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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二十二日回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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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二十二日回魂(1)

手腕處,有東西飄落、粘住了皮膚……

臉上、身上……也都有。

是下雪了嗎?

波風水門左手輕擡,緩緩地,又擡起了右手,雙掌合在一起,掬一捧那飄落到掌心的“雪花”——可是,卻似乎不覺冷、不見化。

一股清晰至極的風忽然迎面吹來,帶來一陣安寧的花香。

“好香!”他止不住感嘆,深呼吸間,各種芬香已然深沁入骨,一息之間竟連精神都為之一陣——不對,不是落雪!

思維在那瞬間傳達到眼,查克拉流轉間夜色下的天空開始變得如白晝中一般清晰起來,只除了顏色略黯,而,那隱藏在滿空裏的“秘密”也終於暴露在了從一開始就有些神魂不屬的人的眼裏、心裏。

“啊,這是……?!”伸手拈過一片來,放在眼下細細辨認,放在鼻端細細嗅過,波風水門神情頓時一震,再不掩飾自己的吃驚:“花瓣雨?!”舉目四望時才發現:不知何時起,那山林間的各色花朵已然是開了個遍,那一朵朵嬌艷的花朵棲在枝頭,爭相向外展示自己美麗的身姿,竟繁茂得,被風吹著花瓣帶起了滿天滿地的花瓣雨,就罩在他的身旁那方圓數十、數百米的範圍內!

——所謂的季節變遷,在這一瞬竟是如此得輕易,輕易得讓人覺得早春抑或是盛夏都搬到了冬夜……

“是……木遁!”

癡了、傻了、呆了……亦,兩手顫抖,縱然努力地握拳要維持平靜、身在抖……心亦在疾速跳動……

腦海裏回憶起昨夜的櫻花半綻,當深藏於思緒中的某個關竅暢通後,便再也阻止不了人心!

……

笛聲停了下來。

漫天的花雨裏,伊藤碧已經感覺不到最初的欣慰、高興……和激動等等覆雜情緒了,因為她的心,此時此刻,都系在了身後那半途撲上來,擁抱著她、死死地擁抱著她的男子身上!

她的身體是那般誠實而熱烈地感受到那透過肌膚、衣服傳來的體溫——那不同於冬夜清冷的熱度、那能燃沸了人心的熱度!

而就連她的呼吸裏,此刻也都盡被那人的氣息占滿……

“是我、的小玉對不對?”波風水門盡量控制自己的話語別去顫抖,可那雙臂不自覺又收攏了些到能勒疼了人的力度卻騙不了被緊緊環住的人。他自己也知道,昨夜的“召喚飛鳥”、今夜的“催開百花”,還有時空間術、風遁……這一切的一切,證據都已經足夠,只是他還是怕那僅剩的“萬一”會從少女的口中證實。

所以那好似太過漫長的等待時間裏,他的雙臂收了又收、緊了又緊;他的唇,緊緊抿著,卻又忍不住地顫抖;他湛藍如星空的雙目緊盯著少女的白發,死死地盯著,仿佛要看穿了個洞去直接看到那前方的容顏,卻又怕看到一張令他失望的臉,而不敢將人轉立即轉過身來;而他的心,怦怦怦得跳得如山響,十五年來第一次如此期盼,怦怦跳得,直如一旦得到了失望的答案,下一刻那跳動就會立刻停止了一樣!

碧,我的小碧——他用眼光愛/撫,即便那只是一個後腦、一個月色下不太真的背影(因為是白發)。

十五年——十五歲到三十歲,少年人生中最絢爛的年華相伴著一段漫長到無望的等待。

多少人不解?多少人謀奪?

最是青春萌動的年華,卻只是守著一顆寂寞的心——為著那漸漸模糊了的身影。

“不是答應過我的嗎,會開開心心地活著……”風中,傳來低沈的聲音,“不是說好了的嗎,如果有一天,碰上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子……”伊藤碧驀然一驚,忽然止聲不言了。

“……”

沈默、沈默……只剩了風中花瓣雨還在飄落……

波風水門卻忽然直覺得氣血全都要沸騰了起來,仿佛自今夜後,他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重生了一次一樣!

