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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咧嘴的兇悍表情。

在受夠了一晚上的冷遇之後,在許念白和許家老媽就“誰可以把狐貍抱走一起睡”的權利爭奪了半個小時之後,她終於把狐貍抱進自己房間,然後關上門,在床上和狐貍面對面坐好。

狐貍不理她,低頭舔身上自己的毛。

許念白不吱聲,看了他十分鐘,終於受不了低吼出來:“我說,您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寵物了?”

狐貍停下舔毛的動作,歪著頭看她。

許念白終於被他渾然天成的卡哇伊表情煞到,只好抱著頭哀嚎:“祖宗,我求你了,我知道讓你變回獸形你不高興,咱好好談談成麽?”

狐貍終於老老實實的趴在床上,擺出閑適的談判姿態:“好吧,要談什麽?”

從一只動物嘴裏聽到人話還真不習慣,許念白掙紮了半天,問道:“那個......要不您老先變回人形再說?”

狐貍白了她一眼,淡淡道:“變回人形之後呢?是不是還要變回來?我們還是不要弄的這麽麻煩了。”

“......好吧。”狐貍說的是實話,她知道她沒有辦法反駁,幹脆深吸一口氣擺出了談話的姿態開誠布公:“我知道你在生氣,因為我把你藏了起來沒讓你以人形見我父母。”

狐貍“嗯”了一聲,沒有表態。

“我......我沒有認為你見不得人......也沒有在他們面前拒絕承認你的存在的意思,真的。”許念白咬了咬嘴唇,仔細分析著自己的想法:“也許你不夠了解這種心態......我只是還沒做好準備。當我接到電話知道他們回來的時候,我的腦子突然很亂,我擔心他們不夠喜歡你,我擔心你們不能愉快相處,我擔心他們反對我們交往......更關鍵的是,如果他們回來後發現我正和一個男人同居,他們會是什麽反應......你能明白麽?”

狐貍終於擡起臉看著她的眼睛,盡管她已經看了太久,看是那雙金色的眼睛還是會讓許念白心跳加速。

她輕輕嘆氣:“說到底我還是太在乎你,也太在乎我的父母,我只是個尋常人,不管你是什麽......人,我都希望我們的感情得到家人朋友的認同和祝福,也許對待感情我太畏畏縮縮不夠利落,遇到事情第一反應總是先躲起來再說,但是我會準備好的,......請給我時間,好麽?”

狐貍沈默了一會兒,然後慢慢走到許念白面前,深處粉紅色的小舌頭輕舔她的手背:“抱歉,我想要的太多,卻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是我太貪心......以後,不會這樣了。”

許念白笑起來,輕輕撫摸他的白色長毛:“說起來咱們都是跨越了種族和文化呢,估計公司裏那些和老外戀愛的姐們跟咱的狀況也差不多,慢慢來吧,未來真的有太多種可能,誰知道呢......”

變回人形從門口走進來就好啦

75

休息的差不多了,許家太皇太後不安分的本質終於暴露出來,許念白前腳走,後腳他們就出來逛街,等許念白下班回家,太皇太後也就剛回宮不久,采購回來的東西還都堆在門口和客廳裏,裏面當然習慣性的包括了一大堆的醫藥箱裏需要的東西。

狐貍顯然是個包裹控,仗著自己目前是一條狗的優勢,一點範兒都沒有的用尖尖的鼻子嗅嗅這個頂頂那個,然後很歡欣的叼著一塊巧克力跑到沙發上去吃。

“嘿嘿!老子還沒翻呢你先翻了?拿回來拿回來!”

狐貍搖頭晃腦的繼續吃,不理她。

“念白別鬧,那是我買給它吃的。”許家老媽一邊在廚房猛灌水一邊說。

許念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我的呢我的呢?”

許家老媽白她一眼:“多大人了還吃巧克力,要吃自己買去嘛!”

晚上,深夜。

許念白關掉電腦,打算睡覺,狐貍就在床腳,窩成一團,好像一個雪球,只有兩個尖尖的耳朵支棱出來,惹得她只想捏。

似乎知道許念白的想法,狐貍的耳朵抖了抖,許念白撲了個空,房門卻在這個時候敲響了。

“念白,睡了麽?”是許家老媽的聲音。

“還沒呢!”許念白趕緊把門打開,“什麽事兒啊這麽晚了?”

