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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至於獨門利器,誰說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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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至於獨門利器,誰說只有……

姜應檀話鋒一轉,神色淡淡,“不過,西北軍是離了傅則,就拿不出一個能抗敵的將領?”

簡而言之,你們還沒好好打上一仗,就開始琢磨怎麽留存實力,未免有些怯懦了。

秦司苦笑,“殿下明鑒,我等本也想著力戰到底。畢竟有這麽多人在,總不至於真讓北燕給打到大營都守不住。可是……”

說到這裏,他有些猶豫,於是由周一諾接過話頭。

周一諾嘆氣,“可是今日最初碰上,我們才發覺北燕不知何時研制出的利器,外有尖刺,佩戴於戰馬和盔甲之上,只要與我軍將士廝殺在一處,不消十個回合,我軍將士便會敗下陣來,斷送一條條性命。”

在他徐徐道來之時,魏十示意下屬將其所說的物件帶上來,呈於姜應檀桌案之上。

姜應檀看著此物外殼上密密麻麻、整齊排列的尖刺,用一並呈上來的諸多物件一一試過去。確實如周一諾所言,尖刺無比堅硬,哪怕是碰上了盔甲,只需輕輕用力,厚實的盔甲就會被直接捅破。

周一諾也看見了此景,不由苦笑,“草民也是頭一回見到這物件,一時之間拿不準迎敵之策,只好先避其鋒芒。”

當戰場之上,出現了我方無法相克的利器,那他們所能做的,只有盡力減少傷亡,否則就是白白用人命去填窟窿,何其無用。

再加上在周一諾看來,傅則離開軍營一事瞞是瞞不住的。於是,當他們發現無法立即找出克敵之法時,索性讓軍中可信之人收拾好必要之物,於混亂中離開軍營,好多留存一些戰力,興許還能形成多面夾擊之勢。另一方面,雖然經過前一回的清洗,如今將領中是沒什麽北燕奸細,但是並不代表普通將士裏沒有叛徒,所以可以趁此機會清理早存賊心之人。

經此一役,表面上看是西北軍大受重創,實則是脫胎換骨,徹底拔除了身體裏埋得深深淺淺的毒瘤,今後才能凝聚軍中士氣,再也不怕小人扯後腿。

姜應檀對此舉沒有表態,既不叱罵,亦沒有讚揚,而是淡淡問了一句:“尚在留在城外的將士們,可帶夠了糧食?”

不等周一諾開口,秦司便笑了,“夠了夠了,這還得多虧了殿下派人送了許多糧食,咱們把那些陳糧燒了裝個樣子,其餘的都讓老李他們帶走,足夠吃上七日,等將軍回來。”

“嗯,”姜應檀頷首,神色一變,目光極為迫人,“既然你們西北軍退守城內,那便接手原本的巡防之責,每時每刻都盯緊了臨城內外。慕容遲與北燕一有動靜,立即來報。”

眾人齊齊應聲:“是!”

姜應檀望著手邊的尖刺武器,不屑地笑了,“至於獨門利器,誰說只有北燕才有。”

“三年過去了,大家也該亮一亮兵器,好好看看彼此長進。”

“現在是他們北燕,過幾日,就該輪到咱們大齊了!”

自從西北軍入城,城中的巡防事務都被他們接管。在城樓之上守著的,幾乎沒怎麽見過血的小兵,直接換成了滿臉冷肅的西北軍將士。

對此等變化,京中官員並非毫無異議,然而盡數被姜應檀直接壓下。

最初,這些官員還會去姜應檀跟前,明裏暗裏指責西北軍不堪大用,應讓京中重新推舉領兵之人,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姜應檀下令扔到雪地裏清醒。幾次三番下來,有些激進之人連“殿下擁兵自重,是要造反嗎”這種胡話都說了出來,徹底將姜應檀惹怒,連人帶家當扔進地牢,派鷹衛嚴加把守。

一計不成,他們又將目光放在了臨城百姓身上。原以為出了傅則私逃一事,必會勾起百姓們對五年前忠國公棄城一事的回憶,緊接著姜應檀的鐵血手段便會惹了眾怒。然而結果令他們大失所望,臨城百姓大多對傅則堅信不疑,認為傅將軍絕不會拋棄他們,應當是在制定奇謀,好一舉拿下北燕。倘若造謠之人再多說幾句誹謗的話,甚至會被臨城百姓綁起來送官。

加之臨城內外皆被姜應檀所掌控,沒有她的首肯,什麽消息都別想飛出城,更別提悄悄將消息送至京城,為他們背後的勢力謀求利益,皆是妄談。

至此,城中所有心懷鬼胎、各有打算之人,再沒有別的法子能影響戰局,不得不閉口不言,好保住那一顆項上人頭,生怕被姜應檀當成殺雞儆猴裏的那只雞。

姜應檀翻看著手中文卷,漫不經心地問:“那些不省心的玩意都安分了?”

周一諾笑笑,“殿下雷霆手段,他們哪裏還有膽子渾水摸魚,都安分得像只膽小的貓。”

“呵,一幫子腌臜家夥,到這時還想著玩弄權謀,愚蠢,”姜應檀哼了一聲,忽然問起別的事情來,“魏十,東西運到哪兒了?”

