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肖霜，就連沈清如的臉色都變了，她瞧著春桃，倒是很想聽聽她怎麽說，這件事當初她信誓旦旦的說是親眼所見，見到肖霜從莫府出來，到了現在，怎麽又成了她看錯了呢？要是真的，那她豈不是也平白的冤枉了肖霜了？

沈清如定定地瞧著春桃，不由得問道:“你不是說這件事是你親眼所見嗎？怎麽又成了瞧錯了呢？”沈清如並不是對春桃不滿，只是她一時為了邀功，竟然險些害了肖霜，這是沈清如怎麽也不能忍的，因此言語上不免就重了幾分。

“當時我也是著急回來，就瞧見肖霜姑娘在莫府外頭，臉色似乎還有些焦灼不安，我以為她是剛從莫府出來，至於是不是還有待考證……不過當時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就是後來王妃您問起肖霜姑娘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這事兒，所以當時就把我看到同您說了，我說的都是我看到的，我……我是真的不敢，也沒想陷害肖霜姑娘啊……”春桃不停地為自己解釋道，其實她說的本就是實話，所以感情上也算是感情流露。

其實她料春桃也沒有要陷害肖霜的意思，只不過正巧是她問起，她就說了罷了，所以這件事跟春桃沒有關系。不過既然跟春桃沒有關系，那就是她自己的原因了，畢竟春桃只是說了說在莫府門口瞧見了肖霜，並沒有說她真的進去了，畢竟春桃也沒有親眼所見，所以不能僅憑她站在莫府門口，就一言斷定肖霜剛從莫府出來，她當時也是太過驚詫了，所以這才一時慌張，再加上心急，竟然真的錯怪了肖霜，所以說這件事她也有責任。

沈清如瞧著一臉委屈的肖霜，只見她眉間流露出一絲慍色，適才揚起一絲清淺的笑容，拉著肖霜的手，一臉的親昵，“肖霜，其實這件事我也有責任，而且要問責任有多大，那我一定是責任最大的那一個。”

此時沈清如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麽了，臉色微微有些發紅，這件事的確是讓她羞憤不已。唉！竟然會犯這種錯誤，害得王爺也誤會了肖霜，其實要問肖霜最在意誰的看法，那一定是蔣淩睿的吧？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瞧了肖霜一眼，只是這一眼確實是意味深長。

“王妃……您怎麽這麽說……”肖霜有些驚詫，瞧著沈清如不明所以。她本來以為是春桃告的密，這怎麽又成了沈清如告的密了？這一連串的疑問不得不讓她眉頭緊鎖……

沈清如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所以也不跟肖霜兜圈子，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得又跟她敘述了一遍，“是我誤會你了……當時一聽到春桃說你和莫府，所以我當時就急了，腦袋一熱，就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麽，所以這才誤會了你。”

她說的情況肖霜是明白的，畢竟腦袋一熱就把什麽都說了的，這種時候她也是有的，所以她也不能怪沈清如，只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顧忌，不知道王爺會怎麽想她呢？

沈清如也沒奢求她能從心底裏原諒自己，不過能原諒還是再好不過了，她瞧著肖霜的神情，她竟然是在發呆，眉宇之間竟然還有些許的遺憾和擔憂，一開始她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不過轉念一想，她大概明白肖霜是在擔憂什麽了。沈清如心中一沈，竟似有千斤之重，直壓得她難以呼吸，她只覺得心頭有點痛，畢竟一個女人那麽在乎你的相公的想法，怎麽想怎麽覺得不舒服吧，而偏偏這層窗戶紙又不能捅破，如果捅破了，那麽他們怕是每日都要生活在尷尬之中了，這種生活，豈不是更加煎熬。

肖霜依舊沒有回答她，沈清如不免有些尷尬，可是能怎麽樣呢？畢竟是她做錯事情在先，害得肖霜被蔣淩睿誤會，甚至被整個睿王府誤會，而且險些害得她失去性命，這些……沈清如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麽去彌補，雖然自己是主，肖霜是仆人，可是總歸是有感情在的，她不可能隨便找個借口就把肖霜敷衍過去的，這樣怕是以後都不會讓肖霜信服了吧。

正在她躊躇不已的時候，肖霜突然開口說道:“王妃，您沒有錯，春桃也沒有錯，因為……”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深深嘆了一口氣，倒也不知道是在怨恨什麽，但是聽著口氣似乎有些自怨自艾。

