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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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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兩天,墨幾厘連謝樹林的影子都沒見到。

她有守在那棵枯死的樹下,也有找過管家經常安排謝書林幹活的幾個地方,卻都沒見到他的人。

六子說這兩天都沒看見他回房睡覺,又說有人看見雲家的大管家和他在一起,墨幾厘只是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回瞪,六子立刻就閉嘴跑開了。

墨幾厘無精打采的拿著掃把在地上亂掃著什麽,這兩天也並沒有參與朋友們的熱議。

其實大家的議論中時不時會提到她的名字,只因為她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和謝書林走的近的人,並且在謝書林的指導下修為也有了很大的進步。

所有人都在想,謝書林會不會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舊日的情分,拍拍屁股走人,留一個傻妹妹在這裏失魂落魄的等?

午飯的時候,所有人總是要聚在一起的,這個時候也正是大家展開議論的時候,而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飯堂出現過的謝書林卻突然到來。所有人把心裏的壞話全憋了回去,驚訝的甩下或端著飯碗就圍了上去,開始小心翼翼的問東問西。謝書林一時間驚楞,不知道怎麽作答,便幹脆不置一言,只默默地看著墨幾厘。

墨幾厘卻楞楞的坐在原處,秋言拍了拍她的肩:“怎麽不過去?我看他像是來找你的。”

“啊?”墨幾厘立刻反應了過來,快步跑了上前。大家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也都安靜了下來準備看戲,卻見她傻傻的站在謝書林面前,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墜蘭戳了戳她的手背:“你倒是說話啊!”

墨幾厘憋了半天,臉都憋紅了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墜蘭又戳了她一下,她才說出一句:“謝大哥!你怎麽來了?”瞬間周圍的人都噓聲連連,不停的搖頭

“來找你。”

周圍唯恐天下不亂的圍觀者們又會心的“哦!”了起來。

墨幾厘一下又不知該說什麽了,墜蘭無奈的又戳了她好幾下,她才又說出一句:“這兩天我都沒找到你!好多人都說你要走,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是真的嗎?”墜蘭扯了扯墨幾厘的小指頭,她們平時都那麽開玩笑,意思是:“你笨得跟小屁孩一樣”,秋言在一旁發出了竊笑,墨幾厘狠狠的拍了一下墜蘭的手背,墜蘭疼的縮回了手,卻不敢叫出聲來。

“我不會走。”謝書林只是被管家纏上了,說要為他添置一些新衣物和常用器具,而且硬要讓他跟著看,深怕他不滿意了自己會受罰似的,這才忙了兩天,不過他自然是不會對墨幾厘解釋這些的。

圍觀者們大眼瞪著小眼,想說什麽卻都憋在心裏,有些話當著別人的面怎麽好意思說?反正墨幾厘瞬間笑開了花,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那你吃了沒!”他似乎並不在意吃什麽,甚至不在意吃不吃,平日裏都是她吃完飯後順手拿幾個饅頭給謝書林帶去。她簡直懷疑如果自己對這事不聞不問,不到餓死的前一天他是不會找東西吃的。

事實證明這個想法就算不全正確,此刻也錯不了的。謝書林果然搖頭了,墨幾厘拉起他的手,蹦跶到桌前,拿了一個大碗開始往裏塞飯,似乎十分樂在其中的按了緊緊的一碗,還不打算停。大家都回到飯桌前,目瞪口呆的看著墨幾厘,再一臉同情的看著謝書林,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默默上前搶過飯勺加飯。

更讓人驚訝的是面對這樣填鴨似的一大碗飯,謝書林竟然什麽也沒說,只是端過碗一聲不吭的就開始吃。墨幾厘就在一旁開心的給他夾菜,還不忘說著一些小笑話,或者出賣一下某些人這兩天說的八卦。

其實蘇家裏很少有人了解二人的相處模式,此時第一次看到的人裏有不少都被這詭異地氣氛擊敗,幾大口扒完飯轉身就跑掉了。當然也有不少人努力存活到了最後,默默看著墨幾厘被謝書林帶走去練功。

然後,沒有然後了。

***

三日後的晚上,蘇暮羽所提到的慶祝會即將開始,這樣的慶祝會總是會有很多身份地位都較高的人到場,讓人不得不重視一下。蘇暮羽帶著謝書林前往會場的路上突然問道:“規矩懂麽?”在他看來,這些年的戰亂中有太多名門衰落,謝書林看起來應該是名門之後,大概的規矩應該都是懂的,所以他也就是隨口一問。

“不懂。”不料謝書林回答的也幹脆。

蘇暮羽瞬間有吐血的沖動:“我現在開始好奇你的來歷了,說真的。”於是大概給他說了一下一會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不過說了半天突然身旁的謝書林都沒有任何回應,他瞬間發現自己說的其實都是廢話,謝書林是那種能做也不做,能說也不說的人,他操勞什子的心?

入場後,謝書林瞧見遠處一個女子朝著蘇暮羽揮手,便提醒了一下,蘇暮羽瞬間笑得特別開心,朝著那邊走去,在女子身旁坐下。女子一身雪白的衣裳襯著那如玉的肌膚更加明媚動人,精致的五官似被老天精心雕琢,她挽住蘇暮羽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蘇暮羽擡頭看向謝書林,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你怎麽還站著,坐啊。”

謝書林默默的坐下,女子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好奇的問:“暮羽,他是誰啊?”

