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6-2 17:08:21 本章字數:5300

北堂墨微微一楞，當他的心口感覺到了小家夥的心跳後，俊逸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些無奈與溫柔，然後一個用力便將北堂伊抱了起來，道，“皇叔抱你去母後那裏。愛殢殩獍”

“嗯！”北堂伊點頭，語氣興奮不已。

可就在北堂墨剛要擡步的那一刻，卻因為看到了另一抹身影，於是輕輕的停住了，而在他的琉璃色眼眸中，也悄然劃過了一抹淡漠之色。

“臣，參見皇上。”北堂墨說著，便將肩頭的北堂伊放回了地面。

見到北堂伊，北堂風的臉上多了一份陰沈。他擡眸，再次望向了北堂墨那深幽的眼眸嬖。

“你我不用太客氣了，你終究是我的皇兄。”北堂風淡語，半垂的眼中卻透露著一種深邃，“聽聞皇兄剛從外城雲游而歸，不知山外景象可好？”

北堂墨看似有些惶恐，說道，“皇上臣為皇兄，臣感到惶恐萬分。”

說著，他亦擡起眼眸對上了北堂風樂。

當深幽的黑，與如淵的琉璃色相碰時，似是有一股暗潮在裏面靜靜流淌。

五年的時間，無論是北堂風和北堂墨都好像與之前不再相同了。

北堂風開始對北堂墨更加親近，時而也以禮相送，不似過去那般滿身是刺。

而北堂墨亦然，不再與北堂風處處相對，反而恪盡職守，歸還兵權，甚至逍遙他方。

兩人在朝野，看起來平和異常，但是能看透其中局面的人，便知道……在這份平穩之下，暗藏的是更加無法預知的洶湧。

因為他和他，都比過去更加成熟，也更加收斂了。

於是這樣的人，越是來的危險。

而這種近日來漸漸濃厚的危機的感覺，自是讓慕晴也稍稍察覺了。於是在看到北堂墨與北堂風見面後，她便上了前，道，“王爺，許久不見了。”

北堂墨微微淡笑，“皇後娘娘，您看起來臉色甚佳。”

慕晴微笑，不由的點點頭。

自從五年之前的事情過後，北堂墨在無聲無息間，似乎有意識的也將兩人的距離拉遠，似是不想再因為慕晴之事引起北堂風的更多關註。

也因此，讓慕晴心中更為擔心。

王爺究竟是當真不再過問朝政，還是……有意深藏起來。

先前在鳳陽宮的疑問，在此刻見到北堂墨後，似乎更加深了。

因為此趟王爺來宮，似乎又內斂了不少。

“你居然自己來找皇叔。”這時候，一旁的北堂彥嘟起小.嘴，並用那圓.滾滾的眼睛看向北堂伊。北堂伊微微一笑，輕輕向著北堂墨靠近稍許，道，“你不是也粘著父皇嗎？”

兩個孩子突然的開口，似是在一瞬間就打破了此時北堂風與北堂墨的僵局。

慕晴輕咳兩聲，而兩個男人的神情也漸漸的放了柔和。

“皇兄，難得回來，朕要好好款待款待。”北堂風突然爽朗說道，而後上前與北堂墨並肩，“朕願與皇兄並肩，如兒時那般。”

北堂墨的眼眸靜靜瞇動了一下，隨後也扯唇淡笑，道，“當然，皇上一直是臣最……”

北堂墨說到此，稍稍斂住，似是不知用何詞尚好。於是慕晴緊忙接道，“最疼愛的弟弟。”

這無法無天的女人金口一開，便使得北堂墨與北堂風紛紛揚動了笑意，而兩個小家夥也開朗笑起，一人抓著風，一人抓著墨，一同有說有笑的向著偏殿走去。

慕晴眼眸稍動，看了看彥兒與伊兒，又看了看風與墨，心中不由的沈重起來。

此時的風與墨，或許就是未來的彥兒與伊兒，而他們，似乎也都還不忍心讓這兩個孩子看到最殘忍的一面。

皇權之爭，手足相殘。

不過，在那之前，她定會想出辦法，化解這一悲劇。

而眼前，這兩個年紀已經不輕的男人，反倒是她最為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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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親王府。

管家陳叔時不時的看向外面，一張老臉著實有些不安。

這時，已經把王爺送去皇宮，自己先行回府的離若白，在一把推開大門後，發現陳叔竟嚇得坐在了地上。

離若白頓足，蹙眉而問，“陳叔，你這是怎麽了？”

