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被虐的馮志彬(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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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被虐的馮志彬 (49)
起的時間又少，馮志彬這麽嘗到甜頭的大男人才這麽貪吃。當然，也得說，馮志彬的體力很好，不然也只能幹看著。
兩個人起的很早，在街上吃了早飯，然後擠上公共汽車到火車站去，江敏知道這兩天的火車不好熬，所以頭一天晚上就已經準備了吃食，在夜市上買的烤鴨，還有兩瓶老白幹，配上五香花生米和瓜子，正好可以熬過去。其實，在生活方面，還有一件事讓江敏很不能適應，就是現在沒有餐巾紙，也就是紙手帕，大家都在用手絹兒，白色的，純免質地的，還有各種方格的，也有那種彩色印花的，江敏比較狠，一次出來，就帶了十條手絹，還都是那種白色的。身邊跟著臭男人，這手絹浪費的就更多了，先是用來擦汗，或者是擦手，後來就成了抹布了，已經沒有洗的價值了。江敏其實想帶上衛生紙的，可是現在的衛生紙質量真的很差，粉色的，一大卷，不用問，連孩子都知道那是幹什麽用的，奢侈一些的，也只是把這種衛生紙當成擦屁股用的，江敏要是用來擦手，那可得讓人笑話了。
最好笑的是馮志彬，雖然他已經結婚了，甚至孩子也有三個了，可是他還是無法冷靜的面對媳婦的月經，要是看到點兒關於這類的東西，就別扭的不行。江敏心裏想著，要是讓他幫著去買衛生紙會怎麽樣？哈哈……給自己女人買衛生用品的人真的很少很少吖！
這次出來的急，馮志彬並沒有買到臥鋪，這兩天可要遭罪了，好在江敏年輕，也不怕的。江敏兩口子坐在一側，另外一側坐這兩個男人，沒多久，就和馮志彬混熟了，馮志彬這人啊！要是裝起來，還是很能糊弄一陣子的，看看，面前的兩個男人就覺得馮志彬是一個非常隨和的人，很好說話，還很實在。
江敏聽他們說話，也跟著附和了兩句，可心裏一個勁兒撇嘴，自家掌櫃的防範意識真的很強，說了半天的話，對面兩個人的老底都被套出來的，什麽住在哪裏啊？家裏有幾口人啊？工作怎麽樣啊？都交代了，可是馮志彬這裏呢！那是一句準話都沒有，對方甚至還以為他是東北農村來的農民的。馮志彬說出的話來，還是很能糊弄人的，他本身會種地，還是木匠出身，再加上農村的新形式，在江敏的教導下，也認識的非常深刻。所以，忽悠一陣兒，大家都對農村的生活心生向往，充滿了期待。
江敏帶來的好吃的，也成了三個男人的下酒菜，誰會象江敏想的這樣周到啊？上火車還不忘給自家男人帶酒菜。對面的兩個男人更狠，明明也是去深圳探親的，帶來的香煙、核桃、果幹啥的，都拿出來了。男人們一邊才吃菜，一邊喝酒，江敏跟個耗子似的在旁邊哢吧哢吧的吃核桃、果幹兒。等到了晚上，就更好了，男人們買了撲克，湊到一起，做到過道上打撲克去了，給江敏倒出一條椅子來，正好可以睡覺。嗯……馮志彬同志很不實在啊！目的性太強了。
二百五十四 幹閨女
誰能想象，這裏在若幹年後，會成為載入史冊的大城市呢？下了火車，映入眼簾的最高的建築就是三樓，看上去也不比縣城的車站大多少，來往的人有些雜，從衣著上完全看不出他們是做什麽的。
馮志彬領著媳婦出了車站，又馬上坐上了汽車，奔著馮家而去。這個時候的深圳，還沒有高樓林立，倒像是一個小城，只是這裏的人更多，更覆雜。
馮志彬和江敏剛下了汽車，迎面就看見了馮志國走過來，今時不同往日了，馮志彬身上穿著白色的短袖衫，西褲，腳上一雙皮鞋，很有氣派的樣子，他的穿著在江敏看來沒有什麽值得炫耀的，只是這氣勢知足，仿佛讓人一見就能知道，他現在已經飛黃騰達了。
“大哥，嫂子，你們來啦？”
馮志彬點頭答道，“嗯，咱爸呢？”
“在家等著呢！在飯店預備好了飯菜，就等你們呢！”
“走吧！”馮志彬跟著弟弟往前走，順便看看這周圍的環境。而這期間，江敏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
走過街道，江敏沒有看到什麽善意的笑容，這裏不是家鄉，或者從她來到這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看什麽都不順眼了。
深圳的馮家，比老家那裏好了很多，一幢三層的小樓，一樓就是馮家人的地方，走進門去，一打眼就是布頭、縫紉機和忙碌的人們，看上去工人應該有十二三個，大多是年輕的婦女，在縫紉機前縫制著衣服。江敏也看見了廖慧芬。穿著棗紅色花紋的襯衫，頭發也梳成了發髻，看上去年輕了很多。
“你們可到了，快進來吧！”馮金柱終究還是迎了出來，馮志彬迎上去，扶著他。
“爸。你身體還好嗎？媽。”江敏先問候了公公，然後順便和婆婆打了招呼。
“來了，進來吧！王爽，來。你大哥和嫂子來了。快來見見。”廖慧芬沖著馮志彬和江敏打招呼，然後回頭叫到。
一個女人答應著，走了過來，她穿著很時髦，紅色的褲子，白底粉花的襯衫，燙著頭發。耳朵上還帶著綠色的塑料耳環，走近了一些再看，長得很清秀，也算不得美人，只是身上有一種婉約的氣質。江敏心裏有些懷疑，家人來了，叫這個女人幹什麽？
進了他們的臥室，也很寬敞。馮金柱兩口子一間，馮志國一間，另外一間說是王爽的。客廳不大。但還可以放上沙發和茶幾，一家人也坐了下來。
馮金柱見大兒子來了，心裏也很高興，一直問他的情況，然後又問了家裏的情況，孩子咋樣？家裏種地真的豐收的了嗎？江敏兩口子都一一的回答了。
說起馮家在這裏事業，也很有起色，馮金柱兩口子忙活著廠子裏的活兒，馮志彬和王爽負責跑外。去年也掙了五萬多塊錢。說到這裏，最驕傲的竟然是廖慧芬和馮志國。
“哎呀。志國也出息了，現在咱們也是萬元戶了，可不用讓人說咱們扒著別人的飯碗了。”廖慧芬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揚眉吐氣了一樣。
這話自然是說給馮志彬和江敏聽的。馮金柱如今也不是萬事不理的，而且最近一年來，廖慧芬也沒少念叨，大兒子兩口子是多麽的摳門兒。是多麽的冷血，更是是多麽的不孝。好在馮金柱現在也不是頭些年了，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你扒沒扒還用別人說嗎？自己不是最清楚嗎？扒過就得感謝，人啊！不能忘了本。”
呵呵，老爺子這話說的有勁啊！真不錯。江敏心裏偷著樂，表面上還得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有馮志彬在，她才不會出頭呢！
馮志彬呢？自己老爹都出手了，他也就不用沖著倒下的敵人踢上一腳。
場面有些尷尬，這個時候，那叫王爽的女人開口了，一說話，還真把人嚇了一跳，“爸、媽，大哥，嫂子，咱們去吃飯吧？”
爸媽？大哥，嫂子？這是什麽意思？江敏看看丈夫，他也是很奇怪，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馮金柱和廖慧芬。
馮志國開口了，“大哥，嫂子，王爽是爸媽的幹女兒。”
