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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離開龍傲天的第八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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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留出來的魔界主宰之位,最後會落到一個凡人手裏’?”

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祝追雁大笑起來,“他會找他信得過的人來坐那個位置,不是你,就是犀,再不濟也是天宮的仙君,凡人?天君是糊塗了嗎?還是你在騙我們?”

她笑得肩膀顫動,然而那雙不住敲打著石椅的手,卻說明了她內心的焦躁。

“這聽起來確實很荒謬。”祝尋魚斜斜地倚著,笑意微斂,“仙君是從何知曉的?”

“這世界的氣運之子,正是一個凡人,而他在不久之後將會統一魔界,成為主宰。”看到祝尋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謝貪歡道,“看來,你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變化?”

“丘原絕境浮現,魔界封印松動,仙界順勢退兵而走,雙將失蹤。”祝尋魚說,“一切都發生得太湊巧了,天時地利人和,只差棋手入局,我觀世事變遷皆纏於一線之上,原以為那個氣運之子是......她。想來,倘若真的是她,你也不會在這時候對我們全盤托出了。”

一口一個“他”、“她”的,祝追雁聽得雲裏霧裏,也不知道他們說的到底是誰。

謝貪歡知道祝尋魚口中的,是“她”,是韓雪紹。

祝尋魚的直覺很準確,他隱約察覺到了韓雪紹是特殊的存在,理所當然以為她與氣運之子有很大的關聯,事實上,她的特殊在於系統,在於她是“女主角”,而氣運之子是龍祁。

謝貪歡繼續說道:“如今的魔界,正是呈現一副前所未有的團結模樣,正是為了他順利成為魔界主宰而鋪路,我與犀早已拒絕了天君的邀請,他心裏分明沒有人選,卻還是固執地出了兵,轉眼過去,氣運之子已長大成人,就像你所說的那樣,如今正是‘棋手’入局。”

棋手入局,攪亂乾坤。

書中是龍祁利用禁火血脈打開了凡間與魔界的通路,諸魔得以從封印中解脫,而如今一切產生了偏差,謝貪歡知道韓雪紹無事,便重拾兵權,將仙界撤兵的時間大大提前,並且這一次是仙界主動讓封印消散的,和原作大不相同。然而,牽一發而動全身,天道為了讓氣運之子成為魔界主宰,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既然他無法預料此事,便不得不防。

龍祁,必須要殺。

他已經開始為這位主角的死定制棺材,只要這對兄妹松口,棺材板就落了下來。

但什麽時候殺,還有待考量。

至少得等他的乖徒弟把那些成就獎勵都拿到手再說。

祝尋魚沈默一陣,問道:“在這場交易中,你扮演著誰的角色?你,還是仙界?”

“我。”謝貪歡說道,“仙界如何做想,我不在乎,至少對於我來說,讓一個凡人去坐魔界主宰的位置,或是讓隨便一個仙君去坐那位置,倒不如將機會給正統血脈的魔族。”

“不難理解仙君的想法。”祝尋魚玩著鬢間的碎發,說道,“仙界欲要留魔界,是為了維持平衡,可讓神仙去統一魔界,本身就是一件破壞平衡的事情。有光,必有暗,有正,必有邪,魔族一向都扮演著後者的角色,對此也樂此不疲,沒有了魔界,仙界也無從依附。”

他翹起腿,將雙手疊於膝上,“那麽,你準備如何處置那個氣運之子?”

“當然不會給你。”謝貪歡一語道破他詭計,說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類型,你想要得到氣運之子,無非是想利用他做出一些攪亂秩序的事情。專心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祝尋魚聳聳肩,不置可否。

祝追雁聽了半晌,忍不住問道:“你們口中的他、她,到底是誰?就不能說名字嗎?”

謝貪歡:“無可奉告。”

祝尋魚:“與此事無關,不說也罷。”

祝追雁:“......”

