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牛？”鳳璃音聽說過賭馬、賭球，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賭牛，難道說跟鬥牛有關？

“對，賭牛。鹿港每個月都會舉辦一次大的賭牛會，在大會開始之前，都會先把參賽的牛編上號碼拉到場上展覽。然後場上的觀眾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判斷為自己喜歡的牛下註，一旦買定，就不能再更改了。若是買定的牛贏了，則壓在輸一方的牛身上的註就會加到贏的一方上面，然後按照投註的比例分到買家的頭上。在這個過程中你可以隨意的撤註結算也可以繼續跟註，但是隨著晉級，賭註也會不斷地翻倍。有的人因為賭牛發了財，有個人則為此傾家蕩產。前面幾個月的時候，曾有一個人堵上了自己的船，最後輸得血本無歸。”一說到賭牛，老板就開始滔滔不絕，看來對於這賭牛是十分的熟悉。

“聽你對這賭牛很感興趣，你也參加過麽？可不可以為我們指點一下？”鳳璃音笑著看著那老板。

“當然參加過。”老板有些自豪的說，隨後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那都是小打小鬧，從來不敢跟到底。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敢拿全家的生計開玩笑。不過說到竅門嘛，我倒是有一點，那就是看牛的眼睛。不要選那些眼神清明的，要選那些眼睛有些發紅的。”

“為什麽？”花靈好奇地問。

“嘿嘿，這你就不要問了，聽我的就對了。至於這次會不會有船出現，就看你們的運氣咯。能說的就這麽多，你們趕緊去吧，別耽誤我做生意。”老板說完揮揮手，繼續去招攬客人了。

“姐姐，我們真的要去賭嗎？”花靈回頭看看鳳璃音。

“這或許是唯一的方法了。”鳳璃音扭頭看看雷諾，雷諾沖她點點頭。

這鬥牛的場所肯定就是鹿港最大的中央鬥牛場，能夠容納好幾千人。平日裏這中央鬥牛場日日都有鬥牛比賽，永不關門。不過每個月到了賭牛會的前一日，這中央廣場會暫時歇業休整一天，也是兜售賭牛會門票的日子。門票也分為不同的席位，有不同的待遇。不過通常那些特殊席位的票早早地就被人訂走了，剩下的只有那些普通票，而鳳璃音他們買到的就是普通票。

一直到了開始的那天，鳳璃音才知道原來普通票也分三六九等。普通票的席位就是中央廣場上那露天的看臺，但是看臺也有前有後，他們則坐在最後面。從這裏望過去，能夠看到整個中央廣場的全貌。雖然他們都不是普通人，目力自然也要好一些。但是別說的牛的眼睛了，就連牛身上的號碼都看不清楚。

“怪不得我們買票的時候還沒多問那人就把票塞給我們了，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啊！這麽遠，哪裏看得到嘛！”看著位於最後的位置，花靈不滿地嘟囔。

“嘿嘿，看不到不要緊，只要有了整個，保管你連牛上的毛都能數清楚。”這時旁邊走過來一個滿臉堆笑的人，手裏拿著一個黑黑的管狀的東西。

“這是什麽？”花靈好奇地拿起來，發現這管狀的東西一頭粗一頭細，而且並不是空的，兩頭似乎裝的有什麽東西。

“你把它放在眼睛上就知道了。”那人笑著看著花靈，並且那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做了個示範。

花靈按照她的比劃將那東西放在眼前，立刻張大了嘴巴，隨後高興地拿著那東西左看右看。“嘻嘻，真好玩兒，所有的東西都被放大了。姐姐，你看看。”

看著花靈將那東西放在自己的眼前，鳳璃音就著看了一眼，也瞬間驚訝了。雖然不像那人說的連牛身上的毛都能數清楚，但是的確能夠清楚的看到場中奔跑的牛身上的號碼。那些號碼並不是掛上去或者刷上去的，似乎用了什麽特別的方法，似乎是長在牛身上一樣。鳳璃音將那管狀東西拿在手中，這東西就類似於望遠鏡，沒有想到在這裏會有這樣的東西。人類的智慧真是無窮的，不管什麽時代，只要是人們需要的，就會應運而生。

“怎麽樣？這可是賭牛會人人必備的好東西，你看大家，哪一個手裏頭沒有？”那人笑著指指前面的人。

鳳璃音擡頭，果然很多人手中都拿著這樣一個黑管子，正往場中仔細地看。比賽明天才開始，今天只是將所有的牛編上了號碼放出來，讓大家投註。畢竟要想在賭牛會上贏，投註是第一等大事。“這個多少錢？”