陳叔咬咬牙，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起，然後湊近離若白道，“離爺，您最近有沒有感覺到，這府外面，總有什麽人盯著。我這背後老是冷颼颼的，怪滲人的。”

“有人盯著？”離若白蹙眉，忽然想起今日王爺說的話。於是他眸子一擡，便轉身望了眼門外，似是當真看到有什麽東西一晃而過。

離若白眉頭皺緊，輕輕的撫動了下自己的上臂，“還真有些發冷了……這究竟是……”

陳叔一楞，驚恐說道，“不會是……害了鬼怪吧！”

離若白眼眸一縮，厲聲喝道，“陳叔，休得胡說！”

陳叔收語，打了個寒戰，這才嘆口氣回了內房。

留下離若白在原地又朝著門外看了看，小聲的低喃，“不會……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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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宮。

天色漸暗。在與北堂墨一同用完晚膳後，北堂風便不情願的被軍機大臣叫走處理邊關政事，偌大的宮殿，很快就只剩下了蘇慕晴與北堂墨。

當然，還有兩個孩子。

慕晴與北堂墨似乎在北堂風走後，便陷入了一場莫名的沈默，都只是各自喝著自己手中的酒。

忽然間，北堂彥因著調皮而將慕晴手中的酒杯弄灑。金玉酒杯叮叮落地，四處滾落，而冰涼的酒液，也將慕晴身上的衣袍沾染上了一股淡淡的涼。

北堂墨緊忙放下手中的杯，關切的問道，“皇後，沒事吧？”

“不過是灑了酒，有這兩個小家夥在，這種事並不稀奇。”慕晴微微淡笑，找來了絲絹擦拭著自己的衣衫，但是她的眼眸卻安靜透徹，淡雅如風。

“你變了。”見到慕晴的安靜，北堂墨靜靜開口，“早便聽聞，你不是這裏的人。但是現在看來，你還真有些這裏人的感覺。”

慕晴的指尖稍微放緩，半垂的眸輕動了一下，隨後微微一笑，“鋒芒外露並非好事，難道慕晴非要風風火火叱咤天下才是對的嗎？若當初慕晴當真這麽做了，或許早就命喪地府了。而這一點，王爺當是最明白慕晴的。”說著，慕晴便將眼眸轉過，靜靜對上了北堂墨的視線。

“有的女人，外強而中幹，而你……則強在心中，不輸男兒，否則當年也不會冒雨來王府。”北堂墨說到此，又拿起了酒杯飲入酒液，只是他那琉璃色的眼眸，卻凝視著慕晴，絲毫不曾離開。

“能得王爺相助，慕晴至今感恩戴德，這條命王爺也隨時可用。”慕晴微微笑，然後挑眉而道，“王爺當年，也對慕晴煞費苦心了。”

“怎麽說？”北堂墨問道，深邃的眼眸也緩緩的動了下。

慕晴緩緩的低下了頭，苦澀的扯動了下唇，而後用著極淡、極輕的聲音說，“茗雪，是王爺送來給慕晴的，早就知道她會死，而後又通過茗雪的死，促使慕晴自己走入王府投靠王爺，不是嗎？”

北堂墨頓了下，然後緩緩將手上的杯子放下，然後勾動淺唇，穩而不怒，“看來，你和藍瑤兒的關系，已經近到可以無話不談了。”

“把慕晴逼到絕路的，是王爺……所以慕晴有今日，也是因為王爺。偶爾想想，當真會為茗雪心疼。”慕晴依舊淡淡而語，眼中滑出了一縷傷。

“你會怨恨本王嗎？”北堂墨問道，然後看向殿外的月，“這句話，本王好像已經不止一次的問了……”

“王爺與慕晴一樣，都是個在意結果的人。各中手段，慕晴不會在意，在這個地方的人，活的沒幾個是透明的，但是……慕晴只有一件事，想了正正五年。”

“何事？說來聽聽？”北堂墨笑道。

慕晴輕點頭，凝視了一會桌上的酒杯。半響後，她才當真疑惑的看向北堂墨，道，“王爺費盡心思，想要收攏慕晴，究竟為了得到什麽？”

北堂墨舒了口氣，緩緩擡起眼眸看向慕晴，而那深幽的琉璃中，靜靜閃動著一絲深意。

這一眼，北堂墨看了很久很久，而慕晴也同樣用著疑惑的眼神回望著北堂墨。

但是在下一刻，慕晴的眼眸忽然顫動了一下，仿佛是明白了北堂墨眼神中的意義，於是悄然將眼眸轉過。

頓時的抽離，讓北堂墨輕輕揚起唇角，然後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整個鳳陽宮，又再度陷入了沈寂之中，仿佛若是再繼續下去，就會有一個不能比提起的話題，從此浮出.水面。

