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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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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黃燕家。”明朗含糊說道。

自從明朗跟朱虎過了一次招並且將他制服以後,朱家就沒再像以前那樣擔心她了。安悅秀也知道明朗的同學黃燕就住隔壁君天下小區, 她只當剛才的電話就是黃燕打來了, 交待了一聲早點回來,就沒多想了。

明朗在院子裏站了一會, 就看見有汽車燈光過來, 到了門口停了下來。她趕緊出去, 後車門打開了,一身精幹夾克的謝滿福探出來頭,“快上車。”

明朗嚇了一跳,剛開始還沒有認出面前一身緊身夾克,脖子掛金鏈子,看起來精幹無比的人就是她家店裏總是一身運動服,笑呵呵的夥計謝滿福, 是聽到了聲音才明白過來。上了車後座, 看見開車的居然是她師傅賀北鳴,她頓時覺得牙有些疼了。

每次三二招就被撂地上啃泥巴, 她已經形成反射。

副駕駛位置坐著的燕重陽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催促:“走吧。”

車發動了, 明朗小聲問謝滿福:“我們要去哪裏?”

謝滿福看了前面的二人一眼, 也低聲跟明朗說:“天地歌舞廳。”

明朗詫異轉頭看謝滿福,不是說要帶她去找砸他們家店的人嗎?天地歌舞廳, 明朗也聽說過, 就在東寧大道那一片, 算是小有名氣了,聽說裏面經常請一些明星和演員表演,茶水費驚人,光門票都要近百元了。

前面的二個人都沒有反應,謝滿福於是繼續低聲說:“這天地歌舞廳以前的老板姓餘,叫餘天虎,去年因涉黑被公安局羈押了,判了十年的重刑,他被關進去之後,這歌舞廳就由他妹妹在打理。他妹妹叫餘小倩,你應該知道吧?”

明朗下意識點頭。餘小倩,她怎麽可能不認識?明聰被關進去之後,東寧大道這邊的店就成了他們家的,她自那以後就再也沒見過餘小倩母子了,還以為以後也再也不會見面,就算是再見面,也會是物是人非,權當只是個陌生人。卻原來,她還是想得太天真。她想放下,對方卻一直虎視眈眈著,時刻準備著撲上來再置他們於死地。

想到餘小倩,明朗又想到了明聰了,一年的時間已過,他也應該出來了。

車很快就到了東寧大道,從他們家店門口經過後,轉了一個彎,沒多會,就看見一處霓虹燈閃爍的繁華處,天地歌舞廳的牌子高高懸掛於樓頂之上,大門兩邊停著許多車,門口還站著服裝統一的迎賓。

幾個人都下了車,謝滿福正要交待明朗,讓她只管跟著就行。燕重陽看過來,說:“過來吧。”

明朗沒多想過去了,燕重陽微笑說:“一會你只管看熱鬧。”

賀北鳴皺著眉頭看了他們一眼後,朝門口去,謝滿福緊接過去。明朗跟在燕重陽身後,心裏原是有些忐忑。倒不是怕。這樣的地方她以前也進去過,差點吃了虧。是因為未知而有些不安。想起以前楚軒曾說過,明聰起家並不光彩,她還只當他說的是他拿人做踏腳的事情,現在想起來,這話裏分明就是另有所指。

燕重陽閑閑散散,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明朗跟在他身後,莫名受了感染,忐忑不知不覺中就消散了。

賀北鳴一貫是將什麽都不放眼裏的神情,而脫了運動裝的謝滿福一身匪氣彰顯,光脖子那根手指粗的金鏈子就足以讓人明白他是個什麽主,他還跟著賀北鳴身邊,負責掏錢打點。再後面的燕重陽閑閑散散,渾似一副大爺的樣子,他旁邊的小姑娘明艷逼人。門口的迎賓點頭哈腰將一眾人全放了進去。

繞過了雕龍畫鳳的偌大屏風,就是歌舞廳的正場了。人不少,臺上還有個妝容精致的女歌手抱著麥喊得聲嘶力竭。賀北鳴找了個空曠位置坐下來,燕重陽帶著明朗在另一邊坐下來後,問明朗:“想不想喝點什麽?”

明朗搖頭。

燕重陽閑閑一笑,叫服務員上了兩杯果汁和一些小點心。將果汁推明朗面前,自己端了一杯喝。

賀北鳴眉頭一皺,“你倒是挺閑情的,還喝上了?”

燕重陽笑著說:“不要錢的,做什麽客氣?”

