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千葉遮目（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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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千葉遮目（下）(1)
“上使謬讚了，這還不都是您的功勞？”黑崎長材謙虛道，喜形於色的神情卻是極易見的。
“六長老太謙虛了，怎樣，在下這份禮夠分量吧？”千手秀樹道，又或者，該稱他為神風使。
“喲，原來真是上使在大族長面前替我黑崎長材美的言！”黑崎長材抱拳道，“上使厚誼，我黑崎長材定當厚報，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說著遞出一未封口小袋，袋裏是張存封，不須細看，也知道上面記的定是一大筆錢銀。”
“六長老先別謝。”千手秀樹虛拒道，“您可別忘了，大族長大人才是真正的少年英才。”見黑崎長材對自己“稱讚”伊藤碧不解，千手秀樹又將伊藤碧說過的那番話原話學說了一遍。
“他爺爺的！”暴躁性子的黑崎長材立刻就火了，“我說怎麽突然說是要將族長大位傳於我——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怎麽全讓老子給碰著了嗎？原來一個一個的都是花花腸子，肚裏繞了十幾二十個彎！他媽的！沒一個真有好心的，老子還不奉陪了！”
黑崎長材氣呼呼得一通抱怨話沖口而出，罵完後才反應過來，忙對著千手秀樹哄道：“俺大老粗一個，說話沒遮沒攔的，讓上使大人看笑話了，嘿嘿。”說著又將封袋遞出，“日後還要仰仗上使大人在主人和大族長面前替我多多美言。”這回千手秀樹沒再拒絕，而是接過納入了袖中。
“哪裏哪裏，在下就是欣賞六長老這豪爽性子。”得了好處的千手秀樹，嘴巴也甜如蜜糖，“其實六長老不必動氣，至少現在，您已經是名正言順了不是？”
“這……這能成嗎？三長老那邊……”天上掉餡餅的機會，能不眼饞，何況黑崎長材這樣的人，當下他就急不可耐地追問，只是還有些猶豫，畢竟這念頭才起不久，而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別人所給。
然而千手秀樹的話立刻就讓他拋開了疑慮：“六長老放心，三長老太過油滑，主人早就對他不滿，只是他現在還有些價值……六長老，在下將這訊透露於你，你可不能出外聲張了去。”
“這個自然。”黑崎長材大喜過望，忙承諾道。
兩人又密談片刻，千手秀樹披帽著衣而去。
“誰？！”疾行中的身形急頓。
“主人見召。”影子無聲無息飄走，在這有些起霧的夜裏，直如陣風般，縹緲聚散。
千手秀樹心中一緊，手持著令牌原地一個瞬身消失，不多久後，出現在一棟僻靜的建築內：“神風使參見主人。”對於這位神秘“主人”，千手秀樹在進屋之時縱然沒感覺到有人的氣息，在知那人定在不知何處看著自己。
……
“……？”久久不聞動靜，千手秀樹手心一汗。
“‘神風使’，你不是一直都想見見我的廬山真面目嗎？”一個聲音傳來，聲音不高，但千手秀樹聽了後頓覺頭腦中嗡得一聲響！忙拜伏在地，聲音顫抖地道：“屬下不敢！”
空氣中似乎有一絲極弱極輕的笑，千手秀樹察覺之下卻是冷汗加身，頭悶眼花中拼命咬牙隱忍，只不敢讓對方看了自己的異態去——怎麽回事？究竟、究竟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他的心中一片混亂，突然間：“……！”
嗒……嗒……
折磨人的腳步聲自遠而近緩緩而至，一聲一聲地仿佛踩在了千手秀樹的心上，拜服在地的雙手接觸著地面，寒冷自粗糙的接觸面沿手心侵襲而上，直透心尖。
單是從刻意散發出的聲威上看，千手秀樹就覺出那人該是絕頂高手，自己斷不是對手——大顆大顆的汗自額際湧出，從鼻尖滴下，空氣在瞬間潮濕得仿佛蒙了霧一層，迷糊了雙目，千手秀樹不自覺輕咽著，口中若有鹹澀感覺。
怦怦怦！！！
心臟急遽地大聲地跳個不停！
倏得一下，地上一點清風卷過，一雙忍靴已至眼前！
嘀————————
那一刻，千手秀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擡起頭來吧。”有命令自頭頂傳來，重新帶動了心臟的跳動，千手秀樹機械地擡頭，一望之下，登時驚嚇過甚！
“你！你你你………………！”他吃驚到忘了禮數，一剎那高舉起右手指著那人，口中來來回回、吞吞吐吐得就是吐不出完整的話來！
誰？黑崎宅內，稍晚時分，黑崎長材突然感覺到屋內有人，他先仍是一副絲毫不在意未註意到模樣在燈下喝酒，片刻後卻又忽地驚站起，瞬身至墻邊黑影處，跪迎道：“您怎麽親自來了？”
“當然是聽到些特別的消息。”那人道，“怎麽樣，沒露出破綻吧？”
“斑大人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中。”黑崎長材黝黑的雙目中此刻露出的盡是“精明”，又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半點憨態在？
“很好！”黑夜中一對通紅的寫輪眼在黑色風帽下隱隱露出，雖只片時卻異常醒目。
“只不過……”黑崎長材有些顧慮地道，“那位縱使受傷，依舊能力太強，屬下怕……”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黑影道。
“多謝大人栽培！”黑崎長材心中一喜，忙道。
“他日你只需記住，你的地位都是我給的就是！”那人一振鬥篷，轉身消失。
“屬下恭送大人！”身後，黑崎長材恭敬叩拜。
而與此同時，木葉某地下深處建築內，由島正在向團藏匯報。
“是嗎？這麽說來，她身負重傷的傳聞是真的了？”
“正是，大人。”有些小人得志喜形於色的聲音。
“很好，你果然很有用，看來高島當年能淩壓於自來也全是賴了你的輔佐。”
“大人謬讚，小的實在不敢當，團藏大人英明過人，絕非高島等輩可比。請大人您明鑒，小的自從跟隨大人後，心中就只有輔佐大人大業一事，再未心系過高島那廝。”
“既如此，就要勞你繼續辛苦了。”團藏的聲音傳來，大略慰勉幾句後，便讓由島先行退下。
“看來伊藤碧，現在就是你最虛弱的時候了，只不過三代這只老狐貍……”偌大的室內，團藏一人獨自冥想著。
進入十一月份的第二天夜裏，木葉罕見地白霧滿天。
“碧丫頭？”三代目家中忽然來了“不速之客”。
“三代大人。”伊藤碧道，“關於九尾，有一件事我還未來得及告訴過您。”
於是伊藤碧將幕後真正主使是宇智波斑的事告知。
