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在車內的時候，之前聽見她的夢囈，他又險些控制不住。

季姜戈的自制力一向強大得離譜，就算被槍指著，也能不動聲色、談笑風生。

眼眸清澈無害，他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沒人可以看穿他的心思，他究竟是喜、是怒。

可是剛才，當他聽見她在夢裏念著其他人，意志力仿若投進火堆的雪球，一點點地消解溶化。

難以言喻的感覺，像是有一只惡魔的雙手，要強行扼殺他的理智，把他給拉入魔道。

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開口，只能又嘆了一聲“抱歉”，說他對不起她。

雙眸的焦距定格在某一點，靜默了許久，他才低低道：“其實……”

“對你這種不受控制的感情，一度讓我覺得很迷茫，也很無措。”

恐怕是她聽過最溫柔的聲音了，男人的話語縈繞在她的耳邊。

他說他那時候真的是太生氣了，他找了她那麽久，她卻一而再地欺騙他。

她害他迷失了自己，可她卻心心念念著另一個、甚至兩個男人，讓他怎麽能不憤怒？

很低柔的音調，他看著她的眼神溫柔而憂傷，瑩白的皮膚，俊美的五官，長長的睫毛微翹，表情溫和。

伊瑾瑜看著他眼中的倒影，內心一陣莫名的柔軟，不知為何眼睛酸澀，突然竟有種想哭的沖動。

“雖然很生氣你騙了我，但其實我也很開心，你在我身邊，你是溫熱的，你是活著的……”

只要她還活著，一切的一切都是無足輕重的，她或許不知道，她對他而言有多麽重要。

男人的話讓女孩徹底動容，烏黑的眸子漸漸移向他漂亮的眼，見他眼神深情真摯。

“無論伊瑾瑜也好，尹小姌也罷，我只求你不要再消失無蹤，好不好？”

上前一步，在女孩的楞神中，他牢牢握住了她的肩膀，俯身直視著她的眼。

伊瑾瑜因為他柔情迷失了，腦海中白茫茫的一片，想不出什麽頭緒，只能回視他。

額頭輕輕抵著她的，互相吸引的目光，距離越來越近，暧昧的氣息，在倆人之間蔓延。

沒有反感他的親昵，她白皙的肌膚因害羞而布滿了紅暈，此刻，小臉嬌艷得如同春日桃花。

距離極近，男人眼裏的溫柔寵溺慢慢彌漫開來，淺色的瞳眸，一時漂亮得猶如純凈無暇的水晶。

又問了一遍相同的話，他問她可不可以不要離開自己，隨著她情不自禁地應了一聲“好”，他笑了。

那樣的笑容，暖暖的，柔柔的，幹凈、美好得就像是天邊的一抹純潔雲朵，直接撞進了她的心裏。

心跳又不穩了，伊瑾瑜單手捂住越來越不正常的心，著急要低下頭去，被季姜戈擡起了下巴。

就像是在看著什麽最珍貴的寶物，如鉆石般璀璨的眼睛中折射出他內心不容掩飾的愛憐。

男人寬闊的手掌游曳在她微紅的臉頰上，拇指細細摩挲著，他見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吻即將落下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甜美浪漫的氣氛。

“嘟”的一聲後，男音顯得微微發顫，說：“季、季先生，有人拜訪你。”

這個時間？季姜戈擡頭，看了看墻壁上的壁鐘，發現才早上五點多。

原本不想理會，可當他見到監控裏其中一個人，眼睛瞇了起來。

“讓他進來。”淡淡的語調，他說完，酒店經理忙應“是”。

“誰啊？”伊瑾瑜沒有看見監控畫面，走近一步，問道。

簡單地揉了揉她的發頂，他沒有說話，領著她走出了琴房。

這間頂層公寓是個覆式建築，順著旋轉樓梯往下，是第一層。

踩著蜜色的木制地板，伊瑾瑜跟著季姜戈下樓，到了一樓的客廳裏。

乳白色墻壁上掛著高雅精致的壁燈，沙發邊鋪設著波斯地毯，溢滿歐洲風情。

整座電梯位於整層樓正中間，類似於鏡面裝飾，與這層樓完全融為一體。

想不到這間電梯門竟是整層樓房唯一的正門？伊瑾瑜不由得驚嘆。

不一會兒，電梯門打開了，出來了黑壓壓、穿西裝的一片人。

其中一個人讓她張大了嘴，幾乎是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

“顏……”忙捂住嘴巴，不明白他怎麽找上來的。

她看著的男人正被一夥人高馬大的人簇擁著。

視線交織在一起，顏之與的目光倏然沈了幾分。

女孩雪白嬌嫩的肌膚上凈是燕好後青青紫紫的痕跡。

她穿著男式上衣，沒有穿內衣，一些突出隱約呈現出來。

脫下外套，顏之與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幫女孩穿在身上。

“你怎麽會來？”她還有些發蒙，疑惑道，“你不是在S市嗎？”

還想再問什麽，只覺腳下一空，被面前的男人直接給攔腰抱了起來。

想抱著伊瑾瑜離開，季姜戈攔在了他們面前，說要不要走，得瑾瑜決定。

顏之與冷笑了一聲，眸色森冷，隨意瞥了其他人一眼，他們全數湧了上來。

“竹島聯的人？”季姜戈看出他們制服上的標志，俊逸的眉宇倏然鎖了起來。

聞言的伊瑾瑜也相當詫異，沒料到顏小與可以調得動竹島聯的人，他究竟是誰？

不等女孩發問，顏之與看著季姜戈，先道：“知道就好，不想惹事，以後離她遠點。”

像聽見了最可笑的笑話，男人嗤笑一聲，一雙眸子清冷異常，映在邪佞的眼底，寒芒悸人。

“我不管你和竹島聯什麽關系，不過，還想請教一下，你是瑾瑜的誰？憑什麽為她做決定？”

“什麽關系？”唇角勾起，顏之與反問了句，目光轉向伊瑾瑜，“浴巾，你說我們是什麽關系？”

“啊？”傻楞楞的模樣，她看著顏小與，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他究竟想自己回答什麽。

“浴巾，你告訴他，我是你的誰？”他看著她，標準的桃花眼，看人時總像是眉目含情。

一雙眼純真又風流，靜則雙瞳剪水，動則轉眄流精，令人只一眼便輕易地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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