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時間稍微調回那麽一個小時左右。

托尼帶著凱南來到了韋恩莊園門口，托尼是隨心所欲想上門就算了，可佩普是不會看著他胡來，在今天一早就打了電話過去韋恩莊園，告知今日托尼會帶著一個小孩上門拜訪。

還隱晦地告訴接電話的阿弗管家，最好準備好作親子鑒定的準備。

這個提醒一出，事實上就算是阿弗他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布魯斯老爺在哪裏又落下了一個孩子嗎？

待看到斯塔克先生帶著那個年幼至極的孩子進來，看著如同標志性的黑發藍眼，不完全是西方面孔是帶著混血味道的凱南，阿弗已經在開始排除布魯斯老爺接觸的女性當中有哪些外國裔甚至是外國人的。

今日是周六，已經上高中的達米安並不用上學留在了莊園中，看到待客的沙發上坐著的小屁孩，他十分真誠、十分誠懇、十分好奇地問坐在小鬼頭對面的布魯斯：“父親，你又找到一個親生兒子了？”

今天的布魯斯寶貝就很冤，先是被阿弗硬是從床上翹了起來，然後獲知自己大概有一個兒子的消息，現在又看到自己的小兒子……或許過一會就不是的小兒子臉上的表情，他很努力才能保持布魯斯形態的笑容。

托尼用手磨蹭了一下下巴的小胡子，借機會蓋住了嘴，掩蓋住他險些抑制不住的笑，事實上他是故意隱瞞了一些比較關鍵的信息。

然後順利看到了這場笑話，他簡直太樂了，樂得今晚可以多吃一個漢堡。

凱南乖巧地坐在沙發上，聽到達米安這句問話，他好奇地打量著對面那個長得很英俊的叔叔，心裏企圖把他和自己的爸爸掛上鉤，總覺得好像哪裏都不對勁，於是他仰著頭問：“請問你是理查德·格雷森嗎？”

布魯斯/阿弗/達米安頓時反應過來：很好他們搞錯了！

這個居然是迪克的崽！

布魯斯露出了有些釋懷的笑容：“不，我是布魯斯·韋恩。”

“啊？”凱南疑惑地看回去托尼，昨晚，不對是今天淩晨，托尼決定的不是帶他去找夜翼嗎？

托尼放下了手，略揚下頜：“他是格雷森的養父。”

凱南乖巧地接話：“爺爺你好。”

布魯斯：“……”

……這話，就很難接。

這場面他還真沒見過。

達米安已經拿出通訊器敲迪克，這個炸彈不能只炸他一個人。當事人不在場十分可惜，只能制造條件讓當事人過來了。

他們這一輩第一個有孩子的人是迪克還真是毫不意外，畢竟事實上和布魯斯在感情這塊最相似的就是迪克了，在那個女人出現之前那可是風流浪子，但是那女人消失之後就……

想到這裏，達米安看了一眼正在拔發絲下來的小鬼，年齡和外貌對比一下，發現還真有很大可能。

也就是那女人還活著？

達米安想了想，沒有把這個猜測發過去，讓他自己發現吧。

布魯斯拿過了頭發，就走向蝙蝠洞去進行對比，托尼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對著虛擬盤一陣操作，凱南好奇地打量這個古老的莊園，這和他以前生活的地方很不一樣，想了一下或許只有藝術魔女姐姐家和這裏有點類似了。

“小少爺，或許你想吃一點小甜餅。”阿弗托著一個托盤過來，將一小碟餅幹和一杯牛奶放下。

凱南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謝謝你。”

拿起一塊還做成動物形狀的小餅幹，凱南咬了一口，奶香黃油香在口中交織，他眼睛瞪得圓圓的，寫滿了好吃二字。

阿弗一看心情就覺得愉快，作為廚師最大的快樂不就是看到食客開心吧，更別說這個很可能會成為他們家族新成員的孩子。

迪克·格雷森美好的一天從看到“美好的”消息開始。

這個是很好的早……哦中午，他醒來後走向衛生間途中拿出手機看了一下通訊的信息，看到了最上面的那一條，來自自己兄弟的信息，從界面中看到他發過來最後一句話是：恭喜你。

迪克抱著一絲疑惑點開信息，待看清最上方那條最新信息，他腳步一踉蹌險些被地上的快遞盒絆倒在地，上演一個夜翼最可笑的死法。

達米安：你有了一個孩子。

達米安：現在正在莊園進行DNA對比。

達米安：恭喜你。

迪克瞳孔地震，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抱著或許是哪個單詞拼錯的想法去看，很可惜達米安並不會翻拼寫錯誤這個錯。

