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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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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淡淡地擡頭將沈燁推開,在他灼人的目光下一件一件地褪□上衣物,將自己袒露在這個陌生男子的面前。

對,他是陌生的,他的語氣裏沒有昔日的溫柔,眼中沒有昔日的寵溺。

——我不會再愛你了,不會再作踐自己的真心了。

正如沈燁所說,她得不到那份讓人依戀的愛了。因為不配。

淡淡青光中,她已不著寸縷,只靜靜看著沈燁:“族長,這可是你想要的?”

沈燁默默審視著眼前的執念,不禁心底一顫,他侵占過的女人豈止眼前一個?可現下為何怯了?他不知為何,只是心裏一個強烈的念頭告訴自己,她若非真心,這副軀體要來何用?

怕了嗎?莫不是他要的?執念淺笑著上前用雙手勾住沈燁的脖頸,看著他剎那間迷茫的眼,心中竟滿是報覆之意。

她要怎麽報覆他?明明錯的是她!

可是,她就是習慣仗著他的愛去傷害他,從前如此,現在也如此。

此刻她臉上帶著譏諷的笑,魅惑的笑,卻唯獨失去了那一抹最純真的笑。她伸手解下沈燁腰間的玉帶,扯開那華服的衣襟,用自己的身軀勾引著眼前的男子。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在作踐自己的同時擾亂他的心。

她竟是如此自然的將自己交付給這樣一個人,只是為了報覆麽?竟是卑微至此了麽……

對啊,卑微至此,一無所有的她,只有這樣決絕地對待自己,才能中傷沈燁。

他愛過嗎?他現在痛嗎?

都是活該的!

沈燁眼中的迷茫漸漸變成了一種憤怒,離奇的憤怒,沒來由的憤怒。他狠狠地將執念按在床上,肆意地親吻著,帶著一種狂躁不安的情緒,親吻著她的臉頰,她的脖頸,她的一切,動作嫻熟而又瘋狂。

無論他怎麽做都得不到執念的心,當拿那個人作為威脅時,卻可以這樣侵占她的身體,這個女人究竟是聖潔還是水性楊花?

這樣的夜,靜得仿佛能讓人絕望。

兩人纏綿的聲音那麽輕,卻又那麽刺耳,刺耳得仿佛能震碎彼此的心。

可是……

她有什麽好心碎,不過是自己投懷送抱,只有勾引,沒有拒絕。

他又有什麽好心碎,不過是一場利用,他沒有掠奪什麽,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她就赤│裸裸地與他緊緊相擁,彼此間除了涼薄的心,便再無任何阻隔。沈燁的身體很冷,如他的心,他的血一般,冷得那麽刺骨,執念努力的配合著他,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他身上每一個角落。

兩具交纏的身體在寂靜的夜中似要彼此相溶,心卻越離越遠。

執念雙眼中滿是自嘲之色,夾雜著絲絲痛楚,通通映入沈燁的眼中、心底。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沈燁眼中越來越深的怒意,卻全然將其忽視,只是緩緩挪動著身子,將雙腿張開,一雙眼淡漠地望著他,似引誘,似挑釁,似絕望。

“賤人,你為了他,還真是什麽都做得出。”

他對她的言語,對她的親吻、擁抱,似乎都是在對一段正在萌芽的感情進行褻瀆。可是他停不下,是因為憤怒,因為**,因為……或許真的愛過,只是註定割舍。

下一秒,疼痛傳入她腦海,刺入她心中,在一瞬間本能地抗拒後她選擇了順從,只是雙眸終是灰暗下去。

可不就是自作自受嗎?

這是他因得的,是她所虧欠的。

曾經她對待這份感情是那麽的惶恐,那麽的矜持,那麽的膽怯,此時此刻的她卻是那麽的放縱與沈淪。她再也不敢問自己是否愛過,面對這個人,仿佛愛恨都是那麽的無力。

曾經,沈燁真心想要她的一切,她不敢給予;如今,沈燁不再稀罕她的一切了,她卻厚顏無恥地奉獻出來。可不就是犯賤麽?

最後一刻來臨之時,似乎麻木已久的她終是忍不住哭泣起來,痛得不是身體,是心……

執念思緒亂了,心亂了,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此刻究竟在做何等傻事。

此刻不止沈燁陌生了,世界陌生了,連她自己也陌生得可怕起來。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聽著那聲聲抽泣,吻著那被淚水濕潤的面頰,沈燁的心竟是軟了下來。他緊緊地抱住執念,卻不像之前那般冰冷無情。

他呼出的氣息打在執念耳畔,卻不能將她從深深的痛苦中喚醒。

他在她的身體上索求不到任何歡愉,他縱欲,卻無法縱心。

“不要離開我。”他在心底苦笑,竟是,竟是那麽的害怕失去她麽?就算只是利用,也要真正的擁有才能快樂麽?

