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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一夢經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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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一夢經年(一)

恍恍惚惚、朦朦朧朧——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直到坐到飯桌邊的時候,伊藤碧覺得自己還是處在一種雲裏霧裏的狀態。

似乎有什麽事明明就在身旁、手邊,卻總覺得好像隔開了一層薄霧般的紗;就像有些人分明近在咫尺,為何覺得有遙遠的距離?

伊藤碧實在是有點弄不明白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菊代就不用說了,那種不同尋常的激動,那般流於言表的喜悅……在在得都讓她奇怪。波風水門也是一樣——一樣得溫和、一樣得如同從前般好像又可以朝夕相伴了?

可是這是“不正常”的呀!

他的失憶、他的婚事呢?

伊藤碧有點搞不清狀況,混亂無以了——

似乎一覺起來,天地都變了:

她甚至在懷疑,從來就沒有過什麽“失憶”,也許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臆想?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為什麽,在想起奇奈的事、他的事的時候,總有種遙遠的距離?

看向對桌的波風水門,伊藤碧突然有點目眩神迷的感覺,心頭一跳,低下頭去。

“怎麽了碧?”波風水門關心地問道,似乎看上去很緊張的樣子。

“小姐,是不是身子有什麽不舒服的?”菊代也關心道,左手已經悄無聲息地扣上了女孩左腕的脈線。

“我沒事。”看著波風水門湊近了的面孔,伊藤碧心底沒來由更慌了,又窘又亂,連忙埋頭扒飯:

他不是該去陪奇奈才對的嗎,為什麽會這麽有閑在這裏?

他不是失憶了的嗎,為何一副如此熟絡的模樣又回到自己家中?

而且看菊代的態度,似乎波風水門此時一身家居服呆在這是司空見慣的景象般?

伊藤碧好想問問他奇奈的事,可話到嘴邊又總是不自覺地下咽,問不出口。

臉色有點泛青,伊藤碧清楚,其實是自己害怕知道答案——不願問、不想聽!

我這是怎麽了?

不是明明已經決定了不再看他、不再想他、不再關心他的生活,不再與他有任何交集了嗎?可,誰來告訴她,為什麽這個男子現在會在自己家中?!

……

之前意識稍微回籠,記憶漸次浮現後,伊藤碧便無意識地一直盯著波風水門,眼中有的是看不太懂的情愫。

她糊塗了,印象深處好像還印有的“記憶”裏,自己應該是對他和奇奈的事有怨的,該趕他走的……可是,為什麽忽然間似乎就做不到——做不到冷漠以對,說不出漠不關心甚或是趕人的話了呢?甚至是一聯想到波風水門也許下刻就會去到漩渦奇奈身邊……的心痛,也會在下一刻,那下一個瞬間就倏忽消散、了無痕跡了?

這……

有一道無形的“東西”在隔開著她的思緒、甚至時間、空間!

伊藤碧驚訝地發現,此時此刻,在處理自己在感受情緒上,居然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在——該傷心的時候不傷心,該難過的時候不難過?像是在給自己的心上戴上了一層罩,令所有的知覺都變得間接、且遲鈍……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她更驚了,只是一昧地盯著波風水門思緒亂作了一團,一時竟不知該做些什麽……

有的時候,是一種自然的感應。像是在回應她的無聲沈默,波風水門伸出手去,無限珍惜地想要攏起那雙小手,不料卻在甫一接觸的瞬間,對方迅速地就收了回去。

“……!”他心頭一跳,傻眼瞧女孩激烈的反應,呼吸在一瞬間屏住。

“碧?”他喚著,眼神黯了下去——受傷的表情,更多的是緊張。

伊藤碧也嚇了一跳,為自己的過激反應,也為那之後看見的波風水門眼中心痛的神色!

“水門,我……”解釋即是掩飾,她忽然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

咕嚕嚕——

肚子在這一刻發出羞人的聲響,卻是解了她的窘境。

“我餓了。”少女低著頭,微紅了臉蛋,不好意思地道。

“食物早就給小姐您預備下了。”菊代忙應著,開心地出去準備。

“碧,先梳洗了去吃飯吧?”波風水門雖是盡量在表現得像從前樣的隨意,舉止中卻是明顯透出了很多生硬不自然,合起來一解釋,便全成了小心翼翼。

“嗯。”伊藤碧勉強應著,慚愧和歉疚齊湧上心頭,她羽睫輕顫,身一閃,搶先出了門,進了另一道門開始漱洗。

等到兩人坐到桌旁的時候,伊藤碧明顯被滿滿一桌子的菜肴驚道:“菊代阿姨,這……怎麽做了這麽多?而且你看,這雞肉、牛肉……的,早餐就吃是不是太油膩了點?”

