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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劇情有修改)喜極而泣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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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幻境並不厲害,但凡道心穩的,前面也會走的比較輕松。

當初楚苕也差不多是這樣,可隨著越往後面走,遇到的幻境會越來越厲害,越來越覆雜,走的人停留在每一層的時間也會越來越長久,誰也說不清是不是這一層就結束了。

反正一旦被幻境給迷住出不來,人就會被問心石階直接送出去,附近有望月宗的弟子守著,若是過了六十層的就會帶去安置,等候長老他們發話。

若是沒過的,就會被直接送出望月宗。

隨著李融越往上走,他的步伐確實發生了變化。

“他怎麽越走越快了?”宿江驚道。

楚苕沒吭聲。

水鏡裏李融像是失去了耐心,眉眼間透出幾分不耐煩,可若是細看就會發現他眼中的迫不及待和興奮。

其他長老已經坐不住了,眼看著李融離盡頭越來越近,腳下步子邁得飛快,有時候甚至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會突然一步邁兩層。

“這是怪物吧?”有弟子忍不住道。

問心石階,就算是三大宗門的宗主來走這一遭,也不一定能將問心石階走完,更別說這樣健步如飛了。

“他出來了!”兩側的弟子驚呼出聲,甚至下意識的往後面退了兩步。

水鏡中央出現一個漩渦,緊接著白芒一閃,李融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李融……”早就等著的李鳶兒搶在所有人前面迎了上去,她臉上的笑下一刻就僵住了。

李融目不斜視,甚至在出了水鏡之後連停頓都沒有,直接越過了殷勤迎上來的其他弟子,直奔向楚苕。

楚苕坐在椅子裏沒有動作,微微仰頭看著停在面前的少年。

少年年紀本來就不大,身量也還沒有完全長開,身上的袍子寬大不合身,一邊衣襟因為過大松松垮垮垂掛在他的肩頭,肉眼可見的身形消瘦。

但他唇角的淤青倒是已經散了。

他緊盯著楚苕的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喉結滾動了幾下,帶了笑微微俯身湊近她耳邊:“打從你走後,煉魔淵裏沒了你的哭聲,我就再也沒有合過眼。”

而楚苕眼眶突然就紅了,她一動唇,嗓音裏就帶著輕顫和哭腔:“你踩我腳了嗚……”

本是夾雜著怒意的一句話,可還沒能徹底說完,哭聲就已經從她口中洩了出來。

她搭在椅子扶手上的細白手指輕顫了好幾下後倏然緊握在一起,鉆心的疼在她心裏掀起翻天怒意,楚苕再也無法克制,一拔破劍直斬向面前的少年。

“還是哭著的時候最好看。”少年一側身躲開了她那一劍,臉上笑意更深,黝黑的眸底深處像是藏著一只怪物,隨時會探出頭來將面前的楚苕一口吞下。

楚苕知道這不是錯覺,這小魔王是真的想吞了她。

在她被李袖娘母女倆推下煉魔淵後,她才知道那淵底魔物肆虐,牙口還特別好,一口下去就是一塊肉,扒開她如今的皮囊和血肉就能看見她骨頭上那些深淺不一的斑駁牙印。

而面前這個小魔王,當初可咬她咬的最狠,現在竟然還找上門來了。

被踩過的腳趾疼痛未散,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楚苕緊繃著蒼白的臉,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手裏的劍卻沒有絲毫留情的餘地,一劍不成便刺出了第二劍。

不過眨眼,兩人就已經過了幾招,楚苕身下的椅子早已被劍氣絞得粉碎,少年似乎連件法器也沒有,只是一心躲避著她的攻勢,可也不是次次都能完全避開,身上的錦衣早已和楚苕那把椅子一樣了。

倒是他貼身穿著的一件黑袍,雖然看著破爛,但始終堅守在他身上,被劍氣割開的口子也會很快重新恢覆原樣。

“苕兒!”宿元生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一邊喊著楚苕,一邊讓人阻攔她。

外人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知道李融在出了問心石階之後就朝楚苕而去,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她知道自己過了,結果楚苕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一邊哭著一邊就動了手。

哭得讓人心疼,可下手也是真的狠。

其他長老原本想要趁此機會從楚苕手裏救下李融,好在李融這裏多幾分好感,結果湊上去的人都沒能撐過楚苕一劍。

“這不公平!”範長老捂著少了一截袖子的袍子大喊,“她拿著一件法寶,我們怎麽攔她?!”

水鏡支離破碎,整個山頭一片狼藉,自知修為不夠的弟子紛紛撤退,就連幾個長老也有意要避開,一個個飛到高處低頭觀望著,看著楚苕的目光全是忌憚。

“不是說大師姐已經廢了嗎?”有弟子忍不住出聲道。

“就算大師姐廢了,她如今也是金丹後期的修為,更何況,大師姐手上那把劍可是件法寶!”