手底一撥,便讓相愛的人再度對面相見,他目光繾綣地擡手撫上那從第一次見,就覺得分外相熟的面龐,再不必拘束、忍耐:“碧……”相對的視線糾糾纏纏,這一刻,再不會分開。

“碧!”他凝眸再喚,目光中的深情全不掩藏。

“哎。”秋波流轉,語笑嫣然。

“碧——碧、碧、碧……碧!……”他將那人按在肩頭,用自己的全部來將她環在懷中、放在心上,一聲又一聲地喚著,聽著那一聲聲的應和,仿佛永遠都不夠!

他手一托,雙手扶住那纖細的腰身,花雨中,在那山巒之巔轉著、笑著,無論再多的歡樂、再多的傾訴都無法描述、表達出現時現刻他波風水門心中那極度的滿足——一生的心願都已達成!在這一刻,他波風水門不是什麽令忍界聞風喪膽的超級忍者、不是什麽讓人一聽就欣羨不已的天水集團的董事長,而僅僅只是一個,重新找回了愛情、找回了一生最寶貴東西而激動、興奮難自禁的毛頭小子!

“水門,你、你先放、放我下來……”

忽然,天地間暢快的樂章戛然而止。

“碧?”波風水門心咯噔一下,雙手托住那毫無生機般的、突然就昏沈過去了的身影,用最輕柔的力度將伊藤碧靠臥在自己膝頭。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探向那鼻下,探得有呼吸才深深地吸了口氣,顫抖的手轉而飛快抓上少女的脈搏。一摸之下,心底又是咯噔一跳:

脈象顯示,竟如此虛弱!他止不住回頭望向少女那滿頭白發,心中自責不已:“波風水門呀波風水門,你怎麽會變得如此得笨?你難道忘了為什麽會分離十五年嗎?否則那一頭白發怎會莫名就有,難道你都沒有註意到嗎?”

好在,他同伊藤碧的查克拉似乎已然可以互通,而忍界中,查克拉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生命力。兩只手互相接觸的瞬間,波風水門略帶焦慮地註視著伊藤碧已然昏過去的容顏的時候,忽聞一聲:“住手!”

一團火竟已無聲無息在身前。

那一刻,幾乎就要攜起伊藤碧飛快遠遁,幸而在一瞬間裏判別出了對方是友非敵。

“藍蝶?”半抱著伊藤碧的男子擡起頭來,看見那藍色小精靈的時候有些驚訝,再一眼瞥見身旁那位“表姐”的時候,更是一楞,只不過,片刻後卻又從“表姐”身上那一身的火衣推測出了她的身份——

“火鳳?”波風水門不太確定,他有多久沒見過伊藤碧,同火鳳未相見的時間就更長……等等,既然火鳳和藍蝶來了,那麽?他望了望懷中的少女,又再度看回那兩“人”,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火鳳也不廢話,點了點頭直接就道:“沒錯,她就是如假包換的伊藤碧。你先別急。”她像是看出了波風水門的急切,直接止住對方話頭道:“容貌不過是一個人外在的衣服一件,雖說跟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有點關系,不過沒必要太過在意,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去問小碧就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牢記,你們的時間不是無限的,只剩下二十天了!”

“什麽!二十天?!”波風水門一懵,整個人忽然快喘不過氣來,忍不住就求助似地瞥向一旁那藍色的小身影,卻見藍蝶扇動著四片蟬翼般美麗的翅膀,望著他的眼神帶著憐憫、不忍地將小腦袋撇向一邊躲避他的視線。看她這樣,波風水門還有什麽不明白,心中頓時拔涼一片,身軀一震,癱坐在地,帶動著那懷中的少女也跌落,引得他連忙又極力去扶,生怕再哪磕碰上了而雪上加霜。

這時,那地上的寒涼忽起,一陣風卷著落花飄上了空,夜月下只見灰白的色彩。

“你也不必過分小心了。”火鳳心中不忍,出言指點道,“她這只是正常的沈睡。因為契約之力,除非是這二十天裏受到什麽其它的像是會致命那樣的損傷外,她是不會有事的。只是……”她頓了頓,才有些艱難地繼續道:“她每夜沈睡的時間會越來越長,直到……”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後面的話聽音知其意,彼此既已心知肚明,便無需再刻意說出。

波風水門手底一縮,更緊地環住了那好不容易才還回來的至寶,他沈默地凝視了沈睡中的少女一眼,薄唇一抿,倒是很快就適應了那殘酷的事實,小心抱著伊藤碧站起身來,對火鳳她們恭敬地一鞠躬,鄭重地道:“多謝相告。不過,就算只是曇花一現的幸福,我也會珍惜,也……知足了。”

飛虹劍掛在身前一角,張開了結界將沈睡中的少女護住,波風水門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間的山崗。

“呵。”火鳳忽然沖身旁的藍蝶調皮地眨了下右眼,展顏一笑道,“夢,果然我選人的眼光不錯吧?”

