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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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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不像自己。

刺客一直不曾抓到,吳太後雖是無奈,但更擔心的還是祁徽,這日又將陳韞玉招去說話。

也不知為什麽,許還是圓房的事情,可湯嬤嬤教得那些,她是做不來的,而且就算做得來,祁徽這張臉一沈,肯定也就不敢了。再說這幾日,她還在生氣呢,並不想搭理祁徽,除了該有的禮儀,別的一概不多說,不多做。

因到中旬了,天氣越發炎熱,吳太後怕太陽曬,在殿內見她。

正中間放了冰鼎,白煙裊裊,與延福宮是一樣的,陳韞玉進去之後,給太後行了禮便是乖巧得站在一邊。

“坐吧,吃些涼瓜。”吳太後笑道,“在井水裏放過了。”

陳韞玉答應一聲,將宮人叉好的涼瓜送進嘴裏。

冰涼涼的,稍微的有點沙,是她最喜歡吃的那種,忍不住笑起來:“好甜啊,母後,好像蜜糖呢!”

吳太後瞧著她比涼瓜還甜,心裏感慨,若這姑娘與兒子生下皇孫來,不知該是如何好看!她笑瞇瞇看著陳韞玉吃,過得會兒道:“阿玉,皇上這性子呢,在一起久了就能摸清了。”

陳韞玉怔了怔,明亮的眼睛有些迷茫。

“皇上原先也不喜煉丹,他幼年愛好念書,太傅屢屢誇讚,說過目不忘,天縱奇才。誰想到,身子卻越來越差了,精神不夠用,什麽都做不成,有日太醫與我說,皇上可能活不長,被他聽了去,後來就……”吳太後拭了拭眼角,嘆息道,“我若不讓他煉丹,他無事可做,越發厭世的,又有什麽辦法?那些道士是討人厭,我也巴望皇上能醒悟,但多少年過去了,而今只盼他能開懷些。”

“阿玉,所以皇上煉丹的事兒,你莫要管,省得他生氣。”

原來竟為此事,看來那日的話,被宮人告知太後了,陳韞玉紅著臉道:“是妾身做錯,不該勸皇上,今日聽母後一席話,才知這煉丹是皇上用於寄托的。”

“你而今明白了也不晚。”吳太後目光慈和,“阿玉,我不是指責你,這實在算不上錯,賢妻良母當是如此,但皇上不一樣,他不喜聽這些。我是為你著想,你得順著皇上一些。”

圓不圓房另說,這感情得先培養好,等到兒子稍微好一些,圓房就是水到渠成的了,而傷了感情,生了厭惡,卻不容易彌補。

“凡事主動些,”吳太後又教導她,“皇上在文德殿,你也可以去看看,別總等著他回來。”

“妾身怕打攪皇上……”陳韞玉猶豫,“皇上不喜歡妾身。”

“怎麽會呢,只要你不提煉丹,便無事。”吳太後笑道,“上回在白河,皇上不是還牽你的手嗎?”

誰知道他那時在想什麽,陳韞玉心道,反正他肯定討厭自己,不然也不會將那香囊摘下來了,她辛辛苦苦繡得香囊,希望他多福多壽的!

小姑娘臉上有委屈,吳太後嘆口氣,這兒子的性子是不好,喜歡亂發脾氣,身邊伺候的人也不知被嚇跑了多少,後來常炳派了長青與長春兩個小黃門,總算能勉強伺候著。她頭疼,正想安撫下陳韞玉,卻聽外面幾聲狗叫,登時十分驚訝。

“去瞧瞧,怎麽回事兒?”

湯嬤嬤連忙使了宮人去殿門外,過得會兒,竟是帶著一只雪白的小狗兒進來,或者也不能說帶,那狗兒身上並無繩子,徑直的往裏跑,身上的毛蓬蓬的,好像個雪球,見到人,兩只前腳還會擡起來拜拜。

吳太後對狗無甚興趣,但瞧見這麽一個討喜的樣子,也忍不住發笑:“哪兒來的?”

“奴婢不知。”宮人稟告,“自個兒在外面晃蕩,看到奴婢就一路跟著了,一點不怕人。”

陳韞玉自小喜歡狗兒,小時候養過一條,死了時哭得呼天搶地,許久沒養,今兒見到,心裏喜歡,蹲下來召喚。那狗通人性,立馬就奔了過去,趴在她膝頭,連連搖尾巴。

看她這樣子,吳太後心道姑娘家困在深宮,也是寂寞,便道:“這狗兒與你有緣,就養著吧,只不知是誰的。”

正疑惑間,宮人稟蔣紹廷求見。

吳太後請進來。

“微臣見過太後娘娘,皇後娘娘。”他行禮道,“聽說狗兒跑這裏來了,實在冒犯。”

“是你的?”吳太後驚訝,“紹廷,你何時喜歡養狗了?”

“其實也不是微臣的,是微臣一個朋友,他不想養了送於微臣,微臣正當值便是暫時放在宮裏,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母親不喜歡狗兒,怕只能再送於別人家了。”

那還真是巧了,吳太後沈吟:“我看不如就送給阿玉罷,阿玉喜歡,當我承了你一個人情。”

“這如何敢當,皇後娘娘喜歡,是這狗的福分,再說,微臣原本也不知如何處置,娘娘算是替微臣解決了一個難題。”

吳太後聽著笑起來:“既如此,這狗兒就留在宮中罷,比起珠寶首飾,到底還是有點意思的。”

看陳韞玉也露出了歡喜之色,蔣紹廷嘴角挑了挑,這狗是他專程去打聽,千方百計尋來討好她的,而今她養了,看到狗兒就會想起自己,到時也能尋這借口接近陳韞玉,不過祁徽……他挑一挑眉:“太後娘娘,不知皇上可會同意?若是皇後娘娘帶回去,叫皇上生惱了,那可是微臣的罪過。”