“三代大人，我聽說目前村中有些人在懷疑是宇智波一族控制了九尾侵襲，但我認為，這件事雖是宇智波斑策劃，卻應該同宇智波一族關系不大。具體的，相信您會妥善處置，請不要輕信挑撥。”伊藤碧真切懇求道。
“碧丫頭，”三代目道，“你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不過，老夫也有一件為難的事希望你考慮。你看，如果讓千手一族同宇智波一族聯姻如何？老夫相信宇智波大族長一定會答應，到時候你就能受到宇智波一族的保護；而宇智波一族因為你，也會少了些風言風語。”
“抱歉火影爺爺。”伊藤碧忽然換了稱呼，老者突然聞聽，喚起了昔日的親切，在這霧蒙蒙的夜裏，心中隱隱擔憂著少女。
“你在等水門回來？”其實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心中倒是期待。
“……”伊藤碧不語，明媚的水眸深沈含蓄，厘不清究竟有多少心思在。
伊藤碧忽然一掃情緒，轉身對老者綻放一個懷念的燦爛笑容道：“火影爺爺，請記得那日的托付就好，這樣一來，就已是幫了我許多，多謝……”纖細的眉突然皺起，伊藤碧的表情頗耐人尋味。
“怎麽了丫頭？”三代目心中不祥的預兆在瞬間放大。
“對不起，火影爺爺，我該走了……”清清淺淺的笑下，三代目心中卻驀然間升騰起一陣強烈的感覺——仿佛這也許會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少女——尤其當後一刻，那清麗的人影便仿佛是空氣拼湊出的一個幻影泡泡般突然消失的時候。
三代目的心臟忍不住劇烈跳動了一下，縱然明白那不過是忍者普通的瞬身離去而已——碧丫頭……
伊藤宅處，血腥陣陣，早已無聲無息地躺滿了數具屍體，伊藤碧布下的守衛暗部已大部分陣亡。
“小姐！”屋內暫時還算平靜，菊代正緊張地抱著小鳴人，見到伊藤碧的時候，她在流露出一絲欣喜過後，立刻就轉為擔憂神色。
“把鳴人給我吧。”伊藤碧上前接過鳴人，溫和地看著小家夥一回，對菊代笑了笑道，“菊代阿姨，你走吧，今天的事與你無關。”
“小姐！”菊代立時色變，但緊接著，她恭敬行了一禮，緩緩退出，“小姐，菊代走了，你、你要保重……再、再見……”
緩緩合上的門內，伊藤碧看著繈褓中的嬰兒那熟悉的面容，微微一笑，無限繾綣地道，“你還在睡呢，那也好，等醒來後一切就該結束了。”
孩子若有所聞，動了一下。
“對不起啊鳴人。”空寂的室內，伊藤碧接著對一個嬰兒道，“對不起鳴人……”我利用了你，不過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貼上那張小臉，碧綠的雙瞳泛著深沈的光。
砰得一下，有人撞開了房門：“碧大人，請您立刻轉移！”
伊藤碧望著那人，點了下頭，正要邁步之際，傳訊之人突然身首分離！
一道詭異的黑影飄忽室內。
“是你！”伊藤碧心中一驚——沒想到還是被他搶了先！而且他居然如此謹慎，她都已經連連示弱，那人卻還是親自來了！只怕今日……今日是……
“千手一族的大族長，你要去哪呢？”一對猩紅的眸子在黑色風帽下現出，來人仿若戲耍玩笑般地道。
腳下不自覺退開幾步，對上宇智波斑，伊藤碧自問沒有勝算。
“他是誰？”宇智波斑示意孩子道。
“他？”伊藤碧只是怯了會就立刻回過神來，當即鎮定住神色，冷冷一笑道，“他只不過是我在路旁拾來的孩子一個罷了，水門說過，希望我跟他的孩子叫‘鳴人’。”
宇智波斑亦冷笑，道：“名聲在外的冷玉公子、堂堂的千手一族大族長——會為了一個路旁抱來的孩子而搏命？就因為這孩子長得像自己的心上人？這樣的笑話說到哪去只怕也不會有人信！”
“信不信由你！”伊藤碧高聲一斥，篤定的語氣倒叫宇智波斑立時生起疑來，“我伊藤碧十歲即名聲在外，既是非常人，行得非常事又如何！不過你猜得不錯，這孩子的確有些不太尋常……”
伊藤碧的話鋒一轉，宇智波斑雙目瞳仁一縮，緊盯著少女問道：“怎麽講？”
伊藤碧婉然一笑，瞄向宇智波斑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因為九尾就封印在他身體裏……”
“小九當真在他身體裏？”宇智波斑將信將疑。
“以斑先生之能，還能不早就知道？”伊藤碧輕哧。
“……”宇智波斑緊盯著伊藤碧良久，道，“你是個人才，小小年紀死了未免可惜，如果願意跟隨著我完成大業的話，我可保你性命無虞，還能許你今日地位。”
“斑先生說笑了。”伊藤碧依舊微笑回道，“水門死在你手，難道斑先生會不怕我報覆？”
猩紅的瞳一瞬間狠厲起來，所有的偽裝盡去，宇智波斑看著少女，不知是何表情地道：“既然如此，便可惜了。只怕千手一族的後任大族長，柱間之後唯一的木遁繼承者，今日要死在斑某人的手中了……”
！
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完，伊藤碧心一沈，宇智波斑便已原地消失。
仿若喉口有一絲線吊著的直覺升起，伊藤碧也幾乎於同時原地消失，地上兩具殘影未盡，空中一團一對又起。
這是怎麽一回事？伊藤碧半張著櫻口看向上方！
“快走！”一個身影落地後，對她喝道。
“……！”伊藤碧回神急忙遁走，連“多謝”二字都來不及說，抑或根本就記不起要說！直到瞬移出很遠後，她依然驚魂未定模樣——剛剛、剛剛她居然看到了……
同樣的時刻，宇智波斑也是大為詫異，驚訝得甚至忘了再去追少女。
伊藤宅內，同神秘人對峙的宇智波斑猩紅的瞳人一瞬間睜大了將近一半！
“你、你是誰？”那一刻，宇智波斑竟然詫異到起了伊藤上忍夫婦也許有兩個女兒的荒唐念頭！而下一刻，令他更驚的事出現了，猩紅的“血瞳”內，血絲迸發，宇智波斑，這位絕世強者在一瞬間身受重傷！
噗！
密林深處，宇智波斑扶著樹幹在咳血，鮮紅的血液飄散在一片白霧般的背景中，愈加得顯眼，那血的主人，此刻正面容蒼白，嘴唇青紫——而最重要的，是心臟處怦怦怦得巨響聲震耳鳴！
“害怕”這種感覺，宇智波斑早於同千手柱間一戰之後就幾乎再未感覺到過了，即便是同千手柱間對決之時，他意識中所擁有的，也還是惺惺相惜那種對手間的狂熱占據更多。然而他斷斷未曾料到，數十年後，卻在今日，他以為獵物入網的時候，反被“獵物”所傷，而且有了深深的害怕的感覺。
而最為詭異的是，他明明什麽都沒看見就突然間被重傷！了？
是那柄劍！
初代宇智波家主，木葉和忍界都曾叱咤風雲過的人此刻也禁不住瞳仁有了輕微閃爍——那柄劍、那柄竟然能在部分時空化下還能傷到他身體的劍留在宇智波斑身體裏的寒意他永生都不會忘——一定不會錯的，就是那柄劍！！！只是今天的那個人比波風水門運用得更為熟練，招式也更為詭異！