沈清如心中不由得明白了大半，她是個聰明人，通常別人說個一兩句話，她只憑著說話人的語氣神態，就能夠大致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麽了，這種猜測是十拿九穩，所以她知道，肖霜當初確實是跟莫府有牽扯的，看來自己剛才的一番懺悔是白搭了……費了那麽多的口舌，結果倒還真是出人意料，只是這種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還能說什麽呢？

只是這肖霜的點掐的剛剛好，剛好趕到自己跟她道歉的時候，這下好了，道歉也不是，不道歉更不是了，沈清如自是左右為難，整個人的心都亂了大半，一時之間太過心急，額頭上竟然生出細密的汗珠來，她越發覺得熱的很，忙叫春桃，趕緊把簾子掀開，如此她才好涼快涼快。

馬車跑了起來，帶著還有些幹冷的風直往馬車裏灌，馬車裏剛攢了一車子的熱乎氣兒全被風吹跑了，倒還真是可以了，不過睿王府家財萬貫，自然也不會在意這一點兒的炭火錢。見幹冷的風刮的差不多了，春桃趕忙放下了簾子，她的鼻尖凍得有些微紅，看起來倒也是嬌俏動人。

雖然風灌進來不少，不過因為馬車裏生著暖爐，所以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的冷罷了，反倒是呼吸了清新微冷的空氣，她的腦袋反而更加的清醒起來。

借著這個檔口，沈清如開始思考著怎麽解決這件事，春桃無疑是最好說話的那一個，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倒是肖霜是個棘手的，她是要想知道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夠讓肖霜不再生她和春桃的氣，還能夠和她們重歸於好，只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是有些困難的，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得。

沈清如想得很辛苦，怕是這件事要想得到肖霜的原諒，恐怕還得把蔣淩睿搬出來，只是一次兩次應該沒什麽問題吧？沈清如不禁在心裏念叨著，在睿王府裏，蔣淩睿的睿王爺的名號才是最好用的，她在心裏偷笑著，那就把蔣淩睿的名號拿出來用用吧，她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肖霜對蔣淩睿感情的深淺她不知道，不過肖霜應該也不至於中毒太深，若是及時的扶正，還是有挽回的餘地的，所以方衛還是有機會的。

“等今日回去，我一定會跟王爺說說今天和前些天的事……怎麽也不能讓你受委屈了。”沈清如一臉的懊悔，直拍著大腿信誓旦旦，可是又因為一種她也說不上來的因素有些坐立不安。

“前些天……”肖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才說道:“其實那天事情的真相……只要王爺和王妃知道就好了，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畢竟我是王爺和王妃的人……”沈清如看得真切，肖霜說她是王爺和王妃的人的時候，眼神是有些躲閃的，甚至她的耳根處已經泛紅了。

她只沈迷在自己的臆想裏，所以當然也沒有看到沈清如其實早就已經洞察了一切的眼神兒。

肖霜作出生無可戀的表情，這讓沈清如是詫異不已的，“如果王爺和王妃不信任我，那我才覺得活在這個世上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了……”說完，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沈清如一眼，似乎是在看看自己有沒有露出什麽馬腳似的。見到沈清如並沒有除了同情之外的神情，她就放寬了心，表情也隨之變得輕松起來，整個人更是如此，不再似方才那般沈重。

“王妃，我不用你道歉……畢竟你是主我是仆，我只希望王爺王妃能夠不要誤會我，尤其是王爺……”肖霜幾近是懇求著沈清如了，只是就算她再大膽，這最後一句話卻也是只敢在肚子裏說給自己聽聽的，她的這份愛見不得光，她比誰都明白，所以也比誰都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知道了。

沈清如清麗的眸子裏展現出往日裏的幽靜，宛若一株空谷幽蘭，只是她眸子裏還有一絲錯雜，讓人猜不透，更瞧得不真切罷了，想來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拉過她的手兀自放在自己的手心裏，沈清如這才笑笑同肖霜說道:“我知道你是王爺最得力的侍衛，跟著王爺浴血奮戰，出生入死過多少回，那麽你自然是會在乎他的看法，在乎他對你的信任，所以就沖這一點，我也肯定會跟王爺說實話的，你就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證，睿王府一定會給你一個清白的。”她說完話看著肖霜笑得很平靜，一派一言九鼎的模樣，讓人不得不信服她，她似乎就是有這種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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