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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哎,娘子要被搶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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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拂曉在試煉場等了約半個時辰,太陽都已落山,折允方才到來。

折允禦雲落下,沖時拂曉笑笑,說道:“等著急了吧?”

時拂曉回以一笑:“尚好。”

隨即,折允引咒撚了個隱身訣,帶著時拂曉一同隱匿身形,禦雲往先賢祠而去。

而與此同時,他們二人不知道的是,花蓉的神魂,也來到了他們身邊,同他們一同往先賢祠而去。

到了先賢祠附近的一排房屋處,有不少弟子進進出出,皆排著隊列,神情肅穆,相互之間毫無言語交流。

折允帶著時拂曉進了其中一間,關好門腹語傳音,向時拂曉說道:

“晚間你要易容的那名弟子,喚做文煜。二重天境界修為,他本沒有巡防先賢祠的資格。今日我以帶他歷練為名,與他說了這樁事。眼下已被我施了昏睡訣,到明日晨間方才會醒。”

接著,折允遞給她一包糕點,再度腹語傳音:“你先吃些東西,在這裏等我。等到了醜時,我再來找你,到時我們易容進去。”

說罷,折允起身離去。

時拂曉在椅子上坐下,小口吃著糕點。屋外時不時傳來陣陣整齊的腳步聲,除此之外再沒其他聲音。

這種肅穆下的安靜,讓她連大點兒的動作都不敢做。

就這般一直等到了醜時,時拂曉坐得身子都有些僵了。醜時一到,折允便推門走了進來。

看向她的眼中光芒灼灼,沖她一點頭,便對她施了易容術。

時拂曉變成了一個男人的樣子,只覺整個身子重了不少,視線也高了不少,就連胸前,走起來路來都感覺輕盈了不少。

花蓉在一旁看了失笑,雖是男子的樣貌,但眼神還是像只小貓般充滿靈氣。

折允沖她笑笑,腹語傳音道:“別怕,有我在。等下跟好我就是。”

時拂曉沖他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緩解了下心內的緊張。

折允轉身將門拉開,時拂曉緊隨其後跟了出去。先賢祠位於北面連苑橫空樓,與主樓遙相而望。

時拂曉本以為,那麽重要的先賢祠,該是個非常恢弘的所在。可到了才知道,先賢祠看起來,倒像是個普通的藏書閣,並無什麽特別。

只是周圍戒備森嚴,弟子們巡邏不斷,且都是三重天境界以上修為的弟子。

折允帶著一隊人上前,同一班巡邏的弟子交換了班次,那班弟子便回了他們出來的那邊,折允則帶著他們頂替上去。

一路巡邏至先賢祠側門,忽見折允悄悄對著時拂曉的丹田處彈了一下。

時拂曉吃痛,“哎呀”一聲彎下了腰,手不自覺捂住了丹田。

折允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關懷道:“文小修這是怎麽了?可是哪裏不適?”

不等時拂曉回答,就聽折允對起於弟子說道:“你們先去巡邏,我幫文小修調息。切記不可懈怠。”

弟子們聞言,關懷了幾句,便列隊去了別處。

趁著這個空檔,折允推開先賢祠的側門,帶著時拂曉溜了進去,並輕手輕腳關好了門。

花蓉趁開門的空檔,跟著他們倆一起進了先賢祠。

時拂曉擡眼看過去,這先賢祠裏,整整齊齊排列著無數到腰那麽高的臺子,每一個臺子上,都有一件法器。召喚、攻擊、防禦、困守四類法器俱全。

無論是走到法器身邊能感受到的靈力強度,還是法器的外觀,比法器閣的那些都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每個法器前有石刻的碑文,上面記錄著這每一件法器主人的生平。

折允示意時拂曉跟上他。時拂曉屏氣凝神,跟著折允繞過無數法器,到了最裏面。

方才一路看過來,這裏法器的擺放,是按照主人仙逝的時間由外到內擺放的。

她爹娘的法器,在最裏面。

折允走到兩處臺子中間停下,指了指兩側的法器,腹語傳音道:“這便是寒潭鏡和月影簪,是你爹娘的法器。”

時拂曉依言看去,寒潭鏡宛如清澈的潭水凝結而成的冰鏡,上面散發著幽藍的光芒。

而月影簪……時拂曉見過,爹娘閣樓中的那副畫上,娘的發髻上,便簪著這個簪子。

時拂曉低頭去看碑文,上面寫著爹娘的生平。從他們年少時,一直寫到他們仙逝那日。

爹娘法器前的碑文上,最後一句話是一樣的:以身換仙界安寧,義高無量,怎奈何英年仙逝,流芳永憾。

忽地,時拂曉鼻頭一酸,紅了眼眶。流芳永憾……

閣樓中的那副畫不斷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無數次的想象過,若爹娘還在世,是不是也會像商兀凝的爹爹那般風華無雙?

