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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開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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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溪橋回到家裏時,謝規敘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處和李家父子喝茶,桌上放著從街上買來的瓜子和花生,這是她特地買來招待客人用的。

從街上回到家的時候就拿出來放在了門廳裏的地上,蘇溪橋沒告訴謝規敘買了這些東西。

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他這是自己從袋子裏找出來的?

蘇溪橋正打算過去給李家父子添茶,李大爺就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笑著說:“規敘家的,房頂我們幫你補好了,家裏還有活,我們就先回去了。”

蘇溪橋放下茶壺,“李大爺和大哥既然還有事,那我就不留你們了,晚上過來家裏吃飯。”

李莊也是很豪爽的笑著一口答應了,蘇溪橋讓他們叫上趙大娘和李莊媳婦一起過來,李大爺也應聲說好。

送走李家父子,蘇溪橋就把桌上的瓜子收起來,拿進去了。她把從地裏摘的豆角放在了桌上,開始掐頭去尾。

謝規敘伸手摸了一下桌上的豆角,一臉茫然望著她。

蘇溪橋自然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這是豆角,晚上炒著吃。”

謝規敘點點頭,“我幫你吧。”

蘇溪橋楞了一下,“可以啊,那你幫我把頭和尾去了,註意別掐太狠。”

“嗯。”

謝規敘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素衣,大片淺灰色竹葉紋在白衣上若隱若現,俊美的臉上顯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淡雅的氣質。不得不承認,他在任何適合做什麽都是惹人眼的好看。

蘇溪橋見他挽起衣袖,認真的在掐著豆角,轉身就到井邊去洗別的菜去了。廚房裏有一頂舊櫥櫃,擦幹凈剛好可以把碗碟放裏面,米面就只能放在臥室裏,廚房裏不知道會不會有老鼠蟑螂之類的東西。

天色慢慢變黃,蘇溪橋做了四個菜一個湯,家裏沒有酒,村裏也沒有酒坊,就只能將就著了。

豆角蘇溪橋做的是幹煸的,放了些幹辣椒,青菜用花生油炒的,色澤鮮亮,還有兩個菜是小炒肉和紅燒排骨。

這裏的豬肉價格和牛羊肉一樣不算太高,蘇溪橋沒買多少豬肉,多買了些豬板油,可以用來熬豬油。

蘇溪橋做好飯端到門廳的飯桌上擺好,這時謝規敘已經從院子裏走到了飯桌前,鼻子輕輕嗅了嗅誘人的香味,好香!

蘇溪橋看他嘴饞的樣子,不經笑著說:“我去叫李大爺他們,你在家等著。”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擇回來,用筷子夾了一塊紅燒排骨,用筷子把骨頭剔下來,然後送到謝規敘嘴邊。

“先給你嘗嘗味。”

雖然這樣感覺不太好,但蘇溪橋心軟得很,實在遭不住謝規敘那副眼巴巴的樣子,再說就嘗一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說出來誰知道。

謝規敘是真沒想到自己夫人居然廚藝如此了得,讓他心生癡念,好在這人是自己的,以後應該能吃到更多好吃的。

蘇溪橋去叫李家父子的時候,正巧趙大娘正給坐月子的兒媳婦做飯呢,為了避免尷尬,她在門口叫了李家父子過去吃飯就沒多說什麽。

明擺著現在人家不太方便到別人家去吃飯,那她也就不多此一舉了,免得招人嫌乎。

進門李家父子就哈哈大笑得跟謝規敘打招呼,“規敘,我們可是老遠就聞到香味了。”

謝規敘笑了笑,謙虛地說;“內子手藝一般,承李大爺和大哥不嫌。”

這話就謙虛了,這飯菜我看著都按耐不住了。”李莊否定了他的話。

蘇溪橋招呼著兩父子坐下,“還差點酒水的,今日在鎮上買的東西太多,一時給忘了。”

李大爺道:“無礙,無礙。”

這頓飯吃的還算盡興,蘇溪橋做的菜幾乎都光盤了,幹農活的人飯量都大。就連謝規敘都添了兩次飯,以往他都是一碗就足矣的。

李家父子離開時,已經月上眉梢,院子裏披上一層銀霜。蘇溪橋蹭著月光把碗洗凈,放回廚房的櫥櫃裏,把櫃門閂好,才走出廚房。

謝規敘還坐在桌邊,油燈上的火苗照在他的臉上,有一種別樣的美。他聽到動靜後,不鹹不淡道:“過來。”

蘇溪橋走他面前,拿著油燈上的小棍子挑了一下燈草,“怎麽了?”

他伸出手,往前摸索了幾下才摸到蘇溪橋的手,拉著她的手腕道:“小溪,委屈你跟著我了,你很好,可我卻……看不見你的樣子。”

蘇溪橋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又摸了下臉,臉上的皮膚倒還可以。一雙手就難看了,全是繭子,還黑的洗不幹凈,身材更是幹扁如柴,“我長得一般,沒什麽好看的。”

謝規敘聽了這話,唇角微微勾起,臉上還有一絲寵溺之色。

蘇溪橋見他笑了,又說:“你長得比我好看,就是有點病怏怏的,以後沒事可以多曬曬太陽。”

蘇溪橋過來這兩天,發現謝規敘除了必要時刻,一般都不出聲,存在感有點低,還喜歡躲在屋裏。本來就一身病氣,還喜歡悶著,不憋出病來才怪。

謝規敘點點頭,“小溪覺得我好看?”

“嗯。”

怎麽感覺他跑偏了,不是說多曬太陽來著嘛?

