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被虐的馮志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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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被虐的馮志彬 (2)
女兒。
江敏給先燒好了水，端進屋裏，讓馮志彬洗漱，然後到倉房的櫃子裏找自己凍好的餃子，就用上次她單獨包的小竈，個個都是大肉丸兒的，裏面放了除了肉，只放了蔥花，江敏甚至用煮好了調料水活餡兒，這個是江敏做的最精致的一次餃子了，甚至面裏還放了雞蛋。馮志彬上次就要吃，江敏說什麽都不讓。
等江敏把餃子端上去，馮志彬驚訝的發現，這餃子不是媳婦兒一直護著不讓吃的精品嗎？他還以為是要給老丈人和丈母娘吃的呢！嗯！果然女生外向。不過，這心裏咋就這麽熱乎呢！多少年了，他都沒有這麽熱乎過了，比較一下，好像現在最關心自己的人就是媳婦兒，她才是最在意自己的人。
江敏又去廚房拿了蒜醬和醋，又拿了榨好的辣椒油，油裏還被江敏放了芝麻。這辣椒油是馮志彬最喜歡吃的，江敏把油聞控制的非常好，榨出的辣椒油香的不得了。尤其是放了芝麻之後，就更香了，但是馮志彬的腸胃不好，江敏不讓他多吃的。
“我這次給你榨了一罐子辣椒油，放到瓶子裏了。你小心點拎著。”那個瓶子很難得，不會撒掉，是江家過去喝的麥乳精剩下的一個玻璃瓶子。
“你都收拾好啦？”
“嗯，都收拾好了。”
江敏在馮志彬的包裏放了辣椒油，還有糖蒜，芥菜絲，還有用肉末、辣椒、大醬、花生、芝麻、蔥、姜、蒜等等做的辣醬，非常好吃。這個江敏做好之後，一直沒有機會給馮志彬拿來吃，不過相信他一定會喜歡的。江敏寫了信放在馮志彬的包裏了，心裏有許多話想說，可是讓她親口說出來，還真是有點張不開嘴。索性寫了一封信，塞進兜裏，其實也就是一些叮囑，還有這辣醬的吃法，讓他可以放到菜裏，還能拌著面條吃。
包裹裏還放了自己給馮志彬做的褲衩，哈哈，本來想做花褲衩，但是江敏考慮到他訓練什麽的，可能會很辛苦，還是狠狠心，做了棉布的。江敏還不忘氣他，說是時間緊迫，要不然就給他的褲衩上繡花了。
馮志彬走了，狠狠的抱了抱媳婦，有在女兒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江敏坐在炕上，也沒有去看，只是這心裏啊！空牢牢的，鼻子發酸！
和以前一樣，江敏又消沈了幾天，不過很快就恢覆過來了，這次馮志彬的信到的很快，七天就到了，估計這和郵寄的日期有關系，如果趕上郵局放假，那日子又得推後。
馮志彬說他現在剛安頓好，連教室都找不著，多少年沒摸過書本兒了，好在大家都是一起行動的，跟他一個軍的也有不少，彼此可以相互照顧。馮志彬還非常的慶幸，自己不是最差勁兒的。因為有人比他學習更吃力。
江敏忍不住‘安慰’他，告訴馮志彬，沒事兒，只要做倒數第二名就可以了，不過，考試之前一定要確保倒數第一的那個人，身體一定要健康。
等馮志彬接到信的時候，更是哈哈大笑，同寢室的戰友都好奇，問他怎麽回事兒。馮志彬便把江敏的信給大家拿出來了。開始大夥兒都還不太明白，仔細那麽一琢磨，都跟著笑了起來。
戰友們都覺得馮志彬的媳婦兒有意思，都想看看她是什麽樣的人，馮志彬也很樂意把江敏的照片給大家，先是拿出了結婚照，後來又是這次回家照的照片，還有茜茜的照片。
“哎？大彬，你媳婦兒長得不賴啊？城裏人啊？”因為這氣質就是不一樣，
“不是，她家是鄉裏的，我家是屯下的。”
這個時候，又有人說了，“大彬，你姑娘咋長這麽好看呢？比年畫裏的都好看。你們看看……”為了證實自己的言論，把照片傳到外圍，
馮志彬等大夥看的差不多了，才把照片收回來。只是，見到照片了，大家就更好奇這個人了。好在住在一個寢室久了，所有人的家庭情況都得被掏出來，因為大夥兒沒事兒的時候，也就是打打撲克，聊聊家裏的一些人和事。
一個同馮志彬從一個軍來的人忍不住問道，“老馮，你媳婦不好管吧！”
“是啊!這女同志啊長得好看了，就有傲氣，一般人管不住的。”這個穿著花褲衩的大男人問道，
“她？我說的話，對於她來說就是最高指示。必須無條件服從!”馮志彬一臉無所謂，好像說的是事實一樣，
“我說大彬，這話有點大啊!你沒看見信裏的這一句嗎？”
“什麽？”大家也好奇起來，都湊過來看。
“……都說勤能補拙，可是也不能三天爬不到河沿兒。……”
這個是啥意思，大家都看著那個提出異議的人，“大彬，你媳婦說你要是學不好習，就是三天爬不到河沿兒的——笨鱉!”
馮志彬：……（不該拿出來的）嘴裏還罵道，“這老娘們兒，看我回家怎麽收拾她! ”
哈哈……估計沒人信，但是誰也沒有挑明來了說，大家半斤八兩，笑話人不如人!
還沒開江，河裏還有老大的冰塊兒呢所以沒有魚，江敏還是每個星期趕集兩次，她這樣不是很顯眼，因為賣的豆芽是便宜東西。而且現在，普通的民眾似乎也開始感覺到身邊的變化了，因為江敏明顯的感覺到趕集的人多了。
這天，江敏剛趕集回來，就看見村口的空地上聚集這一大群人，她還看見了一臺鏟車，哦，是要挖水塘的，現在是機器挖，估計過幾天天暖和了，就可以用人工了，只是，不過來了機器，大家便都來看熱鬧嗎？
越是走進了，越是覺得不對勁兒，看看，鏟車停了，大家都在那裏議論著什麽。江敏走大熟悉的人跟前，是張鳳蓮，
“怎麽了？”
張鳳蓮看看江敏，又看看她身後的車子，猜出她是趕集回來的，小聲的跟江敏說道，“挖大壩的時候，挖出墳來了，你看看，那邊那個是棺材蓋板兒，那個地方的白的東西，是人骨頭!”
“啊……”江敏最怕這些東西，她真的怕，要知道她自己的來歷就不正宗啊!怎麽不怕呢？
江敏四處看看，王麗娟和李隊長等幾個村裏的頭頭腦腦在說話，看來是真的了。江敏決定今天晚上跟老媽回娘家住。
張鳳蓮沒註意到江敏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又繼續說道，“估計是老墳地了，聽說有人還撿到了銀簪，還有人撿到了金戒指呢!”
江敏絕對不相信什麽撿到的，在她看來，銀簪最可能出現的地方是頭骨旁邊，而戒指更不用說了，一定是從手指骨上鋝下來的。
這些人是來淘寶呢？天啊!江敏覺得自己需要保護，她家的那個殺神老公在就好了，在部隊的時候，他可是一臉殺氣，要是在家，一定能保她平安!
