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感謝神奇發膠，讓我們沒有真的在異世界的蝙蝠洞睡上一整晚。

回到韋恩莊園的我，看著臥室裏兩米寬的大床流下感動的淚水。

還有迪克，謝謝你，即使人近三十，依舊是令人安心的一米七八。

謝謝你成為這個家裏唯一的非柱之男生物。

迪克：“為什麽要用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我？”

239.

作為去異世界受到驚嚇的補償，我決定犒勞自己，去吃一頓海底撈。

美利堅的海底撈相當火爆，海底撈哥譚分店不僅繼承了海底撈一貫的優秀服務，同樣繼承了哥譚人一貫的剽悍作風。

曾有不要命的劫匪深夜闖入海底撈哥譚分店，意圖挾持店內員工食客作為人質，結果被從各個角落摸出槍支彈藥、全副武裝的海底撈員工當場擒獲。分店的亞裔店長掏出祖傳銅鍋，一鍋底敲暈了劫匪頭子。

我爹和達米安抵達時店內食客吃得熱火朝天，劫匪和暈倒的劫匪頭子被捆成毛毛蟲關在食材儲備間，嘴裏塞著沒洗的洋蔥和西紅柿，偶爾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嗚聲。

亞裔店長站在儲備間裏，揮舞著吃火鍋用的不銹鋼湯勺，操著一口中式英語怒罵，“小聲一點，不要嚇到我們的客人！”

我爹：“……”

達米安：“……”

亞裔店長對他們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您好，歡迎光臨，海底撈哥譚店，很高興為您服務。”

我爹：“……謝謝，不用。”

亞裔店長笑容不變，“好的，今晚我們有排號擦鞋服務，您可以試一下哦。”

我爹不動聲色地下瞟了一眼他臟兮兮的戰靴，“不用。”

亞裔店長八風不動，“我們今天還有排號美甲的活動，您要看看嗎？”

我爹又掃了眼斷刀刃上滴血的手甲，“不必。”

那次出勤給達米安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對敢於迎著蝙蝠俠露出標準笑容的海底撈員工表達了珍貴的敬佩之情。

但我們覺得他只是被收買了，因為羅賓回來的時候手上提了好幾個紅色小紙袋，裏面裝了海底撈特有的小零食。

達米安喜歡海底撈的酸梅湯，他不說，可惜我們都知道。

240.

哥譚的海底撈是滿足不了我的，能禦劍飛行去華夏吃火鍋為什麽不去華夏？

漆黑的夜空中劃過一道流光，我坐在放大了數倍的渡厄身上，托腮吹風。

迪克、傑森、提姆和達米安坐在我後面用手機聯網打麻將。韋恩企業特供衛星聯網，包你在北極的孤獨堡壘裏都能上網和對家對線。即使是無賴幫粉絲也絕不會錯過閃電家粉絲的任何一條消息。

我在前面註意航向，避開每一輛可能從我們身邊開過的飛機，同時手機上還在等海底撈的排號。

“胡了！”迪克歡呼一聲。

“我要把你扔下去。”傑森憤憤道，“怎麽可能，我們打了一路怎麽可能都是你贏！”

“做一個有擔當的男人，陶德。”達米安抱臂冷笑，“你這樣只會顯得你很輸不起。”眾所周知，在任何家裏幾兄弟都在場的場景下，達米安都和自己是一國，但是如果傑森要針對迪克，那他就和迪克一國。

提姆輸慘了，他放下手機，嚴肅道，“我不打了，你們自己玩吧。”

我坐在前面聽他們吵吵鬧鬧，終於忍無可忍，“明明是我想吃火鍋，為什麽你們全都跟上來了？”

“迪克要傷心了，”傑森說，“你居然想一個人共享快樂，這一點也不符合格雷森的完美家庭理論。”

“不要誣賴我。”迪克為自己辯白，“一個人吃火鍋多孤獨啊，我只是想陪陪小李罷了。”

提姆犀利指出，“你這不是都在查海底撈的吃喝攻略了嗎？”

迪克把手機塞進褲兜裏，“對萬事萬物做好準備是家族傳統，提寶，難道你不吃番茄鍋嗎？”

提姆沈聲，“吃。”

我：有你們這群兄弟真是累贅。

241.

我們偷渡到華夏，就為了一餐海底撈。

渡厄載著我們飛過大西洋時，我們前面還有幾桌，進入商業街時叫號剛好到我們前面一位。

我們五個人，四份鍋底點滿，達米安一個人占兩口鍋，一份菌菇一份清油麻辣。我們剩下四個人擠兩口鍋，一份番茄一份牛油麻辣。

我一介堂堂川蜀人，為什麽會淪落到吃海底撈點兩份不辣鍋底？

吃火鍋的第一件事，調蘸碟。海底撈打沾碟的地方貼有提示，公布了各種蘸碟的調料比，極大地方便了不常吃火鍋的食客。

我打了正常的辣味蘸碟，回頭一看，傑森和提姆面前的蘸碟裏全是芝麻醬花生碎香油和小蔥。

我看看他們，又看看蘸碟，“你們是來吃熱幹面的嗎？”

提姆哼哼唧唧，“真不禮貌，這是認清現實後做出了必要的戰略調整。”

我又看向傑森，這人上一次明明吃的辣鍋，我擰眉質疑，“你慫了，陶德。”

傑森正色，“怎麽就慫了，體驗不同風味罷了。”