“是啊！大哥，嫂子，咱們走吧！”王爽果然很爽朗，笑呵呵的站起來招呼大家一起往出走。
江敏心裏發悶，馮志彬就更不用說了。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想到這個女人這樣恣意的態度，想到馮志國對於那個失去的孩子的態度，想到肖冬蘭一個人在老家。唉……
這個飯店應該算是不錯了，店面有三間房子那麽大，也就是一百多平方米的飯廳。見馮家一行人的到來，店裏的老板娘迎了出來。
“大妹子，你家大哥和嫂子到啦？快進來吧！飯菜都準備好了。”這個女人應該是南方人，說出的話，江敏只能聽出叫了大哥和嫂子。
馮志彬什麽也沒說，跟著父親進了屋，眼看著弟弟和三個女人在哪裏寒暄。江敏坐到馮志彬的身邊，把話題引到了老家的田地和莊稼。
“真的啊？畝產都這麽高了嗎？那……你弟妹怎麽沒打這麽多糧食啊！”馮金柱有些疑惑，心裏還是有些激動，他還是喜歡種地去。
“是啊！爸！咱們那裏不過才一年，就已經很不一樣了。聽說村裏還有人家是萬元戶了。大家今年都打算大幹一場呢！”馮志彬也說道。
馮金柱聽了兒子的話，還真動心了。說話的空擋，廖慧芬領著馮志國和王爽走過來坐下，這話題也沒再提起，顯然是廖慧芬和馮志國都不喜歡這個話題。
馮志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尤其是看到王爽八面玲瓏的樣子，好像她在作為女主人在招待客人一樣，這讓馮志彬如何能忍，
“志國，你打算把肖冬蘭怎麽辦？”
馮志彬這話讓桌上的人都頓住了夾菜的動作，馮志國和王爽兩個更是如同被人紮了一針一樣，就連廖慧芬也有些坐不住了，“她怎麽了？在家帶著孩子不是挺好的嗎？”
馮志彬也不看自己的後媽，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兩口子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面，孩子也見不到父親，這是好事兒嗎？”
“呵呵……大哥這話有意思！”王爽笑著接話道，“大哥和嫂子也是分居的，那不是一樣嗎？”
江敏一見這個女人這麽囂張，也冷下臉來，自己的丈夫，是哪個女人都能說的嗎？“我家志彬在部隊裏，跟和尚廟差不多，再說也有好人看著，不怕走岔了道，更不會有這個妹妹那個妹妹的。我放心的很。”
“大嫂，在這裏也一樣，大家都忙著掙錢呢！啥事兒能有這事重要啊！”王爽笑著說道，一邊說，一邊還給江敏倒果汁。
這樣的人，就當她不存在好了。和她爭辯，還真是給她臉了。但是馮志彬的話，也起到了敲打的動作，馮志國臉上訕訕的，“孩子還小，再說這裏也沒有合適的小學啊！”
因為這個理由，所以，他在這裏和人甜甜蜜蜜，留著老婆孩子在老家吃苦受累嗎？江敏不說話，馮志彬可忍不得，對自己的弟弟說道，“一個女人在家不容易，再說，也沒有這樣的道理，要回去，把爸媽送回去種地，讓弟妹過來。”
“這個……”馮志國要說什麽，被旁邊的人踢了一腳。
這次江敏可看不下去了，“你是哪裏的人？怎麽來老馮家了，看你這身形……也不像是小姑娘了，幾個孩子了？”
王爽臉色一黑，勉強擠出笑容，“我還沒結婚呢！”
“哦……”江敏拉長了音，然後了然的笑道，“也是啊！現在的時代不一樣了，也沒什麽大事兒，誰還沒點兒過去呢？”
馮志彬此時可是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將手裏的杯子摔向了弟弟，然後沖著王爽罵道，“你是誰家娘們兒，我們老馮家的人在一起吃飯，你是哪個廟裏的？有臉在這兒坐著！滾！”
王爽的眼眶馬上紅了，看向了馮志國，又看向廖慧芬。馮志國還是害怕大哥的，再說大哥對他也好，他沒有那個膽子站起來說話。廖慧芬不同了，她覺得，該是她說話了。
“志彬，你說的這是啥話，王爽對我和你爸可孝順了，我們認下來這個幹女兒，怎麽就不能在老馮家的飯桌上做了。”
這皮條拉的好啊！馮志彬氣的脖子都紅了，攥緊了拳頭不說話。馮金柱也聽明白了一些，過去還真沒覺得什麽，王爽會來事兒，對家裏人挺照顧，廖慧芬說收她當幹閨女，他也沒啥意見，可是聽聽大兒子和媳婦的話，終於明白了，這是老二和人家有點兒什麽了，打算不要糟糠之妻和孩子了。
“好啊！原來是這麽回事！”老頭子看看廖慧芬，又看看老二，一時間又怒又傷心，眼淚竟然是流下來了。“這個家啊！終究是要散了。也好啊！”
馮志彬兄弟兩個都是孝順的，更何況老頭都哭了，他們哥倆兒的心裏都難受。
二百五十五 動手
“你這老不死的，哭什麽？看你這點兒出息！”廖慧芬看自己老伴兒的那個樣子就來氣，自從來了深圳，她也覺得自己揚眉吐氣了，她覺得自己是個能人，反倒是馮金柱這個老頭子，越來越讓人看不順眼。
馮志國覺得習以為常了，再加上那是他爸媽，自然不好說話，可是馮志彬一聽不幹了，“你說是誰是老不死的？我還在這兒呢！你就敢這麽對我爸？”馮志彬今天可是什麽火兒都壓不住了。
“哎？我說馮志彬，有你這麽跟你媽說話的嗎？我嫁進你們家這麽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吧？你這個做人家兒子的，就這麽忤逆不孝？”廖慧芬這一個‘孝’字壓下來，馮志彬還真是吃虧。
“是嗎？你的功勞還真不小。”馮志彬哼道，
廖慧芬還想說什麽，可被江敏打斷了，“孩子不養，媳婦也不管了，還是趕緊把手續辦了吧！省得讓肖冬蘭在家守活寡，也好給孩子們找個好爹。”
“嫂子，你就別跟這添亂了。”馮志國低聲說道，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江敏怎麽可能讓他如意，“我說你怎麽同意讓肖冬蘭做人流呢！原來是因為這裏已經有一個相好的了。出了這事兒，有什麽下場，你不會不知道吧？”
“江敏，你說話可得憑良心，要不是你不肯拿錢，我們能把孩子流掉嗎？”廖慧芬想到這件事還覺得心裏有氣呢！
“這話說的，肖冬蘭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兒子啊？還是我的孫子啊？我有這個義務嗎？就算是作為大伯娘，我做的也夠多了。孩子生下來之後，肖冬蘭和孩子的醫藥費還是我出的呢！最後一走了之。把孩子扔了人，可不是我！”江敏的聲音也拔高了。
馮志彬拍了一下江敏的肩膀，讓她先別說話，然後對王爽說道，“這是我家的事，不方便你在場，趕緊走。”
“剛才媽都說了，我就是老馮家的人，怎麽不能在場？”王爽抹著口紅的嘴唇一扯。好像是在笑，可是看在馮志彬和江敏面前。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可親。王爽見對方被氣到了，繼續說，“人家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你們畢竟只是大哥和嫂子，管得別太寬了。”
這是把人氣個倒仰，江敏覺得這個女人是自己見過的最厲害的角色了，幸好不是她家的災星。不然會被氣死。和上輩子的小三有得拼。