一百零四 嚇到了
張鳳蓮有些驚訝的看著江敏，她這是怎麽了？怎麽跟刨了她家祖墳似的呢？看看江敏，失魂落魄的走了，連車子都推的七扭八歪的。這是咋了？
不過，很快的，張鳳蓮就被其他是事情吸引了。大家對於這裏發生的事情非常好奇，手下，這個墳地是什麽時候的？誰家的？是大家最關註的焦點。其次，棺材裏還會有好東西出現不？這也是大家想著的。 江敏回家之後，和老媽感覺吃了飯，然後就拉著老媽要回娘家，可是又想想，現在回去了，家裏的雞啊，狗啊的，怎麽辦？不行，晚上讓老媽留下來陪著她吧！
江敏心裏有事，老媽梁二珍當然看出來了，很擔心，要知道她自己的閨女，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少有什麽事兒能讓他這麽上心，“咋了，小敏？遇到啥事兒了？”
眼看要睡覺了，江敏也就越害怕了，見老媽，也就說了，“媽，你知道我們大隊要挖大壩的事吧？”
“哦，知道啊！”
“就在村邊那塊兒荒地那裏。我今天回來的時候，聽說挖出來棺材了，我還看見棺材板兒了，還有，那白花花的死人骨頭。我這腿啊！都軟了。”
“是啊？”這個消息很新奇，梁二珍也睜大眼睛， “不只是這樣，聽說還撿到首飾了，我估計那些東西，都是在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梁二珍點點頭，表示同意，“我估計這墳地可得有年頭了，不然，你們村裏不會沒人知道。”
“媽，我爸不是說了嗎？咱們這個縣的歷史也沒多久，聽說清朝的時候，這裏還是荒地呢！”
“是啊！誰知道咋回事兒呢？日本鬼子那時候，咱們這裏也是死了不少人，聽說還趕上過幾次鼠疫之類的，死了好幾茬了。”
聽老媽這麽說，江敏就更難受了，這個時候，她和許多英雄人物一樣，眼前閃現出無數的場景，例如《南京！南京！》啥的。
梁二珍終於發現女兒的不對勁了，“小敏，你咋了？不會是沖著什麽了吧？”
“媽，我覺得我沒沖到什麽，可是我就是覺得害怕，你不知道我多害怕這些嗎？”
“沒事，我晚上陪著你。放心好了。”
江敏點頭，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於神經過敏了。什麽事兒沒經歷過，難道還會被和自己沒關系的死人嚇到嗎？
這樣想著，心裏舒服多了，一直到晚上睡覺之前，也沒再亂想什麽。東北農村，野外偶爾還是能聽見一些特別的聲音的，比如野外的一些鳥叫，或者是狗叫，平時到沒什麽，只是今晚，江敏卻被鳥叫驚醒了。摸摸額頭，都是汗。這一晚上，可真累啊！她夢見了鬼，看不清什麽樣子的，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團影子，勉強可以看出人形，只是這‘鬼’帶著的那種恐怖的氣勢，真是讓人驚恐，江敏就躲啊！逃啊！這一宿，夢裏就沒閑著，逃跑可真累。
看看外邊的天，還早，剛亮，只是怎麽也睡不著，夢裏的事，就好像真的似的。
也許江敏翻來覆去的，實在太吵了，所以，驚動了旁邊的老媽，“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今天還生豆芽啊？”
是得生，不過不用這麽早起來的，“媽，我做噩夢了，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我夢見鬼了，追得我沒處躲，沒處藏的。”
“哎呀，小敏，你是不是昨天沖著什麽了？我昨天看你回來就不對勁兒，不行，今天讓你爸過來看看，實在不行，就去找你大舅媽！”大舅媽是他們家老神仙，當然，只是對遇到那些臟東西的時候，大家才當她是神仙。
江敏不信這些的，也不願意去信，但是，說一千道一萬，她就是害怕，不管怎樣，只要能解除這個可能影響她今後生活的隱患，讓她幹啥都行。最怕的就是回到上輩子的軌跡去，那才生不如死呢！
看著女兒蔫了，連幹活兒都沒精神了，這次，梁二珍可嚇壞了，也不回家了，跑到大隊部去搖電話，搖啊搖！好半天，話務臺的那個娘們兒才接電話，梁二珍憋了一肚子火兒，那娘們兒估計又在哪裏打毛線呢好多人都知道。接通了他們大隊的電話，讓通知她家老頭子過來瞧病之後，就回去了，她得回去守著自己閨女。
也許是感覺到了母親的心情，今天的茜茜也不太好哄。江敏決定這個星期好好休養一下，也許是身體給自己敲響警鐘了呢？
江老頭很快就來了，騎著車子，一腦門兒的汗，身上還背著一個藥箱子，進來就直奔女兒。看看江敏，她竟然躺在炕上，這次是真的病了。江恒水覺得閨女一定病得很重，她很少這樣躺著的，尤其還是幹活兒的時候。
看看女兒的氣色，又把把脈，沒發現什麽大毛病，最多也就是驚恐憂思。
“咋樣？”
“沒什麽大事，休息兩天，我和你媽在這兒住。”江恒水其實也有點擔心是不是自己看不明白，只能多觀察一下了。
“那我嫂子和我哥咋辦？”嫂子李淑華現在肚子已經挺大了，江敏真擔心他們會有意見。
“沒事兒，我們出來了，他們也能松快松快，過過自己的小日子。”說話的是梁二珍，她當然也明白年輕人的心思，正好閨女不舒服，他們也正應該照顧一下。
江敏本來對春種的事不太上心了，可是，老爸老媽不同意了，說是既然扣大棚菜江敏一個人吃不完，那就種別的好了，可以在大棚裏育苗，等大棚裏的苗長高了，外邊的天氣也可以適應了。這樣，江敏家的蔬菜就能比別人家的早不少時候呢！江敏想想也對，蓋房子是要供飯的，而且都是靠著親朋好友的情分的，飯菜不能對付。這樣想著，也就來了興致。
老爸倒騰園子，老媽去做飯了，江敏坐在炕上餵孩子，現在的茜茜，把母乳當成飲料了，想吃了，就吃點，不吃也行，反正她更喜歡吃飯。這個小胖丫頭很壞，一邊吃奶，一邊還抓自己的腳丫子，你把她的腳摁住了，她就背後使壞，用小手在江敏的身上抓啊抓，開始江敏沒註意，等她發現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就跟自己收了虐待似的，身上一條一條的都出血了。江敏氣的想要家暴，不過看看自己閨女那小身板，再想到給孩子撐腰的人都在呢！也就不算了，不過江敏決定了，一定要寫信，她要告狀，而且還要記下了，抓幾道都寫下來。
而此時的馮志彬呢！正在跟朋友們吃飯喝酒呢！難得周末，他們寢室的幾個人湊份子出來喝啤酒，當然，在刨出了其他人的家屬情況之後，大家也不放過馮志彬的媳婦了。馮志彬就說了，他媳婦，大方、豁達，凡事不愛斤斤計較！這是他最看重的！
馮志彬在接到江敏的告狀信之後，一點兒也沒有要懲罰閨女的意思，他覺得，他閨女就是比別人聰明，不過，馮志彬可不傻，他知道媳婦兒這是跟他告狀呢！他得好好安撫。然後，最後跟媳婦提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話，給他郵寄一點鹹菜來，尤其是辣醬，沒兩天就吃光了。鹹菜也吃完了。都怪他們寢室的人一個個的太沒涵養，每天都跟他要，後來幹脆直接自己拿了。
江敏並沒有告訴馮志彬，自己最近不好的事，她覺得這事不是誰都能接受的，尤其是馮志彬還是吃國家飯的，就更不好說了。
江敏這兩天晚上，雖然不像頭一天晚上那樣難受，但是同樣還是做了噩夢。這一做了噩夢，心裏難免就會想，想多了，心思就有點重了，江恒水一直在關註著閨女的情況，自然也發現了。