“他就是謝書林,那天打敗我的就是他。”說著,又看了看女子,笑道:“謝書林啊,她是風傾竹。”蘇暮羽手肘輕輕撞了撞謝書林的胳膊,是為了讓他不至於無視自己說的話,

“風姑娘好。”

“謝公子好!”風傾竹輕笑起來,笑靨如花,美得讓人驚嘆,也不知多少人讚美過她的容貌,不過此刻她卻是細細的打量著謝書林。那也是一張很完美的臉,找不到一絲瑕疵,在她的註目下也不曾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在這喧鬧的會場中仍寂靜如夜月,清冷如藍天,她對著蘇暮羽柔聲道:“你朋友是不是心情不好?”

蘇暮羽無奈道:“他就是這樣,話說多了會死。”

風傾竹笑道:“對了,倒是和我說說,你是怎麽輸給他的?”

蘇暮羽笑了笑,他並沒有因為落敗而對謝書林有絲毫看不順眼,相反很高興的沒事就抓著謝書林要求切磋,有這麽一個人沒事陪著練練也是提升自我的一種好方式:“這哪說的清楚,反正他可厲害了,那天你自己沒來看,不過遲早有一天我能贏回來!你說是不是?”他又撞了撞謝書林,後者默默點頭。風傾竹似乎覺得無趣,也不再打量謝書林,和蘇暮羽開始有說有笑。

在謝書林看來,這慶祝會簡直無聊到瘋的地步,不過是每人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美酒美食,在族長發表了幾句慷慨言論,立誓要堅守雲天城,包圍寰書,不能讓外族人看不起雲雲,然後就開始了各類節目的表演。

不外乎就是樂師們奏樂,舞女們跳舞,然後在場的某某性質來了,要和某某比試一番,比完以後眾人叫好。又開始看舞女們柔美的舞蹈,然後某某某性質也來了,要吟詩一首贈給某某某某或是激勵族人,贏得一陣拍手讚嘆聲。又繼續看舞女們華美的舞姿,隨後不知又是哪個不知名的某某冒出來要做什麽事,謝書林也沒太註意,只知道沒過多久舞女們又換了一支舞來跳……

突然間場內接連發出聲聲驚嘆,只見舞女們齊齊施展靈力,淡藍的蒼靈之力如煙似霧般將舞臺正中籠罩,一個朦朧的倩影不知何時出現,妙曼的身姿在其中若隱若現。

倩影慢慢的舞動起來,藍光漸漸散去,女子以輕紗遮面,月白色的百褶長裙隨著她身姿扭轉而翩飛如夢,深紫的長發也隨之飄揚著,在這十數個蔚藍長發、身著淡粉舞裙的蒼靈族舞女之中顯得十分特別。

她輕盈的跳動著,指尖散發的淡淡綠光在空中劃出柔美的痕跡,隨著樂師的演奏曲目的變幻跳動著與之協和的舞蹈,所有的舞女都黯然失色。

悲傷、歡愉、激昂,她似乎在隨著樂曲轉換著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看得在場之人聲聲叫好。

“這舞女跳的真不錯!”蘇暮羽轉頭看了看謝書林,竟發現他一雙眼死死的盯著那襲月白的身影,一時有些驚訝:“靠,你這是什麽眼神?讓人家姑娘看見你這麽看她,還不得被你嚇跑了?”

謝書林少有的皺了皺眉,問道:“她叫什麽名字?”

蘇暮羽楞了楞,道:“她不是我們族裏人,是前些天從突然來到雲天城的,好像……好像是叫……”

“她叫執念!”風傾竹笑著把蘇暮羽半天說不出的名兒給說了出來:“她的修為可不低呢,當日是帶了五個剛死不久的綠蜥頭顱來見族長,才被收容下來,聽說她的家人都被綠蜥族殺了,所以一心投靠我們蒼靈族。”

謝書林點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執念的舞蹈,蘇暮羽無語,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餵,你不會看上這個姑娘了吧?”

“只是覺得似曾相識。”

風傾竹笑道:“看不出你人悶悶的,還知道姑娘家最吃這一套,你要是一會去找她,和她說你覺得和她似曾相識,說不定你就把她騙到手了。”蘇暮羽聞言也笑了起來:“傾竹,你怎麽不早說你吃這一套?現在對你用也來不及了不是?”

謝書林並不去解釋什麽,只見執念雙手開始揮灑片片紫葉,似要將整個舞臺上鋪滿。其餘的舞女揮灑著似煙似霧的靈力,輕輕籠罩著片片紛飛的紫葉,這如夢似幻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屏吸註目。

她手中突然幻出一把長劍,一劍又一劍的揮舞著。勁風將地上紫葉片片卷起,漫天飛葉盤旋,她卻獨舞著,豪情中略帶蒼涼。

這是她今晚的最後一支舞,美得不可方物。

舞畢,她挽了一個劍花,輕輕揭下面上輕紗,相貌清麗,雖不驚人卻也不平凡。她向四周都鞠了一個躬,面上滿滿的笑意。

謝書林的眼神驟變,欲要起身,蘇暮羽早就覺得謝書林有些不對,這一下才剛有異動便立刻死死把他按住,小聲在他耳邊問道:“你這是怎麽了?看到美女就那麽急著想要撲上去?”

“我……”謝書林一時也不清楚自己方才是怎麽了,就是突然一沖動,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此刻平靜下來,雙眼卻仍是盯著臺上的執念看著。

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執念便是幾日前在後院中見到的女子,本以為此生無緣,卻不料還能在這次再一次遇見,心中真是五味陳雜。

執念緩緩在所有人的註目中走下了舞臺,新的一批舞女上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變幻。

失去了靈光照映的執念變得並不顯眼,她回頭對謝書林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竹子和女主一起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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