“哦對噢!好像,是多準備了那麽點……嘿嘿。”菊代不好意思笑笑道,“小姐剛醒,的確不太適合多吃油膩的東西,呃,那,水門大人您多吃點!”菊代張羅著,將一盤紫菜蛋卷推到伊藤碧面前道:“小姐還是試試這個吧,你最愛吃的蛋卷!對了,還有現在已經是下午,不是什麽早餐了。”

菊代好心地提醒著,伊藤碧卻在一時間從對波風水門的發懵、發怔中驀地解脫出來,轉而開始對那個所謂的“下午”楞了又楞:“菊代阿姨,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是呀小姐,下午四點十分,確切地說已經是接近黃昏了。”菊代溫和地解釋著。

伊藤碧楞楞地眨眨眼,臉轉向波風水門,思緒一下子斷了層——下午?居然睡到了下午!難怪她覺得怪怪的,看著男子,在不太靈光的慢慢回想裏,伊藤碧終於弄清了從醒來那刻就覺得怪異的另一樣“奇怪因素”——時間:什麽覺得他跟從前不太一樣……還有那什麽帥氣的感覺,原來是因為時間不對。

在今天前,雖然有過“同床共枕”的經歷,不過伊藤碧通常的“醒來”不是在熹微的淩晨,就是在黯沈的深夜——像今天下午那樣,在異常明亮的光線下醒來,那麽清晰地看著他的容顏呈現在明亮的光線下——這還是頭一朝來著!

……

伊藤碧直楞楞地盯著波風水門瞅,說著餓,菜夾在手卻不送入口,連眼睛都極少眨一下。對面的男子同菊代面面相覷著對望,又都同時不解而略帶擔心地看向女孩。

伊藤碧被波風水門看向自己的眼神驚了一下,察覺出了自己的失態,忙掩飾地大口大口扒飯,不發一詞。

另兩人也仿佛配合一般,一個開始沈默著吃飯,另一個安靜離去,去廚房那邊整理。

似乎每個人都在刻意維持著一種詭異的靜默氣氛——沒有人“隨隨便便”開口。

一縷青絲垂下手臂,伊藤碧伸手向後撥了撥,突然頓住、起身,拽著頭發發起怔來——臉上的神色漸漸由疑楞上升至震驚!

“這、這是怎麽回事?”她猛地站起,雙手撥弄著頭發死拽硬瞪著,一臉得不敢置信。

“碧,你怎麽了?”本就一直關註著她的波風水門見狀忙湊了過來,問道。

“我的頭發……這怎麽可能呢?”伊藤碧卻只兀自自言自語著顧不上理他,緊跟著的下一刻更是一個快速閃身入了內室,波風水門趕緊跟進。

“……”

沒有聲音的沈默,穿衣鏡前的少女看著鏡中的人像全然楞住一動不動,洗漱的時候沒有特別註意鏡子,所以造成了這會子才有的延遲了的震撼——這、這這這這……這個人是誰呀?!!!!!

風車攤——又見風車攤。

伊藤碧駐足,還記得,當年年少,父慈母愛猶在時——那次新年祭,就是在這裏遇見他的。

“老板,給我一只風車。”

“好咧,承惠50兩。”

上次因為遇見他沒買成,這一次碰上了,她便掏了錢買下,放在嘴邊輕輕地吹。

剛剛醒過來的第一天夜裏,說巧趕巧,木葉晚上正有一次小型慶典。

左手一只棉花糖,右手是糖葫蘆,伊藤碧難得一次的清閑著偷個饞。更難得的是,她現在身著粉櫻圖案和服,腳踏木屐一咯一咯地逛——這世第二次的在外和服裝,而不再都是那些方便活動的貼身打扮。

“伊藤君……”

拐角處,一個聲音、一個熟人,突然小心叫住了她……

“這個章魚燒的味道真棒!”

“那邊還有什麽東西,不錯的樣子,去看看!”

