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夢魚（十四）灰色地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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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 夢魚（十四） 灰色地圖三
那為礁淚傳說造勢的仙居, 還好沒有什麽致命陷阱，更沒有鮫人守在這裏偷襲。裏頭倒是雕欄畫棟，頗有些不染塵世的味道。
穿過山門, 再繞過庭院的池塘，鄭長泠在仙居的大門前停下，觀察了一番，確定裏面應該沒問題後, 才走了進去。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整面石雕畫壁。
上面雕刻的人物栩栩如生, 內容也都簡單易懂, 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
“那些怪物為了騙人來, 用的心思還不少。”封鈴上前，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石板中間雕刻的, 是礁石叢生的島嶼，島嶼邊上還有零星村落，島上的人們高舉著雙手，像是在舉行著什麽儀式。石板下半部分，則是波濤翻湧的海水，其中還有人在海中掙紮。而石板最上面, 則是雲霧繚繞的山林，屋檐在層雲中若隱若現，周邊還雕刻了一些往四周散發的線條，有點金光閃閃的意味。
很明顯，雕刻的內容就是礁淚。礁淚之中有仙山，要想來到礁淚，獲得仙君的恩澤長生不老, 需要經歷重重苦難，被仙君選中的人才能順利來到礁淚，否則就會變成石板上，掙紮在大海中的人。而石壁雕畫上村民的意識，應該是在向山上的仙人祈禱。
當然這種猜想，是建立在不知道鮫人陰謀的基礎上。
在知道他們都被鮫人看做繁育後代的溫床後，這一面石雕畫便有了新的意味。
那些看似在海中掙紮的人，石板上沒有雕刻出他們的下半身，怎麽確定是人是鮫。在封鈴眼中，分明就是礁淚周圍有一群鮫人，在礁淚周邊環伺。
而且石板上村民舉行儀式是在海邊，比起祈求仙人，他們更像是在拜海裏的鮫人。
封鈴越看，越覺得就是這樣，連忙拉了鄭長泠過來，告訴她自己的發現。
“還是找到辦法，去幫助杭白川更重要。”至於石板那些用來迷惑人的東西，鄭長泠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她更多的，是想從仙居所擺放的書籍中，找到些什麽，看有沒有辦法脫困完成任務，“那邊有間藏書閣，快去看看。”
“好吧好吧，說不定真的能找出些什麽。”封鈴看著石雕畫周圍，用來填充空白，所畫出的雙人魚捧珠花紋說著。
這些個鮫人，單只是為了蒙騙別人，還要夾帶私貨，也不知道圖個什麽。
那些和鄭長泠一樣，選擇來到仙居的人們，也和鄭長泠一樣四處觀察著這座建築。
藏書閣裏的書都保存得不錯，不過大多都是些雜書，對他們沒多大用處。
封鈴將手中沒用的書重新放回去，“你確定，那些鮫人識字？”如果不識字，他們在這裏翻找，壓根沒多大意義。
“......我不確定。”
鄭長泠煩躁的揉亂頭發，整個人都陷入焦慮的情緒當中。
“嘿，你放松一點，沈下心，這樣才能在找到有用的東西。”封鈴向前幾步，想要安撫鄭長泠的情緒，伸手卻不知觸碰到了什麽，只聽到“哢嚓”一聲明顯的機關響動聲。
封鈴嚇得臉色一白，全身瞬間僵直，不敢有任何動彈。
鄭長泠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有什麽東西從某處鉆出來，而後撲向她們。
“長，長泠？”封鈴的聲音在這偌大的藏書閣響起，微顫的聲線顯得格外無助，“我是不是慘了？”
“慘什麽慘。”
反駁著封鈴，鄭長泠擡頭，餘光偶然註意到和方才不一樣的地方，她眼睛一亮，就要就著書架爬上去。
