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氪金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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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蘇敏敏嘲笑了一通之後,興致缺缺的蕾蕾還是孤身去赴了約。
她給雲颯打了電話，雲颯卻沒接,蕾蕾只好給她發了短信說明情況，一個人到了尹純指定的地點——尹純的海邊別墅。
“你果然來了。”尹純今天沒有穿裙子，而是大大方方地露著自己的魚尾，坐在泳池邊上，湖藍色的尾巴輕輕晃著，在水面上濺起了一圈圈漣漪。
“有事快說。”尹純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躺椅上，“我聽著呢。”
“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尹純並不在意蕾蕾的態度，她甩了甩尾巴，閃著光的魚尾頓時化作兩條修長的腿。
“嘖。”蕾蕾皺了皺鼻子，“暴露狂。”
尹純笑了笑,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穿上了旁邊搭著的褲子。
“我準備了些吃的。”尹純領著蕾蕾進了餐廳，桌子上早已擺好了一頓豐盛的法式晚宴,“因為不想我們被人打擾,就讓廚師全都上了,可能會影響一點口感。”
蕾蕾才不管這些,她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菜,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鴻門宴果然很好吃。
“你不會下毒了吧？”蕾蕾警惕地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碗。
“怎麽會呢？”尹純笑道，“我可是守法公民。”
蕾蕾見她自己先吃了起來,也跟著放心的品嘗起白給的大餐。
“我叫你來,其實是想給你講個故事。”尹純一邊優雅地切著盤子裏的羊排,一邊說道。
“窩唔想聽。”滿嘴食物的蕾蕾頭也不擡道。
尹純好像沒看到一樣,緩緩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也是系統出來的氪金愛人,我的名字叫做尹純。”她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尹’是那個人的姓。”
蕾蕾並不清楚那個人是誰，擡起頭疑惑地看著她。
“也就是我定制我的人。”
蕾蕾還是沒有理解，“你是家養魚？”
尹純被她的形容逗笑了：“你不也有雲颯了。”
“那不一樣，她是我自己找的女朋友！”蕾蕾晃晃頭，並不認同尹純的說法。
“女朋友？”尹純露出一點鄙夷的神色，“誰會花錢買個女朋友呢？”
蕾蕾沒理她，繼續吃著自己的東西。
“剛開始我也和你一樣，天真爛漫，完全沒有關於那個世界的常識。”尹純晃晃手裏的酒杯，盯著那藍色的不明酒液出身，“那段時間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了。”
她嗤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幼稚，又像是在懷念什麽。
“剛開始她的確也待我極好，我也深深地愛著她。她每天都會給我準備最新鮮的魚類和泉水，給我買很多很多的漂亮裙子，盡管我並不喜歡穿裙子，但是她喜歡我魚尾的樣子，我就一直保持魚尾，終於在磨掉了幾次鱗片之後學會了如何用魚尾行走。”
“那還挺厲害的。”蕾蕾真誠地稱讚道。魚尾雖然好看，但是看起來就十分笨重，要是她的話肯定寧願天天躺著不動。
“不過是形勢所迫罷了。”尹純盛了一碗洋蔥沙拉，遞給了蕾蕾。
蕾蕾頓了一下，接過沙拉放在一邊，眼睛偷偷瞟了一眼沈浸在回憶中的尹純。
“我想要更好的跟她交流，所以想學習一些關於鮫人的文化和知識，但是她卻總是勸我沒必要這麽努力，只要好好地陪著她就好了。我雖然答應了，但是依舊在偷偷學習，我不怕累，只想給她一個驚喜。”
蕾蕾突然覺得有點羞愧，她從來都沒試圖學習過什麽。她摸了摸鼻子，掩飾了自己的表情：“然後呢？”
“我學了很多東西，一開始的確是為了她沒錯，但是到後來我自己完全沈浸在了學習之中，開始享受這一切。”尹純撐著下巴回憶著，“白天我偷偷在屋裏看她的書，晚上她料理完國事回來，我就為她唱歌。”
“你連她都要吸？”蕾蕾震驚地說，“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你也太不是人了！”
“我本來就不是人。”尹純無所謂地聳聳肩，“而且那時候我並沒有什麽魔力，只是一個普通的鮫人。我的確也試圖學過魔法，但是無論我怎麽努力，也沒辦法真正使用出來。”
“日子一天天這麽過去，直到有一天，我在書上看到了這樣一句話。”尹純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鮫人以愛為食，並轉化為魔法能量。”
“我很奇怪，我和主人如此相愛，怎麽會出現書上所說的愛不足的癥狀。於是我抱著書打算去問問她，結果……我聽到了主教和她的談話。”
“談話？”蕾蕾眨眨眼。
