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王爺說得對，哈哈哈。”方衛開心歸開心，可是這心裏隱隱覺得還是有些不踏實，卻也不知道為什麽就不能踏實下來，可是他又不想想太多，所以只把這份莫名的擔憂緊緊地深深地埋在心底，他還是相信的，相信肖霜一定能夠接受自己。想到這裏，方衛方才的一絲憂慮隨即煙消雲散，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蔣淩睿面色輕松，瞧著方衛拍拍他的肩頭以示鼓勵，又不禁笑笑說道:“既然知道了，就要努力了，爭取早點兒打動她，這件事可全靠你自己了，雖然你跟了我這麽久，但是我可懶得為你找媳婦，哈哈。”說著就爽朗地笑了出來。

“多謝王爺支持，我一定不會讓王爺失望的。”方衛拱手抱拳，滿臉含笑地朝著蔣淩睿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八字還沒一撇呢，竟然還行禮？這未免太過隆重了吧？蔣淩睿趕緊拉起方衛，趕忙攔住他，這才說道:“你先別急著拜我，先把肖霜搞定再說，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備一份厚禮。”說著朝方衛笑笑。

瞧著蔣淩睿面帶笑容，笑得很是歡喜，方衛不由得從心底為他開心，王爺最近確實愛笑了許多，比著以前那種冷若冰霜的樣子確實讓人覺得舒服了許多。要知道以前蔣淩睿可是從來不會這麽笑得，更不會一天笑這麽多次，以前蔣淩睿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樣子倒是讓人忍俊不禁的，哪裏有現在這種發自內心，發自肺腑的笑更讓人覺得親近，他當然為蔣淩睿感到開心了。

“王爺，你最近愛笑了許多。”方衛瞧著蔣淩睿狹長的鳳眼笑得都成了一彎弦月，不禁有些呆楞，他煙灰色的眸子裏瞧著一種奇異的光芒，方衛有些看不懂。

他的話音還未落，蔣淩睿的臉色就沈了下來，就如同晴天白日的天氣突然轉陰一般，著實讓人有些措手不及。他冷冷地瞧著方衛，冷聲問道:“難道我這樣不好嗎？”他煙灰色的眸子劃過一絲詫異，其實他也意識到了這種情況，只不過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壞事，反而覺得這種感覺還挺不錯的，這種每日笑一笑的感覺是挺不錯，起碼心裏開心了，不像以前那麽壓抑了。

想想以前的日子，蔣淩睿只覺得心中壓抑，以前他是一個人，把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深深地壓在心底，從不跟別人說，也從來不會表現出來，只把這些感情和情緒全都壓在心裏，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其實很多時候他也是孤獨的，只不過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的冷漠的他從來不會表露心跡罷了，所以有什麽他都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現在有了沈清如，他確實變了許多，知道為她突然生病而擔憂，知道為她的傷心而心疼，更知道為她的欣喜而欣喜。

想著想著……蔣淩睿不禁笑了出來，他確實變了許多，不過他喜歡這種變化，因為一個人而發生這麽多的變化他還真的挺開心的。於是瞧著方衛笑笑說道:“等你娶了親，你就會明白我的心情了……”

“那你可以先跟我說說嘛。”方衛不禁追問道蔣淩睿，“你跟我說說我可以先體會一下……”

蔣淩睿瞧著方衛認真的模樣，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笑笑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方衛自然是想知道的，於是拼命地點點頭，滿口肯定得說道:“嗯，當然想知道啊！”

蔣淩睿無奈地搖搖頭，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種邪魅如斯的笑，性感的薄唇輕輕吐出一句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呃……見到自己被蔣淩睿戲耍了，方衛不禁癟了癟嘴，別過臉，故作生氣，只是口氣卻酸酸的，“哼！不說就不說，還非說什麽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蔣淩睿也不同他計較這些，只是輕輕擡眼瞟了一眼屋內，眉眼之間溢上一層滿足的幸福和甜蜜。

屋內的兩人似乎也交談了許久，蔣淩睿和方衛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可是他們不知道屋內的兩人交談甚少，更多的時候都是緘默不語的，只是偶爾有一些眼神兒的交流罷了。

沈清如其實並不想為難肖霜，也沒有想過讓肖霜知難而退，只是畢竟兩人相處了這麽久了，感情多少還是有了的，她不想因此失去了肖霜罷了，只是……

男人三妻四妾很是正常，沈清如當然也曾動心過，畢竟蔣家只有蔣淩睿一個獨生子，他們怎麽也是要傳宗接代的，所以沈清如就算再不甘心，事情若真的發展到了那一步，她就算再不甘心，再不情願，該來的還是會來，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她根本沒有辦法阻攔。

