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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二更)“仙君,我已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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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碧落因著受了傷,當即被洞虛長老吩咐人扶去了人群後頭,至此,眾人的視線又落在了蘇婳婳這個“恬不知恥潛入上界對他們的仙君居心叵測”的妖物身上。

蘇婳婳明知曉那林碧落所言皆是謊話,心頭倒半點沒有生氣,皆是女子,她如何瞧不出來林碧落安的是什麽心思?

一來,江逾白若是要尋爐鼎,與她相較,林碧落根正苗紅的上界合歡宗大小姐,怎麽說都比她這個妖物來得更讓江逾白能接受一些。

二來,這林碧落想來思慕江逾白,便是想借著這次機會,坐實了二人的關系。

可眼下卻由不得蘇婳婳想那許多,眾人自以為弄清楚了緣由,不管是真是假,為首的幾個認定了,那便是真的了,當即調轉槍頭,道一句:“列陣”,隨即朝蘇婳婳圍了上來。

蘇婳婳原想著打不過便跑,可如今淩面一個陣法壓下來,斷了她的後路,此時,眾人向她齊出手,一時間,蘇婳婳雖有江逾白的一絲靈力修為在身,到底招架不住,那一道道修為渾厚的術法落下來,不過幾個回合,她便落了下風。

正勉力相抗之際,人群中忽得響起一個人的聲音,“長老,我來相助!”

竟是方鶴川,短短的時日,他靈根又奇差,連禦劍都不曾學會,就這般莽撞得從人群中鉆出。

一旁的岳智見狀,忙將其拉住,“小師弟,你去湊什麽熱鬧?”

可方鶴川似乎很有信心,擡手甩開岳智,頗為笨拙地掐訣飛身入了陣法之中。

蘇婳婳皆瞧在眼裏,自然也瞧見了方鶴川朝她遞過來的眼神,他哪裏是要助長老們抓她,他是要她尋著他這個破綻想法子破陣而出。

可蘇婳婳卻不想與方鶴川再有旁的瓜葛,不是因著擔憂,更多的是,不想欠著這些捋不清的債,糾纏不清沒完沒了,今日欠下,日後要如何還。便是這一瞬的猶豫,蘇婳婳一是不察,隨即被一道術法打退了幾步。

那方鶴川好似不到黃河心不死,見狀,又飛身至蘇婳婳跟前,唇口微張,口型分明是讓她“跑”,可蘇婳婳一個側身躲過,反手擊了他一掌,將他推入人群,索性收了力道,不曾真的將方鶴川傷了。

那方鶴川當即掐指又想再起身,被身邊的岳智牢牢拽住,輕斥道,“師弟莫搗亂!那妖物不是幾個長老的對手,你如今上前只會徒添煩擾。”

至此,方鶴川被死死拽住,再動彈不得,便只得焦急地望著石階之上一人力戰幾位長老的蘇婳婳。

旁人瞧著,竟也只當他是擔憂衍天宗的長老們,不曾有半點疑心。

蘇婳婳已無力應戰,幾個長老再出手,她多是躲閃罷了,一時之間,她逃脫不得,幾個長老倒也傷不得她。

可有人瞧出了端倪,道,“這只妖物已然是強弩之末,咱們幾個莫要停手,待她力竭之時,便是她的死期!”

說罷,幾人口中念念有詞,蘇婳婳頂上高懸的陣法又加重了術法,威壓更重,讓蘇婳婳掐訣叩指閃身的速度都不由得變慢。

江逾白的靈力修為再霸道,總有用盡之時,眼下又無機會調息修養,不多時,蘇婳婳便氣喘籲籲,額上沁了汗珠。

驀得,眾人瞧準了這個檔口,相互遞了眼色,洞虛照著蘇婳婳的面雙手結印而去,蘇婳婳自然是側身去躲,可一道術法隨即從她的背後朝她擲來,電火之間,左右兩側各有一道術法朝她揮來,至此,蘇婳婳避無可避,生挨了一記,心口一痛,再無一戰之力,摔倒在地。

那洞虛見狀,與幾個長老圍上來,點頭示意,而後一齊雙手結印朝一直在蘇婳婳頂上高懸著的陣法施法,那閃爍著紅光的陣法慢慢下沈,初初,蘇婳婳只覺身上的皮膚被割開,不多時,儼然是要將她碾成碎片一般,劇痛襲來,神思亦渾噩了起來,眼眸迷離之際,蘇婳婳瞧見了人群中又想往前沖的方鶴川,還有那面上噙著笑意正得意不已的林碧落。

