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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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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說和姜小咪很快抵達Z市,坐上了前往遠航析縣的大巴車。

姜吶腳程比他們快,現在已經在遠航析縣安頓下來。

遠航析縣是Z市的老工業區,這裏有很多廢棄的廠房,被茂盛的雜草半遮半露,頹敗之外多了一層神秘。

姜吶抱著雪色豹貓四處溜達,天色已晚,他跟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進了一條小吃街。

說是小吃街,連個大排檔鋪都沒有,商販推著車,周圍擺了幾個小桌小凳,如此簡陋的環境,竟也座無虛席。

姜吶走到小吃街盡頭,又折返回來,見前面有兩個人起身要走,姜吶趕緊去占位。

老板過來收拾殘羹,順便問姜吶吃什麽。

姜吶:“麻小。”

“我家沒有麻小,我家賣的最火是蒜蓉生蠔,不是我吹,這一整條街賣生蠔的,就屬我家回頭客最多。”

姜吶聽著鐵板上滋滋冒油聲,厚重的佐料味道掩蓋了生蠔本身的鮮美,桌面倒是有一份潦草的菜單,油乎乎的模樣讓姜吶無從下手。

兩份蒜蓉生蠔上桌,姜吶又開了瓶可樂,和雪色豹貓互相對視一眼,聞著確實香,就是不知道吃起來肚子受不受得住。

算算時間,邀請他的兩撥人應該差不多到了,姜吶將兩份蒜蓉生蠔打包,盤算著此等美味會便宜了誰。

姜吶進入酒店大廳,看見姜小咪坐在行李箱上,原地轉圈圈,瞥見姜吶,手舞足蹈地打招呼,下一秒從行李箱上摔下來。

姜吶:“......”

何必行如此大禮。

吳說辦理好登記,轉身看到姜小咪坐在地上,姜吶抱著貓站在五步之外,像是被碰瓷了一般不敢靠近,他三兩步走過來把姜小咪扶起,不滿的看著姜吶。

姜吶:“她自己摔下來的。”

姜小咪:“也不見你扶一把。”

姜吶一手抱貓一手拎著蒜蓉生蠔,無辜道:“我騰不出手。”

姜小咪:“偷吃垃圾食品,小心我告訴你大姐。”

姜吶把打包好的蒜蓉生蠔塞進姜小咪手中,哼道:“你也少喝點酒。”

聲音很小,咬字含糊,吳說和姜小咪皆沒聽清,看著姜吶進了電梯。

姜小咪對路邊攤不感興趣,既然是姜吶給她的,好歹嘗一口。

然後就一口接著一口停不下來,最後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這才註意到吳說還站在她房間裏。

姜小咪納悶道:“你不會只訂了一間房吧?”

吳說:“遠航析縣只有這一家酒店,沒有淡季,客房很緊張。”

姜小咪:“......”

再不濟,雙人間也可以啊。

吳說似乎猜到了姜小咪的想法,“也沒有。”

姜小咪不信,給前臺打電話,前臺小姐姐笑瞇瞇的回答她,沒有。

姜小咪郁悶的掛了電話,看來只能跟吳說搶枕頭了。

吳說坐上沙發,打開電腦處理工作,面部表情在落地燈光和電腦屏光交映下模糊不清。

姜小咪只聽到吳說平靜的聲音,“吃獨食。”

至於下一句,吳說沒講,讓姜小咪自己反思。

姜吶回到房間就後悔了,問了前臺房間號,拿著藥去敲門。

門是開著的,門口停著保潔推車,保潔阿姨是個大嗓門,姜吶在門外聽的一清二楚。

“肖家祖墳風水不好?誒呦那都是肖家人編出來騙騙你們外地人的,他家祖墳風水好得很,聽說底下埋著前朝大墓,每一件陪葬品都價值連城呢。”

姜小咪:“不是說都上交了哇。”

“屁嘞,說得好聽點是上交,交了多少地裏挖出來的、拿到多少賠償款,肖家肯定秘而不說,他家生意做得不咋樣,靠著祖墳這塊地大肆斂財,”保潔阿姨忽然壓低聲音,“聽說還鬧出了人命。”

“還有人命官司?”姜小咪看著吳說,“去查查。”

“能讓你們查到才怪呢,肖家在Z市一家獨大近百年,各行各業都有他們的力量滲透,包括你們住的這家酒店。”

姜小咪:“哦?這麽敢說不怕被炒?”

“不怕,我靠關系進來的,上頭有人。”

吳說把電腦轉過來,搖搖頭。

姜小咪拍起小馬屁,“敞亮,姐姐你一看就是性情中人,我跟姐姐打聽一個人,肖箬韻你知道嗎?”

“那必須知道啊,那女人厲害著呢,賣的一手好柔弱,蛇蠍心腸。你們是來找她的?我勸你們,不要跟她走太近,聽說她打誰主意,就會把目光停留在誰身上超過10秒。”

姜小咪:“......”

關於肖箬韻的新舊版本差別太大,還充滿了玄學,看不透看不透。

姜小咪:“我們是來幫她找仇家的。”

“仇家?沒聽說呀,哦,你說的是邢葉洮嗎?”

