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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二更】雲瑯,他親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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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將事情查清楚前,薛奕不願再將雲瑯暴露在父母面前,便讓她回了房間。

看得出她有幾分失落,薛奕道:“爹娘突然找我,想來是有要緊事跟我說。”

要不要緊事薛奕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若不這樣說雲瑯恐是會瞎想,她最近心思敏感,凈愛亂想。

雲瑯放下擺盤的糕點,如墨的眼睛微亮,擡眸對上薛奕的眼睛,揚唇一笑,“大人怎麽說,我便怎麽做,糕點就煩請大人順道帶回前廳。”

她把桌上已經擺盤好的一碟糕點塞到薛奕手上,反倒是後者因為她這般爽快而有些懵。

“你不生氣?不覺得我冷落了你?有事情瞞著你?”

薛奕端好琉璃盞,下意識問了出口,但話音剛落便後悔了,他說這麽多作甚?

有欲蓋彌彰之嫌。

雲瑯雙手放到背後,身子微微前傾,頭上桃花釵垂下來的珠串左右晃動,笑道:“大人這麽做自然有大人考量的道理,我又何必去追問。反正我知道大人是真心待我,如此便足矣了。”

“大人,我回屋去了。”

雲瑯從琉璃盞中順了塊桂花糕,轉身出了廚房。

笑靨如花,很甜,甜到了薛奕心尖。

他素來不喜吃桂花糕,望著她背影,竟然鬼使神差地拿一塊來吃,待反應過來時,那糕點已經入了嘴巴。

薛奕僅咬了一口便開始審視自己。

嘖。

簡直是越來越不像他了。

曾經,他何時是這般模樣?

他擡腳離開,薛奕怕是自己都沒發覺他一臉笑意出了廚房,廚房外一群家仆見鬼似得看著他,薛奕蹙眉,也不知這些人為何如此,呵斥道:“看什麽看,飯菜備好了?”

話音剛落,眾人不敢久留,一窩蜂湧進廚房。

薛奕端著糕點往前廳走,沒走幾步又折了回來,囑托道:“對了,待會兒飯菜做好,先給雲姑娘送一份到她屋中去。”

===

就這樣,薛奕再回前廳時手中多了一碟糕點。

他留了爹娘在府上用晚飯。

宋念蘭喜歡吃桂花糕,但是她知道兒子薛奕不喜歡吃這般甜的食物,是以當看到兒子端了桂花糕放桌上時,她稍微有點驚訝。

以往他不喜歡吃的食物,根本不會碰一根手指。

宋念蘭吃了一口桂花糕,目光在堂廳掃了一圈,並未發現雲瑯的身影。

人,就是這般,一旦心中生出某個懷疑的念頭,便會忍不住去想、去關註。

宋念蘭視線透過門口,擡眼望了望日頭,惋惜失落道:“奕哥,說起來到閬都快一年了,我還沒認真逛過你的府邸,今日得空,晚飯前恰好可以好好看一看你院子。”

薛奕自然是不會拒絕,“這事是我疏忽了,我讓李四帶您四處轉轉。”

李四聞聲站了出來,宋念蘭搖頭,“娘瞧著你府上那位雲瑯管家就不錯,女子心細,屆時帶娘到處轉轉時還能跟娘說上幾句。那丫頭不是去廚房了麽,怎還沒回來。”

薛奕:“我讓她出去辦事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去把桃紅叫來帶……”薛奕轉頭吩咐李四,本是要讓桃紅帶人到府中轉轉,話還沒說完,宋念蘭打住了,“算了,不用如此麻煩。”

她望了眼旁邊的人,“陳嬤嬤,你且隨我四處走走。”

陳嬤嬤伸手扶她起來,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堂廳。

薛庸澤今日是突發奇想跟著妻子來的,眼下閑著無事,提議道:“咱爺倆許久沒切磋了,去書房下盤棋?”

薛奕絲毫不給他面子,胸有成竹道:“我也許久未下棋了,今日爹可能會贏我。”

不是薛奕大言不慚,而是每次薛庸澤跟他下棋,十有九輸。不是薛應庸澤故意放兒子一馬,而是他本身就棋藝不敵薛奕。

庭院裏,宋念蘭扶住陳嬤嬤手臂走遠了。

小池塘邊,主仆兩人止了步子,四下無人,宋念蘭心緒不寧,低聲道:“陳嬤嬤,那個叫雲瑯的姑娘,你可否覺得有些眼熟。”

陳嬤嬤微怔,回道:“大娘子也看出了?五官合在一起倒是看不出什麽,但是單看就能看出其中其中玄機,眼睛和鼻子簡直跟大娘子年輕時如出一轍。”

宋念蘭欣喜,她眼花有可能看錯,但是總不能兩個人同時認錯。

手背被狠狠握住,陳嬤嬤低頭,拍拍宋念蘭的手,安撫道:“雲瑯有可能是四姑娘,但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許是我們認錯了?”