但還是不能確信有什麽外病。
在農村，一般分為實病和外病，所謂實病，也就是實在病的意思，意思就是生病的是身體的本身，只要去醫院就能看明白了。而外病，指的就是鬼神風水之類的跟自身身體無關的病了。
江敏也一直在關註著大壩那裏的事。聽說已經停工了，可是，領導們正在商量對策。派人在那裏看著，防止有人又去挖寶，而且那裏也不安全，挖出的大壩很大，已經開始往上反地下水了，弄不好要傷人的。江敏本來也沒怎麽，只是一天早上起來，突然暈了一下子，等醒過來，就看見老媽一個人守在身前，“我這是怎麽了？我爸呢？”
梁二珍也擔心女兒擔心的不行，看著江敏眼圈發黑，就覺得這一點是沖到什麽了，這次一暈，就更害怕了，她閨女的體格，他們是最清楚的，“你爸就給你大舅發電報去了。正好他來了，還可以跟他說說木材的事。讓你大舅媽也跟著來，正好給看看。”
江敏不說話了，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弄點什麽解解心疑，也許那個時候，自己就不會瞎想了呢！
江敏打算的很好，其實還是不相信！只是，她這裏沒出什麽事，隔壁的弟妹倒是鬧騰起來了。
一百零五 休妻
就江恒水夫婦看看，自己閨女可能是沖到鬼了。而隔壁的那個，不用猜，是一定遇到鬼了。
江敏還沒有真的遇見過遇到鬼的人呢！出於嫂子的身份，鑒於自己是馮家的媳婦，江敏怎麽都得去隔壁走一遭的。
“都給我滾出來！拿了我的東西都給我吐出來。一個個沒人味兒的東西……”剛打開門，就聽見肖冬蘭的聲音了。江敏嚇了一跳。肖冬蘭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柔柔怯怯的，可聽這聲音，還真的她啊！
此時，江敏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陰冷。看看周圍，外屋站著廖慧芬，她的手裏還抱著大吉。在廖慧芬的身邊站著她的妹妹廖慧榮，此時看見江敏來了，掃了一眼，沒說話。江敏就是這樣不好，死犟，你不理我，我還看不上你呢！馮志國看見嫂子來了，倒是低聲跟江敏說了話，“嫂子來了，看看去吧！大哥說你讀書讀的多，興許知道冬蘭這是咋了？”
江敏還真不知道馮志彬對自己有這樣的評價呢！低聲答應了，又和公公說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馮金柱身邊的小玲，就進去了。
江敏一進裏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炕上的肖冬蘭，臉色蒼白，頭發亂糟糟的，看見了江敏，更是眼神淩厲，“你是誰？來幹什麽？啊？你是來收我的吧？啊？”肖冬蘭尖叫著，江敏楞在那裏，直到肖冬蘭的母親過來將她拉出去，江敏才反應過來。
“她嫂子，快別進去了，她都跟瘋了似的，這可怎麽好啊？”肖冬蘭的母親，江敏也只是見過幾次，看她這強壯的身板兒，江敏覺得，照顧瘋掉的肖冬蘭，她很適合。
“沒事吧？”江敏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多餘，但她本來就幫不上什麽忙的。
“唉！”老太太沒說什麽，就回去了。
江敏尷尬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猛然看見廖慧芬手裏的大吉，心裏突然一緊，這個孩子滿臉淚水，如今更瘦了，“志國，大吉現在吃什麽呢？”
“我去買了奶粉了。”
“還咳嗽嗎？”江敏看大吉的臉色真是不好，很擔心，
“不怎麽咳嗽了。”此時，馮志國已經把女兒拉過來了，小玲也嚇壞了，這麽小的孩子，真是可憐，她都記事兒了吧？這是多大的打擊啊？
“嗯，有事就去叫我。我先回去了。”
江敏倒不是有什麽打算，那麽小的孩子，媽媽又生病了，也只能挺著了。看看馮志國，還好，沒有失態，應該還能挺住。
回到家裏，江敏跟老爸老媽說了自己在隔壁的見聞。江家的老兩口都是嘆了口氣。
“爸，我公公沒找你去給我弟妹看看嗎？”
江恒水嘆了口氣，說道，“去了，怎麽沒去，一早上你還沒起來，我就去了。”
江敏起的有點晚，江恒水夫婦更是不會去叫醒她。尤其是早上的時候，江敏睡的最沈。“爸，那你看她到底是不是外病啊？”
“是不是外病我不敢確定，不過看她可不是實病。不過是有點氣滯血瘀之類的，沒有什麽大礙。”
梁二珍忍不住嘆道，“看來真是了。”
這個時候，血雨腥風剛過，雖然不如前些年那麽厲害，但是，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說自己還在搞封建迷信的。只是，這村裏人，不迷信的人還真的有，可是真的太稀有了。大家都心照不宣，該幹嘛幹嘛，只是，真的遇到需要救急的情況，還真是沒處找那些能人去。
晚上的時候，馮金柱就親自來了，說是肖冬蘭現在瘋得更厲害了，孩子都不認了，可憐的大吉，根本不吃奶粉，總是在哭。
江敏在這屋裏也聽見了，還以為是因為大吉在找媽媽，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沒有奶吃。
“唉，看來真得想點辦法了。不瞞你說，小敏也病著呢！早今天我們不就來了。她也是天天晚上做噩夢呢！這兩天，都是她媽給看孩子呢！”
馮金柱聽到親家這麽一說，這才註意起大兒媳婦來，可不是嗎？臉色真的不好，好像還瘦了點兒，本來自己老太婆還說，江敏壯的跟頭牛似的，正好可以來奶孩子。自己兄弟家的孩子，就不能幫襯一把？可是看看大兒媳婦，這也遭了這樣的事了，完了，真得想辦法了。“老江啊這可咋整啊？找人跳跳大神兒吧！”
“別的，這可不行，要是讓人告上去，那還不全家遭殃嗎？”
馮金柱一聽也對，家裏的人都是這個意思，真得找人來看看了。
江恒水看親家這麽著急，他也不好受，他更著急，大舅子還得幾天才能來到呢！可是如果自己閨女也象肖冬蘭似的可怎麽辦啊？
兩個老頭坐在一起商量起來。江恒水當然是知道一些土辦法的，可是要說這看外病，可不是誰都能看明白的，有可能是遇到鬼，也可能遇到狐貍之類的。說不準，所以也就不能亂用，可眼下，江恒水決定試試，也就跟親家說起了幾種辦法。
第一種，就是佩玉。玉乃是吉祥之飾物，佩玉則百邪不侵。但是這玉也不保險，因為有些玉跟著主人陪葬，如果主人是橫死的，那麽這玉就帶著煞氣。
考慮到兩家都沒有玉，這一條被否定。
還有一種，聽說在在睡覺之前，把帚反過來靠於墻角，也可以達到驅鬼的效果。馮金柱聽這條還可以，可是看老江頭還有別的辦法，他怕記不住，趕緊回家叫兒子去，讓他幫忙記。
等馮金柱一走，梁二珍就對自己的閨女說道，“他們想讓你看孩子呢！”
江敏點點頭，她也知道，但是她現在真是沒有這個能力。
沒一會兒，馮家的父子就回來了，馮志國聽說江恒水知道一些辦法，也趕緊的過來了。江恒水讓他們父子兩個坐下，然後繼續說。
第三種：破中指，這是應急的方法，如果實在鬧得厲害了，快一點破中指，以血濺之！
第四種，用古錢，那個大錢用紅線系在脖子上，因為古錢歷經萬人之手，可集眾人之陽氣，以抵禦陰間鬼魂。
聽到他們說起了古錢，江敏來了精神了，她有啊！還有很多呢!她咋就沒有想到呢!