許家老媽笑嘻嘻的走進來:“和我女兒說點悄悄話!”

說話一屁股盤腿坐在床上,一只手很習慣的落在狐貍的頭上摸啊摸。

“怎麽突然想起說悄悄話了來了,這都幾點了......”許念白跨坐在電腦旁邊的椅子上,羨慕的看著老媽精準無比的捏著狐貍那對尖尖的耳朵。

“嘿嘿……媽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許念白打了個哈欠,根本沒當回事。

“你就不必掩飾啦!”許家老媽揮了揮手,一臉已經將所有事情都看破的表情:“你老媽我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我和你爸這麽多年走過這麽多地方,什麽人沒見過,什麽事沒聽過?這種事情,在一些地方也並不十分稀奇,你們也就不必這麽費盡心思的瞞著我了。”

許念白一個激靈,偷偷的和狐貍對視了一眼,狐貍也不再睡,一翻身坐了起來,小脖子梗得直直的。

“媽......你和我爸,都知道了?”這老兩口整個地球差不多就走遍了,的確算得上見多識廣,可是也不會連妖魔鬼怪也見過一籮筐吧?還‘並不十分稀奇’,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妖與人類和平共存的地方?

“知女莫若母嘛!”許家老媽一臉高深:“接電話的時候緊張的跟踩了貓尾巴似的,家裏常用的拖鞋毛巾碗筷都是兩雙,晚上房間裏還傳出來說話聲......家裏那幾件高級男裝,不是給你爸買的吧?”

許念白聽的目瞪口呆,她老媽什麽時候這麽明察秋毫了,這倆人平時看起來都挺二百五的,敢情都是扮豬吃老虎呢?

許家老媽不停的用手摸狐貍的毛,摸得他都快塌腰了:“怕什麽呢?你老娘我什麽沒見過,這又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和你爸都不是不開通的人,其實只要你覺得開心,可以讓自己不受傷害,我們都不會反對的。”

“媽......你真好。”許念白感動的無以覆加,她的老媽竟然支持她和一只妖怪談戀愛,估計一般當媽的,都做不到這麽心胸開闊吧。

“那是,誰讓我是你親媽呢!這樣好了,”許家老媽的手在狐貍頭上重重一拍:“這兩天找個時間,讓咱們看看咱閨女看上的男人到底長成什麽樣,能讓你這麽護著。”

“哈?”許念白有點傻眼,老媽想看的那位現在都快被她老人家拍成餅餅了,抱都抱了澡也洗了,還想看啥啊......難不成......她老媽只是以為她在和一男的同居而已,而剛才所有的所謂“見多識廣並不稀奇”的表白,都只是在說明她是個前衛開明的接受子女未婚同居事實的好媽媽......而已?

“好了,就這麽定了!”許家老媽拍拍手,順便將她旁邊已經被摸得塌腰的可憐小東西抱進懷裏,溫柔軟語道:“狗狗乖,今天晚上和阿姨一起睡哦!”

被怪阿姨抱住的狐貍向許念白投過絕望的一瞥,許念白忍住笑,慢悠悠的向他揮了揮手。

半夜,被怪阿姨蹂躪過的狐貍可憐巴巴的鉆進許念白房間,柔順蓬松的白毛被老兩口玩成了鳥窩,許念白張開一只眼睛偷偷看他郁悶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只好把臉埋在枕頭裏一個勁的笑。

狐貍一臉郁卒,縱身一跳,直接踩在許念白的背上:“很好笑麽?”

許念白嚇得輕叫一聲,隨即四肢攤開繼續趴著:“往上踩一點,伺候舒服了許爺多給你點小費。”

狐貍氣得低頭咬她耳朵,惹得許念白咯咯的笑:“我錯了我錯了!”

“我還哪有力氣和你鬧,”狐貍跳到她旁邊,抖了抖身子,白色的皮毛又恢覆了柔順蓬松的樣子:“你那對活寶父母簡直折騰死我了。”

許念白支起一邊胳膊看著他:“你的傷怎麽樣了?”