上面的意思沒有任何歧義。

他應該有一個孩子……了。

接著迪克在想這個孩子是不是什麽隱喻，比如什麽替他領養了小動物之類的。

什麽這個也太扯了？他忽然有了一個孩子不也很扯嗎？

可是正在進行DNA對比這一點……總不能拿一只狗和他進行對比吧？

迪克思來想去，發信息給達米安也沒有收到回覆，他幹脆下樓開車沖向韋恩莊園。

不遲不早，時間剛剛好。

他回到韋恩莊園時，鑒定結果也出來了。

沒有意外，沒有偏差，凱南確實是迪克的兒子。

迪克急匆匆地來到了會客室，在幾個人當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小不點。

或許是血緣確實是有聯系的，在看到那個小孩時，迪克心中已經確定了一大半，待看到那報告結果後，心中的另一個靴子落下。

迪克說不出內心到底是什麽感覺，在來的路上他想過很多，他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再有一個孩子了。

他這些年一直在找米婭，一日一日，一年一年，不少人也勸說過他那麽多年過去了，或許米婭被魔女帶走之後就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在之前的黑燈事件當中，有一些亡者被黑燈以死者的方式帶到人間——這裏面沒有米婭。在黑燈事件的落幕中，有一些亡者被白燈覆活，這當中依然沒有米婭。

或許他是該放棄的，把內心折磨自己的愧疚全部拋棄掉，進入一個新的生活。

可是這一刻，帶著熟悉影子的孩子就坐在這裏，讓他那漸漸熄滅的希望之火再次重燃起來。

迪克蹲下來，看著凱南問：“你叫什麽名字？”

“凱南。”

“我是理查德·格雷森。”

凱南沒有意外，不像是布魯斯那樣等同自己父親會很別扭的感覺，凱南看到迪克時，也有了猜測，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的生父。作為魔法側的人員，凱南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的。

這下可怎麽辦吶？

凱南的小小腦袋帶著大大的糾結，他一開始的打算可沒想“認祖歸宗”，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爸爸是什麽模樣，是怎樣的人，也不一樣要靠近，哦，其實也可以憑借著自己年幼的優勢接近他。

了解完了之後呢？那當然是回家了啊。

你沒看到媽媽都沒給他冠上“格雷森”這個姓氏嘛，凱南才不想瞞著媽媽去認親呢。

很可惜的是，他失策了，大大的失策了。

被娜塔莎抓了回來，為了解釋只能說明自己的目的，然後被唯恐天下不亂的托尼直接帶過來做鑒定認親，想跑也來不及了。

怎麽想都是空間魔女開門不對的錯嗚。

親子在對話，托尼樂子看得差不多打開了手機，看到了佩普給他的留言，點擊開來後，眼睛睜大了一點。

他將佩普發給他的視頻戳開，移到了凱南面前，問他：“這個人就是你的媽媽？”

凱南看了一眼，那臉色瞬間就變得要和吶喊一個樣子，那一向裝乖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見，看得達米安是內心輕咂舌，這小鬼果然是在裝乖。

這表情的瞬間變化，在場的老油條還能猜不到凱南的內心嗎。

迪克看清了屏幕上的那個黑發女性，沒忍住閉了一下眼睛，再看過去。

她沒有消失。

6年了，她好像沒有被時光侵蝕過，還是那般的年輕。

“米婭……”迪克輕嘆。

“媽呀……”凱南驚恐。

視頻仍在進行，佩普在和米婭聊天。

米婭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反問：“你說凱南去找他爸爸了？他讓你們去找了誰？”

“理查德·格雷森。”佩普觀察著米婭的神色。

出乎意料的是，米婭仿佛被一群問號圍繞住：“你們真的沒有被凱南忽悠了嗎？我跟你說凱南這兔崽子特別會賣萌和裝乖，其實內心就是一個小惡魔。他是不是隨便編個名字出來的啊。”

“你不認識格雷森先生。”

“不認識。”回覆很幹脆利落。

迪克：心肌梗塞。

“……據我所知，剛剛凱南和格雷森先生的鑒定結果出來了，他們確實是父子關系。”

米婭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崩塌了一下，非常地難以置信：“……難道他是我一夜情對象？不可能啊，一夜情我怎麽會保留這個孩子。啊不對，我都沒結婚我居然有一個5歲的孩子。我未婚先孕了？！”

念叨了半晌的假設，米婭帶著無比茫然的表情對佩普說：“我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記得我現在應該是19歲，那為什麽我會有一個5歲大的孩子呢？”

佩普合上了筆記本，溫柔安慰：“我給你找一個腦科醫生。”

“……我覺得幹脆一點再多找一個精神科吧。”

米婭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她的記憶被撕成兩半。

一半記得很清楚，她有一個5歲大的兒子，離家出走兩周了，要不是凱南使用了魔法她監測到了估計現在還在周圍找來找去，她就是出來找凱南帶他回家的。

另一半告訴她她現在只有19歲，還在布魯德海文好好上著大學，怎麽可能有個5歲大的孩子呢？

要麽她瘋了要麽她失憶了，二選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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