“他哪兒管這麽寬,便說我的主意。”吳太後不相信祁徽還會不準陳韞玉養狗,那說不過去,又吩咐湯嬤嬤:“往後這狗吃得一份,也準備下。”

湯嬤嬤心想,這狗可是金貴了,還要禦膳房伺候,不過吳太後也是為陳韞玉,兩好得一好,陳韞玉在宮裏過得歡歡喜喜,也是有益於將來生孩子,可謂是用心良苦。

“這狗你現在帶回去吧,找個地兒給它住。”吳太後笑道,“養胖了,再給我瞧瞧。”

陳韞玉答應。

她往門口去,那狗兒也跟著,看著小小的,跑得卻快。

很快便是回了延福宮。

雲竹未免心裏忐忑,想到蔣紹廷之前在禦花園的威脅,知曉這送狗定然也有什麽意圖,可她不敢說,生怕自己的命沒了,倒是雲梅道:“娘娘,要不要給狗兒取個名字?”

“白白的,圓圓的,叫饅頭吧?”陳韞玉摸摸狗兒的頭,“饅頭,你說好不好?”

狗兒汪汪叫了兩聲。

傍晚祁徽回來時,就發現多了一只狗,陳韞玉比起前陣子,臉上也多了笑……自打端午被他訓斥過之後,她就沒有個好臉色,再也不主動說什麽話了,他心想,這生氣時間也夠長的,只禮儀上沒有不對,倒不好挑刺。

他坐下來淡淡道:“哪兒來的狗?”

“母後送的。”陳韞玉站在旁邊,畢恭畢敬。

祁徽奇怪:“母後並不喜歡狗,如何會想到送你?”

“是蔣大人的,母後今日見著,向他要了送予妾身……”

又是蔣紹廷?祁徽臉色一沈,想到那日在白河,蔣紹廷與她說話的樣子,那一雙眼睛恨不得釘在她身上,偏偏她一無所知,還對著那人笑。他心裏一股火氣竄上來,游走於全身,就如那日急匆匆的帶她走,變得不像自己。

他緊抿著唇,眸色好像冬日的雪,陳韞玉心頭一跳,知曉他是不悅了,暗道他該不會要把狗趕走吧?連忙道:“皇上若是不喜歡,妾身將它養到側殿去,便不會打攪皇上了。”

呵,他還沒有說一句話呢,她就急著要藏起這狗,那是有多不舍?只不過,自己何必在意這些,他要應付的事情太多了,他沒有空管陳韞玉的這等雜事,冷笑道:“隨便你怎麽養,與朕無關,還不傳膳?”

陳韞玉松了口氣。

膳食端上來,祁徽便坐著用膳。

那狗兒在八仙桌下鉆來鉆去,蹭陳韞玉的腿,兩只腳擡起來,趴在她腳踝上,惹得她發笑。曉得這狗聞到香味,饞了,便想夾塊肉予它吃,怕肉太老不克化,換了魚,將刺去得幹幹凈凈方才餵它。

祁徽面無表情看著,半響擱下筷子走了,陳韞玉看他只吃了幾口飯。

後來幾日,他甚至都沒有回來用膳。

倒是陳韞玉有點擔心,怕他餓著了,叫雲竹去問長青,聽說在文德殿還是吃了飯,這才放心,只想到吳太後叫她主動,到底還是不敢,總覺得祁徽這陣子有點嚇人,令人無法接近。

他不太回來,她還輕松點兒,最近天氣炎熱,出去怕曬暈了頭,正好在殿裏逗弄狗兒玩。

誰想到今日竟出了一樁大事,雲梅在門口聽得小黃門傳話,嚇得臉色一變,疾步走到陳韞玉身邊道:“娘娘,不得了了,皇上剛才從丹房回來,聽說在路上被行刺……”

陳韞玉手裏搖鈴落在地上,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麽?行刺?皇上傷到沒有?”

“傳了太醫,應是傷到了。”

在白河,曹國公也被行刺,但沒有傷到,祁徽身為皇帝,居然被傷到?陳韞玉心想,他這般病弱的身子如何吃得消,原本就好像風一吹就會倒的人,她急急忙忙朝外奔去。

“皇上在文德殿。”雲梅追上來。

陳韞玉一路行到殿門口,走進去,就看見吳太後正坐著,面色肅穆。

“母後……”她急聲道,“皇上如何了?”

“太醫在裏面看著呢。”吳太後心裏此時又驚又怒,她實在沒有想到有人如此膽大包天,敢在宮裏行刺祁徽,幸好常炳有先見之明,當初派了內家子出身的長春隨身伺候,今日有他在,才逃過一劫,她看了陳韞玉一眼,見她面上滿是擔憂,暗道這孩子還是關心皇上的,便是拍拍她的手安慰,“只是傷到手臂,想來應是無事。”

“那母後您也不要太過擔心了。”陳韞玉心想,光是手臂的話,太醫肯定能治好的,她往裏瞧一眼,只見有屏風擋著並看不見祁徽,也不知太醫要看多久,想一想道,“皇上受傷流了血,需要補身子,妾身記得娘說過,受傷了要多喝魚湯呢,妾身現在去趟禦膳房,看看可有新鮮的魚,等會兒端來予皇上喝。”

這孩子真懂事,吳太後點點頭:“勞煩你了。”

陳韞玉便是先行退了下去。

女子聲音柔柔的,傳到耳邊,幾乎是聽不見了,祁徽躺在床上,心想,剛才那是她不成,呵,她也知道來看自己嗎?這些天,他沒有回去用膳,也不見她過來,怕是天天在逗弄那條狗,餵它吃飯。

祁徽:……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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