蘇婳婳神思潰散,正這時,一道沁了血的金光從天而降,速度之快,道法高深,瞬然便將懸在蘇婳婳頭頂的陣法破開,一時間,匯聚成陣法的幾道光鮮支離破碎,四散的光暈亦將洞虛一眾長老向後迫去,還不及幾人站穩人形,隨即又是一道霸道非常的術法朝他們擲去,幾人隨即連連後退,道行些微差一些的,便摔倒在地嘔血不止。

眾人見狀,面露懼色,還不及瞧清來人,心下只當是妖皇長纓破了封印殺上了上界。

蘇婳婳微瞇著雙眼,下一刻,便見一身著月白色襕袍之人從天而降,三步行至她身側沈著面將她攙起,待近了才瞧清他的臉。

心頭沒來由得松怔,蘇婳婳下意識要擡手去輕撫那人的臉,口中有些埋怨,“仙君……你再晚來一步,又見不著婳婳啦……”

她不知曉,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在閉關中途感應到結界受損匆忙出關的江逾白心下一窒,那幻境中的一切仿佛又歷歷在目,當即攥緊她的手,至此,源源不斷的熱流從他的手心匯入她的,他這是在用自己的靈力替她調息。

少頃,蘇婳婳已然好了許多,江逾白終於回轉過身去瞧那些聚在他清安殿門前的一眾人,眸中仍舊是疏離淡漠,只是不動聲色得側身了一步,站至蘇婳婳身前,將她全然擋在身後。

眾人面面相覷,生怕瞧錯了眼前這個為護妖物而將上界幾位長老打傷之人的面孔,可定睛一瞧,不是江逾白又是誰人?

眾人一時嘩然,悉悉索索的聲音從石階之下冒了出來,似嗡鳴一般,漸漸的,聲音大了起來,如洶湧的海浪拍打著白沙屢屢的海岸,一浪翻過一浪,透著不解,透著追問,透著迫於江逾白強大修為的威壓而不敢上前一步的隱忍。

“仙君這是何意!”有一位年歲較輕的弟子走上前來。

“是啊,可是有什麽誤會?”

“能有什麽誤會?瞧不見江逾白將幾位長老打傷在地麽?分明是被妖氣所侵,眼下分不清青紅皂白了!”因著人多,有人便壯著膽子怒不可遏。

江逾白蒼白的面容沈沈若水,唯有涼薄的眼眸輕斂著,視線掃過眾人,至此,原還嘈雜不已的殿外隨即便湮了聲音,一片靜謐。

只見江逾白垂了眼眸,唇口輕啟,正要說話之際,那一直立身在人群後頭的林碧落忽得撥開人群,眸中含著淚,朝江逾白喚道,“仙君!我在這裏!”

聲音帶著三分倔強七分纏綿,教人聽來只當是林碧落與江逾白二人久別重逢一般。

“對啊,仙君不是與合歡宗的大小姐是一對麽,怎的如今卻為妖物傷了眾長老?”

“怕不是那妖物妖術了得,又在我們不知曉之時對仙君設下了什麽汙穢之術罷!”

“可與林碧落之事於仙君來說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何以不肯以實情相告?”

那林碧落眼波流轉,隨即朝著江逾白淚眼婆娑道,“仙君,我已將你我之事說與眾人,你不必因著怕辱了我的名聲便強迫自己與妖物為伍。”

此話一出,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江逾白竟是為著林碧落的名聲故而才不說出實情,倒也難怪,於男子來說不過多了一枚爐鼎,雖說江逾白修道經年皆潔身自好不曾有過半點香色之事,可於林碧落來說,衍天宗與合歡宗皆不知曉,都不曾落下什麽禮,就這般與江逾白私定了,說出來自然要被多嘴之人桎梏的。

林碧落聽著眾人的悉悉的議論之聲,心頭那因著方才的話語而狂跳著,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合歡宗的女子,至最後都是什麽下場她早就知曉,既然皆是要做旁人爐鼎為旁人做嫁衣,那自然也是要與著上界最尊貴的那一個,可江逾白竟是個油鹽不進的,枉她費了好些心思他都不為所動,不曾想如今機會竟送至她跟前來,眼下她已然將路都替江逾白鋪好了,只稍他順著臺階下,不僅保全了江逾白,亦保全了衍天宗的顏面。

林碧落想起那晚在清安殿外聞到的隱隱約約的味道,原當江逾白是如何偉岸之男子,一點仙春丹藥便能讓他就範,早知如此,她何必費那許多功夫。

想罷,林碧一轉頭,卻對上了江逾白那違戾的眼眸,心頭猛得“咯噔”一下,狂跳不已,她如何瞧不見江逾白眼中的肅殺之氣,因著驚慌當即別過了眼,哪裏還敢再瞧,可如今機會就在眼前,自然也不肯輕易松手,至此,林碧落頓了頓,再擡眸,如泣如訴得哽咽道。

“為了仙君,碧落做爐鼎也沒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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