“墨皇叔，為什麽您到現在也不娶親呢？”這時，北堂伊開口，小跑幾步來到了北堂墨身邊，噗通一坐。

北堂墨眉尖一挑，輕輕的撫動了伊兒的發，道，“你希望皇叔娶親嗎？”

“伊兒不要，皇叔有了女人就沒有時間陪伊兒了。伊兒要霸占皇叔~”北堂伊童言無忌說道，臉上露出了璀璨笑容，使得北堂墨也隨著他笑了。

“好，為了伊兒，本王不娶親。”北堂墨淡笑，將北堂伊抱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看向蘇慕晴，淡淡而道，“反正……本就無此打算。”

“王爺……”慕晴深深吸了幾口氣，袖中指尖也不由的攥起，“為了伊兒如此，不值得。”

“未來，猶未可知。”北堂墨繼續淡笑，然後便沒再與蘇慕晴多說話，反而是專心的逗伊兒開心。

慕晴望著眼前的一幕，雖然為北堂墨喜歡伊兒而開心，但是心中也有了一份沈重。

王爺心思，沒人能猜透，王爺的那句猶未可知，不知是玩笑亦或是暗有深意。

但是唯一知道的是，北堂墨與北堂禦不一樣，北堂墨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就算是還他恩情，也已經預支到來生了。

若是平平安安，尚好，但是若王爺當真又一天效法朱棣……那麽，她要如何是好？

只能向天祈禱，這一切只是她，杞人憂天罷了。

這時，小桂子入了房，小聲道，“王爺，離若白已經來了，正在院中等候。”

北堂墨輕輕將伊兒放下，隨後對著蘇慕晴說，“皇後，天色已晚，早些讓伊兒與彥兒休息吧。本王就先告退了。”

慕晴微頷首，提裙起身，“王爺，慕晴送您。”

“好。”北堂墨勾唇，優雅的從座椅上起來。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微微的回了頭，仿佛是五年前那般，輕輕的捏動了慕晴的臉頰，道，“無論過了多少歲月，你在本王眼裏，都是那個在雨中求見本王時那個倔強的丫頭。”

慕晴微微一楞，緩緩垂了眸。

“皇叔走了，你們要好好聽母後的話。”北堂墨寵溺的看著兩個小家夥，然後便負手離開了鳳陽宮。

慕晴望著門口北堂墨漸行漸遠的身影，似是想擡起指尖碰觸自己的臉頰，但在那一瞬，她又將手放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剛來這個地方的時候，她並非對王爺毫無感覺，也曾如同懵懂少女般望著王爺給的白絨披風發呆，而此刻，他送她的披風，也依舊被她收藏在箱中最重要的地方。

只不過，對她來說，王爺離她太遠太遠，敬仰之心早已超越了一切。

五年過去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再沒有什麽，比她的家人更重要。

慕晴長長舒了一口氣，對著北堂墨離開的背影行了一個禮。

若是她這一生有一個對不起的人，那麽……一定是北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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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裏，離開了宮的北堂墨始終緊閉雙眸，俊臉上有著一份蒼白的忍耐。

如果那一年，自己只是新奇與在意，那麽經過五年的發酵，那份情感早已在心中滿溢。

他一度的遠離，雖然也有北堂風的緣故，但更多的……是不想再讓自己將視線停留在一個女子的身上。

可是離京這麽久，當他再度踏入這熟悉的地方的時候，想到的依然是那個女人。而且，更想，更想……想到想將她緊緊擁住。

北堂墨緊緊的咬住牙齒，袖前指尖被他攥捏的蒼白。

天下，江山，她的母後、蘇慕晴……乃至伊兒彥兒，都是屬於北堂風的。

但是再過不久，一切都會不一樣。

這時，北堂墨緩緩的睜開眼眸，琉璃色的眸中漸漸閃過一片碧光，而在他的唇角，也悄然劃過一抹殘忍的笑意……

時機，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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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宮。

在慕晴剛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忽然見到一抹明黃的身影匆匆向著自己這邊走來。

慕晴略微的停了步子，在發現是北堂風後，便揚起一抹笑。

“忙完了？”慕晴說道。

可是此時的北堂風雖然應了她的話，但是他卻將更多的視線落在鳳陽宮.內的其他地方，然後說，“北堂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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