藍蝶抽抽唇角,心道:“人波風水門那是伊藤碧選的好吧?”

二十二章 比翼齊飛

時光如流水過,相知相戀相守相盼過後,兩個人的牽手生活似是已化作了骨子裏最最自然不過的相互依偎生活,縱然那一生中的相處“斷層”太多,縱然相守的時日實在太短。

“水門,怨我嗎?”

“碧,如果讓我選擇,我一定不會讓你交換契約,因為那樣的話,我們會多出七年的相聚時光……可是,我不會怨你的,你永遠是我波風水門此生唯一的愛人!”

仿佛立誓一般的言語,卻不是立誓的形式,因為發自內心的誓言,根本不需要那個形式。站在“思憶湖”畔的時候,伊藤碧的眼角落了一顆淚。

相愛一場,彼此都知道對方付出了什麽,而伊藤碧心中還留有額外的遺憾:如果不是她的出現,那麽漩渦奇奈,那個紅發美麗的女子,同他之間的情也應該同樣美好吧?不,也許會更加得……

“別胡思亂想。我不希望你有太多的愧疚,碧,經歷了這麽多,你如何會不明白:人生何處無遺憾?”

伊藤碧擡眸,看著那閃亮著耀眼光芒、一片真誠的兩點湛藍,忽然輕松起來,嫣然一笑靠上那副永遠只等著她的肩頭。

“……何況,都沒有發生的事怎麽能用‘本來該是什麽什麽樣’這種借口來苛責自己呢?如果硬要我說的話,我反而很慶幸。因為,在這個有你的世界裏,奇奈依舊存在,而我卻選擇了你。”

“……奇奈依舊存在,而我卻選擇了你……”——我愛你遠甚於她,已成事實。

伊藤碧猛地擡起頭來,灰碧的瞳仁顫動著,目光中似有千言萬語——原來,並不是偷來的幸福。她終於釋然而笑,那一瞬,美得讓人心動:楊柳岸、湖畔,相擁相吻影有雙。

“奇奈現在過得好嗎?”

“她現在終於同藤原毓流在一起了。”波風水門道。

“是嗎?”伊藤碧詫異不已,當年她還在的時候,分明就還沒有藤原毓流的消息的。

“藤原並沒有死,只是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失憶了,而且也許是受傷的緣故,腿腳不太好。並且……”波風水門看了伊藤碧一眼,才繼續道,“十四年前奇奈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成親了。奇奈替他治好了腳傷,默默受候他七年,等他妻子去世後,又再等了他四年,終於在三年前打動了藤原,兩個人在一起了。”

三年前,當藤原毓流“發現”漩渦千憶居然是自己的女兒,當他得知那個年近五十還依舊風韻猶存的美麗女忍者竟等了他一生,甚至央求木葉醫療忍者替他妻子治病的事之後,波風水門對那一日男子臉上的驚愕依然記憶憂新。

“那麽,藤原他記起過往了嗎?”

波風水門搖了搖頭,道:“沒有。”但他立馬又補充說明道:“其實,他的失憶是治得好的,只不過奇奈瞞著不讓治,無非是怕再引起什麽愧疚之類的創痛徒增悲傷罷了。”

……

湖光山色中兩只翠鳥互相啄著鳥喙,忽然間被兩個疾行的影子驚飛。那兩個影子,一白一藍,銀發糾纏著金絲,在群山、在湖海、在冰川之上……藍天之下四海翺翔。

風遁熟悉到與己身融為一體之後,人竟可以續了風,類似於連續施放小型風遁一般地禦風而飛了!

“說起來,水門,重生之後的我們居然還都成了風遁使呢!”