尹純又勾了勾嘴角，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她有些不滿地說道：‘這都是第八個了，實驗還是沒有成功，你那個讓鮫人珍珠化的研究進度要加快了。這個也快死了，想辦法處理掉吧。不要讓系統發現。’”
“……”蕾蕾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突然有些同情起這個微笑著的鮫人了。
“看樣子你也明白了。”尹純帶著陰森的笑，“沒錯，她給我的所謂泉水，都是讓鮫人身體凝結成珍珠的藥。我也不是她的第一個氪金愛人了，她總是花很少的錢買一個資質一般的氪金愛人用來做小白鼠，畢竟我們無父無母，就算死了，也不過是給下水道的老鼠加餐而已。”
“我很害怕，也是那天晚上，我吸食了我生命中的第一個人。”尹純舔了舔嘴唇，“我勾引了她身邊的侍衛，然後吸幹了她。那是我第一次有吃飽了的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氣。我用之前學習的聲音魔法幹掉了王宮的防衛隊，跟著一堆偷渡客逃了出去。”
“很快她就發現了，開始四處追查我的下落。我一邊吸食著周圍的人，一邊逃亡。就在快被她抓到的時候，我想起我從一本禁書裏看到的黑魔法。”
她露出一個癲狂版的神色，搭在桌上的手也不住地顫抖起來。
“哈，最後我不但擺脫了系統，還逃到了你們這個位面。”尹純平覆了下神色，淡淡地說道，“只不過沒想到系統的手伸得這麽遠，這裏也有氪金愛人。”
蕾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才知道自己居然被系統給騙了，原來這個系統居然是拐賣各個位面生物的人販子。
她自“出生”一來就過的是大部分“普通人”的日子，完全沒有經歷過這麽曲折的生活。她一邊覺得尹純很可憐，又一邊覺得那些被尹純吸的人很可憐。
“我做錯了嗎？”尹純喃喃自語道，“我也只是想活著而已。”
“也許沒有吧。”蕾蕾撐著下巴，“但是被你迫害的人也想正常地活下去啊。”
尹純放下了手裏的叉子，用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那就不在我考慮的範圍內了。”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不，我是來給你們提供辦法的。”
“辦法？”蕾蕾疑惑道，“什麽辦法？”
“兩全的辦法。你跟我來。”
尹純帶著蕾蕾去了浴室，並且示意蕾蕾把衣服脫了。
“我有女朋友了！”蕾蕾氣憤地說。
“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尹純雙手抱在胸前，“快點脫，都是女人怕什麽。”
蕾蕾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有道理，她也想知道尹純的計劃是什麽，於是乖乖脫了衣服。
尹純從洗面臺下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蕾蕾。
“這是什麽？”蕾蕾打開盒子，裏面是滿滿一盒亮晶晶的魚鱗。
“我攢的魚鱗。”尹純回答道，“系統結算任務的時候不會在意是死是活的，她只是想回收我這個逃跑的產品。用這個放進你們來抓我的道具裏面，就說我死了，我有辦法瞞天過海。”
“那你在這不就暴露了。”
“我會離開。”尹純頗為遺憾地說道，“其實我已經買好了機票，跟公司解約了。要不是我的能量不足以再開一次位面之門，我也不會留在這個位面了。”
蕾蕾眼睛轉了轉：“也就是說，沒人會覺得尹純是突然消失的了？”
“沒錯。”
“我得跟雲颯商量一下。”蕾蕾合上盒子，“我們去客廳吧，我還是不習慣在別人面前光著。”
“好。”尹純輕聲笑了笑，率先走了出去。
蕾蕾穿上衣服，偷偷又給雲颯發了個信息。
她出去的時候，尹純正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蔚藍的大海出神。
“我其實很喜歡這個位面。”聽到蕾蕾出來，她也沒有轉身，“這裏和鮫人位面很像，都有大片大片的海洋。可惜我在那邊的時候一直被養在暖水池裏，只有逃亡那幾年在大海裏游過幾次，不過那時也沒什麽心情欣賞景色了。”
“你真可憐。”蕾蕾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我想抱抱你。”
尹純笑了一聲，轉過身來。
迎接她的不是什麽溫暖的懷抱，而是一個裝滿洋蔥沙拉的碗，直直地扣在了她臉上。
“但是我還是覺得，無論如何，你都沒有權力剝奪其她人正常的一生。”
蕾蕾端著碗，冷眼看著面前的人。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尹純露出一個憤怒地表情，“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的，我們是一樣的！”
“我們不一樣。”蕾蕾抓了一把洋蔥沙拉，繼續往她臉上按去，“雲颯從來沒騙過我。”
尹純並沒有蕾蕾的怪力，作為一個鮫人，她的力氣甚至不如普通的女性。她奮力掙紮著，試圖掙脫蕾蕾的桎梏，但是徒勞無功。
就在兩人糾纏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很快雲颯就一臉驚慌地走了進來。
“蕾蕾！”
見雲颯趕到了，蕾蕾一邊壓制著尹純，一邊沖她喊道：“快用水晶球！”
