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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師父卻說謝謝她,還高興地穿著難看怪異的衣裳到處走,只是告訴她下次不能隨便拔家羽毛;

她挖了洞口老槐樹的根,老槐樹生氣地向師父告狀,師父卻沒有像二狗子的娘一樣拿著狗毛撣子教訓她。師父說他知道她是吃了師父做的葛根粉,以為槐樹根也能做槐根粉,所以才挖了截老槐樹的根想給師父做好吃的。師父永遠知道她想什麽。對了,二狗子的娘真是妖界裏最恐怖的物種;

她去界差點被道士給收走了,又是師父將她救了回來,師父總是會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雖然師父第一次生氣了,卻還是給她找了一個十分好用的醬油瓶防身;

師父什麽都會,師父什麽都懂。師父很強大。

她想一直留夢裏,因為夢裏的師父永遠不會離開她。

是的,師父不會離開她,師父怎麽會離開她呢?

師父明明說過永遠不會弄丟她的,所以現將她弄丟妖界,一定是因為他找不到回妖界的路了。

她不能睡,她要將師父帶回來。

40小黑是妖嗎

久安睜開眼。

眼前的床幔無比熟悉,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她扇扇長睫,移動視線。

桌子很熟悉,桌上的陶杯也很熟悉,那是她和師父一起燒的;櫃子很熟悉,櫃子旁的掛畫也很熟悉,那是師父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畫的;還有,墻上掛的紙鳶也很熟悉,那是師父幫她做的;凳子上的軟墊也很熟悉,那是師父幫她縫的。

這是她生活了七百年的地方,這裏的一切一切都很熟悉,可卻已偏偏沒有她最最熟悉的師父。

久安收回環視的目光,緩緩坐起身。

胡胡正好推門而入,看到坐起的她楞了楞,而後突然又沖了出去,邊沖邊高興地喊著:“小久醒了,小久醒了。”

頓時紛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好了,小久醒了!”伴著腳步聲,牛大叔粗獷的聲音最先響起,“啊,不對,是太好了!”

“老牛,說不會是一不小心將心裏話給說出來了吧?” 這回是熊大嬸的聲音。

“嗯,看牛叔叔一向最直爽了。”花蛇妹妹柔柔的聲音帶著笑意。

“咳咳,們就愛欺負大牛。”這是老槐樹爺爺的聲音。

似乎還有小穿山甲、二狗子的娘、熊大嬸的閨女……

一大群妖熱熱鬧鬧的聲音伴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卻門口突然停了下來。

所有的聲音霎時同時靜默。房內的久安疑惑地眨了眨眼。

須臾,才響起胡胡不解的聲音:“們不是擔心小久,等了好久嗎?怎麽不進去看看她啊?”

“啊,突然想起曬著的草藥還沒收!小久醒了就好,看這天要下雨了,得趕緊去將草藥給收了。” 熊大嬸語氣似乎很焦急,腳步聲迅速遠去。

“小久沒事真是太好了,娘/熊嬸嬸,來幫!”熊閨女和花蛇妹妹也急急忙忙地閃了。

“誒,……們怎麽這麽狡滑,等等!”牛大叔也跟著跑了。

其他眾妖也紛紛七嘴八舌地找著理由,聲音瞬間散得幹幹凈凈。

只有妖商穿山甲格外興奮的聲音還遠遠傳來:“這有最新配方的隱形丸,作用時間長、隱身效果好,要不要來一發啊鄉親們?買二送一喲餵……”

眾妖風一般來,又風一般去,久安正感嘆近來無憂山的體育運動發展得十分不錯之時,餘魂、胡胡和二狗子走進房來。

二狗子最先沖到了床邊:“小久子,總算醒了,這回可睡了整整三天!想弄醒小黑偏又不讓,若是再睡幾天,的雙頭就要急成八頭了,到時得說更畸形了。”