光與影交錯的時候,一聲輕輕的詢問傳出。忍界大陸上的忍者們,一般來說,即便是如佩恩那樣能精通於風、火、雷、水、土、陰陽六種遁術的變態,其身體內部也就是查克拉的五行屬性偏向卻一般也只偏重於某一種。即便這之後也許因為飲食習慣、也許因為查克拉的鍛煉而因那人體五臟六腑的權重發生變化後導致查克拉屬性值也發生變化的那極少數例外,也只不過從一種屬性查克拉轉變成另一種屬性查克拉——波風水門重生後從水屬性查克拉體制變成了風屬性查克拉體制便是一例。

而就在這六種選擇、哦不,加上伊藤碧獨有的木屬性查克拉共七種查克拉屬性裏,他二人都是風屬性查克拉偏重的體制——這不得不說又是一種巧合吧?

也因這又一次的“巧合”在,他二人此刻才能憑風徜徉於天地間。

曾經共攜手並肩:一起並肩戰鬥過;一起共歷磨難過;一起忍受相守的堅持、寂寥和甜蜜過——唯獨卻不曾有暇真正攜手共游於湖光山色中過。

而,今日海邊、明晨山顛……他二人就像是要拼命彌補最初的那一次匆匆離別的遺憾,只希望這最後的二十日能盡可能多得留下彼此的足跡、彼此珍貴的記憶。

何況,波風水門還希望有些東西,能夠讓伊藤碧一睹。

“到了。現在,睜開眼睛。”他移開遮住視線的手,示意少女放眼眺望:北邊的廣袤沙漠裏,頑強佇立起的一片綠洲!

“這是?”

“天水集團總部之一。”溫和磁潤的聲音在耳邊解說著,卻讓聽者一陣心潮澎湃。

“全都是?”

“當然。”

伊藤碧忍不住朝前跨出了兩步,又仔細了點放眼望去:遠處那沙漠中的綠洲,各色房屋南北東西皆望不到頭去!

——這哪裏是一個商業機構的總部?說它是一座最繁華的都市都不為過,至少,單論規模而言,忍界繁華如木葉只怕都未必能及!

一瞬間,伊藤碧心中無限感慨:想當初,當她發覺出這個忍者的世界的話語權不是如前世那般掌握在數量龐大的軍事力量裏,而是掌握在極少數能力超強的忍者手中的時候,她便忽然生出了建立“天水集團”的構想——到那時,人是千手與宇智波這兩忍界最精銳的族群,錢財則有“天水集團”這個天下第一商團來保障,如果再有“機會”可待,何愁前路不光明?

只是,鑒於伊藤碧自身不夠長壽、時間方面不夠充分的緣故,在她執掌“天水集團”的時候,整個集團的行動還是十分克制、收斂的,只讓人們以為,這就單純只是一個賺錢的企業,壓根引不起忍者族群的興趣。想不到,十五年後,波風水門居然將其發揚壯大到了這般規模,而且聽他的言語,這還只是其一?

“第四次忍界大戰後,北方的陸地雖然最後被‘修覆’了,卻全都是這樣的沙化土地。”波風水門俯下身去,掬起一捧黃沙來,沒有粘著力的沙礫在他攤開手心後,很快得就從五指的縫隙中漏光了去,“你也知道,忍者的戰鬥對環境的依賴程度會有多大,就像那水遁系的忍者,在河邊發動忍術同在沙漠深處發動同一個忍術,其效果會有多麽大的不同。十五年前那一戰後,水之國原來的河川湖海、冰之原全都被沙漠代替。”

波風水門的話,伊藤碧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霧忍大多擅長水遁,不說沙漠化的土地該如何生存,單說這忍者的戰鬥力、國家軍力就立馬降了不止一個檔次,尤其那還不是某一個人或某幾個人的戰力下降,而是整個忍村的整體戰力下降。

所以,即便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後是五大國並諸小國聯合的大好和平場面,在現實的利益和局勢面前,很快得,諸忍村明裏暗裏的競爭下,霧忍的影響力迅速跌至底位,尤其戰後因為忍界大陸的破壞後重組,城鎮、村莊全都不見——那是一片荒蕪,沒有明確勢力分界的大地啊。

當那時,失去了立身之地,又缺少了能借勢的環境的霧忍們,如何能爭得過其它忍村?