尹純聽到她的話，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狠狠給了蕾蕾一拳，趁她吃痛的時候迅速後退，躲到了一邊的角落裏。
“快用！”蕾蕾喊道。
沙拉裏的洋蔥不少，而且都是生的，刺激性的蔬菜汁液加上調味品進到尹純的眼睛裏，讓她嗆出了眼淚。雲颯也從系統背包裏掏出了水晶球，向她丟去。
但是令兩人意料之外的，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友情提示，只有真心流下的淚水才有用哦。”小金的聲音適時響起。
“媽的，不早說。”雲颯啐了一口，在尹純反應過來之前迅速撿起了不遠處的水晶球，和蕾蕾一起把人堵在角落裏。
“哈哈哈……”尹純卻突然笑了起來，雖然臉上十分狼狽，襯得她的笑容格外癲狂。
“就這？”尹純挑挑眉，像是看到了什麽笑話，“我明明已經給你們提供了道路，但是你們卻非要逼我到這種程度。”
“什麽道路？”剛趕來的雲颯一頭霧水，“無論什麽，除非你能救回那些被你害的人，不然什麽都免談。”
“那恐怕不行。”尹純哧哧地笑著，“他們已經被我吸成沒有感情的木偶了。大概她們家人要傷心一輩子了~”
雲颯冷眼看著她：“你果然已經瘋了。”
“大概吧。”尹純毫不在意，“在我被那個人追殺，只能吃爛魚和老鼠的時候，當我為了躲藏委身於那些男人的時候，我大概就已經瘋了。”
她輕聲哼唱了一句，雲颯頓時發現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又來了。
“雲颯？”蕾蕾看著突然定住地人，憤怒地看向尹純，“你對她幹了什麽！”
尹純纖細的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一點點小伎倆而已。你可不要動我哦，不然你的雲颯可能再也無法恢覆了。”
雲颯心知系統不可能放著不管，但是又沒辦法說話，只能看著蕾蕾在旁邊幹著急。
“你們口口聲聲說著所謂的正義。但是心裏只是想把我交到系統那裏換獎勵而已。”尹純笑著看著兩人，眼睛裏卻難掩恨意，“把我交給系統又怎樣呢？你以為它在乎的是你們所謂的‘無辜者’的生活？它在意的不過是錢而已，不過她媽的是錢而已！”
蕾蕾想說些什麽反駁，但是又覺得她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頓時有些語塞，無措地看了看一旁一動不動的雲颯。
雲颯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並不打算抓住尹純之後直接交給系統，但是到底該拿這個非人生物怎麽辦，她也沒有辦法。本來想著先把她穩住之後從長計議，現在也沒辦法說話，只能幹瞪眼。
尹純似乎也並沒有期望得到她們的回應，只是嗤笑了一聲，對她們的沈默表示了不屑。
“幫兇。”尹純斂了笑意，“你們都是系統的走狗。”
“我們不是。”蕾蕾否認道。
“無所謂了。”尹純冷冷地說道，“你的能力就是蠻力嗎？那你可奈何不了我了，雖然我的招數對你沒多效果，但是雲颯不過是個普通人，只要把她處理掉，你也會被系統回收的。別指望系統救你了，別忘了我可是擺脫了系統的人。”
雲颯心中一驚，尹純的歌聲已經響了起來，蕾蕾試圖去捂她的嘴，但是那聲音就好像並不是從嘴裏發出來一樣，即使她死死地按住了尹純，帶著魔力的歌聲還是源源不斷地傳了出來。
“雲颯！”蕾蕾大聲叫著她的名字，但是雲颯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焦距，直直地盯著前方。
雲颯恢覆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封閉到了一個小空間裏。四周光禿禿的，是一望無際的純白色。
她起身環顧四周，確認了一番，的確什麽都沒有。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雲颯這一次保留了全部的記憶，意識也是清醒的。這次也沒有假的蕾蕾出現，可能是不一樣的魔法。
她猶豫了一下，向前走去。
此時，外面的蕾蕾卻對此一無所知。雲颯在尹純一曲終了就直直地倒了下去，蕾蕾立刻松開了尹純，撲向雲颯。
“雲颯！雲颯！”
大滴的淚珠從蕾蕾眼中滑落出來，打在雲颯的臉上，但是雲颯毫無反應。
“哈哈哈……”尹純見她這個樣子，覺得好笑極了，“我之前流的眼淚可比你這多多了，然後呢……”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菜和醬汁，好笑地看著瞪向她的蕾蕾，像是在說一件什麽有趣的事情：“那些貪婪的村民把我綁起來打，就為了拿那些珍珠去賣錢。後來，我就再也哭不出珍珠了。”
“把雲颯變回來！”蕾蕾把雲颯放在一邊的地上，狠狠給了蕾蕾一拳。
“不可能了。”尹純面無表情地說，“她的所有感知都被我封閉掉了，她的愛會慢慢消失，不會死，但是也不會醒了。”
這條路很長，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雲颯向前走了不知道多久，還是什麽都沒看到。
“這是打算憋死我嗎？”雲颯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好我沒有網癮。”
她早已冷靜了下來，本想思考下破解的辦法，卻不自覺地想起了蕾蕾。