這裏的藏書閣，不像是那種正經的圖書館樣式，裏面一排排的全是書架。藏書閣外觀像是一座塔，有八個面，有棱有角。而那些書架，正是固定在藏書閣的八個面上。
這塔有多高，裏面的書架就壘得有多高。
書架上書擺地滿滿當當，可上下書架間連梯子都沒有，就算是有人想要那取最上方的書，都不容易。更何況，這些建築以及其中的布置，本就只是給人過個眼癮，看著好看而已。
鄭長泠註意到的地方，是第一層書架與第二層之間，橫亙表面的金制裝飾。
她分明記得，那金飾之前是一個祥雲飛鶴的模樣，非常具有仙人的味道。可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彎腰鞠躬，手裏還捧著珍珠的人魚模樣。
“上面...能藏點什麽東西......可惡。”
鄭長泠一手死死抓著書架間的木板，踮著腳用另一只手去夠那已經變化的金飾。
此時她距離地面差不多有一個人的距離，距離地面越遠，鄭長泠要使的力就越大。可就這樣距離金飾還是差了一截。
封鈴本想過來幫她一把，卻被鄭長泠阻止。
“你就在原地呆著。”
她們都不知道，方才封鈴是因為什麽，才觸發了機關，萬一封鈴一動機關關閉，那就有些得不償失。
好在鄭長泠最終順利觸碰到了金飾。
指尖只是輕輕碰到了人魚手中的珍珠，裏面一個小抽屜就彈了出來。
竟然是一塊石板。
...
......
鮫人是大海的孩子，它們屬於大海，也只有大海，才能容納鮫人。
在大海中，鮫人沒有天敵，它們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俯視著一切。
但在陸地上，那就不一樣了。
鮫人從獵人變成了獵物，被商人所覬覦。
它的眼淚是價值連城的珍珠，它是永不停歇的織布機，乃至每一具死去鮫人的屍體，都能變成為貴胄才能擁有的長明燈。
它們的價值能讓所有人瘋狂。於是在某個地方，曾盛行獵殺鮫人，鮫人的數量急劇減少，零星剩下的幾只逃到礁淚避難。
可這樣並非長久之計，礁淚的氣候不適合鮫人的繁衍，再加上族人被一個個捕殺殆盡，幸存下來的鮫人對岸上的人們又懼又恨。為了生存，更是為了覆仇，鮫人選擇置之死地而後生。
鮫人腹中有一顆珠子，這是它們性命所在，失去了它，鮫人就會陷入生命危險。
可在那種極限條件下，鮫人活生生將體內的魚珠取出，在進行這個嘗試之前，誰也不知道後果。最後的結果是，幸存下來的鮫人們賭對了，失去了魚珠，它們就變成了類人的模樣。
借著這種優勢，它們來到靠近海岸的地方，裝作溺水的人去欺騙漁民，而後等待船只靠近後，將人一把拉入海中溺死，溺死的屍體便成了繁育後代的溫床。
就這樣，礁淚成了鮫人盤踞的島嶼。
坑蒙拐騙的手法無法一勞永逸，不過五十年的時間，礁淚附近的海岸就有了海怪的傳說。鮫人為了擴大族人，甚至改變了從前的習性，一年一次的產卵期，導致需要大量的屍體，可漁民已經有了警惕，很快溫床就不夠了。
也許是變成人的日子變多了，一些鮫人逐漸有了人的思維，既然它們能制造出海怪傳說，未嘗不能再制造出另一個傳說，只是這次不是要人們避之不及，而是趨之若鶩。
當年，鮫人因為人的貪婪險些滅族，也可以利用貪婪讓族群重新煥發生機。
......
“......鮫人拿出魚珠，就是礁淚的村民，吞下魚珠就能重新變成鮫人......”沒能得到想要的東西，鄭長泠托著石板的指尖泛白。
這是一塊前人留下的石板，上面記載了礁淚的來龍去脈。上面的字跡淩亂不堪，甚至不是一次寫成的，鄭長泠也是看了許久，才磕絆著將前因後果拼湊了出來。
最新的字跡是用血塗抹上去的。
它給了鄭長泠想要的東西——完成副本的方法。
“服下鮫人自願取出的魚珠，便可轉化成鮫人，逃離礁淚......”鄭長泠面上一片慘淡，這方法有和沒有沒有什麽差別，誰能拿到鮫人自願取出的魚珠。
要是他們在山下，或許還能潛入漁村碰碰機會，可現在是被圍困在山頂，山下有沒有人鄭長泠都不能確定，就算有，她也沒辦法將消息傳達給對方。
一切都毫無用處。
鄭長泠忍不住將石板狠狠砸在地上，任由無力感席卷全身。
...
