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碰到了接踵而至的大量汙染體群。

大部隊作為掩護, 祁少寅單人機動性強，再加上是祁家人，於是先一步。

他緊趕慢趕才回到中心城區, 林晚星的大部隊則是綴在後面，大約還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到達。

中心城區一切照常, 祁在是目前負責塔上精神力轉換的人員, 多數時候都只能是他申請向別人的通訊, 而別人的精神互通很難打進去。

聯系祁家那些廢物也沒什麽用, 一群老頭子巴不得祁在出大問題趕緊下位。

祁少寅想到了沈眠對門的陸茵茵。

雖然對方並不在中央塔, 但陸茵茵是中央塔二席的妹妹，她立刻就立刻聯系了陸燃, 通知哥哥找機會和中央塔的祁在進行聯系。

陸茵茵：“你們註意安全，最近檢測到的汙染體暴動特別嚴重。”

祁少寅還沒回答，或許是汙染體集群的影響，精神互通的鏈路被切斷，祁少寅沒能再聯系上她。

溫櫟看著祁少寅結束互通後皺起眉, 白薔薇軍團的副軍長拍拍他的肩膀：“先回去。”

其餘的鏈路也被切斷, 輔助科的成員正在進行臨時搶修，內外都忙成一團。

好在林晚星提前和邊防人員聯絡，城區的入口為祁少寅打開。

祁少寅沒回祁家, 雖然母親的精神互通信息轟炸的他頭疼，但他依舊謹記沈眠的指令, 一路就往中央塔奔去。

讓中央塔調整為最高級別的戒備——能讓一向淡定的沈眠這麽要求，想來是非常急迫的事情。

祁少寅也清楚有大事件要發生。

中央塔目前的最高指揮是祁家的人, 門口守著的工作人員認識這位小少爺, 只是詢問了意圖後聯系了上層, 之後才放行。

祁少寅直接就按了祁在所在的辦公室的樓層。

安全區以外的汙染體暴動, 但中心城區的運行沒有受到影響，中央塔內的一切也依舊有條不紊。

電梯停在中央塔的兩百層，祁在的辦公室就在這裏。

這一層在外面行走的人數不算多，偶爾有從契合度檢測房間內走出來的工作人員，祁少寅則是輕車熟路朝著祁在的辦公室走去。

他敲響祁在辦公室的門，聽見內部一聲請進後就走入，看見了站在桌前的男人。

他的樣貌和前幾天和白薔薇一起行動的米哈伊爾一模一樣，祁少寅眸光微閃，他笑了一聲。

中央塔的三席，所有人都以為死在了B城區的沈修君。

沈眠名義上的哥哥。

“啊，好像來的不是時候，”祁少寅笑嘻嘻看向祁在，無視了沈修君，“不過我有事情要和我哥說，能不能麻煩外人先出去一下。”

祁在淡淡瞥了一眼：“我在和別人說話。”

祁少寅挑眉：“三席閣下不用休息麽，我聽說你是死裏逃生回來的，整個隊伍就剩下一個人了？”

明顯的挑刺，語氣中也帶著些諷刺意味，沈修君看向祁少寅，兩人目光接觸，火藥味十足。

祁在看向沈修君，他那雙淡漠的眼中看不出情緒：“抱歉，關於你去中央塔頂層的事情，我後續給你答覆。”

沈修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他的聲音溫和：“那麽，請在確認後通知我。”

祁少寅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祁少寅聲音漸冷：“他來要求什麽？”

祁在：“要上中央塔最高層，他的SAN值沒問題，權限也夠。”

話雖那麽說，但祁少寅知道祁在還沒答應。

“先別答應他，太可疑了。”祁少寅隨手扯過旁邊一個椅子坐下：“我委托了二席陸燃聯系你，接到信息了嗎？”

祁在冷眼看著他的動作：“沒有，陸燃失蹤了。”

祁少寅的動作一頓。

“雖然從上一次祈禱日結束後就有準備，”祁在淡淡說，“但沒想到這裏會給我留下這麽一大個爛攤子。”

他來接受中央塔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很多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好在上層並未被滲透，祁在迅速換了一批自己的手下。

祁少寅捏了捏眉心：“哥，我知道祁家和白薔薇關系不好，但現在中央塔需要開啟最高戒備狀態。”

祁在定定註視他幾秒。

祁在：“你脫離白薔薇的大部隊提前回來，就要告訴我這個？”

祁少寅聽見機械齒輪轉動的聲音，印刻著幽藍色光線的墻壁打開了一道門，他的目光朝著聲音響起的位置看去，就見到了一個少年身影。

祁少寅：“……郁少卿。”

“唔，看來我的名號還挺響亮。”

郁少卿笑了笑，他從黑暗中走出，伸手抽了一張桌面上的紙隨意地擦了擦，祁少寅才發現他滿身都是血液。

祁少寅有些戒備：“你不是用弓的麽？”

郁少卿擺擺手，少年臉上略有些：“特殊時期，就不要計較這些了——”

祁在打斷了兩個人沒有意義的寒暄，淡淡問：“你處理的怎麽樣了。”