賀北鳴不理他了,看向謝滿福:“開始吧,早點了事了,早點走,大過年的,誰有閑工夫在這破地方閑磕。”

“哎!”謝滿福應了一聲,站起來,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掛鞭炮來,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然後用煙點了火線,大大咧咧提著就這麽往場中間去了。

瞬間,劈裏啪啦的鞭炮聲炸響起來,場子裏原本正相互摟著跳舞的男女好多都叫了起來,紛紛四下躲閃,呢喃暧昧的場景一下變得混亂了,有人衣服燃了,有人摔倒了,桌子椅子嘩啦倒地挪動的聲音什麽都響起來。

謝滿福嘿嘿笑著,提著鞭炮趕著人,轉了個滿場,高聲喊著說:“哥幾個今天有要事在這裏辦,大家要是想過個太太平平的年,最好還是換個地方。”

早有膽小的往門口去了,來這地方的,多少知道一些不太光鮮的傳聞,當下裏過太平年還是最緊要的事。

場子裏也有維持保安的,在慌亂一陣子後,發現了肇事著,沖過來就要拿人。謝滿福將手中的鞭炮舞成了火龍,沖著人的面門一下甩過去,一聲慘叫之後,他又騰起一腳將沖過來的人踢到了一邊,撞翻了屏風。雕龍畫鳳的屏風原是件玻璃制品,當下嘩啦啦,碎成了無數片,裏面連串的小燈泡嗤嗤冒了火花,將堆在門口急著出去的人嚇得尖叫連連。

燕重陽專註在桌上的點心上了,還用精致小簽挑了一塊起來遞到明朗面前,說:“嘗嘗,味道還不錯。”

明朗被場中的打鬥吸引了全部的心思,她已經算是半只腳踏進了門,自然看得分明,謝滿福的出手既快又狠,較之賀北鳴雖有不足,但比起她卻是綽綽有餘。於是不禁汗顏。相處這麽久,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身邊還有個這麽厲害的高手。

所以送到她面前的點心,根本就沒被看到的推到了一邊。

賀北鳴不禁笑起來,心情突然大好,也開始吃了。

那邊謝滿福手中的鞭炮已經放完了,場子中間也躺下了四五個人,原本熱熱鬧鬧熙熙攘攘的歌舞廳轉眼空闊起來。

畏於謝滿福的身手,周圍圍著的五六個黑西裝保安一時都不敢上前了。

一聲住手之後,場子中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松懈了下來,從後臺方向轉出十來個人來。明朗一眼就認出了居中的父親明聰。他較之一年前略胖了些,下頜蓄了短短的胡子,配著原本俊朗的面容,更添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度,一點都看不出是才從監獄裏放出來的樣子。

謝滿福見正主出來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就上到原來的位置坐下。

明聰的旁邊是餘小倩,她剪了齊耳的短發,偏分的劉海,紅唇熱烈,裹著修身的旗袍,歲月像是在她身上停留住了,她看著比一年前更加美麗妖嬈了。

餘小倩也在看這邊,顯然也認出明朗來,詫異在她臉上一閃而過後,她附在明聰耳邊說話。

明聰早就看到那邊坐著的人了。他自己的女兒,如何不認得?於是緊緊盯著,一剎都沒有挪開。在聽了餘小倩的話後,他這才不看明朗了,轉看向正在搶點心吃的賀北鳴。

“北二爺,這大過年的,兄弟們好像沒得罪你吧?”

賀北鳴剛好吃完了一塊點心,抹了抹嘴巴,一本正經說:“怎麽沒得罪?我這個年今年過得實在太不順心了。”

明聰嘴角抽了抽,分明想發作,只是被餘小倩拉了衣角,依舊陪著笑說:“北二爺是不是誤會了?咱們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過年開門營業,也就圖個喜慶,要是手底下有哪個不長眼的冒犯了,我替他陪個不是!”

賀北鳴一笑:“你的面子有幾斤幾兩?你來陪不是?你算個什麽球?”

這分明是不想好好說話了。明聰的臉色沈了下來,這姓賀他是頭一次打交待。以前這一道他涉足的少,都是他小舅子餘天虎在打理,餘天虎進監獄後,他沒幾天也跟著進去了,一年後放出來,這接手還沒幾天呢。

他知道這一道的水深,有些人看著不顯眼,卻是得罪不起。這姓賀的是全國散打冠軍,住南江市西胡同一帶,黑白通吃,在南江市這地界裏面算是誰也不敢惹的厲害人物。聽說他進去沒多久,這人就把天地歌舞廳砸了一回,打斷了好幾個人的腿。那會管這場子的是餘小倩,她沒了主意去問餘天虎。餘天虎交待,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這幾年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夾緊了尾巴。

現在他出來沒多久,也不敢惹事。不過姓賀的,他招惹不起,自家女兒總是可以管一管吧?

明聰於是將賀北鳴放一邊,皺著眉頭看著明朗說:“你來這裏幹什麽?這是你該來的地方?這一年你媽就是這麽管你的?還不滾回去!”