“老樣子。”狐貍慢慢將身體蜷起來,聲音減低:“我又不能阻止你的家人回來。”

聽他的語氣,她父母的突然回國顯然打亂了他療傷的計劃,不然看他的樣子是每天至少要睡上二十三個小時才夠的,看他又要睡過去,許念白趕緊捅了捅他:“明天怎麽辦?他們要見你。”

狐貍耳朵動了動,聲音極倦:“我變回人形從門口走進來就好啦……”

“那要是我媽要抱著狗見你怎麽辦?”

“......別吵,讓我睡一會......”

人家那時候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76

兩天沒見到蘇錦,開會的間隙終於碰頭,當然要抓住拷問:“怎樣怎樣?”

蘇錦倒端得住,慢悠悠的問:“什麽怎麽樣?”

許念白沖她翻白眼:“夏總啊,那天的約會怎樣?”

蘇錦撇撇嘴:“那個工作狂,一起吃個飯也不讓老娘消停,約會變成了小型的工作經驗交流會。”

“不會吧?”許念白咋舌:“蘇小姐不是很厲害麽?這次滑鐵盧了?”

蘇女王挑唇輕笑:“只是第一次交鋒,離決定勝負還早著呢!不過我已經找到了對付那種家夥的辦法。”

“還有訣竅?快說說!”許念白聽的眼睛發亮。真稀罕吶,像夏染秋這樣油鹽不進的主兒居然還有訣竅了,這要記下來整理成冊拿去賣,她敢保整個乙水了廈裏所有未婚女性絕對人手一冊,她肯定能小發一筆。

“其實簡單得很,就三個字。”蘇錦伸出了三根手指頭:“厚臉皮。”

“啊?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蘇女王一臉世外高人深不可測的模樣:“這家夥太有風度了,只要厚著臉皮纏著他,他就不好意思拒絕。”

許念白不得不承認好友說的在理,像他這樣的家夥,克制內斂,從小被教育成了君子,和他打交道的也都是君子,估計像蘇錦這樣死纏爛打死皮賴臉的類型還是第一次見到,完全不知道怎麽處理。

她記得夏染秋和她開玩笑的時候說過,從來都是妞泡他,他還從來沒泡過妞,看來這一回,這個泡他的 不好弄啊......

“不說這個了,聽說你父母回國了?”

“是啊,你和我們夏總在進行小範圍的工作經驗交流會的時候就回來了。”

“他們什麽時候走?”蘇錦抓了抓頭:“有時間我去看望一下吧。”

許念白心裏一動:“那就今天吧今天吧!今天初寒要見我父母。”

蘇錦拿眼斜她:“未來女婿要拜見岳父岳母,我一個外人湊什麽熱鬧啊?”

“什麽女婿丈母娘的,就是很平常的見個面而已嘛。”許念白難得的扭捏了一下:“你就去吧......我爸媽一定也想你了。”

“德行!我還不知道你的小算盤?”蘇錦用手指頭頂她腦門:“是怕你爸你媽不喜歡你家那口子,有我這個外人在至少他們不會給他臉色看,對吧?”

許念白笑嘻嘻的抱過去:“親愛的你真好!”

這個下午可真不好過,下了班蘇錦跟著許念白一起回家,一路上許念白魂不守舍,被蘇錦鄙視得夠嗆。

回到家的時候狐貍正和許家老媽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她回來,狐貍很歡歡的跑過來圍著她轉來轉去,蘇錦卻被嚇了一跳,小聲尖叫著就要往回跑。

“這是上回你買回來的狗?我以為被你養死了呢,怎麽這麽大了?”

“一直這麽大啊,可能最近養肥了一點,前幾次你來的時候我把它放樓頂上了。”

狐貍走過來低頭嗅她褲腳,蘇錦嚇得簡直要貼在墻上當壁畫了,嘴裏不停叫著:“哎呀快把它弄走!”

許念白嘻嘻的笑:“蘇女王還有害怕的東西啊,行行行,我這就把他弄樓頂去!”

