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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滑脈沈姑娘的脈象如珠走盤,似是滑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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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滑脈 沈姑娘的脈象如珠走盤,似是滑脈……

“和澤你護沈姑娘先走。”聲若玉石相激。

沈筠曦聞聲轉身,看向蕭鈞煜,目光落在蕭鈞煜手背匯聚如黃豆大小不斷滴落的血珠,眉心攸得蹙起。

山林簌簌作響,樹枝一瞬躍下十多個黑衣蒙面之人,手持弓箭或是利刃,寒光閃閃。

蕭鈞煜面如寒水,周身氣質凜然,他鳳眸微微瞇起,擡手將腰間掛著的銀劍抽出。

敵不動,我不動。

沈筠曦隱在蕭鈞煜身後,慢慢握緊了五指,手心一片汗濕。

攸得,黑衣人手中的弓箭拉成滿弓,寒箭如流星射來。

蕭鈞煜揮劍利落斬了飛箭,有黑衣人持斷刃襲來,他翻身躍起,與黑衣人纏鬥,餘光瞥見還怔在原地的沈筠曦和蕭和澤,眉目一蹙:

“和澤,快帶沈姑娘離開。”

蕭和澤拉住沈筠曦的手腕:“沈姑娘快上馬。”

話音未落,黑衣人持劍刺來,直直朝著沈筠曦命門,沈筠曦踉蹌著身子閃開。

蕭和澤轉身和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一擊不行,又一黑衣人再次朝沈筠曦刺來,劍意淩厲。

沈筠曦倒退幾步,退無可退,眼睜睜看著劍間朝自己喉嚨刺來,餘光中蕭鈞煜和蕭和澤與黑衣人拼殺,刀光劍影閃得人眼花。

無暇顧她。

細如針尖的劍尖到了眼前,沈筠曦退到一棵大樹前,她後背依著粗糙的大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蕭鈞煜正與幾人纏鬥,餘光瞥見沈筠曦的處境,□□無暇,他擡手袖中抽出一只裹著金的短箭,揚手擲去。

一個黑衣人見蕭鈞煜分心,一劍刺入蕭鈞煜胸前,蕭鈞煜面容冷肅,擡手抓住刺客手中的斷刃一擰,將刺客甩出。

他胸口的玄色錦衣登時暈出了一片深色,蕭鈞煜面色如常。

沈筠曦以為必死無疑,眼前落下一道黑影,耳畔突然響起一聲重聲。

沈筠曦一個瑟縮,倏得睜開眼睛,只見剛才刺她的黑衣刺客直挺挺倒下。

斷刃剛才擦著她的面頰,倒在她的腳下。

頸部的一只箭穿頸而過,殷紅的血跡流出,汩汩流到沈筠曦的繡鞋旁,沈筠曦第一次直面死亡,腳步一顫,躲開了血跡。

沈筠曦咽了咽喉結,纖細的指尖有些顫。

蕭鈞煜劍鋒淩厲解決兩個刺客,躍至沈筠曦跟前,朝她手裏塞了一物,眸中暈著擔憂:“保護好自己。”