明朗已經知道她家的店是被誰砸了,擡起頭來說:“爸,你在牢裏過得還好嗎?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呢。”

謝滿福不禁笑起來,明朗給他的印象一向是乖巧溫和的,他沒想到她嘴巴毒起來會這麽厲害。

明聰的臉已經氣鐵青了,咬牙切齒說:“你太不像話了!你以為你找了靠山,我就不敢教訓你了,是吧?”

明朗說:“我今天不是來聽你教訓的,我是來要回我們家東西的!你把從我們家店拖的東西還給我,砸爛了的照價錢賠償了,我自然會走。”

明聰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楞了楞後,“你胡說八道什麽?看樣子我今天要不教訓教訓你,你只怕是要反天了!”他說著遞了個眼色給旁邊的人。

那人會意,上前就要伸手。謝滿福就坐在旁邊,站起來就是一腳,將那人踢墻角了。

其餘人一下子舉足不前。

明聰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說:“北二爺,莫非我的家務事你都要插手嗎?”

賀北鳴磕著瓜子,淡淡說:“誰說是你的家務事了?”手指了明朗,“那個是我新收的徒弟,你說她的事情,我該不該管?”

明聰和餘小倩的臉色又變了,看看賀北鳴,又看看明朗,這一個是名噪省內外的武術冠軍,一個是才從小鎮升市裏讀書的高中女生,明明是隔著十萬八千裏的人,他們怎麽也沒辦法將兩人聯系起來。

然而人都坐一起了,不相信也必須得相信。

明聰一下覺得心頭堵了個什麽東西,咽不下又吐不出來,分外難受。他出了監獄,就打聽到朱家的店子開得紅火,當初他放手也只是權宜之計。朱家那根底,他早摸門兒清,那家裏就一個朱虎讓他有些忌諱,而這忌諱也算不了什麽,不過一個快沒牙的老貨罷,在這市裏面是有個交情莫逆的老戰友,以前在市常委的班子裏掛了職,不過早退了。朱家這忙活了一年,店子生意紅火,他只當這是給他打工了,他出來了,自然得想辦法弄回來。

趁年關嚇他們一嚇,再隔三差五找個麻煩什麽的,那邊老的老,小的小,就一個朱小玉,還不是他想怎麽著就怎麽著。所以砸了店,拖了東西,他也就沒將這事放心上了。

現在人居然找了過來!還帶了個厲害靠山!

變故來的快,明聰的反應也不慢。當下很快扯了個笑臉出來,“有這回事?那真是太好了!承蒙看得起啊,北二爺既然是我這丫頭的師傅,那就是我的座上賓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賀北鳴笑起來,打斷明聰的話,“你這臉皮也真夠厚的,這樣都能攀上來,我也真是服了。”又看著明朗搖頭,“你怎麽不學著點?”

明朗無語,她倒是想拍馬屁,只是每次都找不到開口的機會,就被嫌棄了。

“好了。”賀北鳴站了起來,“大過年的,我不想遭人嫉恨,東西拿回來了我們就走,你這個歌舞廳想喜慶,明天可以繼續。”

明聰僵在當場了,還不死心,“北二爺,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

賀北鳴笑了笑,沖謝滿福點了下頭,謝滿福於是又拿出一掛長長的鞭炮來,點了煙笑呵呵說:“過年啰,放炮啰!”

劈裏啪啦的聲音又炸起來,謝滿福還專往人堆裏舉,誰橫他就往誰臉上放。明聰身旁一堆人裏面,只有一個餘小倩的女的。其他人也就縮一縮身子,餘小倩則嚇得捂住耳朵,一個勁往明聰身後躲,使勁拉他衣服。

明聰只好又叫了停了,眼前的幾個人,光一個跟班,他這邊七八個人都拿不下,更別說還坐著個全國武術冠軍和一個一臉看熱鬧風波不驚底細不知的——他直覺後面這個比賀北鳴更難纏。硬貨他手上是有,卻不敢拿出來,畢竟他才從裏面出來,事情鬧大了,捂住還好,要捂不住,那再進去就出不來了。警察他是絕對不想叫的,因為東西確實是他拖的,他身邊好幾個人都是直接參與者。

事情不能僵著,他這兒還要開門做生意。

東西就在歌舞廳的倉庫裏面。明聰主動說了之後,謝滿福要過去看,看完了回來,當著所有的人面說了一句:“大部分都在。”

這便是還有小部分不在了。賀北鳴頭一轉,“有差的?那賠錢吧。”

明聰差點氣死,從來都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今天居然顛倒了。

謝滿福說了個數,還笑著說:“我跟老板一起進得貨,多少錢絕不會亂喊的。”

他的話沒一個人相信。明聰將在座幾個人都看一圈,還是對明朗說:“朗朗,爸爸這次做錯了事,你就原諒爸爸吧,爸爸才出來,確實沒那麽多錢啊。”

明朗四下看看,“爸,你要沒錢賠,就被把這歌舞廳抵給我們吧。”

明聰聽楞住了,完全想不到她會這麽說。這怎麽可能?他這歌舞廳還是從餘天虎手上接過來的,要不是他承諾會娶餘小倩,這地方還到不了他手上呢。這歌舞廳可是比那幾間小店更值錢,怎麽可能拿來只抵幾千塊錢的貨?