在白薔薇軍團出行的這段時間，祁在放下的網開始收線，郁少卿作為祁在的打手收割了不少中心城區家族掌權者的生命，現在才會渾身浴血。

還有一些SAN值有問題的中央塔人員也被一並清理。

郁少卿吊兒郎當回了一句：“還行吧。”

祁在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要用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還有離我的辦公桌遠點，別弄臟了。”

郁少卿打了個哈欠，看起來頗為無聊：“弄幹凈了。不過有個老頭子威脅我，我就多‘處理’了一下。”

祁在曲指敲了敲桌面：“我已經叫人監視沈修君的動態了，他回來的本就蹊蹺…祁少寅，離家出走的把戲也應該玩夠了，祁家那邊你去處理一下。”

祁少寅皺眉：“我不想去，你沒人可以用了嗎？”

祁在：“你覺得呢？”

祁家現在一般的人聽祁在的，另一半的權利在祁少寅母親的手上，而兩人非常不對付，祁在要在中央塔做大動作，祁少寅母親肯定會百般阻攔。

祁在的意思是，讓祁少寅回去處理一下內部反對他的聲音。

祁少寅想到那一串催命似的精神互通就頭疼，但祁在的目光壓迫感太強，他只能點點頭：“我知道了。”

在回家之前，他還要去一趟末日酒吧。

米哈伊爾和沈修君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瑰霧的身上，邪神不靠譜這種事情就算不說兩人都心知肚明。

I城區的人口和C城區幾乎持平，一擁而上阻止沈眠的隊伍向外走，瑰霧的整個蛇尾千瘡百孔，還躺在最中央的位置等待自我修覆。

沈眠只對人類的態度還保持友好，被改造的、信仰邪神的已經被劃分在眷族的行列內，沈眠一槍一個，一點沒留情。

路易斯站在沈眠的身後：“眠眠，人數有點多。”

萊斯特本來就很不爽，銀發邪神的觸手閃電般出擊，瞬間就將最近的一群人碾成了殘渣。

嚇得最前面的人往後退了好幾步，長手長腳都不協調：“你、你們連人類也要傷害了嗎？！”

萊斯特：“別煩，讓路。”

少年精致的眉眼間滿是戾氣，約書亞垂眸，透明的圓形球體在人群間浮動起來。

沈眠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就算是表現出了恐懼，但在瑰霧說話之前，這些被祂改造過的“人類”是不會讓路的。

米哈伊爾沈默不言，他並沒有和沈眠堅定自己的立場，也沒有再表現出強烈的阻止意圖。

“在見到沈修君之前，你還有思考的時間，”沈眠平靜地說道，“……哥哥。”

如果說伴隨沈眠最長久的，並不是出生後就幾乎沒見過的父母，而是米哈伊爾和沈修君這對雙生子——他們原本的名字也並不是這個，但在歲月的流逝中被逐漸遺忘。

沈眠不會對他們下殺手。

三位邪神已經動了，由於不是可以直接操控的、屬於自己力量源的汙染體，

對方擁有人類的智慧，大多數舉動和人類沒什麽區別，約書亞覺得沈眠或許會有些不適應，幹脆就祂們動手。

萊斯特雙手插兜，一邊操縱觸手一邊問：“她必須要回到中央塔，為什麽？”

約書亞往後退一步避開了路易斯刻意漏過的敵人，出手將那細長的肢體給扯了下來，臉上一閃而過的煩躁：“我不知道。”

浮動的透明球體、銀白色的觸手還有黑色的鐮刀將向來平靜的I城區攪動的一片混亂。

萊斯特冷哼：“你不是號稱全知麽。”

沈眠就站在他們的後方看著，並不做任何的言語。

身後傳來了有節奏的摩擦聲，修覆了一半的瑰霧從內部游動了出來，祂人類的外表沒什麽損傷，頂多有些淩亂。

米哈伊爾瞥了一眼瑰霧。

被揍扁的邪神一點點挪動著自己受傷慘重的蛇尾蹭到了沈眠的身邊。

沈眠看著面前混亂的場景，她甚至都沒有將自己的精神力拿出來擺個樣子，只是靜靜問道：“你的眷族這樣，不打算出手幫助他們一下？”

淒慘的、呼喚著“吾主”的畸形人類間彌漫著濃濃的絕望。

“眷族？”瑰霧低低笑起來，“什麽呀…這些孩子只能算得上實驗體…我對眷族的要求可是高得多。”

瑰霧的眼中，要將人類這樣低等的生物進化成完美的樣子，還需要很漫長的實驗。

沈眠轉過頭。

她那雙淺棕色的眼睛中什麽情緒也沒有，手中卻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槍，鐫刻著紅色符文的槍令瑰霧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是用來驅逐邪神的符咒。

“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艷麗的男人動作緩慢的撐起身子，保持在一個和沈眠平視的位置，祂意有所指瞥了米哈伊爾一眼：“…我對你來說還有價值呀，沈小姐。”

米哈伊爾瞳孔皺縮：“瑰霧！閉嘴！”

作者有話說：

懺悔，明天會補上滴（對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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