“恩公,早知道就再多睡兩天好了,讓也見識見識八頭犬。”餘魂頗為遺憾地笑著。他知道她一定會自己醒來,因為從以前開始,執著便是她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當然,也可以說是她為數很多的缺點之一。

“小久,那天被小黑……啊不,那天被自己餓暈了之後,小黑說先回妖界,們想想就把帶回無憂山了。說起來,們無憂山果真很和諧啊!”胡胡十分滿意地說。

那天他們跟著二狗子到了無憂山,最先遇到的便是牛大叔,那牛大叔看到餘魂抱著的久安,嘴裏叼著的煙鬥“吧嗒”掉到了地上,大喊一聲:“不好了,小久回來了!”然後拔腿就跑,跑著跑著似乎覺得不對,停下來回頭看了看後再次邊跑邊喊,“太好了,小久忙著睡覺哪!”跑著跑著似乎還是覺得不對,再次停下來看了看才大驚道,“不好了,小久好像暈倒了!”

他們到達小久原來住處的時候,牛大叔的大嗓門已經將消息傳遍整個無憂山了。山民們紛紛擔心地跑來看小久,小久沒醒的時候一天跑來等好多次。

他奇怪於牛大叔的一會兒“不好了”,一會兒“太好了”,詢問之下才知道小久這半年之中為積功德的那些“光榮事跡”。

牛大叔說,因為半年前小久的師父失蹤後,一向樂呵呵的小久無憂湖畔哭得實是太……波瀾壯闊,哭得大家的心都跟著酸起來,所以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小久突然犯抽要積功德,他們還是都不忍拒絕她。

當時牛大叔似乎想起了什麽極為悲慘的往事,臉色白了白,身子抖了抖,才繼續說最後因為小久的“功德”殺傷力實太強大,所以大家只好能躲就躲了,倒是便宜了穿山甲那個小子。

嘖嘖,瞧,這是一群多麽淳樸的二貨……啊不,鄉親們啊。他當時便決定自己也要無憂山挖個坑住下來,嗯,或許還可以去把麻臉蘑菇的坑也挪過來。

胡胡正規劃未來的時候,久安突然懷裏摸了摸,摸出一根小紅繩來。正是當初她用來壓迫胡胡的那根年代久遠的紅繩。

“哪,胡胡,還給。”久安將紅繩塞到胡胡手中。

胡胡楞了楞,他差點都快忘了當初被逼著和這無恥二兔子一起上路的原因了。

看著手中的紅繩,胡胡一時覺得心情有些覆雜,當初他千方百計要拿回紅繩卻不成功,現小久主動還他了,他怎麽反倒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妹的!他不是被虐著虐著就虐習慣了吧?

“怎麽樣,胡胡,是不是很感動啊?哈哈!”久安拍著他的小肩膀笑道,“現自由啦,想幹嘛幹嘛去吧,不用陪積功徳了。”

“……為什麽?”胡胡默了默道。

“要叫小黑帶去找師父了,本來是打算也帶去天界見識一番的,不過現聽起來,那天界的天後似乎頗為兇殘,萬一她剛好愛吃胡蘿蔔,那可就悲劇了。所以想想,還是別帶去了。”久安呵呵笑著說。

二狗子聞言不由道:“小久子,還要去天界嗎?師父明明就已經……”

“不會的!”久安的聲音突然拔高,而後又慢慢低下來,垂著頭緊緊攥著被角,“不會的,師父說過不會丟下,想相信他,應該相信他。就算……就算……”久安重新擡起頭,目光無比堅定,“也一定要親自確認才行。”

……

風耳邊輕柔地吹,一點也沒有她以為的凜冽。遠方的雲層被陽光染成了層次不一的金色,像師父給她用面團炸的或老或嫩的酥松糕點。

站軟軟的七彩祥雲上,看著那些大塊的金色“糕點”離自己越來越近,久安覺得自己的腦子仍處於混亂中。

小黑是妖,卻說能帶她上天界,於是她認為肯定是因為小黑可恥地有後臺。所以正常的情況應該是,小黑先找到那個她估摸著是哪個不知名的小神小仙的後臺,然後小後臺再召來祥雲,偷偷摸摸地帶著他們從後門上天界。