“我有古錢，我去找。”江敏蹭得一下子從炕上蹦下來，動作極其迅速，讓人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裝病。當然，馮家的父子還是覺得，江敏這個大嫂還是不錯的，看她這麽著急的樣子，一定也是期望家人快點好。
江敏從自己的櫃子裏挑了四五個銅錢，然後交給馮志國，“我早先就喜歡這些東西，那時候不過好玩兒的，沒想到還能有這個用途，你拿回去試試，我找了好幾個年份的。”
馮志國激動的接過來了，“哎，嫂子，那我們先回去試試啊!”
“好，好的!”江敏完全理解，馮家父子趕緊回去了。
江敏等他們一走，從自己的箱子裏拿出一大串兒的銅錢來，找啊!找啊!找了五個年代最久遠的，用紅線串過，套在自己的脖子上，這回總算放心了。
江恒水夫婦兩個不但不懷疑，不否定，反倒指手畫腳的幫著閨女，他們的心中，什麽都沒有自己還在的健康重要。
說來也奇怪了，江敏這晚上還真是睡好了，而且一覺到天亮，連夢都沒做。而且是按照過去的習慣，早上五點半就醒了的。
江敏早上睜開眼睛之後，感覺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頭也不痛了。真是謝天謝地啊!
“小敏，你昨天晚上醒了嗎？”梁二珍緊張的問道，“挺好的，沒做夢。”江敏笑著說。
江敏用古錢真的管用了，江家老兩口可真是都松了一口氣啊!“她爸，孩子她大舅還用來嗎？”
江恒水非常肯定的說，“當然得來，帶著古錢畢竟只是暫時鎮住了，最好讓她大舅和大舅媽來給看看，能找到根兒上更好。再說了，房子最好也讓他們看看。而且，木頭的事，也得商量。”
“可是啊!真得讓他們來，我估計，他們應該已經接到電報了，快來了。”
“嗯，是啊!”江恒水現在也可以放松下來了。
江敏覺得自己再休息一天就可以開工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江敏還是覺得應該在今天晚上再看看。
古錢在江敏這裏算是管用了，可是早上吃過早飯沒多久，江敏又聽見了熟悉的叫喊聲。江家的人都楞住了。沒辦法，江恒水又到隔壁跑了一趟，這一次，梁二珍也跟著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說了，肖冬蘭還是那個樣子，根本沒用。嘴裏罵著嚷著，要吃的要喝的。看見人就打。好在她娘家媽在那裏，還能鎮住場面。
江敏覺得聽沮喪的，中午做飯的時候，江敏蹲在自己門口撿高粱米中的雜質，偶然聽見了廖慧芬的聲音，“兒子啊!這媳婦咱們真的不能要了，送走吧!”
“媽，你這是啥意思？你就是不看看她侍候了你們這麽多年的份上，也得看看兩個孩子吧？這話你也能說得出來？”
江敏震驚了，廖慧芬這是要讓兒子休妻嗎？
一百零六 大舅和大舅媽
“孩子？”不提孩子還好，眼看著大吉身子這麽弱，廖慧芬心裏就恨得要死，“兒子啊就是沖著孩子，我才這麽說的，將來孩子長大了，人家誰願意跟有個瘋媽的人結婚啊？”
廖慧芬這樣一說，馮志國果然軟了點兒，“媽，現在說這些都沒用。還是先把冬蘭的病治好了再說吧”
然後是門響，估計是馮志國先進去了。
“死心眼子。還不如死了呢！”頭一句，說的應該是自己的兒子了，這後一句，說的就是那生病的兒媳婦了。
江敏氣得要死，同病相憐吧！都是做人家妻子和媳婦的，在生病的時候被拋棄，多淒涼！
現在整個村子裏都沸沸揚揚的傳著肖冬蘭的事，都說是沖到什麽了！有人還提議應該到大壩那裏燒紙去，但是這燒紙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不能瞎燒，再把鬼招來。
王麗娟和張鳳蓮也來看過江敏，說是江敏也不太舒服，她們這也是來探病的。江敏順便問了一下那些挖出來的屍骨怎樣了。
王麗娟說，村裏領導們的意思，那些都是無主的孤墳了，把屍骨收起來換個地方買就行了。不過，江敏可以猜到，這項工作會做的多麽不盡心。
“雖然說時間長了，咱們認不出是誰家祖宗的墳了，可是，這也說不準。也許真是咱們村的呢！也許跟咱們有關系呢！這人死了，少了人祭奠，就已經很可憐了。有時候，這做事情真的沒簡單。”江敏這是在發感慨了，她經歷過老年，知道老人們會想什麽，尤其是年紀越來越大，身體越來越衰敗的人，最在意，最長想的就是那個問題，‘人為什麽活著，如果我死了，誰會惦記我？’
王麗娟對江敏可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而江敏說出的話，往往都是那麽有道理，往往都值得借鑒，聽出她的話裏有未盡之意，她自然要刨根問底，“這話怎麽說？”
“我是說，有時候這事不是做給死人看的，也是做給活人看的。”
“怎麽說？”這話有意思，王麗娟更好奇了。
“人啊！無論是誰，都怕死了沒有管，挫骨揚灰了。可是，看看大壩上的那些，我估計，村裏的人，大多數都想過，這要說自己的將來可怎麽辦？如果大隊把這些屍骨好好處理了，有了一個真正的去處，那才暖人心呢總得承認他們是咱們大隊，咱們村的人。逢年過節的……唉！”
江敏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不能當垃圾一樣處理。江敏說話有顧忌，但是王麗娟和張鳳蓮都聽明白了。
回去之後，大力主張在村邊立起一座大墳！讓大家捐款，捐多少都行，如果你要是確定那根你家沒關系，也可以不捐。村裏領導甚至還說，這可能是被日寇殘害了老百姓，當然，只是這樣說。
這個建議當然是晚上，王麗娟來問的江敏。現在王麗娟也知道要偷偷的問了，因為作為婦女主任，她也得樹立威信。江敏說捐款的時候，王麗娟還堅決說不行來著，大家誰會無緣無故的拿錢出來啊！不過，江敏說了，自願的捐款，捐多少都可以，收了多少錢，就蓋多大的墳。
其實，王麗娟是不看好的，但是聽了江敏說的那句，做給活人看的，這才上心了。只是她沒有想到，幾乎家家都拿了錢，有那三兩塊的，也有那五塊，甚至十塊的。馮金柱家就拿了十塊，馮三爺爺掏了十塊錢。湊來湊去，竟然湊了二百多塊錢。真是讓所有人都意外了。
正是應了江敏說的那句話了，誰都說不準，那裏面有沒有自家的祖宗。在說了，馮志國的媳婦都病了，聽說村裏還有好幾個人都覺得不舒服，不對勁兒呢！
大舅和大舅媽很快就到了江敏家，他們是先去了江家，然後才過來的。江富跟著來了。還帶著不少東西，上次大哥也算欠了大舅好大的人情，這次大舅來串門兒，又是為了自己的事，當然要好好招待了，他們都知道大舅好吃，所以來的時候，買了不少東西來。