“如果不是有一件法寶,也容不得她這麽囂張。”範長老咬牙,難以掩飾嫉恨的盯著楚苕。

其他長老雖然沒有說話,可看著那把破劍的目光也並未理智多少。

在場的這麽多人裏,反倒是宿江這些原先就和楚苕關系好的弟子在擔心著她。

宿江朝宿元生道:“爹,大師姐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對此人動手,上次我陪大師姐去見這個李融的時候,大師姐就朝他動過手,這個李融肯定有問題!”

李袖娘和李鳶兒母女一聽,頓時不滿了:“李融是李家旁支的孩子,他父母雙亡,在這之前不過是在李家跟著幾位長輩學過一些修煉之法,他能有什麽問題?”

李鳶兒道:“大師姐原本是天之驕子,本來無法修煉一事對她打擊就很大,如今又突然出現一個天賦好的孩子,大師姐心裏難免會不好受。”

“李鳶兒,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大師姐豈是這種小氣刻薄的肚量?”宿江怒目而視,卻又來不及多管,很快又扭頭擔憂的看著楚苕那邊。

宿元生也看出了一些不對,沈思片刻後突然也出了手。

腳上疼痛漸漸消退的時候,楚苕就已經冷靜了下來,她比誰都清楚,小魔王她是殺不死的,頂多也就是暫時洩洩憤而已,因而在宿元生出手的時候她反倒停了手,執劍冷眼看著。

“真是無情。”少年側身躲開宿元生的攻擊,落地站在離她不過兩步遠的地方看著她,一點也不擔心楚苕會不會突然又拔劍朝他砍去。

這一場沖突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很突然,一眼看去場地一片狼藉,而少年一身黑袍襤褸,蒼白的面頰上多了幾道細淺的血痕,他臉上不見絲毫的惱意,只含笑看著楚苕。

“大師姐不動手?”宿江楞了一下,脫口而出。

李鳶兒回過神來,飛身到了少年身側,一臉擔憂看著他:“融兒,你沒事吧?可有受重傷?我這裏有些丹藥,你先服下……”

她從儲物戒裏拿出一個玉瓶,遞到少年面前。

“丹藥?止疼的?”少年總算給了她手中玉瓶一個眼神。

李鳶兒心頭一喜,道:“這天元丹在療傷上面確實有不錯的效用,就算是見了骨頭的傷勢也會瞬間愈合……”

她話還沒有說完,手上的玉瓶就不見了。

少年拿著玉瓶朝楚苕走去。

楚苕一見他靠近便往後退,握緊了手中的劍警惕的看著他。

這狗東西要是再敢踩她腳,今日就算是掀了整個望月宗她也要宰了他!

“師父為何這樣躲著我?”少年腳步一頓,笑意盈盈看著楚苕,將手中的玉瓶遞了過來,“方才是我的錯,惹惱了你,這天元丹雖然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先試試,若是有用你就別氣我了,成不成?”

“這天元丹是我……”李鳶兒急得上前。

宿江閃身擠開她,擋在李融面前,一臉擔憂朝楚苕問道:“大師姐,你受傷了?怎麽回事?傷得重不重?是誰傷了你?”

問完他一扭頭瞪著李融:“是不是你!我就知道大師姐不會平白無故對你動手。”

“江兒!”宿元生喝了一聲,將宿江喊到一邊,看向楚苕問道:“苕兒,你方才為何對他動手?”

宿江一邊警惕的看著李融,道:“肯定是因為他不是個好東西!”

“師兄,話不能這麽說。”李鳶兒心疼的看著李融手裏的玉瓶,道:“融兒若是有問題,那你是不是還要說李家也有問題了?再說了,剛剛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明明是大師姐先動的手,融兒可什麽都沒做。”

“我們看見了。”範長老也趁機道,“楚苕確實奇怪。”

“有什麽好奇怪的?”楚苕將破劍收起,冷嗤一聲,“我試我徒弟和你們有什麽關系?”

“那你哭什麽?”

“喜極而泣不可以?”楚苕瞥過去一眼。

站在她身前的少年有樣學樣,補上一句:“少見多怪。”

“楚苕,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見長啊!”範長老氣得發抖,指著楚苕怒罵。

旁邊另外一個長老更操心李融的去處,道:“雖然李融確實過了問心石階,可楚苕你這就將他當成是你的徒兒,未免過於草率了,此事不小,還是得商議過後再……”

“他敢叫我師父,我就敢認下他這個徒弟,怎麽?不服?”楚苕冷笑,僅剩的那點耐心已經要被磨光了,她重新將破劍拿在手中,目光掃過那幾個長老和李鳶兒母女,直言道:“不服就打一架,少嘰嘰歪歪!”

小魔王笑瞇瞇接話:“誰贏了楚苕,誰就能做我師父。”

此話一出,還真有人意動的,可還沒有動作,一道冷光就晃到了臉上,擡眼一看,對上楚苕手中那把破劍,那點意動頓時消散的幹幹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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