但是,當時的情況是,他們出了房間,上了無憂山頂,胡胡似乎有些不情願地跟他們揮手告別。然後,小黑似是眨眼想了想,不甚熟練地捏了個訣,一朵軟綿綿胖乎乎的祥雲就飄了過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白色祥雲,是上級仙君才能用的七彩祥雲!

她和二狗子目瞪口呆的時候,餘魂笑瞇瞇地將他們拎了上來,胖祥雲晃了晃後慢慢升高,然後,就是現這樣了。

久安瞅瞅淡定的餘魂,再低頭看看腳下的祥雲,再瞅瞅繼續淡定的餘魂,不確定地眨了眨眼:“小黑,是妖沒錯吧?”

“嗯,覺得應該沒錯。”餘魂點頭。

久安再眨了眨眼,看向似乎同樣混亂的二狗子:“二狗子,祥雲這個東西只有升上天界的仙才能召喚和駕馭沒錯吧?”

“據說是這樣沒錯。”二狗子也點點頭。然後和久安同時看向餘魂,再同時對著餘魂眨了眨求知的雙眼。

餘魂笑得十分無辜,也對著他們眨了眨眼。

久安和二狗子很有默契鍥而不舍地再眨了眨,餘魂眼角抽了抽,終於道:“好吧,是這樣的恩公,還記得把熏醒……哦不,救醒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當時他完全就是坨黑炭啊有木有?就說他點真是太背了,青天白日的都能……等等!久安突然想到什麽,驚訝地瞪圓了眼看向餘魂。

餘魂看著她點了點頭:“恩公,猜就是想的那樣。”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所有追這篇文和給這小破文留過言的妹紙,特別是上一章留言的兩個妹紙。謝謝乃們!(≧▽≦)

我是個木有啥自信的小作者,寫這第一篇文也木有啥經驗,常常覺得自己寫的東西自己都無法直視,而且時速還慢得死。= =!

寫上一章的時候正好在圖書館借了兩本出版書在看,看完更覺得自己寫的慘不忍睹,都不想發上來了。〒▽〒後來看到那兩個妹紙的留言真的很高興,雖然自己很不滿意,但還是有願意看下來的萌妹子們,所以我會努力下去(握拳),這篇估計沒得救了= =,但還有下篇、下下篇,希望自己能一點點進步,終有一天寫出至少讓自己滿意的故事,然後在那時可以驕傲地說:“啊,兔子那篇文啊,那是勞資的黑歷史啊,哈哈哈……”

41去天界吧

“那天,樹林裏找了棵長得很低調的樹打算睡個午覺,卻莫明其妙地被幾道不長眼的天雷給劈中,等被劈得顯了原形從樹上跌下時,這朵胖雲就搖搖晃晃地飄來了,似乎是想讓上去,沒興趣便將它轟走了,然後力氣用盡暈了過去,再後來就被恩公……咳,救了。”餘魂解釋著祥雲的來歷。

“……”久安和二狗子同時張大嘴傻瞪著餘魂。

這……這不就是升仙前的天劫嗎?這麽說,那天小黑被劈成焦炭不是點背,而是應了天劫?她她她……她竟然救了個神仙!久安表示十分震驚。沒想到她隨口編來騙錢小富的話竟然是真的,小黑還真是個神仙大!