於是再說,舔著臉,“這地方不是我的!”

明聰詫異說:“那我們砸光了,你也不會心疼吧?”

謝滿福聽她這麽一手,卷起袖子,一副馬上要幹的樣子。明聰真氣得說不出話來,生怕賀北鳴又發話了,將謝滿福說的數往下壓了壓。謝滿福咬死不松口,最後還是賀北鳴定了局,抹掉了後面的零頭。

他們開小車來,自然不能拖貨走。明聰主動說第二天親自送過去。明朗點頭,“那也行,爸爸你要記得別再少了,我怕你賠不起。”

她一句話將明聰又噎到,餘小倩趕緊說:“我們那貨車不正空著嗎?讓小北現在就送過去吧。”

也只能這樣了,要真隔了一天,那邊再說東西少了,又找上門來,他們這年關的好生意就又要關停一天了。

貨和人都送走了,明聰越想越生氣,鬧不明白怎麽事情就成這樣了。

餘小倩柔聲勸著說:“天虎都說了,咱們被人盯上了,還是小心些吧。”

明聰想一陣子,“你說明朗怎麽會跟那姓賀的攪一起了?”

餘小倩一副知道而又不敢說的樣子。明聰皺著眉頭說:“現在人都走了,你說吧。”

餘小倩細聲細氣說:“朗朗長得可真漂亮啊……”

明聰恍然大悟,他這女兒打小就模樣出眾,這幾年更是一天比一天變化驚人。他先前只是站在父女的角度上看她,完全忽略她已經長成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美女了。

明聰腦海又開始急速轉動起來,賀北鳴的勢力自然比餘天虎的厲害,要能攀上他,這南江市還不是由得他橫著走了?

只是這事不好辦,因為關鍵是要落明朗頭上,他這女兒已經完全不跟他一條心了。

謝滿福盯著東西都搬上了貨車,又收了錢,坐上貨車的副駕駛。這大晚上的,東西只能往他家搬了,等明天天亮了,再挪店裏去。

明朗則跟著燕重陽賀北鳴坐著小車走,到了朱家院子門口,下車前燕重陽說:“明朗,朱叔要是問起今天晚上的事,你還是照實說吧。”

明朗點頭。

看著她進了屋後,賀北鳴發動了車,說:“你錄的東西怎麽不給她?”

燕重陽拿出磁帶晃了晃了,笑著說:“你倒是眼尖。”

賀北鳴翻了一白眼,“那瓜子水果你又不是沒見過,傻逼才相信你盡在那兒吃呢。”

“這麽個好東西,當然是要交給公安局了。”燕重陽笑著說。

賀北鳴冷笑一聲,“每次都讓老子沖最前頭,自己躲後面使黑手。燕重陽,你別老將老子當下人使喚,我告你,今天是最後一次!他媽你要泡妞,盡拖老子下水!”

燕重陽收起了磁帶,說:“你這不是當了人家師傅嗎?”

賀北鳴怒視過來:“你還說呢,推這麽個細皮嫩肉的小丫頭過來,摔了摔不得,打了打不得,你當老子是保姆吧?”

燕重陽嘆了口氣,“我倒是想當保姆!”

賀北鳴呵呵笑起來,“你小子也有今天!活該!”

明朗進了家裏,朱虎安悅秀都沒有睡。安悅秀還真當她是去同學家了,叮囑她趕緊洗早點睡。朱小玉則連忙拿盆子打水,只有朱虎狐疑看了她一眼。

想及燕重陽的交待,明朗洗了腳,坐朱虎旁邊來,喊了一聲外公。

朱虎放下手中報紙,問:“你沒去你同學家吧?”

明朗點頭。安悅秀和朱小玉原本在忙著,聽了這邊說話,都看過來了。

“我跟小叔,師傅和謝叔叔一起去了天地歌舞廳……”明朗將事情簡略說了一邊。朱小玉的臉色由擔心變得沈默起來,安悅秀不禁說:“這幾個膽子也真是太大了些!”她外孫女還是讀高中的學生呢,怎麽就這麽帶進了那樣場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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