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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爺不當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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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傅柏凜的保鏢上前,將重重煩人的記者阻擋在兩旁,黑色的傘遮在沈棠初和傅柏凜的頭頂, 將他們護送到車裏。

加裝有隔音效果的車窗一合上, 就隔絕掉外界那些喧嚷的聲音, 和漫天暴雨。

傅柏凜抽出張紙巾給她擦臉上的雨水。

沈棠初躲到一邊:“我自己來。”

她試著抽走傅柏凜手中的紙巾,卻反被他另一只手握住,放下來,正好壓在他大腿邊。

“別動, 再碰骨折了你得負責。”他說話像開玩笑, 語氣卻正經到近乎嚴肅。

柔軟的紙巾像蜻蜓點水般蹭在她臉上,經過她的側臉, 鼻尖,額頭, 然後是睫毛, 最後到她的嘴唇。

她臉色蒼白,嘴唇卻是薔薇一樣的顏色。

紙巾明顯在那片顏色上多停留了會兒。

她聽見男人的呼吸忽然變得沈重。

氣息落到臉上, 有點癢,她忍不住睜開眼。

傅柏凜跟她不同, 眼睛的顏色很深, 接近墨的黑,這樣瞳色的人很容易藏著情緒, 不像她, 心裏一有說什麽風吹草動, 眼神第一個出賣她。

也只有距離這麽近,她才能把他看得清楚一點。

情況卻出乎她衣料。

這段是日子,他與她之間各種意外事故, 她多少領教過男人的強勢和兇猛。

也明白這種呼吸頻率的變化意味著什麽。

他眼眸狹長,裏頭的確有幾分黯色,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還有……心疼。

這個發現讓她疑惑,睫毛顫了顫。

從他的指腹上擦過。

女孩原本稍顯防備的表情瞬間崩塌了,她吸了吸鼻子,琥珀色的眼眸更軟了幾分,連呼吸都變得糯糯的,眼眶裏蓄起透明的淚意。

而她就在這時候被傅柏凜擁進懷中。

“想哭就哭,沒人會看到。”他低聲說。

沈棠初眼淚不受控地滾下來,扯著他的白襯衫:“你會看到……”

“我眼睛閉上了,看不到的,乖。”他垂眸,嗅到一陣清幽甜美的香氣,低頭在她頭發上親了親。

她閉著眼睛,臉伏在他的胸膛上,有些難為情,但還是不管不顧地哭了個痛快。

忍了那麽多天,也只有在這裏,她能稍微做一下自己。

盡情宣洩。

“傅柏凜?”她抽噎著發出一聲,像幼貓的聲音。

“我在。”

沈棠初埋在他襯衫上蹭了蹭,心想這件衣服算是毀了。

“謝謝你。”

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她溫柔。

……

網絡傳播的速度飛快,從醫院到沈棠初家不到一小時,傅柏凜同沈棠初公開露面的照片已經全網亂飛。

因為下著暴雨,場面很是混亂,可鏡頭中那兩人緊牽著手的畫面又莫名帶著唯美。

顏值都沒得挑,傅柏凜高過沈棠初一個腦袋多,將她襯得小鳥依人,伸手幫她擋閃光燈,眼神銳利,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寸步不離。

有吃瓜網友捕捉到細節,把照片放大,能看見傅柏凜左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

因為視角問題,反而看不見沈棠初手上的情況。

但不管怎麽樣,傅柏凜才是正宮這實錘了!

“你們發現沒,沈小姐雖然沒看鏡頭,可她的身體一直是靠著未婚夫的!肢體語言是騙不了人的!”

“SZDSZD!我表示磕到了有沒有!”

“主要是兩個人都太養眼了,傅先生才是妥妥的正宮氣質啊!”

……

再結合今天早一些被放出的料,沈棠初外婆因病入院,她一定是來看外婆的,這種場合,陪在身邊的必是最親密的人。

傅柏凜是未婚夫,還會有其他男人什麽事?