馮志彬何時受到過這樣的氣，站起來一把就掀了桌子，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沖過去，一拳把馮志國打倒在地，緊接著，雨點般的拳頭就落在馮志國的身上、臉上。廖慧芬見兒子挨了打，就沖上去，而王爽更是麻利，拿起一邊地上的暖水瓶就要往馮志彬的身上砸。
江敏怎麽可能看著丈夫吃虧，一腳踹過去。王爽一下子坐到了一邊地上，捂住肚子半天起不來。廖慧芬也哭喊著拉住馮志彬的胳膊，可是這根本阻止不了什麽。江敏真怕馮志彬把人給打死，趕忙上去又拉又勸。
“別打了，你想想咱爸！”
馮志彬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對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弟弟，真恨不得掐死他。
這一頓飯，也不歡而散了。馮志國給人賠了錢，也低著頭回去了，甚至不敢去看傷。江敏看著這些人就來氣，拉著馮志彬，張羅著找別的地方住。馮志彬一聽，馬上就拒絕了，“不行，就住家裏，把不相幹的人給我攆走。”
馮志彬這次可以說是暴怒了，到了馮家，坐了下來，可是想了想，還是不解氣，拉住馮志國的胳膊，“走，發電報去，不能就這麽拖著，你不想過了，找了別的女人，直接離婚得了，別讓人家守活寡！給我走。”
馮志國掙紮了一下，說道，“大哥，我……我再想想。”
王爽站在一邊，不敢像剛才那樣放肆了，可是一看馮志國猶豫了，馬上開口道，“志國，想想咱們的生意。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你……”
這算是威脅嗎？江敏冷哼。
“離就離，就這麽離婚算了。和那個瘋子繼續過下去，咱們都得瘋。當初我就不同意他們結婚，離了也好。”廖慧芬想起過去兒子和媳婦到城裏住的那段時間，那時候兒子可是很不聽話的。再看看王爽，“她哪兒能和王爽比？”
真夠現實的，江敏也懶得多說了。馮志彬根本就不理廖慧芬，直接拉了馮志國去拍電報了。
等他們出去，馮金柱也累了，也吵夠了，回自己的屋去躺著了，江敏給送了水，讓他睡一下。
等江敏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廖慧芬和王爽在那裏偷偷的商量著什麽。看見江敏出來，兩個人這才散了，廖慧芬和江敏鬥了這麽多年，可是從來沒有贏過，這次也不和江敏多說，反正兒子這婚是離定了。
王爽對於江敏的那一腳很不服氣，走到江敏的面前，得意的說道，“以後都是一家人，嫂子也別太小心眼兒。”
“你覺得你能成功嗎？”江敏笑道，
“他這小廠子，我當了一半兒的家，這麽掙錢的買賣，你覺得他能離得了我嗎？他會去選那個瘋子嗎？”
江敏知道，這個女人說的很對，為了現實的利益，馮志國還真的可能去選她，“可是你也別忘了，和馮志國在一起，你是別想有孩子了。”
王爽的臉一沈，這話對她的打擊不小。可是，隨即又笑了，“這可不一定，我們手裏有錢，交罰款就行了。”
“是嗎？呵呵……”
馮志彬帶著弟弟回來了，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馮志彬見王爽竟然還在這裏，沖著馮志國就是一腳，“把他給我攆走。”
馮志國把王爽拉到一邊，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馮家這麽鬧騰，廠子裏的工人當然也知道，不過給人打工的，自然不會管這些閑事。但是，有人得管閑事。
馮志彬他們在飯店裏打架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派出所。去告發的人甚至還說了，馮志國就是作風不正，犯了流氓罪。那個女人也是一樣，說什麽幹女兒，那都是騙人的。馮家的戰爭還在繼續，穿著白色警服的人就已經到了家裏了。
把馮志國、王爽，還有馮志彬都帶走了，之所以帶走馮志彬，也是因為要了解情況，江敏聽了這個理由，也表示同意。
馮金柱也沒辦法躺下去了，呆呆的坐在小板凳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廖慧芬在一眼一眼的瞪著江敏，好像她讓自己的兒子進了派出所似的。
一直到天黑，馮志彬兄弟兩個才回來，那個王爽沒有跟著回來，看來應該是被打發走了，只是不知道馮志彬他們一走，人家會不會又回來。
這天晚上，江敏和馮志彬住在馮志國原來的屋子裏，馮志國去了王爽的屋子。本來，馮家的人想把他們兩口子送到附近的旅店裏去的。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馮志彬和江敏兩個心情都不好，馮志彬對自己的弟弟和繼母非常的失望，而江敏，想到那個可憐的女人肖冬蘭，覺得非常的悲哀，更是聯想到了自己。馮志彬很晚才回來的，他一直陪著老爸在外頭溜達。不知道爺倆聊了什麽。
江敏很好奇，不知道電報的內容是什麽，剛過了年，肖冬蘭一直是個沒骨頭的，能一個人來這裏嗎？
“志彬，電報你怎麽寫的？”
馮志彬還是氣哼哼的，“讓肖冬蘭過來離婚！”
“就是這樣說的？”
“對！”馮志彬脫下襯衫，只剩下身上的背心，躺在床上，想了想又對江敏說道，“咱爸想回家。”
“那怎麽辦？恐怕，只能他自己一個人回去了，這能行嗎？”江敏得提醒一下馮志彬，廖慧芬那個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在財富和丈夫中間，她是絕對會選擇財富的人。
馮志彬點燃一根煙，屋裏沒有開燈，有些暗，江敏看不見馮志彬的臉，只能看見那火光一閃一閃的，過了好一會兒，馮志彬才開口道，“咱爸老了，想過安定舒心的日子，我不能看著。”馮志彬沒有往下說。
“嗯！”江敏這算是答應了。眼下不知道會怎樣的情況呢！但是，在江敏看來，馮家老兩口離婚的幾率，比馮志國兩口子還小呢！
馮志彬坐起來，把煙頭撚熄，“你明天就走吧！我明天送你離開。我看你這次就不應該跟我來。”
江敏心裏哼道，還不是因為你堅持。誰會想來呢？江敏也是沒辦法，要想馮志彬認可自己的娘家人在他們這個小家裏長期存在，她現在就必須對馮金柱孝順。
“你們去派出所咋樣了？他們說什麽了嗎？”江敏看馮志彬沒那麽激動了，才敢問出來，
“警告了一下。不過，我看效果不大。哼！要不是我親弟弟，我絕對要好好的收拾他。”馮志彬這是心裏有花開不出來啊！
江敏也感嘆，這要是再過兩年就好了，過去的鬥破鞋現在不流行了，而嚴打還沒開始。
二百五十六 你是個懦夫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的都很早，馮志國買了早飯回來。大家吃了，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等工人上班了，馮金柱拉著大兒子說悄悄話去了，江敏拿著吃過的碗筷到廚房去洗刷。
“嫂子，我有話和你說。”是馮志國，站在廚房的門口，
“說吧！”江敏心裏有氣，也覺得無奈，做錯事的人，很少覺得自己錯了，尤其是自私的人。
