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掉馬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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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小茉莉》票房進入10億俱樂部，這陣茉莉風潮總算是慢慢落下，不再如之前那般仿佛全世界都在討論這部動畫。
這部動畫甚至扯出了許多衍生問題。
就最常見的問題比如有討論動畫的制作水準、討論原作水準、討論Mimiya這個人、討論茉莉這個角色等等。
而衍生出來的，則更多和更覆雜。
一直以來的超級英雄和政府共存問題。普通人在這種魔幻世界的生存問題。超英戰後賠償問題。原作者是否有過多宣言超英存在必要性這種問題。
一個現象級動畫的出現，帶來了一連串問題，這些都和米婭關系不大。
她最開始畫漫畫可沒想那麽多，她只是需要一個可以利用她的天賦生存的職業，而漫畫家恰好是她憧憬的行業。
米婭如今還在想著如何去畫自己的故事，多虧了之前夜翼的聊天，她這段時間已經畫了大致的分鏡稿，還未細化定稿，更未上色，非要說畫好的就只有作為首冊的封面了。為了給自己帶來的資料，和更善用布魯德海文這座活生生的罪惡之城，米婭如今正在布魯德海文公立圖書館裏面。
這座圖書館有保留每一份布魯德海文報的報紙，從最開始年份至今，已經保留了至少30年的紙質資料，更之前的因為年份久遠有所缺失，但是想要找還是有的。
報紙是對這座城市最忠實的反饋，上面刊登著這座城市的歷史——兇殺歷史。
她可以透過黑色的印刷字跡，看到了這座城市各種幫派的變遷，各種犯罪者的出現。不得不說，這是極好的資料，在別的地方難以找到。
米婭想著自己會有一天前往哥譚的，哥譚比布魯德海文更鼎鼎有名，而她的歷史更加有趣。芝加哥也會去，芝加哥和哥譚不同，如果是哥譚是老錢（Old money）的城市，芝加哥更現代化，更像是新貴（New money）的城市，不同的城市，很是有趣，米婭都已經想到如果能把這兩種特質融入進去會造出怎樣的效果。
新舊大戰，永不過時。
米婭把一疊報紙完整地放回原處，她已經快看完近十年的報紙，這也是她在布魯德海文生活過的時間，對她而言算是更親切，再之前就比較陌生了，希望她的大腦能有用一點。
米婭走進最後的那一疊報紙所在的區域，聽到一道聲音在小聲地交談。
“我正在找，這裏大概是有保留資料。”
只有他再說，沒有回應，或許是在打電話。
米婭經過書架瞄了一眼，沒料到是認識的人。
對方沒有留意到她，很正常，但米婭怕他繼續說下去就涉及到什麽機密了，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打個招呼。
“格雷森先生，下午好。”
迪克的心臟差點破90/分鐘，他完全，真的完全沒有留意到附近還有別人存在，要是想對他動手的話，他現在可能已經躺在書架之間，血液滿地了。
迪克回頭一看，是熟人。
米婭，這是第三回 遇到她了，很巧合的是三次都不是他主動留意到米婭的存在。
沒有經受訓練，天生的低存在感嗎？
迪克三兩句結束了和電話那頭的通話，和米婭說：“你好，米婭。”
米婭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沒想到自己會被記住了名字。
迪克找了個很合適的理由：“你送來的畫很好看。”
米婭不禁露出被誇獎的欣喜表情：“謝謝喜歡。”
米婭想起剛剛聽到的他說正在找東西，主動提起：“格雷森先生你是在找什麽東西嗎？需要幫忙找找嗎？”
“不是什麽特別重要，大概是五年前的報紙，關於一樁發生在河道邊的兇殺案。”
五年前，米婭想了一下問：“死者是三名穿著藍色裙子的年輕女性？”
迪克對此有些驚訝：“你知道這個案件。”