究竟是什麽時候？他那時太驚訝，沒能及時註意到，就在一瞬間被對手有機可乘，連對方如何出的手都沒看清就憑直覺鉆入時空中躲避——竟還是遲了一點……
還有那柄劍、那柄仿佛他克星一般的劍究竟是什麽來歷？！至少在宇智波斑的認知下，木葉史上可還從未有這樣一柄劍的記錄過……
右手無知無覺地擡起，停在額際的時候宇智波斑一怔，什麽時候起，他盡然也在沒有察覺之下揩起冷汗來了？宇智波斑終於意識到，即便強大如他，剛剛那一瞬留在他身體裏的恐懼也至少在暫時占據了他思想的絕大部分。
而令他更驚的是：他竟然對一個人生出了畏懼的感覺，即便是當年的千手柱間也不曾令他有過那樣感受！
喉頭一股腥甜湧上……
不行！必須要找個地方……身體……身體的問題必須要解決掉……必須！
宇智波斑果然還不愧為宇智波斑，如此重傷下，仍只是密林深處獨留了個殘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說伊藤碧這邊，根本給不及她細想剛才之事、之人的時間，就已是惡戰連連。
護衛忍者一個接一個倒下，又都迅速被大霧籠罩，湮沒了身形。
突然，噝噝……噝噝……的若火光摩擦聲響起……
伊藤碧手一揮，所有隨行忍者立刻一個接一個止步。
少女眼中綠芒一掃，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中絲絲藍光連成了網——這是雲忍特有的組合技：天雷地網陣！
伊藤碧秀眉一皺，心中甚憂：“怎麽會出現在這？”好在這只是一個簡易版，伊藤碧的魔瞳之術受大霧影響又較小。
“呆在這別動！”伊藤碧吩咐道，順手將小鳴人交給身邊一人後縱躍而出，不過比眨眼多些的時間就又回來，再行親自抱過波風鳴人，一眾人又都繼續疾行，地上白霧叢中早已倒下幾具屍體。
“嗚……”突然，痛苦的哽於喉口般的輕呼聲傳來，伊藤碧身旁三記倒地聲同時響起。
有實力高強者偷襲！有所感應之下伊藤碧瞬間閃離，魔瞳之下剛剛站立的地方一個豬籠草般形狀的人正快速沈回地面。
小天！
心中一念間，下沈的身影頓時頓住！
飛虹劍出鞘，時空間之術連出，少女瞬間接近於偷襲之“人”，那團草一樣有著特別特征的身影卻是在那瞬覆又快速下沈！
？！
伊藤碧一驚，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疏忽——“曉”之絕是雙面人，有兩個思想的話，定住了一個，還有另一個在！
一擊未畢全功，當下她也不做停留，空中再運時空間術，瞬即消失於濃霧中。今夜霧正濃，是掩蓋一切的好時間，卻也是掩藏身形的絕佳環境。宇智波斑因怕伊藤碧逃丟，特地派出了擁有絕佳追蹤能力的絕，說道是一發現形跡即行斬殺，絕卻因為剛剛的詭異而不敢再追。
“喔，好險，還好你不能動了還有我！”地上湧起的黑白各半身子，活潑的聲音對陰郁的聲音道，應該是“白絕”在聒噪。
“黑絕”卻是沈默不語，一會子操縱了身子重新沈下，將將好躲過了地面又一撥人。
“噗！”伊藤碧那邊卻是避過之後頓時吐血，剛才她抵擋曉之絕時，用了暫時提升能力的術，才能數用時空間之術，但接下來，雖說是慶幸對方並未追來，從感應到的查克拉氣息來看，又有新的敵人？到了！
“糟糕！”伊藤碧心道，腳不停步、心中暗急，這會子她才算是真正有點強弩之末的味道在。
就在這千鈞一刻之際，身後忽然劈裏啪啦爆開彩光一片，濃重的霧色被染出了七彩，遠遠透出幾分彩暈來。
前面竄出一個人，伸手攙她就走：“伊藤君，快跟我走！”這麽稱呼她的人不少，但相近年齡又關系密切些的，只有一人。
“你怎麽會在這！”看著黑色短發後腦，伊藤碧有些又氣又惱道。
“路過！”林天行頭也不回，拉她一陣飛躍，向村東頭而去，口中隨便答著誰也不信的話。
伊藤碧無言以對，畢竟剛剛若非有男孩，只怕甩不脫麻煩。
“爸爸，窗子外面有個影子剛剛過去了。”夜半起身的小男孩對父親道。
“小孩子瞎說，這大霧天的又是半夜，外面哪來的人？”
“可是，是真的有影子過去了啊……”小男孩嘟嘴。
腳步聲整齊劃一地傳過來，伊藤碧受傷行動不快，距離在拉近。
“天行！”少女忽然停住，一把將嬰兒塞到少男手中道，“你帶著鳴人直走！前方小屋處會有我的人接應。”說著她一推林天行，自己折回了身，大霧中幾下就沒了身影：“記住，一定要保證鳴人的安全，拜托了！”
懇求的聲音在大霧中散播，卷帶起少年心中無限的寒意。
林天行急欲去追，懷中嬰兒忽然一動分心下，只那麽一刻，伊藤碧就已沒了蹤影。
沒事的吧？應該會沒事的吧？雖說是受傷了，但他都還沒覺出四周有人來，伊藤碧就已經感知到了！林天行在心中拼命地說服著自己，手一覆，將嬰兒嚴嚴實實包住，一咬牙聽從了伊藤碧的話繼續向前——他一個人力量有限，只有先找到伊藤碧預先安排的人才行！可是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今晨所見令這位小小少年怵目驚心！他不明白忍村為何會內鬥至此；他不了解伊藤碧這個戰地英雄為何會被好幾撥人追殺……
“伊藤上忍，請交出那怪物！”濃霧中有人聲，仿佛也被這霧氣凝結了般，似乎又厚又重。
“哼，你們可還記得我曾經說過什麽嗎？敢在我面前言‘怪物’一談者——殺無赦！”英雄縱末路，豪氣仍不改！
同室操戈、橫屍一地。
伊藤碧下手毫不留情，身影單薄搖曳卻始終不倒——這些“根”之人終於見到了他們聞名已久的冷玉公子的風采，只不過是在那生命最後的一刻，由自身來“親自體會”一番。
天空出現了一片紅光，縱然極淡、縱然被萬千重濃霧重重遮掩，仍透了過來。
曉風寒露最滲人。
霧氣太過濃重，薄衫已微濕，貼於身上，發也然。
就在那一刻，橫刺裏一柄苦無射出，少女再躲不及，只聽“噗”得一下——那晨風中悲壯的輕微至極，卻又刺耳之極的聲音下，少女的胸膛被刺穿，在那夕陽的光裏徐徐倒地……
濃霧中隱藏的身影見一擊得手，興奮之餘立即遁去；遠處有所察覺的絕在怔楞過後，也快速消失……
不一會，腳步聲、人影都至，察覺出不對的三代目率人趕到時，伊藤碧已是奄奄一息。
“丫、丫頭！”長者的聲音在顫抖，從伊藤碧拜托他不必插手，只需日後幫忙撫養波風鳴人長大就好起，三代目就有種淡淡的不祥預感，只是沒想到變故竟來得這麽快，來得這麽突然！此刻，這位一生中經歷過數次大變故而屢變不驚的長者，終於露出驚慌、惋惜等總總覆雜神色。
“醫療忍者——有沒有醫療忍者？！”然而隨行的俱是只擅戰鬥之人，只有一人稍微通些皮毛，聽聞召喚後連忙趕上前去，咬牙治療。
一身血——千瘡百孔！
這位為木葉為戰爭和平立下過重大功勞的上忍、這位……正在治療的忍者手都在抖……
“不不必了……沒用……”伊藤碧口中不停咯血，在三代目懷中斷斷續續地道，“……我、我自己……知道……咳……”
“丫頭你別說了！碧丫頭聽話——別說話！”三代目命令道，忍不住老淚縱橫。
伊藤碧搖了搖頭：“火、火影爺爺……”一聲喚，惹得三代目手底一緊，眾人心中撕痛。