蘇錦這才恢覆正常和許家太皇太後請安,許念白領著狐貍上樓,都快樂死了。以前還真沒發現蘇錦是怕狗的,記得上學的時候她還是個絨毛控,小雞小兔小白鼠啥的也沒少在宿舍裏偷偷養,不過怕狗還真是好事,至少她可以理直氣壯的把狐貍弄到頂樓去,這樣就不會出現許家老媽要抱著狐貍去接見狐貍的事情了---雖然她相信傳說中的分身術對一只修行千年的狐貍精來說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上樓的時候許念白路過自己房間,偷偷的把上回給狐貍買的那些行頭都順手帶上了。樓頂風很大,許念白蹲下身,把衣服放在狐貍面前,張來張嘴想囑咐些什麽,卻什麽也沒說出來,只是擡手揉了揉狐貍毛絨絨的腦袋,說了一句“一會我去給你開門”就下樓了。

客廳裏太皇太後已經和蘇錦聊了起來,幾個人歡聲笑語的好像蘇錦才是他們親閨女,許念白心裏緊張,也不過去,就站在樓梯口等著狐貍來敲門,許念白一下子彈起來,跑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許念白就看到了一大捧的熏衣草,這熏衣草沒有經過任何人工的修建,只是很簡單的被束在了一起,帶著野地裏草木瘋長後的張揚美麗,肆意的散發著迷醉香氣。

而花後的年輕人......利落的黑色短發在陽光下微微閃著藍紫色的光暈,飛揚的眉角挑出 的味道,那對金色的眼瞳此時已經變成純黑,看起來深不見底缺個更加的勾魂攝魄,一套昂貴的休閑款男裝穿在他身上說不出的好看,被午後的陽光映照得明朗又幹凈。

“喲,什麽時候變成短毛黑狐貍了?”許念白看著眼前這個清爽漂亮的年輕人,忍不住挑眉調侃。

狐貍也不惱,只將手裏的那束熏衣草塞到許念白懷裏:“幻術而已,你若不喜歡,我可以變回來,真的。”

說著,細長的眼睛一眨,有隱隱的金色光芒閃現。

“看別介,你這白頭發黃眼睛的再把老頭老太太嚇著!”許念白趕緊打住,比了比懷裏的花:“這個也是幻術?”

“我帶了幾粒花種。”

許念白努了努下巴,眼光落在他手裏拿著的一瓶紅酒:“老子就不信你還拿了葡萄籽上去。”

狐貍哈哈一笑:“這個當然不是葡萄籽。”

“外面那倆位,黏夠了沒?黏夠了趕緊進來哈!”蘇錦的聲音在裏面響起來,許念白這才發現兩個人光顧著說話了,只好紅著臉牽著狐貍的手走進來。

“爸,媽,這是初寒......蘇錦上次見過的。”許念白突然有點局促有點緊張,仿佛她才是那個將被兩個老人以挑剔的眼光審視的那個人,低著頭,甚至不敢看父母的臉色。

狐貍中規中矩的向著老頭老太太問好,然後坦然的站在那裏接受生物掃描機對他刷刷的全方位掃描透視.。

房間裏靜了幾秒鐘,顯然他們都被眼前的狐貍給驚了一下。要是按照各種言情小說裏形容的那個什麽“驚人的美貌”來形容狐貍,似乎有點矯情了,畢竟電視裏雜志封面上游戲RPG裏各種人造非人造的美人有的是,漂亮的五官經過化妝整容與各種排列組合,什麽樣的美人都已經見過了,可是包括許念白在內,所有的人見到狐貍總會被震那麽一下,容貌再美麗也只是鼻子眼睛嘴,說起來最強大的其實應該是狐貍的氣場,這樣一個幹凈妖 沒有一點瑕疵仿佛從畫裏走出朵的人,突然就站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任誰都會有一種類似胸口狠狠被撞了一下的錯覺。

包括許家見多識廣的太皇太後。

還是許家老爹先回過神,輕咳一聲客氣的讓座,許家老媽接過他手裏抱著的紅酒,許念白小媳婦一樣害羞,把那一捧熏衣草放到花瓶裏就去端茶倒水,幾個人聊了一會兒,許念白把當初對蘇錦胡扯的那套重新對太皇太後扯了一回,然後把接力棒交給身邊這個千年老妖怪繼續扯,接著幾乎就沒她什麽事了,只要在旁邊聽呵就好。

幾個人說了十幾分鐘的話,許家老媽自覺已經把狐貍的底都探聽清楚了,盡職的當好女主人起身去準備晚飯,臨了還把許念白給拎了出來,蘇錦自然也跟過來幫忙。

一進廚房許家老媽就使勁拽著許念白的袖子:“女兒你到底怎麽想啊?”

