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檸跟貓貓狗狗們叮囑過,暫時不要離開廠房，但是一些小奶狗、小奶貓，才一兩個月大,還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十分好奇想要探索周圍。

十好幾只偷偷溜出去，狗媽媽、貓媽媽一只只抓回來,總有幾只是成功潛逃的。

離開住的地方後,崽崽們撒歡的跑，即使腿腳無力，爬也要爬出去。一個不註意，就跑到了河流岸邊。

“玉姐，小狗崽哎。”孟飛白示意懵懂跑過來的黃白色小奶狗，毛發蓬松，小眼睛單純似黑寶石,哼唧著四處嗅聞。

“別上前，估計等會狗媽媽就過來。”這裏流浪狗數量太多,現在互不幹涉就好,不然激怒了流浪狗,事情不好處理。

不過狗媽媽沒過來，還陸續跑出來好幾只小奶狗,有些還是搖晃走著就趴下不動，那場面，太可愛了。

陸檸進來的時候,聽到奶狗的叫聲，就知道狗群沒有看住，讓崽崽們跑出來。

一旁的狗老大耳朵更靈，進來後直奔發出聲音的地方。找到調皮的狗崽崽,一嘴一個送回大本營。

這頑皮的崽崽，真不讓狗放心。

也就責任心重的狗老大會去抓狗崽崽，一起回來的另一只狗，不知道溜去哪裏玩了。

阿萊被放下後，顫巍的抖抖身體，鼻子輕輕碰了下梁宿的腿，表示感謝後，就打算回狗窩休息。

畢竟這大半天的時間，運動量太大了，對老年狗來說，負擔有點大。

梁宿則過去安排後續工作，讓人先把鐘小波和法醫送回去，河裏的屍體等會兒也會送回局裏，到時候與屍塊進行比對，DNA一致案子就可以結了。

然後環視一周，不見陸檸的影子。

想著她不可能走那麽快，就去了流浪狗的大本營。

沒走到門口，聽到腳步聲的狗狗就探出幾只，雖然沒有叫，但是眼神直直的盯著，試圖阻止靠近的人類。

梁宿不想引起流浪狗們的敵視，站在原地不動，想著打電話聯系是不是比較好點。

如梁宿所想，陸檸並沒有走。

她在幫狗媽媽安排崽崽，截至目前，狗群裏有27只小奶狗。聽狗老大的意思，有些狗崽崽是在城市裏出生，數量太多，狗媽媽帶不回來，不然這裏的狗崽數量起碼得翻一番。

“嚶嚶~”拖著輪椅的小白狗，興奮的過來報告，（檸檸，有個人類在門口。）

“好的，”陸檸起身向外走去，狗老大也跟著一起。

門外站著的是梁宿。

“陸檸，打算什麽時候離開。”他過來是勸陸檸一起走，不過直覺對方答應的概率不大。

“沒有那麽快，我還有些事要安排。”

“我如果說讓你不要來，你肯定不會答應，但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裏，不害怕嗎。”

“大白天的，有什麽可怕的，而且也就只有後半段路沒什麽人，之前我過來都是帶著狗，不會出事的。”

陸檸有預感了，把梁宿叫過來，肯定會說安全問題。關鍵是她既然敢過來，肯定是有後手的，只能不能對他明說而已。

“梁警官，你別這麽擔心，我...”

沒等陸檸說完，梁宿又問：“我留兩個人下來，你到時候跟他們一起回去。至於以後，你把手機緊急聯系人換成我，遇到什麽事情，及時聯系我。”