想起當初那一坨漆黑的焦炭,打死她也不會聯想到應了天劫升了仙的神仙身上去。

二狗子低頭看著腳下的七彩祥雲:“小黑,當初……為什麽要轟走祥雲?”那是多少妖族、多少類夢寐以求想盡辦法也得不到的東西,比如說他爹。

餘魂頓了頓,眸色轉深,而後又重新笑起來:“比較喜歡踩著地面的感覺,嗯,想想還是當妖適合。”

二狗子看著餘魂,眼中出現一瞬的迷茫,正想要再說什麽,就見兩個面露喜色的小仙童踏著白色祥雲急沖沖朝他們而來。

“二五零仙君,您可總算來報到了!”兩個小仙童“哧”一聲急剎住祥雲停了餘魂一行的七彩祥雲邊上。

“噗!”久安撲哧一聲,涼涼地瞅著餘魂。二五零仙君?瞧這仙號起的,難怪小黑要當妖了。

兩位小仙童掃一眼幾妖後目光定了餘魂身上,收起滿臉喜色,一本正經、恭恭敬敬道:“二五零仙君,們是專掌天界行政的天衡神君門下小仙,仙君升仙多日,卻始終不見來天界報到,神君日夜掛念心,今日神君見七彩祥雲被召,知是二五零仙君終於上得天界,特命二仙此恭迎,為仙君帶路。”

二五零仙君……餘魂眼角抽了抽,拱拱手,笑得很是官方:“二位仙童怕是認錯了,本君並非二五零仙君,來天界亦是另有要事,今日便不打擾天衡神君了,改日再去神君府上拜訪。”

餘魂說著欲駕著祥雲離去,那兩位小仙童急了,忙追上前來:“仙君留步!”

兩位小仙擋了幾妖面前:“二五零仙君,並非二仙弄錯,只因仙君一直未至天界登記報到,天帝尚未賜予仙號,故天衡神君暫以數字為仙君排號。仙君乃千萬年來第二百五十位應天劫後便直接升為上仙,能喚得動七彩祥雲的。天衡神君等候多日,還望仙君隨們至神君府上先行登記再辦要事。”

千萬年才二百五十位,看來小黑不錯嘛,難怪好看又好用。久安正想著的時候,餘魂已驅著祥雲繞過了兩位仙童:“事有輕重緩急,想必天衡神君定能體諒,本君先行一步,改日再行報到之事。”

“二五零仙君!”兩位仙童急急忙忙追趕,可白色祥雲要趕上七彩祥雲著實有些困難,二仙只能眼睜睜看著餘魂一行消失遠方的白色雲霧中。

“這下慘了,神君又要炸毛了!”兩位仙童欲哭無淚,同時伸手捂住頭頂發髻,一副大禍臨頭的神情。

原來這天衡神君是有些強迫癥的,幹啥都非得按順序一個一個來,天帝見他辦事頗有條理才讓他幹了行政。

本來天衡神君也一直幹得很是順利,可這回餘魂升仙卻不來天界報到,天帝未封仙號,他便無法將餘魂登記冊,仙府仙童等一應事務也都無法安排。因他這凡事必按順序的強迫癥,使得餘魂之後升仙的大仙小仙們皆無法登記安排。

這些被晾著的大仙小仙自是不幹,日日上天衡神君仙府詢問,搞得原本性子溫和的天衡神君日益暴躁,動不動就炸毛,一炸毛就忍不住揪自己頭發,眼見他本就略顯荒蕪的腦袋愈發貧瘠。

於是天衡神君發現府中的鏡子越來越亮堂之時,終於察覺如此下去不妙,費盡一番努力之後,成功將“一炸毛就揪自己頭發”的習慣精簡為了“一炸毛就揪頭發”。如此神君自己的頭發是保住了,可府上眾多小仙童的頭皮卻緊了,是以仙府上下終日惶惶。

這回好不容易見得祥雲有動,他們日盼夜盼的二五零仙君終於上了天界,天衡神君的仙府上下皆沈浸一片歡樂的海洋中,神君也歡樂地派了兩位仙童前來迎接,豈料卻被餘魂很是客氣地無視了。

“真是豈有些理!”想著自己很可能不保的青絲,兩個小仙童中看似稍稍年幼些的那個終於炸毛,“這二百五仙君太不把天界規矩放眼裏了!拽個屁的拽啊,不就一個小……”

小仙童義憤填膺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另外那個稍稍年長的仙童捂住了嘴:“噓,小心禍從口出!”

