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事，可令伊瑾瑜沒想到的是，竟然發生了變故。

走進面試廳，她見坐在白色對講桌前的女人正在翻找文件，垂著頭，沒看自己。

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裝，透著幾分幹練氣息，明亮的鵝黃色將她姣好的容顏映得更加嫵媚。

“尹小姌嗎？”依舊低著頭，那女人似乎終於找到了她投遞的設計稿，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讓她坐下。

咽了咽口水，伊瑾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雙眼牢牢地盯著她看，眼底詫異莫名，想不到面試她的總監竟是……

註意到她沒有動作，沈向珊終於擡起了頭，見到伊瑾瑜的第一眼，一雙眸子倏然撐了撐，接著，連眉頭都鎖了起來。

“尹小姌？”語氣帶著不可置信，她問完，見女孩點點頭，嘲諷道，“別告訴我，你這個盜版販子是來面試的？”

猶豫了一會兒，她想說這其中有一些誤會，她不是一個惟利是圖的盜版販，還未出口，被沈向珊先打斷了。

“我見識過你的強詞奪理了，”她冷冰冰地說，“所以沒興趣再聽你狡辯，你現在可以走了。”

“走？什麽意思？”伊瑾瑜走近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能不能先拋開私人恩怨？”

“你錯了，這可不是什麽私人恩怨，淘汰你，是因為你的人品有問題。”

咬了咬下唇，她壓抑著惱怒，沈聲說：“你別這麽武斷和主觀，好不好？”

沈向珊搖頭輕笑道：“連當設計師的品德都不合格，有什麽資格進Alanove？”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好吧，我承認，我盜版Alanove飾品是不對，可也……”

“抱歉，”沈向珊不耐煩地說，“我不會錄用你的，麻煩出門右拐，別再丟人現眼。”

女人傲慢地說完，伊瑾瑜僵直著身子，她受不了這種侮辱，想著幹脆離開算了，又不甘心。

雙拳緊緊捏著，佇立原地，走又不是，留又不是，聽沈向珊接著道：“難道要我請保安來嗎？”

這麽說著，她當真拿起了手邊的電話，正要撥號，隨著一聲沈悶的響聲，面試廳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一個擡頭，另一個回頭，兩個人的視線凝聚在剛進門的男人身上，相同點是，面上的表情都是詫異的。

“季總？”沈向珊反應過來的下一秒，急忙站起身，略顯羞澀地迎了上去，“不知道你怎麽會忽然來這兒？”

“來看看我們的首席設計師是怎麽面試的，已經在提問了嗎？”他唇角微勾，笑容淡雅，聲音像是好聽的手風琴。

“啊？”啞了一會兒，沈向珊看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伊瑾瑜，“不打算問了，這個人不能用，季總你也是見過她的。”

她說完，男人神情似是好奇，走到了伊瑾瑜的身邊，眉目一彎，說他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在公司對面擺攤的姑娘。

既然他都假裝不認識自己了，伊瑾瑜也不會傻到拆穿他，垂著眸子，目光閃躲，一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樣子。

坐到沈向珊之前的椅子旁，他隨手拿過面試資料，問低著頭的女孩叫什麽名字，聽她弱弱應道：“尹小姌。”

“你就是尹小姌啊？”他瞇了瞇眼睛，對她身後的沈向珊說，“我記得她的機考作品還挺不錯的。”

“季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沈向珊回到座位，“她可是個盜版販子，人品有問題呀。”

取過伊瑾瑜的一張設計稿，她忍不住又說：“誰知道她這些又都是抄襲了誰的？”

“我沒有抄襲，”被觸及了底線，伊瑾瑜憤怒道，“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懷疑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看看你的學歷，才初中，你怎麽可能……”

“什麽可能不可能的？是要考我的繪畫功底還是設計功底，我人就在這兒，還能作假不成？”

說完，她懶得再解釋，轉身走出了門，在大家圍觀下，拿起公告欄的黑色水彩筆，在白板上開始作畫。

季姜戈跟隨她出了面試廳，此刻站在她身側不遠處，目光鎖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有一些出神。

從她的側面看過去，女孩微微滑落的發絲，專註的眼神，修長的手指，還有那張漂亮的側臉，令人遐想連連。

心無旁騖的神情，像極了一個藝術家該有的樣子，不得不承認，無論畫得怎樣，她在這一刻，極其迷人。

現在的她，仿佛有股讓人為之沈湎的力量，該怎麽形容呢？迷人？僅僅這樣描述，又顯得太過單薄。

總而言之，季姜戈被此刻的伊瑾瑜給深深地迷住了，視線始終膠著著，再移不開一分半點兒。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沈向珊註意到男人的神情，很莫名的，一絲沒來由的嫉妒繞在了心口，揮之不去。

伊瑾瑜畫得很快，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畫好了一幅霧霭蒙蒙的黑白水筆速寫，島嶼、海水、海鷗，十分惟妙惟肖。

眼尖的人看了，指著不遠處的“海的女兒”，感慨道：“她畫的不就是對面的景色嗎？實在太像了。 ”

伊瑾瑜轉身，發現沈向珊正氣惱地盯著自己，於是說：“怎麽？總監現在還要質疑我嗎？”

見她不語，女孩挑釁道：“如果有畫板和筆，我不介意當眾為你設計一套首飾。”

那囂張的氣焰，讓旁人看了，簡直有一些嘆為觀止，想著這是誰啊？

“聽說是今天來面試的，”大家八卦道，“之前和Lisa姐爭執的人，也是她？”

“也太牛逼了吧？先是和人事主管鬥嘴，現在又當面挑釁設計總監？還當著季總的面？”

伊瑾瑜可不顧其他人的閑言碎語，之前被沈向珊的話氣得火冒三丈，哪裏肯給她留一點面子。

“不說話？還是無話可說？”她嘲諷道，“實話告訴你，我根本就不稀罕仿冒你設計的那些首飾。”

也不管今天能不能進Alanove了，既然起了話頭，如果不一次性說完的話，她估計會憋出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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