“記得，因為案件挺特殊，所以在這個死亡率奇高的城市裏頭也成了一件飯後談資，那時候我父親還不讓我穿藍裙子了。”米婭帶著迪克往前走了幾個書架，在其中一處翻到了這一年的報告，因為她自己本身也有印象，前段時間看到這個報告時，還仔細地看完，這下要找也簡單得很。
迪克對著報道拍下幾張照片，然後對米婭說：“為了感謝你幫我找到報告，以及你送我的畫，能夠邀請你共進晚餐嗎？”
米婭眨眨眼，想說這報告也是順手，畫本身就是她的謝禮。
迪克似乎看出了她想要拒絕，接著說：“這個時間點已經是晚餐時間，還是說你一會不方便？”
真的有人能在直視這雙誠懇的藍眼睛時拒絕對方的請求嗎？
至少米婭不能。
在不到半個小時後，他們坐在了某一件西班牙餐廳裏，米婭內心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麽特別正式的餐廳，不然她肯定很想溜走。
“格雷森先生，你是在調查什麽案件嗎？”
“你可以直接叫我迪克。”
“迪克？”這個名字，米婭升起了一絲疑惑，她應該聽過這個名字。
“對，直接喊我迪克就好，我的朋友都是這樣叫我。的確是有一件案件，不知道是模仿犯還是犯人重出江湖，這個月有第二個女孩死亡，穿著藍裙子。米婭你最近也是不要穿藍色裙子了。”
米婭這下就升起了求知欲望了，畢竟她的主角設定是一名警察，現在對於黑暗面這一塊，得到了夜翼很多幫助，而關於警察這一塊就比較貧瘠。
她當即追問：“迪克，我想問一些問題，當然如果有敏感信息你可以不回答。”
迪克：“……”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其實是這樣的，我是一個漫畫家。”
這個熟悉的開場白。
“我目前在畫一個漫畫，裏面會涉及到關於警察之類的東西，但是我對這個不是很了解。”
這個熟悉的臺詞。
“我能問你一些事情嗎？”
迪克有種荒謬的感覺，兩次，整整兩次都是他有事情想從米婭身上調查，為什麽好像是他被反薅了呢？
“如果不是敏感信息的話。”
“那是當然的，我也不希望迪克你遇到麻煩，所以我只是有一些細節想要問你。”
米婭掏出了迪克很眼熟的本子鉛筆。
這頓飯，又變成了一問一答形式。
以這次藍裙子為例子，問了不少關於警局內部的流程問題，這些問題很細節，但是在影視作品比較少涉及到，有些東西她是糊裏糊塗。米婭再次感謝自己的好運氣，遇到了那麽好的兩次人，在內心給兩人重重地戳上“好人”的印章。
米婭在問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迪克其實也收獲了不少。
迪克之前其實有調查米婭，畢竟定位器和竊聽器如今都還在米婭家裏呢……
但事實上，資料出乎意料地少。
幼年的經歷一片空白，只有她在10歲的時候，被一個叫喬恩·依迪的男人給收養，16歲依迪失蹤，17歲從布魯德海文高中畢業進入布魯德海文大學藝術系進修，19歲選擇了休學至今。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別的東西。迪克得到了這些從正規途徑得到的消息，就沒有繼續深入調查下去，主要是因為米婭的無害，沒有被換人，沒有被換臉，生活軌跡很規律。她在這個房子起碼生活了十年，周圍的老住戶都清楚她。
不過迪克現在發覺了一件事情，似乎米婭在以前的存在感還不像是如今那麽低，在她10歲-16歲的經歷就更容易調查得知，16歲之後，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或許是因為那時候有她的父親在穿針引線吧。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米婭在收起那個小本子的時候，腦裏忽然想起了莉莉的告誡。
“迪克，你接下來忙嗎，有案件要處理嗎？”
“如果不需要太多時間，那我有空。”
“太好了。”米婭難堪地卷了卷發尾，“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
迪克：等等？
“或者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就行，只是我回家在過來就比較遠，怕太耽擱時間。”
