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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夢回靈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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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夢回靈域

在弘淵宗的望塵峰行思殿前,此時有一位身穿粉衣襦裙的少女,正端跪在院中的青石板地面上。

那少女看起來十六七歲年紀,梳著雙平髻,發上簪了幾朵淡粉絹花在陽光下尤為嬌艷,看樣式像是桃花。

那少女雖然低垂著眉眼,但從那張精致的側顏,都能瞧出是位姿容不錯的俏麗美人兒。

此時剛好是正午,烈日正毒的時候,那少女規規矩矩,脊背筆直的跪在那紋絲不動,看樣子是犯了什麽錯正在受罰。

這少女名叫孟嬋,她已經在那跪了三天零半個上午了。

夏日的午後曬得人皮膚灼痛,縱然是在仙山之巔也避不了這炎熱暑氣,讓人仿佛置身在蒸籠當中。

孟嬋額頭細汗匯聚成珠從臉頰兩邊滑落,後背衣衫被汗浸濕,到晚上被體溫蒸幹了以後,第二天接著揮汗如雨,縱然如此艱辛也未曾動搖她半分決心。

本來孟嬋有練氣巔峰期修為,可以撐個靈力結界抵禦炎熱,但為了表示誠心,她還是放棄了這些防護。

孟嬋擡起頭,閃亮的眸子覆上了層水氣,纖長睫毛上都有細密的汗珠,她遮眼看了下日頭,不由滾動了下已經口幹舌燥的喉嚨,在沒有靈力防護下,她現在就要跟尋常人一樣遭罪了。

不過好歹身上有點修為,這若換作前世,孟嬋這體質估計堅持不了半天就該中暑倒下了。

孟嬋抿了抿幹燥起皮的嘴唇,忍不住四處張望了下,像是要去找水喝,可是她穿來後也是頭次涉足內殿,在不熟悉環境的情況下能找到水的幾率很小。

加上她在這堅持跪了那麽久,這樣起來就等於半途而廢了,最後只好頹然作罷。

她不禁暗罵這連續三天的鬼天氣,讓人心情都跟著有些浮躁。

孟嬋現在只是練氣期,沒有完全辟谷,還好來時提前服用了辟谷丹,不然這三天她都要支撐不過來。

眼看四下沒人,孟嬋表情痛苦地重新調整了下姿勢,因為跪太久,雙腳麻過了一輪又一輪,到現在感覺下半身都沒了知覺。

眼看那靜室門後還是安靜如常,孟嬋都不禁頹喪地垮下了肩膀,她在這裏跪了那麽多天,還是沒見師父從房裏出來,現在難免都要心灰意冷了。

她在外面烈日下暴曬,還跪了幾天幾夜,她師父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也是夠鐵石心腸冷血無情了吧。

想到這裏,孟嬋有些怨念地看了那間屋子的門,不過隨後想想這事也是情有可原,不能怪她師父。

畢竟是她犯錯在先,且問題嚴重程度都足以將她逐出師門了,她師父估計是還在氣頭上才不想見她。

至於是犯了什麽錯,那就得從三天前那晚的事說起了。

孟嬋穿越到這個世界也有段時間了,從這些日子細枝末節觀察當中,還有繼承原主一些記憶來看,她對這個世界還是有了大概了解。

她這身體的原主跟這個師父、也就是弘淵宗的這位南玄尊主蒼宴樆,其中有些牽扯不清的糾葛。

原主孟嬋是個心機女,蒼宴樆下凡俗游歷之時,剛好碰上了離家出走扮作孤女的孟嬋,最後她成功接近了蒼宴樆,並被帶回弘淵宗收為記名弟子。

能留在望塵峰修煉,已是多少人望塵莫及的殊榮,能成為四方尊主的徒弟,更是千萬人夢寐以求的機會,要知四尊主門下弟子,可都是通過內門比試上精挑細選過來的精英。

所以孟嬋這種不是憑實力就能進來的廢物弟子,就成了人人艷羨又恥笑的存在。

而原主可能就是在這種環境壓迫下,心浮氣躁修為上也再無進境,就開始整天動些歪腦筋,想著怎麽一夜翻身從麻雀變鳳凰。

按理說她這記名弟子是連進內殿的資格都沒有,不能得到師父親傳,只能由其他師兄代為教導,記名弟子要想成為師父的嫡傳弟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這個修仙為主流的世界,世人都崇仙,只有強者才能揚眉吐氣,孟嬋從被蒼宴樆帶回來之時就有了這個覺悟。

所以她必須牢牢抓住師父這棵大樹,為今後修仙大道鋪好路。

可是事與願違,她師父那樣的人又豈是等閑之輩好靠近?