營銷號果然信不得,都是些博眼球的無恥之徒。

沒過幾天,娛樂圈裏一對向來以恩愛著稱的夫婦爆出離婚,並曬出離婚證,緊接著,又跟著多出幾條爆炸新聞,沈家那些事討論的聲音漸漸小了許多。

殊不知,輿論的風向不一定與真相有關,資本同樣可以操控。

在沈棠初背後是沈家,以及傅柏凜,而在傅柏凜背後,是整個傅氏。就沒有他壓不下來的事。

這幾天,沈棠初的手機也是熱鬧極了,電話微信不斷。

畢竟他們退婚的事,外界或許只是耳聞,可這小圈子裏許多人都是親眼見過那次海島之行。

就連梁盼都專門跑來沈宅,一大早把沈棠初從被子裏揪起來:“好啊小初初,夠有心機啊,覆合了居然都不告訴我!”

“沒覆合……”沈棠初悶聲悶氣,把腦袋埋回被子裏。

梁盼叉起腰:“沒覆合那照片是P的?P那麽真?”

“照片是真的,但我跟他沒覆合。”

梁盼把照片調出來,就是眼尖吃瓜網友放大的那張訂婚戒指圖,她把手機懟到沈棠初面前:“你看,這戒指我記得,就是他以前戴的!你再說沒覆合!”

沈棠初無奈了。

她哀怨地擡起頭,一張被迫營業可憐兮兮的臉:“這戒指他一直都戴著,沒摘下來過……”

等等……

話音剛落,沈棠初忽然醒了三分,她緩慢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傅柏凜一直戴著這個戒指,從我回國就見過,他,是什麽意思?”一幕幕從她腦子裏閃過。

梁盼哼地一聲:“賊心不死,追妻火葬場唄,你的那枚呢?扔了?”

沈棠初頓了頓,然後搖頭。

她坐起來,從保險箱裏取出訂婚戒指盒,戒指就在裏邊。

傅柏凜那時非送給她的翡翠鐲也在保險箱裏。

去年退婚後,她跟梁盼說扔了戒指,也是真扔了。

她幫鐘辭樹脫困之後,將他一起帶到英國,那時鐘辭樹整個人陷入自閉,不怎麽理她,但很愛去外面街頭唱歌。

有一回,沈棠初聽完,把戒指摘下來,放在他的吉他包上。

是鐘辭樹追上來還給她。

“拿好,真丟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就這麽又回到了她手裏。

她那時不知道該拿戒指如何是好,現在,也不知道跟他之間到底算什麽。

她的身份曝光後,公司還是每天照去,只是同事們的態度多少有些變化。

這也在意料之中。

之前在KTV和她玩骰子給她倒酒喝的男同事,見了她總是低著頭,那天在茶水間說過閑話的人見了她眼神也尷尬。

沈棠初也很無奈,只能盡量減少跟他們交流。

彼此都輕松一點。

身份不一樣了,就不可能什麽都沒改變。

不只是公司裏,沈棠初很多地方都變了。

這幾天為了應付記者,每晚下班都是傅柏凜送她回家,有一次梁今韻見到,埋怨沈棠初為什麽不請他進門坐坐。

“他很忙的。”她說。

梁今韻:“再忙也要約會的呀,才七點鐘,回來這麽早做什麽啊?”

得,上學的時候晚回家一分鐘都要被啰嗦死,現在回來得早也是她的錯。

一周後,外婆出院,是老人非要堅持的。剛出來,就要沈棠初帶傅柏凜回來吃飯。

沈棠初還是老說辭,說他很忙。

“再忙也是要吃飯的,不然外婆親自給他打電話……”外婆像個老小孩,邊說邊擠眼睛,看準了她在說謊。

沈棠初沒辦法,心想這一頓是躲不過的,她也是該請他吃頓飯。

畢竟那天哭花了他的襯衫,她後來從他懷裏出來,全程低著頭,特別不好意思。

“外婆叫吃飯,什麽時候都有空的。”他語氣一本正經中帶著促狹。

沈棠初氣呼呼地:“說了不是你外婆,是我外婆!”