“鳴人、鳴人……我、我跟水門……對不起，他！……咳咳咳……”一陣巨喘，但卻堅持說完，“拜托……一定……照顧……”少女攀著長者的衣襟雙目大睜，懇求般看著三代火影，仿佛是在拼盡了全力般在道。
“老夫知道了，老夫答應了！丫、丫頭，你、你別再說話了，老夫答應就是！”三代火影的話在抖，聲音已經是在懇求，所有的人低著頭，雙目瀲灩，心中沈痛無比。
負責治療的忍者則更慌：有大量的血從傷口處不住湧出——血，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或者說換個再強些的醫療忍者來只怕也……也根本就止不住！
所有人都在為少女將逝一事無聲言悲，只有那被哀悼著的本人，此刻仿佛了結了什麽心事一般，微笑著動了動已然有些渙散了的雙目，對三代目道：“謝謝……”
那一天，或者說那之後的幾個月內，在場所有人都因為少女最後的話而心上仿如背上了大石一般——異常沈重。
“木葉……咳……木葉實在是……沒有容人之量！”
有一滴淚、和著血，化作了血淚滴落，就如同第一世一樣，她被風帶走……
“丫頭！”長者的悲。
戰場上的英雄們在那一刻一個個終於沒有忍住眼中的淚，任由悲傷在這曉霧中傾灑。
所有人自覺讓開一條道去——這一次，卻不是因為他們尊敬的三代目。
長者懷抱著有些涼了的身體，不讓旁人幫手，在這霧鎖一村的天地間率領眾人，一路默哀……
太陽已經升起，霧色漸淡，三代目卻知道，木葉的太陽，又隕落了一個……
第二天，冷玉公子與九尾一戰後傷重不治而亡的消息傳遍全村。
“不、不可能！！！”當林天行聽到這一消息後，震驚得站不住腳。
“哇！——哇！——”不知是因為少年手底的一震，還是有所感應的緣故，又抑或其它……小娃兒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好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鳴人就請交給我吧。”斜刺裏伸出一雙手來，在他還楞著的時候就已經把嬰兒抱走。
“等等……”林天行一急，正要討回，待到看清那人是誰時，卻是一驚後作罷——這，怎麽會是她？少年一聯想適才情狀，心下微訝，但很快那絲情緒就被悲傷替代。
“砰！”火影樓內，匆匆闖進兩人。
“猿飛，冷玉公子的事是怎麽回事？”轉嬛小櫻耐不住性子，一沖進門就問道。
“就是像你們聽到的那樣，她死了。”三代目沒有起伏的聲音道。
“這怎麽可能？屍體內？”轉嬛小櫻不怎麽信地問。
“已經處理。”
“猿飛！”水戶門炎聞言也加入詢問行列道，“你怎麽能如此草率？她可是繼柱間之後唯一的木遁者！伊藤碧的屍體應該交由醫護班解剖研究！”
“對，至少也該留下血樣什麽的才對，那孩子的身上可是有著不少秘密……”轉嬛小春也附和，“還有猿飛，九尾那孩子……”
“夠了！”從適才開始一直沈默著的三代目突然一拍桌吼道，“你們一口一個‘那孩子’！伊藤碧才多大，若不是被眾人所逼，以她今日的成就，日後定會成為木葉的擎天之柱！可是現在！……”
……
三代目難得一見的發怒致令一陣沈默。
“算了。”過了一會後，三代目嘆息一聲道，“你二人作為顧問，依據自己對木葉是否有利的判斷直諫本就是分內職責，至於該不該接受、該如何去做則是火影（三代目現在是臨時代火影）的判斷。抱歉，是我不該遷怒於你們。但有一件事，小櫻，門炎，我現在通知於兩位：從現在開始，波風鳴人的監護由老夫親自實行，所以再不要提什麽把他送給根管教——那樣的廢話！”
道完火影門搖晃，三代目外出“透氣”。
室內，兩顧問面面相覷，終究都嘆息一聲，不再說些什麽。
木葉那夜的那場大霧，像是將一秋的霧都散發凈了般，接連幾個都是清朗的夜晚。
氣候又回到了像從前一樣適宜的感覺，行人們卻是心情更為沈重，仿佛連重建家園的力量都少了幾分——即便不知道真相，但繼四代火影之後，冷玉公子辭世的訊息壓在人們心上，尤其是兩個月後又逢上一輩天才大蛇丸叛變的變故——木葉的天空變得灰暗，即便在大晴天看到的太陽也仿佛戴上了黑暈般。
想不到冷玉公子的影響力竟這麽大……
在人們聽不見的角落，有幾個心聲道。
不過，上次那個霧色濃重的夜晚後，消失得可不止伊藤碧一人：
“怎麽樣？”黑崎宅內，黑崎長材焦急等待中，千手秀樹終於出現。
“大族長去了。”
“太好了！”黑崎長材喜形於色，竟狂呼了句，立刻便發覺了不妥，忙掩起口來。
“秀樹老弟莫怪。”得意之情卻是難掩，黑崎長材連尊稱“上使”都不用了，也許是因為篤定自己馬上就會成為千手一族大族長，身份會有所不同的緣故。
千手秀樹的表現卻很有些不對勁，至少黑崎長材在一瞬之後也很快發現。
“上使，有什麽情況嗎？”黑崎長材並不是十分緊張地問道，因為他認為對方只是有什麽顧慮罷了，而在背後有宇智波斑支持這個“不為人知”的條件下，只要伊藤碧一死，又有族長任命狀，他並不認為通往族長一職的路途上還有什麽阻礙。
“三長老去世了。”千手秀樹不帶感情地道。
“哦？”這倒是沒想到，黑崎長材表現出明顯的詫異，但並未十分在意，對他來說，只是少了個已然“無足輕重”的對手罷了。然而千手秀樹之後的一句話，卻讓他驚魂未定、絕難相信起來。
“什……什麽……？！！！”黑崎長材憨態全然不見，此刻那小黑眼睛如鷹隼般犀利地緊盯著千手秀樹確認道，“你說什麽……千手、千手一族……解散？……這怎麽可能！”他絕然不信！
“這是大族長最後的命令，說是繼承二代目的遺志，讓千手一族回歸到木葉群眾中去，三長老就是在坐實了這個消息後氣血攻心，一口氣未上得來便走了。”千手秀樹平靜地道。
“不……這不可能！”黑崎長材還是不信，偌大的千手一族，說解散就解散了？哪那麽輕易？
“莫非族中其他長老們都同意不成？”他追問。
“六長老莫非還不清楚千手一族的特殊族規？怎麽，難不成三長老從未告訴過您？”千手秀樹也是驚訝。
“請您賜教。”黑崎長材忙道。
“千手一族是迷霧重重的一族，除了大族長外，沒人清楚千手一族的真正勢力，這是有其原因的，最重要的兩條就是：其一，千手一族所有族員名單就只握於大族長一人手中；其二，則是千手一族財產狀況也只有大族長一人手中擁有詳明記錄。”
“可財產不是三長老……？”
“如今已經弄明白了，那只是表面財富，何況三長老已經病故。”
怎麽會？黑崎長材徹底垂頭喪氣——難道、難道一直以來他這位六長老看到的都只不過是假象？怎可能？！
“如果、如果集合諸位長老之力？”黑崎長材想要抓住那最後一根稻草，“至少能保住千手一族的一部分不是？”