姜小咪點點頭。

“開玩笑,那算什麽仇家,邢葉洮這個人被肖箬韻耍的團團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試問哪個仇家不比他活得體面。”

“有傳聞說她爸爸和大哥的死跟這個人有關,肖箬韻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而且他的案底被滕家洗過,走法律途徑不太順利,肖箬韻暗地裏把邢葉洮控制起來,想起來了就拳打腳踢折磨他,想不起來就把他扔到大街上,派人跟蹤他不讓他尋短不讓別人靠近他。”

姜小咪瞠目結舌:“......”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肖箬韻,姜小咪得重新認識她了。

“在Z市,邢葉洮跟肖箬韻有梁子是老幼皆知,大家不想得罪肖家,自然對邢葉洮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想沾晦氣,據說前不久肖箬韻帶人又是好一頓收拾邢葉洮,之後把邢葉洮扔到了清暉河堤附近,不知道人怎麽樣了。”

還能怎樣,反正死不了,在水落石出之前,邢葉洮也好,遠在C市隔離區的滕葭也好,死是一種妄想。

姜吶聽了一會兒,與印象中的肖箬韻出入太大,對不上號,心道:要麽保潔阿姨會說故事,要麽肖箬韻是只披著羊皮的老狼。

有人叫客房服務,保潔阿姨推著車去了下一間。

姜吶推門而入,手裏的藥盒放在桌上,拉過一把椅子坐好,“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姜小咪尚在辨認保潔阿姨話裏的水分,明顯不想被打擾,“你怎麽跟吳說一樣,偷聽完還有臉理直氣壯的告訴當事人。”

吳說:“......”

姜吶看著吳說,喜形於色:“想不到吳說哥哥也好這個,同道中人啊。”

吳說:“碰巧而已。”

姜吶拉著椅子湊到吳說身邊,“我感覺咱們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了呢。”

吳說:“有話好說。”

姜吶看了一眼姜小咪,小聲道:“在你給我打電話之前,肖箬韻給我發過類似的短信。”

吳說:“那你現在是?”

姜吶:“我們目前都在肖箬韻的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說不定都有人看著,不如就此結盟,好好趟這一趟渾水。”

吳說:“你想幹什麽?”

“吳說哥哥難道不好奇,肖箬韻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嗎?還是說,”姜吶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母,屏幕上出現了姜小咪三個字,“你只在乎跟這個人有關的東西。”

吳說:“與你無關。”

姜吶:“確實與我無關。我三姐生前與肖箬韻開始打交道,是在我二姐出事後。我三姐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特準,她跟我描述的肖箬韻,與那個保潔所說的,完全是兩個人。我懷疑肖箬韻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癥。”

說完憑空而降一抱枕,正好砸在姜吶頭頂。

姜小咪:“在嚼誰的舌根?”

姜吶:“反正不是你的。”

姜小咪:“隔墻有耳。”

姜吶:“我知道,我不說了。”

吳說:“既然是肖箬韻主動邀請的你,不如將計就計,由你出面的好。”

姜吶:“不帶你這樣欺負小孩的。”

姜小咪又扔來一個抱枕,“慣會說漂亮話的,你想結盟就結盟啊,誠意呢?好處呢?”

發型被破壞,姜吶不高興道:“你這個女人太勢力,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二......”

“姐”字始終說不出口,現在還不是時候。

姜小咪楞了一下,道:“咋不說了?”

姜吶起身出門。

姜小咪蹬蹬蹬跑到門邊確認上鎖後,坐到姜吶位置,問吳說:“你有沒有覺得,姜吶已經認出我了?”

吳說:“遲早的事。”

姜小咪:“他很別扭。”

吳說:“你不是最擅長治別扭的人嗎?”

姜小咪哈哈一笑:“也對,吳二少在這方面深有體會。”

吳說把屏幕朝向姜小咪,“這份是邢葉洮的所有戶籍資料,配偶這一欄中出現了一個人名,繆符,我想你應該很熟悉。”

姜小咪想了想:“不認識。”

吳說:“繆符是藝名,本名叫易珠兒,是姜易森發妻易千舒的親妹妹,易家兄妹三人,大哥易德梧,二妹易千舒,三妹就是這個易珠兒。”

姜小咪:“易德梧我知道,當年家變,多虧了這位舅舅,暗中把姜珈一和姜吶接回來照顧。至於易珠兒,她是個畫家,沒聽說她結過婚。”

吳說:“官方的戶籍資料不會有假,你應該找個機會問問姜方淩。”

擇日不如撞日,姜小咪即刻撥通姜方淩的電話。

姜方淩似乎在開會,是助理接聽的,她讓姜小咪稍等。

姜小咪等了一分鐘,對面傳來姜方淩的聲音,“你看到姜吶了嗎?”

姜小咪:“你對他一直這麽散養哇。”

姜方淩:“他心裏有事,又不對我講,既然他已經跟你會合了,你替我好好看著他。”

姜小咪:“你少罵他少兇他,他就對你講了。”

姜方淩沒工夫跟姜小咪探討弟弟的教育問題,正要掛電話,被姜小咪及時阻止。

“說你兩句又不愛聽了,我找你有正事的。”姜小咪道:“二姨是不是有個藝名,叫繆符,你還有印象嗎?她有沒有結婚?”

姜方淩:“奉子成婚,怎麽了?”

姜小咪:“那,二姨夫是誰啊?”

姜方淩:“好像姓邢,一家貿易公司的小老板,破產後轉行做了畫廊經紀人。”

姜小咪跟吳說對視一眼,“是不是叫邢葉洮?”

姜方淩:“他叫邢軼,二姨跟他直接領證沒辦酒席,從娘家搬出來後就沒怎麽跟娘家聯系,之後產下一個男嬰,大出血去世的。”

姜小咪:“那男嬰後來怎麽樣?現在哪裏生活?”

姜方淩:“父子關系不成立,被當成棄嬰處理了。”

太狗血了吧。

姜小咪對吳說道:“會不會改名了?”

吳說合上電腦,“恐怕只有邢葉洮本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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