馮志國應該準備了很久了，似乎也料想到了江敏冷淡的態度，還是開口說道，“嫂子，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不是人，覺得我對不起孩子和東蘭，可是，這些年，你也看見了，當初我們沒結婚的時候，也很好，可是結婚之後，遇到的這些事，我真的很累了。都說強扭的瓜不甜，我這的不想再過從前的那種日子。”
“呵呵……馮志國，你這是把過去經歷的那些不順心都歸咎到肖冬蘭一個人身上了！難道在你看來，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肖冬蘭嗎？你沒想過作為一個丈夫，你做的怎麽樣？”江敏真的不想和他講道理，因為自己的道理和馮志國的道理肯定不同，可還是忍不住。
“嫂子，我不是壞人，當初東蘭生病，是我跟著她一起去看的。在她最難的時候，我沒拋棄她。再說了，就算是我們離婚了，我也不會不管孩子的。”
“我沒說你是壞人，可是，你是個懦夫。是個旗子，更是一個自私的人。你也不用和我說，天下悠悠眾口，恐怕你並不在意。可我奉勸你，別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你這樣的男人啊！也很好理解，上炕的時候一個媳婦兒嫌少，過日子的時候，一個媳婦兒嫌多。”江敏其實還想說。他應該跟著他媽過得了。
馮志國對於江敏刺他的話很不愛聽，說不通，也就不說了，虧他一直還以為嫂子是好人呢！想要走。猛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情沒說呢！“嫂子，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沒有故意不要那個孩子。做人流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凡有一點法子，我也不能讓東蘭去做的。咱媽回來的時候已經跟我說了，那個孩子，連大夫都說救不活了。”
“不用和我說，你對自己說吧！”江敏真想問問他。是哪個大夫說的，但是想想馮家的人，江敏決定再也不提那個孩子的事了。
馮志彬和父親的兩次談話，也讓老爺子確定了要回去的心思，定下了，馮金柱就跟廖慧芬說了，想當然的，廖慧芬不同意。開始還哄著馮金柱說，眼看說不通，幹脆放下話來。要走你自己走，她是不走的。就這樣，他們老倆口開始吵了起來。
馮金柱提出回家，也徹底的激怒了廖慧芬，但是不知道馮志國跟她說了什麽，讓她有了顧忌。江敏看形勢不錯，也可以放心走了。
馮志彬把江敏送走，頗有一點自己陪他們耗下去的意思，不過據江敏估計，最多也就支持個三五天罷了。部隊裏還有一堆的事兒呢！
江敏當了逃兵，這也是廖慧芬他們樂意看見的。馮志彬這兩天一直沈著臉。江敏也知道，廖慧芬有些不甘心，估計是心裏想著，馮志彬還能把他們怎麽樣，連人家公安都管不了呢！再說了。她是馮志彬的媽，馮志彬自然管不了她？一個當大哥的，竟然去管兄弟屋裏的事，真是多管閑事。
可是，馮志彬是誰，手下管著那麽多的人，怎麽可能沒點手段呢？江敏很放心，不怕別的，就是受不了這份鬧騰。江敏的疲憊都看在馮志彬的眼裏，他很心疼。送江敏上了火車，馮志彬才又坐車返回去。江敏一個人拎著一包吃的坐在火車上，突然想起了馮志國說的那些話來。聯想一下自己，如果自己碰到的是像馮志國這樣的人，就算不說有什麽小三出現，就說他心裏的這份毫無道理的怨憤，就已經讓人受不了了。
江敏回到省城，馬上到學校去領匯款單，然後找了劉師傅和學校的會計幫忙到銀行去存款。回了家，江敏就有錢了，趕緊去買照相機，這次一定要買一個好的。當然，最重要的是春耕計劃，雖然已經有很多人說要跟著江敏一起幹，但是還不具規模，江敏和學校以及加工廠的人談了一下，為了今後長遠的發展，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搞起來。所以，江敏必須在春耕開始之前，聚集一大批的供貨人。看來，自己放羊吃草的政策要改一改了。
江敏回來之後，先給鄉裏打了電話，讓他們轉告，自己在省城忙著呢！讓他們不要擔心，等處理好了，江敏就直接到了張萬有家，這個家夥這兩年發展的不錯，已經是他們那裏的副鄉長了，這個人，能力不怎麽樣，但是有眼色，是個可以用的人。想好了人選，江敏也就是開始準備著了。直接到了張萬有家去串門。
這些年，江敏一直沒有斷了和張萬有的聯系，從開始的時候，江敏讓他賣魚丸，到後來又定了他們水庫的魚，可以這樣說，他能升職，是因為自己的能力和財力。而讓他擁有‘能力’和‘財力’的人，恰恰是江敏。
江敏和張萬有談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然後，江敏也沒在她家吃飯，就離開了，她有重要的事要做。回到省城，江敏又去找了馮志彬的戰友易連生和吳京華，他們一個在公安局，另外一個在政府部門工作，而且丁雲也很給力，有事求他們，那是再好不過了。
江敏現在不回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現在肖家一定在鬧騰呢！馮志彬的電報發過來，估計整個鄉的人都知道馮志國和肖冬蘭要離婚的事了。她現在回去，一定會被大家盤問的，這讓江敏怎麽說呢？誰知道他們到底能不能離婚啊？
沒兩天，老爸和老媽就帶著孩子回來了，嚇了江敏一跳，“爸、媽，你們回來咋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呢？”
“不用說，又不是找不到。這次還有你大哥送我們呢！”梁二珍笑著說道。
江敏有些疑惑，還沒到開學的時間呢！爸媽怎麽帶著孩子回來了呢？不過大哥在，江敏也沒問。
茜茜看見媽媽很高興，平平和安安兩個也爭著讓媽媽抱，江敏樂壞了，好在孩子還沒忘了她。
“茜茜，乖不乖？聽姥姥和姥爺的話了嗎？”
還沒等茜茜回答，脫下外衣的梁二珍就接口道，“哪裏乖啊？你一走，她就可勁兒的鬧騰，整天不著家，和人家的孩子玩兒，還把家裏的你做的麻花和糖拿出去送人。”
“保興也送了，是他幹的。”茜茜不滿道，怎麽把過錯都推到她一個人身上呢？
“怎麽了？”江敏笑著問，
江富摸摸茜茜的頭，笑著說道，“他們兩個吃夠了，就帶出去給別的孩子吃。”
“哦？”江敏看著茜茜，這個小壞蛋，
江富繼續說道，“咱媽一說她，她就說想爸爸媽媽了，說的咱爸媽都心軟了，就不敢說她了。保興也跟著沾光了。”
“呵呵……我說呢！茜茜，這可不對啊！你把媽媽做的好吃的送人，下次媽媽不給你做了，再說了，那麻花和糖多貴啊！你這是敗家！”
梁二珍一把拉過茜茜，然後數落自己的女兒，“剛回來就訓孩子！”
江敏笑笑沒反駁，回身抱著兩個兒子好好的稀罕一下。馮志彬現在越來越想孩子了，整天的問孩子們的情況。
等大家收拾好了，江敏也準備做飯了，好在她先回來了，不然還真是沒有什麽吃的東西呢！江敏一個人在廚房裏忙活，梁二珍走了進來，“小敏，你小叔子真的要離婚嗎？”
“好像是！”
“因為啥事啊？有人了？”梁二珍也是女人，對這事兒很敏銳，
“嗯！讓他大哥揍了一頓，志彬說了，讓他離婚，省得耽誤人家。”江敏詳細的敘述了一下自己在深圳看到的一切，也說了馮金柱和廖慧芬的態度。江敏的話音剛落，梁二珍就氣得大罵起來。