被點名的魏十立即提起精神,“回稟殿下,按腳程當是在五日後到臨城。這物件金貴,經不得任何磕碰,所以走得慢了些。”

姜應檀淡淡“嗯”了一聲,“運到之後,你帶著人去處理。”

一旁的周一諾聽得雲裏霧裏,只能從他們的對話中分辨出是個厲害玩意,但具體是什麽模樣,又是做什麽用途,就丁點都猜不透了。

坐在他對面的魏十擡眼,掃見了周一諾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惑,不用猜也知道對方在想著什麽。

魏十挑眉問:“周先生可是好奇此物究竟有何威力?”

即使被人點破心中所想,周一諾也半點不慌張,坦然道:“請魏統領解疑。”

魏十眨了眨眼,輕聲道:“撼天動地,亦不為過。”

一連四日,慕容遲都在城外當眾斬殺俘虜,然後將人頭扔到臨城城門不遠處,當眾鞭打,姿態極為囂張。

姜應檀對此沒有外露什麽情緒,面無表情地吩咐人盡量為其斂屍,將虐待屍首的北燕人直接射殺。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她的臉色越發冷肅,目光越發陰沈,顯然是一直將所有怒意憋在心中,就好比平靜海面下的洶湧暗流,一旦觸碰就會被撕得粉碎,因而誰都不敢去招惹這個時候的姜應檀。

倒是周一諾壯起膽子,從容地去到姜應檀身邊,勸道:“殿下,別看北燕人氣勢足,其實他們的糧食應該就快要吃完,這樣行事是在故意惹怒殿下。”

那日大雪漸微之後,沒過兩個時辰,又開始斷斷續續下大,直到今日還未曾停止。

粗略算算,北燕手中本有兩日的餘糧,且姜應檀得到消息,因大雪堵路,汀州確實無法運糧到前線。縱使當日西北軍營裏的糧食沒有全被燒毀,讓北燕得了一些去,可也最多撐四天。

也就是說,北燕軍現下看著是囂張肆意,就代表著他們已到強弩之末,即將走投無路。

姜應檀輕輕點按額角,喜怒不辨道:“今明兩日,慕容遲必會攻城,讓眾將士做好準備。”

周一諾神色一斂,“已經交代過了,城樓夜間巡查的將士也增多了一輩,不會讓北燕鉆了空子。”

姜應檀頷首:“嗯,你做事周到,總歸比本宮要更熟悉戰事要如何打,所以本宮就不隨意插手了。你們直接放手去做便是,有什麽難處直接找魏十他們。”

吩咐完別的事務後,周一諾識相地退下了。

屋內僅留下了姜應檀,還有候在一旁安靜煮茶的綠萼。

望著窗外的雪,姜應檀長舒一口氣,連日來沒有明顯情緒的一張臉,仿佛在那一瞬裂開一道口子,露出她內心中某些真實的想法。

傅則,你還安然否?

本宮還有好大一筆賬要與你清算,絕不許死在外面。

這場在雙方預料之中的仗,是在第二日寅卯之交時,被一支支燒著的箭矢給點燃的。

此時正是城樓守衛最為懈怠的時候,大約再過半個時辰便會換一班人。因而即使有周一諾耳提面命,他們不免也有些提不起精神。

當帶著灼熱火焰的箭矢射在城樓上時,他們才猛然驚醒。

“敵襲——!”

“北燕來襲——!”

一炷香後,姜應檀收到了北燕攻城的消息,態度堅決地駁回所有勸說,沒有任何猶豫趕到了距離城樓最近的一家酒樓,態度強硬地征為議事場所,給了老板好大一筆銀錢。

四處都是震天的吶喊聲,就像北燕已經將臨城層層圍住,廢不上什麽氣力,便可攻入城中。

所幸臨城因為位於邊關,是離北燕最近的一座城池,所以在傅則接手西北軍之後,大刀闊斧地對城墻做了修理和加固,想要強攻並非易事。

這幾日大雪不停,周一諾派人在城墻外澆築冷水,平白又多了一層厚厚的冰墻,使得北燕前鋒無法直接爬上城墻。

就在姜應檀趕到不多久,慕容遲仿佛也意識到了城樓難攻這個問題,忽然讓北燕暫緩攻勢,撤回了後方。

停戰期間,姜應檀趁機往城樓走去。

一路上,有無數士兵被人擡著、扶著從姜應檀身邊經過,不是血流不止,就是缺胳膊少腿,甚至其中的一些將士早已停下了呼吸。他們與姜應檀擦肩而過,意識尚還清醒的人中,只要有一人認出姜應檀身份,行了禮,其他所有人都會跟著一起行禮。

“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

這是他們大齊的順安長公主,不是那種只會躲在他們背後的怯懦小人,哪怕前線有多危險,她都堅定與將士們站在一處。

姜應檀登上城樓,遠眺前方。

北燕大軍正守在那裏,不曾後撤。觀其模樣,他們似乎在商議些什麽,之後在一陣騷亂後,北燕大軍有些混亂的隊伍重新集結,氣勢兇猛地往臨城而來。

姜應檀蹙眉,難道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們就能想出致勝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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