稍年長的仙童左右看看後神秘道:“這二百五……啊呸呸,這二五零仙君可是有後臺的!他升仙卻不按規矩來天界報到,們神君早就將此事上報了。知道,咱天界向來最重規矩了,可這回上頭卻什麽命令也沒下來,就這樣由著他,所以這仙君必是有後臺的,而且這臺還不小!咱們還是小心點好,萬一得罪了什麽不該得罪的,不止頭發不保,怕是連頭也不保了。”

“啊,原……原來是這樣。”年幼些的仙童驚恐地將捂著發髻的手變為了捂著脖子,“那那那……那咱們還是趕緊先回去覆命吧。”

兩個苦命的小仙童苦命地對看一眼,長籲短嘆地驅著白色祥雲匆匆離去……

天界第一層,入口處天門高聳。

兩個守門小仙正以十分居家的姿勢倚天門邊摳指甲,突見一七彩祥雲遠遠而來,詫異之餘忙迅速立正站好。

這天界第一層主要是罪仙受罰之地,僅有少量下仙居於此層,偶爾也會有一些因事而上天界的地仙此處落腳。而稍高級別的仙都是很少此層出沒的,更何況是能驅動七彩祥雲級別的仙君。

是以兩個守門小仙詫異過後又有些興奮,熱情地迎上前,接待態度由之前那個地仙進門時的“是大爺”迅速變為了“是大爺”。

七彩祥雲飄近,正是餘魂一行。

“見過幾位仙君,不知仙君來此所為何事?”守門小仙笑靨如菊花。

真是狐貍得道,兔狗升天啊。久安默默地想,辛辛苦苦積萬件功德,比不上抱抱狐貍大腿,看,她都成仙君了。

“們有事欲至灼魄冰湖,不知可否勞煩小仙指路。”餘魂道。

“仙君客氣,仙君客氣!”守門小仙面上的菊花更燦爛,殷勤地為幾妖指出了方向。

餘魂、久安和二狗子乘著祥雲入了天門,朝守門小仙所指方向而去。

天界就是天界,即使是最底下的一層,也美得懾魂蝕魄。只是,僅僅看上去很美。

遠處七彩虹橋矗於朦朧雲霧中,七色光波緩緩輪回流轉,絢爛奪目,周邊的雲霧也層層變色,美不勝收。可是,那雲霧之中卻不時有痛苦壓抑的呻吟溢出。那是不知因犯了何種天規而受罰的仙忍受不住痛苦而溢出的聲音。他們被縛於虹橋之下,日夜受著猶如割肉刮骨般的痛苦,那美麗的光波如一道道利刃,一次次一層層地折磨著受罰之仙;

近處花海萬花永放,無風自擺,絢麗多姿迷眼,芬芳馥郁撲滿鼻。可花海中的罪仙卻生不如死,反覆受著那魂魄被生生剝離之痛。那些美麗的花兒皆是噬魂的惡魔,一點點剝離吞噬花海中罪仙的三魂七魄,卻又每每完全剝離的最後關頭將其吐出還原,再重新開始剝離的過程,如此往覆,日夜不止;

還有左方美輪美奐的錦音塔,數不清的檐角懸鈴輕晃出悅耳妙音,可那動聽鈴音對於被關於塔內的罪仙來講,卻是震其五臟蕩其六腑的奪命之音;右方懸於半空美麗磅礴的天瀑,奔湧流洩的卻是受罰之仙的靈力生氣……