……

“餵,難得大夥一起出來玩兒,你就不要再一副沒精打采的掃興樣了好不好?”宇智波熾對一旁的林天行小聲叮囑道,後者撇開頭,不理。

宇智波熾嘆口氣,沒再說什麽,兩年了,還是不見伊藤碧,甚至鬧到了現任四代火影那裏問過,也是毫無音訊。

這一年來,他這個同伴就沒真開心過。宇智波熾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在木葉的時候,就陪著一同解解乏。

“唉。”宇智波熾暗暗嘆氣,忍者就是這樣,總是離別太早!即便是那麽厲害的人物,也還不都是一樣?

也許、風口浪尖的全身而退才是最難的吧?

身旁人的眼睛突然直了起來!

他順著同伴的目光看去,交叉著的雙臂一下子松了開——太過於相似了的容顏,卻又“不是”那人——因為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

“天行,只是長得像?……”沒等得及勸,身邊那人卻是搶先沖了過去。

再然後,就看到了男孩異常激動地手舞足蹈,而他對面,那要高得多、“成熟”得多的少女,也一樣綻放著大大的笑——久別重逢的笑。

“不、會吧?”宇智波熾不可思議地瞪著眼前這一幕,卻也想不了太多,下一刻,同樣湊上了前。

竟真的是她,已經是少女模樣了的“女孩”!

這世界未免太奇妙——林天行同伊藤碧說話的當會,宇智波熾在一旁忍不住地想。

“伊藤君,我們過去吧,綾子、紅豆,還有瘦猴小胖、青他們……大夥看到你一定很高興的!”林天行興奮地邀請。

“還是下次,你們玩吧。”伊藤碧在猶豫,不知是否該突兀地就以現在這副模樣同舊時人相見。

這時候,遠遠傳來了喚人的聲音:“天行、熾,比賽可快要開始了。”那把懶洋洋的聲音讓伊藤碧立刻就認出了是奈良家的小鬼。

“啊,碧君回來了,那就一起去替熾的小堂弟加油吧。”奈良秀樹走過來,隨便打量了伊藤碧一眼,懶洋洋道,竟是沒有絲毫意外或是驚奇的表情,弄得伊藤碧差點就要以為自己真是多慮、小題大作了。

不過很快的,伊藤碧就意識到了不是她多慮,而是奈良家的一個個既然都是IQ近200的“懶人”天才,自然就都異於常人。

最好的佐證,就在那一聲聲不斷的“確認”中:

“你是……伊藤碧?”

“真的是碧君?”

“騙人的吧,你真的是小碧?”

“怎麽長這麽高了呀?”

……

最後的最後,是比賽要開始的事幫了她。

好懷念!

木葉顏山下,伊藤碧看著忙忙碌碌地做著賽前準備的孩子們,無限懷念地想著——當然,今晚不是新年祭,也沒有“奪寶大賽”和“獨占鰲頭”的比賽。

“天行君,你們中誰要比?”伊藤碧問道。

“伊藤君說的什麽呢,我們都已經是忍者了,怎麽還能跟那群小鬼們比賽?”林天行乜她一眼道。

確實!伊藤碧哂笑下,果然腦子還是太奇怪、太不好使了——不過那究竟是來看誰的?

“你說誰是小鬼呢?”沒等人給她解釋,隨著一個酷酷的聲音響起,一如聲音樣酷酷的,面龐卻是同整體感覺不太相稱的稚嫩男孩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男孩這話才說完,孩子群中居然爆發出了一片小小的花癡聲!這讓伊藤碧不得不一呆,暗暗揣測著究竟是哪家的小鬼,這麽小就能有如此強的“磁場”?

待到看清那黑眉黑目後,她了然了——難怪!

宇智波鼬站到幾人面前,卻是直接忽視了其餘的人,直接對宇智波熾說話:“熾哥哥,不是都對你們說了不用來嗎?止水哥哥也是、你也是一樣,這種小比賽根本就不需要來看!”

“鼬,不能沒禮貌,大家是關心你才來替你加油的呀。”遠遠地走來一個十四五歲模樣少年男子,一樣的黑發黑眼,團扇衣飾。

“宇智波家的人,還真是,穿得差不多——連長得也都那麽像!”伊藤碧看著來人唇一抿,暗暗壞笑了想。

“你是?”來人在看到伊藤碧時驚下,頓住了問道。

“止水君,好久不見。”伊藤碧微笑著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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