“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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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時間又少，馮志彬這麽嘗到甜頭的大男人才這麽貪吃。當然，也得說，馮志彬的體力很好，不然也只能幹看著。
兩個人起的很早，在街上吃了早飯，然後擠上公共汽車到火車站去，江敏知道這兩天的火車不好熬，所以頭一天晚上就已經準備了吃食，在夜市上買的烤鴨，還有兩瓶老白幹，配上五香花生米和瓜子，正好可以熬過去。其實，在生活方面，還有一件事讓江敏很不能適應，就是現在沒有餐巾紙，也就是紙手帕，大家都在用手絹兒，白色的，純免質地的，還有各種方格的，也有那種彩色印花的，江敏比較狠，一次出來，就帶了十條手絹，還都是那種白色的。身邊跟著臭男人，這手絹浪費的就更多了，先是用來擦汗，或者是擦手，後來就成了抹布了，已經沒有洗的價值了。江敏其實想帶上衛生紙的，可是現在的衛生紙質量真的很差，粉色的，一大卷，不用問，連孩子都知道那是幹什麽用的，奢侈一些的，也只是把這種衛生紙當成擦屁股用的，江敏要是用來擦手，那可得讓人笑話了。
最好笑的是馮志彬，雖然他已經結婚了，甚至孩子也有三個了，可是他還是無法冷靜的面對媳婦的月經，要是看到點兒關於這類的東西，就別扭的不行。江敏心裏想著，要是讓他幫著去買衛生紙會怎麽樣？哈哈……給自己女人買衛生用品的人真的很少很少吖！
這次出來的急，馮志彬並沒有買到臥鋪，這兩天可要遭罪了，好在江敏年輕，也不怕的。江敏兩口子坐在一側，另外一側坐這兩個男人，沒多久，就和馮志彬混熟了，馮志彬這人啊！要是裝起來，還是很能糊弄一陣子的，看看，面前的兩個男人就覺得馮志彬是一個非常隨和的人，很好說話，還很實在。
江敏聽他們說話，也跟著附和了兩句，可心裏一個勁兒撇嘴，自家掌櫃的防範意識真的很強，說了半天的話，對面兩個人的老底都被套出來的，什麽住在哪裏啊？家裏有幾口人啊？工作怎麽樣啊？都交代了，可是馮志彬這裏呢！那是一句準話都沒有，對方甚至還以為他是東北農村來的農民的。馮志彬說出的話來，還是很能糊弄人的，他本身會種地，還是木匠出身，再加上農村的新形式，在江敏的教導下，也認識的非常深刻。所以，忽悠一陣兒，大家都對農村的生活心生向往，充滿了期待。
江敏帶來的好吃的，也成了三個男人的下酒菜，誰會象江敏想的這樣周到啊？上火車還不忘給自家男人帶酒菜。對面的兩個男人更狠，明明也是去深圳探親的，帶來的香煙、核桃、果幹啥的，都拿出來了。男人們一邊才吃菜，一邊喝酒，江敏跟個耗子似的在旁邊哢吧哢吧的吃核桃、果幹兒。等到了晚上，就更好了，男人們買了撲克，湊到一起，做到過道上打撲克去了，給江敏倒出一條椅子來，正好可以睡覺。嗯……馮志彬同志很不實在啊！目的性太強了。
二百五十四 幹閨女
誰能想象，這裏在若幹年後，會成為載入史冊的大城市呢？下了火車，映入眼簾的最高的建築就是三樓，看上去也不比縣城的車站大多少，來往的人有些雜，從衣著上完全看不出他們是做什麽的。
馮志彬領著媳婦出了車站，又馬上坐上了汽車，奔著馮家而去。這個時候的深圳，還沒有高樓林立，倒像是一個小城，只是這裏的人更多，更覆雜。
馮志彬和江敏剛下了汽車，迎面就看見了馮志國走過來，今時不同往日了，馮志彬身上穿著白色的短袖衫，西褲，腳上一雙皮鞋，很有氣派的樣子，他的穿著在江敏看來沒有什麽值得炫耀的，只是這氣勢知足，仿佛讓人一見就能知道，他現在已經飛黃騰達了。
“大哥，嫂子，你們來啦？”
馮志彬點頭答道，“嗯，咱爸呢？”
“在家等著呢！在飯店預備好了飯菜，就等你們呢！”
“走吧！”馮志彬跟著弟弟往前走，順便看看這周圍的環境。而這期間，江敏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
走過街道，江敏沒有看到什麽善意的笑容，這裏不是家鄉，或者從她來到這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看什麽都不順眼了。
深圳的馮家，比老家那裏好了很多，一幢三層的小樓，一樓就是馮家人的地方，走進門去，一打眼就是布頭、縫紉機和忙碌的人們，看上去工人應該有十二三個，大多是年輕的婦女，在縫紉機前縫制著衣服。江敏也看見了廖慧芬。穿著棗紅色花紋的襯衫，頭發也梳成了發髻，看上去年輕了很多。
“你們可到了，快進來吧！”馮金柱終究還是迎了出來，馮志彬迎上去，扶著他。
“爸。你身體還好嗎？媽。”江敏先問候了公公，然後順便和婆婆打了招呼。
“來了，進來吧！王爽，來。你大哥和嫂子來了。快來見見。”廖慧芬沖著馮志彬和江敏打招呼，然後回頭叫到。
一個女人答應著，走了過來，她穿著很時髦，紅色的褲子，白底粉花的襯衫，燙著頭發。耳朵上還帶著綠色的塑料耳環，走近了一些再看，長得很清秀，也算不得美人，只是身上有一種婉約的氣質。江敏心裏有些懷疑，家人來了，叫這個女人幹什麽？
進了他們的臥室，也很寬敞。馮金柱兩口子一間，馮志國一間，另外一間說是王爽的。客廳不大。但還可以放上沙發和茶幾，一家人也坐了下來。
馮金柱見大兒子來了，心裏也很高興，一直問他的情況，然後又問了家裏的情況，孩子咋樣？家裏種地真的豐收的了嗎？江敏兩口子都一一的回答了。
說起馮家在這裏事業，也很有起色，馮金柱兩口子忙活著廠子裏的活兒，馮志彬和王爽負責跑外。去年也掙了五萬多塊錢。說到這裏，最驕傲的竟然是廖慧芬和馮志國。
“哎呀。志國也出息了，現在咱們也是萬元戶了，可不用讓人說咱們扒著別人的飯碗了。”廖慧芬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揚眉吐氣了一樣。
這話自然是說給馮志彬和江敏聽的。馮金柱如今也不是萬事不理的，而且最近一年來，廖慧芬也沒少念叨，大兒子兩口子是多麽的摳門兒。是多麽的冷血，更是是多麽的不孝。好在馮金柱現在也不是頭些年了，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你扒沒扒還用別人說嗎？自己不是最清楚嗎？扒過就得感謝，人啊！不能忘了本。”
呵呵，老爺子這話說的有勁啊！真不錯。江敏心裏偷著樂，表面上還得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有馮志彬在，她才不會出頭呢！
馮志彬呢？自己老爹都出手了，他也就不用沖著倒下的敵人踢上一腳。
場面有些尷尬，這個時候，那叫王爽的女人開口了，一說話，還真把人嚇了一跳，“爸、媽，大哥，嫂子，咱們去吃飯吧？”
爸媽？大哥，嫂子？這是什麽意思？江敏看看丈夫，他也是很奇怪，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馮金柱和廖慧芬。
馮志國開口了，“大哥，嫂子，王爽是爸媽的幹女兒。”
“是啊！大哥，嫂子，咱們走吧！”王爽果然很爽朗，笑呵呵的站起來招呼大家一起往出走。