“六長老，事到如今，只怕不得不承認，我們大家都被大族長耍了！”千手秀樹陰聲道，“千手一族六大長老，大長老長年在外，二長老病逝，三長老剛剛去世，四長老、五長老連同先族長祈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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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使謬讚了，這還不都是您的功勞？”黑崎長材謙虛道，喜形於色的神情卻是極易見的。
“六長老太謙虛了，怎樣，在下這份禮夠分量吧？”千手秀樹道，又或者，該稱他為神風使。
“喲，原來真是上使在大族長面前替我黑崎長材美的言！”黑崎長材抱拳道，“上使厚誼，我黑崎長材定當厚報，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說著遞出一未封口小袋，袋裏是張存封，不須細看，也知道上面記的定是一大筆錢銀。”
“六長老先別謝。”千手秀樹虛拒道，“您可別忘了，大族長大人才是真正的少年英才。”見黑崎長材對自己“稱讚”伊藤碧不解，千手秀樹又將伊藤碧說過的那番話原話學說了一遍。
“他爺爺的！”暴躁性子的黑崎長材立刻就火了，“我說怎麽突然說是要將族長大位傳於我——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怎麽全讓老子給碰著了嗎？原來一個一個的都是花花腸子，肚裏繞了十幾二十個彎！他媽的！沒一個真有好心的，老子還不奉陪了！”
黑崎長材氣呼呼得一通抱怨話沖口而出，罵完後才反應過來，忙對著千手秀樹哄道：“俺大老粗一個，說話沒遮沒攔的，讓上使大人看笑話了，嘿嘿。”說著又將封袋遞出，“日後還要仰仗上使大人在主人和大族長面前替我多多美言。”這回千手秀樹沒再拒絕，而是接過納入了袖中。
“哪裏哪裏，在下就是欣賞六長老這豪爽性子。”得了好處的千手秀樹，嘴巴也甜如蜜糖，“其實六長老不必動氣，至少現在，您已經是名正言順了不是？”
“這……這能成嗎？三長老那邊……”天上掉餡餅的機會，能不眼饞，何況黑崎長材這樣的人，當下他就急不可耐地追問，只是還有些猶豫，畢竟這念頭才起不久，而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別人所給。
然而千手秀樹的話立刻就讓他拋開了疑慮：“六長老放心，三長老太過油滑，主人早就對他不滿，只是他現在還有些價值……六長老，在下將這訊透露於你，你可不能出外聲張了去。”
“這個自然。”黑崎長材大喜過望，忙承諾道。
兩人又密談片刻，千手秀樹披帽著衣而去。
“誰？！”疾行中的身形急頓。
“主人見召。”影子無聲無息飄走，在這有些起霧的夜裏，直如陣風般，縹緲聚散。
千手秀樹心中一緊，手持著令牌原地一個瞬身消失，不多久後，出現在一棟僻靜的建築內：“神風使參見主人。”對於這位神秘“主人”，千手秀樹在進屋之時縱然沒感覺到有人的氣息，在知那人定在不知何處看著自己。
……
“……？”久久不聞動靜，千手秀樹手心一汗。
“‘神風使’，你不是一直都想見見我的廬山真面目嗎？”一個聲音傳來，聲音不高，但千手秀樹聽了後頓覺頭腦中嗡得一聲響！忙拜伏在地，聲音顫抖地道：“屬下不敢！”
空氣中似乎有一絲極弱極輕的笑，千手秀樹察覺之下卻是冷汗加身，頭悶眼花中拼命咬牙隱忍，只不敢讓對方看了自己的異態去——怎麽回事？究竟、究竟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他的心中一片混亂，突然間：“……！”
嗒……嗒……
折磨人的腳步聲自遠而近緩緩而至，一聲一聲地仿佛踩在了千手秀樹的心上，拜服在地的雙手接觸著地面，寒冷自粗糙的接觸面沿手心侵襲而上，直透心尖。
單是從刻意散發出的聲威上看，千手秀樹就覺出那人該是絕頂高手，自己斷不是對手——大顆大顆的汗自額際湧出，從鼻尖滴下，空氣在瞬間潮濕得仿佛蒙了霧一層，迷糊了雙目，千手秀樹不自覺輕咽著，口中若有鹹澀感覺。
怦怦怦！！！
心臟急遽地大聲地跳個不停！
倏得一下，地上一點清風卷過，一雙忍靴已至眼前！
嘀————————
那一刻，千手秀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擡起頭來吧。”有命令自頭頂傳來，重新帶動了心臟的跳動，千手秀樹機械地擡頭，一望之下，登時驚嚇過甚！
“你！你你你………………！”他吃驚到忘了禮數，一剎那高舉起右手指著那人，口中來來回回、吞吞吐吐得就是吐不出完整的話來！
誰？黑崎宅內，稍晚時分，黑崎長材突然感覺到屋內有人，他先仍是一副絲毫不在意未註意到模樣在燈下喝酒，片刻後卻又忽地驚站起，瞬身至墻邊黑影處，跪迎道：“您怎麽親自來了？”
“當然是聽到些特別的消息。”那人道，“怎麽樣，沒露出破綻吧？”
“斑大人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中。”黑崎長材黝黑的雙目中此刻露出的盡是“精明”，又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半點憨態在？
“很好！”黑夜中一對通紅的寫輪眼在黑色風帽下隱隱露出，雖只片時卻異常醒目。
“只不過……”黑崎長材有些顧慮地道，“那位縱使受傷，依舊能力太強，屬下怕……”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黑影道。
“多謝大人栽培！”黑崎長材心中一喜，忙道。
“他日你只需記住，你的地位都是我給的就是！”那人一振鬥篷，轉身消失。
“屬下恭送大人！”身後，黑崎長材恭敬叩拜。
而與此同時，木葉某地下深處建築內，由島正在向團藏匯報。
“是嗎？這麽說來，她身負重傷的傳聞是真的了？”
“正是，大人。”有些小人得志喜形於色的聲音。
“很好，你果然很有用，看來高島當年能淩壓於自來也全是賴了你的輔佐。”
“大人謬讚，小的實在不敢當，團藏大人英明過人，絕非高島等輩可比。請大人您明鑒，小的自從跟隨大人後，心中就只有輔佐大人大業一事，再未心系過高島那廝。”
“既如此，就要勞你繼續辛苦了。”團藏的聲音傳來，大略慰勉幾句後，便讓由島先行退下。
“看來伊藤碧，現在就是你最虛弱的時候了，只不過三代這只老狐貍……”偌大的室內，團藏一人獨自冥想著。
進入十一月份的第二天夜裏，木葉罕見地白霧滿天。
“碧丫頭？”三代目家中忽然來了“不速之客”。
“三代大人。”伊藤碧道，“關於九尾，有一件事我還未來得及告訴過您。”
於是伊藤碧將幕後真正主使是宇智波斑的事告知。
“三代大人，我聽說目前村中有些人在懷疑是宇智波一族控制了九尾侵襲，但我認為，這件事雖是宇智波斑策劃，卻應該同宇智波一族關系不大。具體的，相信您會妥善處置，請不要輕信挑撥。”伊藤碧真切懇求道。