迪克說不清是不是松了一口氣，看起來米婭是有東西要交給他。
不會又是畫吧？說起來有點尷尬，他家已經兩張來自米婭的親筆畫了，畫格雷森那張還能掛上墻，可是夜翼那張……要是哪天被人翻家那就有點危險。
哦，這裏的危險不是說身份暴露的危險，而是會懷疑格雷森暗戀夜翼的那種危險。
想想看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的緋聞吧。
“或許我應該送你回家不是嗎？”迪克主動地說。
他跟隨米婭來到了那個定位器紅點所定在的地方。
“你先坐一下……我去找一下。”
米婭跑進了畫室內，拿到了那一沓原稿。
她想起的事情就是關於她的主角人設。
莉莉之前提及過這一件事情：“如果你是用那個警察來作為漫畫主角人設，那我覺得你應該要提前告知他一聲，以免後面遇到的麻煩。最好簽個合同，果然還是簽個合同比較安全，不過那樣就應該要給一筆錢給他……”
當然後面還有一堆話，被米婭全部跳過了，就記住了前面的，要告知一聲，征得同意。
雖然……二三有璧，畫出來的人物畢竟是平面人物，再相似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能取得的相似人設就是黑發藍眼，臉型類似，身高體態類似，至於性格方面，她之前的性格來源很多是來源於夜翼，加上自己對角色的理解，根據劇情變化調整角色的性格，最後定下了最基礎的主角性格。
但是……但是在和格雷森這一頓飯的聊天當中，米婭感覺其實格雷森和夜翼的性格有點相似。果然吸引到她的是同一類人嗎？
米婭把這份原稿放到了格雷森面前：“我說過我是個漫畫家，這個就是我接下來想寫的一個故事。有件事我得承認，那就是……這個靈感來源是那天你在超市救下我得到的，所以裏面的主角人設我是根據你來設計的。”其實是根據他和夜翼，米婭可不知道布魯德海文的警察對義警怎麽看待，要是不待見的話，說出來可不太好。
“我看出來了。”迪克說。
在原稿的上面是一張已經上色的封面，假如把迪克·格雷森，或者這個封面分開放置，不太看得出他們的關聯。可是一旦放在了一起，就一眼讓人看出，這個是畫成了漫畫的迪克·格雷森。或者說，這個迪克·格雷森如同從漫畫裏走了出來。
“令人驚訝。”他這麽說。
最令人驚訝的是他和這個角色的相似嗎？
並不是，迪克看到了封面圖的那個簽名。
Mamiya，迪克知道這個名字。
“我知道Mamiya，我看過她，不，我看過你的漫畫。”
他沒有深入調查的東西如今直接浮現在自己眼前，猝不及防得到的東西讓他不僅升起不在預期之內的驚喜，這股不受控的驚喜之情沖破胸腔。
忽然得知眼前這人是自己的讀者，如今算得上是個大作者的米婭依然還是很難為情：“咦……是《小茉莉》嗎？”
迪克搖了搖頭說：“是《魔法的代價》，那是我最喜歡的漫畫。”
最喜歡……
直球！
米婭捂住了發熱的臉龐說：“這個我真的沒想到，大家喜歡我大多數都是喜歡茉莉的故事。”
“因為那個故事真的很有趣，那時候我對魔法側的故事很感興趣，而你描繪出來一個有另一種奇異感覺的魔法世界。”和世界現今的魔法世界並不一樣，“算一下，那時候你才16歲對吧？”
“是，是啊，那是我第一次投稿的作品。”
“米婭，你是個天才。”
米婭驚慌搖頭，那時她可不能算是單純的16歲孩子：“不，我不是。”
“相信你自己，米婭。”迪克誠懇地說，“這個故事我看了好多次，總覺得在你的故事裏面，掉進去的那個奇幻世界才是真實世界，而現實世界的邊界更模糊不清，不太真實。這兩種錯亂很好地畫了出來，到最後解決事件之後，現實的模糊感消失變得真實，感覺、感覺那時候主角才變得真實。”
米婭的手不自覺放了下來，看向迪克。
他的眼睛很真誠，他說的是真的。
米婭沒想到，第一個通過故事觸及她內心的人，居然是迪克·格雷森。
《代價》才是真正的畫米婭自己的故事。
漫畫裏面前期現實的世界是她的過往，奇幻的世界是這個超英存在的世界。一番掙紮和適應後，漫畫主角解決了事件，世界穩定，終於不再模糊不清。也代表著其實米婭已經接受了如今的生活。