那人嘿嘿一笑，伸出了一個手掌。“不多不少，500枚銀幣。”

“500枚銀幣？你不如去搶好了。”花靈瞪大了眼睛，一把將那東西遞還給他。

“都是這個價格，你不信去問問。而且少了這東西，你們覺得這賭牛會還有勝算麽？”那人一臉你不買就後悔的表情。

“這裏不只你一個人在賣吧？”鳳璃音突然插話，然後看看四周，很多這樣的人在看臺上游蕩，想必都是在兜售這種簡易的望遠鏡。

那人一聽，臉上出現一絲慌亂，隨後鎮定地看著鳳璃音。“不管到哪兒都是這個價啊，你去跟別人買也是這樣。”

“那好吧。”鳳璃音一招手，就準備叫不遠處的一個小販過來。

“別，別，我給你便宜點還不行？”那小販立馬就急了，連忙拉住鳳璃音。“我給你便宜點，400金幣，這已經是很低的價格了。”

鳳璃音看他一眼，再次擡起手。

“行行行，你說什麽價？”小販再次攔住鳳璃音。

鳳璃音伸出一根手指：“一百銀幣，我們買兩個。”

“什麽？那也太少了，連本兒都收不回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小販頭搖的跟什麽似的。

“不行拉倒，不就是裏面有兩個小小的魔法陣麽？以為我看不出來啊？我們可都是魔法師。”花靈皺眉，不滿地說著。

那小販一楞，隨後有些不屑的說道。“這年頭，魔法師雖然稀有，但也不至於到沒有的地步。2級的叫魔法師，9級的也叫魔法師。那是一個檔次麽？別用魔法師的名頭嚇唬人。”

“我們可是……”花靈一急，張嘴就要爭辯，被鳳璃音拉住。

“既然你覺得我們的檔次低，又何必圍著我們轉，您還是去找其他人吧，不要影響我們。”鳳璃音一擡手，無形的力量就將小販推到了一邊。

小販驚訝的看著自己身體莫名其妙的就到了另一邊，瞪大了眼睛，才明白自己眼前的至少是高階的魔法師。其實他早就盯上鳳璃音他們四個了。看著他們是生面孔，而且都年紀輕輕的，想來應該很好忽悠，卻沒有想到碰到了硬茬。頓時滿臉堆笑的再次走過來說：“那個……是我眼拙，你們不要生氣。但是100個銀幣真的太少了，這樣吧，300個銀幣我賣給你兩個，外加一個消息。怎麽樣？”

“消息？什麽消息？”花靈看他變臉速度之快，不禁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小販湊近他們，小聲地說著：“是關於比賽的小道消息，我保證別人絕對不知道。”

“你確定你的消息會對我們有用？”鳳璃音盯著他。

“肯定的，這你放心。”小販得意地看著他們。

“那好吧。”鳳璃音拿出300個銀幣遞給他，悄悄地放出自己8級的威壓。“你最好老實點。”

“當……當然。”感受到那威壓，小販嚇得一身冷汗。連忙將兩個黑管的望遠鏡交給他們，然後趴在鳳璃音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鳳璃音疑惑地看著他。

“我無意間聽到的，信不信由你。不過若真的賭對了，你可別說出來是我告訴你的。”小販難得認真地交代，隨後轉身就快速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姐姐，他剛剛跟你說什麽？”花靈拿著其中一個望遠鏡看著場中的牛，“這些牛個個眼神清明，沒有一個像那個老板說的紅眼睛的啊！”

“而且長得都差不多，實在很難確定哪個會贏。”雷諾拿著另一個，皺著眉頭。

鳳璃音接過花靈手中的那個，看向場中。的確，場上的30多頭牛個個都體格健碩，跑起來四肢有力，精神抖擻的，很難判斷出來哪個會贏。“剛剛那人告訴我，選19號。”

“19號？”雷諾將視線放在19號的那頭牛身上，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那頭牛跟別的有什麽區別，反而看起來那頭牛的精神並不好，有些無精打采。“你覺得可信麽？”

“不知道。”鳳璃音搖搖頭，她剛剛也仔細地觀察了19號那頭牛，除了精神有些不好，實在沒有發現它的特殊之處。“但這本身就是一場賭，不是麽？”

慢慢地那些場中的牛，都被趕回了各自的柵欄內，那些柵欄都是鏤空的，這樣是為了比賽的公開性，避免中途有人將牛換掉。在看臺的下方也出現了很多工作臺，人們在那裏登記自己選中的牛和所下的註碼。