“碧丫頭，”三代目道，“你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不過，老夫也有一件為難的事希望你考慮。你看，如果讓千手一族同宇智波一族聯姻如何？老夫相信宇智波大族長一定會答應，到時候你就能受到宇智波一族的保護；而宇智波一族因為你，也會少了些風言風語。”
“抱歉火影爺爺。”伊藤碧忽然換了稱呼，老者突然聞聽，喚起了昔日的親切，在這霧蒙蒙的夜裏，心中隱隱擔憂著少女。
“你在等水門回來？”其實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心中倒是期待。
“……”伊藤碧不語，明媚的水眸深沈含蓄，厘不清究竟有多少心思在。
伊藤碧忽然一掃情緒，轉身對老者綻放一個懷念的燦爛笑容道：“火影爺爺，請記得那日的托付就好，這樣一來，就已是幫了我許多，多謝……”纖細的眉突然皺起，伊藤碧的表情頗耐人尋味。
“怎麽了丫頭？”三代目心中不祥的預兆在瞬間放大。
“對不起，火影爺爺，我該走了……”清清淺淺的笑下，三代目心中卻驀然間升騰起一陣強烈的感覺——仿佛這也許會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少女——尤其當後一刻，那清麗的人影便仿佛是空氣拼湊出的一個幻影泡泡般突然消失的時候。
三代目的心臟忍不住劇烈跳動了一下，縱然明白那不過是忍者普通的瞬身離去而已——碧丫頭……
伊藤宅處，血腥陣陣，早已無聲無息地躺滿了數具屍體，伊藤碧布下的守衛暗部已大部分陣亡。
“小姐！”屋內暫時還算平靜，菊代正緊張地抱著小鳴人，見到伊藤碧的時候，她在流露出一絲欣喜過後，立刻就轉為擔憂神色。
“把鳴人給我吧。”伊藤碧上前接過鳴人，溫和地看著小家夥一回，對菊代笑了笑道，“菊代阿姨，你走吧，今天的事與你無關。”
“小姐！”菊代立時色變，但緊接著，她恭敬行了一禮，緩緩退出，“小姐，菊代走了，你、你要保重……再、再見……”
緩緩合上的門內，伊藤碧看著繈褓中的嬰兒那熟悉的面容，微微一笑，無限繾綣地道，“你還在睡呢，那也好，等醒來後一切就該結束了。”
孩子若有所聞，動了一下。
“對不起啊鳴人。”空寂的室內，伊藤碧接著對一個嬰兒道，“對不起鳴人……”我利用了你，不過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貼上那張小臉，碧綠的雙瞳泛著深沈的光。
砰得一下，有人撞開了房門：“碧大人，請您立刻轉移！”
伊藤碧望著那人，點了下頭，正要邁步之際，傳訊之人突然身首分離！
一道詭異的黑影飄忽室內。
“是你！”伊藤碧心中一驚——沒想到還是被他搶了先！而且他居然如此謹慎，她都已經連連示弱，那人卻還是親自來了！只怕今日……今日是……
“千手一族的大族長，你要去哪呢？”一對猩紅的眸子在黑色風帽下現出，來人仿若戲耍玩笑般地道。
腳下不自覺退開幾步，對上宇智波斑，伊藤碧自問沒有勝算。
“他是誰？”宇智波斑示意孩子道。
“他？”伊藤碧只是怯了會就立刻回過神來，當即鎮定住神色，冷冷一笑道，“他只不過是我在路旁拾來的孩子一個罷了，水門說過，希望我跟他的孩子叫‘鳴人’。”
宇智波斑亦冷笑，道：“名聲在外的冷玉公子、堂堂的千手一族大族長——會為了一個路旁抱來的孩子而搏命？就因為這孩子長得像自己的心上人？這樣的笑話說到哪去只怕也不會有人信！”
“信不信由你！”伊藤碧高聲一斥，篤定的語氣倒叫宇智波斑立時生起疑來，“我伊藤碧十歲即名聲在外，既是非常人，行得非常事又如何！不過你猜得不錯，這孩子的確有些不太尋常……”
伊藤碧的話鋒一轉，宇智波斑雙目瞳仁一縮，緊盯著少女問道：“怎麽講？”
伊藤碧婉然一笑，瞄向宇智波斑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因為九尾就封印在他身體裏……”
“小九當真在他身體裏？”宇智波斑將信將疑。
“以斑先生之能，還能不早就知道？”伊藤碧輕哧。
“……”宇智波斑緊盯著伊藤碧良久，道，“你是個人才，小小年紀死了未免可惜，如果願意跟隨著我完成大業的話，我可保你性命無虞，還能許你今日地位。”
“斑先生說笑了。”伊藤碧依舊微笑回道，“水門死在你手，難道斑先生會不怕我報覆？”
猩紅的瞳一瞬間狠厲起來，所有的偽裝盡去，宇智波斑看著少女，不知是何表情地道：“既然如此，便可惜了。只怕千手一族的後任大族長，柱間之後唯一的木遁繼承者，今日要死在斑某人的手中了……”
！
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完，伊藤碧心一沈，宇智波斑便已原地消失。
仿若喉口有一絲線吊著的直覺升起，伊藤碧也幾乎於同時原地消失，地上兩具殘影未盡，空中一團一對又起。
這是怎麽一回事？伊藤碧半張著櫻口看向上方！
“快走！”一個身影落地後，對她喝道。
“……！”伊藤碧回神急忙遁走，連“多謝”二字都來不及說，抑或根本就記不起要說！直到瞬移出很遠後，她依然驚魂未定模樣——剛剛、剛剛她居然看到了……
同樣的時刻，宇智波斑也是大為詫異，驚訝得甚至忘了再去追少女。
伊藤宅內，同神秘人對峙的宇智波斑猩紅的瞳人一瞬間睜大了將近一半！
“你、你是誰？”那一刻，宇智波斑竟然詫異到起了伊藤上忍夫婦也許有兩個女兒的荒唐念頭！而下一刻，令他更驚的事出現了，猩紅的“血瞳”內，血絲迸發，宇智波斑，這位絕世強者在一瞬間身受重傷！
噗！
密林深處，宇智波斑扶著樹幹在咳血，鮮紅的血液飄散在一片白霧般的背景中，愈加得顯眼，那血的主人，此刻正面容蒼白，嘴唇青紫——而最重要的，是心臟處怦怦怦得巨響聲震耳鳴！
“害怕”這種感覺，宇智波斑早於同千手柱間一戰之後就幾乎再未感覺到過了，即便是同千手柱間對決之時，他意識中所擁有的，也還是惺惺相惜那種對手間的狂熱占據更多。然而他斷斷未曾料到，數十年後，卻在今日，他以為獵物入網的時候，反被“獵物”所傷，而且有了深深的害怕的感覺。
而最為詭異的是，他明明什麽都沒看見就突然間被重傷！了？
是那柄劍！
初代宇智波家主，木葉和忍界都曾叱咤風雲過的人此刻也禁不住瞳仁有了輕微閃爍——那柄劍、那柄竟然能在部分時空化下還能傷到他身體的劍留在宇智波斑身體裏的寒意他永生都不會忘——一定不會錯的，就是那柄劍！！！只是今天的那個人比波風水門運用得更為熟練，招式也更為詭異！
究竟是什麽時候？他那時太驚訝，沒能及時註意到，就在一瞬間被對手有機可乘，連對方如何出的手都沒看清就憑直覺鉆入時空中躲避——竟還是遲了一點……
還有那柄劍、那柄仿佛他克星一般的劍究竟是什麽來歷？！至少在宇智波斑的認知下，木葉史上可還從未有這樣一柄劍的記錄過……
