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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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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節

……”王妃被他哽了一下,竟不知道要說什麽,程慕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擠出兩滴尷尬來,王妃本來沒覺得什麽,可見兒子露出這副神色,她臉上也不免燥熱了。

程慕白打蛇隨棍上,“母親,我真覺得不悔挺委屈的,嫁給我這一半廢人,她從沒怨言,主事井井有條,對您,對兒子,對妹妹們,盡心盡意,這麽好的妻子哪兒找去,您說是吧?”

“我又沒讓你休妻,你著急什麽?”王妃沒好氣地說,“你別給我瞎掰,作為媳婦,不悔的確沒話可挑,可慕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總要想一想吧。”

“我不是說了嗎?是我不爭氣。”

“胡扯,放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你還不中用?”王妃瞪他。

程慕白說,“母親,這也要有心有力才行啊。”

“住口!”王妃惱了,程慕白見好就收,乖順得不得了,王妃嘆息,“我也沒什麽意思,就是把這話和你說了說,彼此心裏有個數。”

“是,兒子知道。”程慕白恭順極了。

王妃說,“不悔啊,什麽都好,我也知道,所以我沒讓你休妻,你也別損自己給她開脫。”

程慕白陰暗地想,從今天開始,我是不是更要努力一些才行呢,雖然他自認為在這事上他已經很勤奮,很努力,很熱衷了,似乎還是不夠啊……

這多做,機會總是多的,是吧?

程慕白從王妃屋裏出來便去幽禁室,有侍衛看守,幽禁室不能進入,冰月在門口的臺階上拍著小手唱曲,唱得很開心,旁邊的侍衛聽著也美滋滋的,靈溪在一旁合著拍子。兩人見程慕白來,呼啦從地上站起來,侍衛行了禮,程慕白揮揮手,他們不敢有違就離開十米之遠。

靈溪和冰月也走開,雲不悔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帶著淡淡的笑意,“小白,你來啦。”

“悶了吧。”

“還成,不算悶。”雲不悔說,“有這幾個可人兒解悶呢。”

程慕白負手而立,站在幽禁室前,只有一門之隔,裏面是他心愛的妻子,正一個人對面著漫漫長夜,無盡的黑暗,一個人被關到幽禁室三天,他能想象到這種孤獨和無奈。

“不悔,我想你了。”

“明天就能見著了。”雲不悔聲音尚是輕快,不細聽是聽不到沙啞的。

“是啊,我迫不及待想天亮。”程慕白仰頭,“今天的月光很美,月亮彎彎的,你的眼睛笑起來就是這樣子,很美。”

“我眼睛有它亮嗎?”她笑問。

程慕白說,“比它還亮。”

雲不悔笑了,程慕白一人長身如玉站在月光下,那月亮裏仿佛盛開了她妻子的笑臉,他的唇角也溫柔起來,“不悔……”

“嗯,在呢。”

“不悔……”

“我在。”

他叫了她的名字好幾次,她都笑著回答他,雲不悔說,“小白,你有心事嗎?”

“你就是我的心事。”

雲不悔說,“你越來越會說話了,哄小姑娘的話說得真甜,我對你足夠死心塌地,別再誘惑我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不哄你,我哄誰。”

“說得也是,那你繼續哄吧,我聽著開心。”雲不悔笑著,這樣的快樂是冰月唱十首歌都換不來的。

這一夜,程慕白和她說了很多話,柔情蜜意的,山盟海誓的,酸不拉幾的話從他嘴裏如不要錢似的大奉送,他似乎不想管未來如何,只想把這一刻他對她所有的愛都傾瀉出來,只想把未知的未來全部許諾掉。

她很感動,也很不安。

她敏感地察覺到,程慕白的柔情蜜意和山盟海誓後有一層很決絕的意味,雲不悔在黑暗中微紅了眼眸,我的愛人,你遇到什麽樣的難題,讓你覺得如此恐懼不安,連帶著對我們的未來也仿徨。

她沒說,只是靜靜地,隔著一扇門聽著她的愛人此刻許諾給她的快樂和幸福,幽禁室如開了一扇窗,無數的月光爭先恐後地射進來,很美。

到後來,她睡著了……

這裏分不清黑暗和白天,只有漫長的黑暗,她已經無眠兩天,然後在程慕白的溫柔下,緩緩地睡著。第二日正午剛過,程慕白就迫不及待地打開幽禁室的門,雲不悔昏迷的黑暗中,氣如浮絲。

