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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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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沈睡下去的宋暮,惜羽總算徹底沒法控制住他,我毀了她的靈體,宋暮莫名其妙的被纏上,松了一口氣正要離開。

身後傳來一人的聲音:“你難道不知道仙界仙籍已歸我管。”

我定定神,回道:“不知道。”雲鶴倒是不再多言,深沈的冷眸落在宋暮身上,隨手打開一本名冊,記上宋暮的名字。

“這麽容易。”就這樣登記一個名字,我楞楞的看著他。

雲鶴頗有耐心,搖頭道:“他成仙的時候已經歷了一劫。”隨後帶上宋暮騰雲回去天界。忽地說起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很像尊上的徒兒。”

我撇了撇唇,看著他遠離視線,然後坐在宋暮家的走廊長椅,看著頭頂的滿月,明亮的晃眼。偷偷回到家,有些後悔偷跑出去,就不會帶著這些莫名的感情回來。

麟姬美眸輕揚,有種閃爍的星光。我點了下頭松了對她的禁制,看著她故意轉過頭假裝不領情。我忽地討好的靠近,理了理她散亂的長發,一邊梳理一邊笑道:“麟姬,我回來了。”

她冷哼一聲,甩門出去,我苦笑的搖了下頭,躺在床上。腦海中恍然的夢境再次浮現,我渾身是汗的驚醒。

你很像尊上的徒兒,這句話再次出現在腦海。

他倒是挺討小孩子喜歡,那個喜兒就如此舍不得他。我撐起頭半倚在床頭,忽地低低笑了出來。一個清冷的少年帶起孩子又是怎麽一副光景,只是想想我就好笑。捂著唇,卻發現笑到最後是無聲的沈思。

我揚起下巴,閉上眼,享受清早第一絲陽光的降落。又是一夜失眠,到底多久才能平靜。

我發現自己信徒般的步步登上石階,進了一座寺廟,楞楞的將手中的祈願掛上樹枝。平靜,一張紙寫滿著這兩字。我沒有祈求誰,不過是心裏有想要抒發的情緒。

眉眼低垂,仿佛睡著般,所有光輝降落在那張無暇的俊顏上。

九重天上經歷一件大事,又一個仙人將要到達上仙的修為,絕美的少女決絕的眼神,不懼一切的沖上九天,曼妙的身姿夢幻絕倫。

鳳君臨時刻註目著此刻的動靜,妖美的容顏暗藏一絲焦急,她的妹妹終是到了上仙修為,可以到達九重天。

蒼辰溪清冷的眼裏,無情的註視著一切。

是生是死,他都不會插手一分一毫,九重雷劫近乎災難降臨,毀滅的雷擊擊傷少女,遍體鱗傷的少女不甘的閉上眼睛。

元神透明,絕美的容顏癡癡的看著少年,強行撐開雙眼,視線都眷戀的流轉,終於永遠的閉上。

白色的靈光飛舞,飄散在空中,仙界的妖美少年伸出手,落在手心的靈光漸漸消失,再也看不到一絲蹤影。母後在父君離開不久後,就追隨他而去,連你也離開了我。

我們的家徹底沒有了,天瑤不要走,他楞楞的盯著面前的出現的好友:“為什麽不救她?”徹底失控的吼出聲,一貫玩世不恭的眼神,悲傷極盡深邃,桃花眼隱含水光,失神的僵直身子。

“她的選擇是歷劫,這是因果。”少年低聲回道,出塵的身影縹緲。

鳳君臨苦笑,他知道妹妹的苦苦追求,五萬年等來這樣的結果,尊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她的生死就如指尖流沙劃過,在尊上心裏不留痕跡,妹妹死了,母親死了,父親死了,如今貴為天帝的他,真的是孤家寡人。看著好友無情的眸子,一拳打上那張完美容顏的右邊臉頰,對方不躲不閃的接手,薄唇滲出一絲血跡,觸目驚心的青紫。

你就容許天瑤在你面前飛灰湮滅,果真沒有心,高高在上仰視她近乎卑微的感情,對你虔誠不摻雜其他的愛戀,你對她一直殘忍,我以為遲早有一天她會放棄,結果她執念了,對你著魔了。

又是一拳錘向胸膛,胸骨的悶響可見使出的力氣之大,纖秀的手背擦拭血跡,漠然的看著雙眼赤紅的天帝。

一拳又一拳,少年默聲不響的接受。挺秀的身子立著,任由另一少年發洩一樣的拳風,夾著雷霆萬鈞之勢砸在身上。

終於累了,鳳君臨冷漠轉身,朝著長生殿走去,妖美的容顏冷若冰霜,明日起你是尊上,僅僅是尊上,不再是我心中的小辰溪。

蒼辰溪沒有用靈力治好身體的傷痕,半垂濃密的睫毛,幻滅的神光若隱若現。仿佛回到母神在世時候,望著他道:“以後蒼族只剩下你,記住只要無情,永遠不會受到傷害。”