只是那個時候如果真的來了的話，讓肖霜嫁給蔣淩睿也不是不可以的，雖然她可能無法忍受蔣淩睿三妻四妾，可是也總比讓蔣淩睿夾在她和睿母之間左右為難的好啊。

可是還有一點她不是沒有想到，那就是方衛對肖霜的感情，方衛眼裏對肖霜的感情呼之欲出，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得懂，她不相信肖霜根本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只不過她察覺了，卻不想承認，更不想回應罷了，因為她心裏根本就沒有方衛的，所以不管方衛為她做了什麽做過什麽，她欣然接受的同時，根本就不會正眼瞧方衛一眼，更不用說心存感激，心生好感了。

畢竟她的心裏此時此刻，甚至每時每刻，裝得都是蔣淩睿，可是，這樣真的會有結果嗎……

想到這裏她擡起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肖霜，她突然很想問問肖霜，問問她是不是真的對蔣淩睿動心了，可是她還是忍住了，沖動總歸是會壞事的，她若是真的這麽問了，只怕到時候再想挽回什麽都沒有辦法挽回了。

現在似乎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問問肖霜對方衛是什麽態度，如果她斷然拒絕，那麽沈清如是肯定不會再跟她說起這個事情，如果她同意的話，那說明她對蔣淩睿還不到情之深愛之切的地步，那麽方衛還有機會，肖霜也還有機會，一切都會相安無事。

“你覺得方侍衛怎麽樣？我瞧著他似乎對你……”沈清如清冷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瞧著肖霜，顯然是在等她的回答。

肖霜自然是驚詫不已，她一臉不可置信地瞧著沈清如，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顯然怎麽也搞不明白，沈清如怎麽會問她這個問題，可是她也不知道沈清如這麽問是什麽意思，難道她說得牽線搭橋，就是為她和方衛牽線搭橋嗎？可是她分名對方侍衛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啊。

她沒有說話，只是面帶羞紅地瞧著沈清如，微微搖了搖頭。要說對方衛的感覺，一開始他是有的，只不過對蔣淩睿的感覺越來越濃重，漸漸得就蓋過了對方衛的感覺罷了，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感情的這種事真的是讓人難以捉摸的，更無法把控的。

“王妃怎麽會問這個問題？”肖霜一改方才的慌亂，適才努力地讓自己鎮靜下來，瞧著坐在鏤空雕紋的檀木圓凳上的沈清如，適才反問她道。

雖然沈清如沒有料到肖霜怎麽會問這個問題，可是她的氣場和經歷就在那擺著呢，斷然不會因為肖霜的一句反問就先亂了分寸，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她手執著她平日裏最喜歡的畫琺瑯福字海棠花式杯，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優雅的微笑，說道:“並沒有突然問道，只是……難道你真得瞧不出方侍衛看你的眼神兒有什麽不對嗎？”她抿了一口清茶，兀自將畫琺瑯福字海棠花式杯擱到了桌子上，一雙明眸善睞，只定定地瞧著肖霜微微淺笑著。

如果一個人真的愛你，那你是會感覺到的，肖霜又不傻，她當然知道方衛對她的感情了，只是以前她還能回應她，現在她心裏裝了別人，只覺得他多愛自己一分，她就多一分的無法回應他的愛的苦惱，漸漸得這種苦惱就變成了她心裏的累贅，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所以她厭倦了，所以她想要逃避，所以方衛對她越好，她對他就越來越冷漠厭倦。

只是她不能跟沈清如說，也不能跟方衛說，更不能跟蔣淩睿說，所以她只能把這一切都嚼碎了咽回肚子裏，任它們在心裏翻滾倒騰，也絕對不能說出來，就讓它們爛在心裏好了。

“沒有。”肖霜的眼神有一絲的躲閃，只不過她的聲音卻是難得的鎮定。

她不會拆穿肖霜的，誰還沒有點兒秘密。“肖霜，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沈清如強調著這種假設，“如果可能，你會喜歡方侍衛嗎？或者你會嫁給他嗎？”

肖霜不禁冷笑一聲，她瞧著沈清如，笑笑說道，“不會。”她的聲音有多冰冷又有多決絕，沈清如能夠聽得出來，趴在門上偷聽的方衛不會聽不出來。

他只覺得心頭的什麽東西突然就碎了一地，一眼望去，滿目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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