......
“咳。”
杭白川胸口被擊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此時她已經沒有優勢，時間拖得越長，這些鮫人對身體的掌控就愈發熟練，而死去的人也越多。
她幾乎到了孤立無援的狀態，身上的衣服完全染成了紅色，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她快要脫力了，可面前的鮫人還有十幾只。
此時杭白川也要考慮退到山頂上。
好在常年伴自己在身的劍還在，杭白川只能用這個來安慰自己。
她一邊且戰且退，如果順利，便能順著身後那條路，一直退到仙居，山頂上還有人，杭白川不求那些人能直接將這十幾只鮫人殺掉，但有了他們好歹能分擔不少壓力。
前提是杭白川真的能順利到達山頂。
一只鮫人怪異的嘶叫一聲，猛地向一撲，竟然憑空跳了一米多高，從上空撲向杭白川，杭白川躲閃不及，橫劍阻擋。一只鮫人的巨大沖擊力全都壓在杭白川手腕上，她被壓著單膝跪在地上。
而就在此時，杭白川聽到輕微的一聲脆響，劍斷了，她的心抖了一下。
好在杭白川反應及時，另一只手迅速抽出匕首，紮了進去。
解決掉了身上的鮫人，可沒了劍還是差了不少，剩下的鮫人有樣學樣，撲向杭白川，直接將人死死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嘶......”
她還在用匕首抵抗，肩膀卻被鮫人咬住。
這些怪物，雖說變成了人的模樣，可力氣、體表堅硬程度，以及一口鋸齒狀的利齒依舊沒有改變。
這還是杭白川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距離。她不知道失去記憶前的自己，但在現有的記憶中，這是最驚險的一次。
在這一秒，杭白川是真覺得自己要翻船。
好在下一秒，山下傳來的慘叫聲阻止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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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礁淚傳說造勢的仙居, 還好沒有什麽致命陷阱，更沒有鮫人守在這裏偷襲。裏頭倒是雕欄畫棟，頗有些不染塵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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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整面石雕畫壁。
上面雕刻的人物栩栩如生, 內容也都簡單易懂, 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
“那些怪物為了騙人來, 用的心思還不少。”封鈴上前，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石板中間雕刻的, 是礁石叢生的島嶼，島嶼邊上還有零星村落，島上的人們高舉著雙手，像是在舉行著什麽儀式。石板下半部分，則是波濤翻湧的海水，其中還有人在海中掙紮。而石板最上面, 則是雲霧繚繞的山林，屋檐在層雲中若隱若現，周邊還雕刻了一些往四周散發的線條，有點金光閃閃的意味。
很明顯，雕刻的內容就是礁淚。礁淚之中有仙山，要想來到礁淚，獲得仙君的恩澤長生不老, 需要經歷重重苦難，被仙君選中的人才能順利來到礁淚，否則就會變成石板上，掙紮在大海中的人。而石壁雕畫上村民的意識，應該是在向山上的仙人祈禱。
當然這種猜想，是建立在不知道鮫人陰謀的基礎上。
在知道他們都被鮫人看做繁育後代的溫床後，這一面石雕畫便有了新的意味。
那些看似在海中掙紮的人，石板上沒有雕刻出他們的下半身，怎麽確定是人是鮫。在封鈴眼中，分明就是礁淚周圍有一群鮫人，在礁淚周邊環伺。
而且石板上村民舉行儀式是在海邊，比起祈求仙人，他們更像是在拜海裏的鮫人。
封鈴越看，越覺得就是這樣，連忙拉了鄭長泠過來，告訴她自己的發現。
“還是找到辦法，去幫助杭白川更重要。”至於石板那些用來迷惑人的東西，鄭長泠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她更多的，是想從仙居所擺放的書籍中，找到些什麽，看有沒有辦法脫困完成任務，“那邊有間藏書閣，快去看看。”
“好吧好吧，說不定真的能找出些什麽。”封鈴看著石雕畫周圍，用來填充空白，所畫出的雙人魚捧珠花紋說著。
這些個鮫人，單只是為了蒙騙別人，還要夾帶私貨，也不知道圖個什麽。