他在電話裏低笑起來,聲音朗朗,仿佛看透了她那點小心思。

最後吃飯那天定在周六。

梁今韻很看重這次見面,提前把家裏上下收拾了遍,又添置了些新的門面功夫,就是沈傅兩家初次訂親的時候她也沒這麽在意。

前一晚,她問沈棠初,傅柏凜喜歡什麽口味和菜系。

沈棠初正要說不知道。

她臉頰微微鼓起,被剛才某人逗弄她的態度惱到,想了想,說:“甜的。”

“甜的?”梁今韻想到傅柏凜那副矜冷的模樣,有點難以想象。

“對,甜的,菜要甜的,還愛吃甜食。” 沈棠初說得斬釘截鐵。

於是第二天,傅柏凜上桌後,夾到的每一道菜,都擱了足量的甜,糖醋開頭的都不必說了,就連山菌翡翠湯喝起來都是甜的。

外婆笑得和藹可親:“知道小傅愛吃甜,特地從德興樓請來做滬菜的老師傅,待會兒飯後還有甜點,家裏烘焙師烤的,你得多吃點。”

傅柏凜:“……”

梁今韻觀他面色古怪,停下筷子關切地問:“怎麽了,可是口味不喜歡?”

沈棠初也默默瞧了眼他,男人的面容越發冷峻,冷得就要結冰了。

他最討厭吃甜,平時連水果都不吃。

傅柏凜看穿旁邊小姑娘的伎倆,他看過去,她又心虛地縮回視線,慫得不行。

他心裏好笑,表情不覺緩了緩:“很喜歡,謝謝阿姨和外婆。”

外婆兩個字咬得很重。

像是對她幼稚挑釁的一種回擊。

他更幼稚,以為叫聲外婆,就真的是他外婆了嗎?

這時,傅柏凜左手垂在桌下,不動聲色之間就拽住了她的手。

就這麽握著,搓磨她柔軟的掌心,插/進五根手指之間,捏她指腹上軟乎乎的肉。

男人真是不要臉極了。

在這種嚴肅的場合竟然也敢欺負她。

就是吃準了她不會發作。

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現在她很需要傅柏凜陪她演這出戲。

否則母親不會放過她,還有鐘辭樹。

可是她還沒想好接下來怎麽辦……這種感覺,總像是在利用他一樣。

一餐飯在尚算愉快的氛圍下結束。

傅柏凜吃了一肚子甜,飯後又被外婆餵了幾塊甜點,臉都快跟奶油一個色了。

沈棠初忍笑忍得好辛苦。

外婆見她咬著唇,老用怪異的眼神打量傅柏凜,便問:“小小怎麽啦?哪裏不舒服嗎?”

傅柏凜頓了頓:“小小?”

梁今韻笑著解釋:“初初的小名,她出生時早產,才五斤多,特別小一個,家裏就喊她小小,現在就她外婆會這麽叫她。”

剛送上來的甜點放在桌上,散發著甜膩香氣,他端起來,摸了摸餐盤金色的邊緣,道:“她看我吃,說也想吃一塊黑森林蛋糕。”

梁今韻驚訝:“初初不喜歡吃甜的。”

外婆一副很懂的樣子:“小孩就是這樣,搶著吃才好吃。”

她轉身,就要親自去給外孫女烤蛋糕。

“外婆,不麻煩了,剛才初初說想吃我這塊。”傅柏凜淡笑著,將甜點遞到沈棠初面前。

看見她臉都快綠了的小模樣,他心情忽然大好。

沈棠初望著那塊黑森林:“……”

她好後悔。

果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

……

吃下那塊黑森林,她生生灌下了三杯清茶才感覺解膩。

傅柏凜這人是天蠍座吧?怎麽這麽記仇?

她的手機就放在桌上。

忽然響起提示音,屏幕轉亮。

【小鐘哥哥:我先到了,等你。】

傅柏凜眼眸中的幾絲笑意如星隱入夜,表情悄然冷下來,氣息也跟著凜冽了幾分。

沈棠初抓回手機,低頭回覆消息。

伴隨著發送消息的提示音,她抿著唇,看著傅柏凜:“不早了……”

他扯了扯唇,眼眸低垂,就那麽無聲無息地睨著她,眼神幾分嘲諷。

沈棠初心裏咯噔一下。

他看到消息了,肯定不會輕易如她所願,刁難一下,拖延一下很有可能。

可沒想到,男人卻站起來,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說:“好,聽你的。”

沈棠初楞了下,緩緩眨了眨眼,簡直不敢置信。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然而接下來簡直順利到超乎她想象。