江敏心裏發悶，馮志彬就更不用說了。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想到這個女人這樣恣意的態度，想到馮志國對於那個失去的孩子的態度，想到肖冬蘭一個人在老家。唉……
這個飯店應該算是不錯了，店面有三間房子那麽大，也就是一百多平方米的飯廳。見馮家一行人的到來，店裏的老板娘迎了出來。
“大妹子，你家大哥和嫂子到啦？快進來吧！飯菜都準備好了。”這個女人應該是南方人，說出的話，江敏只能聽出叫了大哥和嫂子。
馮志彬什麽也沒說，跟著父親進了屋，眼看著弟弟和三個女人在哪裏寒暄。江敏坐到馮志彬的身邊，把話題引到了老家的田地和莊稼。
“真的啊？畝產都這麽高了嗎？那……你弟妹怎麽沒打這麽多糧食啊！”馮金柱有些疑惑，心裏還是有些激動，他還是喜歡種地去。
“是啊！爸！咱們那裏不過才一年，就已經很不一樣了。聽說村裏還有人家是萬元戶了。大家今年都打算大幹一場呢！”馮志彬也說道。
馮金柱聽了兒子的話，還真動心了。說話的空擋，廖慧芬領著馮志國和王爽走過來坐下，這話題也沒再提起，顯然是廖慧芬和馮志國都不喜歡這個話題。
馮志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尤其是看到王爽八面玲瓏的樣子，好像她在作為女主人在招待客人一樣，這讓馮志彬如何能忍，
“志國，你打算把肖冬蘭怎麽辦？”
馮志彬這話讓桌上的人都頓住了夾菜的動作，馮志國和王爽兩個更是如同被人紮了一針一樣，就連廖慧芬也有些坐不住了，“她怎麽了？在家帶著孩子不是挺好的嗎？”
馮志彬也不看自己的後媽，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兩口子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面，孩子也見不到父親，這是好事兒嗎？”
“呵呵……大哥這話有意思！”王爽笑著接話道，“大哥和嫂子也是分居的，那不是一樣嗎？”
江敏一見這個女人這麽囂張，也冷下臉來，自己的丈夫，是哪個女人都能說的嗎？“我家志彬在部隊裏，跟和尚廟差不多，再說也有好人看著，不怕走岔了道，更不會有這個妹妹那個妹妹的。我放心的很。”
“大嫂，在這裏也一樣，大家都忙著掙錢呢！啥事兒能有這事重要啊！”王爽笑著說道，一邊說，一邊還給江敏倒果汁。
這樣的人，就當她不存在好了。和她爭辯，還真是給她臉了。但是馮志彬的話，也起到了敲打的動作，馮志國臉上訕訕的，“孩子還小，再說這裏也沒有合適的小學啊！”
因為這個理由，所以，他在這裏和人甜甜蜜蜜，留著老婆孩子在老家吃苦受累嗎？江敏不說話，馮志彬可忍不得，對自己的弟弟說道，“一個女人在家不容易，再說，也沒有這樣的道理，要回去，把爸媽送回去種地，讓弟妹過來。”
“這個……”馮志國要說什麽，被旁邊的人踢了一腳。
這次江敏可看不下去了，“你是哪裏的人？怎麽來老馮家了，看你這身形……也不像是小姑娘了，幾個孩子了？”
王爽臉色一黑，勉強擠出笑容，“我還沒結婚呢！”
“哦……”江敏拉長了音，然後了然的笑道，“也是啊！現在的時代不一樣了，也沒什麽大事兒，誰還沒點兒過去呢？”
馮志彬此時可是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將手裏的杯子摔向了弟弟，然後沖著王爽罵道，“你是誰家娘們兒，我們老馮家的人在一起吃飯，你是哪個廟裏的？有臉在這兒坐著！滾！”
王爽的眼眶馬上紅了，看向了馮志國，又看向廖慧芬。馮志國還是害怕大哥的，再說大哥對他也好，他沒有那個膽子站起來說話。廖慧芬不同了，她覺得，該是她說話了。
“志彬，你說的這是啥話，王爽對我和你爸可孝順了，我們認下來這個幹女兒，怎麽就不能在老馮家的飯桌上做了。”
這皮條拉的好啊！馮志彬氣的脖子都紅了，攥緊了拳頭不說話。馮金柱也聽明白了一些，過去還真沒覺得什麽，王爽會來事兒，對家裏人挺照顧，廖慧芬說收她當幹閨女，他也沒啥意見，可是聽聽大兒子和媳婦的話，終於明白了，這是老二和人家有點兒什麽了，打算不要糟糠之妻和孩子了。
“好啊！原來是這麽回事！”老頭子看看廖慧芬，又看看老二，一時間又怒又傷心，眼淚竟然是流下來了。“這個家啊！終究是要散了。也好啊！”
馮志彬兄弟兩個都是孝順的，更何況老頭都哭了，他們哥倆兒的心裏都難受。
二百五十五 動手
“你這老不死的，哭什麽？看你這點兒出息！”廖慧芬看自己老伴兒的那個樣子就來氣，自從來了深圳，她也覺得自己揚眉吐氣了，她覺得自己是個能人，反倒是馮金柱這個老頭子，越來越讓人看不順眼。
馮志國覺得習以為常了，再加上那是他爸媽，自然不好說話，可是馮志彬一聽不幹了，“你說是誰是老不死的？我還在這兒呢！你就敢這麽對我爸？”馮志彬今天可是什麽火兒都壓不住了。
“哎？我說馮志彬，有你這麽跟你媽說話的嗎？我嫁進你們家這麽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吧？你這個做人家兒子的，就這麽忤逆不孝？”廖慧芬這一個‘孝’字壓下來，馮志彬還真是吃虧。
“是嗎？你的功勞還真不小。”馮志彬哼道，
廖慧芬還想說什麽，可被江敏打斷了，“孩子不養，媳婦也不管了，還是趕緊把手續辦了吧！省得讓肖冬蘭在家守活寡，也好給孩子們找個好爹。”
“嫂子，你就別跟這添亂了。”馮志國低聲說道，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江敏怎麽可能讓他如意，“我說你怎麽同意讓肖冬蘭做人流呢！原來是因為這裏已經有一個相好的了。出了這事兒，有什麽下場，你不會不知道吧？”
“江敏，你說話可得憑良心，要不是你不肯拿錢，我們能把孩子流掉嗎？”廖慧芬想到這件事還覺得心裏有氣呢！
“這話說的，肖冬蘭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兒子啊？還是我的孫子啊？我有這個義務嗎？就算是作為大伯娘，我做的也夠多了。孩子生下來之後，肖冬蘭和孩子的醫藥費還是我出的呢！最後一走了之。把孩子扔了人，可不是我！”江敏的聲音也拔高了。
馮志彬拍了一下江敏的肩膀，讓她先別說話，然後對王爽說道，“這是我家的事，不方便你在場，趕緊走。”
“剛才媽都說了，我就是老馮家的人，怎麽不能在場？”王爽抹著口紅的嘴唇一扯。好像是在笑，可是看在馮志彬和江敏面前。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可親。王爽見對方被氣到了，繼續說，“人家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你們畢竟只是大哥和嫂子，管得別太寬了。”
這是把人氣個倒仰，江敏覺得這個女人是自己見過的最厲害的角色了，幸好不是她家的災星。不然會被氣死。和上輩子的小三有得拼。
馮志彬何時受到過這樣的氣，站起來一把就掀了桌子，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沖過去，一拳把馮志國打倒在地，緊接著，雨點般的拳頭就落在馮志國的身上、臉上。廖慧芬見兒子挨了打，就沖上去，而王爽更是麻利，拿起一邊地上的暖水瓶就要往馮志彬的身上砸。