陸檸的性格，梁宿清楚，軟硬不吃，又不能不管，只能用這個辦法盡量保護她安全。

“好，”陸檸承他的情，乖乖答應。

“嚶~”狗老大蹭陸檸的腿，提醒道，（檸檸，別忘了汪的錢啊~）

狗老大邊說邊看著梁宿。

“它怎麽了，”梁宿有預感，這只狗有事找他。

“額，我之前不是承諾它，把人引起出來，你們就請它吃雞腿嘛。”陸檸一點也沒有拿別人錢讓狗做事的羞愧，所以直接把狗老大的意思表述出來。

狗老大聽完陸檸的解釋，註視著梁宿，像是在等待他兌現承諾。

可能是了解的少，梁宿並不覺得陸檸翻譯準確有什麽問題，以為這就是人狗的默契。

拿出錢包，還好有準備現金的習慣，掏出10張紅色紙幣想給狗老大，但是它拿不了，於是轉手給陸檸。

“這麽多，”1000塊錢，有點超乎她預估。

“今天打擾到它們了，這錢應該夠它們吃一頓好的吧。”

錢包的現金就這麽多，而且看到有些狗的狀態，他心有不忍，剛好趁這個機會多給點，否則以捐助的名義，陸檸肯定不會收。

“夠了，”人家給的辛苦費，陸檸總不能因為覺得給的多了，退回去吧。再說了，狗老大在旁邊盯著呢。

“嚶~，”（檸檸，錢是汪的，是汪的。）

[知道了，我還能貪汙你這點錢，等人走了就給你，你個小氣狗。]

時間不早了，梁宿該回局裏，走前被陸檸叫住，“梁警官，還得麻煩您一件事。”

待梁宿回首，陸檸開口，“希望您在作結案報告的時候，關於這裏的情況、地址盡量模糊，或者不要公開給民眾。”

社會上總不缺那些好奇心旺盛、或者追尋刺激的人，郊外發生兇案，並且抓住潛逃十幾年的通緝犯，這個爆炸新聞，絕對會引來一批獵奇的人。

這些人一過來，肯定會發現數量巨大的流浪貓流浪狗，即使他們沒有傷害之心，但這個消息只要傳到外界，總會引來不懷好意的人。

“好。”梁宿爽快答應，問了一個尖銳的問題，“但是陸檸，這裏畢竟是私人地方，如果有一天，這塊地的主人要使用，它們該怎麽辦。”

“我管不了那麽多，走一步算不一步。”

一開始，她只是想幫它們一把，但相處久了也有感情。如果有一天它們無家可歸，她能做到置之不理嗎。

不能，她做不到。這些天真、可愛的小動物，已經住在她心裏，她怎麽舍得拋棄它們。

“救助站...”

“上百只狗關在一個小院子裏，每天等著人來打掃、餵養，這些習慣自由的狗，是不會願意的。”這跟籠養有什麽區別。

並不是否定救助站的人，他們有善心，但資金不足，能做的已經盡量在做，但那裏的生活，不適合這裏的流浪動物。

現在上千只的流浪貓狗，她還能負擔得起，而且貓老大、狗老大也沒想過去救助站。

見陸檸有自己的想法，梁宿就不再勸她。

看人走後，陸檸暫且放下心中的思慮，先安排目前的事情吧。

看人類真的給錢，狗老大抑制不住興奮，一蹦一蹦的，看著陸檸手裏的紙幣。

它認得這張錢，可以買好多東西的。

***

梁宿安排兩個新人留下清理現場再回去，以後出警遇到的環境更惡劣、氣味更惡臭，他們總要適應的。

局裏，鐘小波被抓到的消息已經傳遍。這是今年來，最大的好消息。

路上，來往的人都在恭喜梁宿他們，解決一個社會毒瘤。

亡者可以安息了。

“厲害啊，出去一趟就把排名第十的通緝犯抓到了，老局長得高興壞了。”

“天網恢恢，跑到天涯海角，這不還是被抓了。”

“這樁陳年老案，終於結束了，那些受害者家人，算是可以放下了。”

鐘明達跟著過來祝賀，被尚弘義一把拉到邊上，讓他幫查全國警犬系統裏，有沒有阿萊身份牌的編號。

“為什麽突然查警犬編號。”鐘明達問。

尚弘義把搜尋到鐘小波蹤跡的是一條史賓格事情告訴他，“它的行動指令，跟警犬真的很像。”