傅柏凜提出要帶她出去看電影,很輕易就將她帶了出去,非但如此,他還親自開車,一路將她送到目的地。

一家五星酒店一樓的咖啡廳。

臨下車的時候,沈棠初握著手機,忽然有些猶豫。

她也就停頓了兩三秒。

傅柏凜打開車窗,手肘搭上去,他打開中控下面的儲藏格,摸到一包煙,卻只是看了一眼。

他什麽也沒做,憑空感覺到一股躁意。

“去吧,去約會。”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臉色陰霾,仿佛風雨欲來。

卻又始終隱忍。

沈棠初說了聲謝謝。

下車往酒店門口走的一路上,她想過回頭,感覺到那道灼熱的視線跟隨著,她幾乎就快忍不住。

這次要是回了頭,就是徹底的回頭。

她還不敢冒險。

咖啡廳裏。

鐘斯白早就侯在那裏,見她慢步走來,他微笑,起身紳士地幫她拉座椅。

沈棠初遠遠就看到桌上放著的禮品袋。

鐘斯白註意到她的眼神,他笑著,將禮物推到她面前,意味深長地開口:“找到了,但人家一開始不肯賣。”

“那種莓果產量很少,不易存活,後來收購島上酒店的老板專門買下一個種植園,種植莓果釀酒,但不對外銷售。”

“我最後報了你的名字才買到……”

“島上的本地人不太懂中文,他們說,你的名字和酒的名字是一樣的。”

Rencontre.

初見。

一個小時後,沈棠初從咖啡廳走出來。

她遙遙望見傅柏凜那輛庫裏南。

他還在這裏等她,她有點意外,卻又有種飄飄搖搖的欣喜。

“傅柏凜,我也想知道我喜不喜歡你。”

這是她坐進車裏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她忍不住的緊張,喉嚨幹澀,手指都蜷縮在一起,卻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推著她繼續。

她望著傅柏凜的眼睛說:“我們玩個游戲吧。”

傅柏凜把玩著一只黑色的金屬打火機,他乜斜一眼,窩在車座裏的背脊下意識直了直:“怎麽說?”

沈棠初將禮品袋放到後座。

然後往傅柏凜那邊湊近了些。

“計時三分鐘,我們彼此對視,只盯著對方的眼睛,什麽都不能做。三分鐘後,我會知道答案。”

傅柏凜扯唇笑了,他搖了搖頭。

三分鐘,只能看著,什麽都不能做,這是考驗他還差不多。

他坐正,打火機收好,捏了捏眉心,揮去一身的疲憊與躁意,將手機的計時功能打開。

然後轉過頭,迎上女孩兒澄澈的眼睛。

“我隨你玩,但是小小,你可別哄我。”

“嗯,我認真的。”沈棠初平靜地說。

三分鐘計時很快開始。

按照游戲規則,她盯著傅柏凜的眼睛,一開始很不適應,總忍不住眨眼,甚至感覺有點奇怪,想停下來。

但她不舍得。

從前那些卑微的暗戀時光裏,她就連在夢裏,都不敢這麽長久,直接地凝視他的眼睛。

喜歡一個人不是件容易的事,真心喜歡過,就連遺忘都很困難。

她知道自己沒能做到。

她太清楚自己的感情了,根本不需要游戲來確認,她想要看清楚的從來都是他這個人。

他的想法。

他說的每一句話。

每一次出現和離開。

每一個若有若無的眼神。

傅柏凜一動也不動,特別穩,一切都藏在那雙深黑之中,可這一次,她才終於看清藏在之後的隱忍和深情。

他眼中有她,並且只有她。

那幾分積蓄洶湧著的情感就要藏不住,沒什麽比眼神交流更直接,她忽然什麽都明白了。

看不見的情愫在密閉空間內擦出火花。

時間還沒到,傅柏凜的吻就不由分說地壓了下來。

這一次她沒躲開,只是在快要觸碰到之時,閉上眼,主動迎上他。

唇瓣緊密相貼,溫度伴隨著暧昧灼然攀升,他太強勢,而且迫不及待,沈棠初被迫靠向後,背脊壓在車門上,不得不仰著頭承受。

兩人的呼吸都亂了,一切都走向失控,卻沒人想喊停。

“看清楚了嗎?”他在親吻的間隙,啞著聲音問她。

她連話都說不出來,眼角帶淚,直往他懷裏蹭。

耳垂紅得可愛。

男人喉頭滾了滾,矜貴俊美,荷爾蒙卻又充滿攻擊性,他撩起女孩兒的一縷長發把玩。

“什麽時候把我扶正?”他低頭笑道,“爺可不當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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