江敏怎麽可能看著丈夫吃虧，一腳踹過去。王爽一下子坐到了一邊地上，捂住肚子半天起不來。廖慧芬也哭喊著拉住馮志彬的胳膊，可是這根本阻止不了什麽。江敏真怕馮志彬把人給打死，趕忙上去又拉又勸。
“別打了，你想想咱爸！”
馮志彬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對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弟弟，真恨不得掐死他。
這一頓飯，也不歡而散了。馮志國給人賠了錢，也低著頭回去了，甚至不敢去看傷。江敏看著這些人就來氣，拉著馮志彬，張羅著找別的地方住。馮志彬一聽，馬上就拒絕了，“不行，就住家裏，把不相幹的人給我攆走。”
馮志彬這次可以說是暴怒了，到了馮家，坐了下來，可是想了想，還是不解氣，拉住馮志國的胳膊，“走，發電報去，不能就這麽拖著，你不想過了，找了別的女人，直接離婚得了，別讓人家守活寡！給我走。”
馮志國掙紮了一下，說道，“大哥，我……我再想想。”
王爽站在一邊，不敢像剛才那樣放肆了，可是一看馮志國猶豫了，馬上開口道，“志國，想想咱們的生意。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你……”
這算是威脅嗎？江敏冷哼。
“離就離，就這麽離婚算了。和那個瘋子繼續過下去，咱們都得瘋。當初我就不同意他們結婚，離了也好。”廖慧芬想起過去兒子和媳婦到城裏住的那段時間，那時候兒子可是很不聽話的。再看看王爽，“她哪兒能和王爽比？”
真夠現實的，江敏也懶得多說了。馮志彬根本就不理廖慧芬，直接拉了馮志國去拍電報了。
等他們出去，馮金柱也累了，也吵夠了，回自己的屋去躺著了，江敏給送了水，讓他睡一下。
等江敏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廖慧芬和王爽在那裏偷偷的商量著什麽。看見江敏出來，兩個人這才散了，廖慧芬和江敏鬥了這麽多年，可是從來沒有贏過，這次也不和江敏多說，反正兒子這婚是離定了。
王爽對於江敏的那一腳很不服氣，走到江敏的面前，得意的說道，“以後都是一家人，嫂子也別太小心眼兒。”
“你覺得你能成功嗎？”江敏笑道，
“他這小廠子，我當了一半兒的家，這麽掙錢的買賣，你覺得他能離得了我嗎？他會去選那個瘋子嗎？”
江敏知道，這個女人說的很對，為了現實的利益，馮志國還真的可能去選她，“可是你也別忘了，和馮志國在一起，你是別想有孩子了。”
王爽的臉一沈，這話對她的打擊不小。可是，隨即又笑了，“這可不一定，我們手裏有錢，交罰款就行了。”
“是嗎？呵呵……”
馮志彬帶著弟弟回來了，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馮志彬見王爽竟然還在這裏，沖著馮志國就是一腳，“把他給我攆走。”
馮志國把王爽拉到一邊，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馮家這麽鬧騰，廠子裏的工人當然也知道，不過給人打工的，自然不會管這些閑事。但是，有人得管閑事。
馮志彬他們在飯店裏打架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派出所。去告發的人甚至還說了，馮志國就是作風不正，犯了流氓罪。那個女人也是一樣，說什麽幹女兒，那都是騙人的。馮家的戰爭還在繼續，穿著白色警服的人就已經到了家裏了。
把馮志國、王爽，還有馮志彬都帶走了，之所以帶走馮志彬，也是因為要了解情況，江敏聽了這個理由，也表示同意。
馮金柱也沒辦法躺下去了，呆呆的坐在小板凳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廖慧芬在一眼一眼的瞪著江敏，好像她讓自己的兒子進了派出所似的。
一直到天黑，馮志彬兄弟兩個才回來，那個王爽沒有跟著回來，看來應該是被打發走了，只是不知道馮志彬他們一走，人家會不會又回來。
這天晚上，江敏和馮志彬住在馮志國原來的屋子裏，馮志國去了王爽的屋子。本來，馮家的人想把他們兩口子送到附近的旅店裏去的。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馮志彬和江敏兩個心情都不好，馮志彬對自己的弟弟和繼母非常的失望，而江敏，想到那個可憐的女人肖冬蘭，覺得非常的悲哀，更是聯想到了自己。馮志彬很晚才回來的，他一直陪著老爸在外頭溜達。不知道爺倆聊了什麽。
江敏很好奇，不知道電報的內容是什麽，剛過了年，肖冬蘭一直是個沒骨頭的，能一個人來這裏嗎？
“志彬，電報你怎麽寫的？”
馮志彬還是氣哼哼的，“讓肖冬蘭過來離婚！”
“就是這樣說的？”
“對！”馮志彬脫下襯衫，只剩下身上的背心，躺在床上，想了想又對江敏說道，“咱爸想回家。”
“那怎麽辦？恐怕，只能他自己一個人回去了，這能行嗎？”江敏得提醒一下馮志彬，廖慧芬那個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在財富和丈夫中間，她是絕對會選擇財富的人。
馮志彬點燃一根煙，屋裏沒有開燈，有些暗，江敏看不見馮志彬的臉，只能看見那火光一閃一閃的，過了好一會兒，馮志彬才開口道，“咱爸老了，想過安定舒心的日子，我不能看著。”馮志彬沒有往下說。
“嗯！”江敏這算是答應了。眼下不知道會怎樣的情況呢！但是，在江敏看來，馮家老兩口離婚的幾率，比馮志國兩口子還小呢！
馮志彬坐起來，把煙頭撚熄，“你明天就走吧！我明天送你離開。我看你這次就不應該跟我來。”
江敏心裏哼道，還不是因為你堅持。誰會想來呢？江敏也是沒辦法，要想馮志彬認可自己的娘家人在他們這個小家裏長期存在，她現在就必須對馮金柱孝順。
“你們去派出所咋樣了？他們說什麽了嗎？”江敏看馮志彬沒那麽激動了，才敢問出來，
“警告了一下。不過，我看效果不大。哼！要不是我親弟弟，我絕對要好好的收拾他。”馮志彬這是心裏有花開不出來啊！
江敏也感嘆，這要是再過兩年就好了，過去的鬥破鞋現在不流行了，而嚴打還沒開始。
二百五十六 你是個懦夫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的都很早，馮志國買了早飯回來。大家吃了，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等工人上班了，馮金柱拉著大兒子說悄悄話去了，江敏拿著吃過的碗筷到廚房去洗刷。
“嫂子，我有話和你說。”是馮志國，站在廚房的門口，
“說吧！”江敏心裏有氣，也覺得無奈，做錯事的人，很少覺得自己錯了，尤其是自私的人。
馮志國應該準備了很久了，似乎也料想到了江敏冷淡的態度，還是開口說道，“嫂子，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不是人，覺得我對不起孩子和東蘭，可是，這些年，你也看見了，當初我們沒結婚的時候，也很好，可是結婚之後，遇到的這些事，我真的很累了。都說強扭的瓜不甜，我這的不想再過從前的那種日子。”