迪克不知道米婭的故事，但是他認識米婭這個人，通過了這個漫畫，他了解到米婭的第二面。
令人驚訝。她心中用上了迪克同樣的說辭。
電話鈴聲的響起打斷了他們的對視，是迪克的手機。
他看了一眼，並沒有直接接下來，他說：“看來我有些事情要處理，那個人設，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只要一個小小的要求，不要畫得太完美了，不然我會自慚形穢的。”
“……嗯嗯。你忙吧。”米婭後知後覺一陣別扭，她小雞啄米一般迅速點頭。
“還有，如果你明天有時間的話，要不要和我去一個地方？”
“哎？”
“對你取材有用的地方。”
不可否認的，米婭內心愉悅起來：“好啊。”
“明天早上10點，我來接你。”迪克說完，匆匆忙忙地離開。
米婭在原地看著門一陣時間，終於忍不住撲倒了沙發上：“啊啊啊啊啊！我覺得好害羞又好開心啊！”她很想和人分享這種開心的心情，於是一個電話打過去給莉莉，叨叨起自己遇到的這個警察不僅人好很了解自己漫畫的人，特別開心。
莉莉隨口嗯了幾句，然後感覺米婭這種興奮得有點不對勁，這不會是遲來的初戀吧？聽聞亞洲人比較晚熟，或許米婭就是晚熟的那一批？而且對方會不會是騙米婭？
莉莉警覺，然後問：“那個警察叫什麽名字？”
“嗯？理查德·格雷森，或者迪克·格雷森都行。”
聽到這個名字，莉莉不知道是該警覺還是該放松：“這個人啊……”
“啊？怎麽了？”
“人肯定是可靠的，可是作為初戀對象就是地獄級了，不推薦。”
“……什麽東西？你認識他？”
“你不知道？布魯斯·韋恩的第一個養子，之前傳聞去了布魯德海文當警察，原來是真。雖然不是親父子，但他好像也繼承了養父的一些品行，他的前女友，是挺多的，米婭你可不要不小心陷入進去了。”
米婭聽不到後面的告誡了。
她的大腦裏只有前面的“布魯斯·韋恩的第一個養子”。
布魯斯·韋恩的第一個養子第一個羅賓夜翼。
迪克夜翼。
原來迪克是夜翼。
米婭顫巍巍地點開電腦，打開英譯中界面，輸入了“Richard Grayson”，跳出來的翻譯為“理查德·格雷森”。
不能自欺欺人了。
她絕望地捂住臉。
她的兩個繆斯是同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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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的超級英雄和政府共存問題。普通人在這種魔幻世界的生存問題。超英戰後賠償問題。原作者是否有過多宣言超英存在必要性這種問題。
一個現象級動畫的出現，帶來了一連串問題，這些都和米婭關系不大。
她最開始畫漫畫可沒想那麽多，她只是需要一個可以利用她的天賦生存的職業，而漫畫家恰好是她憧憬的行業。
米婭如今還在想著如何去畫自己的故事，多虧了之前夜翼的聊天，她這段時間已經畫了大致的分鏡稿，還未細化定稿，更未上色，非要說畫好的就只有作為首冊的封面了。為了給自己帶來的資料，和更善用布魯德海文這座活生生的罪惡之城，米婭如今正在布魯德海文公立圖書館裏面。
這座圖書館有保留每一份布魯德海文報的報紙，從最開始年份至今，已經保留了至少30年的紙質資料，更之前的因為年份久遠有所缺失，但是想要找還是有的。
報紙是對這座城市最忠實的反饋，上面刊登著這座城市的歷史——兇殺歷史。
她可以透過黑色的印刷字跡，看到了這座城市各種幫派的變遷，各種犯罪者的出現。不得不說，這是極好的資料，在別的地方難以找到。
米婭想著自己會有一天前往哥譚的，哥譚比布魯德海文更鼎鼎有名，而她的歷史更加有趣。芝加哥也會去，芝加哥和哥譚不同，如果是哥譚是老錢（Old money）的城市，芝加哥更現代化，更像是新貴（New money）的城市，不同的城市，很是有趣，米婭都已經想到如果能把這兩種特質融入進去會造出怎樣的效果。
新舊大戰，永不過時。
米婭把一疊報紙完整地放回原處，她已經快看完近十年的報紙，這也是她在布魯德海文生活過的時間，對她而言算是更親切，再之前就比較陌生了，希望她的大腦能有用一點。