“不可能!”宋念蘭反駁極快,“奕哥身上的玉佩,還有護身符,兩件都是我當年放在月月身上的,雲瑯此刻在奕哥府上正好可以解釋玉佩和護身符。”

一想到雲瑯是被賣進了薛府,曾經還被薛晟欺辱,宋念蘭就恨不得將二房的人統統扒皮抽筋!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讓她受了那麽多苦。”宋念蘭泣不成聲,滿是懺悔,“若知道她被人欺負成這樣,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跟那婦人調換孩子!”

“大娘子,”宋念蘭帕子捂在心口,傷心欲絕,陳嬤嬤攀上她肩膀,“如今也僅僅是我們的猜測,四姑娘是否真是她尚且未知,切莫因此作出對雲瑯過分關照的事情,方氏若是察覺大娘子的反常,定會註意到雲瑯,屆時將一切查了出來,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宋念蘭聽了進去,情緒慢慢平緩下來,絲絹一擦眼淚,道:“你悄悄去查查雲瑯身世。”

玉佩和護身符不一定是雲瑯給薛奕的。

但一定她女兒給薛奕的,薛奕是真不知道這兩物的主人是何人?

亦或是薛奕知道了他不是薛家血脈,一切都是裝的?

為了報覆她而裝的?

思及想此,宋念蘭被自己這番考量嚇得臉色煞白,腳下一軟跌坐在地。

陳嬤嬤及時扶助了她,“大娘子莫要再想了,交給我去辦。”

宋念蘭緩了緩,平覆好心緒,“先回去吧,別讓人瞧出了端疑。”

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在父子兩人的棋局旁觀戰,時不時還打趣薛庸澤幾句。

===

送走爹娘離府,薛奕一夜無眠,直覺告訴他事情並不是如他想的這般簡單,關於雲瑯,母親一定還瞞著他些事情。

翌日,處理好軍營裏的瑣事,薛奕回了趟薛府。

他在垂花門見到了薛晟,薛晟似乎還將做生意賠錢的事情算在他頭上,看他的眼神帶的仇恨都快溢出眼眶了。

沒有理睬他,薛奕快步走過垂花門往東院去了。

薛奕突然出現在宋念蘭屋中,她難免有些意外,忙喚了屋中一丫鬟,“快給奕哥沏茶。”

薛奕開門見山,“不用了,我來找娘問一件事情,問完就離開。”

宋念蘭施施然落座,心中攀升出一絲不詳的預感,但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回他,“奕哥但說無妨,我倒是想聽聽究竟是何時,這麽匆匆忙忙。”

薛奕望了眼屋中的丫鬟們,丫鬟們有眼力見,紛紛魚貫而出。

待人走光後,他這才開口,“母親認識雲瑯。”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宋念蘭怔了怔,聲線平直,“我不知你在說什麽。”

“娘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薛奕懶得繞彎子,直截了當問出聲來。

宋念蘭蹙了蹙眉,雖不解薛奕為何要這般問她,但是面上仍是一副平靜模樣,“我若是認識雲瑯,早在她進薛府那刻就將人安置到自己院子裏,何須等到她去二房院中受盡委屈。”

“你可是在外面聽到了些什麽不好的傳言?”宋念蘭心中梗著,問道。

薛奕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便就此作罷,“沒有,好奇之下才問的。娘既是這樣說,兒子相信便是。”

一絲不好的念頭滑過,宋念蘭追問道:“為何好奇?”

“娘不覺得見了雲瑯親切麽?兒子倒是感覺在很早之前就見過她了,一見如故。”

薛奕故意松了口,如墨的眸子深不可測,仿佛能將他人的心境窺探得一清二楚。

他品一口茶水,似乎是隨口一問。宋念蘭面色微漾,神情緩了緩,開口道:“你許久沒回洪河,又得知雲瑯是同鄉,來自同個地方,自然是覺得親切。”

薛奕放下茶杯,“原是如此。”

他頓了片刻,目光落在宋念蘭身上,“我就說娘怎麽可能早就認識雲瑯,若是真認識,豈有悶著不說之理。”

宋念蘭扯了扯唇角,責備道:“一天到晚凈瞎想。”

又在屋子裏坐了片刻,薛奕扯了個借口匆匆離去。

陳嬤嬤送走薛奕,再回到屋子時只見宋念蘭坐立不安。

“他肯定知道了,”宋念蘭神情恍惚,猛地握住陳嬤嬤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湖面上的救命稻草,情緒激動道:“否則他不會那樣問我!他定是知道了真相!”

“雲瑯就是月月!”宋念蘭眼中蓄滿淚,哽咽道:“我的女兒月月啊!”

“那天晚上月月出來得晚,我當時就不該把她送走。”宋念蘭後悔道。

屋外,薛奕瞠目結舌。

他料想宋念蘭有事情瞞著他,便故意離開,待陳嬤嬤送他走後半途又悄悄折了回來,沒想到竟聽到這番話。

月月。

雲瑯小名叫月月。

難怪雲瑯和他同歲。

同年同月同日生,不就是他妹妹。

雲瑯是他妹妹啊!

薛奕渾渾噩噩,一回將軍府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混蛋!”

“王八蛋!”

薛奕頹喪地坐在地上,幾乎使出渾身所有力氣扇了自己一耳光。

他怎麽能做出這樣的禽獸不如的事情!

那可是她親妹妹啊!

他真是個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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