又一刺客朝沈筠曦殺氣騰騰刺來,蕭鈞煜擡劍迎上。

他面目表情,俊美無儔的眉宇間淩厲肅殺,一身玄色錦衣快如黑影,沈筠曦卷翹的眉睫輕閃一下,垂眸看向手中之物。

是張小巧精致的弓|弩,帶著兩只箭。

沈筠曦眉睫顫了顫,看了眼地上起死去的刺客,頸部赫然插著同款短箭。

沈筠曦捏了捏發顫的指尖,咬著軟腮讓自己維持鎮定,看了眼場中局面,五個刺客纏著蕭鈞煜,兩個刺客纏著蕭和澤。

蕭鈞煜的銀劍風姿絕塵,可刺客顯然有備而來,以多欺少,蕭鈞煜竟然不落下風。

沈筠曦目光又轉向蕭和澤一方,卻突然目光一頓,看到了不遠處樹上。

一黑衣人蹲在樹梢上,手中持弓,弓弦已拉成滿弓,霎時,利箭離弦。

沈筠曦心臟驟停,目光順著利箭,看到了正去黑衣人纏鬥蕭鈞煜,那箭正正鎖著蕭鈞煜。

沈筠曦咽了咽唾沫,纖細瑩白的玉指抓住弩,電光石火中她想起上世東宮蕭鈞煜教她的弩|弓之技。

她尋著本能將橫著的箭裝上,一手駕著弩,一手扣動扳機。

“太子殿下小心。”箭離□□那瞬,她脫口而出。

蕭鈞煜解決一個刺客,應聲回眸,看見距離他一步遠處,兩只箭相撞。

蕭鈞煜側眸看到沈筠曦端著□□,脊背挺直,姝色傾城的小臉滿是嚴肅。

沈筠曦果真會使弓|弩,如夢中一般。

蕭鈞煜眨了眨眼睛,下一瞬又面色凜然,傾身與刺客廝殺。

沈筠曦見蕭鈞煜躲過了暗箭,脊背陡然放松,方察覺脊背不知何時起了一層冷汗,她手指繃直,握著□□,機警得打量四周。

樹上偷襲的刺客見沈筠曦壞了好事,眸光暗沈,他擡手,拉弓,朝沈筠曦的方向瞄準。

一箭離弦,帶著淩厲的殺意。

沈筠曦察覺,忙朝大樹背面躲去。

蕭鈞煜餘光瞥見,眉頭緊鎖,翻手劍光快如電,利落解決近身纏鬥的殺手,護在沈筠曦前面。

蕭鈞煜瞇著直視殺氣凜然的飛箭,低首,動作迅速地上撿了一只箭,微微瞇起鳳眸,屏氣凝神,擡手將箭越過頭頂擲出。

箭頭在空中劃過一聲尖嘯,箭頭正正破開刺客的飛箭,又以一往無前的力道淩空朝前,直直刺向樹梢的刺客。

刺客雙目驀得瞪大,低頭不可置信看著心口刺穿的箭,轟得一下砸向地面。

蕭和澤還在與開始的兩個刺客纏鬥,聽見聲音,怔怔看向蕭鈞煜。

蕭鈞煜側顏如玉,手執銀劍而立,眸光如柱,他四周腳下全是七零八落死傷的屍體,一襲緙絲團紋玄色錦袍襯得他郎艷獨絕,他神情凜然不可侵犯,猶如天神下凡。

蕭和澤一時晃神,手上頓時失了力道。

與蕭和澤纏鬥的兩個刺客,相互對視一眼,立刻拋了蕭和澤,擡劍朝蕭鈞煜和沈筠曦刺去。

蕭鈞煜一劍解決刺客,看到刺去沈筠曦的刺客已然刺至身前,蕭鈞煜抿直唇角,轉身抱住沈筠曦翻了一個身。

“沈姑娘小心!”

沈筠曦不明所以被蕭鈞煜攬住,正暈暈然,聽到了蕭和澤的急呼。

倏而,利箭刺入皮|肉的聲音,一聲悶哼響起。

蕭鈞煜眉頭一蹙,放開沈筠曦,動作行雲流水,刺入刺客心口。

刺客手握著銀劍,直挺挺倒下,雙目怒睜,直直朝著他劍尖所向的方向。

死不瞑目。

“和澤。”蕭鈞煜看著蕭和澤背後直刺的短劍,唇角抿直。

沈筠曦一怔,然後拔腿朝地上半跪的蕭和澤喚道:“二皇子殿下,你沒事吧?”

蕭和澤面容慘白,他看著沈筠曦,唇角慢慢扯開一抹淺淺的弧度,啞聲道:

“我無礙,沈姑娘沒事就好。”

沈筠曦一怔,怔怔看著蕭和澤背後的短劍,又看了眼地上已被蕭鈞煜刺死的刺客。

蕭和澤這是為她擋劍受傷?沈筠曦眉睫連同心臟突得顫了一下。

蕭和澤眸光清清潤潤凝視沈筠曦,他突然閉上了眼睛,朝一側倒去。

沈筠曦忙抱住了蕭和澤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手臂,急聲一遍又一遍喚道:“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

蕭鈞煜看了下空蕩蕩的樹林,抿唇看了眼雙目緊閉的蕭和澤,沈聲安撫道:“沈姑娘,別擔心,和澤不是重傷。”

“都昏迷了還不算重傷。”沈筠曦杏瞳中含著淚,朝蕭鈞煜重聲嗔道。

說罷,沈筠曦又低頭去喚蕭和澤,聲音帶了哭腔,杏瞳染水。

蕭鈞煜抿唇,嗓間漫上一抹癢意,他忙扭頭避開了臉,自拳抵唇。

蕭鈞煜起身檢查戰場,突然隱隱有馬蹄聲響起,蕭鈞煜第一時間步至沈筠曦身前,提劍肅然迎敵。

“太子殿下!”“沈妹妹!”

馬蹄聲雜亂,武金錫、武琇瑩等眾人突然至,武金錫翻身下馬,疾奔至蕭鈞煜跟前,低頭搶地:“臣失職,救駕來遲,讓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受驚。”

“先將二皇子帶回營地治傷。”蕭鈞煜面如冷霜,負手而立交代:

“將這些刺客屍體仔細檢查……”蕭鈞煜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聲音凜冽,中氣十足。

“喏。”武金錫單膝跪地垂頭應,面容嚴肅。

蕭鈞煜目光落在沈筠曦側顏。

沈筠曦正抱著蕭和澤,目光灼灼,眉宇間滿是擔憂,淚光點點。

蕭鈞煜不著痕跡收回目光,指尖握成拳:“也找醫者為沈姑娘看看,別受了驚。”

“喏。”武金錫應。

訓練有素的軍士不知從哪兒趕來,處理一應事宜。

蕭鈞煜站在空空蕩蕩的原地,在暗紅遍地的草叢中,他慢慢蹲身,撿起一物。

是他送給沈筠曦的小弩,沈筠曦方才全心全意看護蕭和澤,將弓|弩忘在了一邊。

喉間的癢意再次襲來,蕭鈞煜筆挺如松的脊背慢慢垮下,他以拳抵唇,胸前微震:“咳,咳。”