那些和鄭長泠一樣，選擇來到仙居的人們，也和鄭長泠一樣四處觀察著這座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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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鈴將手中沒用的書重新放回去，“你確定，那些鮫人識字？”如果不識字，他們在這裏翻找，壓根沒多大意義。
“......我不確定。”
鄭長泠煩躁的揉亂頭發，整個人都陷入焦慮的情緒當中。
“嘿，你放松一點，沈下心，這樣才能在找到有用的東西。”封鈴向前幾步，想要安撫鄭長泠的情緒，伸手卻不知觸碰到了什麽，只聽到“哢嚓”一聲明顯的機關響動聲。
封鈴嚇得臉色一白，全身瞬間僵直，不敢有任何動彈。
鄭長泠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有什麽東西從某處鉆出來，而後撲向她們。
“長，長泠？”封鈴的聲音在這偌大的藏書閣響起，微顫的聲線顯得格外無助，“我是不是慘了？”
“慘什麽慘。”
反駁著封鈴，鄭長泠擡頭，餘光偶然註意到和方才不一樣的地方，她眼睛一亮，就要就著書架爬上去。
這裏的藏書閣，不像是那種正經的圖書館樣式，裏面一排排的全是書架。藏書閣外觀像是一座塔，有八個面，有棱有角。而那些書架，正是固定在藏書閣的八個面上。
這塔有多高，裏面的書架就壘得有多高。
書架上書擺地滿滿當當，可上下書架間連梯子都沒有，就算是有人想要那取最上方的書，都不容易。更何況，這些建築以及其中的布置，本就只是給人過個眼癮，看著好看而已。
鄭長泠註意到的地方，是第一層書架與第二層之間，橫亙表面的金制裝飾。
她分明記得，那金飾之前是一個祥雲飛鶴的模樣，非常具有仙人的味道。可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彎腰鞠躬，手裏還捧著珍珠的人魚模樣。
“上面...能藏點什麽東西......可惡。”
鄭長泠一手死死抓著書架間的木板，踮著腳用另一只手去夠那已經變化的金飾。
此時她距離地面差不多有一個人的距離，距離地面越遠，鄭長泠要使的力就越大。可就這樣距離金飾還是差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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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鄭長泠最終順利觸碰到了金飾。
指尖只是輕輕碰到了人魚手中的珍珠，裏面一個小抽屜就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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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鮫人是大海的孩子，它們屬於大海，也只有大海，才能容納鮫人。
在大海中，鮫人沒有天敵，它們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俯視著一切。
但在陸地上，那就不一樣了。
鮫人從獵人變成了獵物，被商人所覬覦。
它的眼淚是價值連城的珍珠，它是永不停歇的織布機，乃至每一具死去鮫人的屍體，都能變成為貴胄才能擁有的長明燈。
它們的價值能讓所有人瘋狂。於是在某個地方，曾盛行獵殺鮫人，鮫人的數量急劇減少，零星剩下的幾只逃到礁淚避難。
可這樣並非長久之計，礁淚的氣候不適合鮫人的繁衍，再加上族人被一個個捕殺殆盡，幸存下來的鮫人對岸上的人們又懼又恨。為了生存，更是為了覆仇，鮫人選擇置之死地而後生。
鮫人腹中有一顆珠子，這是它們性命所在，失去了它，鮫人就會陷入生命危險。
可在那種極限條件下，鮫人活生生將體內的魚珠取出，在進行這個嘗試之前，誰也不知道後果。最後的結果是，幸存下來的鮫人們賭對了，失去了魚珠，它們就變成了類人的模樣。
借著這種優勢，它們來到靠近海岸的地方，裝作溺水的人去欺騙漁民，而後等待船只靠近後，將人一把拉入海中溺死，溺死的屍體便成了繁育後代的溫床。
就這樣，礁淚成了鮫人盤踞的島嶼。
坑蒙拐騙的手法無法一勞永逸，不過五十年的時間，礁淚附近的海岸就有了海怪的傳說。鮫人為了擴大族人，甚至改變了從前的習性，一年一次的產卵期，導致需要大量的屍體，可漁民已經有了警惕，很快溫床就不夠了。
也許是變成人的日子變多了，一些鮫人逐漸有了人的思維，既然它們能制造出海怪傳說，未嘗不能再制造出另一個傳說，只是這次不是要人們避之不及，而是趨之若鶩。
當年，鮫人因為人的貪婪險些滅族，也可以利用貪婪讓族群重新煥發生機。
......