米婭走進最後的那一疊報紙所在的區域，聽到一道聲音在小聲地交談。
“我正在找，這裏大概是有保留資料。”
只有他再說，沒有回應，或許是在打電話。
米婭經過書架瞄了一眼，沒料到是認識的人。
對方沒有留意到她，很正常，但米婭怕他繼續說下去就涉及到什麽機密了，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打個招呼。
“格雷森先生，下午好。”
迪克的心臟差點破90/分鐘，他完全，真的完全沒有留意到附近還有別人存在，要是想對他動手的話，他現在可能已經躺在書架之間，血液滿地了。
迪克回頭一看，是熟人。
米婭，這是第三回 遇到她了，很巧合的是三次都不是他主動留意到米婭的存在。
沒有經受訓練，天生的低存在感嗎？
迪克三兩句結束了和電話那頭的通話，和米婭說：“你好，米婭。”
米婭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沒想到自己會被記住了名字。
迪克找了個很合適的理由：“你送來的畫很好看。”
米婭不禁露出被誇獎的欣喜表情：“謝謝喜歡。”
米婭想起剛剛聽到的他說正在找東西，主動提起：“格雷森先生你是在找什麽東西嗎？需要幫忙找找嗎？”
“不是什麽特別重要，大概是五年前的報紙，關於一樁發生在河道邊的兇殺案。”
五年前，米婭想了一下問：“死者是三名穿著藍色裙子的年輕女性？”
迪克對此有些驚訝：“你知道這個案件。”
“記得，因為案件挺特殊，所以在這個死亡率奇高的城市裏頭也成了一件飯後談資，那時候我父親還不讓我穿藍裙子了。”米婭帶著迪克往前走了幾個書架，在其中一處翻到了這一年的報告，因為她自己本身也有印象，前段時間看到這個報告時，還仔細地看完，這下要找也簡單得很。
迪克對著報道拍下幾張照片，然後對米婭說：“為了感謝你幫我找到報告，以及你送我的畫，能夠邀請你共進晚餐嗎？”
米婭眨眨眼，想說這報告也是順手，畫本身就是她的謝禮。
迪克似乎看出了她想要拒絕，接著說：“這個時間點已經是晚餐時間，還是說你一會不方便？”
真的有人能在直視這雙誠懇的藍眼睛時拒絕對方的請求嗎？
至少米婭不能。
在不到半個小時後，他們坐在了某一件西班牙餐廳裏，米婭內心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麽特別正式的餐廳，不然她肯定很想溜走。
“格雷森先生，你是在調查什麽案件嗎？”
“你可以直接叫我迪克。”
“迪克？”這個名字，米婭升起了一絲疑惑，她應該聽過這個名字。
“對，直接喊我迪克就好，我的朋友都是這樣叫我。的確是有一件案件，不知道是模仿犯還是犯人重出江湖，這個月有第二個女孩死亡，穿著藍裙子。米婭你最近也是不要穿藍色裙子了。”
米婭這下就升起了求知欲望了，畢竟她的主角設定是一名警察，現在對於黑暗面這一塊，得到了夜翼很多幫助，而關於警察這一塊就比較貧瘠。
她當即追問：“迪克，我想問一些問題，當然如果有敏感信息你可以不回答。”
迪克：“……”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其實是這樣的，我是一個漫畫家。”
這個熟悉的開場白。
“我目前在畫一個漫畫，裏面會涉及到關於警察之類的東西，但是我對這個不是很了解。”
這個熟悉的臺詞。
“我能問你一些事情嗎？”
迪克有種荒謬的感覺，兩次，整整兩次都是他有事情想從米婭身上調查，為什麽好像是他被反薅了呢？
“如果不是敏感信息的話。”
“那是當然的，我也不希望迪克你遇到麻煩，所以我只是有一些細節想要問你。”
米婭掏出了迪克很眼熟的本子鉛筆。
這頓飯，又變成了一問一答形式。
以這次藍裙子為例子，問了不少關於警局內部的流程問題，這些問題很細節，但是在影視作品比較少涉及到，有些東西她是糊裏糊塗。米婭再次感謝自己的好運氣，遇到了那麽好的兩次人，在內心給兩人重重地戳上“好人”的印章。