大舅梁大鴻是個很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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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
江敏給先燒好了水，端進屋裏，讓馮志彬洗漱，然後到倉房的櫃子裏找自己凍好的餃子，就用上次她單獨包的小竈，個個都是大肉丸兒的，裏面放了除了肉，只放了蔥花，江敏甚至用煮好了調料水活餡兒，這個是江敏做的最精致的一次餃子了，甚至面裏還放了雞蛋。馮志彬上次就要吃，江敏說什麽都不讓。
等江敏把餃子端上去，馮志彬驚訝的發現，這餃子不是媳婦兒一直護著不讓吃的精品嗎？他還以為是要給老丈人和丈母娘吃的呢！嗯！果然女生外向。不過，這心裏咋就這麽熱乎呢！多少年了，他都沒有這麽熱乎過了，比較一下，好像現在最關心自己的人就是媳婦兒，她才是最在意自己的人。
江敏又去廚房拿了蒜醬和醋，又拿了榨好的辣椒油，油裏還被江敏放了芝麻。這辣椒油是馮志彬最喜歡吃的，江敏把油聞控制的非常好，榨出的辣椒油香的不得了。尤其是放了芝麻之後，就更香了，但是馮志彬的腸胃不好，江敏不讓他多吃的。
“我這次給你榨了一罐子辣椒油，放到瓶子裏了。你小心點拎著。”那個瓶子很難得，不會撒掉，是江家過去喝的麥乳精剩下的一個玻璃瓶子。
“你都收拾好啦？”
“嗯，都收拾好了。”
江敏在馮志彬的包裏放了辣椒油，還有糖蒜，芥菜絲，還有用肉末、辣椒、大醬、花生、芝麻、蔥、姜、蒜等等做的辣醬，非常好吃。這個江敏做好之後，一直沒有機會給馮志彬拿來吃，不過相信他一定會喜歡的。江敏寫了信放在馮志彬的包裏了，心裏有許多話想說，可是讓她親口說出來，還真是有點張不開嘴。索性寫了一封信，塞進兜裏，其實也就是一些叮囑，還有這辣醬的吃法，讓他可以放到菜裏，還能拌著面條吃。
包裹裏還放了自己給馮志彬做的褲衩，哈哈，本來想做花褲衩，但是江敏考慮到他訓練什麽的，可能會很辛苦，還是狠狠心，做了棉布的。江敏還不忘氣他，說是時間緊迫，要不然就給他的褲衩上繡花了。
馮志彬走了，狠狠的抱了抱媳婦，有在女兒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江敏坐在炕上，也沒有去看，只是這心裏啊！空牢牢的，鼻子發酸！
和以前一樣，江敏又消沈了幾天，不過很快就恢覆過來了，這次馮志彬的信到的很快，七天就到了，估計這和郵寄的日期有關系，如果趕上郵局放假，那日子又得推後。
馮志彬說他現在剛安頓好，連教室都找不著，多少年沒摸過書本兒了，好在大家都是一起行動的，跟他一個軍的也有不少，彼此可以相互照顧。馮志彬還非常的慶幸，自己不是最差勁兒的。因為有人比他學習更吃力。
江敏忍不住‘安慰’他，告訴馮志彬，沒事兒，只要做倒數第二名就可以了，不過，考試之前一定要確保倒數第一的那個人，身體一定要健康。
等馮志彬接到信的時候，更是哈哈大笑，同寢室的戰友都好奇，問他怎麽回事兒。馮志彬便把江敏的信給大家拿出來了。開始大夥兒都還不太明白，仔細那麽一琢磨，都跟著笑了起來。
戰友們都覺得馮志彬的媳婦兒有意思，都想看看她是什麽樣的人，馮志彬也很樂意把江敏的照片給大家，先是拿出了結婚照，後來又是這次回家照的照片，還有茜茜的照片。
“哎？大彬，你媳婦兒長得不賴啊？城裏人啊？”因為這氣質就是不一樣，
“不是，她家是鄉裏的，我家是屯下的。”
這個時候，又有人說了，“大彬，你姑娘咋長這麽好看呢？比年畫裏的都好看。你們看看……”為了證實自己的言論，把照片傳到外圍，
馮志彬等大夥看的差不多了，才把照片收回來。只是，見到照片了，大家就更好奇這個人了。好在住在一個寢室久了，所有人的家庭情況都得被掏出來，因為大夥兒沒事兒的時候，也就是打打撲克，聊聊家裏的一些人和事。
一個同馮志彬從一個軍來的人忍不住問道，“老馮，你媳婦不好管吧！”
“是啊!這女同志啊長得好看了，就有傲氣，一般人管不住的。”這個穿著花褲衩的大男人問道，
“她？我說的話，對於她來說就是最高指示。必須無條件服從!”馮志彬一臉無所謂，好像說的是事實一樣，
“我說大彬，這話有點大啊!你沒看見信裏的這一句嗎？”
“什麽？”大家也好奇起來，都湊過來看。
“……都說勤能補拙，可是也不能三天爬不到河沿兒。……”
這個是啥意思，大家都看著那個提出異議的人，“大彬，你媳婦說你要是學不好習，就是三天爬不到河沿兒的——笨鱉!”
馮志彬：……（不該拿出來的）嘴裏還罵道，“這老娘們兒，看我回家怎麽收拾她! ”
哈哈……估計沒人信，但是誰也沒有挑明來了說，大家半斤八兩，笑話人不如人!
還沒開江，河裏還有老大的冰塊兒呢所以沒有魚，江敏還是每個星期趕集兩次，她這樣不是很顯眼，因為賣的豆芽是便宜東西。而且現在，普通的民眾似乎也開始感覺到身邊的變化了，因為江敏明顯的感覺到趕集的人多了。
這天，江敏剛趕集回來，就看見村口的空地上聚集這一大群人，她還看見了一臺鏟車，哦，是要挖水塘的，現在是機器挖，估計過幾天天暖和了，就可以用人工了，只是，不過來了機器，大家便都來看熱鬧嗎？
越是走進了，越是覺得不對勁兒，看看，鏟車停了，大家都在那裏議論著什麽。江敏走大熟悉的人跟前，是張鳳蓮，
“怎麽了？”
張鳳蓮看看江敏，又看看她身後的車子，猜出她是趕集回來的，小聲的跟江敏說道，“挖大壩的時候，挖出墳來了，你看看，那邊那個是棺材蓋板兒，那個地方的白的東西，是人骨頭!”
“啊……”江敏最怕這些東西，她真的怕，要知道她自己的來歷就不正宗啊!怎麽不怕呢？
江敏四處看看，王麗娟和李隊長等幾個村裏的頭頭腦腦在說話，看來是真的了。江敏決定今天晚上跟老媽回娘家住。
張鳳蓮沒註意到江敏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又繼續說道，“估計是老墳地了，聽說有人還撿到了銀簪，還有人撿到了金戒指呢!”
江敏絕對不相信什麽撿到的，在她看來，銀簪最可能出現的地方是頭骨旁邊，而戒指更不用說了，一定是從手指骨上鋝下來的。
這些人是來淘寶呢？天啊!江敏覺得自己需要保護，她家的那個殺神老公在就好了，在部隊的時候，他可是一臉殺氣，要是在家，一定能保她平安!