她卷著身子躺在石床上,頭發淩亂,衣服皺褶臟亂,空氣中有一絲腐朽的味道,她的腳底不知道被什麽咬傷了,流了一些血……冰月說是老鼠咬傷的,程慕白回頭吼著荊南去請大夫。

他匆匆抱著她回皓月居,靈溪和靈心慌忙去燒熱水,雲不悔看起來需要好好地梳洗一次,玉嫵跟著他們一起回了皓月居,玉致遠遠看著,咬著唇露出擔憂的神色。

熱水端上來,程慕白為她凈身,換了一身幹凈的衣裳,不悔愛幹凈,她醒來定然希望看見幹凈的自己,他甚至為她洗了頭發,又一遍一遍地擦幹水滴。

她的臉蒼白如紙,人很憔悴。

程慕白揪心的疼,他起誓,就這麽一次,最後一次。

不悔,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受苦,以後再不會了。

永遠不會了。

這樣的無力和心痛,他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208(2074字)

雲不悔的寒毒發作,冷得她在被子裏發抖,程慕白讓冰月和靈溪生了好幾個暖爐,又蓋了一床被子,她仍冷得發抖,昏迷不醒,王大夫已開了藥方,又問冰月要了蘭心草當藥引,可藥還沒熬好,他無計可施,程慕白把人趕出內室,他脫了外衫上了床,把她緊緊擁在懷裏。

雲不悔迷迷糊糊中抓住了天然熱源,小小的身子往他懷裏縮,哪怕是昏迷中,她也是識時務的,窩在他懷中一動不動,慘白的唇發抖,神志不清。程慕白擁著她不敢放手,不斷地親吻她冰冷的雙唇,企圖把自己的熱量傳給她。

他和她說了許多話,甜言蜜語的,兇神惡煞的,逮著什麽說什麽,說得氣急敗壞,說得求天拜地,只盼她能聽進一句,只盼她能夠醒來。

藥終於熬好了,冰月端進來,程慕白見不少藥汁落下,都沒餵進去,他仰頭含了一口苦藥,對著她的唇餵下去,不允她吐出一滴藥。沒一會兒,這藥總算是完全餵進去,她的寒癥沒減緩,王大夫說,這要見效沒這麽快,他又提心吊膽地等著,總算等到藥效發揮作用,她不再發抖,乖順地躺在被子裏,出了一身汗水。

程慕白讓人隔一會就撤了一個暖爐,被子也撤去,就蓋了一床被子,她出了汗,臉上也紅潤一些,玉嫵和程穆東等人見沒事回頭稟報各院,眾人這才算安了心。

王妃沒過皓月居來,玉嫵告訴她雲不悔的消息,王妃抿唇,心中安定卻又多憂愁,不悔這身子,真的很難有孕吧。她心想,以慕白的心思,讓他休妻是斷然不肯,她也沒想過讓雲不悔離開王府,可沒孩子,這慕白以後怎麽辦,不悔又怎麽辦?

她心焦如焚,王爺見她臉上不善,以為她動了氣,苦笑道,“依依……”

王妃回過神來,看他一眼,人也清醒過來,笑得如冰似的,“王爺別和妾身解釋,妾身也不想聽解釋,頭發一長,見識就短了,您想必有您的理由。”

王爺攤手,她已進了內室休息,他只好隨著進去,誰的妻子誰來哄。

西苑。

樓嫣然小產,仍在養著,秋霜把雲不悔的消息告訴她,她這幾日特別的平靜,人變得沈默寡言,有時候一個人呆呆地坐著,看得秋霜心驚不已,可見樓嫣然在程佑天面前又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她的心又定了定,至少有一個人能讓她笑的。她以為樓嫣然聽到雲不悔的慘況會很幸災樂禍,然而,她卻沒有反應……

從那天晚上在程佑天懷裏哭泣開始,她就變得很反常。

“出去,這種事別來煩我,我要休息。”樓嫣然把秋霜攆出去,剛一出去就聽喜兒說雲側妃正發怒,秋霜知道是因為雲不悔沒事,雲側妃在發怒,心中暗暗慶幸,她的主子小產正在靜養,沒功夫應付,否則這怒火又要往她主子身上發。

南苑和北苑是一貫的平靜,任你東西兩苑鬥得你死我活,她們似乎都不參與,偶爾參與也是不痛不癢,禍不及身。府中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

……

雲不悔二更天後才醒來,意志慢慢的清楚,程慕白餵她喝了一些白粥墊著,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她的精神稍好一點他就灌了她一碗藥。雲不悔喝了藥又昏昏沈沈地昏睡,這一天總算消停。

這一覺她睡得香甜,他卻徹夜不眠,看著她沈靜的睡臉,她一醒來,睜開眼睛就看見程慕白的臉,他眼下有一片青黛,雙眸卻熠熠生輝。

“一夜沒睡,看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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