米婭在問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迪克其實也收獲了不少。
迪克之前其實有調查米婭，畢竟定位器和竊聽器如今都還在米婭家裏呢……
但事實上，資料出乎意料地少。
幼年的經歷一片空白，只有她在10歲的時候，被一個叫喬恩·依迪的男人給收養，16歲依迪失蹤，17歲從布魯德海文高中畢業進入布魯德海文大學藝術系進修，19歲選擇了休學至今。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別的東西。迪克得到了這些從正規途徑得到的消息，就沒有繼續深入調查下去，主要是因為米婭的無害，沒有被換人，沒有被換臉，生活軌跡很規律。她在這個房子起碼生活了十年，周圍的老住戶都清楚她。
不過迪克現在發覺了一件事情，似乎米婭在以前的存在感還不像是如今那麽低，在她10歲-16歲的經歷就更容易調查得知，16歲之後，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或許是因為那時候有她的父親在穿針引線吧。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米婭在收起那個小本子的時候，腦裏忽然想起了莉莉的告誡。
“迪克，你接下來忙嗎，有案件要處理嗎？”
“如果不需要太多時間，那我有空。”
“太好了。”米婭難堪地卷了卷發尾，“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
迪克：等等？
“或者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就行，只是我回家在過來就比較遠，怕太耽擱時間。”
迪克說不清是不是松了一口氣，看起來米婭是有東西要交給他。
不會又是畫吧？說起來有點尷尬，他家已經兩張來自米婭的親筆畫了，畫格雷森那張還能掛上墻，可是夜翼那張……要是哪天被人翻家那就有點危險。
哦，這裏的危險不是說身份暴露的危險，而是會懷疑格雷森暗戀夜翼的那種危險。
想想看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的緋聞吧。
“或許我應該送你回家不是嗎？”迪克主動地說。
他跟隨米婭來到了那個定位器紅點所定在的地方。
“你先坐一下……我去找一下。”
米婭跑進了畫室內，拿到了那一沓原稿。
她想起的事情就是關於她的主角人設。
莉莉之前提及過這一件事情：“如果你是用那個警察來作為漫畫主角人設，那我覺得你應該要提前告知他一聲，以免後面遇到的麻煩。最好簽個合同，果然還是簽個合同比較安全，不過那樣就應該要給一筆錢給他……”
當然後面還有一堆話，被米婭全部跳過了，就記住了前面的，要告知一聲，征得同意。
雖然……二三有璧，畫出來的人物畢竟是平面人物，再相似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能取得的相似人設就是黑發藍眼，臉型類似，身高體態類似，至於性格方面，她之前的性格來源很多是來源於夜翼，加上自己對角色的理解，根據劇情變化調整角色的性格，最後定下了最基礎的主角性格。
但是……但是在和格雷森這一頓飯的聊天當中，米婭感覺其實格雷森和夜翼的性格有點相似。果然吸引到她的是同一類人嗎？
米婭把這份原稿放到了格雷森面前：“我說過我是個漫畫家，這個就是我接下來想寫的一個故事。有件事我得承認，那就是……這個靈感來源是那天你在超市救下我得到的，所以裏面的主角人設我是根據你來設計的。”其實是根據他和夜翼，米婭可不知道布魯德海文的警察對義警怎麽看待，要是不待見的話，說出來可不太好。
“我看出來了。”迪克說。
在原稿的上面是一張已經上色的封面，假如把迪克·格雷森，或者這個封面分開放置，不太看得出他們的關聯。可是一旦放在了一起，就一眼讓人看出，這個是畫成了漫畫的迪克·格雷森。或者說，這個迪克·格雷森如同從漫畫裏走了出來。
“令人驚訝。”他這麽說。
最令人驚訝的是他和這個角色的相似嗎？