一百零四 嚇到了
張鳳蓮有些驚訝的看著江敏，她這是怎麽了？怎麽跟刨了她家祖墳似的呢？看看江敏，失魂落魄的走了，連車子都推的七扭八歪的。這是咋了？
不過，很快的，張鳳蓮就被其他是事情吸引了。大家對於這裏發生的事情非常好奇，手下，這個墳地是什麽時候的？誰家的？是大家最關註的焦點。其次，棺材裏還會有好東西出現不？這也是大家想著的。 江敏回家之後，和老媽感覺吃了飯，然後就拉著老媽要回娘家，可是又想想，現在回去了，家裏的雞啊，狗啊的，怎麽辦？不行，晚上讓老媽留下來陪著她吧！
江敏心裏有事，老媽梁二珍當然看出來了，很擔心，要知道她自己的閨女，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少有什麽事兒能讓他這麽上心，“咋了，小敏？遇到啥事兒了？”
眼看要睡覺了，江敏也就越害怕了，見老媽，也就說了，“媽，你知道我們大隊要挖大壩的事吧？”
“哦，知道啊！”
“就在村邊那塊兒荒地那裏。我今天回來的時候，聽說挖出來棺材了，我還看見棺材板兒了，還有，那白花花的死人骨頭。我這腿啊！都軟了。”
“是啊？”這個消息很新奇，梁二珍也睜大眼睛， “不只是這樣，聽說還撿到首飾了，我估計那些東西，都是在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梁二珍點點頭，表示同意，“我估計這墳地可得有年頭了，不然，你們村裏不會沒人知道。”
“媽，我爸不是說了嗎？咱們這個縣的歷史也沒多久，聽說清朝的時候，這裏還是荒地呢！”
“是啊！誰知道咋回事兒呢？日本鬼子那時候，咱們這裏也是死了不少人，聽說還趕上過幾次鼠疫之類的，死了好幾茬了。”
聽老媽這麽說，江敏就更難受了，這個時候，她和許多英雄人物一樣，眼前閃現出無數的場景，例如《南京！南京！》啥的。
梁二珍終於發現女兒的不對勁了，“小敏，你咋了？不會是沖著什麽了吧？”
“媽，我覺得我沒沖到什麽，可是我就是覺得害怕，你不知道我多害怕這些嗎？”
“沒事，我晚上陪著你。放心好了。”
江敏點頭，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於神經過敏了。什麽事兒沒經歷過，難道還會被和自己沒關系的死人嚇到嗎？
這樣想著，心裏舒服多了，一直到晚上睡覺之前，也沒再亂想什麽。東北農村，野外偶爾還是能聽見一些特別的聲音的，比如野外的一些鳥叫，或者是狗叫，平時到沒什麽，只是今晚，江敏卻被鳥叫驚醒了。摸摸額頭，都是汗。這一晚上，可真累啊！她夢見了鬼，看不清什麽樣子的，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團影子，勉強可以看出人形，只是這‘鬼’帶著的那種恐怖的氣勢，真是讓人驚恐，江敏就躲啊！逃啊！這一宿，夢裏就沒閑著，逃跑可真累。
看看外邊的天，還早，剛亮，只是怎麽也睡不著，夢裏的事，就好像真的似的。
也許江敏翻來覆去的，實在太吵了，所以，驚動了旁邊的老媽，“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今天還生豆芽啊？”
是得生，不過不用這麽早起來的，“媽，我做噩夢了，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我夢見鬼了，追得我沒處躲，沒處藏的。”
“哎呀，小敏，你是不是昨天沖著什麽了？我昨天看你回來就不對勁兒，不行，今天讓你爸過來看看，實在不行，就去找你大舅媽！”大舅媽是他們家老神仙，當然，只是對遇到那些臟東西的時候，大家才當她是神仙。
江敏不信這些的，也不願意去信，但是，說一千道一萬，她就是害怕，不管怎樣，只要能解除這個可能影響她今後生活的隱患，讓她幹啥都行。最怕的就是回到上輩子的軌跡去，那才生不如死呢！
看著女兒蔫了，連幹活兒都沒精神了，這次，梁二珍可嚇壞了，也不回家了，跑到大隊部去搖電話，搖啊搖！好半天，話務臺的那個娘們兒才接電話，梁二珍憋了一肚子火兒，那娘們兒估計又在哪裏打毛線呢好多人都知道。接通了他們大隊的電話，讓通知她家老頭子過來瞧病之後，就回去了，她得回去守著自己閨女。
也許是感覺到了母親的心情，今天的茜茜也不太好哄。江敏決定這個星期好好休養一下，也許是身體給自己敲響警鐘了呢？
江老頭很快就來了，騎著車子，一腦門兒的汗，身上還背著一個藥箱子，進來就直奔女兒。看看江敏，她竟然躺在炕上，這次是真的病了。江恒水覺得閨女一定病得很重，她很少這樣躺著的，尤其還是幹活兒的時候。
看看女兒的氣色，又把把脈，沒發現什麽大毛病，最多也就是驚恐憂思。
“咋樣？”
“沒什麽大事，休息兩天，我和你媽在這兒住。”江恒水其實也有點擔心是不是自己看不明白，只能多觀察一下了。
“那我嫂子和我哥咋辦？”嫂子李淑華現在肚子已經挺大了，江敏真擔心他們會有意見。
“沒事兒，我們出來了，他們也能松快松快，過過自己的小日子。”說話的是梁二珍，她當然也明白年輕人的心思，正好閨女不舒服，他們也正應該照顧一下。
江敏本來對春種的事不太上心了，可是，老爸老媽不同意了，說是既然扣大棚菜江敏一個人吃不完，那就種別的好了，可以在大棚裏育苗，等大棚裏的苗長高了，外邊的天氣也可以適應了。這樣，江敏家的蔬菜就能比別人家的早不少時候呢！江敏想想也對，蓋房子是要供飯的，而且都是靠著親朋好友的情分的，飯菜不能對付。這樣想著，也就來了興致。
老爸倒騰園子，老媽去做飯了，江敏坐在炕上餵孩子，現在的茜茜，把母乳當成飲料了，想吃了，就吃點，不吃也行，反正她更喜歡吃飯。這個小胖丫頭很壞，一邊吃奶，一邊還抓自己的腳丫子，你把她的腳摁住了，她就背後使壞，用小手在江敏的身上抓啊抓，開始江敏沒註意，等她發現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就跟自己收了虐待似的，身上一條一條的都出血了。江敏氣的想要家暴，不過看看自己閨女那小身板，再想到給孩子撐腰的人都在呢！也就不算了，不過江敏決定了，一定要寫信，她要告狀，而且還要記下了，抓幾道都寫下來。
而此時的馮志彬呢！正在跟朋友們吃飯喝酒呢！難得周末，他們寢室的幾個人湊份子出來喝啤酒，當然，在刨出了其他人的家屬情況之後，大家也不放過馮志彬的媳婦了。馮志彬就說了，他媳婦，大方、豁達，凡事不愛斤斤計較！這是他最看重的！
馮志彬在接到江敏的告狀信之後，一點兒也沒有要懲罰閨女的意思，他覺得，他閨女就是比別人聰明，不過，馮志彬可不傻，他知道媳婦兒這是跟他告狀呢！他得好好安撫。然後，最後跟媳婦提了一句，如果方便的話，給他郵寄一點鹹菜來，尤其是辣醬，沒兩天就吃光了。鹹菜也吃完了。都怪他們寢室的人一個個的太沒涵養，每天都跟他要，後來幹脆直接自己拿了。
江敏並沒有告訴馮志彬，自己最近不好的事，她覺得這事不是誰都能接受的，尤其是馮志彬還是吃國家飯的，就更不好說了。
江敏這兩天晚上，雖然不像頭一天晚上那樣難受，但是同樣還是做了噩夢。這一做了噩夢，心裏難免就會想，想多了，心思就有點重了，江恒水一直在關註著閨女的情況，自然也發現了。