“圈子裏沒有聽過哪只警犬走丟啊，而且聽你那麽說，那只犬年紀還挺大。”蓉市的警犬，他不說一清二楚吧，但都了解一點，並沒有叫萊曼的犬。

“那就查全國的，如果真的是警犬走丟，那事情就大了。”每只警犬都有自己的檔案，尚弘義也不願意相信自己人失誤，但是該查還得查，寧願承認錯誤，也不能讓他們的戰友流浪。

“行，我去問問。”

知道事情輕重緩急，鐘明達馬上回到辦公室去查詢。

另一邊，鐘小波帶回警局後立馬進行審訊。

審訊室裏，年過半百的鐘小波面色平靜，對於殺人罪行供認不諱。沒有掙紮、求饒，好像對於這個場面，已經有預感。

施正陽作為主問話人，沒想到會這麽順利，“為什麽殺程和泰，他不是你的同夥嗎。”

“那小子，口氣大膽子小，才殺了一個人，就整夜做噩夢，還說去自首，我肯定不能讓他去啊，所以就殺了他。”把殺人說得就像殺魚一樣，眼神無波，無懺悔的表情。

“你殺了這麽多人，就不會愧疚、不安嗎？”尚弘義雖然覺得自己說的是廢話，但還是想問。

“你這小警察太年輕，殺人就跟殺雞一樣，除了會哭、會求饒，沒什麽區別。”鐘小波笑呵呵的說，一副對方太天真的樣子。

永遠不要以自己的想法去揣度殺人魔，他們是沒有感情、冷血的動物。殺人對他們來說，只是不足道的小事。恐懼、害怕，是不會有這類情緒的。

在尚弘義忍不住的時候，施正陽一把摁住，免得他暴起打人。

犯罪事實確認，該問的也問完，把案卷裝訂成冊交給檢察院，這個橫跨十幾年的案子，就算是結束了。

辦公室內，尚弘義氣憤填膺的描述鐘小波審訊情況。

“能上排行榜的通緝犯，你指望他有良心這東西，別太天真了。”施正陽跟梁宿同一時期進入蓉市公安局，之後鄔凝玉調過來，算起來，尚弘義是這個組經驗最少的。

“陽哥說得對，你啊還得練練，如果不算新調來兩名實習生，你就是最菜的。”鄔凝玉在一邊調侃重新認識人性的尚弘義。

尚弘義剛想反駁，鐘明達就進入辦公室。

“鐘叔，是不是有消息了。”尚弘義問。

“按照編號、姓名，確實有一只叫萊曼的史賓格警犬，是2年前昆市的退役警犬，但檔案顯示半年前已經去世。”鐘明達面色凝重。

“我問了昆市負責警犬的訓犬員，他說萊曼退役後被一戶人家領養。一年半前，跟著領養人一起去旅游，回來的時候只有萊曼的骨灰。領養人稱萊曼突發疾病去世，並提供了醫院的證明，昆市公安局檢查完後，就更新了檔案。”

聽到這，在場的警察都猜到，萊曼應該是走丟，領養人害怕擔責，不敢跟警局說實話，只能謊稱去世。

或許領養人也心存僥幸，即使萊曼被撿到，也不會有人知道它是退役警犬。

“靠，就是說，萊曼已經流浪了大半年。”

那只走路慢悠悠，已經年老的犬，竟然真的是他們的戰友。尚弘義一想到這，腦子都快炸了。

“萊曼的訓犬員已經趕過來，不過估計得明天才能到。梁宿，幫找一下陸檸，安排見一面。”

關於流浪狗大本營的事情，尚弘義跟鐘明達大致說了一下，知道要見萊曼，得經過陸檸。

“如果確定了萊曼就是走丟的退役警犬，昆市公安局將會追究領養人的責任。”

“好，我聯系一下。”梁宿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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