一路而來,雙眼所見美麗無比,雙耳所聽殘忍至極。或近或遠的種種痛苦哭喊呻吟讓久安的臉色越來越白。

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狐貍是仙有木有人覺得坑爹= =

42灼魄冰湖

幾妖終至灼魄冰湖。一泊湖水如鏡般懸於空中,冰藍的湖面美麗而平靜。

可那痛苦不堪的淒聲慘叫卻破壞了這平靜。湖面上方正懸著一位不知名的仙,湖上淡淡藍霧氤氳,霧氣緩緩升騰將被懸於湖上之仙包裹縈繞,仙身上並無任何傷痕,卻慘叫不斷,似是痛苦欲狂,令聞者也心驚。只因那看似美麗而無害的藍霧實際上卻是灼烤著其包裹之仙的魂魄!

久安盯著那仙,緩緩收緊了拳頭,右臂似乎又開始變得灼熱,眼中有怒火控制不住地竄動。這便是……這便是師父曾受過的痛苦?師父究竟犯了什麽錯,他們要這樣對他?他們憑什麽這樣對他!久安握拳的雙手越收越緊。

“恩公……”餘魂輕喚,伸手覆住久安的挙頭,將她的手掌舒展開來,掌心赫然已有指甲掐出的血痕,久安卻絲毫不覺。

餘魂眉頭不禁微蹙,伸出右掌,掌心泛出隱隱光暈,撫上久安的手心,血痕便被緩緩撫去,掌心又覆光滑。

二狗子擔憂地看看久安,又看看湖上仙,臉上也隱有寒色。剛剛一路而來的所見所聞仍印他的腦海,響他的耳邊。

這樣的天界……和地府又有何差別?不過多披了一層華美的外皮而已。可卻就是這樣的天界,讓爹和其他許許多多的妖類類拼死努力想盡辦法,不惜放棄一切也要此取得一席之地。

真的,值得嗎?二狗子垂眼,覺得自己愈發厭惡天界了,當初奪走了他爹,現又來奪走小久子的師父。

久安似乎冷靜下來,從餘魂掌中抽回手,走向湖下慘叫聲中淡定打盹的看守小仙。

小仙被久安弄醒之時條件反射地迅速擡頭挺胸站直抺口水,一套動作順溜得顯然演練過很多次了。看清是久安而非上級來視察後松了口氣,瞬間擺出冷艷高貴的仙臉孔。

不過久安現沒心情感嘆收了七彩祥雲他們就不認仙的勢利之眼,只著急地扯著他打探師父的消息:“這位仙子一直這看著這湖的嗎?認識師父嗎?師父他真的……真的……”

“去去。”冷艷高貴打盹小仙嫌棄地一把甩開久安,震得久安連退了數步,“哪裏冒出來這麽沒禮貌的小地仙?鬼知道師父是誰!”

跟過來的餘魂扶穩久安,皺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而後覆勾起嘴角,目光俆俆掃過那冷艷小仙。雖然他面帶微笑,冷艷小仙卻不由抖了抖,莫明感覺周圍似乎瞬間寒了好幾分。

二狗子也皺起了眉,不滿地欲上前,卻又忍了下來,想了想,憶起了他爹曾說過的久安師父的仙號,便道:“她師父的仙號為天傾,不知小仙可知曉?”

“天傾……” 冷艷小仙被餘魂之前的目光掃得稍稍不那麽高貴了,偏頭想了想,突然道,“就是那得罪了天後被罰來冰湖的天傾神君?”

師父果然被罰來灼魄冰湖了嗎?久安的心更沈了下去,身體緊繃,聲音微顫著問:“知道師父,他……他被罰來這裏後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神魂俱滅了唄!”冷艷小仙滿不道地說,“這灼魄冰湖可不是那麽好待的,那天傾神君撐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已經算很不錯了。”

七七四十九天……久安再次看向湖上被藍色薄霧籠罩、痛苦難忍慘叫著的受罰之仙,拳頭再次收緊,眼中染上紅霧。師父就是生生被這樣的痛苦折磨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冷艷小仙不覺久安異樣,繼續道:“說起來,這天傾神君還真是個能忍的,仙魄被灼了七七四十九天硬是一聲也沒吭……”

“為什麽?”久安突然冷聲打斷了冷艷小仙,泛紅的雙眸死死盯著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師父?”