但還是不能確信有什麽外病。
在農村，一般分為實病和外病，所謂實病，也就是實在病的意思，意思就是生病的是身體的本身，只要去醫院就能看明白了。而外病，指的就是鬼神風水之類的跟自身身體無關的病了。
江敏也一直在關註著大壩那裏的事。聽說已經停工了，可是，領導們正在商量對策。派人在那裏看著，防止有人又去挖寶，而且那裏也不安全，挖出的大壩很大，已經開始往上反地下水了，弄不好要傷人的。江敏本來也沒怎麽，只是一天早上起來，突然暈了一下子，等醒過來，就看見老媽一個人守在身前，“我這是怎麽了？我爸呢？”
梁二珍也擔心女兒擔心的不行，看著江敏眼圈發黑，就覺得這一點是沖到什麽了，這次一暈，就更害怕了，她閨女的體格，他們是最清楚的，“你爸就給你大舅發電報去了。正好他來了，還可以跟他說說木材的事。讓你大舅媽也跟著來，正好給看看。”
江敏不說話了，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弄點什麽解解心疑，也許那個時候，自己就不會瞎想了呢！
江敏打算的很好，其實還是不相信！只是，她這裏沒出什麽事，隔壁的弟妹倒是鬧騰起來了。
一百零五 休妻
就江恒水夫婦看看，自己閨女可能是沖到鬼了。而隔壁的那個，不用猜，是一定遇到鬼了。
江敏還沒有真的遇見過遇到鬼的人呢！出於嫂子的身份，鑒於自己是馮家的媳婦，江敏怎麽都得去隔壁走一遭的。
“都給我滾出來！拿了我的東西都給我吐出來。一個個沒人味兒的東西……”剛打開門，就聽見肖冬蘭的聲音了。江敏嚇了一跳。肖冬蘭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柔柔怯怯的，可聽這聲音，還真的她啊！
此時，江敏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陰冷。看看周圍，外屋站著廖慧芬，她的手裏還抱著大吉。在廖慧芬的身邊站著她的妹妹廖慧榮，此時看見江敏來了，掃了一眼，沒說話。江敏就是這樣不好，死犟，你不理我，我還看不上你呢！馮志國看見嫂子來了，倒是低聲跟江敏說了話，“嫂子來了，看看去吧！大哥說你讀書讀的多，興許知道冬蘭這是咋了？”
江敏還真不知道馮志彬對自己有這樣的評價呢！低聲答應了，又和公公說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馮金柱身邊的小玲，就進去了。
江敏一進裏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炕上的肖冬蘭，臉色蒼白，頭發亂糟糟的，看見了江敏，更是眼神淩厲，“你是誰？來幹什麽？啊？你是來收我的吧？啊？”肖冬蘭尖叫著，江敏楞在那裏，直到肖冬蘭的母親過來將她拉出去，江敏才反應過來。
“她嫂子，快別進去了，她都跟瘋了似的，這可怎麽好啊？”肖冬蘭的母親，江敏也只是見過幾次，看她這強壯的身板兒，江敏覺得，照顧瘋掉的肖冬蘭，她很適合。
“沒事吧？”江敏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多餘，但她本來就幫不上什麽忙的。
“唉！”老太太沒說什麽，就回去了。
江敏尷尬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猛然看見廖慧芬手裏的大吉，心裏突然一緊，這個孩子滿臉淚水，如今更瘦了，“志國，大吉現在吃什麽呢？”
“我去買了奶粉了。”
“還咳嗽嗎？”江敏看大吉的臉色真是不好，很擔心，
“不怎麽咳嗽了。”此時，馮志國已經把女兒拉過來了，小玲也嚇壞了，這麽小的孩子，真是可憐，她都記事兒了吧？這是多大的打擊啊？
“嗯，有事就去叫我。我先回去了。”
江敏倒不是有什麽打算，那麽小的孩子，媽媽又生病了，也只能挺著了。看看馮志國，還好，沒有失態，應該還能挺住。
回到家裏，江敏跟老爸老媽說了自己在隔壁的見聞。江家的老兩口都是嘆了口氣。
“爸，我公公沒找你去給我弟妹看看嗎？”
江恒水嘆了口氣，說道，“去了，怎麽沒去，一早上你還沒起來，我就去了。”
江敏起的有點晚，江恒水夫婦更是不會去叫醒她。尤其是早上的時候，江敏睡的最沈。“爸，那你看她到底是不是外病啊？”
“是不是外病我不敢確定，不過看她可不是實病。不過是有點氣滯血瘀之類的，沒有什麽大礙。”
梁二珍忍不住嘆道，“看來真是了。”
這個時候，血雨腥風剛過，雖然不如前些年那麽厲害，但是，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說自己還在搞封建迷信的。只是，這村裏人，不迷信的人還真的有，可是真的太稀有了。大家都心照不宣，該幹嘛幹嘛，只是，真的遇到需要救急的情況，還真是沒處找那些能人去。
晚上的時候，馮金柱就親自來了，說是肖冬蘭現在瘋得更厲害了，孩子都不認了，可憐的大吉，根本不吃奶粉，總是在哭。
江敏在這屋裏也聽見了，還以為是因為大吉在找媽媽，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沒有奶吃。
“唉，看來真得想點辦法了。不瞞你說，小敏也病著呢！早今天我們不就來了。她也是天天晚上做噩夢呢！這兩天，都是她媽給看孩子呢！”
馮金柱聽到親家這麽一說，這才註意起大兒媳婦來，可不是嗎？臉色真的不好，好像還瘦了點兒，本來自己老太婆還說，江敏壯的跟頭牛似的，正好可以來奶孩子。自己兄弟家的孩子，就不能幫襯一把？可是看看大兒媳婦，這也遭了這樣的事了，完了，真得想辦法了。“老江啊這可咋整啊？找人跳跳大神兒吧！”
“別的，這可不行，要是讓人告上去，那還不全家遭殃嗎？”
馮金柱一聽也對，家裏的人都是這個意思，真得找人來看看了。
江恒水看親家這麽著急，他也不好受，他更著急，大舅子還得幾天才能來到呢！可是如果自己閨女也象肖冬蘭似的可怎麽辦啊？
兩個老頭坐在一起商量起來。江恒水當然是知道一些土辦法的，可是要說這看外病，可不是誰都能看明白的，有可能是遇到鬼，也可能遇到狐貍之類的。說不準，所以也就不能亂用，可眼下，江恒水決定試試，也就跟親家說起了幾種辦法。
第一種，就是佩玉。玉乃是吉祥之飾物，佩玉則百邪不侵。但是這玉也不保險，因為有些玉跟著主人陪葬，如果主人是橫死的，那麽這玉就帶著煞氣。
考慮到兩家都沒有玉，這一條被否定。
還有一種，聽說在在睡覺之前，把帚反過來靠於墻角，也可以達到驅鬼的效果。馮金柱聽這條還可以，可是看老江頭還有別的辦法，他怕記不住，趕緊回家叫兒子去，讓他幫忙記。
等馮金柱一走，梁二珍就對自己的閨女說道，“他們想讓你看孩子呢！”
江敏點點頭，她也知道，但是她現在真是沒有這個能力。
沒一會兒，馮家的父子就回來了，馮志國聽說江恒水知道一些辦法，也趕緊的過來了。江恒水讓他們父子兩個坐下，然後繼續說。
第三種：破中指，這是應急的方法，如果實在鬧得厲害了，快一點破中指，以血濺之！
第四種，用古錢，那個大錢用紅線系在脖子上，因為古錢歷經萬人之手，可集眾人之陽氣，以抵禦陰間鬼魂。
聽到他們說起了古錢，江敏來了精神了，她有啊！還有很多呢!她咋就沒有想到呢!