“不要離開我。”不管是愛還是利用,到了這一刻,他終是不忍放手了。

執念癡癡地看著他,久久苦笑道:“你不是,不會再愛我了嗎?”

對他而言,自己應該只剩利用價值了,不是嗎?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不準,不準你再背叛我分毫。”如此,他便是放棄所有的計劃,也要護她一生一世。

“明了。”執念似笑非笑地閉上雙眼,反正不過孤身一人,一無所有,若他想要利用,她又豈敢不從。

靜靜看著傷痛的執念,沈燁幽幽嘆氣,輕柔地用薄被將她赤│裸的身軀遮掩,再將自身衣飾一一整好,回頭看向床上的執念,只見她雙目緊閉,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逃避什麽。

沈燁擡頭看向窗外的明月,一時間心靜得不可思議。

再回身看向執念,心中五味雜陳。

他終是走出了房門,丟下了一句話。

“在我未回來之前,不準你走出這道門。不是玩笑,我不會原諒你第二次。”

執念心頭一哽,這是原諒她了?還是想留著這一絲牽絆,日後便可以仗著這一次的虧欠指示利用她?

終是,要將她囚禁於此麽?

***

雲天城中人人都在討論著一個笑話。

綠蜥族的人竟是抓了一個叫謝懷青的人當人質,吊在未名城城墻口,說是七日過後再無人前去交涉,便將其千刀萬剮致死。

說起這個名字,雲天城中又有幾人知曉?都不知這是何人,雲天城又為何要派人去交涉?而知曉謝懷青是誰的人也都抱著看笑話的態度談論一下遠處未名城上吊著的那個人影。他們只知謝懷青曾是一方城主,立過大功,卻因喪了妻兒,所以拒絕封賞,自我墮落。這麽一個人,蒼靈族又憑何去救?這麽一個人,綠蜥族要殺便殺,雲天城自是無人問詢。

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綠蜥族族長的腦子一定燒壞了。

只有謝書林會一個人站在雲天城高高的城樓之上遠望著那個人,遠望著自己的生父。

——從此以後,我就當你死了。

——我也會當你死了。

只是,他還活著,謝懷青也還活著。

若是老死不相往來,興許這一生也就那麽過去了。

可是謝懷青卻被綠蜥族抓了去,就吊在那肉眼可及的城墻上,命懸一線。綠蜥族的人不會手軟,蒼靈族的人也不會營救。只有謝書林會去救他,明知道那是一個圈套,也不顧一切的去救他。

謝書林怎麽也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謝懷青去死,正如謝懷青所說,因為所得甚少,所以他比誰都害怕失去。

看著謝書林緊握的雙拳,雲涇隱隱預料到了什麽,只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不要沖動,我們想想法子,或許,我們可以勸勸族長派人交涉一下,至少可以拖延一下時間……”

“這是我一人的事,族長定不會表態。”謝書林看著遠處的未名城,淡漠道:“既然抓的是謝懷青,那便是沖著我來的,誰也幫不了我。”

誰也幫不了他,他必須去面對。

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有天羅地網,他都必須面對。

“既然是針對你,那你更不能輕易去了,這不明擺著是圈套嗎!”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麽?”謝書林輕聲問著,卻未等雲涇回答,便又說道:“他是我的父親,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他可以將我賣給人販,可以將我棄之不顧,我卻不能不救他。”

他地語氣淡淡的,卻能聽出一絲決絕,讓雲涇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他前去:“那我同你一起去!能不能等幾日,我會找人同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便是了。你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幾厘怎麽辦。”

雲涇無奈:“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幾厘能怨死我!”

謝書林沈默片刻,堅定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你怎麽那麽死腦筋。”雲涇實在無奈,卻不知能怎麽勸謝書林,只得將他硬拽下了城樓:“我求你,算求求你了,人家挖了坑等你跳呢,你能不能急過去送死?時限還未到,我們一起想想法子,能取巧就絕不硬拼。實在不行,你愛死死我不攔了,行不?”

謝書林點點頭,不再言語。

雲涇不禁嘆氣,他知道謝書林這些年隱忍了太多,蘇暮羽被罰去奈河贖罪讓他失去了最重要的兄弟,執念的離去給了他無法忘懷的痛,無數的流言一次又一次狠錐在他的心上。若是連生父都死於綠蜥族之手,他又會如何苦痛?

謝書林就是這樣,看似淡然的一個人,內心卻有著一種自毀性的執著。他只會把所有傷痛都埋在心裏,再不顧一切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直到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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