冷艷小仙一時被她帶著恨意的冷厲目光震住,下意識地開口:“……也不清楚,好像是天後要問天傾神君什麽東西的下落,神君被折磨了四十八天也死活不開口,天後一怒,便第四十九天派赤喜仙君給了他最後一擊,天傾神君本就已快撐不住,赤喜仙君一出手,他自……自然就仙元盡毀,神魂俱滅了……”久安眼中越來越強的恨意讓冷艷小仙的聲音不由越變越小直至消失。

師父,師父,師父……

久安的視線緩緩從冷艷小仙身上移開。再也沒有誰會那樣疼她了嗎?那個讓她全心喜歡信任依賴的身影再也不會出現了嗎?那樣溫暖包容的微笑永遠消失於天地之間了嗎?

久安不知道自己是悲傷還是憤怒,可她覺得不管悲傷還是憤怒都是不對的。她應該冷靜下來先吃塊槐花糕,嗯,或者臭豆腐也行。她不能相信二狗子和這看湖小仙,除了師父她誰都不能相信!師父沒告訴她自己死了前他就沒死,更不會神魂俱滅。

久安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找槐花糕和臭豆腐,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走向灼魄冰湖。毀了這個看似漂亮的湖、毀了兇殘的天後、甚至毀了整個天界的強烈欲望她體內奔湧。

久安袖中泛出紅光,右臂封印內丹之處又開始從灼熱到炙痛,妖力源源不斷從臂中湧出。紅色妖氣漸漸匯聚凝結幻成巨錘。

“小久子!”第一次親眼看見久安妖氣的二狗子不由驚呼出聲。

久安拖著巨錘離半空的灼魄冰湖又近了幾步,然後突然躍起,高高揮起巨錘……

“……想幹什麽?”反應過來的冷艷小仙大驚失色地尖聲厲喊之時,餘魂也躍起出手,柔和的銀白光芒溫柔裹住了久安以及她手中的巨錘,紅色妖氣漸消,久安被銀白光團帶著緩緩落地。

銀光消失,久安看向餘魂,血色瞳仁中似乎透著茫然:“小黑,要阻止嗎?”

“當然——”餘魂笑得十分純良,“——不是。恩公,妖王教導們,闖自己的禍,讓別背去吧!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五好妖民,們自然要積極響應妖王號召,高舉妖王指導思想的偉大旗幟,全面貫徹落實妖界發展觀。”餘魂頓了頓,“所以,們得先找個來背的。”

“……”妖王到底是什麽時候教導了小久子和小黑那麽多東西呢?二狗子實很是疑惑,為什麽他不知道?妖王不愛他!

五好妖民餘魂正直地給久安提建議:“恩公,其實也看不順眼天界很久了,給他們添點麻煩實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找誰來背呢?要不就天後吧?嗯,容先想想具體措施。”

“……們……們……”冷艷小仙抖著手指著光明正大自己面前探討如何破壞天界並嫁禍給天後的餘魂,一時震驚得話都說不順溜。

“們怎麽了?”餘魂笑得很無辜,“這位小仙,覺得還是最好什麽也沒聽見,不然們一不小心就地取材,用代替天後就不好了。”

冷艷小仙抖得更厲害之時,一團金色祥雲突然朝這邊疾馳而來,雲上之仙正揮臂深情高喊:“二五零仙君——”

餘魂眉頭一抽,就見祥雲駛到了跟前。一個身著藍白道袍的仙君急急忙忙從祥雲上下來,而此時,金色祥去後跟著的兩團白色祥雲也趕了過來,白色祥雲上的正是之前路上攔住餘魂一行的那兩個小仙童。