而就在那時,天水集團遞出了橄欖枝。誠然,它還是一如既往地打著經濟的名頭,卻不妨礙於集團首次獨立地透露了自身強大實力的一角……

(因為今天首更太晚了,所以兩章都加長了點,還剩一到兩章的樣子,一章安排到淩晨、一章安排到明天早上,然後就沒了,不過,淩晨究竟什麽時候這個,還得看我能不能起來,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苛責。O(∩_∩)O~謝謝。另外,明天開始會同步更新我的史詩神話系小說《鳳淩九天》{日更保底,加更靠各位讀者和作者共同努力,就看你們一周能榨出多少來了!O(∩_∩)O~}希望大家捧場!再次感謝!)

二十三章 多出來的媽媽

天水集團內,董事長居所的隔間裏,伊藤碧面前的條案上攤開了一張新忍界的地圖。她端坐了身子,時不時地以手代筆,在地圖上比劃,看得聚精會神;不時能聽見隔間外傳來陣陣人聲:

“你說什麽,要把董事長之位傳給我?”

突然也不知是第幾波的面見過去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攫取了她的註意力。

“……那你呢,你今後打算幹什麽?你過了年不過才三十一歲啊,再等上個十年也不過才四十,等到那時,慕風估計也磨練出來了,不是正好可以接替你的位置嗎?”

“佐助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麽?”傳入隔間的聲音十分清晰,伊藤碧幾乎能想象出波風水門說話時臉上的認真表情,“我和碧都沒有要將天水集團當做家族產業傳承下去的意願。碧把這個位置傳給我,不是因為我是她的丈夫,而是因為信任我波風水門。同樣的,這麽多年的考驗下,我也信任你……佐助,將來你在把董事長一職傳給下一位的時候,也要記住我今天的話……”

外間一陣沈默,接下來還有些只言片語並衣角的摩挲聲便全都惹不起伊藤碧太大的註意來了。

幛子門輕輕地拉開又闔上,波風水門輕輕步入室內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伊藤碧身著浴衣,側著身子,一手托著頭支在桌案上的模樣。從他站立的角度俯視,還以為是少女在支頤而睡,坐在對側墊子上的時候,才發現,那長長的睫毛之下的眼睛原來是睜開著的,少女只不過是在沈思罷了。

“想什麽呢?”

“水門。”伊藤碧放下支著頤的手,凝視著波風水門道,“你可知我當初為何要建立天水集團?單論權勢,千手一族作為忍界翹楚已然是足夠,可我真正想要的,你我真正奢望的,卻是能平平淡淡地攜手共度一生,不是嗎?”

她長睫如浮雲,不訴情意,情意卻自現,波風水門心神一蕩,伸手拉住少女的柔荑,攜手起身,感慨道:“是呀,即便是強大如各村的‘影’,除了幾年前逝去的三代土影,還有咱們木葉的三代火影外,又有哪一個最後的結局不是戰死在沙場之上?其他的忍者們也是同樣得極少能自然活到老,至於平民,他們的生死往往都不由自己做主。忍界動蕩的時候,強盜橫行,十裏無人煙都不是什麽稀罕事。”所以他一直都很惜福,不會去埋怨生活中那許多無奈。

“忍者終當戰場死,平民又甚至為日常生活所迫,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伊藤碧瞇縫著眼睛,有些犯困,她斜倚在波風水門肩頭,仍舊堅持地道,“我多麽希望咱們倆能平平安安地白頭到老!可是,忍界大環境之下,這種你死我活,以忍者這個殺戮團體為尊的世界……僅僅你我二人獨善其身的想法又是多麽得可笑?”事實上,即便是在她改變了波風水門口中的三代火影的命運的現在,他們自身的“前途”還是無法爭取不是?

“為什麽要離職……這麽得突然?你還那麽年輕啊……”伊藤碧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意識也不由自主地陷入沈睡。

波風水門俯下身,攔腰將少女抱起,小心安放在床上,又替她掖好被子,在她的唇角處輕輕一吻。他直起身來坐在床邊,溫潤的聲音如流水一般靜靜飄蕩於室內:“你曾‘說’(是寫的)過,不會勉強於我,忘了嗎?碧,這是我的選擇。”

右手一擡,召喚出藍夢、咕嚕,他凝視著伊藤碧沈睡的容顏,輕聲叮囑:“好好照顧她。”在那兩者點頭答應之後,就不舍留戀地再望了一眼沈睡中的女子,便轉身離去——時間緊迫,他還有太多的事需要處理。

那隔間的小幾上,攤開的一幅地圖之上,只有天水集團內部少數人才辨認得出的塔形標記——幾乎已經是遍布了忍界各地!