“我有古錢，我去找。”江敏蹭得一下子從炕上蹦下來，動作極其迅速，讓人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裝病。當然，馮家的父子還是覺得，江敏這個大嫂還是不錯的，看她這麽著急的樣子，一定也是期望家人快點好。
江敏從自己的櫃子裏挑了四五個銅錢，然後交給馮志國，“我早先就喜歡這些東西，那時候不過好玩兒的，沒想到還能有這個用途，你拿回去試試，我找了好幾個年份的。”
馮志國激動的接過來了，“哎，嫂子，那我們先回去試試啊!”
“好，好的!”江敏完全理解，馮家父子趕緊回去了。
江敏等他們一走，從自己的箱子裏拿出一大串兒的銅錢來，找啊!找啊!找了五個年代最久遠的，用紅線串過，套在自己的脖子上，這回總算放心了。
江恒水夫婦兩個不但不懷疑，不否定，反倒指手畫腳的幫著閨女，他們的心中，什麽都沒有自己還在的健康重要。
說來也奇怪了，江敏這晚上還真是睡好了，而且一覺到天亮，連夢都沒做。而且是按照過去的習慣，早上五點半就醒了的。
江敏早上睜開眼睛之後，感覺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頭也不痛了。真是謝天謝地啊!
“小敏，你昨天晚上醒了嗎？”梁二珍緊張的問道，“挺好的，沒做夢。”江敏笑著說。
江敏用古錢真的管用了，江家老兩口可真是都松了一口氣啊!“她爸，孩子她大舅還用來嗎？”
江恒水非常肯定的說，“當然得來，帶著古錢畢竟只是暫時鎮住了，最好讓她大舅和大舅媽來給看看，能找到根兒上更好。再說了，房子最好也讓他們看看。而且，木頭的事，也得商量。”
“可是啊!真得讓他們來，我估計，他們應該已經接到電報了，快來了。”
“嗯，是啊!”江恒水現在也可以放松下來了。
江敏覺得自己再休息一天就可以開工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江敏還是覺得應該在今天晚上再看看。
古錢在江敏這裏算是管用了，可是早上吃過早飯沒多久，江敏又聽見了熟悉的叫喊聲。江家的人都楞住了。沒辦法，江恒水又到隔壁跑了一趟，這一次，梁二珍也跟著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說了，肖冬蘭還是那個樣子，根本沒用。嘴裏罵著嚷著，要吃的要喝的。看見人就打。好在她娘家媽在那裏，還能鎮住場面。
江敏覺得聽沮喪的，中午做飯的時候，江敏蹲在自己門口撿高粱米中的雜質，偶然聽見了廖慧芬的聲音，“兒子啊!這媳婦咱們真的不能要了，送走吧!”
“媽，你這是啥意思？你就是不看看她侍候了你們這麽多年的份上，也得看看兩個孩子吧？這話你也能說得出來？”
江敏震驚了，廖慧芬這是要讓兒子休妻嗎？
一百零六 大舅和大舅媽
“孩子？”不提孩子還好，眼看著大吉身子這麽弱，廖慧芬心裏就恨得要死，“兒子啊就是沖著孩子，我才這麽說的，將來孩子長大了，人家誰願意跟有個瘋媽的人結婚啊？”
廖慧芬這樣一說，馮志國果然軟了點兒，“媽，現在說這些都沒用。還是先把冬蘭的病治好了再說吧”
然後是門響，估計是馮志國先進去了。
“死心眼子。還不如死了呢！”頭一句，說的應該是自己的兒子了，這後一句，說的就是那生病的兒媳婦了。
江敏氣得要死，同病相憐吧！都是做人家妻子和媳婦的，在生病的時候被拋棄，多淒涼！
現在整個村子裏都沸沸揚揚的傳著肖冬蘭的事，都說是沖到什麽了！有人還提議應該到大壩那裏燒紙去，但是這燒紙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不能瞎燒，再把鬼招來。
王麗娟和張鳳蓮也來看過江敏，說是江敏也不太舒服，她們這也是來探病的。江敏順便問了一下那些挖出來的屍骨怎樣了。
王麗娟說，村裏領導們的意思，那些都是無主的孤墳了，把屍骨收起來換個地方買就行了。不過，江敏可以猜到，這項工作會做的多麽不盡心。
“雖然說時間長了，咱們認不出是誰家祖宗的墳了，可是，這也說不準。也許真是咱們村的呢！也許跟咱們有關系呢！這人死了，少了人祭奠，就已經很可憐了。有時候，這做事情真的沒簡單。”江敏這是在發感慨了，她經歷過老年，知道老人們會想什麽，尤其是年紀越來越大，身體越來越衰敗的人，最在意，最長想的就是那個問題，‘人為什麽活著，如果我死了，誰會惦記我？’
王麗娟對江敏可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而江敏說出的話，往往都是那麽有道理，往往都值得借鑒，聽出她的話裏有未盡之意，她自然要刨根問底，“這話怎麽說？”
“我是說，有時候這事不是做給死人看的，也是做給活人看的。”
“怎麽說？”這話有意思，王麗娟更好奇了。
“人啊！無論是誰，都怕死了沒有管，挫骨揚灰了。可是，看看大壩上的那些，我估計，村裏的人，大多數都想過，這要說自己的將來可怎麽辦？如果大隊把這些屍骨好好處理了，有了一個真正的去處，那才暖人心呢總得承認他們是咱們大隊，咱們村的人。逢年過節的……唉！”
江敏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不能當垃圾一樣處理。江敏說話有顧忌，但是王麗娟和張鳳蓮都聽明白了。
回去之後，大力主張在村邊立起一座大墳！讓大家捐款，捐多少都行，如果你要是確定那根你家沒關系，也可以不捐。村裏領導甚至還說，這可能是被日寇殘害了老百姓，當然，只是這樣說。
這個建議當然是晚上，王麗娟來問的江敏。現在王麗娟也知道要偷偷的問了，因為作為婦女主任，她也得樹立威信。江敏說捐款的時候，王麗娟還堅決說不行來著，大家誰會無緣無故的拿錢出來啊！不過，江敏說了，自願的捐款，捐多少都可以，收了多少錢，就蓋多大的墳。
其實，王麗娟是不看好的，但是聽了江敏說的那句，做給活人看的，這才上心了。只是她沒有想到，幾乎家家都拿了錢，有那三兩塊的，也有那五塊，甚至十塊的。馮金柱家就拿了十塊，馮三爺爺掏了十塊錢。湊來湊去，竟然湊了二百多塊錢。真是讓所有人都意外了。
正是應了江敏說的那句話了，誰都說不準，那裏面有沒有自家的祖宗。在說了，馮志國的媳婦都病了，聽說村裏還有好幾個人都覺得不舒服，不對勁兒呢！
大舅和大舅媽很快就到了江敏家，他們是先去了江家，然後才過來的。江富跟著來了。還帶著不少東西，上次大哥也算欠了大舅好大的人情，這次大舅來串門兒，又是為了自己的事，當然要好好招待了，他們都知道大舅好吃，所以來的時候，買了不少東西來。
大舅梁大鴻是個很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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