鳳璃音他們到底選了19號，註碼是100金幣。去登記的時候鳳璃音看到，選19號的人並不多。可能在同等的條件下，大家覺得19號的精神不太好，也就不太想選它了吧。鳳璃音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聽那個小販的，或許是在沒有主意的時候，大家都會選擇聽別人的吧。

第二天是賭牛會開始的日子，他們進去的時候場中已經坐滿了人，場面無比的熱鬧。這不禁讓鳳璃音有一種錯覺，似乎是回到了08年北京奧運會的時候。大家都坐在看臺上，為自己的國家加油。只是這個時候沒有煙花，沒有開幕式那盛大的畫卷。不過這裏的開幕式也很特別，二十多個壯碩的男人身背大鼓，手上拿著的鼓槌上面綁著長長的紅布。男人們就在場中邊打鼓，邊跳起了特殊的舞蹈，紅綢甩得高高地場中變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鼓聲讓人們的情緒瞬間高漲，而圍在柵欄中的牛也一個個的開始不安地撞擊這欄桿，鼻子冒著白氣，後退不斷地瞪著地，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戰鬥。

那些男人跳完之後下場的時候，場中的氣氛已經被調到了最高點。第一輪的比賽是隨機捉對比賽，在場中的上空掛著一個圓盤，搖動一下轉盤，轉盤的指針指到的號碼和下一次指到的號碼進行比賽，若抽到重覆的則跳過。總共進行17輪比賽，35頭牛，有一頭將被輪空。所有的人都能夠清晰的看到轉盤上的號碼，這就保證了比賽的公平和公正性。

第一輪抽到的是9號和14號，兩頭牛一從柵欄中被放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往對方狂奔過去，頭上尖而鋒利的犄角是他們最有力的武器。第一次沖鋒，兩頭牛實力相當，誰也沒有傷到誰。兩頭牛調轉身形，前蹄在地上刨著，鼻子中冒著粗氣。突然，兩頭一起再次發動了沖鋒。這一次9號並沒有從證明攻擊，而是從側面，尖尖地犄角直接在14號的身上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頓時鮮血飛濺。9號調轉身子，牛頭低著，在14號還來不得躲閃的時候，直接將它拋向了空中。14號剛剛落地，等待它的則是9號揚起的後蹄。9號的後蹄重重地落在14號的腹部，頓時鮮血迸濺，場中傳來一道慘烈的哀嚎。

花靈緊緊地拉住鳳璃音，臉色慘白的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上一次在戰場上就看過這樣慘烈的場面，但是那一次遠沒有這次這樣直接。嚇得她再也不敢拿著望遠鏡細看，只遠遠地觀望。

每一場都是這樣，以一頭牛的慘死而告終。鳳璃音也沒有心思再細看，將望遠鏡放在了一邊。每一場結束都有人歡呼，有人咒罵，有人去加註，有人去撤註，場邊的工作臺前始終都很熱鬧。而鳳璃音他們一直關註的19號卻一直沒有出現，到了最後，竟然幸運地輪空了。雖然輪空了，但是一直在柵欄中的19號卻並沒有被場中的氣氛所感染，一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導致了它雖然沒有輸，也有很多人撤註。

“我看那人八成就是個騙子，哼，別讓我再見到他。姐姐，這第二輪就翻倍了，我們要不要撤註？”花靈看著場中“超然物外”的19號，幹著急卻沒有辦法。

鳳璃音搖搖頭：“別忘了我們是為了什麽而來的，再加100金幣。”只要19號沒有輸，就還有希望。

經過第一輪的比賽，就已經淘汰掉了一大半的人。第二輪的比賽依舊是采用這種方式，只是將上一輪淘汰掉的號碼撤掉了。這一次剛上來的第一輪19號就被抽到了，它的對手是5號。

19號並不像其它牛一樣一出柵欄就猛地朝著自己的對手沖了過去，而是如同散步一樣慢悠悠地走了出去，這讓在場的人都大跌眼鏡。不管19號按不按常理出牌，5號則後腿一蹬，尖尖地犄角直直地對著19號就沖了過去。眼看著對手向自己沖過來，19號竟然停在原地不動了，似乎就是在等死。

“暈，這頭呆牛，沖上去啊！”花靈焦急地站起來，沖著場中大喊，只是她的聲音迅速地就被淹沒在周圍的喧鬧聲中。

就在5號牛沖到19號跟前的時候，卻突然詭異的一個趔趄，自己絆倒了自己，一頭栽倒在19號的面前。這時19號則低下頭，尖角直接穿透了它的脖子，5號發出一聲哀嚎就這樣憋屈的斃命了。然後19號又慢悠悠地散步回了自己的柵欄，似乎只是出來溜達一圈。