臨睡前才想起還有窗簾沒縫,況且現在已經太晚了,蘇溪橋洗漱完便倒在了床上,提不起一點力氣,沒幾分鐘就呼呼大睡了。

謝規敘聽到細微的呼嚕,腦子猛然浮現出他昨夜的慘狀。這麽重要的事怎麽就忘記提了呢!

果不其然,一到雞鳴時分,蘇溪橋又開始拳打腳踢了,好在睡前謝規敘早有準備,他把多餘枕頭擋在了他和蘇溪橋的中間,隔著枕頭他沒受到太大的波及。

但是他不能一直這樣吧,他也想如常人一般摟著自家夫人入眠。可一想夫人如此猛狀,他深深嘆了一口氣,還是命重要,夫人的惡習以後慢慢糾正不急在一時。

農村的清晨就是比城裏要熱鬧,雞鳴聲一陣接一陣,還有牛羊的叫聲。蘇溪橋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往裏看了一眼。

什麽破習慣,這人怎麽總喜歡挨著墻睡,還拿枕頭隔在中間。

蘇溪橋依舊沒管太多,起床先把早餐準備好,拿著多餘的米湯熬的濃稠點,拿出從鎮上買的紙,先把窗戶給糊上。

早餐依舊是白粥,不過今天蘇溪橋還多做了幾個包子,就是樣子不怎麽好看,不過勝在味道還可。

蘇溪橋在糊窗戶的時候把謝規敘叫醒了,早上空氣這麽好,應該讓他起來活動一下。

謝規敘也是非常聽話的起床,洗漱完以後就在院子裏溜達。

蘇溪橋吃完早餐拿著鋤頭就出門了,今天要開荒,得先把田裏的雜草除盡,這裏沒有農藥,就只能靠挖地來除草了。

這會兒驕陽正好,蘇溪橋打算先把水田清理出來,急著先把水稻發上,已經晚了一個月,不能再等了。

她先把水渠裏的灌溉口的草給弄幹凈,這個位子很重要,一塊地的灌溉和排水全靠這一個位置。

蘇溪橋一看自家的灌溉口已經被人堵上了,水是從小溪的上游修了水渠引到各家田裏的,旁邊的田灌溉需要從自家的灌溉口過,不把這堵上,水就沒法流下去。

過了沒多久,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往這邊走,她肩上架著一把鋤頭,鋤頭另一邊挑著簸箕。看到蘇溪橋以後,笑著上前打招呼,“你是那個謝秀才家的吧?”

聽到說話的聲音,蘇溪橋直起腰來回頭看了一眼,“是的,大嫂子。”

女人放下肩上的簸箕,站在田埂上問:“你這是要種地?”

蘇溪橋一個現代人,只見過別人種地,自己從來沒上手過,剛開始挖的時候還差點鋤到腳。這會兒她正賣力地揮舞著鋤頭,一邊挖地一邊把草挑出來。

女人站那看了幾分鐘,終於看不下去了,她赤腳下田走到蘇溪橋跟前,“你先停一下。”

蘇溪橋一臉疑惑。

女人從她手上拿過鋤頭,在草上擦了幾下上面的泥,“你這鋤頭買的有點大了,你這體格用這大的很吃力,應該買個中號的。”

當時買的時候那賣鋤頭的也沒問是男人用的還是女人用的,想都沒想就給了她一把大的。她也沒想過自己能不能揮得起這鋤頭,只想著拿買的大挖地快,真用起來就傻眼了。

女人揮著鋤頭挖了兩下地,用鋤頭背在挖出來的土上敲打了幾下,然後彎腰撿起土裏的草抖幹凈土別在一旁。

“這樣挖會快些,用不著拿手捏土。”

蘇溪橋看了看自己滿手的泥,覺得自己有點二。

女人看著她上手以後,就挑著簸箕離開了地裏。

過了片刻蘇溪橋才想起來這人好像是村裏的戶長的媳婦,好像叫田計芬,她男人是專管土地稅收,也相當於是村裏的半個父母官。

蘇溪橋穿越之前,謝府正把謝規敘和她的戶往清水村遷,當時這個戶長的媳婦也在,難怪這人會跟她搭話,原來是認識原主。

經過田大嫂一番熱心指導,蘇溪橋的動作更快了些,一上午便挖了半畝多的地,按照這個進度一個星期就能把所有的地全挖完。

蘇溪橋頂著大太陽扛著鋤頭就回家做飯去了,路過周氏的菜地順手摘了一把青菜回家炒著吃。

她回到家的時候,謝規敘正坐在門口的門檻上,門邊上立著他的竹杖。旁邊幾個小孩棗樹下玩的正起勁,這人一張淡漠的臉,跟那幾個孩子一對比,他就是活脫脫的留守兒童。

“你怎麽坐在門口?”

“等你。”

謝規敘臉上沒什麽表情,他扶著門框站立起來。

中午的菜是西紅柿炒雞蛋和蒜蓉小青菜,蘇溪橋想著晚上做面,所以就少做一個菜,兩人剛好把菜都吃完了。

“我上午把水田翻了一般,打算種水稻。”蘇溪橋一邊擦桌子,一邊說道。

“那我去向母親討些種子。”謝規敘閉著眼睛說。

蘇溪橋轉身去廚房拿了塊幹凈的布,沾濕給他擦手,“討也要給錢。”

蘇溪橋以前聽外婆說討來的種子是要給錢的,不管多少都要給,不然種到地裏難發芽。

不管在蘇溪橋想來,不過是不想跟周氏牽扯太多罷了,周氏不喜歡自己,自己就不往她跟前湊,做事禮數周全些,也就不來找自己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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