“如果沒有她我可能也不會被卷入這種事了。”雲颯自言自語道，又笑了笑，“怎麽又怪起她了。”
“她總是那麽天真，像個小孩子，有的時候又突然能說些很有道理的話。”雲颯回想著蕾蕾絲毫不掩飾內心的樣子，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笑容。
蕾蕾的樣子不斷地在她眼前閃現，像是回憶的走馬燈。
“我是要死了嗎……”雲颯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沈，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模糊地聲音從遠處飄了過來。
“雲颯！”
“感謝她成為我的養分。”感受到吸取到愛的尹純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蕾蕾沒時間理她，她一直抱著雲颯的身體，不停地呼喚她的名字。
“沒用了。”尹純嘲諷道，“她已經是塊木頭了。”
“那也是塊會開花的木頭。”
雲颯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尹純震驚的目光中，她緩緩坐了起來。
“這不可能！”感覺到體內剛剛吸取到的能量正在消散的尹純眼中滿是驚慌失措，“我明明已經用了最高級的迷幻術，除非……”
她的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了一番，突然苦笑了出來。
“哈……真正的愛嗎？”尹純臉上帶著絕望的神色，望向警惕地打量著她的蕾蕾，“你可真走運。”
“什麽？”蕾蕾疑惑地望向她。
與此同時，她欣喜地註意到，一顆淚珠順著尹純的臉頰滑了下來。
“雲颯！”蕾蕾趕忙喊道，“水晶球！”
雲颯反應比她更快，迅速丟出了手裏一直緊握的水晶球。一陣藍光閃過，尹純不見了蹤影，只有一個水晶球懸浮在空中，裏面多了一個微縮型的人魚。
尹純的那滴淚珠，掉落在地板上，化成一顆純白色的珍珠，滾到了角落裏。
雲颯接過水晶球，任務欄裏立刻發生了變化，出現了一個可交付的字樣。
但是她並沒有立刻交付，而是敲了敲水晶球的外壁：“能聽見嗎？”
裏面的小人魚擺了擺尾巴，示意可以。
“雖然我很想要錢也很喜歡錢，但是並沒有給誰當狗腿子的愛好。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你既然知道怎麽擺脫系統，肯定知道怎麽糊弄它吧。”雲颯對著水晶球說道，“但是你也別想跑了，好好去向受害者的家庭贖罪吧。”
“我聽著呢！”小金憤憤地說道。
“閉嘴，你跟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要是打小報告，我就舉報你。”
被威脅了的小金知道雲颯已經全面地研究了舉報系統，她是真的能做出這種事。自己不過是個打工仔，只能訕訕閉嘴。
“剛剛她已經說過了。”蕾蕾拿起旁邊的盒子給雲颯看魚鱗。
“沒有必要了。”尹純低聲說。
雲颯聽了蕾蕾覆述的方法，又勸說了尹純一陣，但是後者卻一直保持沈默。
“別說了。”尹純最後開口道，“非要選擇，我想死在我出生的地方。”
見她心意已決，二人心裏雖然還有些別扭，還是尊重了她的選擇。
提交了任務，手上的水晶球又開始發出了光。
蕾蕾正瞇著眼盯著光球看，突然一個聲音傳到她的意識中。
“這是我最後的能量了，和系統解約的方法是……”
光線散去，尹純消失了。
系統顯示獎勵要一天後才能到位，雲颯也沒心情研究這個了，就暫時帶著蕾蕾回了家。
雖然尹純在其她人的心中已經消失了，但是徐容還是讓她第二天繼續去公司，看看能不能給她安排一個新人。
雲颯興致缺缺地去了公司，卻看到了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嘿，小雲！”本該變成木偶的啊組長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
“組長你不是……你的病好了？”
“是啊。”組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之前也不知道犯了什麽病，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
跟組長寒暄了一陣，雲颯在腦內呼叫了系統。
“尹純怎麽樣了？”
“她在被系統遣返之前就不知道為什麽能量耗盡死掉了。”小金毫不在意地說道，像是在說一條無關緊要的小魚
大概是她用了什麽辦法恢覆了那些人吧，雲颯有些悵然，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快步去找了訓練室的蕾蕾，跟她說了這事。
感情豐富的蕾蕾當即就落了淚，雲颯安慰了她半天才好。
恢覆了正常的蕾蕾抽著鼻子，突然想到了什麽：“你說……她為什麽最後會哭呢？”
雲颯嘆了口氣，看著窗臺魚缸裏游動著的熱帶魚。
“大概是真的愛過吧。”
蕾蕾看著雲颯，似乎陷入了沈思，許久她小心的看著雲颯。
“颯颯，我好害怕你也會消失，我不該隨便和小金簽契約的，你和我回家好不好。我媽媽一定會幫我們的。”
雲颯驚了一下，“回家？你想家了嗎？”
蕾蕾猛掉頭，“嗯。我好想媽媽。”
雲颯摸了摸她的頭，點了點頭，“好吧，我跟你回家。”
雷蕾高興的狠狠的親了雲颯一口，兩人達成一致，至於兩人回去以後，那就是另一個故事。