這身著藍白道袍的仙君長得十分嚴肅正經、很是官方,只是本該長額前的發際線不知是太過羞澀還是太過謙遜,已經快默默退居頭頂了,硬是為他官方的臉平添了幾分喜感。

發際線很謙遜的仙君目光掃過幾妖,然後確定地對著餘魂拱了拱手:“想必這位便是二五零仙君了,乃天界掌管行政的天衡神君,二五零仙君早已升仙卻不來天界報到,著實讓小仙有些煩惱,不知仙君可否暫移尊駕至天衡府上,先行報到之事。”

餘魂拱手回禮,正欲開口卻突然目光一動,天衡,天傾……

餘魂想到什麽,對著天衡神君露出真誠溫和又透著歉意的微笑:“給神君添麻煩了實抱歉,這便跟神君至府上報到。只是,先有一事欲向神君打探。”

天衡面上露出明顯松了口氣的神情,亮堂的額頭也變得明媚起來。艾瑪,這位祖宗終於肯登記了,他積了一堆的事務總算能理順辦好了。

天衡神君頓時心情大好:“仙君無需客氣,所問何事,只管開口。”

“聽說天帝為各仙君封仙號之時,同一批升仙的仙君們仙號首字是相同的,想必天衡神君和天傾神君便是同一期升仙封號之仙了,不知神君與天傾神君是否相熟?”

“天傾神君”從餘魂口中道出之時,天衡的臉色便變了變,猶豫一番後道:“不知仙君何故問起天傾神君?”

餘魂打量天衡神色後稍作思忖,最後拉過了久安:“這位是那天傾神君的小徒兒,因思念師父幾欲成狂,於心不忍,便帶她上來找師父了。”

這回天衡神君聽完後竟臉色大變,先是驚訝地看著久安,再驚慌地擡頭看看更高的天,匆匆道:“仙君,請隨借一步說話。”

天衡說完便上了金色祥雲,回頭示意餘魂跟上。餘魂眸光沈了沈,喚來七彩祥雲,帶著久安和二狗子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師父掛了沒啊掛了沒╮( ̄▽ ̄)╭

43師父活著嗎

天衡神神秘秘地將餘魂一行帶至其天界第五層仙府中的一偏僻房間內,掩好房門後才似是松了口氣。

“神君是不是知道師父什麽事?師父還活著對不對?”久安焦急地看著天衡道。

天衡並未回答卻不停地上下打量久安。

餘魂眼中閃過不悅,正欲上前一步擋住天衡的視線,就見二狗子已先他一步沖著天衡不滿地嚷道:“餵餵,這位半禿神仙,知道什麽就快說,沒事老瞅著未來娘子幹嘛?”

未來娘子……餘魂眼角一抽,眼中不悅更甚了,好久不聞這個稱呼,他的指骨又忍不住“嘎吱”響起來。

半禿神仙……天衡眼角一抽,努力暗示自己是個高素質高情商的上級神君,默默順氣壓抑住了炸毛的沖動。

“這位……”天衡看向二狗子,想了想找了個認為合適的稱呼,“這位妖君請別誤會,並無惡意,只是忍不住好奇天傾神君拼死保護的是個怎麽樣的徒兒。”

久安聞言臉色不由一變:“什麽意思?”

天衡嘆了口氣:“們既然已去了灼魄冰湖,必是知道天傾神君惹怒天後被押於冰湖受罰之事了。其實這事兒具體如何也並不十分清楚,只知天後要找的似乎是,以灼魄之刑逼天傾神君也是為了從他口中問出的下落,可天傾神君卻怎麽也不開口,天後終於惱怒,想來也問不出什麽,一氣之下便派出赤喜仙君給了天傾神君最後一擊。所以方才見竟光明正大出現天界才如此驚慌。”

天後要找的是她?久安驚訝之餘又十分不解。高高上的天後和她一個小兔妖有什麽關系?

餘魂聞言眸光卻瞬間深了幾分,她果然仍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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