達米安按照自己的口味調了一個很有中東風情的蘸醬，一人獨享兩口鍋。

只有迪克遲遲不來，我們坐在咕嚕咕嚕冒泡的鍋底前，正要往鍋裏下肉卷。

不遠處，一個人緩緩走過來。我很難跟你們形容這個場景，就好像你走在某個非洲國家的大街上，身邊路過一群頭頂果盤面粉礦泉水行李箱的能幹女人。此時的我，就是這種心情。

迪克手上端了四個蘸碟，擡起的兩邊胳膊上各擺了兩只碗，加起來一共八只碗，八個蘸碟。

他後面跟了一票的海底撈員工，每一個都想把蘸碟從迪克手上接過來。迪克露出了很是爽朗的笑容，“不用麻煩你們啦，我已經到座位上了。”

一眾集中在迪克身上的詫異目光跟著他的手勢引向我們的座位。

傑森當機立斷做出風輕雲淡的表情，“我去一趟廁所。”

我也站起來，“我也去一趟廁所。”

提姆緊隨其後，“我也……”

達米安：“你們是要去廁所團建嗎？”

242.

迪克的八個蘸碟堆滿了桌子。

他把海底撈貼在墻上的蘸碟配方全調了一遍，他真行。

他是小時候第一次跟同學出去春游的幼兒園小孩嗎？

迪克把蘸碟往我旁邊推推，“你不嘗嘗嗎？”

“麻煩給我一個蒜香的油碟，謝謝。”

243.

我們桌上一共有十四個蘸碟，其中只有我和迪克調了三個辣碟，達米安的蘸碟勉強和辣味沾邊。

七比二，這不是完全輸了嗎，紅方！

站起來啊，紅方！

提姆眼神極其不讚同，“你是不是瞧不起番茄鍋，番茄鍋不夠紅嗎，站得不夠高嗎？”

我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番茄鍋不夠方。”

我把盛在碟子裏的一小塊腐乳朝提姆推過去，小紅方塊孤零零地立在盤裏，倔強又孤傲。

我：“紅方是紅色豆腐乳，你試試看？”

提姆警惕地往後挪動。

迪克像一只好奇的松鼠，嗦著筷子湊過來，“這是什麽？”

我看著他伸出筷子，看著他的筷子戳進腐乳塊裏，看著他幹脆利落地一口悶。

？！？

此處葬有偉大的迪克·格雷森，他齁死在自己三十歲之前，死因是大口吃整塊腐乳。

讓我們為他默哀。

244.

傑森落魄了，他沒有以前能吃辣了。

或許是美利堅的辣醬不夠勁，給了他虛假的勇氣。

他吃一口鍋裏的菜，就要喝一口手邊的酸梅湯。

他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一旁等待已久的海底撈員工就會伺機而動直沖上前，給他的杯子滿上。

海底撈悖論，當你的杯子空掉，員工就會用酸梅湯、檸檬水或豆漿等液體隨機填滿你的杯子，所以你的杯子不存在空掉的時候。

傑森被這個悖論害慘了。

他喝進去的酸梅湯比他吃進肚裏的肥牛卷還多。

他嘗試過拒絕，但是拒絕了一位員工，就會有恰好路過的第二位員工沖上來為他填滿杯子。

傑森的杯子永遠都是滿的，只要杯子裏有東西，他又忍不住不喝。

最後我們才吃到一半，這位兄弟就已經癱倒在座位上揉肚皮了。

拒絕海底撈悖論，從我做起。

245.

海底撈有三個絕活，一樣是番茄牛肉芹菜湯，一樣是小哥甩面表演。

還有一樣，我不說，你們可以直接聽聲音。

“對所有的煩惱說Bye~Bye，對所有的快樂說Hi~Hi……”*

魚片從迪克的筷子裏掉下來，傑森的酸梅汁一口嗆進鼻子裏，提姆穩穩抄住從迪克筷子裏掉下來的魚片，達米安往自己的鍋裏下進最後幾片娃娃菜。

我扭頭看向我們隔壁桌，在閃耀的燈牌與快樂的音樂中，隱約冒出一個熟悉的腦袋。

那個腦袋主動戴上生日帽，接過店員們手裏的熒光棒，跟著歌聲一起搖擺。整條走廊中食客的目光都聚集於此，閃光燈晃動如群星，好似這裏不是火鍋店，而是某個明星的演唱會現場。

“唱首祝福歌，我們相親又相愛，祝福你健康平安。”*

傑森膽寒，“他們在幹什麽？”

提姆不知何時探出半邊身子，拿出手機攝像，“在過生日吧。”

達米安蔑笑，“要我這樣過生日，我寧願死。”

“你不願死也要社死，”我說，“死來死去還是死。”

我們四人渾身一個激靈，在歡樂的歌聲中紛紛搖頭。

迪克興致勃勃，嘴角笑容愈發擴大，“可是我——”

八只手捂住迪克的嘴，“不，你不想。”

246.

歌詞唱到結尾，我們終於能夠好好吃東西了。

熟悉的腦袋搖頭晃腦說出了熟悉的聲音，“我好感動，能不能再來一遍，我自己唱行不行？”

這是哪位社交牛逼癥大哥？

我朝那裏掃了一眼，這一眼，我的牛肉片進了傑森碗裏。

……

……

孔克南，是你做出這種事，我怎麽就完全不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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