孟嬋只記得原主為了接近師父可謂使出了渾身解數,最後都是自討苦吃,還背負各種詆毀與罵名。

就在幾次下山後,原主就像變了個人,偏激、蠻橫、還滿身戾氣,甚至還多次膽大妄為,深夜闖入師父房中主動獻身媚惑。

三天前那晚,就出事了。

那次是發生在孟嬋身上的,她不知不覺怎就跑進了蒼宴樆的寢室,還成功上了自家師父的床,用不知哪學來的邪術把人給禁錮了。

以蒼宴樆的修為,對於孟嬋那三腳貓禁錮術自是不放在眼裏,但在當晚他居然沒有施展仙術掙脫,還好整以暇地躺著,在那看她究竟想幹什麽。

孟嬋當時表情透著恣意與貪婪,身上散發著妖媚邪氣,像是一頭爬上來的狂野小獸正在準備享用美餐。

若不是蒼宴樆沒從她身上察覺出任何邪祟氣息,他都要以為眼前這不爭氣的小徒是被什麽妖魔鬼怪給附體或奪舍了。

就在蒼宴樆恍惚間,他脖側傳來一陣劇痛,才低低悶哼了聲,就看到連身前的衣服都不見了。

緊接著,聽到那句足以震撼神魂的聲音後,才讓冷靜自持的蒼宴樆沒了沈穩。

只聽那如男人的低沈嗓音從耳邊傳來,笑說:師父你的血可真甜。

蒼宴樆頭皮一麻,當即動用了護體真元,沖開了束縛,身上的人就被霸道仙力給掀飛,倒飛出去後撞上了柱子,跌落地上吐了血就不省人事了。

在孟嬋被掀飛地上吐血那會,蒼宴樆似乎看到了她脖子上滾動的喉結,那屬於男子才有的特征。

他迅速起身過去仔細查看之下,卻並沒有發現什麽,地上躺著的也的的確確是個姑娘。

當孟嬋再度醒來時,就在記名弟子舍了。

這事前後經過她只記得一些細碎片段,經過拼湊,她才知道自己深更半夜跑去師父房間,還做出了那樣膽大妄為的事。

按照門規,她這行為屬於“褻瀆師長”“大逆不道”有辱師門之舉,是會處以天雷酷刑,再廢除修為逐出師門的下場。

孟嬋知道這其中嚴重後果,所以第二天早上起來就連忙跑來內殿“負荊請罪”了。

內殿的師兄知道她先前就劣跡斑斑,不思進取,是個總想走捷徑討好師父的窩囊廢,所以看到她跪在院中都不覺得有奇怪,只當又犯了什麽錯被師父處罰,還投來鄙夷唾棄的目光。

其他人不知,孟嬋這次是自己跑來請罪的,她穿來知道原主犯了很多錯事,所以之後一直安分守己從不出門。

在外殿時,孟嬋甚至試著跟師兄們友好相處,沒有再來內殿煩擾師父,可在三天前發生的那件事,卻絕非她所願,她自己都一臉蒙圈。

就在這時,有個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來,話裏帶著嘲諷不屑:“呵?還在這兒跪著呢?”

孟嬋恍然回神,擡起頭就看到了那身穿黑衣的青檀,此時用嘲諷的眼神看自己,她已經見怪不怪了,便垂下目光沒去理會。

她師父有兩名嫡傳弟子,青檀是其中之一,他上面還有個師兄,那位師兄可比這個青檀性格好太多了,所以孟嬋不太想跟這人說話。

青檀見人不搭理,抱臂閑閑倚靠在旁邊柱子上,說道:“我勸師妹還是收收你那些齷齪心思,難道不知師尊最討厭你這種心術不正走歪門邪路之徒?何必再來自討沒趣,自取其辱?”