“呵呵……馮志國，你這是把過去經歷的那些不順心都歸咎到肖冬蘭一個人身上了！難道在你看來，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肖冬蘭嗎？你沒想過作為一個丈夫，你做的怎麽樣？”江敏真的不想和他講道理，因為自己的道理和馮志國的道理肯定不同，可還是忍不住。
“嫂子，我不是壞人，當初東蘭生病，是我跟著她一起去看的。在她最難的時候，我沒拋棄她。再說了，就算是我們離婚了，我也不會不管孩子的。”
“我沒說你是壞人，可是，你是個懦夫。是個旗子，更是一個自私的人。你也不用和我說，天下悠悠眾口，恐怕你並不在意。可我奉勸你，別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你這樣的男人啊！也很好理解，上炕的時候一個媳婦兒嫌少，過日子的時候，一個媳婦兒嫌多。”江敏其實還想說。他應該跟著他媽過得了。
馮志國對於江敏刺他的話很不愛聽，說不通，也就不說了，虧他一直還以為嫂子是好人呢！想要走。猛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情沒說呢！“嫂子，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沒有故意不要那個孩子。做人流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凡有一點法子，我也不能讓東蘭去做的。咱媽回來的時候已經跟我說了，那個孩子，連大夫都說救不活了。”
“不用和我說，你對自己說吧！”江敏真想問問他。是哪個大夫說的，但是想想馮家的人，江敏決定再也不提那個孩子的事了。
馮志彬和父親的兩次談話，也讓老爺子確定了要回去的心思，定下了，馮金柱就跟廖慧芬說了，想當然的，廖慧芬不同意。開始還哄著馮金柱說，眼看說不通，幹脆放下話來。要走你自己走，她是不走的。就這樣，他們老倆口開始吵了起來。
馮金柱提出回家，也徹底的激怒了廖慧芬，但是不知道馮志國跟她說了什麽，讓她有了顧忌。江敏看形勢不錯，也可以放心走了。
馮志彬把江敏送走，頗有一點自己陪他們耗下去的意思，不過據江敏估計，最多也就支持個三五天罷了。部隊裏還有一堆的事兒呢！
江敏當了逃兵，這也是廖慧芬他們樂意看見的。馮志彬這兩天一直沈著臉。江敏也知道，廖慧芬有些不甘心，估計是心裏想著，馮志彬還能把他們怎麽樣，連人家公安都管不了呢！再說了。她是馮志彬的媽，馮志彬自然管不了她？一個當大哥的，竟然去管兄弟屋裏的事，真是多管閑事。
可是，馮志彬是誰，手下管著那麽多的人，怎麽可能沒點手段呢？江敏很放心，不怕別的，就是受不了這份鬧騰。江敏的疲憊都看在馮志彬的眼裏，他很心疼。送江敏上了火車，馮志彬才又坐車返回去。江敏一個人拎著一包吃的坐在火車上，突然想起了馮志國說的那些話來。聯想一下自己，如果自己碰到的是像馮志國這樣的人，就算不說有什麽小三出現，就說他心裏的這份毫無道理的怨憤，就已經讓人受不了了。
江敏回到省城，馬上到學校去領匯款單，然後找了劉師傅和學校的會計幫忙到銀行去存款。回了家，江敏就有錢了，趕緊去買照相機，這次一定要買一個好的。當然，最重要的是春耕計劃，雖然已經有很多人說要跟著江敏一起幹，但是還不具規模，江敏和學校以及加工廠的人談了一下，為了今後長遠的發展，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搞起來。所以，江敏必須在春耕開始之前，聚集一大批的供貨人。看來，自己放羊吃草的政策要改一改了。
江敏回來之後，先給鄉裏打了電話，讓他們轉告，自己在省城忙著呢！讓他們不要擔心，等處理好了，江敏就直接到了張萬有家，這個家夥這兩年發展的不錯，已經是他們那裏的副鄉長了，這個人，能力不怎麽樣，但是有眼色，是個可以用的人。想好了人選，江敏也就是開始準備著了。直接到了張萬有家去串門。
這些年，江敏一直沒有斷了和張萬有的聯系，從開始的時候，江敏讓他賣魚丸，到後來又定了他們水庫的魚，可以這樣說，他能升職，是因為自己的能力和財力。而讓他擁有‘能力’和‘財力’的人，恰恰是江敏。
江敏和張萬有談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然後，江敏也沒在她家吃飯，就離開了，她有重要的事要做。回到省城，江敏又去找了馮志彬的戰友易連生和吳京華，他們一個在公安局，另外一個在政府部門工作，而且丁雲也很給力，有事求他們，那是再好不過了。
江敏現在不回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現在肖家一定在鬧騰呢！馮志彬的電報發過來，估計整個鄉的人都知道馮志國和肖冬蘭要離婚的事了。她現在回去，一定會被大家盤問的，這讓江敏怎麽說呢？誰知道他們到底能不能離婚啊？
沒兩天，老爸和老媽就帶著孩子回來了，嚇了江敏一跳，“爸、媽，你們回來咋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呢？”
“不用說，又不是找不到。這次還有你大哥送我們呢！”梁二珍笑著說道。
江敏有些疑惑，還沒到開學的時間呢！爸媽怎麽帶著孩子回來了呢？不過大哥在，江敏也沒問。
茜茜看見媽媽很高興，平平和安安兩個也爭著讓媽媽抱，江敏樂壞了，好在孩子還沒忘了她。
“茜茜，乖不乖？聽姥姥和姥爺的話了嗎？”
還沒等茜茜回答，脫下外衣的梁二珍就接口道，“哪裏乖啊？你一走，她就可勁兒的鬧騰，整天不著家，和人家的孩子玩兒，還把家裏的你做的麻花和糖拿出去送人。”
“保興也送了，是他幹的。”茜茜不滿道，怎麽把過錯都推到她一個人身上呢？
“怎麽了？”江敏笑著問，
江富摸摸茜茜的頭，笑著說道，“他們兩個吃夠了，就帶出去給別的孩子吃。”
“哦？”江敏看著茜茜，這個小壞蛋，
江富繼續說道，“咱媽一說她，她就說想爸爸媽媽了，說的咱爸媽都心軟了，就不敢說她了。保興也跟著沾光了。”
“呵呵……我說呢！茜茜，這可不對啊！你把媽媽做的好吃的送人，下次媽媽不給你做了，再說了，那麻花和糖多貴啊！你這是敗家！”
梁二珍一把拉過茜茜，然後數落自己的女兒，“剛回來就訓孩子！”
江敏笑笑沒反駁，回身抱著兩個兒子好好的稀罕一下。馮志彬現在越來越想孩子了，整天的問孩子們的情況。
等大家收拾好了，江敏也準備做飯了，好在她先回來了，不然還真是沒有什麽吃的東西呢！江敏一個人在廚房裏忙活，梁二珍走了進來，“小敏，你小叔子真的要離婚嗎？”
“好像是！”
“因為啥事啊？有人了？”梁二珍也是女人，對這事兒很敏銳，
“嗯！讓他大哥揍了一頓，志彬說了，讓他離婚，省得耽誤人家。”江敏詳細的敘述了一下自己在深圳看到的一切，也說了馮金柱和廖慧芬的態度。江敏的話音剛落，梁二珍就氣得大罵起來。
“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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