“......鮫人拿出魚珠，就是礁淚的村民，吞下魚珠就能重新變成鮫人......”沒能得到想要的東西，鄭長泠托著石板的指尖泛白。
這是一塊前人留下的石板，上面記載了礁淚的來龍去脈。上面的字跡淩亂不堪，甚至不是一次寫成的，鄭長泠也是看了許久，才磕絆著將前因後果拼湊了出來。
最新的字跡是用血塗抹上去的。
它給了鄭長泠想要的東西——完成副本的方法。
“服下鮫人自願取出的魚珠，便可轉化成鮫人，逃離礁淚......”鄭長泠面上一片慘淡，這方法有和沒有沒有什麽差別，誰能拿到鮫人自願取出的魚珠。
要是他們在山下，或許還能潛入漁村碰碰機會，可現在是被圍困在山頂，山下有沒有人鄭長泠都不能確定，就算有，她也沒辦法將消息傳達給對方。
一切都毫無用處。
鄭長泠忍不住將石板狠狠砸在地上，任由無力感席卷全身。
...
......
“咳。”
杭白川胸口被擊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此時她已經沒有優勢，時間拖得越長，這些鮫人對身體的掌控就愈發熟練，而死去的人也越多。
她幾乎到了孤立無援的狀態，身上的衣服完全染成了紅色，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她快要脫力了，可面前的鮫人還有十幾只。
此時杭白川也要考慮退到山頂上。
好在常年伴自己在身的劍還在，杭白川只能用這個來安慰自己。
她一邊且戰且退，如果順利，便能順著身後那條路，一直退到仙居，山頂上還有人，杭白川不求那些人能直接將這十幾只鮫人殺掉，但有了他們好歹能分擔不少壓力。
前提是杭白川真的能順利到達山頂。
一只鮫人怪異的嘶叫一聲，猛地向一撲，竟然憑空跳了一米多高，從上空撲向杭白川，杭白川躲閃不及，橫劍阻擋。一只鮫人的巨大沖擊力全都壓在杭白川手腕上，她被壓著單膝跪在地上。
而就在此時，杭白川聽到輕微的一聲脆響，劍斷了，她的心抖了一下。
好在杭白川反應及時，另一只手迅速抽出匕首，紮了進去。
解決掉了身上的鮫人，可沒了劍還是差了不少，剩下的鮫人有樣學樣，撲向杭白川，直接將人死死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嘶......”
她還在用匕首抵抗，肩膀卻被鮫人咬住。
這些怪物，雖說變成了人的模樣，可力氣、體表堅硬程度，以及一口鋸齒狀的利齒依舊沒有改變。
這還是杭白川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距離。她不知道失去記憶前的自己，但在現有的記憶中，這是最驚險的一次。
在這一秒，杭白川是真覺得自己要翻船。
好在下一秒，山下傳來的慘叫聲阻止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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