觀眾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不知道這19號不知道是踩了什麽狗屎運，竟然就這樣詭異的連贏了兩局。誤投了19號的都在心底下決心回去一定要去燒高香，一定是神明眷顧了。但卻也不敢再跟，紛紛撤註。因為最後一輪是混戰，絕對沒有僥幸這一說，而且就以19號的這種狀態，鐵定一上去就會被解決掉。更加重要的是想要跟下去，賭註就不只是翻一倍，而是10倍。

“姐姐？”花靈緩緩地松了一口氣，接下來的混戰，要到明天才會舉行。若是繼續跟註，200金幣的10倍就是2000金幣，他們沒有那麽多錢。

場中的人此刻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這時有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向他們走來，是一個模樣俊秀的少年。先有禮地對他們行禮，然後是便準的微笑。“請問哪位是冥鳳？”

“是我。”鳳璃音站出來，這是他們剛剛去報名的時候報的名號。

“包括您前兩輪贏的，您的資產現在總共有1000金幣。請問您是撤註結算還是繼續跟註呢？繼續跟註的話需要支付2000金幣，而且那1000金幣不能計算在內。”那名工作人名彬彬有禮的說著。

“可以用東西來抵押嗎？”鳳璃音問道。

“可以，這要看您提供的東西的價值了。不過多出來部分會算您的額外加註，並不會換成金幣退還給你，直到比賽結束。”

“那連我也不知道那東西的價值呢？那怎麽算？”

那名工作人員一笑：“請放心，我們這裏有專門的人員負責鑒定，不管您提供的是什麽樣的東西，絕對會給您一個公平公正的評定。”

“恩，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們跟註。”鳳璃音點點頭。

“您確定要跟嗎？”那名工作人員楞了一下。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鳳璃音疑惑。

那人笑著搖搖頭：“沒有，恕我冒昧地問一句，您為什麽這麽相信19號呢？”

“直覺。”鳳璃音一笑。

“呵呵，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包括您，現在19號只有兩個人在跟註。”

“恩，我知道了。”鳳璃音點點頭。

“你就不想知道另外一個是誰嗎？”那名工作人員有些好奇地問。

鳳璃音笑笑，這個工作人員真可愛。“我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我又何必問。而且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樣？我只關心結果。”

“是我唐突了。您要鑒定東西的話可以到看臺中間的服務室去，那裏會有人接待您的。”他指指看臺中間的一處。

“恩，謝謝了。”鳳璃音笑著道謝。

“我叫夙，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夙對他們笑笑，轉身離開。

鳳璃音他們向中間的服務室走去，花靈在一旁好奇地問：“姐姐，你要拿什麽抵押？”

“這個啊，你到了就知道了。”鳳璃音神秘地笑笑，引得花靈越發的好奇。

果真如夙所說的，他們到了服務室一說是要鑒定物品，就有人立刻帶他們到了一個房間。然後有一個看起來像是主管一樣的人走進來。“請問各位要堅定的是什麽東西？可否讓在下看一下，我也好根據東西找相應的專家來。”

鳳璃音手掌一翻，手中出現了一瓶紅色的藥劑，像紅寶石一樣透亮的顏色。

“這是？”那人皺眉，顯然並不認識。

“這是藥劑，至於功用嘛，等會兒鑒定的人來了，我自會展示。”鳳璃音笑笑，將藥劑收了起來。

“請稍等。”那人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帶來了很多人。

“這是我們的譚會長，這幾位都是資深的鑒定師，由於您出示的藥劑並沒有出現過，為了慎重起見，所以大家都來了。”先前那人介紹著。

“譚會長你好！”鳳璃音又禮貌的打招呼。

“將你那東西拿出來吧。”譚會長是一個看起來很有智慧的中年人。

鳳璃音再次拿出那瓶藥劑，透亮晶瑩的顏色讓大家眼前一亮。“請會長拿一顆快死的植物來。”

譚會長有一絲的疑惑，不過還是讓人去拿。很快東西就送來了，只不過送東西來的人是夙。

將植物放在中間，鳳璃音打開瓶子，用魔力包裹著一滴藥劑慢慢地滴在那株幹枯的植物上面。片刻之後，只見枯黃的植物慢慢地變綠，並且長出了新枝新葉，最後長了半人高還在往上生長。

“這……這是？”眾人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這是生命藥劑。”鳳璃音笑著看著大家，緩緩地吐出了它的名字。這就是她的賭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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