許念白心裏一緊:“怎麽了?”

許家老媽:“你說你,本來挺好看一閨女,結果找個男朋友比你還好看,以後走大街上不管男的女的全看他不看你,那得多郁悶啊!”

許念白:“那有什麽,只要他看我就成了,這才叫真牛。”

蘇錦:“阿姨你不知道,上回我見那人的時候正趕上他拍什麽封面回來,哎呀媽呀滿頭銀發比我的都長,眼睛還是金色的,那叫一個......,看得我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真的麽真的麽?”許家老媽眼珠子發亮:“早知道提前回來幾天就好了!”

許念白瞄著她家太後,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讓狐貍弄什麽幻術呢......要說這女人好色起來還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許家老媽:“許念白你抓緊吧,以後他變成我女婿,我就天天看天天看,哎呀太美了!”

許念白:“......我告訴我爸去!”

許家老媽:“你敢!”

客廳裏狐貍和許家老爹相談甚歡,許家老爹得意忘形,居然提前把紅酒開瓶倆人開始對著喝,偶爾還假模假式的碰碰杯,許念白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這兩位從金融危機到北極融化再到弗洛伊德然後直接跳到了NBA季後賽,什麽麥迪什麽鄧肯的許念白一句都聽不懂。

飯菜上桌之後許念白一直以為狐貍會像對付蘇錦一樣把許家老太太面前上得了臺面的手藝誇得天花亂墜,誰知道他竟然改變戰術開始和老太太交流起經驗來了,偶爾再說一兩個做菜的訣竅,哄得老太太仿佛遇到知音一樣。

許念白就在旁邊偷著樂,心想活了幾十年的和活了幾百上千年的級別就是不一樣,幾番交鋒高下立見啊。 77

這一頓飯氣氛一直很融洽,充分發揮了中國人喜歡在吃東西的時候談話的習俗,餐桌上太皇太後自以為已經把狐貍的祖宗八代都盤問了個門清,聽起來家世幹凈且沒有什麽遺傳病,對此很是滿意,因此對自家女兒的這個男朋友也很是滿意。

蘇錦見自己的任務完成,找了個由頭提前退場,狐貍又坐著和二老聊了一會兒,臉色明顯見的乏了,一直和許念白交握的手也有些發冷,好在第一次見面也不好打擾太久,也起身告辭,太皇太後讓許念白送到門口,又客客氣氣依依不舍的告別了一番,許家的大門才終於關上。

任務終於完成,許念白可算送了口氣,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癱在沙發上動也不想動了。

太皇太後自然又對著狐貍品頭論足一番,聽這意思果然都很滿意,唯一的擔心就是這家夥長得太好看了怕以後桃花不斷,好在許家老爹終於說了一句公道話:“既然這樣的都能看上咱閨女,說不定人家天天照鏡子把自己看煩了,想找個正常點的打算和群眾打成一片呢。”

許念白:“......感情我就是那個油膩吃多了用來解膩的腌黃瓜?”

許家老媽抓了抓臉,習慣動作和她女兒如出一轍:“我怎麽就覺得......這孩子和我們家狗狗長得有點像呢?”

許念白一口水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

一家三口又擡了一會杠,許念白惦記著狐貍,不理他倆直接摸上了樓。天已經全黑了,漫天的星鬥和一彎月牙將自家的頂樓染成一片珍珠白。狐貍已經恢覆了他銀發金眸的樣子,斜斜的靠在樓頂那個舊衣櫃上,看起來像是要睡著了。

“怎麽,累了?”許念白坐在他身邊,抓住他冰涼的手。

“嗯。”狐貍應了一聲,懶懶的將頭枕在許念白的肩膀上,銀色的長發落在她的手背上,溫柔的像是鳥兒的翅膀。

“初寒,你變成人形的時候,是需要浪費法力的,對吧?”許念白早就想問了,獸形的時候被太皇太後蹂躪了好幾天都沒什麽事,這才變成人形這麽幾個小時就累得不行,任誰也都看出來了。