“鳴人,爸爸要去很遠的地方出遠門了,要去很久,以後你就跟著白阿姨一起過吧。”

木葉伊藤宅內,一對父子正在依依惜別,此刻,恰好這屋子裏除了波風水門和伊藤碧之外,就只有早早放學的波風鳴人一人在。

“哎,要去很久嗎?那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小鳴人聽了有些焦急地問,有種變成被拋棄了的小狗的感覺。

“是的,要去很久。”波風水門帶點愧疚地安慰道,“不過,你的慕風姐姐應該會很快回來了。”

“真的真的!”小家夥登時興奮了,明顯得對那個最近一兩年常年“不著家”的姐姐的歸家期盼已久,忙拉著波風水門連聲問道,“爸爸爸爸,慕風姐姐真的要回來了嗎?這回會在家呆多久?還是很快又要走?”

“我想,她應該不會再出去那麽長時間了,以後鳴人也可以跟你慕風姐姐住。”以天水集團的情報網速度,波風水門相信伊藤慕風很快就能獲知這邊的事。

“太好了!”小家夥完全興奮了,忽然一眼記起了一旁那同自家父親一道來的,笑盈盈的“姐姐”,哦不,應該是“阿姨”了!他神秘兮兮地拉著波風水門到一旁,清藍的眼睛偷偷摸摸地朝伊藤碧那邊覷著,小手翹著小指,賊兮兮地湊到自家老爸耳邊問:“爸爸,你是不是終於打算給我找個正式的媽了?那邊那位阿姨是不是你的這個?”他眨著眼做鬼臉,小娃的小手手指白白嫩嫩的,一曲一曲煞是可愛,可配合上那話中之意卻就完全是另一種感覺了。

波風水門有點哭笑不得,一掌拍低了自家兒子的腦門兒,訓道:“哪學來的怪樣?你個小人每天多花點時間在學習上,小心再過上幾年被你慕風姐姐給拉開一大截!到時候有你哭的!”

“是。”小鳴人耷拉了個腦袋,但不片刻就又重新開心了起來,仰著腦袋問,“咦,爸爸你是說慕風姐姐她又厲害了嗎?!啊哈——”他開心又自豪。

這邊父子二人“竊竊私語”,那旁伊藤碧早已忍俊不禁地上前。

波風鳴人眨巴眨巴了眼睛,擡頭望著已經到面前的陌生阿姨,天真地掰著手指問:“我有雛田媽媽、小櫻媽媽、白媽媽、千憶媽媽……啊哈……”他數的有些頭疼起來,沒註意到波風水門越來越黑的臉和伊藤碧對前者打趣的目光,撇了下嘴繼續道:“……唔,還有小葉子阿姨她們,嗯,你是要做我的媽媽還是阿姨呢?”

他小孩子一個的精靈樣眨巴著眼睛直瞅著伊藤碧,帶了點算計地笑著,人小鬼大的模樣看得伊藤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開,伊藤碧稍稍俯下身,擡手在小鳴人頭頂摩挲了一下,註視著小鬼道:“如果你願意得話,可以直接叫我‘媽媽’。”

她近在咫尺的面容笑得溫柔,小鳴人的小臉“騰”得一下就紅了個透——啊,果然她就是、就是爸爸的那位吧?他清藍的眼珠子不自禁地朝下瞥,褲縫邊下垂的小手,小指一跳一跳。

叮咚!

恰在那時,門鈴響了,小家夥紅著個臉,連忙飛也似地奔了去:“我去開門!”

“鳴人!”身後,波風水門忽然出聲叮囑道,“好好照顧自己,要聽話。”

“噢。”波風鳴人有些莫名其妙地轉身,看著自己的父親頓了頓,便又轉回身朝大門奔去。

二十四章 入輪回(終章)

“他很活潑,跟你小的時候倒是很像。”從伊藤宅出來的時候,伊藤碧道。兩個人並沒等小鳴人將人迎進門就走了,主要是伊藤碧不想在短暫的重生時光裏再平添紛擾,波風水門也不希望兩人本就不多的時間再被他事打攪。

只不過,這會並肩而行的時候,他忽然間醒悟到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麽,經這一提醒,才連忙解釋道:“碧,鳴人他不是……”話未說完就被伊藤碧打斷。

“我知道。”伊藤碧轉過頭來,望著他微微一笑道,“我當然知道鳴人不可能是你的孩子,不然的話,我又怎麽會在這?”