至少雲颯再也不用擔心沒錢還債被電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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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雲颯打了電話，雲颯卻沒接,蕾蕾只好給她發了短信說明情況，一個人到了尹純指定的地點——尹純的海邊別墅。
“你果然來了。”尹純今天沒有穿裙子，而是大大方方地露著自己的魚尾，坐在泳池邊上，湖藍色的尾巴輕輕晃著，在水面上濺起了一圈圈漣漪。
“有事快說。”尹純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躺椅上，“我聽著呢。”
“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尹純並不在意蕾蕾的態度，她甩了甩尾巴，閃著光的魚尾頓時化作兩條修長的腿。
“嘖。”蕾蕾皺了皺鼻子，“暴露狂。”
尹純笑了笑,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穿上了旁邊搭著的褲子。
“我準備了些吃的。”尹純領著蕾蕾進了餐廳，桌子上早已擺好了一頓豐盛的法式晚宴,“因為不想我們被人打擾,就讓廚師全都上了,可能會影響一點口感。”
蕾蕾才不管這些,她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菜,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鴻門宴果然很好吃。
“你不會下毒了吧？”蕾蕾警惕地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碗。
“怎麽會呢？”尹純笑道，“我可是守法公民。”
蕾蕾見她自己先吃了起來,也跟著放心的品嘗起白給的大餐。
“我叫你來,其實是想給你講個故事。”尹純一邊優雅地切著盤子裏的羊排,一邊說道。
“窩唔想聽。”滿嘴食物的蕾蕾頭也不擡道。
尹純好像沒看到一樣,緩緩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也是系統出來的氪金愛人,我的名字叫做尹純。”她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尹’是那個人的姓。”
蕾蕾並不清楚那個人是誰，擡起頭疑惑地看著她。
“也就是我定制我的人。”
蕾蕾還是沒有理解，“你是家養魚？”
尹純被她的形容逗笑了：“你不也有雲颯了。”
“那不一樣，她是我自己找的女朋友！”蕾蕾晃晃頭，並不認同尹純的說法。
“女朋友？”尹純露出一點鄙夷的神色，“誰會花錢買個女朋友呢？”
蕾蕾沒理她，繼續吃著自己的東西。
“剛開始我也和你一樣，天真爛漫，完全沒有關於那個世界的常識。”尹純晃晃手裏的酒杯，盯著那藍色的不明酒液出身，“那段時間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了。”
她嗤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幼稚，又像是在懷念什麽。
“剛開始她的確也待我極好，我也深深地愛著她。她每天都會給我準備最新鮮的魚類和泉水，給我買很多很多的漂亮裙子，盡管我並不喜歡穿裙子，但是她喜歡我魚尾的樣子，我就一直保持魚尾，終於在磨掉了幾次鱗片之後學會了如何用魚尾行走。”
“那還挺厲害的。”蕾蕾真誠地稱讚道。魚尾雖然好看，但是看起來就十分笨重，要是她的話肯定寧願天天躺著不動。
“不過是形勢所迫罷了。”尹純盛了一碗洋蔥沙拉，遞給了蕾蕾。
蕾蕾頓了一下，接過沙拉放在一邊，眼睛偷偷瞟了一眼沈浸在回憶中的尹純。
“我想要更好的跟她交流，所以想學習一些關於鮫人的文化和知識，但是她卻總是勸我沒必要這麽努力，只要好好地陪著她就好了。我雖然答應了，但是依舊在偷偷學習，我不怕累，只想給她一個驚喜。”
蕾蕾突然覺得有點羞愧，她從來都沒試圖學習過什麽。她摸了摸鼻子，掩飾了自己的表情：“然後呢？”
“我學了很多東西，一開始的確是為了她沒錯，但是到後來我自己完全沈浸在了學習之中，開始享受這一切。”尹純撐著下巴回憶著，“白天我偷偷在屋裏看她的書，晚上她料理完國事回來，我就為她唱歌。”
“你連她都要吸？”蕾蕾震驚地說，“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你也太不是人了！”
“我本來就不是人。”尹純無所謂地聳聳肩，“而且那時候我並沒有什麽魔力，只是一個普通的鮫人。我的確也試圖學過魔法，但是無論我怎麽努力，也沒辦法真正使用出來。”
“日子一天天這麽過去，直到有一天，我在書上看到了這樣一句話。”尹純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鮫人以愛為食，並轉化為魔法能量。”
“我很奇怪，我和主人如此相愛，怎麽會出現書上所說的愛不足的癥狀。於是我抱著書打算去問問她，結果……我聽到了主教和她的談話。”
“談話？”蕾蕾眨眨眼。
尹純又勾了勾嘴角，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她有些不滿地說道：‘這都是第八個了，實驗還是沒有成功，你那個讓鮫人珍珠化的研究進度要加快了。這個也快死了，想辦法處理掉吧。不要讓系統發現。’”