狐貍懶言,只是又應了一聲,調整了一下姿勢,好讓自己枕得更舒服一點。

許念白嘆氣:“你糾結什麽呢?之前幾次也是,好多回危險,險些小命都沒了,讓你變回狐貍你也不變,這麽和自己過不去。”

“我想成為一個人。”狐貍停了停,張開眼看著旁邊路燈下攏著的一片昏黃,那溫暖的光線距離他們不過咫尺,可是因為沒有照向這裏,又顯得那麽遙遠:“我修行了上千年,只是為了成為一個人。山裏沒有同伴,只有我一個,看著太陽升起太陽落下,日覆一日沒有盡頭,每天不停的修煉修煉,呼吸一樣自然而然不想停止,有的時候突然會忘記自己在幹什麽,要想好久才會想起來。”

許念白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她根本沒有辦法理解這千年的孤獨與堅持。

狐貍慢慢坐直身體,向著虛空中微微揚手:“看是你看,這世間萬物都已劃分清楚,妖們永遠將那些低等的妖魔踩在腳下,可是縱使是修行了幾千年的大妖怪,在人類看來也不過 螻蟻......花費了這麽久換來的,也不過是懼怕和厭惡罷了。”

“初寒,你......你很好的,我也不怕也不討厭。”

狐貍笑了笑:“這些年我游歷了許多國家認識了各種各樣的人,可是每個人的眼裏都是貪婪饑渴的淫欲,我做他們的玩伴,交換的籌碼,殺人的劊子手,生意的合夥人,被利用的恩主以及可以尋求庇護的神明......可是沒有人把我當作一個人。”

許念白不說話,只是用力的圈住狐貍的腰,她又何嘗不是呢?仍然記得初次見那天的情景,那樣美麗誘人的皮囊,真的讓人有想一口吃掉的欲望,就好像他是否是人,是否會願意都不重要,只想吃掉。

好在許念白她從來都是有賊心沒賊膽,自己臭美想想就得了,還真沒有勇氣撲過去壓住再說。也許真的是因為一次次的陰差陽錯,許念白才真正有時間了解到其他關於他的事情,碰觸到他漂亮的表面下的秘密,她才有機會,聽狐貍對她說這番話。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遠不要變回獸形。我想做人,做一個可以站在人群裏,仰起頭曬著太陽的人。”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許念白不知道還能對狐貍說什麽,上千年的執念和修煉,只為了要成為一個人,而許念白顯然蹬鼻子上臉,居然還說什麽“變成狗也行”。

狐貍卻輕輕一笑,擺出了隨意的調 嘴臉:“說起來,這一回難道你沒發現蘇錦的不對麽?”

許念白皺眉:“我就納悶了,人家好好的姑娘,都認識好幾年了,怎麽被你說了句‘不對勁’你就想把人家列為拒絕來往戶?”

狐貍也不惱,慢條斯理的道:“我且問你,今天和你父母的第一次見面,他們什麽反應?”

“和菜市場那些大爺大媽沒什麽分別啊,就是很驚艷...... ,很震驚,我媽還說要天天看就好了。”

狐貍點頭:“前幾天看到一部電影,男主角拿著一顆漂亮的珠寶,所有女人看到珠寶都會喜愛的驚叫,只有一個女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後來才發現原來這個女人是個沒臉的怪物。” 許念白知道他說的是哪部電影,撇撇嘴說:“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那顆所有女人見到都會花容失色的珍寶?”

狐貍大言不慚的點頭:“除了蘇錦,我還沒見過任何女人在初見我時那麽平靜。”

“臭美吧你就!少看一眼你心裏還不舒服了!”許念白樂呵呵的給了狐貍一拳:“人家那時候已經有了心上人了,情人眼裏出西施,就算你臉上真的開了朵花,人家蘇錦也不一定能待見你。”

“心上人?我怎麽沒聽說過,誰?”

“我們老總。現在正打得火熱呢!看吧,夏總也不必你差,不怪人家不待見你。”

狐貍楞了楞,隨即挑起了嘴角:“夏家的除妖師麽......”