“碧。”波風水門執起伊藤碧的手,千言萬語都在那飽含深情的凝視裏,萬千的疑惑則藏諸於心頭。

伊藤碧也知道,有些話她最好說開:“水門,其實我從沒有期盼過能同你相逢的,十五年的約定,也許只不過是有點不甘心。”她沒被牽住的右手握在胸口,低著頭如陷入回憶。

波風水門的眼神一閃,忽然有些激動地開口:“是契約對不對?”

伊藤碧的眼神也有些閃爍,那一刻不自覺地避開了波風水門的視線,她將頭轉向一側,幽幽地道:“十五年前,你我交換的只是溯源之陣的負面效果,我身上的神鳳之契自然保留著,至於你……”

“戰飛段、角都那一役的時候,你又重新同我簽訂了契約可對?”

“你果真察覺到了!”伊藤碧轉過來的臉頰微紅地垂著,道,“我當初還以為自己的身法夠快,連春野櫻他們那些完全清醒著的旁觀者們都應該沒有察覺的……”

“傻瓜。”波風水門有些無奈地笑,站到她面前,扶起那難得羞赧了一回的愛人妍麗的腦袋,道,“哪怕只是最輕微的觸碰,那種連接到心底的感動,只要被我捕捉到了,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懷的。”

親吻那紅唇,一觸即收:“別忘了,你的丈夫,我可也是十分厲害的忍者啊。”自然五感六覺無不靈透,何況那對象還是你!

伊藤碧的眼神有些躲閃,流轉間還能看見那重新吞了回去的稍許晶瑩。她偏過身去,言辭含糊道:“十五年前沒跟你商量一下就擅自改了契約的代價,並且隱瞞你我之間的過去是我不對。只是那時我實在沒法確定是不是要讓你背負一段都已經忘記了的前世情緣。所以!所以……我最後決定,既然你我註定不能相守到白頭,那麽,不如什麽都不告訴你,讓你有機會開始另一段人生。”

……

一陣沈默,就在伊藤碧覺得窒息的時候,波風水門自後環住了她,在那耳邊輕輕地道:“所以十五年前,當你知道波風鳴人就是波風水門的時候起,你就開始時時刻刻地避著我,哪怕再在你我之間添上了又多一些的聯系,是嗎?”

伊藤碧一聲嘆息,道:“我只是沒料到,你居然那麽早就回想起了一切,只是那個時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水門,我承認,十五年前當我發現你記起了一切的時候——既絕望又後悔!”

“……”

“碧。”良久的沈默後,波風水門才唇角微微翹起地開口,“還記得嗎,我說過的,我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站在你一回眸就能看見的地方……無論你決定做什麽、做下怎樣的決定,最起碼,我還剩可以默默守候一途、默默地守候著我倆的愛情,永遠愛著你、等著你。”

伊藤碧驀然回頭,望著那對似乎永遠都含笑的天空色藍瞳的時候,早就醞釀的淚珠終於滾落。而那個造成她情緒失控的罪魁禍首,依然柔和笑著,伸出修長的手來,溫柔地替她拭去淚珠,道:“過去的事就算了,開心點!我們剩下的時間有限,不要再為那些無法挽回的事情懊悔、傷心。”

“才不是。”伊藤碧搖頭道,“我是開心,是、感動!”她淚盈於睫,在那一刻婉然一笑,陽光下、青天下,容顏美得不可勝收。

波風水門亦放松了全部胸懷地笑著,唇角、眉梢彎起最優美的弧度:

“碧,讓我們來想些愉快的事吧。你看啊:上輩子,還有之前的那十五年,還有現在!你說,咱們倆之間這算不算就是人們通常所講的三世情緣了呀?這天底下,還有哪一對能夠勝得過咱們之間的情意嗎?”

“呵。”伊藤碧終於被逗得開懷一笑,與那相愛之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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