右手無知無覺地擡起，停在額際的時候宇智波斑一怔，什麽時候起，他盡然也在沒有察覺之下揩起冷汗來了？宇智波斑終於意識到，即便強大如他，剛剛那一瞬留在他身體裏的恐懼也至少在暫時占據了他思想的絕大部分。
而令他更驚的是：他竟然對一個人生出了畏懼的感覺，即便是當年的千手柱間也不曾令他有過那樣感受！
喉頭一股腥甜湧上……
不行！必須要找個地方……身體……身體的問題必須要解決掉……必須！
宇智波斑果然還不愧為宇智波斑，如此重傷下，仍只是密林深處獨留了個殘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說伊藤碧這邊，根本給不及她細想剛才之事、之人的時間，就已是惡戰連連。
護衛忍者一個接一個倒下，又都迅速被大霧籠罩，湮沒了身形。
突然，噝噝……噝噝……的若火光摩擦聲響起……
伊藤碧手一揮，所有隨行忍者立刻一個接一個止步。
少女眼中綠芒一掃，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中絲絲藍光連成了網——這是雲忍特有的組合技：天雷地網陣！
伊藤碧秀眉一皺，心中甚憂：“怎麽會出現在這？”好在這只是一個簡易版，伊藤碧的魔瞳之術受大霧影響又較小。
“呆在這別動！”伊藤碧吩咐道，順手將小鳴人交給身邊一人後縱躍而出，不過比眨眼多些的時間就又回來，再行親自抱過波風鳴人，一眾人又都繼續疾行，地上白霧叢中早已倒下幾具屍體。
“嗚……”突然，痛苦的哽於喉口般的輕呼聲傳來，伊藤碧身旁三記倒地聲同時響起。
有實力高強者偷襲！有所感應之下伊藤碧瞬間閃離，魔瞳之下剛剛站立的地方一個豬籠草般形狀的人正快速沈回地面。
小天！
心中一念間，下沈的身影頓時頓住！
飛虹劍出鞘，時空間之術連出，少女瞬間接近於偷襲之“人”，那團草一樣有著特別特征的身影卻是在那瞬覆又快速下沈！
？！
伊藤碧一驚，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疏忽——“曉”之絕是雙面人，有兩個思想的話，定住了一個，還有另一個在！
一擊未畢全功，當下她也不做停留，空中再運時空間術，瞬即消失於濃霧中。今夜霧正濃，是掩蓋一切的好時間，卻也是掩藏身形的絕佳環境。宇智波斑因怕伊藤碧逃丟，特地派出了擁有絕佳追蹤能力的絕，說道是一發現形跡即行斬殺，絕卻因為剛剛的詭異而不敢再追。
“喔，好險，還好你不能動了還有我！”地上湧起的黑白各半身子，活潑的聲音對陰郁的聲音道，應該是“白絕”在聒噪。
“黑絕”卻是沈默不語，一會子操縱了身子重新沈下，將將好躲過了地面又一撥人。
“噗！”伊藤碧那邊卻是避過之後頓時吐血，剛才她抵擋曉之絕時，用了暫時提升能力的術，才能數用時空間之術，但接下來，雖說是慶幸對方並未追來，從感應到的查克拉氣息來看，又有新的敵人？到了！
“糟糕！”伊藤碧心道，腳不停步、心中暗急，這會子她才算是真正有點強弩之末的味道在。
就在這千鈞一刻之際，身後忽然劈裏啪啦爆開彩光一片，濃重的霧色被染出了七彩，遠遠透出幾分彩暈來。
前面竄出一個人，伸手攙她就走：“伊藤君，快跟我走！”這麽稱呼她的人不少，但相近年齡又關系密切些的，只有一人。
“你怎麽會在這！”看著黑色短發後腦，伊藤碧有些又氣又惱道。
“路過！”林天行頭也不回，拉她一陣飛躍，向村東頭而去，口中隨便答著誰也不信的話。
伊藤碧無言以對，畢竟剛剛若非有男孩，只怕甩不脫麻煩。
“爸爸，窗子外面有個影子剛剛過去了。”夜半起身的小男孩對父親道。
“小孩子瞎說，這大霧天的又是半夜，外面哪來的人？”
“可是，是真的有影子過去了啊……”小男孩嘟嘴。
腳步聲整齊劃一地傳過來，伊藤碧受傷行動不快，距離在拉近。
“天行！”少女忽然停住，一把將嬰兒塞到少男手中道，“你帶著鳴人直走！前方小屋處會有我的人接應。”說著她一推林天行，自己折回了身，大霧中幾下就沒了身影：“記住，一定要保證鳴人的安全，拜托了！”
懇求的聲音在大霧中散播，卷帶起少年心中無限的寒意。
林天行急欲去追，懷中嬰兒忽然一動分心下，只那麽一刻，伊藤碧就已沒了蹤影。
沒事的吧？應該會沒事的吧？雖說是受傷了，但他都還沒覺出四周有人來，伊藤碧就已經感知到了！林天行在心中拼命地說服著自己，手一覆，將嬰兒嚴嚴實實包住，一咬牙聽從了伊藤碧的話繼續向前——他一個人力量有限，只有先找到伊藤碧預先安排的人才行！可是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今晨所見令這位小小少年怵目驚心！他不明白忍村為何會內鬥至此；他不了解伊藤碧這個戰地英雄為何會被好幾撥人追殺……
“伊藤上忍，請交出那怪物！”濃霧中有人聲，仿佛也被這霧氣凝結了般，似乎又厚又重。
“哼，你們可還記得我曾經說過什麽嗎？敢在我面前言‘怪物’一談者——殺無赦！”英雄縱末路，豪氣仍不改！
同室操戈、橫屍一地。
伊藤碧下手毫不留情，身影單薄搖曳卻始終不倒——這些“根”之人終於見到了他們聞名已久的冷玉公子的風采，只不過是在那生命最後的一刻，由自身來“親自體會”一番。
天空出現了一片紅光，縱然極淡、縱然被萬千重濃霧重重遮掩，仍透了過來。
曉風寒露最滲人。
霧氣太過濃重，薄衫已微濕，貼於身上，發也然。
就在那一刻，橫刺裏一柄苦無射出，少女再躲不及，只聽“噗”得一下——那晨風中悲壯的輕微至極，卻又刺耳之極的聲音下，少女的胸膛被刺穿，在那夕陽的光裏徐徐倒地……
濃霧中隱藏的身影見一擊得手，興奮之餘立即遁去；遠處有所察覺的絕在怔楞過後，也快速消失……
不一會，腳步聲、人影都至，察覺出不對的三代目率人趕到時，伊藤碧已是奄奄一息。
“丫、丫頭！”長者的聲音在顫抖，從伊藤碧拜托他不必插手，只需日後幫忙撫養波風鳴人長大就好起，三代目就有種淡淡的不祥預感，只是沒想到變故竟來得這麽快，來得這麽突然！此刻，這位一生中經歷過數次大變故而屢變不驚的長者，終於露出驚慌、惋惜等總總覆雜神色。
“醫療忍者——有沒有醫療忍者？！”然而隨行的俱是只擅戰鬥之人，只有一人稍微通些皮毛，聽聞召喚後連忙趕上前去，咬牙治療。
一身血——千瘡百孔！
這位為木葉為戰爭和平立下過重大功勞的上忍、這位……正在治療的忍者手都在抖……
“不不必了……沒用……”伊藤碧口中不停咯血，在三代目懷中斷斷續續地道，“……我、我自己……知道……咳……”
“丫頭你別說了！碧丫頭聽話——別說話！”三代目命令道，忍不住老淚縱橫。
伊藤碧搖了搖頭：“火、火影爺爺……”一聲喚，惹得三代目手底一緊，眾人心中撕痛。
“鳴人、鳴人……我、我跟水門……對不起，他！……咳咳咳……”一陣巨喘，但卻堅持說完，“拜托……一定……照顧……”少女攀著長者的衣襟雙目大睜，懇求般看著三代火影，仿佛是在拼盡了全力般在道。