“……”蕾蕾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突然有些同情起這個微笑著的鮫人了。
“看樣子你也明白了。”尹純帶著陰森的笑，“沒錯，她給我的所謂泉水，都是讓鮫人身體凝結成珍珠的藥。我也不是她的第一個氪金愛人了，她總是花很少的錢買一個資質一般的氪金愛人用來做小白鼠，畢竟我們無父無母，就算死了，也不過是給下水道的老鼠加餐而已。”
“我很害怕，也是那天晚上，我吸食了我生命中的第一個人。”尹純舔了舔嘴唇，“我勾引了她身邊的侍衛，然後吸幹了她。那是我第一次有吃飽了的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氣。我用之前學習的聲音魔法幹掉了王宮的防衛隊，跟著一堆偷渡客逃了出去。”
“很快她就發現了，開始四處追查我的下落。我一邊吸食著周圍的人，一邊逃亡。就在快被她抓到的時候，我想起我從一本禁書裏看到的黑魔法。”
她露出一個癲狂版的神色，搭在桌上的手也不住地顫抖起來。
“哈，最後我不但擺脫了系統，還逃到了你們這個位面。”尹純平覆了下神色，淡淡地說道，“只不過沒想到系統的手伸得這麽遠，這裏也有氪金愛人。”
蕾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才知道自己居然被系統給騙了，原來這個系統居然是拐賣各個位面生物的人販子。
她自“出生”一來就過的是大部分“普通人”的日子，完全沒有經歷過這麽曲折的生活。她一邊覺得尹純很可憐，又一邊覺得那些被尹純吸的人很可憐。
“我做錯了嗎？”尹純喃喃自語道，“我也只是想活著而已。”
“也許沒有吧。”蕾蕾撐著下巴，“但是被你迫害的人也想正常地活下去啊。”
尹純放下了手裏的叉子，用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那就不在我考慮的範圍內了。”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不，我是來給你們提供辦法的。”
“辦法？”蕾蕾疑惑道，“什麽辦法？”
“兩全的辦法。你跟我來。”
尹純帶著蕾蕾去了浴室，並且示意蕾蕾把衣服脫了。
“我有女朋友了！”蕾蕾氣憤地說。
“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尹純雙手抱在胸前，“快點脫，都是女人怕什麽。”
蕾蕾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有道理，她也想知道尹純的計劃是什麽，於是乖乖脫了衣服。
尹純從洗面臺下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蕾蕾。
“這是什麽？”蕾蕾打開盒子，裏面是滿滿一盒亮晶晶的魚鱗。
“我攢的魚鱗。”尹純回答道，“系統結算任務的時候不會在意是死是活的，她只是想回收我這個逃跑的產品。用這個放進你們來抓我的道具裏面，就說我死了，我有辦法瞞天過海。”
“那你在這不就暴露了。”
“我會離開。”尹純頗為遺憾地說道，“其實我已經買好了機票，跟公司解約了。要不是我的能量不足以再開一次位面之門，我也不會留在這個位面了。”
蕾蕾眼睛轉了轉：“也就是說，沒人會覺得尹純是突然消失的了？”
“沒錯。”
“我得跟雲颯商量一下。”蕾蕾合上盒子，“我們去客廳吧，我還是不習慣在別人面前光著。”
“好。”尹純輕聲笑了笑，率先走了出去。
蕾蕾穿上衣服，偷偷又給雲颯發了個信息。
她出去的時候，尹純正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蔚藍的大海出神。
“我其實很喜歡這個位面。”聽到蕾蕾出來，她也沒有轉身，“這裏和鮫人位面很像，都有大片大片的海洋。可惜我在那邊的時候一直被養在暖水池裏，只有逃亡那幾年在大海裏游過幾次，不過那時也沒什麽心情欣賞景色了。”
“你真可憐。”蕾蕾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我想抱抱你。”
尹純笑了一聲，轉過身來。
迎接她的不是什麽溫暖的懷抱，而是一個裝滿洋蔥沙拉的碗，直直地扣在了她臉上。
“但是我還是覺得，無論如何，你都沒有權力剝奪其她人正常的一生。”
蕾蕾端著碗，冷眼看著面前的人。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尹純露出一個憤怒地表情，“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的，我們是一樣的！”
“我們不一樣。”蕾蕾抓了一把洋蔥沙拉，繼續往她臉上按去，“雲颯從來沒騙過我。”
尹純並沒有蕾蕾的怪力，作為一個鮫人，她的力氣甚至不如普通的女性。她奮力掙紮著，試圖掙脫蕾蕾的桎梏，但是徒勞無功。
就在兩人糾纏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很快雲颯就一臉驚慌地走了進來。
“蕾蕾！”
見雲颯趕到了，蕾蕾一邊壓制著尹純，一邊沖她喊道：“快用水晶球！”
尹純聽到她的話，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狠狠給了蕾蕾一拳，趁她吃痛的時候迅速後退，躲到了一邊的角落裏。