手背有絲絲殷紅,蕭鈞煜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垂眸看著胸前暈開的深色。

……

回京都城的車隊浩浩蕩蕩,軍士沿路開道。

車隊略後有一輛馬車,黑檀木的馬車端莊大氣,隱在一眾寶頂華蓋的車隊裏平平無奇,拉車的兩匹駿馬卻是鳳臆龍鬐,純正的汗血寶馬。

正是太子蕭鈞煜的馬車,隨行的太醫正給蕭鈞煜包紮胸口的傷口。

“二皇子和沈姑娘如何?”蕭鈞煜淡聲道。

那太醫看著青年模樣,聞言手上動作不停,將手中的紗布纏過蕭鈞煜的胸口,緩聲稟報道:

“二皇子殿下不過背後中了一劍,不在心口,不算大傷,臣已給二皇子殿下妥善處置傷口。沈姑娘沒有受傷。”

“三人中就數太子殿下您的傷最嚴重。您這月初心口的傷未徹底痊愈,又在這個位置新添了半寸有餘的傷。”

太醫看了眼蕭鈞煜平平淡淡的面容,面色有些沈重,將手中的紗布打結,瞥了眼蕭鈞煜蒼白的面頰,擰眉。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親近。

青年醫者想起方才蕭鈞煜處理了各種事務,長身而立將眾人聚集鼓舞士氣,聽著中氣十足,不由道:“太子殿下這般傷重,您竟沒像二皇子殿下暈了真是奇跡,二皇子那傷也才半寸,不在心口處。”

“孤習慣了。”蕭鈞煜淡淡道。

青年醫者一怔,這才想起,太子殿下曾去了西北軍營三年,沖鋒陷陣,定是萬般兇險。

青年醫者斂住面上的情緒,嘆了口氣,溫聲勸道:“太子殿下還是要以身子為重,要按著師父給您開的藥進補。”

“師父前幾日還同臣道,他多次診平安脈時太子殿下不在。”

青年醫者家學淵源,世代從醫,其師父更是太醫院院首,李院首。

蕭鈞煜闔著眼睛靠在塌上,聞言,沒撩眼皮,不置可否輕輕應了聲。

青年醫者不知他聽沒聽進去,想再諫言,看著蕭鈞煜清淡的唇色,想了想還是讓太子殿下安心休整為宜。

畢竟,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進城後太子殿下定是又馬不停歇各種事宜。

青年醫者轉身要走,想起什麽,腳步一頓。

蕭鈞煜慢慢撩開眼皮,看著青年醫者面上的猶豫,淡聲:

“何事?”

“臣方才診沈姑娘的脈象如珠走盤,似,似是滑脈。”

青年醫者看著蕭鈞煜的目光,眸光隱隱有些晦澀難言。

太子殿下欽慕沈姑娘,他曄有所耳聞。

“滑脈?”蕭鈞煜手中的迷你弓|弩登時從掌心滑落,摔在車廂地上上。

青年一見蕭鈞煜神色不對,心頭一突,忙改口小聲道:“也許是臣診錯了,那脈象不是很穩。”

青年家世代為醫,父親正是主攻婦科,在婦科方面一把好手。

“太子殿下,怎麽了?”馬車外守著的福明忙撩開幔帳急聲問道,見向來泰然自若的太子殿下面色怔楞。

楞了一瞬,蕭鈞煜眸光燦如星辰,陡然起身。

忘了此時坐在馬車中,蕭鈞煜身量俊拔八尺有餘,一起身,頭頂登時咣當一聲撞在車廂橫木上。

蕭鈞煜顧不上頭頂的痛,擡步就要下車:“停車。”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

青年醫者看著蕭鈞煜蕭肅清舉,不辯喜怒的俊顏,以為他是怒了,要尋沈筠曦麻煩,忙壓低聲音:

“太子殿下,此時不宜鬧大。我們在回程的路上,沈姑娘的馬車在前排,您此時下車,要越了整個車隊,興師動眾,就是要拿沈姑娘是問也應回了城。況,方才,臣倉促觀那脈象也不準,不如到了城中,再請大醫好好診脈。”

醫者的一番話讓蕭鈞煜砰砰直跳的心慢慢回恢覆如常律動,他慢慢坐回錦塌。

事關沈筠曦名譽,他自不可聲張,貿然行事。

夢中,沈筠曦被爆未婚先育的困境歷歷在目,蕭鈞煜一顆心沈了下來,睨著青年醫者冷聲道:

“此事,萬不可聲張。”

不威而怒,帶著千鈞的力道壓下,青年醫者脊背一沈,不由得躬身行禮,鄭重保證:“臣省得,太子殿下放心。”

青年與蕭鈞煜是幼時玩伴,對他的品性,蕭鈞煜自是信任,擡手讓青年出了馬車。

馬車中,蕭鈞煜摩裟著掌心的弓|弩,英挺的眉慢慢柔和下來:

他怎舍得尋沈筠曦麻煩,拿她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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