“老夫知道了，老夫答應了！丫、丫頭，你、你別再說話了，老夫答應就是！”三代火影的話在抖，聲音已經是在懇求，所有的人低著頭，雙目瀲灩，心中沈痛無比。
負責治療的忍者則更慌：有大量的血從傷口處不住湧出——血，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或者說換個再強些的醫療忍者來只怕也……也根本就止不住！
所有人都在為少女將逝一事無聲言悲，只有那被哀悼著的本人，此刻仿佛了結了什麽心事一般，微笑著動了動已然有些渙散了的雙目，對三代目道：“謝謝……”
那一天，或者說那之後的幾個月內，在場所有人都因為少女最後的話而心上仿如背上了大石一般——異常沈重。
“木葉……咳……木葉實在是……沒有容人之量！”
有一滴淚、和著血，化作了血淚滴落，就如同第一世一樣，她被風帶走……
“丫頭！”長者的悲。
戰場上的英雄們在那一刻一個個終於沒有忍住眼中的淚，任由悲傷在這曉霧中傾灑。
所有人自覺讓開一條道去——這一次，卻不是因為他們尊敬的三代目。
長者懷抱著有些涼了的身體，不讓旁人幫手，在這霧鎖一村的天地間率領眾人，一路默哀……
太陽已經升起，霧色漸淡，三代目卻知道，木葉的太陽，又隕落了一個……
第二天，冷玉公子與九尾一戰後傷重不治而亡的消息傳遍全村。
“不、不可能！！！”當林天行聽到這一消息後，震驚得站不住腳。
“哇！——哇！——”不知是因為少年手底的一震，還是有所感應的緣故，又抑或其它……小娃兒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好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鳴人就請交給我吧。”斜刺裏伸出一雙手來，在他還楞著的時候就已經把嬰兒抱走。
“等等……”林天行一急，正要討回，待到看清那人是誰時，卻是一驚後作罷——這，怎麽會是她？少年一聯想適才情狀，心下微訝，但很快那絲情緒就被悲傷替代。
“砰！”火影樓內，匆匆闖進兩人。
“猿飛，冷玉公子的事是怎麽回事？”轉嬛小櫻耐不住性子，一沖進門就問道。
“就是像你們聽到的那樣，她死了。”三代目沒有起伏的聲音道。
“這怎麽可能？屍體內？”轉嬛小櫻不怎麽信地問。
“已經處理。”
“猿飛！”水戶門炎聞言也加入詢問行列道，“你怎麽能如此草率？她可是繼柱間之後唯一的木遁者！伊藤碧的屍體應該交由醫護班解剖研究！”
“對，至少也該留下血樣什麽的才對，那孩子的身上可是有著不少秘密……”轉嬛小春也附和，“還有猿飛，九尾那孩子……”
“夠了！”從適才開始一直沈默著的三代目突然一拍桌吼道，“你們一口一個‘那孩子’！伊藤碧才多大，若不是被眾人所逼，以她今日的成就，日後定會成為木葉的擎天之柱！可是現在！……”
……
三代目難得一見的發怒致令一陣沈默。
“算了。”過了一會後，三代目嘆息一聲道，“你二人作為顧問，依據自己對木葉是否有利的判斷直諫本就是分內職責，至於該不該接受、該如何去做則是火影（三代目現在是臨時代火影）的判斷。抱歉，是我不該遷怒於你們。但有一件事，小櫻，門炎，我現在通知於兩位：從現在開始，波風鳴人的監護由老夫親自實行，所以再不要提什麽把他送給根管教——那樣的廢話！”
道完火影門搖晃，三代目外出“透氣”。
室內，兩顧問面面相覷，終究都嘆息一聲，不再說些什麽。
木葉那夜的那場大霧，像是將一秋的霧都散發凈了般，接連幾個都是清朗的夜晚。
氣候又回到了像從前一樣適宜的感覺，行人們卻是心情更為沈重，仿佛連重建家園的力量都少了幾分——即便不知道真相，但繼四代火影之後，冷玉公子辭世的訊息壓在人們心上，尤其是兩個月後又逢上一輩天才大蛇丸叛變的變故——木葉的天空變得灰暗，即便在大晴天看到的太陽也仿佛戴上了黑暈般。
想不到冷玉公子的影響力竟這麽大……
在人們聽不見的角落，有幾個心聲道。
不過，上次那個霧色濃重的夜晚後，消失得可不止伊藤碧一人：
“怎麽樣？”黑崎宅內，黑崎長材焦急等待中，千手秀樹終於出現。
“大族長去了。”
“太好了！”黑崎長材喜形於色，竟狂呼了句，立刻便發覺了不妥，忙掩起口來。
“秀樹老弟莫怪。”得意之情卻是難掩，黑崎長材連尊稱“上使”都不用了，也許是因為篤定自己馬上就會成為千手一族大族長，身份會有所不同的緣故。
千手秀樹的表現卻很有些不對勁，至少黑崎長材在一瞬之後也很快發現。
“上使，有什麽情況嗎？”黑崎長材並不是十分緊張地問道，因為他認為對方只是有什麽顧慮罷了，而在背後有宇智波斑支持這個“不為人知”的條件下，只要伊藤碧一死，又有族長任命狀，他並不認為通往族長一職的路途上還有什麽阻礙。
“三長老去世了。”千手秀樹不帶感情地道。
“哦？”這倒是沒想到，黑崎長材表現出明顯的詫異，但並未十分在意，對他來說，只是少了個已然“無足輕重”的對手罷了。然而千手秀樹之後的一句話，卻讓他驚魂未定、絕難相信起來。
“什……什麽……？！！！”黑崎長材憨態全然不見，此刻那小黑眼睛如鷹隼般犀利地緊盯著千手秀樹確認道，“你說什麽……千手、千手一族……解散？……這怎麽可能！”他絕然不信！
“這是大族長最後的命令，說是繼承二代目的遺志，讓千手一族回歸到木葉群眾中去，三長老就是在坐實了這個消息後氣血攻心，一口氣未上得來便走了。”千手秀樹平靜地道。
“不……這不可能！”黑崎長材還是不信，偌大的千手一族，說解散就解散了？哪那麽輕易？
“莫非族中其他長老們都同意不成？”他追問。
“六長老莫非還不清楚千手一族的特殊族規？怎麽，難不成三長老從未告訴過您？”千手秀樹也是驚訝。
“請您賜教。”黑崎長材忙道。
“千手一族是迷霧重重的一族，除了大族長外，沒人清楚千手一族的真正勢力，這是有其原因的，最重要的兩條就是：其一，千手一族所有族員名單就只握於大族長一人手中；其二，則是千手一族財產狀況也只有大族長一人手中擁有詳明記錄。”
“可財產不是三長老……？”
“如今已經弄明白了，那只是表面財富，何況三長老已經病故。”
怎麽會？黑崎長材徹底垂頭喪氣——難道、難道一直以來他這位六長老看到的都只不過是假象？怎可能？！
“如果、如果集合諸位長老之力？”黑崎長材想要抓住那最後一根稻草，“至少能保住千手一族的一部分不是？”
“六長老，事到如今，只怕不得不承認，我們大家都被大族長耍了！”千手秀樹陰聲道，“千手一族六大長老，大長老長年在外，二長老病逝，三長老剛剛去世，四長老、五長老連同先族長祈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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