“快用！”蕾蕾喊道。
沙拉裏的洋蔥不少，而且都是生的，刺激性的蔬菜汁液加上調味品進到尹純的眼睛裏，讓她嗆出了眼淚。雲颯也從系統背包裏掏出了水晶球，向她丟去。
但是令兩人意料之外的，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友情提示，只有真心流下的淚水才有用哦。”小金的聲音適時響起。
“媽的，不早說。”雲颯啐了一口，在尹純反應過來之前迅速撿起了不遠處的水晶球，和蕾蕾一起把人堵在角落裏。
“哈哈哈……”尹純卻突然笑了起來，雖然臉上十分狼狽，襯得她的笑容格外癲狂。
“就這？”尹純挑挑眉，像是看到了什麽笑話，“我明明已經給你們提供了道路，但是你們卻非要逼我到這種程度。”
“什麽道路？”剛趕來的雲颯一頭霧水，“無論什麽，除非你能救回那些被你害的人，不然什麽都免談。”
“那恐怕不行。”尹純哧哧地笑著，“他們已經被我吸成沒有感情的木偶了。大概她們家人要傷心一輩子了~”
雲颯冷眼看著她：“你果然已經瘋了。”
“大概吧。”尹純毫不在意，“在我被那個人追殺，只能吃爛魚和老鼠的時候，當我為了躲藏委身於那些男人的時候，我大概就已經瘋了。”
她輕聲哼唱了一句，雲颯頓時發現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又來了。
“雲颯？”蕾蕾看著突然定住地人，憤怒地看向尹純，“你對她幹了什麽！”
尹純纖細的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一點點小伎倆而已。你可不要動我哦，不然你的雲颯可能再也無法恢覆了。”
雲颯心知系統不可能放著不管，但是又沒辦法說話，只能看著蕾蕾在旁邊幹著急。
“你們口口聲聲說著所謂的正義。但是心裏只是想把我交到系統那裏換獎勵而已。”尹純笑著看著兩人，眼睛裏卻難掩恨意，“把我交給系統又怎樣呢？你以為它在乎的是你們所謂的‘無辜者’的生活？它在意的不過是錢而已，不過她媽的是錢而已！”
蕾蕾想說些什麽反駁，但是又覺得她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頓時有些語塞，無措地看了看一旁一動不動的雲颯。
雲颯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並不打算抓住尹純之後直接交給系統，但是到底該拿這個非人生物怎麽辦，她也沒有辦法。本來想著先把她穩住之後從長計議，現在也沒辦法說話，只能幹瞪眼。
尹純似乎也並沒有期望得到她們的回應，只是嗤笑了一聲，對她們的沈默表示了不屑。
“幫兇。”尹純斂了笑意，“你們都是系統的走狗。”
“我們不是。”蕾蕾否認道。
“無所謂了。”尹純冷冷地說道，“你的能力就是蠻力嗎？那你可奈何不了我了，雖然我的招數對你沒多效果，但是雲颯不過是個普通人，只要把她處理掉，你也會被系統回收的。別指望系統救你了，別忘了我可是擺脫了系統的人。”
雲颯心中一驚，尹純的歌聲已經響了起來，蕾蕾試圖去捂她的嘴，但是那聲音就好像並不是從嘴裏發出來一樣，即使她死死地按住了尹純，帶著魔力的歌聲還是源源不斷地傳了出來。
“雲颯！”蕾蕾大聲叫著她的名字，但是雲颯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焦距，直直地盯著前方。
雲颯恢覆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封閉到了一個小空間裏。四周光禿禿的，是一望無際的純白色。
她起身環顧四周，確認了一番，的確什麽都沒有。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雲颯這一次保留了全部的記憶，意識也是清醒的。這次也沒有假的蕾蕾出現，可能是不一樣的魔法。
她猶豫了一下，向前走去。
此時，外面的蕾蕾卻對此一無所知。雲颯在尹純一曲終了就直直地倒了下去，蕾蕾立刻松開了尹純，撲向雲颯。
“雲颯！雲颯！”
大滴的淚珠從蕾蕾眼中滑落出來，打在雲颯的臉上，但是雲颯毫無反應。
“哈哈哈……”尹純見她這個樣子，覺得好笑極了，“我之前流的眼淚可比你這多多了，然後呢……”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菜和醬汁，好笑地看著瞪向她的蕾蕾，像是在說一件什麽有趣的事情：“那些貪婪的村民把我綁起來打，就為了拿那些珍珠去賣錢。後來，我就再也哭不出珍珠了。”
“把雲颯變回來！”蕾蕾把雲颯放在一邊的地上，狠狠給了蕾蕾一拳。
“不可能了。”尹純面無表情地說，“她的所有感知都被我封閉掉了，她的愛會慢慢消失，不會死，但是也不會醒了。”
這條路很長，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雲颯向前走了不知道多久，還是什麽都沒看到。
“這是打算憋死我嗎？”雲颯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好我沒有網癮。”
她早已冷靜了下來，本想思考下破解的辦法，卻不自覺地想起了蕾蕾。
“如果沒有她我可能也不會被卷入這種事了。”雲颯自言自語道，又笑了笑，“怎麽又怪起她了。”
“她總是那麽天真，像個小孩子，有的時候又突然能說些很有道理的話。”雲颯回想著蕾蕾絲毫不掩飾內心的樣子，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笑容。
