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關不住月光從窗欞縫隙中透了下來。月白睡正好，臉上帶著恬靜與滿足。

屋內綽綽約約閃動著屋外光景，那是光與影深情凝視。

突地，卻是生出了一點紅。

接著那點紅色越發膨大，變成了一個紅色光團，接著化作了一只小狐貍模樣。

靜悄悄屋子，只聽得窗外夏蟲淺鳴。

小狐貍伸出自己前爪撓了撓自己耳朵，接著邁開四條腿向月白床頭走去。

待走到月白床前時，狐貍已是變作了七八歲孩童模樣。紅色發就像是他那看不清心思，千絲萬縷。

桃夭伸出手細細勾勒著月白模樣，俯低了身子，薄涼嘴唇月白額頭上印下淺淺一吻。

接著像是流連一般，他薄唇順著月白臉蛋向下。

眉毛，眼眸，鼻梁。經過月白嘴唇時卻是猶豫一頓，接著速移開來到月白脖頸處。

口中兩顆尖牙突地長長，刺破身下這人皮膚，溫潤血液順著咽喉食道滑下。

月白只是眉頭輕皺，有些不適，也不知桃夭是做了什麽，又沈沈睡了過去。

“對不起十二…”

像是情人間低喃，卻是帶著血腥味道。

月白卻是一個旖旎夢中，一個桃色紛飛夢裏。

清風掀起層層粉浪，片片桃花飄落如雨。

桃夭從花林那端遙遙向她走來，帶著那種讓月白覺得很熟悉香味。

月白恍然，原來是桃花味道。

他腳下花瓣紛紛，就像是起了又落下浪花，隨著他步子開放。

金色袍子顯得貴氣，卻不淩人。襟擺上是用銀線繡成流雲，精妙絕倫。

一兩瓣桃花落他肩頭，來人卻是弱冠少年郎，不是月白熟悉模樣。

華麗襟擺散開了一地，青絲如墨，眼睛極為漂亮，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魅惑人心眼睛。

眼尾上挑，雙眸眼角帶著一圈淡淡粉紅，就像是盛開兩片花瓣。

若不是他耳朵上還帶著自己做黑色耳扣，月白也會懷疑這人究竟是不是桃夭了。

桃夭走越發近了，月白伸出手想要撫上他頭。

突地整個桃林卻是一陣狂風襲來，天地變色，昏沈沈暗。雷電交加，喀拉一聲桃林便被劈出一條深不見底裂痕。

只聽得一陣鬼哭狼嚎，山河變色，。

眨眼間一個人間仙境就變作了地獄一般，剛才腳下還是粉色花瓣，此刻卻是變作了汩汩鮮血，不住流淌。

累累白骨從地上探了出來，伸出手抓月白腳腕。

面前這人，依舊是穿著銀線金袍，一頭青絲卻是變成血紅，雙目充血，表情扭曲到說不出猙獰。

身後是巨大九尾虛影，空中張牙舞爪。

他上頜刷長出兩顆白森森獠牙，一下撲向月白。

月白只覺頸間一疼，耳畔傳來若有似無聲音。

“對不起了十二…”

然後是一片黑暗。

…

“你終於來了。”葉菩提將手中折扇一合，淺淺笑著對著坐窗戶上男子說道，笑卻是疏遠。

那妖嬈男子聞言，不由得眉峰一挑，道：“你怎麽知道我會來。”

葉菩提卻是並不回答，反而說道：“若是因為月白一事，那麽請回吧。”

紅發男子眉頭皺甚了，語氣帶著一絲薄怒：“你就不能放她一條生路麽？”

“天下與她，孰輕孰重，我心自明。你何須多言。”葉菩提心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煩躁，但是面色卻是不改，一幅悠然樣子為自己和紅發男子倒了兩杯茶。

“若不提此事，倒是可以坐下來和我共飲一杯。”葉菩提伸出手做了一個手勢。

桃夭將手握緊了又松，接著從窗戶上跳了下來，拉開凳子坐到了葉菩提對面。頓時相顧無言。

葉菩提倒是未料到桃夭會真留下來。

桃夭手中把玩著茶杯，看著面前這人。天地間尊神，連佛祖也要禮讓三分，卻未料到今日卻是與自己共同坐這裏飲茶。

到底為何月白這麽迷戀於他？

想到月白，桃夭說道：“難道你一心只想利用月白？她這麽相信你，眼睛裏甚至是容不下另外一人，你就如此對她？”

“利用？”葉菩提皺了皺眉頭，道：“我這哪裏算上是利用，為了蒼生，這只是應該做。”

桃夭手中一緊，幾欲將茶杯捏碎。

“難道不是麽？你利用她一顆真心，騙她血肉失。”桃夭忘記了心裏一絲懼意，怒呵道：“你到底有沒有心。”

“夠了！”葉菩提心中一窒，語氣難得帶著怒氣：“你又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

“你若不是擔心月白下次月圓是會血肉數喪失，為何要今夜喝下她血。”葉菩提冷冷一笑：“說到底你養著月白不過也是貪圖她血液罷了。”

“你若不是帶著自己私心，為何要接近與她？”葉菩提放下茶杯，接著說道：“連自己身份都隱瞞，比起你這見不得光…”

“喀拉——”手中杯子一下裂成碎片，桃夭渾身發顫，狼狽奪窗而逃。

是，葉菩提所說一切，都是真，我連自己真實身份都不能夠坦白，靠近抱著目，我又憑什麽來說他呢？

葉菩提拿起手中茶杯，將微涼茶水一飲而。

“不，別走！”月白猛地起身，後背濡濕，心中空蕩蕩，一片失落。

“桃夭！我得找他！”月白掀開被子急急下床跑了出去去。

窗外陽光還不刺眼，透著夏日清晨獨有味道。

月白一把推開桃夭房間，又是這樣，什麽也麽有。

屋內幹幹凈凈，連根紅色狐貍毛也沒有。

不會，不會。

月白一下沖了出去，跑出汗水來，衣襟被汗漬打透。

但是心底不安卻是不斷擴大，自己必須找到他。

那個夢，那個夢…

後竟是血色一片，桃夭躺一片血泊中，那艷麗血紅色就像他那一頭耀眼頭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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