那時候小小的他尚且不懂,揚起嘴角道:“是,母神。孩兒聽從母神的教誨。”後來才知道情是多麽難以抗拒,即使忽視它,也沒有辦法拒絕它的一切。

九重天上的動靜吸引了我,擡頭看著整個過程。他住的地方,鬧的動靜真不小,在寺廟內吃了一頓齋飯,青菜豆腐小米粥。慢慢走下階梯,這座寺廟人煙稀少,除了幾個小沙彌和老主持,就沒見到其他人。

“老師傅,你看到出我心中的苦嗎?”半是玩笑的開口,老主持上了年紀,他沈默了許久,沒有回答我的話。可能是沒有聽到,我踏出寺院門,身後蒼老滄桑的聲音喚住我。

“姑娘的面相極貴難言,你的苦是為了心中藏得最深的人。”我頓了頓步子,輕笑了一聲,朝著山下走去。

我捂著臉,失神的癱坐在石階上,隨後抱著身子縮成一圈,颯颯風響吹動。朝九重天看了一眼,低頭喃喃自語。夢中出現的模糊場景越來越多,我卻記不清何時經歷這些。

蒼辰溪,我想問你,恍如前世的熟悉,從何而來?

白衣少年靜靜倚在桃樹下,少年紋絲不動的站立。漫天飛舞的桃花,艷色淒淒。我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他面前,沒有閃躲和其他的慌亂,僅是默默無言的望住他。

那種蒼白的神色,青紫的痕跡,在他身上出現。我幾步並作一步走去,楞楞的想起自己對於他,不過是個陌生人,沒有任何權利指手畫腳。清冷的少年定格,停下的身子欲要離開,可是提不起力氣走,視線鎖在他的身上。刺目的血跡和傷痕,全都一絲不掉的進入眼底。

“你青腫的一張臉,丟了你們族的臉面,還不趕緊治好。”我擠出這樣一句話,眼前人全身上下刺眼的難受。

他不理我也罷了,本來就不期待他理我。我站在桃樹下,看著周圍的如畫風景,打心眼喜歡。不過作為一個有修養的老一輩,算起來我比他母親僅僅小了一百歲而已,我在他面前還是得保持風度。

差點忘了正事,我蹙眉擡眸道:“告訴我,多少年前你收了一個徒兒,她在哪裏?”提起這個徒兒,那雙狹長清美的眸,終於不再冷漠,明顯的波動起伏。

他言語不留我半句,就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我隱忍了許久,快步走到他面前,強行抓住他的手,治好他渾身的傷。我討厭他這副樣子,作神也要註意形象。蒼炎血脈是仇敵,可是我現在做的事情,卻是如同對待一個朋友。我受驚的放開那只冰涼的手,茶色的眸子躲閃的四處逗留。

他失神的看著我的臉,深處墨色深邃,無盡思緒翻滾。終於開了口:“她已經離開我五十六年。”隨後寂寥的背影漸漸遠離。

五十六年,我怔怔的想起破開封印時候,正好是五十六年前,元神中莫名奇妙的暗傷來自五十六年前。這沒有任何關系,只是正好是五十六年。捂住猛烈跳動的胸口,似乎有情緒洶湧澎拜而出。

我們沒有關系,一直沒有關系,可是莫名的熟悉來自你,腦海深處悶疼,我忍不住急促呼吸。

好像有聲音在回蕩,是誰在喚我。可是我見不到你到底對我說什麽,想知道卻是忽地消失空白。一只手撐在桃花樹身上,元神氣息亂竄,引發了不久前留下的內傷,地面多了鮮紅的血色。

魔界深處,紫眸男子打開虛空,來到神界幻境,只有神之血脈才能到達的幻境內。漂浮在半空的巨大宮殿,氣勢磅礴,精美絕倫的人形和動物形狀的雕刻,原本沈睡的石雕醒來,石身破裂露出真實的身體。

黑氣環繞的長劍,發出璀璨奪目的深沈光芒,驅散了洶湧無盡的奇異石雕,化為沙粒躺在荒蕪沙漠。

靜謐的眼睛,默默的前行,沙漠猛烈震動,爬出一些怪異的沙人出來,劍氣斬殺後,沙粒重新組成新的沙人,阻攔前行的步伐。

完美的薄唇一抿,溫柔的笑意。從腳下為中心,極致的寒冰封鎖住腳下的土地。

果然是阻攔重重,幻境不愧是獨屬於神的試煉。漫天金色羽翼飄下,忽地眼前漆黑一片。他看不到一絲光芒,金色羽翼的少年從宮殿深處飛出,精致華美的容顏戲謔的看著眼前人。

依舊鎮定的沈穩,紫眸那怕見不到一絲光亮,獨屬於王者的氣勢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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