孟嬋不想跟人多費口舌,還是不卑不亢,擡手疊在頭頂,重覆先前不知多少次了的話道:“煩請檀師兄通稟,弟子孟嬋前來請罪,求見師父。”

青檀冷哼一聲,看了眼身後那緊閉的靜室,再看她時眼中閃過玩味,說道:“我說了師尊在閉關,不見任何人,既然你喜歡跪那就繼續跪著吧。”

說完這話,青檀轉身離開,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說道:“檀師弟,你怎能這樣欺負小師妹?”

青檀回頭,就見師兄辰香走進內殿,他嗤笑回應道:“誰欺負了?是她自己願意在這跪,搞得好像我逼她……”

話未說完,青檀見到那身後還跟著進來一個人,見了後者他臉色微變,上前給人抱拳行禮道:“北玄師叔。”

北玄尊故野對人擺手示意免禮,目光被地上跪著的人給吸引,他知道望塵峰上只有一名女弟子,還是當初他跟蒼宴樆一同下山帶回來的,所以立馬就認出來了。

故野走過去,在人面前站立,歪頭看她道:“呵?小豆芽,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還記得我麽?”

孟嬋看到眼前淡青衣擺,還有來自修為高深者的靈力威壓,就擡起頭,看到了一張年輕俊美的臉,帶著明朗的笑,眼睛裏像有星辰。

這張淡笑的臉讓人見了都會忍不住心生親近感,但那未達眼底的笑意卻又讓人覺得疏離陌生。

聽到剛才青檀喚此人“北玄師叔”,那麽就知道他是弘淵宗四方尊主之一的北玄尊了。

孟嬋知道四方尊主都是本宗掌門的師兄弟,此人是她師父的師弟,那麽她也該尊稱他一聲師叔才是。

然而孟嬋想見的人始終未見到,就對其他人都沒什麽心情搭理,但還是禮貌性喊了聲師叔。

看她垂頭喪氣,沒了小時候那般俏皮朝氣,故野倜儻一笑,看她道:“怎麽跪在這?這是又惹你師父生氣了?說說犯了何事,師叔也好找你師父求求情啊。”

孟嬋聞言有些感動,這是幾天來唯一有個人會這麽柔聲關懷她了,但知道這件事情旁人真幫不上忙,就垂頭喪氣的沒回答他。

這時辰香也過來蹲下,關切道:“小師妹,你在這跪多久了,是找師父麽?難道不知師父他幾天前就出去了?”

孟嬋瞪大了眼睛,擡頭驚訝之色,隨後目光帶著埋怨看了那邊青檀,用眼神控訴:不是說師父在屋內閉關嗎?

青檀也幹咳一聲,來掩飾心虛地轉開了目光。

孟嬋心裏頓時委屈極了,搞半天自己在這無用功,被人給當猴耍了都不知道,白白在這遭了這麽多天罪。

辰香要將人扶起來,可是孟嬋雙腿沒了只覺,又痛又麻,試著幾次都站立不起,最後她幹脆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心裏的委屈就更深了。

她鼻子一酸,眼眶裏有晶瑩水光在打轉,還是倔強地把眼淚憋了回去,此時又氣又恨,感覺滿心憋屈無處宣洩。

她來時,這裏的人都不待見她,除了嘲笑排擠,就是一個個打壓欺負,縱然孟嬋不想惹麻煩,還是逃不掉被身邊人捉弄。

她有時都怪自己修為低沒本事,才被人這樣瞧不起,所以後來一直有在努力修煉提升自己,但命運還是總讓她事以願為。

辰香看她委屈很是心疼,知道青檀有故意隱瞞的行為,轉頭對人呵斥道:“檀師弟你是怎麽回事,師父不在行思殿難道你不清楚?還讓小師妹在這跪了這麽久!”

青檀看地上人就想起她多次潛入師尊房間的事,就惱火指著孟嬋道:“像她這麽不要臉的人,師兄你還維護她幹什麽?跪幾天都是她活該!你知道她為了接近師尊,都做出了何等厚顏無恥之事嗎?那晚她……”

“何事喧嘩?”

青檀的話被一道清冷聲音打斷了,眾人都回頭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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