此時的她,萬萬沒有料到,無論是“他”,還是“她”,都是自己認識的人。

一個是自己中意得想要奪他軀殼的人,另一個是被自己傷到的前情敵。

非但認識,糾葛還不淺。

謝貪歡不說龍祁,是為了自己處置;不說韓雪紹,是多有袒護之意。

祝尋魚不說龍祁,是因為不知道;不說韓雪紹,是懷有私心,有意不提及。

於是祝追雁就這麽莫名其妙被蒙在了鼓裏,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做那種讓自己吃虧的事情。”祝尋魚道,“你想要什麽呢?”

謝貪歡說道:“我暫時還沒有想好,先當你欠我一個人情債吧。”

“人情債啊,”祝尋魚露出苦惱的神情,“人情債可是天底下最不好還的。”

“放心,在離開絕境之前,我會想好用這個人情債做什麽事情的。”謝貪歡手中的折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一下,狀似無意地說道,“對了,問一件事情。我聽說,若要取得高種姓魔族的心頭血,非得他心甘情願,親手給出來才能奏效,否則就沒有任何用處,是不是?”

祝追雁道:“那當然,不然魔族的心頭血也不會如此珍貴了。”

讓一個自私自利的魔族心甘情願剜出一滴心頭血,那就像六月飛雪一樣難以實現。

謝貪歡隨意地頷首,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倒是祝尋魚眼底的暗潮湧動,等到談話結束後,他單獨將祝追雁喊到了一旁。

“高種姓魔族的心頭之血,是唯一能夠徹底祛除邪氣的辦法。”他說道,“看謝貪歡對你的骨刀如此敵視,他性子懶散,必定不是因為你的舉動,而是因為別的事情而動怒。能讓他如此上心的,除了她以外,恐怕也沒有第二人了......你這些日子有沒有用骨刀傷誰?”

祝追雁正隨手編著發間的蠍子辮,聽他這麽說,想了想,說道:“一個是龍祁,你也瞧見了,安塵池以染塵劍切下了那處傷口,那柄劍很特別,能夠抵禦邪物,是以詛咒未能生效;另一個則是韓雪紹,她從馭龍山莊擄走遲嫦嫦的時候,我便揮出此刀,傷了她的右臂。”

韓雪紹。

祝尋魚並不意外。

他早在韓雪紹和他當面對峙的時候就知道她與祝追雁相識。

不過,或許是因為有意遮掩,他並不知道祝追雁曾以此刀在韓雪紹身上留下詛咒。

“韓雪紹,是謝貪歡的弟子。”祝尋魚面色冷然,將手中的小石子拋起又接住,說道,“他向來護短,卻又心機頗深,想要借此機會從我身上取得心頭血,用來解他徒弟身上的詛咒,轉念又覺得能從我這裏騙去心頭血,便不以此為交易,等著將那人情債用作別處。”

祝追雁聽到“韓雪紹”這三個字,因著之前的一番糾葛磨礪了心境,倒不如以往那麽痛恨她了,只是從祝尋魚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還是讓她有點不適應,“那他大可不問的。”

“是的,但是他問了。”祝尋魚道,“他是在不動聲色地將答案告訴我。”

他收回了手,任由那個小石子掉落在地,“有時候,答案只是陷阱的其中一環罷了。”

祝追雁向來最不喜這種勾心鬥角,祝尋魚說的時候,她已經走神去取他發間的那根蠍子辮,散開,重新編了一遍,等他說完,她已經把辮子重新放了回去,“你準備怎麽辦?”

“他欲要讓我跳入陷阱,那我便跳。”祝尋魚笑了一下,那點淺淡的笑意在他面上轉瞬即逝,“心頭血這東西,必須要我心甘情願給出來,也就是說,主導權還在我手中。我只要在他將此當作交易之前不乖乖交出心頭血,那就算是我贏了,他的人情債,不過如此。”

“我是半人半魔混血,血統不純,心頭血這一方面,是指望不了我了。”

祝追雁打了個呵欠,黑紗浮動,她百無聊賴,道了別:“你們就繼續勾心鬥角去吧。”

話音落下,黑霧卷動著一層層薄紗,將少女的身形重新湮滅於黑暗深處,隱去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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