蕾蕾的樣子不斷地在她眼前閃現，像是回憶的走馬燈。
“我是要死了嗎……”雲颯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沈，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模糊地聲音從遠處飄了過來。
“雲颯！”
“感謝她成為我的養分。”感受到吸取到愛的尹純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蕾蕾沒時間理她，她一直抱著雲颯的身體，不停地呼喚她的名字。
“沒用了。”尹純嘲諷道，“她已經是塊木頭了。”
“那也是塊會開花的木頭。”
雲颯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尹純震驚的目光中，她緩緩坐了起來。
“這不可能！”感覺到體內剛剛吸取到的能量正在消散的尹純眼中滿是驚慌失措，“我明明已經用了最高級的迷幻術，除非……”
她的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了一番，突然苦笑了出來。
“哈……真正的愛嗎？”尹純臉上帶著絕望的神色，望向警惕地打量著她的蕾蕾，“你可真走運。”
“什麽？”蕾蕾疑惑地望向她。
與此同時，她欣喜地註意到，一顆淚珠順著尹純的臉頰滑了下來。
“雲颯！”蕾蕾趕忙喊道，“水晶球！”
雲颯反應比她更快，迅速丟出了手裏一直緊握的水晶球。一陣藍光閃過，尹純不見了蹤影，只有一個水晶球懸浮在空中，裏面多了一個微縮型的人魚。
尹純的那滴淚珠，掉落在地板上，化成一顆純白色的珍珠，滾到了角落裏。
雲颯接過水晶球，任務欄裏立刻發生了變化，出現了一個可交付的字樣。
但是她並沒有立刻交付，而是敲了敲水晶球的外壁：“能聽見嗎？”
裏面的小人魚擺了擺尾巴，示意可以。
“雖然我很想要錢也很喜歡錢，但是並沒有給誰當狗腿子的愛好。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你既然知道怎麽擺脫系統，肯定知道怎麽糊弄它吧。”雲颯對著水晶球說道，“但是你也別想跑了，好好去向受害者的家庭贖罪吧。”
“我聽著呢！”小金憤憤地說道。
“閉嘴，你跟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要是打小報告，我就舉報你。”
被威脅了的小金知道雲颯已經全面地研究了舉報系統，她是真的能做出這種事。自己不過是個打工仔，只能訕訕閉嘴。
“剛剛她已經說過了。”蕾蕾拿起旁邊的盒子給雲颯看魚鱗。
“沒有必要了。”尹純低聲說。
雲颯聽了蕾蕾覆述的方法，又勸說了尹純一陣，但是後者卻一直保持沈默。
“別說了。”尹純最後開口道，“非要選擇，我想死在我出生的地方。”
見她心意已決，二人心裏雖然還有些別扭，還是尊重了她的選擇。
提交了任務，手上的水晶球又開始發出了光。
蕾蕾正瞇著眼盯著光球看，突然一個聲音傳到她的意識中。
“這是我最後的能量了，和系統解約的方法是……”
光線散去，尹純消失了。
系統顯示獎勵要一天後才能到位，雲颯也沒心情研究這個了，就暫時帶著蕾蕾回了家。
雖然尹純在其她人的心中已經消失了，但是徐容還是讓她第二天繼續去公司，看看能不能給她安排一個新人。
雲颯興致缺缺地去了公司，卻看到了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嘿，小雲！”本該變成木偶的啊組長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
“組長你不是……你的病好了？”
“是啊。”組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之前也不知道犯了什麽病，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
跟組長寒暄了一陣，雲颯在腦內呼叫了系統。
“尹純怎麽樣了？”
“她在被系統遣返之前就不知道為什麽能量耗盡死掉了。”小金毫不在意地說道，像是在說一條無關緊要的小魚
大概是她用了什麽辦法恢覆了那些人吧，雲颯有些悵然，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快步去找了訓練室的蕾蕾，跟她說了這事。
感情豐富的蕾蕾當即就落了淚，雲颯安慰了她半天才好。
恢覆了正常的蕾蕾抽著鼻子，突然想到了什麽：“你說……她為什麽最後會哭呢？”
雲颯嘆了口氣，看著窗臺魚缸裏游動著的熱帶魚。
“大概是真的愛過吧。”
蕾蕾看著雲颯，似乎陷入了沈思，許久她小心的看著雲颯。
“颯颯，我好害怕你也會消失，我不該隨便和小金簽契約的，你和我回家好不好。我媽媽一定會幫我們的。”
雲颯驚了一下，“回家？你想家了嗎？”
蕾蕾猛掉頭，“嗯。我好想媽媽。”
雲颯摸了摸她的頭，點了點頭，“好吧，我跟你回家。”
雷蕾高興的狠狠的親了雲颯一口，兩人達成一致，至於兩人回去以後，那就是另一個故事。
至少雲颯再也不用擔心沒錢還債被電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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