她同娘親走在一起,旁人是不是會認為她們是姐妹?

流芳永憾……對於忘記一切的她而言,又何嘗不是永憾?

折允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傳音道:“別難過,若時掌門和姒音上仙還在世,必然也希望你堅強樂觀的活下去。”

時拂曉點點頭,她的修為無法使用腹語傳音,便只得以眼神示意折允,可以探問器靈了。

折允手結劍指,閉目引咒。一團如螢火一般的光亮出現在折允指甲,隨即,他將那點光亮,點在了時拂曉的眉心,說道:“將手放在法器上,你便可以和器靈對話了。”

時拂曉依言去做,指尖碰到寒潭鏡的剎那,一股涼意侵入皮膚,仿佛剎那間便入了骨髓。時拂曉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忍著寒潭鏡帶來的壓迫,按照折允來之前跟她說的,去感受器靈,與器靈對話。

可不知為何,時拂曉試了好久,都沒有出現折允所說的,那種進入另一個意識裏的感覺。

花蓉覺出不對來,伸手去探了寒潭鏡的器靈。手碰到寒潭鏡的剎那,花蓉面色微變。

他覆又探了一旁的月影簪,情況同寒潭鏡一般無二。

花蓉收回手,看向時拂曉,小姑娘怕是要失望了。

折允似是也發覺了不對,腹語問道:“怎麽了?還沒進入器靈的意識?”

時拂曉點了點頭,折允接著道:“這術法不可能出錯。你先去試試月影簪,我來試試寒潭鏡。”

說罷,時拂曉去了月影簪那邊,再試。

而折允則再次引咒,去探寒潭鏡的器靈。這一探之下,折允心陡然一涼。

他收回手,走到月影簪旁,伸手再探。

片刻後,折允收回手,凝視著眼前的月影簪,面上滿是疑惑。時拂曉覺出不對來,伸手拉一拉折允的小臂,示意他告訴自己出了什麽問題。

折允轉頭看向她,眼裏神色覆雜,他喉結上下浮動,片刻後,傳音過來:“拂曉……寒潭鏡和月影簪,器靈已毀。”

已毀?怎麽會?

折允知道她的疑惑,但他也同樣疑惑道:“器靈怎會已毀?器靈一旦孕育,除非主人甘願放棄法器,又或是因交戰法器被毀,器靈才會消散。就連那些已飛升上神之人的法器,器靈都尚在,可寒潭鏡和月影簪的器靈為何已毀?”

時拂曉一把拉過折允的手,在他手心裏寫道:可有什麽別的法子,能銷毀器靈?

折允點點頭:“有,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但銷毀器靈的術法,極其惡毒,是仙界禁術,早在五萬年前,大部分禁術就已被毀。”

也就是說,是有外力可以銷毀器靈的!

時拂曉淚水從眼眶裏滑落,不由伸手按住了心口。

心下絞痛的同時,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她被送去人間,被抹去記憶,都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不想讓她記得。而爹娘法器器靈被毀,必然也是為了掩蓋什麽。

或許……就連爹娘的死因,都有待查證!

花蓉探著時拂曉的心識,她這一刻所有的情緒,都清晰的浮現在花蓉的心裏。

在世五萬年來,他從未體會過這麽覆雜的情緒,有不安、有恐懼、有惦念、有遺憾,還有……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查出真相的堅韌。

花蓉同時拂曉心識相連,此時此刻,她心間的一切痛苦他都感同身受,是那麽的叫人心疼。

這份痛處,叫他莫名生出一個想法,便是從今往後,再也不想讓她像此時這般。

而折允,也從未見過時拂曉這般神情,明明眼裏滿是淚水,可她的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堅韌。

時拂曉覆又在折允的手上寫道:可有什麽辦法,恢覆器靈?

折允默默的搖了搖頭,他腹語傳音道:“拂曉,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但我能想到的,想來你也已經想到了。你失蹤的十八年委實蹊蹺,先掌門夫婦器靈被毀也委實疑點重重。你還想再查下去嗎?”

時拂曉毫不猶豫地重重點頭。

折允一笑:“好,我會幫你到底。既然銷毀器靈的事禁術,那我們便從禁術查起。”

時拂曉看著折允如陽春三月的目光,在他手上寫道:謝謝!

花蓉看著時拂曉望向折允那期待又感激的眼神,心中沒來由的有些不適。

可他們何必冒險,待他恢覆靈力,自是有更安全的法子,能替她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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