要我在死前能夠談一場戀愛,我希望那個人是你,許念白。

78

許念白記得外婆說過,說她女兒女婿這兩口子是絕配,屁股上都長了尖,任何時候都閑不下來,任何地方都呆不住。本來有將近三周的假期,在家裏住了不到一個禮拜,突然就定了個什麽旅行團要去海南度假,假期結束後就直接飛回工作地點,說是非洲呆的久了想找個水多的地方玩去,可許念白知道老兩口看出她在和狐貍同居,看他倆在家狐貍還不好意思住進來,所以幹脆找個由頭就玩去。

老兩口的苦心他真的挺感動的,但是有一件事許念白一直就想不明白:這兩個人,工作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吃飯睡覺在一起,出門旅行度假也在一起,天天年年對著同一張臉,他們兩個就不膩歪麽?

狐貍在他們離開家門的第一時間就變回了人形,並且宣布要閉關養傷。

許念白本來以為所謂的閉關養傷怎麽著也該是盤腿打坐頭上冒幾縷青煙什麽的,誰知道這家夥閉關養傷就是窩在房間裏誰大覺。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怎麽叫也不醒,若不是他還喘氣,簡直就是一個死人一樣。

許念白也開始忙碌。S.O的特助並不是那麽好當的,這幾日天天按時下班,只為了多和父母呆上幾個小時,夏染秋也算是體諒,並沒有要求她加班,可是那些工作真的不是正常人一天八小時就可以做完的,連續幾天下來,盡管夏染秋做了大半,她的案頭依然積壓了許多的東西。

反正狐貍現在正在家假裝植物人,也不用她回去做飯,許念白一咬牙,準備奮戰一個通宵再說。

深夜二十三點,S.O大廈二十七層的燈光依舊亮著,許念白揉了揉脖子,擡起頭伸了個懶腰。案頭的文件卷宗已經消失了一小半,再奮戰一會幹掉一半,明天再加一個班,也許後天她就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上下班了。

肚子很餓,晚上拿碗泡面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許念白去茶水間準備再翻點東西吃,記得沒錯的話那裏應該還有小湯圓之類的可以煮來吃……

茶水間的燈沒有開,只有辦公室裏瀉出來的光偷偷的將這裏染成一片昏暗。許念白走進去,卻見一個高大的黑影立在屋子中間。

“啊———!誰在那裏!”許念白嚇得尖叫起來,迅速的打開燈。

白亮的燈光驟然亮起,許念白瞇了眼睛。卻發現站在那裏的竟然是夏染秋。

“夏總……?你怎麽還沒走?”這幾個小時隔壁 點動靜也沒有,她還以為那裏根本沒人。

“本來是要下班的,結果睡著了……你在加班?”夏染秋扶著櫥櫃慢慢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許念白點頭,才發現他的手裏正拿著一塊士力架。他的臉色不太好,蒼白的像是被水洗過一般,額角還有細細的薄汗,拿著東西的手似乎也在微微發抖,是低血糖麽?

“餓了?這裏有湯圓哦,我們煮了吃吧。”

夏染秋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等待水開的時候,兩個人就那麽面對面的坐在茶水間裏,氣氛尷尬到死,許念白搓了搓手沒話找話:“那個……最近和蘇錦怎麽樣?”

“許念白……”夏染秋皺眉,將手裏最後一小塊士力架放進嘴裏,身體微微後仰:“你真的希望你的好朋友和一個活不過三十五歲的人談戀愛麽?”

“啊?”許念白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問:“那個……不是說,那個不是詛咒麽?”

夏染秋苦笑起來:“一切都只是推論,如果妖狐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又找不到,所有的線索全都斷了,這個詛咒就依然成立。”

許念白掙紮了一下“那個……初寒真的不是那個吸血妖怪。”

“好吧,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可你怎麽解釋自從我在你家設下結界之後,就再也沒有吸血的命案出現?”

許念白說不出話來。

“念白……告訴你的朋友,請她停止吧。”夏染秋的聲音很低,好像嘆息:“我不想害人。”

“你不要這麽想……”許念白試圖安慰他,可是說出口的話卻顯得那麽無力:‘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那個妖怪一定會被抓到,也許和詛咒無關,那只是一個該死的陰謀……”

“也許吧……也許那個吸血妖怪,和夏家的詛咒無關也說不定。”夏染秋看者她晶亮的眼睛:“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夏總……”

“今天我好像有點消極了——好在只有今天而已。”夏染秋低底的笑,然後緩慢吸氣,直起他瘦削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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