並不是，迪克看到了封面圖的那個簽名。
Mamiya，迪克知道這個名字。
“我知道Mamiya，我看過她，不，我看過你的漫畫。”
他沒有深入調查的東西如今直接浮現在自己眼前，猝不及防得到的東西讓他不僅升起不在預期之內的驚喜，這股不受控的驚喜之情沖破胸腔。
忽然得知眼前這人是自己的讀者，如今算得上是個大作者的米婭依然還是很難為情：“咦……是《小茉莉》嗎？”
迪克搖了搖頭說：“是《魔法的代價》，那是我最喜歡的漫畫。”
最喜歡……
直球！
米婭捂住了發熱的臉龐說：“這個我真的沒想到，大家喜歡我大多數都是喜歡茉莉的故事。”
“因為那個故事真的很有趣，那時候我對魔法側的故事很感興趣，而你描繪出來一個有另一種奇異感覺的魔法世界。”和世界現今的魔法世界並不一樣，“算一下，那時候你才16歲對吧？”
“是，是啊，那是我第一次投稿的作品。”
“米婭，你是個天才。”
米婭驚慌搖頭，那時她可不能算是單純的16歲孩子：“不，我不是。”
“相信你自己，米婭。”迪克誠懇地說，“這個故事我看了好多次，總覺得在你的故事裏面，掉進去的那個奇幻世界才是真實世界，而現實世界的邊界更模糊不清，不太真實。這兩種錯亂很好地畫了出來，到最後解決事件之後，現實的模糊感消失變得真實，感覺、感覺那時候主角才變得真實。”
米婭的手不自覺放了下來，看向迪克。
他的眼睛很真誠，他說的是真的。
米婭沒想到，第一個通過故事觸及她內心的人，居然是迪克·格雷森。
《代價》才是真正的畫米婭自己的故事。
漫畫裏面前期現實的世界是她的過往，奇幻的世界是這個超英存在的世界。一番掙紮和適應後，漫畫主角解決了事件，世界穩定，終於不再模糊不清。也代表著其實米婭已經接受了如今的生活。
迪克不知道米婭的故事，但是他認識米婭這個人，通過了這個漫畫，他了解到米婭的第二面。
令人驚訝。她心中用上了迪克同樣的說辭。
電話鈴聲的響起打斷了他們的對視，是迪克的手機。
他看了一眼，並沒有直接接下來，他說：“看來我有些事情要處理，那個人設，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只要一個小小的要求，不要畫得太完美了，不然我會自慚形穢的。”
“……嗯嗯。你忙吧。”米婭後知後覺一陣別扭，她小雞啄米一般迅速點頭。
“還有，如果你明天有時間的話，要不要和我去一個地方？”
“哎？”
“對你取材有用的地方。”
不可否認的，米婭內心愉悅起來：“好啊。”
“明天早上10點，我來接你。”迪克說完，匆匆忙忙地離開。
米婭在原地看著門一陣時間，終於忍不住撲倒了沙發上：“啊啊啊啊啊！我覺得好害羞又好開心啊！”她很想和人分享這種開心的心情，於是一個電話打過去給莉莉，叨叨起自己遇到的這個警察不僅人好很了解自己漫畫的人，特別開心。
莉莉隨口嗯了幾句，然後感覺米婭這種興奮得有點不對勁，這不會是遲來的初戀吧？聽聞亞洲人比較晚熟，或許米婭就是晚熟的那一批？而且對方會不會是騙米婭？
莉莉警覺，然後問：“那個警察叫什麽名字？”
“嗯？理查德·格雷森，或者迪克·格雷森都行。”
聽到這個名字，莉莉不知道是該警覺還是該放松：“這個人啊……”
“啊？怎麽了？”
“人肯定是可靠的，可是作為初戀對象就是地獄級了，不推薦。”
“……什麽東西？你認識他？”
“你不知道？布魯斯·韋恩的第一個養子，之前傳聞去了布魯德海文當警察，原來是真。雖然不是親父子，但他好像也繼承了養父的一些品行，他的前女友，是挺多的，米婭你可不要不小心陷入進去了。”
米婭聽不到後面的告誡了。
她的大腦裏只有前面的“布魯斯·韋恩的第一個養子”。
布魯斯·韋恩的第一個養子第一個羅賓夜翼。
迪克夜翼。
原來迪克是夜翼。
米婭顫巍巍地點開電腦，打開英譯中界面，輸入了“Richard Grayson”，跳出來的翻譯為“理查德·格雷森”。
不能自欺欺人了。
她絕望地捂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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