，其實沒什麽會找他，而唐煜從不會敲門。
“進來。”
楚攸寧喊道，眼睛盯著門口，進來的是唐澤。
唐澤走到楚攸寧旁邊，目光掃過他電腦，“在找工作？”
楚攸寧點點頭，不知道唐澤找他什麽事便沒開聲，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唐澤來意確實是沖他，無他，唐澤想讓楚攸寧入唐氏實習。這建議讓楚攸寧很驚訝，據他所知，除不甘不願的唐老爺子外，唐家人應該不想讓他進唐氏才對，唐澤怎麽反其而行？
唐澤沒賣關子，在楚攸寧旁邊坐下，微側過頭，逆光看著楚攸寧，“我知道你嫁進唐家的原因，小寧，我可以幫你。”
對於唐澤用“嫁”字楚攸寧想表示抗議，不過想想，算了，反正大家都這麽想，他也在意不過來。
眼睛看這麽多年，楚攸寧可不信他是為了與唐煜的兄弟情。
“原因？”
“如果我說我生來便是為唐煜守護唐氏，你信嗎？”
這一刻的唐澤是楚攸寧沒見過的，帶著茫然不知所措。
楚攸寧沒說信不信，只是轉過頭看向落地窗，陽臺外面的曦瑩花正飄灑著潔白的小花，很漂亮，像下雪，最可貴的是無色無味，剛好適合唐宅。
前提是，無視那堆礙眼的各類花燈。
過去三天，兩棵頗有仙氣的樹被唐煜裝修成兩棵聖誕樹。楚攸寧站在二樓，望著在忙碌的唐煜喊道，“聖誕節到了嗎？”
下面的唐煜先是擡頭，然後頭一歪，很認真思考起楚攸寧的話，最後搖搖頭，“媳婦笨，聖誕老爺爺是要在昭華穿好多好多衣服的時候出來的，現在昭華只穿一件。”
你才笨，那叫冬天。
楚攸寧沒再跟唐煜打口戰，站在二樓看他跑來跑去，一會爬樹一會爬梯子，玩的不亦樂乎，楚攸寧想，唐煜到底想把這棵裝成什麽樣呢？
答案就揭曉在第二天晚上。
“弟弟，穿嘛！”唐煜抱著楚攸寧的腰，使勁撒嬌，不達到目的不擺休。
楚攸寧倚在墻壁上，雙手交叉在胸口，擡擡下巴，“先說說你要幹什麽？”
“穿上，穿著上就知道了。”唐煜把一套新的唐裝往楚攸寧身上塞，著急的臉都紅了。
楚攸寧略想一下，同意唐煜的要求，他也想知道這笨蛋想幹嘛！
衣服換上後，唐煜拉著楚攸寧來到曦瑩樹下，平日傻呼呼的臉板起來特別正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幹什麽大事。
“開始。”
“啪！”
昏暗的後院突然亮如白晝，楚攸寧不適眨眨眼，等楚攸寧看清楚眼前的場景差點沒一腳踢出去。此時唐煜正單膝下跪，手上棒著一枚戒指，一臉認真嚴肅仰頭對著楚攸寧念道，“弟弟，你願意嫁給我嗎？”
楚攸寧揉揉額頭，“換句，就說，你願意娶我嗎？”
“我願意。”
唐煜猛然從地上跳起來，抱著楚攸寧“哈哈”大笑，楚攸寧第一次覺得自己智商堪憂，他竟然被一個笨蛋套路。
“哼！”
歡快的笑聲裏面混進一聲輕哼，唐老爺子站在門邊怒氣沖沖瞪著倆人，唐煜不高興了，對著老爺子也用力哼一聲.
氣的老爺子掄起拐杖，扶著唐一的手蹣跚沖過來，唐煜大叫一聲，拉著楚攸寧繞著曦瑩樹跑，那洋溢著歡快的笑臉讓楚攸寧胸口發堵，這人，這輩子的快樂就由他來守護。
本末倒置的結婚求婚過去，戒指戴上，倆人生活又恢覆平靜，唐煜時不時跟老爺子吵吵架，時不時纏著楚攸寧要親親，生活過的簡單又快樂。
經過暑假，楚攸寧迎來大三，這個暑假楚攸寧並沒接受唐澤的建議入唐氏，無他，楚攸寧覺得並不著急，據楚攸寧了解，以現在的醫學唐老爺子這病真正讓他失去認知功能至少要兩三年，這時間足以讓他從大學畢業進入唐氏了。
楚攸寧計算的很好，覺得唐煜只要呆在唐家就是安全的，可沒想到他這一次卻失算了，而失算的結果差點是唐煜的命。
那是在楚攸寧開學一個星期後發生的事，那天是星期五的傍晚，楚攸寧下課搭車回到唐宅山下，也沒讓人來接，背著書包跑上山。
因為過程中跑的太快，回到唐宅前楚攸寧已經氣喘籲籲，正扶著墻順氣的楚攸寧聽到唐煜的喊聲，擡起頭往上看，那一幕，楚攸寧永遠也忘不了，唐煜從三樓陽光墜下來了……
楚攸寧這輩子跑的最快的便是這一次，用盡力氣，沖向唐煜墜落的地方……
跌跌撞撞摔倒在地，楚攸寧全身顫抖著把唐煜抱起來，手哆哆嗦嗦去擦唐煜的鼻子，這一擦滿手血。
“叫救護車。”
楚攸寧的聲音很輕很啞，血濕透了手，楚攸寧又拿衣服擦，不停的，鼻子、嘴角，一遍又一般遍卻始擦不幹凈，血染紅他的眼……
當晚被送進醫院的除唐煜還有老爺子，楚攸寧坐在椅子上，赤紅著眼，望著漆黑的夜沒開聲。
唐澤想安慰他，卻不知道說什麽，只能站在他旁邊默不作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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